“来人.用刑!”霍步群怒声道,”先拨了他的手指甲!”
林文渊突然开。:“且慢,别伤了他的手,他的右手还要留着写供状呢!......拔他的左手吧!”
那些人把林之染按住了,强行拉出他的左手,行刑者从怀里掏出一把极小极锋利的小刀.对准他的左手拇指顶端刮拉了一下.林之染痛得浑身一颤.几乎整个人僵硬起来.左手拇指一块皮肉已被剜了下来。接着那人钳住了他的指甲.只一拉.便把整个指甲连血带肉拔了出来!
林之染惨叫一声.昏死过去了。
“将他泼醒!”
一遍遍地用刑,然而林之染的个性却非常刚强骄傲.不管他们用什么刑罚他都不曾松。,最后霍步群也不再废话,直接让人拉着他满是鲜血的手按下了手印.然后刚要派人将林之染押回牢中。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通禀道:“秦王世子到!”
林文渊和霍步群脸色齐齐一变,赶紧站了起来,向一路行色匆匆的肖天烨郑重行礼:“世子殿下!”
“不必多礼。”肖天烨挥了挥手.仿佛无意地看了林之染一眼.面无表
情道,”父王等不及你们审完.让我来送他上路.....”
林文渊的脸上露出惊讶,道:“这种事情由微臣代劳就好了——”
肖天烨冷冷看了他一眼,林文渊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巴。肖天烨看了看几
乎昏迷的林之染,让人将他带了下去,林文渊还不放心:“可是——”
肖天烨冷笑一声:“林尚书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
林文渊一愣.立刻就不敢出声了,他突然意识到.不管肖天烨有什么目的,他都是奏王世子.将来.....还有可能是太子!他低下头,心中暗自盘算起和...
第二天一早.狱中传来镇国侯林之染畏罪自杀的消息.一时之间京都各
大豪门世家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唯恐下一个倒霎的就会轮到自己。
文武百官都上了劝进表.秦王便和众位大臣议定了登基的时间。让中书省起草新帝登基的文告.并让人赶制皇帝的冠袍。很快新君登基用的一应服饰便都赶制齐备,送到了秦王面前。其中不光有给秦王准备的龙袍,还有给肖天烨的太子冠幅.可是这些东西送来以后,肖天烨看都没有看一眼。
秦嫉嫉一面赞扬太子的礼服很华贵.一面提出给肖天烨穿上试试。肖天烨突然一伸手拨开了那顶镶金缀玉的玉冠。秦瑭嫉有些不解地问:“世子,您怎么了?”肖天烨答道:“没什么.我现在不想戴它。”
这时,侍卫走进来道:“启禀世子,您等的人来了。”
崔嬷嬷一愣.却看到宁国庵的惠安师太走了进来.闻言细语道:“那日,多谢世子庇护,我庵中众人才能逃过大劫。”
崔嬷嬷放了心,转身出去了。肖天烨注视着崔嬷嬷的背影.对惠安师太道:“那人已经安顿好了吗?”
惠安师太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一丝疑惑:“贫尼不明白.秦王要杀镇国侯.殿下为何要偷梁换柱费尽心思救下他?”
肖天烨春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淡的笑意:“我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林之染的性命在我眼中也不算什么,可她却将他看得很重要。我便是再愚蠢,也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政局动乱.朝廷变更,欧阳暖都不会太在意.可她却一定不会容忍自己杀了她的至亲!肖天烨顿了顿,继续道:“我做的仅限于此.从这一刻起.林之染的死活全看他自己的能耐.若是他能躲过父王的眼睛,他活.若是躲不过.他死!就这么简单!”
惠安师太深深施了一礼:“是.贫尼一定转告林施主。”
原先的马车被刀剑砍得破破烂烂,欧阳暖他们没有办法,便在衙上临时雇了一辆带铁网的蒲笼车,这种车又称趟子车.用来拉货拉人,按一趟来回计价,所以称为趟子车。为了怕路上暴露身分,所有人都换下了华丽的服饰,穿了布衣。林元馨和欧阳暖都是锦衣玉食,向来习惯了最轻柔的布料,一下子换上布衣.她们两人的皮肤都磨破了,却也不吭声.照常忍了下来。时间一长,欧阳暖找到了法子,将她们原先穿的锦缎镶在布衣的最里面,隔开皮肤和粗布的料子.这样一来.也就舒服多了。
林元馨虽然出了京都,却一直在担忧京都里的亲人,每到一个城镇就会四处打听京都里的情形,到了第八天.他们终于到了一个较大的镇子,贺兰图和欧阳爵出来打探消息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发现了张贴出来的皇榜.秦王登基并昭告天下。同时,他们还看到了那张镇国侯谋逆被处死的告示。为了不让欧阳暖和林元馨知道,他们选择隐瞒了这个消息。
可是欧阳暖却从欧阳爵躲躲闪闪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她明明知道,却不敢问.不能问,她怕自己听到不好的消息.更不想林元馨知道,所以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林元馨也不傻.日子一长.她慢慢觉察出了不对劲,她知道,必然是他们对她有所隐瞒。
贺兰图在客栈的房间里休息.门外传来林元馨和欧阳暖的争执声。听得出,林元馨情绪非常激动,无论欧阳暖怎么劝也不听,执意要进来。其实为了京都里的那些亲人的情况,林元馨已经不知问了多少遍.贺兰图一直跟她绕因子,现在看来.这件事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他思付片刻,便打开了门。
欧阳暖和林元馨都站在外面,欧阳暖的面容虽然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平静.眼底却有隐隐的急切。
看到贺兰图一脸惊讶,林元馨想要知道老太君他们的情况,心中焦虑,也就顾不上那些礼貌,硬着头皮站在那儿。
“肖夫人有什么事?”贺兰图在外面,一直是称呼林元馨为肖夫人。
“是,我想问你.最近有没有京都的消息......”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有的话,难道我还会瞒着你吗?”贺兰图微笑道,一副以进为退的模样。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元馨连忙解释.”我只是想问问大哥
他们的情况!你一定知道什么的是不是.求您不要瞒着我!”
欧阳暖知道今天肯定瞒不过去了.便对贺兰图点了点头,贺兰图叹了。气.道:“镇国侯被判谋逆.已经在狱中自尽了......”
“谋逆?”林元馨顿时愣在那儿,张着嘴,一时闹不清贺兰图话中的意思。
欧阳暖不由自主握紧了手,她心中的震惊绝不亚于林元馨。”自尽......”她重复着这最后两个字,手脚不由得发凉。
贺兰图看着林元馨眼里滚窜泪花.身形摇摇欲坠.似乎一不小心便会晕倒,面色不由得更凝重:“我本想晚几天再跟你们说的,让你们也缓一缓。”说到这儿.他突然抬眼看着欧阳暖.”两位请节哀顺变。”
“不会的。”林元馨的泪珠滚滚而落,原本落后一步的红玉赶紧从旁边搀扶着她。
欧阳爵原本也在屋子里.只是一直不敢出声,见到这种情形默默走到了门边。
“表姐,我向人打听过,说是太子府里头拨出谋反的兵甲,又找到了镇国侯与太子串谋夺位的书信,就这样.表哥被下了狱...”欧阳爵不由得拭着眼窝里的泪水,喃喃低语.”表姐,对不起.我该早些告诉你。”
“不.不不!他不会,也不该这样......”林元馨语无伦次,不敢相信大哥真的就这么走了,从此离开她。她突然激动地跪在地下,仰天哭泣一声:“大哥啊”.止不住地放声痛哭。
欧阳暖心里本来就难受,见林元馨哭得那样伤心.越发觉得对不住她。她没能在最后一刻守在京都,所以才......想到林之染,想到大舅母沈氏和老太君此刻还不知道要有多么的悲痛。欧阳暖心里憋了很久的悲伤突然涌出心窝.情不自禁地跟着林元馨落了眼泪。
贺兰图吃惊地望着欧阳暖,见她低声饮泣,浑身在一片嘶哑的哭泣中颤抖着,他没想她竟然对镇国候府有那么深的感情。与此同时,从欧阳暖的哭声中,贺兰图感到了一阵压抑。
晚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林元馨终于安静下来,她躺在床上,两眼瞪着头顶一动不动。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更显得毫无血色.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像一哥石刻的面具。
欧阳暖坐在旁边.像守夜那样的坐在林元馨身旁,望着她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她心里说不出地哀痛.想劝劝她.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在离开京都时,她曾经派人送了一个。讯给老太君.请他们尽快离开京都.从那会儿起.她对他们的命运似乎已经有某种预感。因为老太君太过刚强.林之染又过于骄傲,他们未必肯向奏王低头,但是当时,她没想到,会闹到眼前这种结局啊!
过了好一阵子,她看见林元馨闭上眼。毕竟林元馨太累了,在车上颠了一天不说,从早到晚米水没沾过牙,加上为了林之染的事伤心过度,终于昏昏睡去。欧阳暖直到她睡着了.这才悄悄站起来.吹了木箱上的油灯。
走出屋子.贺兰图正站在院子里等她,已经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欧阳暖静静看着他,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你要回京都?”
贺兰图点点头,目光微动:“现在这种时候,我必须回去看看。”
贺兰图的身份欧阳暖至今都不知道,但她相信对方一定不简单,他既然要说回去.就必然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所以她只是点点头,道:“多谢您这半月来的照料,希望您一路顺风。”
贺兰图一愣,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慢慢道:“我以为你会挽留我。
他说的没有错,他们很需要他,也希望他不要离开.但是他为她们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她不能再多作要求.所以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贺兰图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孩子压抑着的悲伤,但是他没有揭穿,只是理解地笑了笑:“从这里一直向东走,去平城,那里相对安全些。”
欧阳暖思村了片刻,点点头.道:“好,多谢您的提醒。”
贺兰图转身走了,走到门。却突然回过头来看了欧阳暖一眼.加重语气道:“保重。”
“保重。”欧阳暖笑着回答他,心中却是一片茫然.贺兰图就这样走了
.他们的前路似乎更加的渺茫。
贺兰图走了以后,欧阳暖他们又继续向平城去,虽然她比谁都想要回到京都,想知道老太君他们是否安好.可她只能压抑下这种情绪.耐心地陪着林元馨继续往东去。
这时.肖天烨单人独骑.已经出了京都.正向东面而来。
115章陌路遇亲别有隐情
五十两的银票被欧阳暖兑换成几两银子和几张小面额的银票,仔细收好了,除了支付日常的路费和住宿的费用,全都很小心谨慎地放着。
一路上风餐露宿,林元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欧阳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次路过村镇的时候.便想方设法用钱和村民换一只鸡熬汤给她补身子。这样过了几天,他们经过一座村镇,路过一座破庙,那里聚集了不少的流民,全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每逢有车辆行人路过,他们便会涌上来乞讨。
林元馨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实在不忍,便让红玉从包裹里拿出一些干粮要分给他们。红玉的手才伸到包裹里.却被一只手伸出来按住了:“不可。
林元馨惊讶地看着欧阳暖,”怎么了暖儿?”
欧阳暖看了一眼帘子外面.低声道:“爵儿,快点离开这里!”
欧阳爵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立刻就给了马儿一鞭子,马蹄撇开飞快地向前跑去,迅速穿过了破庙,将几乎饿红了眼睛的人们甩在了身后。
“暖儿.你也太小气了,不过是一些干粮。”林元馨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不忍。
“这不是干粮的问题.”欧阳暖轻轻摇了摇头.刚才如果他们停下来施舍.极有可能会引来越来越多的难民.人饿到了极点,什么道义人格都不重要了,这车上有孕妇,万一闹出哄抢东西的局面,自己该如何应付呢?所以硬起心肠不管这些人才是最安全的,就算林元馨说自己心狠.也非要这样做不可!
马车走了没多久.突然看到前头有人拦车.欧阳爵吃了一惊.连忙勒住马缰绳,却见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路中间,满身的灰尘.一脸的狼狈,质料很好的衣裳都被人扯破了,头发乱的像是刚刚被龙卷风吹过,他一边喊一边走过来:“哎,别误会.我们不是打劫的,求公子发发善心,让我家老太太搭一程吧!”
欧阳暖掀开车帘.果然看见一个老太太坐在路边,浅驼色褙子,乌金色马面裙,棕绿色绣花丝缎的裙门.虽然面色发白.头发衣服却纹丝不乱,隐隐有一种富贵人家的气派,她一边喘气一边捶着两条腿.像是很累的模样。
“爵儿.问问老夫人是怎么了?”欧阳暖问道。
欧阳爵跳下车.上去询问,那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赶紧把话说清楚了.片刻后,欧阳爵上来道:“姐姐.那人说他叫贺良,是平城的普通商户,陪着他家的老太太出远门,回程的途中不巧遇到了乱兵.把他们坐的三辆马车都劫走了,那些丫鬟妈妈们也都跑的四散零落,只刺下了他们两个人。他扶着他家老太太走了很远.实在走不动了.便在这条路上等着路过的马车搭他们一程。”
欧阳暖看了一眼那老太太.她上了年纪,身子看起来也不那么硬朗......又盯着矮小精干的管家看了一会儿,心中权衡了片刻,才点点头,道:“好.请老夫人上车来吧。”
林元馨刚开始还担心欧阳暖会不答应,这时候才放下心来,欧阳暖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谁都有难处.能帮忙的时候她一定会帮.只有在威胁到林元馨安全的时候,她才要思虑再三。
贺管家扶着老太太上了马车,贺老太太没想到这简朴的马车里竟然藏了两个漂亮的小姐,尤其其中一个还怀着身孕,一时之间有些吃惊。欧阳暖笑着解释道:“我们姐妹是向平城投亲去的。”
贺老太太点点头.最近不太平,到处都有流民,平城的局势相对安稳些,不少人都去投奔.这并不奇怪,只是这位说话的小姐生得过于美貌罢了。
贺管家和欧阳爵坐在外头,一路说个不停,抱怨那些个兵痞子不是东西,连老人家的马车都要抢.一会儿又说家里头的那些丫头妈妈们没良心,居然就这么丢下老太太逃命去了。欧阳暖听着,眼睛看向那老太太,却见她一路上沉默着.既不抱怨也不骂人.心情很是平稳.不由得对她有些佩服。不只欧阳暖打量着贺老太太,对方也在评估她们,贺老太太心中奇怪.尽管欧阳暖和林元馨都扮成平民的模样.她仍然觉得这两个女子身上有种与众不同之处。
“你们去平城.”贺老太太问:“是投的什么亲啊!”
“我们有一个姑妈嫁去了平城.....”欧阳暖微微一笑,这样说道。
“你是从京都出来的吧?”贺老太太的眼神很精明.这话一出来,林元馨就慌了:“不是.不是。”她慌忙辩解。
“不是?”贺老太太面上露出一丝惊讶。
林元馨有点心虚,两眼不由自主地落在欧阳暖脸上,那意思分明在问该
怎么办.欧阳暖虽然很少说话,但始终注视着贺老太太的一举一动,她听到这里.平心静气道:“是,我们是从京都出来的.只是这一路上有些吓怕了,我表姐才会说不是。”
“恩.我瞧你们也不像平常人。”贺老太太两眼盯着欧阳暖。
欧阳暖和林元馨一听贺老太太这话,心里不由得暗自吃惊。显然这人也是个有来头的,至少很有见识,要不怎么会一眼识破林元馨的谎话。
“表姐!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实话实说吧。何况这位老夫人一看就是正派人,她不会乱说的。”欧阳暖这样说道,”贺老夫人,我是京都官家的小姐,如今城中乱了.到处都在闹腾.我家怕出点什么事儿,便让我和表姐来找平城的姑妈避一避。”
贺老太太就是笑,却不说话。
“怎么,您不信?”林元馨有点着急。
“既然你们都是官家小姐.怎么会不跟家人在一块儿呢?”贺老太太问。
“别提了。”欧阳暖叹了口气.”原先是托了人陪我们一块儿的.一出城就乱了。几辆车走散了不说.我们的车又被乱兵抢走了。这才临时雇了一辆这种小车。”
贺老太太听了.不由得点点头,忍不住向对方打听起来:“既然是从京都里头出来的,我向你们打听个人。”
“什么人?”欧阳暖反问.一边在琢磨对方的心思。
“一户姓沈的人家.他原来是礼部尚书.后来告老回乡了,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嫁到镇国候府去做夫人的。”
林元馨心里一惊,要不是看见欧阳
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第6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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