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有密报,皇上龙体违和,恐拖不过一个月了。这不,我正劝他早日进京呢。”展云飞朝她眨了一下眼睛:“还有啊,你既嫁入南宫家,岂有不见公婆之礼?”
方越面上微微一红,两国和亲是件大事,依礼的确是应该选在京城举行婚礼。当时,她实在太生气,才提出在隘州完婚的无礼要求。
本来是想借故推脱,想不到会获旨恩准。
现在落人口实,授人以柄,确实是她的错。
“大婚刚过,进京的事,过几天再说吧。”南宫澈皱了皱眉,表情冷漠,显然对这件事情不愿意多谈。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阿澈,万一皇上撑不到你进京,朝中政权交替成定局,你的处境就危险了啊。”展云飞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们三番两次下毒手,目的不是很明显了吗?”
这么多年来,南宫澈远处边陲,南宫博与南宫雄在京城经营多年,关系可谓盘根错节,进一次京,对南宫澈的政途能有多大的帮助,实在是不得而知。
这么浅显的道理,展云飞伴在他身边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
但是,亲生父亲危在旦昔,作为儿子赶去见他最后一面,却是人之常情。
莫非……
方越心中一动,抬眼朝展云飞看了过去。
他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两干啥呢?眉来眼去的,当我是死的吗?”南宫澈冷哼一声,满脸的不高兴。
“嘿嘿,小越穿上女装原来如此英姿飒爽,婀娜刚健,实在是赏心悦目,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展云飞嘲弄地撇了撇唇:“怎么,纸糊的,怕看坏了,不给看?”
“喂!她是你的嫂子,该守的礼仪还是要的,不许放肆!”南宫澈眼睛一瞪,竟然较起真来:“小越是你叫的吗?”
“哼!我偏叫,小越,小越!”展云飞一脸挑衅,偏着头洋洋得意:“怎样?有本事你砍我的头啊?”
“呀!你们俩瞎说什么呢?”真是败给他们,加起来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居然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王爷,朝中有圣旨到。”夜魅匆匆走进浮碧轩,站在门外恭敬地禀报。
“走吧,看看这回又玩什么花样?”南宫澈冷哼一声,表情冷硬,撩动长袍下摆,迈步走了出去。
“小越,你好好劝劝阿澈,再怎么也是父子,我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倔强,留下终身的遗憾。”展云飞乘机凑过来,急匆匆地低语。
“云飞,在磨蹭什么呢?”南宫澈拂然不悦,在院外冷声大喊。
“怎么?我跟小越说几句话,你不高兴?”展云飞冲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跟了上去,两个人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
看来,进京是势在必行了,而且是越快越好。
换句话说,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慢慢养好伤。
方越揉了揉自己酸麻的双腿,匆匆扒了几口饭解决了早餐。
“王妃,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抬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如意贴心的询问。
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象她已变成一个卧床不起的老太婆,终年不见天日似的。
方越不禁莞尔:“不用了,我练会功,你们自己出去玩吧。还有,别叫王妃了,叫我越姐吧。”
瞧,萌萌多会笼络人心!
把这两个乖巧可爱的小丫头,哄得服服帖帖。
只不过因为她是方萌的姐姐,爱屋及乌之下,她们把对萌萌的那份忠心全数报答在了她身上。
“这怎么行?”如意红着脸,局促地扭着衣角。
“萌萌可以是你们的小雪姐姐,我就不够资格了?”方越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吓得脸都白了,慌乱地摇着手。
“哧!”方越轻笑出来:“好了,逗你玩的呢。”
“我们就在院子里,有事越,越姐就叫我们一声。”吉祥拉了如意弯腰行了个礼,静静地退了出去。
她坐下来,盘下腿调息了不到一刻钟,终于因内息阻滞,血脉不通而作罢。
抹了抹额角的汗,从窗外飘进来几丝隐约的耳语,听起来竟象是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明明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方越不觉暗暗纳罕:这晋王府虽然人员众多,但因为南宫澈的坏脾气,敢到浮碧轩里来的却不多。尤其在他们大婚之后,明知道府里多了个王妃,还敢随意闯进来的更是屈指可数。
更何况,还跟两小丫头熟识。
偏偏从她坐的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一片藏青的衣角。
“如意,谁来了?”想了片刻,方越选择放弃,直接扬声询问。
方越眼前一花,一条青影已掠进了房里,站到了她的面前:“大姐。”
“君怀彦?”她吃了一惊。
难怪听不出声音来,原来是他。
只不过,都已经到了院子里却不进来,那可不是萌萌的作风。
正文067隔衣认x
难道,昨晚他们回去,也遇到了意外?
一念到此,方越不由得急了起来,提高了声音追问:“出什么事了?萌萌呢?”
“她?”想到方萌,君怀彦脸上的神情放松,不自觉地露了个宠溺的笑:“估计还在睡呢。”
原来是来找南宫澈谈正事的。
“哦,”方越按住心底的失望,朝他笑了笑:“朝庭来了圣旨,南宫到正堂去了。”
“我不放心大姐的伤,带了无名过来。”君怀彦颊上迅速掠过一抹红晕,神色间有几不可察的扭捏:“顺便,再取几件萌萌的衣物。南宫兄有正事,我就不打扰,下次再来拜访他好了。”
“哦,好的。”我恍然,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如意。
只怕给她治伤是次,替萌萌拿衣物才是主吧?
萌萌被他从行宫强行带走,昨晚的情形又那么混乱,哪还记得这种小事?
不过,这种事情只需一声令下,自然会有人帮他办得妥妥贴贴。
想不到看上去冷漠疏离,狷狂傲慢的他,居然肯为了萌萌纡尊降贵,亲临晋王府?其细心体贴,温柔深情的一面,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如意见点到她的名,上前一步朝方越福了福,轻巧地弯腰在墙角的箱子里鼓捣了一阵,包了几件衣服递到了君怀彦的手上。
“你的伤好些了吗?”君怀彦避开方越的视线,接过包裹,犹豫片刻后,目光不自然地落在她的双腿上:“还是让无名来看看吧?”
“那就多谢了。”既然他一再力荐,想必那个无名必有过人之处,她也不是南宫澈,没必要矫情。
“无名。”君怀彦低叫一声,一名四十多岁的老者提着一只描金的漆盒,从院外走了进来。
“无名见过晋王妃。”无名微微弯腰,朝方越行了个礼。
方越朝他欠了欠身:“请恕我有伤在身,招呼不周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改天再来拜访。”君怀彦微微一笑,朝方越欠了欠身,双足轻点,忽然穿窗而出,倏地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他已听到南宫澈的脚步声,再不走,又得纠缠半天。
方越不禁莞尔。
他干什么那么急,连门都不走,又没有鬼在后面追他!
“王爷来了。”吉祥匆匆走了进来。
“无名?你来做什么?”南宫澈走进门来,看到无名,怔了怔,满脸不高兴。
“南宫!”方越皱眉,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南宫澈轻哼一声,冷着一张脸,在她身边坐下。
“无名见过晋王,晋王妃。”无名若无其事地朝他们拱了拱手,笑容平和,仿佛南宫澈的不悦与他无关。
“有劳先生了。”方越笑着招呼他坐下。
她好奇地打量着君怀彦三番两次推荐的大夫。
他一身青色布衫,年约四十左右,身材适中。这个长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中男人,态度谦冲淡泊,散发出一种气定神闲的气势。
吉祥搬了张方凳到床边给他坐下。
“请恕无名无礼了。”无名微微侧了侧身,坐了半边凳子,示意方越伸出手来。
他捋了捋衣袖,伸指慢条斯理地轻扣她的脉门,一只手抚着下颌上的长须,低头细思了一阵,忽然眉心一跳,抬起头来看了南宫澈一眼。
这种程度的内伤,凭南宫澈的功力,明明早就可以治好,他为什么要放着不管?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却也不没有急着拆穿,继续认真地研究她的脉相。
“怎样,小越要不要紧?什么时候能走动?”南宫澈暗暗气恼,冷着一张脸,直直地瞪着无名,淡淡地询问。
君怀彦怎么跟他一点默契也没有?
他明明已经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偏偏还是把无名带来了。
小越如果真的有事,他会不着急?
“是气淤血滞之症,老夫给她针灸几回,再吃几付药,若王爷得空,再辅以内力治疗,不出半月应该能走了。”无名边说话,边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描金洒花红木匣子,摊在小桌上,一排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晋王爷,别说老夫没有帮你的忙。
这个内力辅助可是大有文章可做的,你慢慢把握机会吧。
“针灸?”那不是要肌肤相触?南宫澈提高了声音,脸色忽地变得凝重起来:“没那个必要吧?”
“放心吧,”无名似笑非笑地瞅了方越一眼:“隔衣认x这点功力,老夫还是有的。”
晋王爷跟昭王爷果然不愧是连襟,两个人的醋劲,还真是有一拼。
说着话,无名已拈了一根银针,信手扎进了方越的血海x,果然认x奇准。
“咝!”她当时就感到有一阵麻痒的感觉从下肢往上漫延,忍不住轻哼出声。
“哼。”南宫澈看了方越一眼,轻哼一声,讪讪地住了嘴。
总算他还有一个用处,可以让方越舒服一点。
“咦,有感觉了!”方越不由低呼一声,又惊又喜地望着无名:“先生果然高明。”
说实话,虽然南宫澈一再保证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行走如常。
可是,那种会终身瘫痪的恐惧还是纠缠着她,令她无法释怀。
现在终于看到希望,又怎么不会欣喜若狂?
“呵呵,晋王妃过奖了。”无名暗暗好笑,捋了捋胡子,目光若有意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南宫澈。
如果他同意,这几针下去,方越本来是应该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现在,只好对不住她了,只是替她通筋活络,消消体内的滞气而已。
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晋王去处理吧。
无名嘴里说着话,手底下也没有歇着,手起针落,接连在三里,曲尺,伏兔……c上了十数根足有三寸来长的银针。
扎完针,他提笔刷刷写了两张方子,交到南宫澈的手里,起身告辞:“老夫暂且告退,明日再来。”
正文068事成定局
“多谢了。”方越连声称谢,着如意送他出府。
南宫澈拿了方子交到吉祥手里,吩咐她着人照方抓药,熬了药再送上来。
“有这么高兴?”他挑起眉头,冷淡地望着方越。
“难道你不高兴?”她不以为杵,笑着反问。
他没有说话,却弯下身子开始脱靴。
“你干嘛?”她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不会吧,现在是大白天呢,他,他想做什么?
“睡觉啊,昨晚被你害得一夜没睡,现在来补眠,有什么不对?”他臭着一张脸,冷冷地嘲讽。
她那是什么表情?以为他是色魔吗?大白天兽性大发欺侮一个行动不便的弱女子?
“不行,你去别的地方睡!”她心虚地红了脸,伸出手挡住他。
“哼!”他轻哼一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抬脚上了床,俊颜上漾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你真想一辈子将我拒之门外?”
“哎,我不管……”
“放心吧,我对一个把自己看成男人的女人,也没什么兴趣。”南宫澈话锋一转,懒洋洋地爬上了床,按住她的肩,将她转了一个方向,盘腿在她身前坐下:“别乱动,放松。”
原来,他只是想替她推血过宫,是她太敏感了。
“其实不必了。”方越闹了个大红脸,期期艾艾地拒绝。
“想早点站起来,就乖乖听话。”南宫澈哂笑一声,不再多言,抵住她的双掌,提气凝神,默运神功,一股内力自她掌心劳宫x穿入她的身体,在她的经脉中慢慢地游走着。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内力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他催动内力,节节进,一路下行到环跳、风市、中渎……且战且走,渐渐上行,不久已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方越只觉浑身说不出的舒畅,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怎么样,舒服吧?”南宫澈心情大好,把玩着她的手掌,微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
“谢谢。”方越垂下头,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回来。
她,不习惯这种太亲昵的相处方式。
两人十指相扣的亲密,及掌心下传来的他的体温,使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南宫澈神色一僵,俊颜沉了下去。
她就那么讨厌他的碰触?
“对了,圣旨说什么?”方越心一虚,赶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还能有什么?说了一通祝贺嘉奖的废话后,无非是让我进京。”南宫澈冷哼一声,态度冷淡:“想调我离开隘州,到京里收拾我呢,我有那么好欺侮?哼!”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若不去,他们能奈我何?”
“是啊,还是呆在隘州安全。”方越心中一动,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哼!我就不信,离开隘州,他们能把我吃了?”南宫澈冷哼一声。
“你何必赌气?”方越摆出一副就事论事的态度:“现在皇上病危,朝中局势混乱,你虽然未必有称帝之心,但若选在此时进京,必然会招来猜忌。定远候与太子哲多年经营,京城怎么说也是他们的老巢,咱们前去那是孤军深入。不如呆在隘州,让他们斗,隔岸观火来得有趣又安全得多。”
“哼!我偏要去给他们看!谁说京城就一定是他们的天下?这些年我人虽未进京,可也没有闲着……”说到这里,南宫澈忽然停了下来,冷冷地睨着她:“你想用激将法?”
“南宫,既然你无惧无愧,为什么不肯进京?”既然被他揭穿,她也没必要再装下去:“去看看吧,怎么也是你生你的父亲,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误,现在他已走到生命的尽头,父子之间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原谅的呢?”
“老头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替他说话?”南宫澈冷然看着她,语气尖锐刻薄:“还是说,你是南宫博或南宫哲的j细,想引我出隘州在背后做手脚?”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方越坦然地看着他,语气微微酸楚:“我如果是你,一定会在他死前见他一面,才不会留下终身的遗憾。不要弄得最后象我这样,子欲养而亲不在,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如果早知道她和方萌都会穿越到异世大陆,一定会更抽出更多的时间陪爸爸妈妈,她也会象方萌那样,大声地告诉他们,她爱他们!
回顾过去的二十五年,她真的是个失败的女儿和姐姐。对家人的关心太少,花在他们身上的时间也太少,跟他们说的话还是太少……
正因为未来无法预料,所以更应该及时把握现在。
“小越……”南宫澈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停了片刻,才低低地问:“你究竟从哪里来?”
面对这个他问了不下十遍的问题,方越再度陷入了沉默。
她是谁,她从哪里来?
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回答起来,为什么却变得那么艰难?
聚友客栈天字第三号房。
艳阳高照,细小的粉尘飞舞着,在阳光下透出一种淡金的光泽。
裴依赌着气躺在床上,乌黑的大眼睛水蒙蒙的,恼怒地瞪着柯华生:“我说过了不吃,饿死了也不用你管!”
“小姐,事情已成定局了。”你就算是饿死了,也没有人同情,何苦自寻烦恼呢?
柯华生垂手立在裴依的床边,声音平淡无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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