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娘的坟前静坐了一天,从旭日初升直到晚霞漫天,她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不再要姜婉华项上人头,只玩点手段恐吓敲打她一番,让她多吃点苦头算了。
因为若以娘那温婉善良的性子,定不许她在孟家搞得腥风血雨,更何况,过了几年惨无人道的生活她,对那个并不温暖的家竟生出几分暖意,对那个她曾不屑一顾的爹爹,内心深处也生出几分渴望,对亲情的渴望。
带着这种渴望,她今日走入了今非昔比的孟府。
也许是云香香和孟晗儒的命并不相格吧,总之云香香死的那一年,孟晗儒得到了皇帝的重用,直接官升两级,又被封为太傅,直接负责给皇子们讲课,后来又掌管内库,并同时担任监察御史,对处事不当,行事不法的官僚,都可以进行弹劾;到了去年的时候,老皇帝临死前的危机时刻,对他的信任也到了极致,甚至不顾几个老臣反对,直接将京城的安危都置于他手,封他为京兆司,统管整个陈京民防,治防,兵防,军防等等。
可以说,那时的孟晗儒已经将整个陈京握在了手心,如果他有异心的话,能轻而易举的举兵叛乱,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名正言顺才行。
所有人都猜测,老皇帝赐予他这么大权力,肯定只是暂时的,因为此时此刻老皇帝病重,众皇子因争储正闹得白热化,而老皇帝最看重的三皇子则正在边疆领兵打仗,只要孟晗儒能将皇子之间明里暗里的争斗压制到三皇子归来,那么新皇登基之后,孟晗儒身上那一层层的光环也就走到了尽头,是以孟晗儒那短暂的风光,众大臣也并没有激烈反抗到底。
只可惜,所有人都算错了,老皇帝终究没有等到三皇子归来就驾鹤归西,一夜之间,整个陈京风云变幻,乌云聚顶,眼看就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而孟晗儒则一改往日儒雅形象,行动间雷厉风行,一手持着老皇帝的尚方宝剑,一手指挥着手下兵丁,运用各种手段,直接将众皇子中原本最不出色的五皇子陈嘉旭给扶上了皇位,其余诸皇子稍有反抗,直接软禁,大臣中谁不服,直接将其斩杀,在斩了两三个脾性耿直的老顽固之后,再也没人敢出头抗议,众人把希望都放在了即将归来的三皇子身上。
而三皇子又让那帮老臣失望了,自小在军营摸爬滚打,抡起英勇杀敌,国内无人及他,但轮起朝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心斗角,他就差的远了,因为过于托大,也许是过于心系老皇帝,也许是过于心系皇位,总之,他只带了几十名亲兵就敢回京,只不过还是晚了几天,当进入京城的时候,陈嘉旭已经继位三天,而孟晗儒更是迅雷般收缴了三皇子的亲卫,准他只身上殿,拜见新皇,然后再去拜祭老皇帝,三皇子不服,痛骂新皇,被缴杀在宫内。
至此,陈国大势已定,而新皇凡事都依孟晗儒,所以一年之后的今天,孟晗儒也已官拜宰相,权势擎天,满朝文武,再无一人可抗。
而云芳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因吃不准孟晗儒的心态,所以一身男装化名从容地走入了孟府,下人见她仪态高贵,风姿不凡,倒也不敢拦她,只将她引入会客厅,就去禀报孟老爷。
只不过两人见面却并不那么愉快,先是孟晗儒认为自己如今权位,女儿才会前来投奔,所以架子端的十足,而云芳菲只要求孟晗儒去云香香坟前诚心致歉,因为她从空无和尚那里得知,自从云香香葬后,孟晗儒从无去凭吊一次。
这个要求,被孟晗儒所拒绝,说云香香本为青楼妓女,怎配他亲自凭吊?云芳菲听了自然口气不善,指出他忘恩负义之举,惹得孟老爷恼羞成怒,大加斥责,并要求云芳菲嫁给他指定的人,为此,两人大闹一番,云芳菲盛怒之下,更是放出狠话,今生今世,将和孟府再无关系,意思就是脱离父女情分!
对亲情的渴望完全被孟晗儒给浇灭了,云芳菲狂奔而出,不知不觉间来到这破败荒凉的西流湖畔,也不管那草丛脏乱不堪直接躺了下去,半晌之后,越想越气,才愤愤然扔石泄愤,惊了几个正在睡觉的乞儿。
“叫你吵老子睡觉!”随着话音刚落,几团湿泥扔在了云芳菲的身上,顿时溅得她满脸满身脏乎乎的。
云芳菲抬眼望去,见是几个乞儿,年纪都不大,最大的约莫十三四岁左右,双手脏兮兮的,一看可知,刚刚的泥团肯定出自他的手,她耸了耸肩,也不以为意,伸手将脸上的泥巴一抹,身子往后靠去,倚在树干上,继续望着那长满了水草,漂浮着各种杂物的湖面上,心中暗暗思量着该如何整治孟府。
经过今日孟府会面,她算真的看透了整个孟府简直没有一个好东西,为自己之前那种对亲情的柔软感到懊悔不已。对于这样没脸没皮的人,根本就不该动嘴皮,要动就动大的!
见云芳菲没有理会,乞儿倒也不再过分,几人席地而坐,侃侃而谈,时而说一些最近谁运气好,讨的钱多,时而又说一些街头上流行的百官风流韵事,一时间说的不亦乐乎,说道最后,那被众乞儿成为头儿的竟然说了一句犯忌讳的话:“妈的,看这些当官的哪个不是吃的满脑肥肠,可有几个人为咱百姓做过一件实事?老子要是皇帝的话,非把这些昏官拉去砍脑袋不可!”
“飞哥,砍脑袋有啥好玩的,我要是当皇帝了,非天天大鱼大肉,一顿吃它个十条鱼,十斤肉,再娶三千个媳妇,一个媳妇给我生十个八个娃,到时候谁敢不听话,我那几万个娃娃们一人一口吐沫都淹死他!”
云芳菲听了忍俊不住,差点笑出声来,刚一回头,却看到了两个男子正打马从旁路过,却正是白飞羽和宋子渊。
话说白飞羽自那夜回到客栈后,第二日天天拉着宋子渊游遍陈京,大有将云芳菲找出来的架势,前两日找遍了整个繁闹的东城,却一无所获,今日突然想到人烟稀少的西城来看看,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就撞了个正着,只可惜此刻的云芳菲浑身脏如乞儿,愣是没被他们认出来。
不过二人听了乞儿那好笑的话后,却也是笑了起来,白飞羽虽不是皇族,但根据自家情况,更是生出了感慨,不觉出生叹道:“乞儿不知帝王苦,荒郊野外羡奢华。”
说完,白飞羽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送给了几个乞儿,宋子渊见状,也摸出了一块碎银,扔给了离的较远的云芳菲,笑道:“小乞丐,接着了,回去吃顿好的。”
几个乞儿接了碎银,纷纷跪在地上,大呼谢意,白飞羽轻笑着摇头,转身牵马就走,宋子渊也双腿轻夹马腹,手扯缰绳,掉转马头,口中大笑道:“不必感谢,我姓宋名子渊,就是江湖人称仁义公子的宋子渊。”
云芳菲冷笑一声,看着手中那块小指尖大小的碎银,出口嘲讽道:“好个仁义公子,却是害人不浅!”
她满腹愤懑正无处发泄,谁知他们这俩登徒子竟然撞到她的手心,这下她若不拿他们泄愤,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这乞儿,说什么呢?”宋子渊闻言怒喝一声,直接从马上掠下,直直落在云芳菲的面前,见她浑身脏乱发愁,这才收回了要教训她的手。
云芳菲懒洋洋的深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暗笑着磨了磨牙,这才抬头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面前的宋子渊,这倒霉蛋亲自送上门来了!
白飞羽刚上马,听到此话,倒没多大反应,但心底多少也有几分不适,扭过头来,想要看看这个胆大无礼的乞儿到底为何敢颠倒是非,口出狂言,却一眼望见了那双秋水般轻盈的眸子,就像炎炎夏日里飘来的一丝凉风,顿时痴了。
这这这……这双眼眸怎地和那清溪旁溪水女子的如此相似?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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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14】怎么是他
第五更新时间:20107812:30:24本章字数:3108
“这位小兄弟,在下白飞羽,想请教小兄弟,我兄弟二人明明行的善事,为何到了小兄弟口中便成了害人之举?”白飞羽眼见表哥气的不轻,又见这乞儿行为放浪,和心中那仙子般的美人实在无法比拟,失望之下,又怕表哥一怒之下出手伤人,忙出口问道。89文学网
“仁义有两种解释,一是仁爱正义,宽惠正直;二是性情温顺,通达事理。你们行的本是善举,但自报家门图虚名,动了歪心,则不正也不直,其二,我一句闲言,惹的你们心里不爽,甚至这位老哥还差点揍我,何来性情温顺,更谈不上通达事理。这两条一条都占不上,居然还自封仁义公子,真的是好笑!”
云芳菲伸出两根被污泥染黑的手指,轻轻晃了晃,语带嘲讽,抬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白飞羽,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训教:“至于这白小哥,问的话更是好笑,你们施舍银两,看起来的确是善举,这些银两对你们来说虽然不多,但对这些乞儿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如果他们拿着这些银两去街头买食买衣,会招来什么后果?不被人诬陷偷盗,就被一些宵小之徒来个抢劫,甚至会惹出人命来,你们说说,这不是害他们是什么?”
云芳菲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唇瓣,看着呆愣中的二人,冷笑着继续打击他们:“再往大处说,今日你们给予了他们这些钱财,即便他们没有遇到什么不幸的事,但他们若一个个的都起了侥幸之心,不思进取,整日只想着守株待兔,这岂不是毁了他们的一生?”
宋子渊自出道以来,常以助人为乐为己任,每每听到的皆是赞美感激之声,这样肆意贬低的话还是头一次听说,偏那乞儿歪理一大堆,说得他无话反驳,只是心中却大为不服,硬着脖子狠狠瞪着她,“那你倒说说看,我们该如何才算是行善事,起义举?”
“这都想不到,你们白吃那么多年饭啊?”云芳菲翻了翻白眼,嗤笑道:“所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本乞儿虽然不才,却也知道一句俗话,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授之以鱼,授之以渔……”这小乞儿随口瞎掰的本事不错,不过也颇有几分道理,白飞羽双眼看向恶臭不堪的湖水,轻念出声,若有所思。
“哼,狡辩,诡辩!你陈国的乞儿,自有陈国朝廷百官来照顾,我乃东楚人士,哪来这么多的精力和功夫来越俎代庖!”宋子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从鼻间哼出声来。
“此言差亦!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分你我?仁义公子闻名天下,难道你助人为乐还要分国家区域不成?若只在你东楚国行义事,起善举,而在他国遇到穷苦百姓或者不平之事却置若罔闻,那么对于其他国家的百姓来说,你岂非欺世盗名之辈?”
“何谓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仁义公子还是读熟了史书礼记,再来谈什么是仁义吧。”看着宋子渊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云芳菲冷笑连连,原本出了一口郁气,想就此作罢,如今心中火性又被燃起,言语之间,又是一番唇刀舌剑砸了过去。
此话一出,宋子渊又羞又怒,却又无可奈何,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乞儿也太牙尖嘴利了吧,竟堵得自己干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白飞羽摇摇头,冲云芳菲抱拳一笑,拉着悻悻的宋子渊离去。
见状,云芳菲对着白飞羽挤眉弄眼一番,又一边拍着手,一边唱着自编的小曲哈哈笑道:“仁义公子不仁义,全欺世又盗名,你若是真的不求报呀,哪里会说姓又留名?”
仁义公子在江湖上的大名,云芳菲早在几年前就多少听说过一些,传言此人风流倜傥,爱行善举,为此还特意改了字,曰无痕,美其名曰,做好事不图报,就像天际雁去无痕,但云芳菲初闻其人的时候,就觉得好笑,断定他是沽名钓誉之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宋子渊阴沉着脸,暴怒扭头直想暴扁她一顿,却被白飞羽在他马背上用力一拍,那马儿吃疼,扬起前踢,嘚嘚往前驰去,白飞羽深深的看了一眼云芳菲,从怀中摸出钱袋,扔了过去,微笑道:“多谢小兄弟,今日受教了,这点钱两虽不多,只希望能稍稍改善一下小兄弟的境况,若是有暇,小兄弟还是参加科考,他日必成大器。”说完,他双手一抱,催马追宋子渊去了。
云芳菲看着手中做工精致的钱袋,沉甸甸鼓囊囊的,一看可知里面有不少银子,她瞠目结舌之下,开始有点看不透这个叫白飞羽的男子了。
初见时他那迷醉在自己露出的肌肤上,却目光清澈,毫无欲念,让人心生些许好感;再见时却又一副呆呆登徒子的傻模样,更是让她禁不住心生捉弄;可如今这第三次相见,自己本来就是无理取闹,让他们饱受无妄之灾,却再也没料到结局竟会是这番光景,这实在是令她心中不知该如何看他。
唉,罢了,不想他了,还是想想该如何对付那个孟老权相吧,云芳菲摇了摇头,起身就离去,反正孟晗儒对她来说,已经从亲人降为j臣了,那憋闷了九年的气和恨,怎能不出?
几个乞儿见她三言两语之间就将那两个看起来很拽的人说得哑口无言,又见那个白公子更是将整袋子的钱都给了她,私下商量了一番,就奉她为头,死活要跟着她混。
云芳菲倍感惊讶,但也被缠的没法,便许下三日之期,决定替他们想条出路,不再沿街乞讨,定下了三日后相见的地点,她整了整衣装,看着身上的污泥,无奈一笑,向东城的客栈走去。
到了繁华的东街,看着对面的客栈,云芳菲举步就要穿过去,却听到马蹄疾响,人群惊叫,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粗布大汉双手提缰,口中骂道:“找死啊,看到马车还要往上撞?”
而路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自马蹄下逃生,吓得面目惨白,哇哇大哭,身旁一妇人正抱着他不停的轻拍他的背心,泣声安慰。
街头行人见有热闹可看,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饶有兴趣的瞧着,此时,车门一开,马车中走下一素衣便服之人,赫然便是孟晗儒,但见他厉声斥责下人,后又拉着小孩的手问了几句,扔下几个银两,向那妇人致歉一番,才复又登时马车,那赶车大汉再也不敢嚣张,轻挥马鞭,催赶马儿前行。
随着马车的启动,街头忽然噪杂起来。
“瞧啊,刚才那老爷就是咱南陈的孟丞相……”
“是啊是啊,我曾被我家老爷派去孟府传话,有幸见得孟丞相一面,如今仔细一看,刚才那人可不就是孟丞相嘛……”
“啊,孟丞相?穿这么朴素的人居然会是这么大的官,为人又这么亲善?”
“好官啊,好官,堪称孟青天了……”
听着耳旁这些奉承话,云芳菲眼尖的看到最先发话的几个人好似中午在孟府刚刚见过一面,当时他们穿的还是孟府下人的衣服,怎么半日不见竟都成了别家的下人?
敢情这年代,沽名钓誉的人还真不少啊,费尽心机也要搞得自己一身英名。云芳菲冷笑着,将手中两块银神不知鬼不觉的掷向了两匹马,听得两声悲鸣,人群惊呼,前方的街道瞬间又堵了起来,云芳菲满意的勾起唇角,低骂出声:“孟j臣,这开胃小菜的滋味不错吧!”
说完,她就要轻转纤腰,走入客栈,却听到身后有人低低笑道:“这位小兄弟和孟相可是颇有些渊源?”
那声音暗沉沙哑,被人压到极低,却带着一股陌生的熟悉感,让她豁然一惊,止住了身形,抬眼望去,却是呆愣当场,怎么会是他,他此刻应该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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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15】跃跃欲试
第五更新时间:20107812:30:25本章字数:2470
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锦衣华服,挺拔俊秀,肤色明润,唇角轻含一抹温和笑意,和九年前相比,除了多了几分成熟和眉宇间微蹙起一道浅浅的褶皱之外,没有多大的改变,所以云芳菲轻而易举的便认出了他,昔年备受冷落的五皇子,今日大权旁落的帝王陈嘉旭。89文学网
云芳菲眼角淡淡一扫,敏锐的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之人,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那几个人很有可能是监视陈嘉旭的,她忙打了个哈哈,伸出了手:“这位大爷可是想给小民一些赏钱?”
陈嘉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给侍从使了个眼色,随即昂首步入客栈,直接上了二楼的雅座。
那侍从忙从怀中摸出一块银锭扔给了云芳菲,满脸笑意,“这位小兄弟有福气了,我家主子看你可怜,不仅给你赏钱,还要请你饱餐一顿呢,请吧。”
云芳菲摸摸鼻子,两眼放光,兴高采烈的跟了上去,大厅中不少人看她那一身脏兮兮如乞丐的模样,纷纷摇头叹息:“这小乞丐今日运气真不错,那神秘公子一出手就是一个银元宝,不用节省着花,也够他一年开销了。”
外有侍从把门,云芳菲走入雅间,手脚利落的店小二忙送来了几个冷盘小菜,一壶温酒,一壶清茶,正要询问还要什么热菜,陈嘉旭轻咳一声,侍从忙又摸出一块银锭塞入了小二手中,叫他没有吩咐不必再来。
小二欢天喜地下楼,房内云芳菲毫不客气,直接狼吞虎咽开吃,没一会便满桌狼籍,没办法,饿了一天了,这会若再矜持,太对不起自己了。
陈嘉旭静坐一旁,等她擦完嘴皮之后,微笑着递给了她,她接过咕咚几下喝干,然后开门见山的问道:“直接说,你找我有什么目的,若我们目的一致,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若她没猜错的话,这年轻皇帝定是看到了她暗中对孟晗儒出手的那一幕,心中认定自己和孟晗儒有仇,所以来拉拢自己呢。
果然,陈嘉旭闻言微惊,随即赞叹的笑了起来,“小兄弟快人快语,让人钦佩,只是小兄弟贸然对朝中重臣出手,也不怕什么后果吗?”
“有什么可怕的?别人畏惧他位高权重,我可不怕。今天给他的只是一个饭前小点心,日后正餐还会源源不断的送到孟府去!”见他东拉西扯,云芳菲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翻了翻眼珠,直接问道:“如果你我目的一致,我们不妨可以合作一下,你在宫内,我在宫外,我们给他来个内外相夹,定叫他不死也能脱层皮!”
“你怎知我在宫内,你到底是谁?”陈嘉旭闻言大惊,霍地起身,声音也变得稍稍尖锐起来。
“别紧张,我叫云山,是孟芳芳的朋友,孟芳芳你还记得吧,她说曾受你大恩,给我花了幅你的画像,叫我有机会替她报恩。”云芳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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