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女尊)作者:肉书屋
不诉离殇(女尊)第14部分阅读
个沉默之人。
所以此时,他只是颤抖。浑身颤抖。
之后干脆爽快大笑出声。
几人回席。
收到陆元明的回信。洋洋洒洒几千言,中心思想概括起来,只有四个字:干你屁事。
其实,今早听完小楼的陈述,她特地写了封信,言辞客气且恳切,大意是断袖这事她无意干涉,只不过太冷落大皇女萧澜不合情亦不合理。
同样出身陆家嫡系,二爹爹陆若谦,姑父陆文谦都是柳条帅哥的亲舅舅,同母同父亲得不能再亲的舅舅。
她于是起身,直接将信递予二爹爹。
一向淡定的陆爸爸读完蹭的站起,将信交予美人姑父,他匆匆阅览。
兄弟二人对视,姑父先道,“元明这孩子越发不像话了。”
“回府一趟。将此事速速禀明姐姐姐夫。”
这就叫先礼后兵。她心里得意,轻轻摩挲身边汪汪手背。
在临睡前,她得知消息,柳条帅哥在父母两个舅舅的围观之下,家法一顿棍棒,挨了个严严实实。
柳条君啊,你不要名声,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当然不在乎。
可惜陆家自周朝建国百余年的声望,怎么可能因你而染上污点。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女人不好惹。今后你得学会对我说话客气点。
在汪汪怀里,她和盘托出所思所想。
他摸摸她的长发,“陆公子命不久矣。只不过他也并不冤枉就是。”
其实不需要像汪汪这样的专业药剂师法眼鉴定,长着眼睛的都瞧得出来。
柳条君据说还与小江夜不虚度。
就他那身板,还要贪图床笫之欢一夜多次,玩命摧残自己,最终身亏肾更亏,如果真是壮年呜呼,并不难于理解。
关键是,陆家上下明知道陆元明的断袖之癖,还要执意将他嫁予同样流着陆家血液的大皇女萧澜,这份居心很值得细细思量。
想到这里,她沉默了。
汪汪伸过手臂将她揽进怀里。
她笑了笑,摸摸他的脸颊,“你知道我喜欢胡思乱想的。”
从她魂穿醒来起,显赫的身份,复杂的家庭关系,以及怪异的家人态度,使她不由时刻紧绷神经,祭出修炼十数年的“处处皆有阴谋”护体,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小楼寻母一事,她自作主张将问题复杂化,差点弄巧成拙,又促使她反思最初的太多警觉的态度是否妥当。
汪汪出嫁进门时,被迫联姻无论如何对拥有现代女王魂的她来说,不能算是个愉快的经历。带着些许“迁怒和防备”初见汪汪,偏偏他的相貌举止气质都是她最偏好的那一款。
虽然内心还有点矛盾,她还是能和汪汪相敬如宾。
不过,真正情投意合的小两口,怎么可能相处时还如此客气?不是随时随地的能“动口”就“动口”,能“动手”就“动手”?
问题是汪汪对她却是全心全意,无微不至,试问一位才智美貌兼具的男人整天百依百顺,别说铁树,换个铁秤砣都该开花了。
情意如细水般长流,润物有声,不多时她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完全倒向他这一边。
所以在逛街之时,心血来潮冲进珠宝店买回一枝玉簪,准备送给他,谁曾想被狐狸机缘巧合之下,不由分说的“夺走”。
她无奈,再回去买下另一枝稍微逊色的玉簪作为补救,却在昨夜汪汪耍酒疯猛吃醋时省悟——那枝兰花玉簪,是永远送不出去了。
如果送出去,兄弟二人一人一枝玉簪,这是想暗示自己要来出东宫西宫并立不成?
另外,汪汪反复提及自己“庶出,不能生养,生父早丧”,正说明对这些他太过在意,根本接受不了她拿这些去指责他,嫌弃他。这时再送他一枝二流的玉簪,岂不是再次默认他不如狐狸?
正所谓,明知是他满心伤,就别再雪上加霜。
“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他趴在她身边,呼出的气息直接拂过她脸颊。
“那现在呢?”她问。
“也还是不知道。”他颇为自嘲的语气,说完自己也笑了。
“我刚刚在想陆家会怎么处置那个不肖子。”
他皱眉,“不对。”
她惊讶于他的直觉。
“我在想你居然喜欢吃醋。”她说了实话。
他微微垂下头,不答话。
“不喝些酒壮胆,让你说点心里话这么难么?”她带着点调侃,没有任何埋怨。
面对爱人,越是在乎,通常越难始终保持自己原有的风度。
他还是沉默。头垂得更低。
不过,汪汪知道自己酒量不佳,绝少主动饮酒。
第一回,撞见萧楚与狐狸拥吻并得知自己将嫁予萧湘。
第二次,她忘记汪汪生父忌辰,他独自一人佳节之际倍受冷落。
昨天,以为自己和狐狸旧情复燃,于是?
不对,之前狐狸几次夜间探访,以汪汪几位陪嫁随侍的查探能力,他不会一无所知。事后,他似乎也没多大的反应。
汪汪只有在经受双重打击之时才会借酒浇愁。
“暮霭哥哥,”她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昨天真的只是因为我和暮徵哥哥偶遇而气恼?”汪汪只有两个愿望,“和她好好过”以及查清父亲的死因并报仇。
他猛然抬头,脸色骤变。
“我猜……你在官衙里查到还是看到些什么了?和你爹有关?”
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如刀子一般扎进他的心。
至少过了五分钟,他终于回答,“我还没有把握。楚楚,我不想对你说谎。所以,现在……”
“嗯。”她点点头,“那我不问了。”
“我只有你一个。那些话我想说给你听。”他急于辩解,目光灼灼,语气隐隐带点焦躁。
“我知道。”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我知道。”又重复一遍,以安抚他的神经。
愈发觉得汪汪生父之死太不简单。
而且他主动供职大理寺,绝对是以职务之便,不惜掘地三尺,也要发掘背后的隐情。
“楚楚。你最近对付萧湘,与兄长往来甚密,在加上替萧澜殿下出头教训陆元明,我娘一定会因此更‘留心’你,你爹他们虽然将你重重保护,如果我娘真的狠心下令,你有危险。”
“暮霭哥哥,你的意思是就算你和暮徵哥哥不忍心下手,母亲手下也有人杀我?”
汪汪重重点头。
苏毅大学士高杆。
在她堂堂世女身边深埋眼线卧底。
即使汪汪知道对方身份,也不敢直接点破,最多提醒她要小心,因为恐怕他说她也未必信。
而汪汪如若不受信任,因爱生怨生恨,苏大学士的二儿子就会直接出手结果她的性命,根本不用祭出后手。
这心思计谋,连身为敌手的她都不禁大加赞赏。
她双手滑向他的后背,“我知道,暮霭哥哥。是飞景。”
他轻轻一震,随后翻身将她包裹得严实。
非诚勿扰上
她撩起汪汪一绺长发,绕在食指上,卷来卷去。
良久的沉默之后,她盯着他的眼睛开口,“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不可能时时刻刻彼此坦白毫无保留,而且我始终认为即使是妻夫之间,也需要一些善意的谎言。你爹的事情,你怕我担心,或者……处置不当,惹怒你娘,进而引来杀身之祸么?”
他眼光闪烁,却干脆点头,“是。”
“我爱你我就不说我憋死我自己——这么脑残自虐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脑残……”他哽了一下,抿嘴笑了。
“所以,”她食指点在他微翘的双唇上,“我是真的爱你。”
话音刚落,她就有幸见到他漆眸中泓净见底的一汪池水。环住她腰上的两只大手骤然用力。
“你看,费了这么大力气你才肯对我多讲些实情。之前居然你还抱怨说你我之间不说体己话。”
他闻言低垂眼帘,收回一直黏在她脸上的灼灼目光。
这么容易害羞,汪汪实在太受——她那抹强悍女王魂中某些部分开始蠢蠢欲动。
“飞景之事,暮霭哥哥你也有些怀疑吧,所以刚刚酝酿半天都没直接点破姓名。”她语调轻松,完全不像是在和丈夫讨论背叛她的贴身侍卫、预备侍夫。
“出嫁前,娘曾吩咐,王府内另有眼线,便是自小守在你身边的飞景。娘口中的上策是要我骗得你的信任;如若你非池中物,择机……”
“杀了我。”她微笑着接下。
“幼时,娘亲口骂我,‘孽种,若不是你的姿色还有些用处……万没想到萧湘殿下居然这么迷恋你。’”汪汪喉结剧烈一抖,随即哽咽。
她缓缓轻抚他的背,在他耳畔柔声呢喃,“你有我。”
汪汪抓住她的肩膀,花了几秒才重新平复情绪,“娘,将我嫁给你,似乎……根本不想让我过得好,她一向慎重,不会把重要的人和物交予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儿子。飞景或许和娘有些来往,但绝算不上杀手锏。”
这段话,平时思路缜密清晰的他说得断断续续,期间反复在斟酌措辞,充分显示他那段痛苦经历所造成的伤害以及内心对母亲的矛盾。
温暖的拥抱。交颈,感受他喉结的颤动,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彼此心跳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他的表情、心跳和呼吸都恢复平静。
“嗯。”她点头,“和我想得一样。”之后双腿迅速夹上他的腰,没一点先兆。
挺身昂头,吻住他的下唇,啃噬,轻轻且细细。
汪汪闭上眼睛,微张着嘴。随时都在欢迎她舌头的侵袭。
伸臂勾住他的脖子,心内暗笑,恶作剧般,门齿用力咬下去。
他轻哼一声。卷着些许喉音,带着几分慵懒,蓦然勾起她的欲望。
“我咬你很过分,嗯?”她问。
他睁开眼睛,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这只是磨磨牙的准备阶段,”她眯着眼睛,挑着嘴角,诉说不尽的娇媚风情,“下一步,我还要嚼。”
“……今日定不能依你。”他一字一顿。
“不依我”倒也罢了,可汪汪你脱什么衣服?
汪汪从不曾粗暴。体贴替她除去衣衫。
两人缠绵吸吮到几乎舌头也要抽筋,似乎直要吻尽暗流的泪水,抹掉以往的悲伤。
他犹觉不过瘾,耳廓,颈,肩,锁骨,胸,腰,一路南下,顺着躯干中轴线密密的吻,舔,曲折蜿蜒,不放过每一寸肌肤。
当他的双唇触及隐秘花园的边缘,她止住他。心意可嘉。一个略有洁癖的女人,并不太喜欢这种方式。
她捏住他的食指,引导他在她花蕾处扫过。
双腿痊愈,连带下半身所有神经全部恢复正常。现在那里已经足够湿润和温暖,在灯光下泛着光泽,急切需要他的填补和抚慰。
他探身,带着温柔,缓慢的推进。眼睛盯住她,关注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时刻顾及她的感受。
她抓住他的后背,轻轻的呻吟。有些断续。
最初的动作还有些缓慢,随着她开始收紧下身,他逐渐用力,开始急促。
好像忽然开窍一般,他律动不停,同时低头含住她前胸,舌尖挑、卷,还有不时的齿间磨动。
上身酥麻和下身快意更迭,最终溶在一起。身体深处波涛层层翻涌,甬道内□沙沙而下。
仿佛还在云端漫步之际,她恍惚听见耳边一声,“我只有你一个。”
随后便是体内一股热流。
他起身,撩开长发,躺在她身边,伸臂将她轻轻揽进怀中。
激|情散去,她还有些头昏,望见身边的他长发披散,屋内温暖如春,外加彼此痴缠,他额头发际冒出点点汗滴,慢慢聚拢,顺着白皙面庞滑出一道晶莹的弧线,滴落,再浸湿枕面,留下一个浅淡的水痕。
她撞撞他的锁骨,蹭蹭他的胸膛。
他嗅嗅她的头顶长发,难得的撒娇语气,“我们再来一次,嗯?”
第二天清早,在所有侍女们诧异且八卦的眼光洗礼中,她和汪汪互为对方绾发。
汪汪手巧,指尖几下,她的脑后髻子利落整齐,再端端正正插上一枝玉簪。
她也毫不逊色,梳理完毕,众目睽睽之时还在他脸颊轻吻一下。
汪汪临出门,牵住她的手,悄声道,“飞景之事,我还需再次探查。”
“放心。”她笑笑,“我自会处置,早些回来。”
汪汪嫣然,转头离开,期间回头数次,见她仍站在原地,越加欢喜。
直至他与随从们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她不曾扭头,吩咐,“小楼,飞景到我书房一趟。”
偌大一个书房,她不紧不慢啜饮手中“恒久不变”的养身参茶,对跪在地上的俊朗少年视而不见。
小楼站在她身边,面上不掩迟疑。
她放下茶碗,拍拍妖媚美人的玉手,“小楼,你去拿些上好的丝线布料来。”
“您心血来潮又爱上针线活计了么?”美人蹙眉依旧动人。
“去吧,一会儿和你细说。”
“嗯……”一阵香风飘过,美人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她瞧瞧低垂着头的青年,拿过桌上一封信笺,“飞景,跑一趟,将信交给陆元明。”
他恭敬接过,抬头,声音有些颤抖,“是。”
“我知道今早,暮霭哥哥出门和我说的那些话未必逃过你的耳朵。不过他也是故意说给你听,你若坦白,我或许宽宥你。说来,暮霭哥哥倒是一片好心。”
青年头又低下去了。
“你有话但问无妨。”她单手撑住下巴。好整以暇,居高临下。
“主子,”他声音本来就略显淡漠,“主子什么时候知道的?”
“落崖的时候,那根本就是给你一个教训。”
其实,萧楚这招震慑了结婚的哥哥和订婚狐狸,刺激了汪汪,拉拢了凌家,折腾飞景只是随手顺带而已。
不过,萧楚在得知跟随自己十多年备受信赖,甚至还带着些许爱恋意味的飞景居然和政敌大学士苏毅家有来往,或者说联系,遭受背叛的滋味促使她设计狠狠惩罚他:心理上的愧疚和身体上的折磨。
她撇撇嘴,“爹对你囚而不杀,我才确信你是我的人。”
飞景默然。
“这么多年,我是否是虚情假意,你比谁都清楚。”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接手萧楚留下的残局,顺着“萧楚的本意”向下编写台词。
“奴才的爹,曾是苏毅的侍卫。娘亦在她手下为小吏。苏毅当年遇刺,爹为护她性命而死,她借此扣下奴才的亲娘,指使奴才到大将军面前哭诉:允奴才留下为爹报仇。娘亲性命,奴才不得不从。”
女尊世界的卸磨杀驴么?高高在上的贵人们不会有多少真正在乎下人的性命,恐怕认为他们去送死被利用还是身为奴才的一种荣耀。
“你那年才几岁?必定瞒不过我爹的。”
“主子明鉴。”飞景再次垂头。
“苏毅其实把你踢过来,根本就是让你送死。能刺探多少是多少,本来她也没抱着什么希望。”
最后恐怕亲娘夭亡,飞景才彻底绝了念头,死心塌地的忠于镇国公苏家,最后被爱女心切的亲爹指派到她身边。
“这么多年,你娘你爹的死因查明没有?”
飞景再次默然。
“看来你爹发现了个大秘密,不得不死。也许这个秘密你娘也知情,所以后来也不明不白的死了。苏毅希望你是死在爹或者我的手里,看意思,她想把线索引向爹和我这里。”
“主子……”他挣扎半天,只挤出两个字。
“我猜的。”她笑,“你似乎隐约摸到些线索,但又无法理顺脉络。”
她头脑飞速运转,预测了无限种可能。
“飞景,你过来。”她向他伸手。
青年略有讶异,却还是顺从膝行至她脚边。
她拉过他的大手,摩挲掌间虎口厚茧,“你不坦诚,我才不仁义。”
“主子……这些事我情愿主子永远不知道。”
她又笑笑,飞景和汪汪某种程度上倒是如出一辙,“昨天暮霭哥哥还说,他出嫁时,苏毅提醒他说王府里,你依旧是她的眼线。看来她对你始终念念不忘呐。”
飞景咬牙抿唇。
她直视着他,“小楼的爹也是苏毅的侍卫呢。巧不巧,我身边最得宠的两位侍卫居然同样出身相府苏家。”
二人生父都是苏毅的侍卫,这点绝对不是巧合,很值得深究。
“飞景去送信吧。”
“主子……”
“飞景你仍是我的贴身侍卫,所以去送信吧。”
俊朗青年抬头,目光一瞬澄净。
就这么四目对望,眼皮都不眨,几乎到她把眼睛瞪到酸痛流泪,飞景收回视线,回复以往的无波无澜的语调,“陆元明公子昨夜家法伺候,未必能及时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