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嫁作三人妇胡芩作者:肉书屋
老大嫁作三人妇胡芩第7部分阅读
了决心发发牢马蚤:“以前姑爷对小小姐嘘寒问暖,情真不是作假,我们都认为姑爷对小小姐是不同的。后来小小姐去了,三位小公子年幼,迎了薛氏回来,姑爷对薛氏也是情真意切,跟对待小小姐一般无二。我们这才发觉原来姑爷竟是没心的!以前小小姐抱怨姑爷只是按规矩行事,并无半点夫妻意趣,我们还说她不懂事,现在想来我们确是愚钝了。”
汤嬤嬤顿了顿,抿一口茶,又道:“薛氏进门,接连生了三儿一女。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姑爷倒不至如此,但是疼爱幼子确是人之常情。姑爷本是无心之人,对三位公子也不多加用心,薛氏一撺掇,说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祖籍多有和蔼长辈,竟真把三位公子丢到楚郡七年!还好有咱们二公子跟着,三位小公子也争气,才不至长成泼皮。”
连嬤嬤道:“姑爷恐怕也有难处,薛氏父亲做着兵部侍郎,将军在外戍边对其多有倚仗。”汤嬤嬤叹一口气:“如今只得希望那洪氏女是个明理的,三位小公子成了亲,我和顾姐姐也可以歇一歇了。”
边上阿姜插嘴:“那小姐怎么办?”
汤嬤嬤笑:“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家小姐那般品貌,还怕找不着夫婿?”顿一顿,睨着阿姜笑:“阿姜,你的嫁衣绣的如何了?好日子就在三月后了吧?三虎兄弟几个,配我们阿姜那是刚刚好!”
阿姜跺跺脚,“哧溜”一下蹿出门去,两位嬤嬤大笑。
☆、提亲
转眼又到了阳光明媚的四月,再过十几天,月容就满十三周岁了。前两天张老太爷特意吩咐了连嬤嬤,连嬤嬤这几天忙着接待金玉阁、霓裳轩的管事们,务必要给月容打几套像样的头面、裁几身妥贴的夏裳。月容看连嬤嬤忙得容光焕发,也不多话,由着她折腾,只是偶尔给上一点小意见。
生日那天,也没有接待外人,也就是老太爷、义父加上月容三人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因了前一阵的交际,不少人家也知道月容的生辰,因此送礼的也有不少,却被老爷子吩咐门房都挡了回去,门房的管事阿山传老太爷的话:“如今国家百废待兴,边关战火未息,大家的礼物心领了,我们府上为小姐办生辰的银钱已经买了米粮给军爷,各位莫若也把生辰礼物折了银钱买了米粮给军爷,各自回去吧。”谁还敢多话,都回去了。
却架不住第二天便有女眷陆续上门探话,言语之间不是提起自家或者亲戚家的孩子如何能干、有出息,就是暗示身家财产、或哪家婆婆好处,哪家小姑不易对付。月容只装作不懂。府里没有女性长辈,她们公关的对象不应该是自己,而应该是义父和老太爷才对。
事实上的确有人向老太爷提亲,上门提亲的是太夫人的娘家胞弟的儿子崔英,提亲的对象是自己的三个儿子,太夫人娘家侄孙崔鹏三兄弟。崔家也是世家,张崔两家本有世代联姻的传统,到得崔英这一代,表妹被赐婚给王大将军,他们兄弟四人只得娶了渤海高氏女儿。大表哥张孝轩看上了丞相女儿,铁了心入赘,二表弟则立誓不娶,自己的妹妹崔兰最后嫁了太原李氏。
老太爷本来也觉得这是一桩好姻缘,可是他曾经听说崔鹏喜欢流连小官馆,是个风流种子,他的那几个兄弟,迄今也没有一个中举的。月容虽是养女,但聪明乖巧,很得小儿子的心,这样的女婿,小儿子大约是不会喜欢的。心下有了计较,便对崔英言道:“承祖曾有言,他女儿的婚事由他做主,这桩婚事姑父不能贸然答应你,你还是去问问承祖的意思吧。”
崔英从小便怵张孝辕,盖因自己偏好斗鸡走狗,样样不如这个二表弟,二表弟八年之前还做到了四品高官,自己迄今一事无成。绕过二表弟直找老太爷,本来就是想走捷径,老太爷拒绝,便知道无望,也不敢去找二表弟,灰溜溜离府而去,一路又安慰自己:不过一个养女,不成也罢。
张孝辕那里也不得闲,已经送走五波有意结亲的人家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无非是“小女年幼,要多留一阵”,“你家公子多才,小女愚钝,高攀不起”之类,几天下来,也是焦头烂额。其实提亲的人家里,的确也有很相配的府第,但是张孝辕一概拒绝,私心里,他还是有那么一丝念想,希望光元他们的婚事不成,最好的月容,他想留给自己的外甥。
这一天午后,张孝辕迎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刘琨父子。常勇侯刘战一坐下,接了茶,也不客套,直接开口:“闻贵千金贤淑,特为犬子相求为妇,望通议斟酌。”刘战称呼的是张孝辕辞官之前的官职,通议大夫。
张孝辕一愣,他们居然也是上门提亲的,不禁非常讶异。常勇侯贵为开国候,忠于皇室,世袭不衰,不管哪任皇上,都对他们礼遇有加。正因为如此,想跟常勇侯府联姻的人比比皆是,刘琨贵为世子,何苦求一张府养女?不过又一想,以月容之品貌,配谁都不为过,况且,刘琨与月容自幼相识,对月容上心也是常理。自幼相识?张孝辕想到这,不禁皱了眉,月容看起来对自己三位外甥并无多少男女之情,难道喜欢的是刘琨?
不由不动声色打量刘琨,五官精致、面目俊朗,说笑之间,既有风流之态,也不乏阳刚之气,思及年初之时得他护送才安然到京,想来其才干也是不缺的,不得不承认刘琨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少年郎。这样家世、这样的品貌、这样的前途,他该如何拒绝,倘月容喜欢的是刘琨,自己如何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耽误月容的幸福?
张孝辕在这里纠结,刘战其实也在纠结。前年他夫人看中其姐姐家姨外甥女儿,因门第不配自己不允,夫人便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闷气,害得自己睡了一个月的书房。今年他夫人又看上了萧家小姐,自己也认为萧家家风、门第样样都好,差不多就要点头了,谁知琨儿这小子却不愿意,道:“萧家小姐体弱,难当传嗣之重任。”这还了得,他去问夫人,夫人到:“只是喜欢打喷嚏罢了,臀肥腰圆的,看样子好生养的很,她母亲不就生了五男一女六个!”
他又去问刘琨,终于逼出他的真心话:“喜欢张阁老家的孙女,非她不娶!”刘战虽然不大管家长理短,却也知道张荣知张阁老并没有什么孙女,张阁老家的两个儿子都是异类,当年的行止荣城谁人不知?儿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孙女?难道是张通议的私生女?
又去问夫人,夫人嗤笑:“那孩子长得倒是周正,不过一个捡来的养女罢了,你可别跟着琨小子胡闹!”
刘战左右为难,夫人不愿意,担心得有道理,来历不明的孤女,如何做得了侯府夫人?可是儿子的坚持也不能不考虑,琨儿从小便有主见,他决定的事,九条牛也拉不回。若真撂了挑子上张门入赘,可怎么好?下面几个儿子没一个有他能干,小五,小五也许可以,但是太小了,要过好多年才能担事。罢了,这养女既得通议看重,又入了琨儿的眼,想来也是不差的,就依了琨儿吧。家和万事兴,夫人多哄哄就好,儿子却是要儿媳妇来哄的。
于是不管夫人反对,携了儿子前往张府提亲。坐在张府,心里却纠结得厉害,儿子妻子不能两全哪,回府不知怎么哄夫人才能不生气。
这边张孝辕想了一遍,觉得君子行事坦荡荡,现下先敷衍过去,待探过月容意思再作决定。若月容真心喜欢刘琨,便成全这桩大好姻缘。若无意,便再等一等。正待开口,管事阿川火急火燎跑进来,也不管客人在座,扑通跪倒大哭:“老爷,不好了,王家表公子昏倒在府外,已抬到前院西厢,请老爷速去诊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再没有了!
☆、犹疑
刘战看张府里一阵忙乱,也清楚王家三位公子对张孝辕的重要性,心想今天恐怕是没办法获得个准信了,多留无益,站起来道:“通议府上有事,战这就告辞,战相求之事,还望通议斟酌。”
张孝辕稳稳神,对刘战一拱手,道:“侯爷,今府上忙乱,辕招待不周,改日定当上门赔罪。”送了刘战父子出门。
刘琨心里闷闷的,跟着父亲出了张府大门,上了马,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张府,只见府内屋宇连片飞檐兽瓴,院中参天古木绿叶森森,月容就住在当中不知哪一处,突然觉得她离自己是那么遥远,不知道这一生,能否到达她的身边,心里竟生出一股悲凉来。
刘战看他神色萧索,皱了皱眉,又拍了拍他的肩,道:“琨儿放心!待过得两天为父再次上门,必为你求得张氏女为妇。”刘琨闻言,在马上扭头望着父亲:父亲两鬓已见霜花,眼神却一片清澈。想到他平时大大咧咧,从不管后院之事,如今为了自己竟与母亲闹翻,屈尊陪自己亲自上门相求,心中一暖,道:“孩儿多谢父亲!父亲平日练兵操劳,也要记得歇息。但有孩儿能帮忙的,孩儿定为父亲分忧!”刘战提缰一笑:“琨儿终长大了!你母亲那边,我自有办法,不必忧心!”大笑着催马跑了出去。
张孝辕到了西厢,发现躺在床上的光元已经瘦的不成|人形,衣衫沾泥、头发蓬乱、嘴唇干裂,也不知几日没有好好梳洗、吃饭了。赶紧抓了他手腕诊脉,发现虽然气息微弱,却很平稳,并无大碍。估计是急着赶路,累倒了。放下心来,吩咐小厮们用春凳把光元抬进衡园安置,又叫厨房准备粥糜,自己又亲自去配了一副汤浴方子,细细吩咐灶上的人熬汤,等表公子醒来用过粥糜就泡汤浴。
光元直睡了四个时辰才醒来,睁眼看见月容,一把抓住她的手,便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一时急得满头大汗。月容给他拭了汗,道:“元哥哥别急着说话,你好几天没有喝水了,嗓子太干,喝些水再过两刻钟就好。”抽了手要给他端水,光元却握住了不放,月容看他神色,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全不是以前的气定神闲,也不知道他在路上遭遇了什么,便由着他,示意连嬤嬤喂水,一边吩咐阿葵遣人去通知义父。
光元张嘴喝水,眼睛却不离月容。月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道:“我去厨房看看,吩咐灶上的人再热热粥糜,一会就给元哥哥端过来。”使劲抽出了手,疾步走了出去。
连嬤嬤看着他们,又是欢喜又是难过,多好的一对呀,混账姑爷!她这辈子第一次开骂主人。
张孝辕得了信就急赶了过来,诊脉之后发现光元除了体虚,其他均无碍,长出了一口气,坐到一旁,翻着医书等光元恢复说话能力。还没等他坐稳,光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骨碌便起了床,扑通给张孝辕跪下,也不管能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开口道:“舅——舅,洪,洪——氏女已别,别——嫁,请舅——舅,履前——约,把,把月儿——许配——给,给——我们兄弟——为妻。”
“洪氏女已别嫁”,张孝辕愣住,却已经听得明白,心下一松,扶了他起来,道:“元儿别着急,舅舅自能为月儿做主。你先用过粥糜,歇一会再细细跟我道来。”听了张孝辕的话,光元觉得舅舅似乎答应了,似乎又没答应,不觉着急,又要跪下。张孝辕拉住他:“元儿,一切待你恢复之后再作计较。”
光元看舅舅坚持,满心疑惑,但月儿也不像已经被许出去的样子,终放下心来,由连嬤嬤喂着喝了两半碗粥糜。用了膳食,光元又睡了一晚,人便精神起来,跟张孝辕细细说了那日他们分别之后所发生的事。
冀州城去年四月初被福王围困,一连攻打了两个月才破城。他们一行人进城之后,发现城内房屋损坏十之四五,人口流失十之七八,大部分百姓均已弃城逃难。他们按照王大将军附在信上的地址,找到洪家所在同福街,发现整条街道被大火烧了个七七八八,洪家屋宇所在地只剩下一片废墟。茫然之际,幸得一邻居指点,才知道在城破之时,洪氏一家已逃往老家定州。
四人只得赶往定州,却在路上遇到山匪劫掠路人,四人一时义愤,杀上山去,捣毁了那个新近聚起的匪窝。那伙匪徒只有四十多号人,在鸡公山上聚集也不到两年,却劫财又劫色,他们杀上去之时,尚有四五个女子被关在后院。
四人觉得事情重大,带着获救女子报到当地官府,当地县令一年来为这群盗贼所扰,很是头疼,奈何内战不久,也拨不出人力物力剿匪,如今贼窝被清,很是高兴,颁令嘉奖了他们。闻得他们在寻人,便派了通路的捕头陪着他们一道出发。
出发不过一天,县令却派了快马把他们追了回来。原来,审问之下,有匪徒供出,十个月前有一群人也经过鸡公山,被他们打散。其中几个年轻男子护着一对母女往南去了,隐约听得那领头的男的说“在泉城相见”,那几个男的称年轻女子“洪妹妹”,称那中年妇人“姚婶婶”。
而据被解救的一位女子说,她是跟洪氏女一道逃出冀州的,当时大家一共有二十几人,匪徒冲上来时,她自己与弟兄们失散被捉,而洪氏女却被同行的邻居所救,一道往南走了。同行几天,她知道洪氏女的邻居姓郝,祖籍泉城棋香镇。
一行人只得掉头往南朝泉城而去,寻到棋香镇的时候,已是三月下旬。镇上是有一户姓郝的人家,两个月前刚娶过媳妇。四人寻到郝氏家里,道明来意,主人家请了亲家母出来相见,赫然就是洪将军的妻子!原来母女两人被冀州邻居郝氏四兄弟所救,一路南下到了棋香镇。郝氏兄弟本就对洪氏女兰欣多年仰慕,如今得了机会,一路上自是百般殷勤,照顾得无微不至。姚氏问过女儿,得知女儿也对这几位哥哥极为欣赏,遂一到泉城,两家就定了亲。看了日子,两个月前已成了亲。
事已至此,光元自是大喜过望,就是光宇、光涵,虽已下定决心要随月容入赘,但闻得此皆大欢喜之事,也大为放松。光元隐去婚约一节,对姚氏只道受了父亲之托寻找烈属,如今洪妹妹有了归属,也算不负父亲之托。又道为报洪将军救父之恩,恳请认洪妹妹为义妹,一世照拂。姚氏虽伤感,然深知丈夫常有一旦上了战场,便不怕“马革裹尸还”之志,也就欣然应下。
四人离了泉城,一路快马加鞭往荣城赶,不想顾嬤嬤到底年纪大了,一路颠簸,再加上剿匪之时受了轻伤,竟病倒了。三兄弟一商量,由两个小的留下照顾顾嬤嬤,大哥快马入京阻止舅舅聘出月儿。他们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大庆有传统,女子一过十三岁,男方便可上门求亲。月儿四月上旬生日,以月儿品貌,相求之人必不少,京中优秀子弟众多,舅舅未必就没有入眼的,再耽搁就来不及了。于是光元一路打马飞奔,日夜兼程,路上换了好几匹马,这才在四月二十五日赶回京城。
光元说完,眼巴巴的望着舅舅,希望舅舅给一个肯定的答复。张孝辕看着他,道:“你月儿妹妹如今并未许给任何一家,但是求亲者众多,我是个开通的人,聘给谁,我也要问过月儿的意思。再者,你们兄弟的婚事,也得你父亲同意,你再歇一天,就回将军府去吧。
光元忐忑不安,舅舅一向对他们兄弟关爱有加,也知道他们对月儿的深情,如今怎么只给这些话?难道月儿对自己兄弟不喜?想到这个可能,光元左胸便一阵抽痛。但是他又马上否决了这种可能,犹记她被劫掠归来,惊惶失措,对着他们痛哭;冀州城外分别之时,言笑晏晏,对他们轻声细语;醒来之时,满目关切,对自己照顾有加。月儿怎么可能对自己三弟兄不喜?
“也征得你父亲的同意”,那么,是父亲不允么?想到这个可能,光元再也躺不住了,爬起来三下两下穿了衣服就往外走。送饭过来的连嬤嬤看见他摇摇晃晃的样子,一把拉住:“小公子,你得躺下歇息,有什么事,等身子好全了再去做不迟!”
光元也不挣,望着她,道:“嬤嬤,再晚月儿就要被人抢走了,我这就回府请父亲过来提亲。”
连嬤嬤怔住,跟洪氏女的婚约不作数了么?却很快放了手:“去吧,去吧!”立即转头一连串吩咐:“阿柳,快把小公子的披风取来!阿松,去外面遣人传话给管家,给小公子备轿!阿桐,遣人给二老爷传话,说公子一刻钟后回将军府!”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收不收刘琨这个话题,我也很为难。首先,月容本无意婚姻,如今人在大庆,不得不屈从嫁人,但要她主动收人,我想不大可能,除非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变故。其次,收刘琨手续非常复杂,看过前面章节的亲应该知道,他不须与人共妻,而且须得皇上赐婚。
☆、心意
王云翰虽说黑山之役中伏受伤,但后来却指挥浮牙山之战使得清国损兵折将,不得不退回其帝都汗京休养,这下也算将功补过,并未受到新帝责罚。大庆与清国在边城漠河来回拉锯半年,打了个平手,目前一切恢复原样。新帝怜王云翰曾今伤重,且七年不曾回京,乘如今边境太平,遣了大将军赵青驻守北疆,王云翰得以换防回京养伤。他是忙碌成为习惯的人,怎么也闲不住,早上起来便像在军营时一样,先是到府里的练武场操练了半个时辰的长枪,这才用了早膳,换了一身衣服,马上便到书房摆弄起沙盘来。
光元被小厮扶着,进了大门就直奔父亲的书房。王云翰正在苦思清国下一步可能的动作,不妨书房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心下大怒,转头就要斥责,却看见光元摇摇晃晃进来。
顿时上前几步扶住了他,一边道:“元儿,你这是怎么了,洪姑娘接回来了?”
光元拨开他的手,一下跪倒在他面前:“儿幸不辱命,已寻得洪氏女,然其已别嫁,儿已自作主张认为义妹。如今恳求父亲务必答允孩儿,到舅舅府中为孩儿们求娶表妹为妻!”
“洪姑娘已嫁给别人?这是怎么回事,你先给我说清楚!”王云翰并没有扶起大儿子,而是厉声喝问。他的第一直觉,是儿子为了如愿娶表妹,使了计先一步嫁掉了洪将军女儿。他虽然不常见儿子,但是元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之时他恰逢在京,朝夕相伴教导他一直到十一岁才离京,因此深知这个儿子的性情。元儿看似温文尔雅,然最得他小舅舅真传,肚里的弯弯绕绕比谁都多,他既倾心表妹,那个表妹又是那样的绝代佳人,使计嫁掉洪姑娘是非常有可能的。
光元不以为意,把事情的原委细细说了一遍,为证明自己没有撒谎,还把鸡公山脚下云林县县令的嘉奖令拿了出来。
王云翰仔仔细细看了颁奖令,又上下打量了儿子半刻钟,确信儿子没有撒谎,终于相信洪氏女确已嫁人,而且是在自己儿子寻到她之前就已经成亲,可喜的是嫁得还算如意。这才扶了光元起来:“元儿做得很好,认了红姑娘为义妹,让她以后有娘家可依靠。我也算对得起她几位爹爹和哥哥们了……”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