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她这么对他,本来算准了他应该是大发雷霆的。
他却一反常态,对她讨好迁就了起来。
还真是属叫驴的,拉着不走,打着倒退!
正文030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谁打起来了?”南宫澈回过头再去问夜寒。
“是展副帅和龙世子。”夜寒见终于有人肯理他,松了一口气,急忙禀报:“方公子去劝一下吧,两个人动起刀来了。这大敌当前,万一……伤了谁都不好啊,是吧?”
“知道了,你先走吧。”南宫澈冷静地打发夜寒走人。
“要去你自己去,别拉上我。”方越先发制人,抢先表明态度。
“走吧,瞧瞧去。”南宫澈微笑着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就把她从软榻上拖了起来,放软了声音求和:“方越,不高兴也已经答应了,事情已成定局,你也气了那么久,应该够了吧?”
他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再挤兑他了。
“得了,”方越缓和了脸色,淡淡地回了一句:“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不生气了?”他大喜过望,非但不放开,反而勾住她的肩膀,好一阵用力摇晃:“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大方得体,冷静沉稳的方越嘛!”
“哼!”方越拂开他的手,甩开他,迈开大步朝军械处走去。
想起他手舞足蹈得象个孩子似的开心样,忍不住勾着头,抿着唇偷偷地笑了。
“嘿嘿,笑了!”南宫澈不以为忤,赶上来,瞅着她嘿嘿直乐。
“神经!”方越崩着脸,背不住他嘻皮笑脸的赖皮样,终于哧地一声笑了出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好了,我的姑乃乃,你的脾气可真倔,这一气可就是足足一个月,可把我给憋坏了!”他紧紧地瞅着她,笑得神清气爽,一双黑玉的眸子里流转着墨色宝光,竟是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方越胸口闷闷的,泛起一丝压抑的疼痛感,心跳忽然乱了节奏。
奇怪,站在面前笑靥如花的那个人,明明就是自己,为什么这样盯着她瞧时,竟然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姓龙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展云飞暴怒的大吼,远远地传入耳中,令她倏地一惊,思绪蓦地从冥想中抽离,脸刷地一下红了。
“云飞,住手!”南宫澈撇下她,窜到那一两个叮叮当当斗得兴起的两个人旁边,厉声喝止。
“小越,这事你别管!老子今天非修理他不可!”展云飞咬牙切齿,闪身躲过龙天涯的一记杀招,瞪着眼睛哇哇乱叫:“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大周的j细。他妈的,故意拖慢进度,老子一闪神,他愣是把造好的五十把刀全回炉了!”
她就知道,他们俩哪次发生争执,不是这件事引起的?
别看他们一个个武大三粗,长得人模人样,其实成天打打闹闹的,真象是没长大的孩子。
龙天涯冷哼一声,不肯辩解,只一味地抢攻。
“云飞,天涯,”方越无奈地低叹一声,身子一晃,踏前一步,已加入了他们的战圈:“你们都给我住手!”
“小心!”南宫澈惊呼一声,手指一弹,几枚飞镖呼啸着脱手向两人的兵刃上激s而去。
“快让开!”展云飞发觉长剑正向她的头上招呼,惊叫一声,硬生生地收回了力道。
“得了,何必天天为同一件事吵?”她伸出手指,轻轻夹住展云飞直劈下来的剑刃,脚跟一旋,从容避开龙天涯从身后袭来的宝刀:“天涯你也是,我早说过了,这是做战用刀,不必太过讲究美观,只要钢的韧度和硬度没有问题,其它的可以稍稍忽略。”
叮叮几声,飞镖s到两柄宝剑上,又弹出去没入深深的积雪。
“你没事吧?”南宫澈面色发白,抢上来要察看,被她摇头制止。
“是啊,我怀疑他是故意……”发现她安全无恙,展云飞又开发表他的那套通敌说。
方越挥手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板着脸沉声道:“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从明天起,天涯从军械处调到我身边当侍卫,军械处由云飞接手。如果再有人为这件事争执,不论是谁,一律军法从事,听到了没有?”
说完,丢下这一群男人大眼瞪小眼,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方越扬起唇,悄悄地吁了一口气,掉转头,踏着积雪潇洒退场。
夜色如水般深沉,猎猎的军旗在霜风中招展在城墙上,营地四周的篝火平静地跳跃着,映着哨兵孤单的身影。
一切看起来,都平静如常。
晋军藏身在青陵附近的高坡之上,扼险而守,身后是广袤的群山。
隐隐的风雷声过后,暗夜里刹那间涌出如蚁的人潮。无数支火药箭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转瞬间,营地已化为火海。
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马儿的嘶鸣和狗的狂吠,打破了夜的宁静。
随着得意的狞笑声,一员身披重甲的青年将领骑着青骢长驱而入,挥军抢占了晋军的营地。
哼,萧乾老j巨滑,想以其人之道还制于人,哪里知道事先走漏风声,被晋军抢了先机,摆了一个空城计?
方越冷笑一声,挥动令旗,藏身暗处的勇士,拉动机关,点燃了预埋的炸药。但听得“轰轰”几声巨响,火光伴着黑色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突如其来的爆炸令萧家军猝不及防,被炸死炸伤的不计其数,顿时惊慌失措,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晋军齐声呐喊,刹那间,密林之中群山回应,千军万马奔腾而出,呼啸着朝敌军猛扑而去。
两千手执新式马刀的骑兵如同虎入羊群,他们疾驰如风,锋利的马刀或劈或刺,数十米内都是骑兵的控制范围。
而敌军的步兵,腾挪不过二五步,出枪不过四五米,一个个铁塔似的战士,与晋军骑兵一照面,使被马刀劈倒在地。
正文031大获全胜
敌军中只有少数士官,身穿重恺,尚能挡骑兵一击,重武器和弓弩因为近战,根本无法使用。
而且,在新编的这项劈刺技术中,吸收了日本刀的一项最突出的与众不同的技术:拖据。
在刀劈入时,以最大力量和最快速度,向劈入点不同的方向拖刀。
这样可以造成对手的大出血和内脏骨骼的完全破坏,给其他的对手极大的心理震撼力。
萧家军并不了解他们的武器,很多士兵情急之下竟用手腕去抵挡劈下的军刀!(他们的手臂上也有皮恺)结果可想而知。
满地都是残肢断臂和敌人的内脏,像是地狱的厨房一般。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和死亡的味道。
萧家军开始恐惧了,高昂的士气一泄千里,不顾军官的指挥,如潮水般地溃退。
晋军乘胜追击,直追出三十里地,歼敌数万,死伤无数,大大的挫败了萧家军的势气。
那一战之后,基本垫定了晋军胜利的基石。
萧家军对晋军望风披糜,基本都是一触即溃。
他们纷纷传言晋军使用的长刀:“遇之则有铠甲者筋骨断尽,兵士未备甲者则脏器翻出,血流狼藉。乃人力所不可抗衡也!”
于是,晋军长驱直下,节节进,连下五城三镇,直到了渲州城下。
面对如此辉煌的战果,晋军自然是喜笑颜开,欢声雷动。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其中笑得最大声的那个,无慵置疑,正是晋王南宫澈本尊。
然而,相对这一片欢欣鼓舞的场面,方越的心里却沉甸甸的,一片低迷,没有一丝欢愉。
面对如此多的杀戮,如此多的死亡,如此惨烈的画面,她日益沉默,日渐消沉。
犹如陷在一片迷雾里,走进了沼泽中,找不到方向。
“恭喜晋王,”龙天涯负着手,悄然地从山下走了上来,嘴角挂着一抹似赞似讽的微笑:“以三万人军轻取十几万萧家军,大获全胜,直捣敌军城下,战绩如此辉煌,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天涯说笑了,”方越苦笑了一下,转头,望向黯淡的夜空:“此次胜利,头功应该记在你身上。若不是你以精湛的技艺,造出如此锐利的军刀,晋军取胜,恐怕未必如此容易。”
“非也,若不是晋王巧手设计,天涯空有一身铸剑技艺,也是没有用武之地。”龙天涯不肯居功,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况且,若没有方兄的那套技击之术,威力无匹,让敌军闻风丧胆,恐怕取胜仍需时日。”
她笑了笑:“是,战斗的胜利,全靠大伙齐心合力,不是哪一个人的功劳。不过,天涯居功至伟,却是不容置疑。”
“得了,我们俩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夸来夸去了,让人听了没的笑掉大牙。”龙天涯乐了,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迎面的霜风吹在滚烫的脸上,带来一种冰冷舒适的触感,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大伙都在里面喝酒,你怎么出来了?”
“守护王爷,是卑职的职责,王爷即出,天涯岂敢贪杯?”龙天涯理直气壮地扔给她一个官方答案。
“这里很安全,你不必跟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她拢了拢衣襟,搓了搓手掌,踏着积雪朝旷野进发。
“晋王,你好象并不高兴?”龙天涯并不依言退下,反而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死了那么多人,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她不答反问,心中无限惆怅。
“击溃敌军,在国内必然声威大振,对晋王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龙天涯讶然地望着她,冷冷嘲笑:“莫非晋王真的心如止水,无心庙堂?”
有心夺权的那个,从来就不是她。
如果她说“是”,他难道会相信?
方越望着他,淡淡的笑,不肯正面回答他。
“你真的无心?”龙天涯追上来,惊讶地再问一次。
“南宫,朝中有圣旨到。”南宫澈站在山腰,仰着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和龙天涯,声音逆着山风缓缓而清晰地送了上来。
“走吧,看来该班师回朝了。”她牵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掉转头,融入了浓浓的夜色里……
果然不出所料,圣旨在把晋王南宫澈嘉奖了一遍,又说了些一番忠义英勇,替国争光之类的套话之后,话锋一转,说是已与大周通婚议和,命晋军即日起班师回朝。
打赏了宣旨太监之后,方越走出帅帐,望着漆黑的苍穹,怅然若失。
“班师回朝,岂非正中你的下怀?”南宫澈跟在我的身后,懒懒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嘲讽:“怎么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奇怪的是,她那么讨厌战争,在得知战争平息的这一刻,竟然也感觉不到一丝欢愉。
明刀明枪的战场虽然已经平静,然而回国后还有一场更惨烈的政治斗争在等着他。
未用朝庭一兵一卒,不费国库一文铜钱,南宫澈以两万人马,前后大胜大周二十万大军。
这个骄人的战绩,不论在哪朝哪代都足以令他傲视群雄,睥睨天下。
然而,朝庭的嘉奖令中,除了一些虚词褒奖的客套话,竟然半点实质性的鼓励也没有,反而催促他还朝后,及时上缴所获辎重,真是令人心寒。
“战争的结束,是不是意味着另一场杀戮的开始?”方越冷冷地回过头,静静地望着他。
“那场战争早就开始了,你莫非尚无所觉?”南宫澈哂然一笑,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咱们现在勉强算是小胜一场,暂时站稳了脚跟。可惜,被得暴露了实力,这往后,可再也别想过那种逍遥的日子。”
正文032凉州
方越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情却沉重了起来。
对他来说,也许在战场上杀敌,也好过回去后被自己的亲人算计吧?
“你别太担心,有我和云飞在,你只要象现在这样保持沉默,别露了马脚,凭咱们的实力,也不是不能与他们玩一玩的。”南宫澈神态轻松,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冰冷的笑容。
忽然觉得眼前站着的这个熟悉的身影,透着一抹诡异与y森,竟让她微微地打了个寒颤。
乘着夜色,三万晋军悄然拔营,一夜之间急行七十华里,进入了连绵的大凉山脉,隐入了群山之中。
经过五天的跋涉之后,终于进入了凉州境内。
队伍进入凉州后,在南宫澈的安排下,开始有序地分散,进驻各自的防区。
方越偷了一个空闲,穿了便装,悄悄地溜上在凉州的街头。
很快发现一种奇怪的现象。
在这样一个小城里,常住人口只怕还不满万人。但街头上的镖行却多如牛毛。几乎可说是三步一家,五步一户。什么威武镖局,什么永胜镖行,什么扬威镖局……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从事马匹交易的市场也有三个——城东,城南,城北各有一处。从早晨开始,这里就人潮涌动,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略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由于凉州地形复杂,一边是崇山峻岭,另两边是广袤的草原和沙漠,这里长年活跃着各路马贼。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官府几次出兵围剿,他们呼啸一声一去无踪。待得官兵退却,他们又卷土重来。如此反复,形成了胶着状态。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默许了他们的存在了。
好在马贼也与官府达成默契,他们一般都只劫财,并不害命——当然,如果你拼死抵抗,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种状况,直接导致了隘州的一种职业——镖行的兴盛。在隘州几乎可以说五步一家,十步一户,全是镖行。凉州就是他们出关前的最后一个补给站。
所以,在凉州街头也是镖行林立。往来商贩在这盗贼盛行的凉州,为了自身财产的安全,鲜少选择住店,全都由各家镖局接待了——所以,在凉州,镖局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客栈。
找遍凉州城,才总算找到一间又兼妓院又兼酒楼好象还兼赌坊的“四合一”客栈里。
坐在里面,喝了几杯酒,稍事打听,便让我获知了一些有趣的小道消息。
南宫澈在大秦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人微言轻。他其实应该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了——十五岁封王镇守边关十几年,军中事物却从未露过一次面。
据传他得了一种怪病,终年卧床不起,长期深居简出,不见外人,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府中事物,向来由他的好友展云飞在一手处理。因此,对于他的庐山真面目,见过的人少之又少。
据说这个南宫三皇子并非皇后所出,母妃在他五岁时病逝。他自小体弱多病,个性又很孤僻,很不受皇帝宠爱。所以封了个晋王的虚衔,把他送到这边远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毫不奇怪,这样一个病怏怏的皇室子弟,自是颇受腹诽。坊间各种传闻喧嚣尘上——有人传他其实早已病死;有人说他其实是诈病,韬光养晦,即借此避开朝中堂派之争,又暗中积聚自己的实力;也有人说他看破红尘早已出家;甚至还有人传他是马贼逆天的幕后首领……
大秦老皇帝病重,太子与皇叔定远候两派虎视眈眈,明争暗斗。远处边陲,一直被人忽视的三皇子忽然成了双方的眼中钉r中刺。
本来定远候和太子哲是欲借此次两国的战争,轻松除却一个对手,不料这头病猫突然发威,扮猪吃老虎,以几万兵力,愣是吃掉了萧昆二十万大军,跌破众人眼镜。
晋王的实力迅速壮大扩充,短短三个月,不但兵力翻了一翻,还奉旨联姻,娶了大周国的永宁公主,摇身一变,成了大周国的驸马爷。
这一下,连隘州的百姓也似乎走路都带了风声。茶余饭后,谈论起他来,更是津津乐道。
于是,在短短数月之内,南宫澈再创辉煌,在大秦国内声誉雀起,其声势迅速盖过太子哲,直定远候南宫博。
方越微微一笑,既然没有办法除掉他,怕是南宫澈又变成一个抢手的香饽饽了?
“钱掌柜,来一坛好酒!”一个身材健壮得象一头熊似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股热浪。他随口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嚷开了:“他妈的,好大的风,灌老子一嘴的沙!”
“赵镖头,来赌一把?”旁边早有人认出他,大声呦喝他过去。几个人也不去后院,索性围在饭桌上呦五喝六的就赌开了。
方越抬头望天,夕阳好象蒙了层薄雾——真的起风了,狂风带着沙尘漫天的飞舞,吹在身上,干干的,带着点淡淡的热度。
风越来越大,强劲的风沙呼吼着,疯狂的肆虐着,好象要把一切阻挡它的东西通通卷走。破败的客栈,门窗被吹得吱吱地响着,好象随时都会解体。
陆陆续续又进来一些人,都是些拿刀带g,五大三粗的汉子。看样子,都是各镖局的镖师们,被沙尘暴阻碍了行程,索性都跑到这里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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