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色,无男不欢姬昭璋作者:肉书屋
将军好色,无男不欢姬昭璋第15部分阅读
皙的脸颊上写满了欲求不满。
“睡得可好?”他平静问我。
我含糊地回答以求尽量不触及他的怨愤,可他听到我的回答,脸色在烛光下顿时显得有些阴郁。
我赶紧告退,并顺便告假今天早朝不来了。
他冷哼一声,准了。
事实证明,我果真明智,殷桃桃下了早朝来我这里串门,脸上堆满了凄惨,“陛下今儿心情不好,朝堂上波及一片啊,连苏尚书都被训斥了两句,我也没能幸免,陛下扒出来我前两年在东门口吐南诏使节口水的事情骂我一顿……真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我给她顺毛安慰他。
殷桃桃叹息一声,“我还算不错,工部尚书和侍郎他们夫妻俩最惨了……陛下他……他简直是欲求不满,结果尸横遍野,大杀四方啊!”
我:“……桃桃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不过,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如玉你觉得我说的对是吧,我们都这么觉得,陛下现在后宫还没个人,肯定是憋到了吧。”殷桃桃认真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呐~小七他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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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旧情
殷桃桃又低头想了会儿,凑到我耳朵边说道,“如玉呀,你说陛下这个年纪还不肯立后,是不是”
她示意我靠的近一点,然后用压的极低的声音说道:“有隐疾”
我口中茶水险些喷出来,吞吐道,“先帝立后不是更晚吗?跟先帝比起来,陛下这个年纪不立后也是无可厚非的”
殷桃桃果断摇头,“才不是呢,先帝那个年纪不立后,还不是因为惦记你家姑姑。可是陛下他惦记谁?”
我摇头。
殷桃桃打了个寒战,“陛下他惦记谁,谁一准儿倒霉。”
我只能默默喝茶不说话。
殷桃桃突然又八卦起来,“我听说陛下在宫里养了个小孩子,一两个月大的婴儿,”她看我呆滞的表情,具体地形容道,“就是跟你家安乐差不多岁数,你说是不是陛下的孩子?”
“估计是吧”我道。
她一挥袖子,“什么估计是,应该是一定是!”
我吞吞吐吐:“这也说不好,毕竟陛下带回来的就是个孩子又没有他娘,更何况也没有冲外公布消息什么的。”
殷桃桃认真思考了会儿,看赵可出去倒茶,周围没人,才小声对我说道,“也是,陛下虽说心思太深不适合做相公,可是那姿容也算世间罕有,我常年上朝有时候都忍不住痴了眼去,那孩子的娘倘若真的看不上陛下,保不齐就是个瞎子。”
我嘴角抽了下,“说不定那孩子他娘更重人内在呢。”
“去你的内在不内在的。”她斜眼看我一眼,突然有些忐忑地问我,“如玉呀,这些年,你对陛下,可曾放下了?”
我垂着眼睛喝茶,“我当真无所谓,只怕”他不肯放过我。
“放下就好,还有什么怕不怕的,有那功夫还不如早日再挑个相公。”殷桃桃劝我两句,一拍脑袋想起正事,“对了,不说闲话了,照月自己在家看孩子我不放心。今儿来就是告诉你,早朝时候定下日子,这个月十五是西凉公主的亲事,咱们多少要露个脸的。”
我点头记住了。
我这厢刚送殷桃桃出去,那边老管家就告诉我,殷桃桃前脚刚到的时候,西凉使节就后脚到了。
我皱眉,“阿莫尔,他来干什么?”
老管家去告诉我,使节不是来找我的,却是来找老爷的。
我爹自从我十八岁长大能扛起赵家军的重任之后,就一直好吃懒做地做一个赌鬼,唯一放在心上的事情就是我的婚事和赵家的后人,所以当初江行知还在的时候,他对江行知简直好到天上去了,以至于我总是嫉妒,难道这次阿莫尔前来,是因为对我爹心存愧疚?
我好奇心没持续多长时间,刚走到花厅,就看到我爹和江行知走了出来,我爹摇着他的轮椅,脸上带着客套疏离的笑容,他看到我,指指江行知,“爹累了,如玉你照顾下客人。”
我点头应下,右手抬起指了条出府的路,“这边请。”
江行知侧过眼眸看了我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
快走到正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我……我有话冲你讲。”
我干脆道,“但说无妨。”
他寻了旁边的石凳坐下,端起石桌上的茶水给我倒了一杯水,俨然还是曾经他尚且还是这里男主人的模样,我压下心中关于物是人非的叹息,疏离道,“有话请讲。”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告诉你爹你娘的消息。”
“他早就知道了。”
他摇头,“我带来了一封你娘的亲笔信,告诉你爹你娘愿意回来,我也可以帮助你娘回长安,但是条件必须让我带你走。”
我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下。
他看在眼里,伸手轻轻拂过我的手背,我火速抽开,他的手僵硬在那里,我注意到他凤眼里的黯淡像雾气一样重新聚拢。
他极其缓慢地收回了手,唇角艰难扬起笑容,道,“你爹拒绝了,你娘的信,他连看也不看就撕掉了,虽说我与你娘对你赵家父女二人都有错在先,可你二人,未免也太过狠心。”
我低声道,“我本来就不是慈悲人。”
他听罢这句话,起身告辞,示意我不必再送,“阿玉,此次一别,兴许再无相见之期,我……能最后抱你一下吗?”
过去两年同他在一起的时光历历在目,倘若没有那回事……同他相伴一辈子想来会成为我此生最大的幸福,可是到底是天意弄人。
我微微点了下头。
他俯下身将我拥进怀里,然后趁我走神的功夫突然低头在我唇上蜻蜓点水轻轻亲了下,不再看我神色匆匆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才转身去寻我爹。
花厅空无一人,下人都被我爹赶了出去,他看到我来,匆匆将手中的纸屑收拢起来,动作太急结果漏出了几条落在脚下。
我弯腰给他捡起来。
我爹摸摸鼻子,尴尬道,“如玉,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我伸手让他把纸屑给我,然后在一边的桌上铺开,一条条拼起来,道,“我刚将他送走,然后过来看看你。”
我爹凑到我跟前看我拼起那封被他撕得乱七八糟的信,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也没什么大事!”
我看他模样,心中一疼,问道,“倘若你真的想娘,那——”
我爹却直接打断我,“不可能了。”
“为何?”
我爹平静地说道,“庚寅溃败前赵家对临霜两代经营,呕心沥血打造得临霜近乎于铁通的防御,比今日临霜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娘……她是另一个江行知……”
“差不离了。”我爹伸手要碰我刚拼好一半的那封信,被我一巴掌打开,他揉揉手背,接着给我说道,“再说,当初也就是我喜欢你娘,她生下你之前其实一直不怎么愿意跟我说话,估计是心里有别人所以恨我娶了她……”
我不知道我爹和我娘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很是感慨。
“我当初觉得她漂亮,想一辈子对她好,自问对她真心真意。可是后来……”我爹长叹一口气,把脑袋转向窗外,“知道她还活着,还有了个女儿,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她还活的好好的,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至于还能不能在一起,如玉,假如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我没有说话,料想我爹也知道我的答案。
“江行知,他放弃了吧?”
我点点头。“看到你对我娘的态度,他心灰意冷了。”
“本该如此。”我爹把视线移到那封拼好的书信前,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了,我转身,悄悄走了出去。
日子平稳过了几日,眼看要到西凉公主同三王爷的成亲之日,虽说这喜事看起来不怎么喜庆,不过也是这些年长安城唯一一场皇家婚礼,轻视不得,据说一直在相国寺烧香的长公主也回来了。
这天傍晚我回府,意外看到了一位故人。
那人冲我一弯腰,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身上的气质依旧和几年前一样,高洁得如同深山里的落雪青松,清风里的瑟瑟竹叶。
我一看到他,很是诧异,“秦铭?”
那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微微颌首道,“贫僧法号虚净。”
我脚步顿住,犹豫着询问他,“你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长公主命令贫僧和赵施主叙叙旧情,倘若能死灰复燃,便再好不过。”他双眸澄澈如水的看着我,神色高洁不可欺。
我心念动了动,可是抬头看到他的表情,顿时觉得一定是我自己污浊了,用这些凡夫俗子的念头玷污大师……
他平静看着我,继续道,“施主所想的都是正确的,长公主确实是让贫僧来勾搭施主。”
我差点被呛住。顺了口气,才道,“长途跋涉想来你也累了,进去再说。”
“贫僧尚有去处,此次前来,还要给施主带句话。”
“请讲。”
他怜悯又慈悲地垂眉看我,“长公主说,无论你最后跟谁在一起,她都要在你的感情里下一辈子的绊子。”
我吓了一跳。“秦铭,看在咱们相识这么久的份上,帮我劝劝长公主。”
“贫憎法号虚净。”他温和重复了一遍,然后点头道,“贫憎自然会尽力感化于她,施主放心。”
62、长公主的算盘
虚净正事说完,立刻转身就走,他竹仗芒鞋,背着一把纸伞,穿着灰色的僧袍,袍角还有些许泥星点点,这般的背影刻进了我脑子里,同很多年前他轻摇折扇浅浅微笑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倘若不是当初我任性,他一个大家公子不会落得出家为僧的下场。
虚净俗家名字叫秦铭,是礼部尚书的大公子,性情高洁厌倦红尘世俗,谁也不曾想过秦尚书那固执刻板的性子竟然有这么一个儿子。
和他的故事并不复杂,我刚满十八岁那年,我爹开始操心我的婚事,那时我心里只有华南屏一个,可我虽喜欢他,却不想嫁给他,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是先帝一心培养的继承人,只不过没有个太子的名号,我不愿意嫁给他之后被束缚在后宫中潦倒余生,可他却认为即使我嫁给他,他依旧能给我自由,我不相信,他要我给他时间证明,我却更情愿充当缩头乌龟。我爹问过我的意见,开始收集同僚中适龄的公子同我相亲。
开始的时候,我爹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相中了苏熙,苏熙在此之前本来是个男女通吃的伪断袖,自从得知我爹想要他做女婿之后,变本加厉地成了不碰女色的真正短袖,更有甚者竟然跟苏少银坦白了自己的龙阳之好。苏少银一气之下将他逐出苏府,相亲的事情自然也不了了之。
再后来我爹挑中的,就是秦铭。
他出身书香世家,举手投足之间的雅致很合我爹的口味,再加上与生俱来的高雅出尘的气质,我爹几乎想立刻拍板定下亲事,但是因为生辰八字没有带在身边,延误了一天,可就第二天早上,秦铭跑到相国寺,剃度出了家。
我爹捶胸顿足失去了这么个好女婿,我却看透了其中的弯弯绕不许我爹再给我相亲,此事再次不了了之。
前些日子长公主跑到相国寺上香,我本以为她心情不好为了散散心,可却没曾想她居然是去胁迫秦铭下山。
我叹息一声,返身回府,身上官袍还未换下,福公公就来告诉我,华南屏要我进宫一趟。
我走到宣政殿的时候,华南屏挥袖让宫女太监退出来,然后示意我坐下。
我正掀开茶盏,他看着手中奏折,突然问我一句,“听说,秦铭回来了。”
“陛下消息果然灵通。”
他手中奏折啪的一声合上,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秦铭去过我那里?”我疑惑。
华南屏豁然起身,广袖带翻了砚台,跌在地上顿时碎开,墨汁溅了一地。“他当真去过?”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不过只是在试探我。当下闭嘴不言。
华南屏他对秦铭的醋性让我着实有点预料不及,当初因为秦铭,我们就大吵过一架,我当着他的面烧了本来准备送给他的花灯,他拂袖而去,结果第二天,秦铭就出了家。我性子本身就倔强,当天就请辞离开长安。
现如今想起来,当初是我的错,他对我的心意我一清二楚,可却还答应让我爹给我相亲,虽说只是为了安抚我爹,却不曾考虑清楚华南屏的想法好好解释给他听,着实是委屈了他。
那边华南屏绕过桌案慢慢走进我,“他同你说了些什么?”
我把球踢走,“这些你应当问长公主。”
他眯起眼睛,“倘若我直接问秦铭呢?”
“好了瓶子,别打扰人家,秦铭他好不容易从相国寺回来,还累着呢。”我脱口而出。话刚出口,才发现有心直口快了。
华南屏脸上神色立刻阴郁了两分,他皱眉看着我,“赵如玉,你果然对他还是不一般。”
我将手中茶盏放在一边,起身直视他,“你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我跟他秦铭根本没说过几句话,不过就是个旧相识罢了。”
“旧相识,旧相识就可以谈婚论嫁了?倘若不是——”他话说道一半,突然止住不再继续。
我拂袖要离开:“当年事情我同你道歉过几次了,不要再无理取闹。”
他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扯进他怀里,紧紧抱着我不放手,我用力挣扎,他抱得更紧,勒得我两臂生疼。
我只能柔下声音,安抚道,“我同他真的没有什么。”
华南屏温热的呼吸打在我耳朵上,沉默半响,道,“可你对他真的不一般。”
我无奈,“瓶子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进来你这醋性也太大了吧?”
他委屈地唤了一声:“阿玉。”侧过头亲了下我的耳垂,不说话了。
我安抚了华南屏许久,答应他我绝对不会私底下再见秦铭一面,他这才不甘愿地放我离开。
华南屏平常冷淡自持,能失了分寸的事情鲜少,可对于秦铭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态着实让我诧异,这疑惑一直持续到我出宫的路上,碰到了刚守株待兔蹲守我的长公主。
长公主一身素色衣裙,手上挽着洁白的丝帛,一张脸冷若冰霜,看我过来,扬起下巴看着我,神色倨傲。
我还未来得及向她行礼,她就出声拦住我:“赵如玉,你给我站住。”
我朝她问过安,她挥袖示意身后跟着的宫女退下,这才挑眉问我,“见过秦铭了?”
我点头。
这小祖宗打着的如意算盘我也清楚了几分,只是有几句话不得不说,于是任凭她露出嘲讽的神色依旧垂眉平静着回答,“公主殿下,微臣有几句话想说。”
她冷哼一声,“果然如此。”
“秦铭为人高洁得近乎病态,几乎厌倦红尘,心思更不受时间人伦礼数控制,不知道长公主用什么办法劝得他出了相国寺?”
长公主疑惑地看着我:“你不问我如今他住在哪里好去看望他,反倒问我这些作甚?”
“还请公主殿下解答微臣的疑惑。”
她皱着鼻子嫌弃地看着我,“赵如玉你又骗我,我就告诉他要他帮我个忙,他就应下来,哪里有这么麻烦?”
我脑子飞快地转动,秦铭的性子虽说我了解不多,但是如此干脆答应下这么麻烦的差事确实不是他的作风,不过,倘若他……那一切就有了解释。
我抱拳道:“恭喜长公主。”
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告退离开。
秦铭性子超脱世俗,所以徒增了许多常人没有的烦忧,倘若这世间有人能束缚住他高扬不羁的个性,惹得他眷顾红尘,那他此生兴许能得幸福。
至于长公主,秦铭也是个死心眼的男人,想来以后一定会真心实意对她好。
想到这里我开始心声叹息,为什么我不是个男儿身,假如我娶了长公主,一定对她千般娇宠,哪里轮得到什么秦铭虚净……
造化弄人。
63、故意误会
长公主气势汹汹回来两天之后,就是西凉公主的婚事,婚礼还算盛大,十里长街红毯迎嫁,给足了面子,我和几个同僚都匆匆露了个脸就离开了,我和殷桃桃结伴离开大门的时候听到王府门口的门房小声议论,“听说这王妃前脚刚嫁进王府,那西凉送亲队伍后脚就启程离开了,这可真是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哟。”
我脚步顿了下,没有跟殷桃桃和跟在我身后的赵青衿招呼,果断转身骑上马朝城门口飞奔而去,可是到了城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心里乱的像纠结在一起的触角,无论如何下定不了决心出城门一步,只能下马扔了缰绳沿着阶梯大步走上城墙。
城墙上登高望远极目远眺,西凉使节一行队伍已经走的很远,我只能看到轮廓模糊的人影,辨认不出哪个是哪个,我失望的叹息一声,这个时候,意外听到城墙下一阵马声嘶鸣,我顺着声音低头看去,心中一紧。
江行知孤身一人骑在马上,仰着头看着我,目光深邃幽长,他觉察到我的视线,唇角微微荡漾起一个笑容,喧闹的城门口人声鼎沸,我却觉得突然间心寂如水。
时间缓缓悠悠划过,两年的朝夕相对,他的音容笑貌一点一滴,如同烙在脑中一般无法抹去。我把他当作亲人,却不曾想到他会在我身后一把剑刺进我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