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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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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用力点头,他蹦到地上,边端起碗边道:“我将来也要上大学。”

他跑出去了,许承宗听着后院子姑侄俩对话。“怎么去了这么久?”“他跟我聊天来的。”“你们俩能聊什么?”

许承宗心里一跳,屏息静气地听小宝怎么答,那小宝只是嘿嘿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跑着上楼玩了。

他听见望舒担水洗碗的声音,忙碌了很久,后来她进来,去了楼上。下午孩子们上学之后,她仍留在楼上,一整个下午,她都没有下来。

十六

从那天之后,望舒除了偶尔进他的屋子给他拿换洗的衣服、帮他端洗漱的水,别的时候,望舒在刻意地跟他少接触。

一天天躺在炕上,虽然她给他垫了好几层被子,可他还是躺得浑身酸疼。没人说话,没有事情可以消遣,一天似乎有十天那么长。他数次尝试着跟她搭话,可她总是淡淡的,明显在尽量跟他疏远。

他本就不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腿上的伤在迅速复原,可仍然不足以支撑他强壮的躯体,看着外面姹紫嫣红的夏日光景,而他却只能一个人日夜躺在炕上,他寂寞得要发疯。

外面的大门响了一下,望舒走了进来。他看见她在门口停着,似乎在换鞋,等了一会儿,珠帘子哗啦响,她走了进来。身上密密地穿着青布褂子,可能是因为在农田里干活,怕被太阳晒伤了,所以穿着长衣长裤。她边进屋,边解着上衣的扣子,许承宗不等她闪进她的屋子,忙道:“望舒,给我杯水喝。”

她顿了顿,片刻之后脚步声向后,进了厨房。一会儿工夫,帘子掀开,她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身上衣服还没有来得及脱下,脸上仍有细细的汗珠,清秀的脸颊因为热,十分红润,平添了一抹丽色。

不曾放纵的青春第三部分(14)

许承宗把水拿在手里,看着她道:“你又去干活了?”

她“嗯”了一声,转身要出去。

“我那天说错话了?你这几天不肯理我,也惩罚我够了,我跟你道歉,行么?”他不等她走开,忙着把话说明白。

望舒停住,回过头来,眼睛里带着难以相信的神情望着他,“你跟我道歉?”

“随便你想怎样,要我干什么都行,我一个人在这里待着,难受极了。再说,我说话要是得罪了你,道个歉也是应该的。”他边说边喝了一大口水。

“我……”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想了想,终于还是没说出口,迈步要离开。

“你知道自己有什么缺点么?”许承宗看她要走,把水杯放下,口气不似先前道歉时那般急切,变得有些冷淡。

“我有缺点?”她愣了。

“你当然有缺点!”许承宗注视着她,棱角分明的脸带着一点儿冷意,“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完美无缺吧?”

她有些恼了,一向温润的眼睛瞪得溜圆,秀气的眉毛蹙上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他看见她听了自己的话,给了自己一个“你真无聊”的眼神,就转身要走,他追着她的背影加了一句,“你明明生气了,为什么不说?你是怕得罪我么?”

她已经走出去了,许承宗瞪着空荡荡的门,正在愣神的当儿,门帘呼地一声荡起,她冲了进来怒道:“我怕得罪你?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怕!”

她生气时口不择言的样子,平时古板严肃的眉眼在生气时满是活力……许承宗险些笑出来,他把手放在脑后,向后躺下,看着她故意笑道:“哈,是么?”

“对,我什么都不怕!你知道我一个人生活了多少年了么?”她说这话的时候,愤怒的脸离他不到半米远,最后险些冲到他鼻子跟前地怒道,“五年!妈妈瘫痪在炕上,侄儿还在吃奶,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有我自己!我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我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不怕!”说到这里,她把手抬起,食指伸出来,指着许承宗的鼻子最后说了一句,“不许再惹我!”

他本来还有话要说,可她已经冲出去了,许承宗对着再次空荡起来的屋子,无法可施。

接下来的几天,她彻底绝足于他的屋子,不管他使出什么法子,再也不肯进来,连衣服和洗漱用水,都是小宝给他拿进来,偶尔他隔着门跟她大声说话,她气呼呼地哼了几声,显然怒气未消。

许承宗就这样一个人躺着,无聊得他想抓头发,可脑袋上只有短短的一层发茬,无处下手。听着她在后院一边洗衣服,一边哼哼着唱歌,越唱声音越大,他听着她的声音,就想走到她旁边去,哪怕她不肯答理自己,坐在她近处,看着她忙碌也比这么日夜躺着好些。

他不管腿上重伤未愈,起身下炕,就在这时,只听门口咯咯两声j叫,那个红冠子大公j走了进来。这只公j似乎因为在这个家里称王称霸惯了,在许承宗面前也闲庭信步起来,到了他脚边,许承宗伸手一捞,把j翅膀抓在手里。

“你干什么?把公j放下来!”望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他房间门口,看他手里抓着的叶家一宝,她神情紧张地急道,“不能吃这只公j!快放下来!”

许承宗本来无意吃这只j,当初跟她商量吃jr,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可几天没见她的人影,这时看见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就咧嘴笑道:“你进来拿啊!”

不曾放纵的青春第三部分(15)

她没有上当,急得直跺脚,可并没有向前迈步,“把j放下来。这是压蛋的公j,你要是弄坏了它,以后我就没有小j可以卖钱了!”

许承宗听了,忍不住笑了,低头看看手里的公j乐道:“哈,看你是个j,难道真有小?”他伸手作势,向公j的p股处摸去。

望舒不知道他存着什么心,怕他万一摸坏了,这只公j以后就成了阉j,那可糟了。她忍不住冲了进来,伸出手想抢过叶家一宝。她手还没等碰到j身,许承宗双手一松,那只公j乍得自由,扑棱棱扇着翅膀飞跑着蹿出房去。望舒正要去追公j,胳膊一紧,人整个被许承宗抓住。她心中一惊,抬起头看着他,见他眼睛亮亮的,浓密俊美的眉毛正弯弯地翘起,嘴角笑着对自己道:“现在你还跑得了么?”

她大惊,用力挣,“放开我!”

“不。”

“放开……”

“不……”

“为什么不?”她气急了,双手用力挣。

许承宗薄薄的嘴唇动了动,眼睛注视着她,声音有些喑哑地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卑鄙,用一只j来达到目的。你……你太y险了!”望舒心里有些害怕,脸被他看得通红,胸口不听话地怦怦跳动。

“是么?”许承宗双手微微用力,将她拉得离自己近些,不知不觉间低下头,嘴唇凑近她的脸,对她道,“望舒,我想亲亲你。”

他俩的脸离得这样近,近得望舒能看见他黑色的眼珠事实上并不是黑的,而是深棕色。她双手抵在他胸口处,陌生的男子气息围绕着她,望舒心头一阵大乱,脸红着低声道:“别这样。”

许承宗好像没有听见,他盯着她脸上的那抹红晕,不能自控地低下头去,嘴唇落在望舒眼睛上,感到她微微退缩了一下。他的手用力搂紧,嘴唇沿着她的脸颊下移,温润的肌肤相触,他俩的心口都在怦怦地跳,不稳的呼吸响在耳畔,当许承宗的嘴唇落在她的唇上,他险些呻吟出声,再也控制不住,贪婪得略带粗鲁地亲吻她,亲得她张开了口,他探进舌头,感到她的躲闪中有丝丝胆怯,也有丝丝好奇,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从没有被人亲过。……这个念头让他一阵兴奋,他双手用力,把她放在自己的铺上。

望舒兀自沉浸在他的嘴唇所带来的激情中,似乎没有感觉到他把自己放倒,甚至当他强壮的身子压在身上,他的手沿着她l露在外面的腰肢渐渐向上,她仍没有警觉。当他的手毫不犹豫地探向她的胸口,茹房处乍来的肌肤相触,才让她啊的一声,手向上拉住他的胳膊,颤声道:“不。”

许承宗的眼睛转向她,他的眼神因为激情变得更加深邃,还有些迷乱,鼻尖贴着她的鼻尖,轻声道:“别怕。”

“不,我怕!停下来。”她低声答,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用力想把他的手掌从自己茹房上拿开。

许承宗感到了她的恐惧,他任凭她把自己的手拿开,她微微推拒,他从她身上下来,躺在她旁边,看她翻身欲起,他不自觉伸出手去拉住。望舒的脸扭向一旁,不肯看向他,许承宗忍不住道:“望舒,你怎么了?”

她愣了一下,低声道:“我有男朋友的,我不该……”

“是刘国志吧?这个从来没有亲过你的男人,你称他为你的男朋友?”

她闻言,诧异着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许承宗眼睛深深地看着她,最后落在她微微肿起来的嘴唇上,他微笑着道:“我很奇怪,以你这样的性格,刘国志能被你称为男朋友,一定是你俩已经确定关系了,可他怎么能忍住不亲你?要是我是……”

不曾放纵的青春第三部分(16)

他的话里有一丝戏谑,还似乎隐隐有一些遗憾。望舒听着他的话,想到他刚才那样放肆且无所顾忌地跟自己亲热,要是他是……要是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若是这样的男人是自己的男朋友……她嘴唇一阵轻颤,心头迷乱,呼吸不匀净起来,微微的异样在浑身上下肆虐,二十五年来被克制被遗忘的身体好像苏醒了,一刹那的放纵,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一个满是激情的躯体。

多年的习惯,她本能地想克制住自己心头的轻颤。她可以站起身走出去,当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他痊愈了,自然会离开,自己拿着他给的钱,举家搬到城里,离母亲大哥和刘国志都近些,以后一辈子,自然是嫁给刘国志,自己还是喜欢刘国志的,而刘国志也喜欢自己……

可这一刻,她隐隐觉得自己对刘国志的喜欢里,似乎少了一些什么。那个似乎不曾发生过的初吻,那些朝朝相处却压抑克制的日子……

问他么?

问问他么?

她回过头,看着许承宗,从未如此刻这样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像是突然之间发现,他竟然如此英俊,比她生平所见过的男子都更加富有男子汉的气息。她轻声问他:“许承宗,为……为什么亲我?”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愣了一下,看着她,没有回答。

沉默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望舒脸上的红晕慢慢退下去,起身走出门去。她一个人站在庭院里,看着窗下芍药花坛里,那株j口里逃生的粉色芍药孤零零地怒放着,娇艳浓烈,相形下她的心情更加黯淡。她蹲在花的旁边,脑子里不停地想着:我问他这样的问题,指望他回答什么呢?爱我,所以吻我?我有什么值得他爱的?而我自己又怎么可能去爱一个劳改释放犯?即使他是一个有钱的劳改犯。

那些平时琐碎的家务事,此时突然变得重要起来。家里的事情不够做,她就忙大田的,只有不停地忙碌,她似乎还是以前的那个叶望舒……对劳累困苦习以为常,而生活中一点点的放纵安逸,都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惧。

一个人若是习惯了运气不好,当运气来了的时候,本能的反应是退缩。

这天她在后面剁菜喂猪,正午的太阳照在她身上,额头渐渐滴下汗来。她听着猪圈里的猪饿得不停地叫唤,匆忙将手里的油菜一棵棵地斩碎,起身低头往桶里拨拉的当口,后门口一阵哒哒的响声,她抬起头,竟然看见许承宗站在那里。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站起来的他,这时不禁惊讶于他的高大强壮,当初哥哥说他一拳头能把大哥打倒,看来不是虚言。他身上穿着她哥哥剩下的布衫和半截裤子,手扶着门框,正对她笑着,英俊的脸在阳光下看去,让她一时失神。

“我躺得太闷了,出来晃晃。望舒,这后园子的菜都是你种的?”他一边笑,一边看着后园子满目郁郁葱葱的菜田,惊叹地问。

望舒还愣愣地看着他,胸口怦怦地跳动加快。她轻轻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是啊。你腿好了么?怎么下来了?”

“你不肯进去陪我,我只好出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她笑,似乎她脸上有什么稀奇物,能让他一眨不眨地盯着。

望舒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微微失神,后来把桶拎起来,向猪圈走去。她喂着猪,自己发呆好久,后来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他,见许承宗靠着后门框,双手交叉着横在胸前,正抬头看着天,似乎也在发呆。

不曾放纵的青春第三部分(17)

平时只嫌猪吃得太慢,今天偏偏就觉得猪吃得飞快。她宁可站在猪圈前面晒太阳,也不想跟他面对面,这个世界太静了,静得只剩下她跟他,静得让她害怕……她磨蹭着刮得猪桶空空地响,一片沉默当中,听见许承宗的声音道:“你打算在那里躲我一辈子?”

十七

望舒回过头,他正在看着自己。她确实在躲他,可这么被他当面说出来,她反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股勇气,放下猪桶,她走回来,到水盆处边洗手边道:“谁躲你了!”

他竟然没有回嘴,沉默中她洗完了手,抬头看他仍然靠着门站着,伤腿不敢受力,凭空前伸着,尴尬又难受,她忍不住道:“你的腿能坐下么?”

他点点头。

望舒给他拿了张椅子,他慢慢坐下,受了重伤的腿显然仍让他行动不便,坐下时牵动伤口,他的脸微微动了一下。望舒本能地上前扶住他,叮嘱道:“小心些,慢点儿。”

许承宗坐下,拉住要走到一旁的望舒,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让她呼吸一窒的深意,后来他放开手,对她轻声道:“你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一个名字小南么?”

小南?那个他昏迷中呢喃的名字?

他爱了一辈子的小南?

口里突然有些干燥,望舒愣着看他,点点头。

“我……我从小就认识小南了,她是我母亲家族的一个远房亲戚。我和她一起长大,原本我要娶她的。”

原本……原本……他没有入狱的话?

“她现在在哪里?”望舒看他提起往事,神情不变,既没有痛苦,也没有激动,像是在说一个久远的梦。

他哈哈笑了几声,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意思,然后道:“嫁人了,嫁给我母亲的侄儿。”他长长的手臂在自己肚子前面一兜,“现在怀孕了,很大的肚子。”

他这笑容在望舒眼里,有一丝惨然的味道。她倒宁愿他没有对自己笑,小南,他的世界里一个自己不知道不了解的女子,常驻在他心里了吧?

“十年,离开十年,一切都变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有出狱的一天,可能她也没有想过吧……三年前她大学毕业就嫁人了。”许承宗手放在脑后,向后靠着,长长的腿前伸,一个很放松的姿势。

“我能问问……”望舒顿了顿,看他一眼,见他扭头望着自己,在等着自己接下来的话,可眼睛里的一抹隐隐的警觉透露出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她要问什么。

“我能问问你犯了什么事么?”

许承宗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想怎么回答她,后来把手从脑后拿下来,支在膝盖上,头皮青青的脑袋低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杀了人。”

望舒低低地倒吸一口气,她看着他的手,再看看他的脸,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始终低着……杀人,他竟然真的是个杀人犯!

她心中本能的反应是害怕,想离他远远的,可看他那样低着头,好久不肯看向自己,她的脚步就停在当地……他蹲了十年监狱,杀人时岂不是个孩子?

“你多大时杀的人?”

“不到十六岁。”他在等着她问这个问题,她问了,他也就抬起头,眉目中有些伤感,但并不是懊悔,“因为未成年,所以没判死刑,判了终身监禁。”

“为什么杀人呢?”

他冲她笑了一下,笑容里没有什么喜悦的意思,回忆往事似乎让他很难过,可他还是回答了她,“杀的是我父亲的情妇……她到我家来,跟我母亲摊牌。我当时正好在场,冲突起来,我一时忍不住杀了她。”书包网。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不曾放纵的青春第三部分(18)

“哦。”望舒没想到死者竟然跟他有这样复杂的联系,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女人死的时候,怀了我父亲的孩子。我父亲因此不能原谅我,整整十年,他一手运作,不让我出狱。”说到这里,他咧嘴一笑,叹息道,“或许他真的爱那个女人吧。我母亲一直等到我父亲死了,才能把我弄出来。”

“哦。”事情的叙述超出了望舒能说出话的程度,她只有呆呆地听着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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