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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情处林红叶第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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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情处林红叶作者:肉书屋

不关情处林红叶第1部分阅读

不关情处

作者:林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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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

却说这大知国,与咱中土不同。女子为天,男子为地。女子在外操烦奔走,男子家中育子持家。然虽如此,大知国物产丰饶,诗书礼乐之声不绝。女子多以十年寒窗功名为上,男子多坚贞自好。凡一有头脸之人家,男子下地及锁于深闺。授其诗书,教与才艺。有那德言容功具全之男子,长成后寻得妻家,从此以妻为天,依妻所归。

然领南舒家,人称世代诗书之家。舒家女子多温文儒雅,学问渊博。虽处岭南,但世代太女伴读、太傅少保,多为舒家所出。舒家男子多幼承闺训,知书达礼。凡舒家男子,落地起外亲不见。每日保父公公带着习练针黹,洒扫庭院。百年舒家,男子虽可列席听书,但《男儿经》与《治家格言》却更是要每日查考修习。是以于清佳四年前,岭南舒家便出过十三名宰相、位极人臣者无数。舒家男子代代皆有入宫者,虽未及皇夫,但也有十七名贵君。赞一句百年簪缨,也实非虚言。

然而,清佳四年,舒家受j臣构陷。百年世家,毁于一夕之间。时舒家大公子一十三岁,连夜携妹出逃,拼死留存舒家最后一滴血脉。然而,两生于保父绮罗中的孩子,怎生应对世间冷暖?万般无奈下,昔日舒家大公子,一纸契书,卖身勾栏。大公子有言,舒玉不过一介男儿,重振家声,无舒容则不可行。百年舒家,若要洗清冤屈,当科考入仕,于金銮殿前,告明主以惩j臣。身为男子,舒玉能不拖累幼妹,已是万幸。舒容当十年寒窗,专心苦读,以期复兴舒家。其它竟可不问。可怜舒容,肩负重责,只得含泪任其兄长离去。念及兄长苦海沉沦,舒容日夜苦读,终于五年后考入两榜进士。金銮殿上,哀陈冤屈。时新帝登极,勃然大怒。特令皇十三女衡查证舒家遗孤所言是否属实。然舒家冤屈,举世皆知。皇十三女百折不挠,终使舒家清誉重见天日。于是j臣伏法,舒家重立。舒容于帝前哀诉若无长兄亡身相护,舒家重振不可得。而道她长兄是谁?乃鸣凤楼头号清倌人,一手琴艺天下绝伦的玉公子。白璧蒙尘,只为庇妹兴家,朝野为之震动。今上为之泪下。然舒玉却拒迎圣旨旌表,自言身为舒家男子,德性有亏已愧对先人。如今但求一死,以全舒家清誉。言罢,舒玉横刀自刎。万幸皇十三女拦阻,延揽名医良药诊治。舒容长跪于其兄床前,不饮不食,只为使兄长回心转意。而后,舒玉长叹三声,转而上书请求遁入空门,长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今上朱笔批示不准,言舒家满门忠烈,惨遭灭门已是帝德不足所致。如今舒容身为两榜进士,御笔探花,当兄以妹荣,为其择取良妻。若不然,于京城重赐舒园,舒玉可带发修行。出家之请,切无再提。舒容并尊其兄长,视其如父。舒家故事,遂传为美谈。世家弟子,多有不以舒玉过往为耻,欲以其为嫡君者。但自重入舒园后,舒玉即潜心向佛,不问世事。小楼琢玉,匆匆四期寒暑。

(壹)十年心事入琵琶(1)

舒家车马缓步进京城。

看着眼前,总是一贯温文和煦的舒容不断地探出头;十三皇女衡,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我说我的少傅,这会儿都进城了,再挂念一会儿也就见到了。当心妳这么个泼猴样,妳哥哥要知道了,又把自个儿关进佛堂里。我去请皇姊倒没有什么,妳哥哥那脾性妳是知道的,几个月不让妳舒心过日子,妳早见到了人也欢喜不起来。」

「这不都还是为了他的病。」转过头来,一提到她那兄长,向来无所畏惧、正直敢言的太子少傅也不禁有些气弱。一年前,朝堂之上,今上欲使她,少傅舒容,与十三皇女──如今该是定邦郡王,但十三皇女的名头实在太响,世人多半不改旧称。──一同前往北方六州宣德扬化。十三皇女虽愿,但顾及舒家复立不久,舒玉体弱,不欲使舒容离家万里。今上当朝查问舒容,舒容虽口称并无不愿,但顾念其乃兄之情,溢于言表。今上乃慨曰「如今如舒卿贤孝之人少尔。」于是撤回成命。怎知消息传至舒玉耳中;待得舒容回府,准备问兄长安,却是发现兄长已替他备车备人。舒玉并有言:忠孝二字,忠在孝前。他虽一介男儿,这点子浅薄道理却是懂得。舒容堂堂女儿,自是以君上之忧为先。怎可因私避公?舒容虽然挂心兄长,但却不敢有半句申辩。盖因舒家重立之初,舒容念及兄长为他吃苦多年,意欲辞官侍奉兄长。但舒玉闻言,却是勃然大怒;一入佛堂,三月不见乃妹。如今既然兄长开口劝戒,她也不欲逆弗兄长之意。怎知虽兄长月月写信,报知安好,但十三皇女府却急信告知,舒玉偶感风寒,高烧不退。舒容心里着急,但兄长不松口,她也不敢造次。如今终得回京,怎叫她不心急如焚?

「皇姊旨意里都说啦,病都要好全了,现下只需徐徐调养,便能云开月明。就妳想不开,连得本王都被妳连累。」

打了个呵欠,伸得一个懒腰,当今最宠爱的皇妹,定邦郡王──武书衡,忍不住要开口调侃眼前的年轻少傅。这妮子,打从知晓兄长患病起,便无一日安宁。虽然仍是日日讲学,但夜夜辗转难眠,到现在人都瘦脱了一圈去。别说她那哥哥忍心,那只是嘴上。昔年卖身庇妹,今日说以忠孝,那都是打从心里疼她。说透了,舒家男子从不捣鼓什么小玩意儿小温存。人说娶君尚贤,若得舒家一夫郎,那是妻家百年修来的福气。

过玄武桥,照例是要先向皇宫行,拜见今上。然而,今日车驾却是径往舒园去。舒容不无疑惑地看了武书衡一眼。

「别看了,皇姊的意思,妳先回家去看看,否则心不定,仔细君前失仪。」

听得武书衡这么一说,舒容的眼都亮了起来。但她随即敛下了眉眼,看起来有些沮丧。

「还是先去面君吧,不然哥哥会不高兴的。」

「皇姊早就想到了。」

忍着不对她的少傅翻白眼,武书衡从怀里掏出一纸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少傅舒容先行返家省亲,怎么样?对付妳那兄长,这玩意儿应该够了吧?」

然而,即便武书衡嘴里念着够了够了,终究也还是给舒容给拉回舒园去。举朝皆知,舒玉虽为一男儿,但极重礼法。若非如此,也不会有昔日轻生之举。若舒容真真以为一纸圣旨便能说服长兄,她也就枉为人妹二十一载。拉了郡王来,不看僧面看佛面。哥哥也能够理解吧。

再说……

轻瞥了十三皇女。舒容很明白,这世界,除她以外,能够与哥哥说上话的,也就这位十三皇女,定邦郡王了。十三皇女于舒家有恩,哥哥也对郡王另眼相待。否则等闲女子,莫说哥哥不予近身。连带她,都是不许。

她的哥哥,要许一个好女子。要知他懂他,能够怜惜他半生凄苦才好。否则、否则哥哥便真是太可怜了。想到这里,舒容也不禁红了眼眶。

──若按大知风俗仪礼,男子嫁前从母、出嫁从妻、妻死从女。是谓三从。若无妻家,死后则无人供奉。舒玉今年已然二十有二,大多数的大知男儿,此时都已是两三孩子的爹。但舒玉因早年遭遇,早已死了嫁人为夫的心。虽说按理,舒容是能够为舒玉作主的。但一来,在鸣凤楼,舒玉已然经过许多常人难忍之事。舒容虽知妻家对男子的重要性,但她不希望哥哥在脱离苦海后,仍不能活得称心自在。二来,要什么样的女子,她才能安心地将自己的兄长托付出去?舒容非常了解舒玉。大凡世人皆以为,要迎进家里当嫡君的男儿,家世那是其次。身家清白,性情温顺,这才是顶顶要紧的。她想过了,要是她真把哥哥给了出去当嫡君,怕是底下的小爷陪寝都爬到这位嫡君公子的头上,哥哥也不会吭一句。要给哥哥当小爷?那怎么舍得!舒家未灭前,哥哥虽然身受严父督促,但那份娇宠娘给,也给得起。舒家复兴后,她把哥哥当成父亲敬畏。整个舒园,胆敢对舒大公子不敬,那犯的不是家法,是王法。当年哥哥不要名、不要利。今上遂颁旨,舒氏大公子虽白璧蒙尘,但无损其行孝烈,堪为世间男子楷模。兼之教妹有方,为国栽培栋梁。特令:凡舒氏家奴欺主,以犯王族论处。然而男子一但嫁至妻家,连同陪嫁僮仆都是妻家家奴。若妻家不肖──生生打了个冷颤。舒容马上便告诉自己,她的兄长必须做嫡君。妻家要纳爷纳郎也无不可,但她的兄长,必得做一个货真价实的『嫡君』才行。

然当今定邦郡王、十三皇女则迟迟尚未婚配。今上急,皇夫急,皇太夫也急。不急的,也就郡王自个儿吧。将眼前的恩人、也是她的至交好友翻来覆去地瞧了好几眼。没错,她不否认自己也对郡王上了心──为了她的兄长。这郡王说,缘分未到,急来何用?这她信得及。但郡王与她同年哪,二十二年,多少好男子被送到她的面前,她当真从未动心?

「我说,少傅大人,我那皇姊该不会请了妳来当媒人老公吧?」

武书衡哼了哼。舒容也不怕她,干脆点了点头。这没得说;当今皇太夫,昔年也曾与先帝舒贵君交好。若不是舒家遭难,皇太夫是真把舒贵君当作兄弟照顾。舒家复兴后,为感念当年的老兄弟,皇太夫可以说是倾皇家之力,给了舒氏大公子在郎君们之间的地位。为免生事,舒氏大公子往常是连琢玉楼都很少出。这次北行,皇太夫是特特儿把她那兄长请到宫里头去。没别的,便是要让大公子叮嘱舒少傅,到北方去,可得让十三皇女看看北方世家的好男儿。嫡庶都不要紧,只要人品出众,身家清白的就行。眼见兄长的面色严重,她也只能藏起自己的小心思。北方六州,十七世家的好男儿,她变着法子,几乎都让这位十三皇女看遍了。但皇女如今仍空手而返,别说是对皇太夫,对哥哥,她都很难交代哪。

「皇上有旨意,皇夫与皇太夫都下凤旨。我哥哥也说了,对舒家,郡王恩情大过天去。如今可是那几位──」一拱手,「都瞅着您,盼着这回有没有个十三驸马跟着回宫哪。」小爷也行。今上交代过,有个开端,之后要办事就容易多了。虽是她多少也些……怅惘吧,但她也明白,十三皇女、定邦郡王的身分贵不可言。哥哥要始终都是舒家大公子,配上郡王也是绰绰有余。

但,都是为了她。

中门大开。舒家车马驶入舒园,一路到达主屋。十三皇女与舒容一前一后下得来,满园子的奴才跪而不发一言。是了,想必是哥哥睡熟了,管家下了禁口令吧。

「来人,上茶上点心。好生款待郡王大人。让厨房晚间好生巴结,伺候得好主子有赏。」

挥挥手,示意舒容径自不用挂怀于她。武书衡径自入了主屋,挑了张椅子落座。管家指挥着小童儿把点心茶水往上头端,巾栉痰盂一样一样儿地往上递。一路舟车劳顿的郡王,此时也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气。

琢玉楼,其实也不真是楼。只是舒氏男子所居之处,多半以楼为名。取其男子当藏于闺中,敛其光华之意。舒容还记得,过往的舒园,有数之不尽的亭台楼阁。每一任家主都会在继承家业后,一一地易名更匾。她的容荣园、兄长的琢玉楼,都是娘把着手教他们认的。容荣之意,自是寄望她更能开枝散叶,光宗耀祖。而楼名琢玉──他们的爹啊,总说娘娘的心偏得厉害。琢玉成光华,藏于小楼中。看看哪家女儿胆量大胆气足吧,舒家、舒园、琢玉楼中的舒大公子,该当配上的,应是大知最杰出的女子。

而在重振舒家以后,她,与兄长,都已经不再记得娘给那些亭台楼阁起的百来名号。只有容荣、与琢玉,还停留在他们的记忆当中。然而,虽是心中如此念想着,当时的她,却连开口都不敢。最后是她那兄长,提起了笔──他在自己喉际的那一刀下得太深,太医院出尽了法宝,还是没能让他在整一年后开口。他的兄长说,照旧吧。他想念老舒园的一切。

于是舒家女主住进了容荣园,舒家大公子,则仍是留在琢玉楼里。

「怎么不先去面君?」

低沉、略带些嘶哑的嗓音;当年的那一刀,没有夺去舒玉的生命。但舒容所记得的,那样的和婉温润,却从来没再出现过。

舒容抬起头;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舒玉喉际的一线红痕。然后,是一张如玉般白皙光润,却也清冷漠然的脸孔。

「皇上下旨……」端起药碗,仔细地将里头的汁液搅动得凉了些。舒容小心地舀起一杓药,送到兄长唇边。

「要我先回来看看。我同郡王说过了,这不合礼法。郡王说,……」有些胆怯地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年轻的家主低下头。

「违旨也不是礼,要我听皇上的。」

「……」漠然地,饮下那口药汤。过了许久,舒玉的唇边,才总算多出一股笑意。

「郡王真的这样说?」

「嗯。」点点头,年轻的家主,脸上还有些紧张。舒玉叹下一口气。冰冷的掌心,轻轻拂过妹妹的脸庞。

「都是家主了,又是少傅,怎么还好低着头?哥哥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有话就说,别这样瞻前顾后。或者郡王从来都骗哥哥的,小容儿在朝上也这么孩子气?」

「才、才没有呢!」

一句话,弄得整个琢玉楼的人也一同哄笑了起来。舒玉喝药喝得不耐,正想讨得碗来;舒容则是皱了皱眉,还是勺起一口药汤。

「我不想哥哥不开心……郡王说哥哥、说哥哥会听圣旨的。可是我知道哥哥才不是,郡王就说『那本王代天传旨,这总算数了吧』。」

「胡闹。」摇摇头,避过一口汤药。然虽如此,舒容总觉得哥哥似乎也真没为此恼怒动气。

「怎么了?哥哥?皇上有说什么吗?还是皇太夫有说什么……?」

「怎么没有。」

似笑非笑地睨了妹妹一眼。舒玉终究是讨得了药碗来,自己一口一口地喝了尽。

「这起子下人精乖的很,看着我病,飞也似地便去请了太医来。一点子小毛病,闹腾得全世界都知道了。妳还有个被蒙着的理?」

「您总不说,小妹怎么敢不被『蒙着』。」

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的兄长。既然话都说透了,舒容也索性把话说开。

「郡王府的人说得多吓人哪,您高烧不退,喘嗽不止。太医院的人就在楼外守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立马进楼里来。可您在信里不提,只说自己安好无事。小妹远在千里,每日心惊胆跳的……哪日不想插翅回京来。」

「妳回京来做什么?妳回京来,我的病就好了?」

听着兄长不咸不淡的回应,舒容显然有些委屈。

「皇上待我好,皇太夫也待我好。这样足够了,不需要妳整日地把心挂在我这里。一个女儿家,不思进取报国,反而总这么儿女情长的,这算什么?妳在外头好生报国,我就安了。妳在外头弄得一蹋胡涂,我没病没痛也安不起来。论理来说,这么点点事,妳该懂得。舒家也就余下妳这颗独苗,妳不好,哥还能有个什么盼头?」

「哥,舒家还有你。」

几乎是要哑然失笑了。看着舒容一脸期盼的表情,舒玉摇摇头,不想再持续这个话题。有他、又能怎么?一介男子之身,连自己的清名都保不住。他能做什么?

墨绿色的衣衫,在舒玉的脸上映出了一层浅影。一场不大不小的病痛过去,舒玉更是显得清瘦不少。然而舒玉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地,只是盯着眼前的妹妹瞧。舒容给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转过头,看见了一旁小几上,摆着个竹篮。她伸手探了探,原来是一双还没纳全的鞋。

「瘦了。」舒玉叹道。「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厨房我关照过了,正在给妳炖汤。乌骨鸡,三斤重。妳最喜欢的,还放了老蔘片。一会儿别忙着吃饭,稍喝两口汤,润润心。」

「我能有什么事,身强体壮的。哥才要多喝两口──六组也吃的锅边素啊,像哥这么虔心,喝口汤,佛祖不怪的。」看着兄长依然是摇头,舒容也不敢多作勉强。「是说哥,怎么有兴致摆弄针线?您病着,这活计放放不妨吧。」

「傻丫头,那是给妳的。自己出门前说过什么,都忘了?」

看着舒玉莞尔一笑,舒容这才想起了,自己在出京前……满心思地都是要哥哥别老在佛堂里,才央着兄长替她纳鞋。舒容心里一阵酸涩;但还没细品那是什么滋味,舒玉便再度开了口。

「今日早些歇下吧,明日我与妳一道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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