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顾家琪不肯生孩子致使海世子重投幼时青梅怀抱整出一个儿子直接威胁顾家琪的地位最后演变成顾家琪弃夫而去,全魏国都风闻其事。
现在,海世子都死了,顾家琪哪来的女儿配给新幼主?
卞衡安微垂下眼,袍袖里的手重重地捏成拳。池文秋觉得屋里气氛有点诡异,道:“青青,阿南小表妹身体不好,孩子还是留在她身边陪伴她,咱们再挑。”
秦广陵笑转眼,道:“阿秋,咱们又不是真要她生个出来,在宗室里随便挑一个过继在她膝下,有郦山公主养女的名份在就成,这可不算什么难办的事。”
池文秋一想,还真是这么句话,便采纳了秦广陵的建议。
她请海公公送信小表妹在京中的代表,为防秦广陵直接递信到贺五陵处越级直送夜叉岛的情况再次发生,顾家琪把京师时一家铺子转暗为明,专门传送京中豪富消息。
海公公送过消息,顾家琪那边回得也快,说自己名声不好,别坏了大事;反建议池文秋,先秦家庶女,十娘程蕾的大女儿,秦宝月为大魏幼主的皇后。
如果担心秦宝月仅是大家庶女配不上大魏少帝,那么,扶正程蕾为正室即可。
秦广陵一接获这消息,肺都差点气炸。
池文秋笑置之,既知顾家琪的意思,也就不再提这事,还劝说秦广陵放下这事,以后有好对象慢慢挑就成了。现在么,有卞衡安,秦家堡及一些老臣的支持,形势还不算太糟糕。
秦广陵勉强咧出一点笑,眼里寒意森森,瞟向又在失神的卞衡安,眼里寒意更重。
换句话说,她更怨恨顾家琪。
九十一回忆昔午桥桥上饮往事非烟(四)
却说刘皇后去后,仁帝阵营就失去了最核心的风向标。
仁帝皇后理所当然地成为这一派人马的领导者,但是,池文秋太年轻、太温驯,缺少刘皇后那种唯我独霸、不听从本宫命令者杀无赦的强大气场,难以担当起这副重任,更不能掌控现今复杂难测的形势局面,并引导仁帝派在新帝册立的问题上取得优胜。
就连秦广陵都看出必须靠联姻的方式,获取强大的盟友,抵挡李太后可能在酝酿中的y谋。
但,接获顾家琪的信件后,池文秋轻描淡写地否决了联姻的提议。
池文秋像个老好人一样,试图调和秦广陵与顾家琪之间的矛盾。在她以为,两人都是她的朋友,若能结成姐妹淘,一起帮她打理后宫共同抚养大魏幼子长大,那真是再完美不过的好事。
秦广陵给面子的没有嗤之以鼻,改换新话题,说她要打造个全魏国最大的服装城,问池文秋有没有兴趣入股。池文秋坦言她拿不出多少私房钱。
池家三位官老爷都致仕在家,京中生活消费高,仅靠田租及几个儿子的俸禄,实在是捉襟见肘。池文秋幸而已列于大魏权层的顶端,打点宫人费用可以大大减少,这样也才维持个不寒酸的体面。再多,就没了。
秦广陵笑说:“哪里要你出银子,就给我几个宫里秘方,画两张绣图,就成。”
池文秋还没转过弯,问道:“这要是传出去,可就什么名声都没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个知道。”秦广陵也不会直接把这位新出炉的景泰宫的最年轻太后的真迹拿出去换钱,不过是借个名目罢,“你放心,我按比例分你红利。你知道的,有个宫廷御造的名头,生意也好做。”
池文秋也不是不谙世事不食人间烟火的,明白了好友的心意,腼腆笑道:“亏得你体贴我,我位置的难处,”她叹息一声,“不说也罢。”
“说什么呢,这位置旁人可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多少女人都想着坐它,你可别给小人作弄了。”秦广陵战意熊熊地劝谏道,“拿出魄力来,狠狠杀他们个下马威。”
池文秋微笑摇头,想到一事,问道:“这,会不会跟程家、海家、戴家他们起冲突?”
程、海、戴这三家是新兴的实力派商家,他们和宫中御用司定有良好的长期供应关系,宦商钱权交易的黑幕不必细说,单说皇商制造这块蛋糕,早已被内定划分。
秦家原本也是有这样的市场份额的,但是,三年前,给秦广陵拱手让人。
当然的,秦广陵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做过这样的蠢事,她只记得顾家琪毁了秦家堡,让秦家一蹶不振。她现在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振兴家族。
她非常有干劲与霸气地回道:“怕他们,我就不这么说了。”
池文秋担心那些黑心的御用司宦官势力不卖秦家面子。秦广陵笑,压低声音道:“我就跟你透底吧,这是我爹的主意,我就是给他跑个腿的。”
“秦堡主?!”池文秋一听是秦东莱的手笔计划,心里顿时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笑道,“你早说,我就不用这样担心了。”
秦广陵笑弯眼,晶眸闪闪,露出一拓小贝齿,道:“我爹本来是不想管,是我缠着他,我爹答应帮我把关,不会给那些歹人坑的,你放心呢,以前是我太天真,现在不会了,对敌人,我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原来做生意这样有趣,我最近才明白呢。”
两人愉快地说着悄悄话,宫女匆匆来报,李香凝要休了卞家大公子卞留安,请太后和妯娌去做个见证。
秦、池二人瞠目结舌,休夫?
两人随着宫女匆匆赶向景福宫,路上,秦广陵急匆匆问道:“怎么闹起来的?”
宫女结巴道,她也不清楚,神情畏畏惧惧的,不敢说实话。
池文秋没为难她,只叫自己的贴身侍女去打听情况。李卞闹翻脸没瞒着人,就是在景福宫的小花园里吵嘴,吵得还很凶,声音响得只要长耳朵都听得到。
两人争执的焦点在池越溪的生死上,不久前,卞衡安“死”池越溪,卞留安既憎兄弟,更恨一个人:李香凝。
他给怒火冲昏了头,从帝陵回到宫里,就找上在花园里散步的发妻,质问是不是她干的?
李香凝痛快地承认,就是她引池越溪入宫,又用话语拐得那个疯女人把大魏幼子当成自己和景帝的孩子抱走,更是她在后面偷偷踉跄卞留安,发现自己的丈夫在“金屋养”一个得了臆想症的乞丐婆!
“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叫人收拾她的?”李香凝的笑里有点报复得逞的快感。
卞留安一掌掴掉李香凝脸上的傲慢。李香凝偏正脸,顶着鲜红的五指印,呵笑一声:“每晚你走了以后,我都会叫一个倒夜香的,挑马粪的,扫大街的去哄她高兴,诶,你可真没听到她叫得有多浪。我说,你忍个什么劲儿啊,直接把人按倒睡了不就结了。”
“她碍着你什么?!”卞留安满眼痛苦,面容狰狞扭曲地怒问道,恨不得把眼前这娇柔却恶毒的女人打死。
李香凝哈哈笑,道:“卞毓之,你心痛了?”她脸一板,“只要能看到你这伪君子难受,一辈子痛苦,我什么事都做得出。”
卞留安怔然,李香凝言语里的恨意让所有人都惊疑不明。
“你忘了你做的好事?”李香凝凑近他,压低声音,用一种妖娆魔魅的轻柔腔调说道,“那年藏百~万小!说,你这倒霉鬼被迫睡了我,可真是委屈了你这清贵傲气不屈节侍权贵的教书先生。”
“为此,我一直奉承你,讨好你,忍受着所有的骂名。因为我的一生都在你身上。你荣,我荣;你辱,我无处藏身。”李香凝笑得又柔又媚,却y冷冷地吓人,“可是啊,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用我多说吗?”
李香凝这话是在说李卞结缘一事,全在卞留安的谋算之中。
这位景帝四年的文状元可以说是藏百~万小!说迷药j女情事件中的最大得益者,却没有人责怪他,反而仰慕敬重他仕途做赌的负责任的态度,还戏称他为:风流侍郎。
按理说,这个完美的计划是不会被人知悉根底的。
连见惯宫闺权斗的李太后,都没怎么怀疑当年样貌还很青涩的卞家大公子。李香凝更没有这样的眼力发现真相。
破绽在于卞留安设计秦卞共居一室时,李香凝发现自己的丈夫精通迷药,不是一般地精通,而是如数家珍,对于破解之道也是孰谙在胸。
类似当年李香凝用的迷香,卞留安至少有十七八种的办法化解,而不是直接毁李清白。
因此,李香凝断定卞留安用心更毒。
她不只一次地想,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她或许嫁不成夏侯俊,却能救他,阻他去宣同,她心里永远忘不掉的那个痞帅公子,就不会在那样年轻的年岁里简单地死去。
李香凝想报复这个男人,一时找不到机会,直到李太后需要卞家的支持,她再次受重用。她手里有了钱、权、人,她给李太后出主意,借池越溪之手除掉其眼中钉。
于是,有了大魏幼主被神秘掳走的事。
卞留安神色变得深沉,冷冷道:“你有事,就冲着我来,做什么去糟践她?!做出这样的事,你个毒妇,简直就不是人!”
“你毁人一生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品行高尚?!”李香凝讥讽道。
卞留安懒于她多扯旧事,直接道:“你自己去找衡弟自首认罪,求个宽大处理。”主使绑架魏国少帝,死罪难逃。
“好笑,卞毓之,你以为你们卞家是个什么东西?”李香凝冷笑道,“不过是我李家的一条狗。”
李香凝用污辱性的词句讥骂卞家两兄弟都是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爬上现在的高位,他们要真有自尊心,就赶紧地找条河跳下去,或者,直接撞墙,以免卞家先人名声毁之殆尽。
卞留安气得满脸绽红,可惜,为人太过讲究儒生体统,骂来骂去就是:“你这是不守妇道,你没有妇德”之类的书面话。
李香凝冷冷地甩出一张白纸,卞留安捡起一看,脸色发紫,睚眦并裂,身形数晃方稳住,宫人好奇,李香凝自己提出来:“怎么,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做我李家女人的男人,你们卞家给我舔脚趾头都不配!滚!”
秦池二人赶到的时候,卞李围绕休夫与休妻掀起新一波的争吵高c。
景泰宫的宫人宣声,隆祥太后驾到。
众人纷纷行礼,池文秋道声免礼。她走向卞李,说有什么事,回宫里说,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大了,都成宫里笑话。
李香凝诡异地一笑,道:“阿秋,你真好。不过,你知道的,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吃了好多好多的苦,再不想吃苦受罪了。所以不得不这么做,你一定要原谅我。”
池文秋不明所以,却赫然见芳香满园的青草地上,自己的宫女太监无声无息倒在血泊,他们都被人悄悄地解决了。
李香凝利用一件看似家务事的争执,把池文秋等人引出景泰宫,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处决所有的阻碍,刘皇后留给池文秋的亲信保护力量去之泰半。
更严重的是,池文秋本人自己都落进了景福宫的掌控。
景福宫完全可以胁“池文秋”以令天下诸侯。
秦广陵被两个宫人反制,她大怒,喝斥道:“李香凝,你想干什么,犯上作乱,连太皇太后也保不住你!”
李香凝仰脖张嘴笑,道:“青青,我这是在纠正你们的错误,匡扶社稷,剔除隐患。朝庭不仅不会处置我,反而还会褒奖我!”
卞留安用一种不认识的目光看着她,喃喃道:“你一定是疯了。”
李香凝撇头向左右,喝命:“做了他们,向姑婆复命。”
众人应声,秦广陵护着池文秋,卞留安挡在两弱女子前,对李香凝喝道:“住手,已经够了,你还想干什么?”
九十一回忆昔午桥桥上饮往事非烟(五)
却说李香凝献计之初,李太后就把池越溪的下场、卞氏兄弟的反应与对立等等计划在内,甚至于池文秋、秦广陵二人关心过甚忘却景福宫景泰宫之争的冲动举动都在她的预算之中。
李香凝这些年受的苦挨的白眼,让她深刻地意识到钱权势的重要性,为得到这些,她彻底地沦为李太后手里一把锃亮的凶器。
李太后借刀杀人,除刘皇后的势力,过程顺顺当当。
秦池卞等人想要逃离,又怎么可能逃出李太后的谋算,这位深宫里的老妇人,历经宫斗风霜,斗垮了情敌兼对手前仁孝和章皇后,斗倒了自己的儿子景帝,斗败了顾、池等无数的世家,至今屹立深宫不倒。
就在胜利天秤完全地倾向景福宫一方,三公主挽着福嘉公主的手走来。
三公主浑似没见到眼前的血腥生剑拔弩张,她那尖锐而瘦削的脸上,笑容格外地富有深意,她叫道:“香凝,阿秋,青青可是你姐妹,你受难的时候,只有她们一直陪着你。这人生呐,有这么两个知心的好姐妹,就该知足了。”
李香凝温容疏淡,不为所动,道:“来世再报答了。”
三公主轻哼一笑,带着几许讥诮,道:“真看不出来啊,我们香凝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李香凝示意众人动手。
白晃晃的沾着血滴的刀锋贴上卞、池、秦等人脖颈,福嘉几小步快走到屠夫们前面,与屠刀相抵,她道:“你要杀,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李香凝自然是不敢对这位靠山强硬的皇家长公主动手的,虽然传闻中,顾家兄妹不和,但是,顾家琪宁牺牲自己的名节都要救顾家齐,世人皆知。福嘉是顾家琪的嫂子,两人关系不好不坏。
李香凝不敢冒险得罪心计一等一诡谲的顾家琪,李太后更不敢在形势刚刚明朗的情况下,再对强敌。
“香凝,这宫里的悲剧已经够多了。”福嘉公司神态怅然地劝说道,她身上的孝服还没褪去,这皇宫里,真心为景帝披麻戴孝并素衣茹食的,也只有她一人。“那年的事,如果你真地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如果在游戏时,我多用一点心,结果也不会那样。”
“够了!”李香凝的伤痕,她自己挖,没关系;其他人,不行!她冰冷的面容上狠意一闪而逝,指着秦广陵说道,“她可以走,阿秋,必须留下。”
池文秋沦为人质,哪里还会有活路。
福嘉公主正要说话,三公主拉扯她,福嘉知皇妹有主意,没有再坚持。
三公主命人快速把秦广陵拽出禁军杀阵,由夏侯雍的亲兵护送离开皇宫。三公主向李香凝道谢后,挽住福嘉回宫。
福嘉心急,边走边回头,小声道:“皇妹,皇妹,阿秋,阿秋怎么办?”
三公主肩膀挺得笔直,不动声色低语回道:“现在能救一个是一个。只要少帝不死,皇祖母是不敢害阿秋的。”
“阿秋身子不好,怎么吃得了苦。”福嘉想起李太后那宫里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不禁泪眼盈盈。
三公主轻嗤,道:“这是她该的。池家人当年要是安分,哪会有今日之祸。”
一切,都是因为、池老太师变节,支持当年还是贵妃的李太后与景王谋夺原本属于先文德太子的帝位。
福嘉公主嘤咛,步出景福宫范围时,海公公率御马监困守御花园,三公主面容坚毅,迎上卞衡安,道:“没办法,稍不慎,隆祥太后就没命。你们,一定要保住少帝,否则,这戏没得唱。”
“只怕,对母皇太后要我们把孩子送进景福宫。”海公公身边的谋臣说道。李太后一定会借池文秋在景福宫陪伴她的孝心,吩咐景泰宫的人给大魏幼主挪个窝,就近照顾。
三公主嗤笑,道:“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你主子花大把银子请你,是要你解决问题的!”
海公公用他那公鸭似的嗓罗问道:“三公主殿下可还记得里面有多少人,咱家也能拼上一拼。”
“别介,人家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三公主吭哧,君不见,多少秦海英雄豪杰的尸骨埋在景福宫的花园下,滋养那里的花花草草,茂盛。
卞衡安思索后,道:“三公主殿下言之有理,现在,当务之急,是请阁老、朝中重臣为幼主定立皇太子之名。”
若仁帝遗腹子身份能真正定下来,他将在帝王记史上记下一笔,李太后要对他动手,就要三思而后行了。
福嘉公主忽然c嘴道:“不、不如,请小南妹妹进京商讨对策?”
见众人神色诧异惊疑,福嘉有点不安地闪缩,温吞道:“小南妹妹足智多谋,定能解眼下困局。”
“长公主殿下,”卞衡安声音嘶哑地提示道,“海世子出海获难,生死不知。”
福嘉惊呼一声,满眼不敢置信与伤痛,仰素脸问道:“不,这不是真的,小南妹妹不会、”她一贯温雅从容的神情里有少见的慌乱,“怎么会这样。”
卞衡安沉沉地肯定,道:“消息是沅州守军送回京的,与圣安皇太后懿旨一起。”
三公主冷笑,道:“那两口子贼溜得跟狐狸似的,怎么可能被人轻易算计。何况,这摄政王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剔剔指甲,神色屑然,“换作本宫,肯定也装死避开旨意了。”
众人一个动容,神情里显出同样的意思,三公主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海世子落海的消息与分封旨意一前一后,未免太巧了。先前,众人一门心思地同情人,都忘了分析海郦那两个的意愿。
顾家琪碍于顾家的名声,是不会主动挑唆司马昶夺取皇位什么的。
但是,不能否定一个事实,如果大魏幼主挂,那么,前五皇子司马昶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司马昶有这样的身份顾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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