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自谦了。”他目光闪了一下,关切地问:“不知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离开了天仙楼,你还有别的去处吗?”
“没有。”她毫不在意,“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好的推荐?”
“推荐不敢,不过是一份闲职。”
“王爷说来便是。不管是什么闲职,只要报酬得当,我怎么会拒绝。”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张扬着笑。
他一愣,跟着笑了,“如此甚好。你先养好身体,要做什么,我很快会告诉你。以后你就是住在这里,她们就是服侍你的下人。”
随着他的手势,两个乖巧可人的女子走进房内,站在床前轻轻福了福身,“奴婢见过王爷、小姐。”
潇潇眯着眼,微笑地打量着两人,忽然抬头对正元说:“还记得我救下的那个小丫头吗,她应该还在天仙楼。如果王爷一定要安排什么人服侍我,我希望是她。”
“如你所愿。”他宽容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眸中有些许惊讶。对他所做的一切毫不吃惊,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到底有什么自信,觉得他一定按她说的去做。
“谢谢王爷。”她淡漠地说,用优雅的笑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等侍女退下,房间里剩下两个人,她的笑浓了一些,“至于报酬,我想还是跟王爷说清楚的好。我要得不多,绝对是王爷给得起的东西,等王爷完成心愿,我自然会向王爷说明。”
是什么?他用目光询问道,打量她的目光多了疑惑,她真的是哪他所查到的那个农家女子吗?
她到底想要什么呢?她暗暗问自己,心里也得不出确切的答案。她最想做的,当然是设计服装,让所有人享受视觉盛宴,但是在并不发达的古代,连衣料尚且不足,又谈什么设计呢。她擅长的本来是引领潮流的时装,忽然让她设计古装,她根本说服不了自己。也许只能从商了,她想,有了金钱和特权,她定能有一番作为。
“等价交换。我为王爷做多少事,将来就会向王爷要多少报酬。很公平吧?”
“的确。”他笑道,谅她一介女流无权无势也不能做些什么,如果要求太过份,他大可以不理。
就算他不给,在他们“结帐”前,她也会拿走自己想要的那份。她不相信别人,处于劣势的她,当然要多为自己考虑。
晚饭的时候,管家领了小雪到她屋里。她看到潇潇,大大的眼中涌动着泪水,不安地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在管家的催促中,她走到床上,福了福身,脆生生地叫道:“奴婢给小姐请安。”
“真是让人不愉快的称呼。”她皱着眉说,微笑地望着有些失措的小雪,“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不行的。”她连忙摇头,转头朝门口的管家看了一眼,不知应不应该照她说的做。
“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凡事你听她吩咐便可。”管家叮嘱道,朝潇潇点头告辞。
她点点头,张嘴还要说,脸上不禁红了起来,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腼腆。“潇潇……姐……”
清脆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她看了一眼潇潇的反应,不待她说什么,就把头低得死死地,抓着衣角不敢抬头。
“小雪,以后叫名字就可以,那个‘姐’字最好去掉。”她听不惯有人这样叫她,以前在公司别人都叫她的英名文。
“潇……潇。”她鼓起勇气重新叫了一遍。
“以后就这样叫我吧。”潇潇微笑着,盯着因为她的赞许激动地微微发红的脸,“现在去帮我拿着吃的来,我有点饿了。”
“是,潇潇。”她连忙说,抬头偷偷看了她一眼,快步退出房间。
有没有才能倒是其次的,她相信她的真诚,这是最大的财富。她这一生,还能得到多少真心呢?似自嘲般她轻声笑了,得到多少又能相信多少。
[正文:第七章投身局中]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潇潇的身体在几个月之内两次重病,很难一下子康复。每日她都要在小雪紧张的目光下,灌下三大碗苦药。她不怕中药,大粒的难吞咽的西药对她来说更可怕,但是天天这么喝胃已经受不了。远远地她听到小雪的脚步声,身体不自觉地产生排斥。
“喝药……”走进屋,小雪细声说,半低着头不敢直视潇潇的目光。
她这个样子已经不是普通的腼腆了,潇潇暗笑,接过药犹豫地盯着,冲鼻的药味惹得胃一阵翻腾。小雪看她苦着脸,迟疑着从怀里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果脯,很甜的。”她红着脸,羞窘地把纸包递给她,目光小心看着她的表情。
“你买的?”潇潇接过去微笑地问。
“嗯……”她轻轻点头,看她接受了,心里很是欢喜。
“你哪来的钱买?”
“管家大人说,我以后有月钱。刚进府的时候,他先支了一个月的钱,让我买些平时要用的东西。”
“你买了什么?”潇潇感兴趣地问,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喜欢花花绿绿的服饰。
“那个……”她指着潇潇手里的纸包,羞涩地低头摆弄着衣角。
“你只买了这个?”潇潇仔细打量了她一眼,“你今年多大了。”
“我跟春花妈妈说我十一,其实我有十四了。”像是怕她误会,她忙加了一句,“我不是故意骗人,我不想……”
“你做的对。”潇潇称赞道,打消她心里的担忧,“如果能保护自己,说慌算得了什么。对外人说话永远要保留三分,就算对我也是一样。”
“不会,我不会对你说谎的。”她急忙说。
潇潇微笑着点头,心里并没有当真,“既然你都十四了,也应该置办些衣服买些胭脂水粉。”
“我用不着。”她羞答答地,摆弄着手指,“我想……把钱存下来……”
“你存钱做什么?”
“赎身……然后再买块田……我们……我……”她看了潇潇一眼,低下头怯懦地说:“我以前住在村子里,田里的事我都会做。潇潇救过我的命,以后不用再听命于人了,我就照顾你。”
照顾?潇潇轻笑,她可不想沦落到需要别人照顾的地步。知她是好意,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古人在报恩这件事上单纯的可怜,“如果你真想报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背叛。”
“我绝对不会的……”她慌忙说,好像生怕她不相信。
“那就行了。”她微笑着,拨开她长长的刘海,“微笑,是美的表情。以后我希望小雪能多笑笑,不要怕别人的目光,自信的女人是最美的。”
“嗯。”小雪看着她自若的笑,眼中升起一抹崇拜,嘴角微微牵动着,露出浅浅的笑。
“这样就对了。”她赞许地点头,仰头喝下快凉的药汁,慢条斯理地放下碗,拿出一块果脯小口吃着。甜的发腻的味道,比药汁更让她受不了,她目光微闪,拈了一块放进小雪的嘴里,“你也尝尝。”
“嗯。”她小脸一红,低下头甜甜笑着。
改变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潇潇感慨地想,无奈地盯着手里的纸包。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收好纸包,抬头正好看到正元走进屋来。
“王爷。”小雪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为他搬来椅子,退步站到床头。在她心里,潇潇才是她的主子。
潇潇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什么也没有说。正元微笑着,像是没有在意,倒是他跟后的侍从嫌恶地白了她一眼,不悦地皱起眉。潇潇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直到正元坐下,才寒喧道:“王爷,下午好。”
“嗯。”他点头,诧异她打招呼的方式,微笑着,他开口说道:“潇潇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托王爷的福。”她礼节性地回答,觉得这话别扭地很。在现代,即使是社交场所,她也很少说这样假的话,除非是她看上了某个人。算起来,她好像空窗太久。眯着眼打量了正元一眼,她忽然想起他已经成亲的事,对于已婚男士,她从来不会出手。真是可惜了,她邪气地想,他的长相很合她的意,她喜欢干净又带男人味的男人,身材绝对要好。粗略地估计他的三围,换了在现代,他绝对会是个顶极的模特,她有点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从政实在是暴殄天物。
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正元没来由的背上一寒,总觉得她的目光带着某种霸道。是他的错觉吗,他想,脸上继续保持温和的笑,“既然你们两个都在,有样东西正好可以还给你们。”
他朝随从使了个眼色,伸手接近随从递来的两张纸,“这是你们的卖身契。现在还给你们。”
“多谢。”她看着那两张纸,心里冷笑一声,凭这个就想控制她的人身自由,未免太好笑了。
小雪紧张地看向潇潇,在她的示意下接过卖身契,小心地交到潇潇手里,以后她就是她的人了。
“还是烧了吧。”她漫不经心说,把卖身契重新交到小雪手里,“免得看了心烦。”
“潇潇……”小雪激动地看着她,有感激也有不安,没有一纸束缚,她要用什么身份追随她左右呢。
“如果你没有新的去处,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吧。”看出她的担忧,潇潇微笑地加了一句,用眼神阻下她感激的话。“你先去忙吧,我还有正事和王爷说。”
“是。”她点头,朝王爷欠了欠身,满心欢喜地退了下去。
“你也下去吧。”正元对身后的侍从说。
“是。”侍从点头,带上门躬身退了出去。
待他的脚步声远了,正元微笑地转过头问:“潇潇有什么事要说吗?”
“这话应该我问才对。我的身体好了大半了,王爷要我做什么,明说就是。”
“潇潇果然爽快。那本王就直言不讳了。本王故交有一义女,很快就要出嫁,无奈夫家妻妾成群,她怕嫁过去不受宠爱,日夜烦恼。本王与她青梅竹马,不想她下半年独守空闱,故请潇潇教她媚人之术。”
“王爷觉得我会此术?”潇潇目光微沉,淡笑道,“我怕王爷找错了人。王爷难道不知我在青楼寂寂无名。要学媚术,还是找倩娘教好一些。”他所说的故人之女应该是这一届的秀女,至于夫家,自然是帝王之家。
“狐媚诱人,这样的女子并不少见。本王是想你能像帮倩娘一般,让她一鸣惊人,耀眼夺目。”
“太过于夺目,她就不怕嫁过去被夫家的妻妾排挤?女人之间的事是很微妙的,如果忽然跑出一个女子夺了夫君的宠爱,就算妻妾之间有再大的怨恨,两人也会结成一线,先把那个女子赶出去。所以嫁入之后,不能光芒太露,太温顺懂礼,倒让人怀疑,不如骄蛮装傻,吃点小亏,再顺势找人连成一线。我想王爷的朋友一定也是聪慧之人,用不着学,也能明白其中道理。至于一鸣惊人,耀眼夺目,也要等见过才能决定。”
“这是自然。”他笑着答应,看她的目光多了一分探究,“本王忽然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王爷觉得很好奇吗?”她微笑着,眼中带着一抹威胁,“对一个女人产生好奇可是很危险的事。”
“是吗?”他轻笑,玩味地看着她。
“也许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她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为什么?”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你已经看到我没有化妆的样子,还是在状态最差的病中,”她咳了几声,轻轻拍了拍胸口,“对失去青春的女人来说,这付样子,一定会把人吓跑。”
“本王不是那种胆小之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吓走。”他调侃道,扶着她让她躺下,“你好好休息,明早她会来见你。”
“被人当成纤弱之人,真是有些惶恐。”她自嘲地笑着,又轻轻咳嗽了起来。
“不要想太多了。”他轻抚她的背,替她拉好被子,“女子本来就应该被人捧在手里哄着。”
她淡笑,没有言语。正元以为她是累了,体贴地站起身,“好生休息,我想离开了。”
“嗯。”她轻轻点头,慢慢闭上眼。当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她忽然说道:“王爷,与其坐等其成,倒不如示弱,让人抓着些把柄,一面为他人所用一面以退为进,恃机而动。”
“潇潇觉得要怎么示弱才最好呢?”正元站在门口缓缓地问道。
“王爷的姻亲,不正好派上用处。”
正元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还是闭着眼,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在等他回答。他淡笑一声,关上门缓步离开了。其实他已经决定要这么做,夺嫡之争必定牵连甚广,与其无端端地成为牺牲品,不如像她说的,首先示弱,为某一方做事。他有一位宠妾的弟弟霸占田地时闹出了人命,审理此案的是珍妃的人,他的宠妾不止一次让他去说情,他也应下了。珍妃在朝中的势力比不上皇后,其子正安年弱,正需要扶持一些势力在朝中助她日后成事。后宫之中,皇后也想借着选秀将几个好摆弄的秀女拉到她这边,好让皇上减少对珍妃的宠爱。双管其下是他计划中的事,一个青楼女子不可能听到风声,但是她却一件件说中。看来她比他想象的能干,若能真正收为己用,对他的将来有利无害。
屋中,潇潇睁开眼,微笑的眼中带着冷漠。以他的心计,她的提议他不可能没有想到。一旦加入这个混乱的局势,她就要从开始的弃子成为最后左右战局的关键,哪怕只是一个小卒,也可以在最后时刻发挥最大的作用。况且她不是小卒,而是来自异世的变数。
[正文:第八章颜色款式]
“马小姐,里面请。”
伴着管家张千恭敬的话音,潇潇立在屋内,看着门外走入绝色女子。一身锦衣绣着百花争艳的花纹,层层叠叠的衣饰以紫色为主透着一股妖绕,粉衣的长裙摇曳修长的身姿,修长的颈上一颗龙眼大的明珠与瓷白的肤色争辉,高高的发髻妆点着华贵的头饰、精致却不至于夺了她颈上明珠的光芒。潇潇赞许地点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对似蹙未蹙柳叶眉,一双半露娇嗔杏子眼,粉嫩的香腮上抹着象征少女娇羞的胭脂,虽然她摆出富家小姐的娇贵姿态,潇潇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称赞。
在她打量她时,她也用余光打量着潇潇:她穿得极简单,只一件素白的衣服,却处处透着干练。仔细一看,她发现潇潇手肘处醒目地绑着红色的丝带,和手臂紧贴的衣袖从手肘开始变得宽大,显得她好像要着手做什么大事。额头的刘海全都梳进后垂的发髻,只在双鬓随意地落在几缕。她还在生病,别的颜色只会让她的颜色更加苍白,她不想妆点成弱女子的样子,即使病了,也要保持最自信的样子。
空气中好像有火花相碰,连两人身后的侍女也各自瞪着,管家陪笑地介绍道:“马小姐,她就是齐潇潇。齐姑娘,她是马彬儿小姐。”
“马小姐。”她点头致意,听到管家刚刚叫她“齐姑娘”心里有些别扭,这是她和这里的潇潇不同的地方,一个姓齐一个姓秦。
“齐姑娘。”彬儿微笑地欠身,眼中带着着一抹轻蔑。
潇潇假装没有看在眼里,朝管家微笑地说:“张管家有事的话,先去忙吧。我会招呼马小姐的。”
“是,齐姑娘。”他不放心地看了看两个人,“两位小姐慢慢聊,王爷一忙完手上的事就会过来。”
潇潇点头,没有错过彬儿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原来她喜欢正元,潇潇目光微沉,对于棋子来说,这可不好。“我听说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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