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脸涨成猪肝色,红中带紫。
估计是被一两的价给气的。
气得实在是不轻。
“对了,掌柜。”我转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还能在厨子那里帮帮手,不收钱的,你要不要试试看。”那碗面不是我这样饿到饥肠辘辘的人,还真没能力咽下去,难怪店里生意这么惨淡了,客栈做的是两面的买卖,能住人是其一,能吃到美味的饭菜是其二。
掌柜在帐台后面拼命做深呼吸,纾解心情,我假装没看到。
一二三,二二三。
“要不等一会试试?”哎,他开口了,有商量的余地。
“不用等,灶间有现成的,我做一个,掌柜尝尝。”他既然已经巴巴地在前面带路,可见我说的两句话多么能打动他的心,厨子的舌头坏了,掌柜的应该不会这么巧也出问题了。
我一眼看到案板上放着两把荠菜,水灵灵的,很新鲜,这个不错,将一双手先用缸里的水洗干净,将荠菜在案板上细细切碎,脚底下踢到一堆春笋,挑出一个中等个头的,去壳,去根,也切成小丁。
用边上那个小点的灶,烧开水,将笋丁过水去涩味,连油锅都不用开,另外换薪水,下荠菜,放调料,稍微放一点盐,装盆时问一句:“有香油没。”
“有,有,在这儿。”厨子看得眼睛都发直,递个小瓶给我,香油金贵,我意思意思地滴几下,将菜盆传给掌柜,“尝一口。”
他还找筷子呢,我直接说道:“用匙子比较方便入口。”连汤带水的好吃。
舀一点,掌柜吹口气,慢慢地放进嘴里,面部肌肉的运动,从我这个角度看得真清楚,不过他算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就很难分辨了。
他将匙子,往桌上一搁,直接就走出去了,我看看那厨子,额头都出汗了,我好心建议他道:“要不你也吃两口。”味精都不用放,这两件放一块烩,又鲜又香的。
掌柜一直走回他的帐台里,像是在考虑很严肃的问题,两条眉毛扭得和毛毛虫似的。
我静静看着他,等待给出答案。
“你留下来,一两银子不用给我,爱住到哪天就哪天。”说完,他啪得大力击中台面,“老弦,你给我出来。”
那个厨子畏畏缩缩地抖出来,嘴角还剩一点绿沫子,估计躲在里面没少吃:“掌柜的。”
又是重重一掌,掌柜练过大力金刚掌的不成:“敢情这些年,你光用盐巴敷衍我了,我就说呢,怎么店里的盐用的比米还快似的,以后,你要多多向这位客官学习。”回过身,对着我就是张大大的笑脸,“姑娘,怎么称呼。”
“阿青。”我简单扔给他两个字。
“青姑娘,我带你去房间看看,住最末那间好不好,安静一些。”掌柜走在前面,笑容越扯越大。
其实住哪间都一样,除了我,这里压根没有其他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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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二卷第二卷2:虎妞
大部分时间,我喜欢搬张凳子坐在店门前的花架下,一坐能有两个时辰,那个叫老弦的厨子会准时叫了我再开饭,我做的那道荠菜烩春笋经过再一次改良,添加了用藕粉勾芡,薄薄一层,里面碧绿的星星点点,看着晶莹剔透,像水果冻似的。
“青姑娘,你告诉我一下,怎么我做出来的没有你做的好吃。”老弦搬了张凳子坐我旁边,“我昨天还特意在里面加了两勺鸡汤。”
“这菜吃的不过是个新鲜,加鸡汤自然是不好吃的。”荤腥的味道将荠菜的馨香一股脑都压制住了,“还有盐只要一点点。”我是亲眼见着老弦撒盐的本事,宽大的手掌往瓦罐里一抓一放一大把,不咸死人才怪。
太阳真好,我懒洋洋地调换个方向,将背脊转到有阳光的地方,暖融融的,店里那只虎皮纹的老猫比我还会找好位置,早爬到花架上打盹,它晒第一层,我晒第二层。
“青姑娘,你来这里几天了,好天气你晒太阳,坏天气,你坐窗口看雨,准备过一辈子?”原来老男人也是有好奇心的,他观察我好几天,晓得我不是来抢他饭碗,才安心来问的我。
两个男人看着一个没生意的店,还都是光棍,这会儿再加上我这个外来客,组合更加诡异。
“我在等花开。”不管坐姿如何,我的视线都停留在那一架郁郁葱葱之上,紫藤是四五月开花,掌柜说这一棵的花期一向很准时,那最多只要再等一个月的时间。
等花开花落,我便起身去下一个地方。
“青姑娘,喜欢紫藤花。”
我回转脸,冲着他笑笑:“听说紫藤花开后,可以做成馥郁芬芳的紫藤饼,入口绵甜,十分好吃。”
老弦将凳子一抄,起身回去:“青姑娘,还好我年纪大了,要是个小伙子站这跟前,你刚才再冲着他这么一笑,我怕是明日村子里的媒婆就该上门了。”
我懒懒地对着老猫扬一扬手:“虎妞,下来陪我坐。”
和人待久的动物都是通人语的,它两只琥珀色的眼在光线照耀下眯成一条直线,对着我轻轻喵声。
“你也想在这里等着,等着看到花开吗。”我对着它说话,相信它能听懂。
它用前爪挠挠头,顺着架子下来,四脚轻巧地落下地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优雅地走到我脚边窝了下来。
我问过掌柜,老猫叫什么名字,掌柜摸摸脑袋笑道:“猫就是猫,还起人名哪。”
可是总要给它个称呼,让它知道我是在它说话。
叫了两三回,它突然变得和我亲昵起来,有时候在店里,我看不见它,只要轻轻唤一声,立时会出现。
“青姑娘,你以后要是走,也带着它一起。”掌柜开玩笑着说道。
“好啊。”我蹲着身子喂东西给它吃,“虎妞,我以后带着你游山玩水,好不好。”
它长长地喵一声,然后低下头专心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
它的习惯比我们都好。
这地方其实离富阳县并不远,宋徽宗家的地一共就那么大,而且我又喜欢江南的山水,不过是徒步走了两天,就停下来。
东令村。
因为再过去一点,还有个西令村。
两个村子加起来还不如一个陈家村大。
村口的位置却是极好的,容易让过路人一下子喜欢村里的宁静安逸,不知不觉之间说服自己停下脚步来。
太阳西沉的时分,店里来了客人。
我正从楼上下来,见一个全身漆黑的男人从门口进来,包裹得真是严实,从头到脚,除了眼睛就看不见其他的零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从阿富汗直接偷渡过来。
掌柜照例是懒洋洋地从帐台后面探出圆鼓鼓的身子:“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那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掌柜还特意加大了声音,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要不要先吃饭?”我都怀疑来人听不懂掌柜的官腔,所以帮他用简单的说一遍。
那人点点头,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
“青姑娘,让老弦做两个菜。”掌柜人都出来了,“两个小菜,一碗饭,要不要再做个汤?”
依然只是点头。
“水。”
真简略,我们两个唱念做打的,你就回过来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字。
“要水是不是,也是,这天突然热起来了。”掌柜给窝使眼色,可我又不是你们店里的伙计,我是艺术指导类型的工作,等一下,让老弦一块准备出来不就成了,不过,难得来个生意的,我想一想,还是进灶间去关照一声。
“青姑娘,掌柜说的我都听着了,再做我们自己要吃的饭,马上就好。”他指指旁边小炉子上炖着的热气腾腾的,“你看看那个。”
只有小手指大小的鱼,几十条,炖得也很香,我将锅盖盖好:“是给虎妞做的?”
“是,买菜的时候看到,很便宜,才两文钱,想着也给它做顿好的。”
“它一定美死,我去告诉它去。”我开心地正想往外走,听到有人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是掌柜的斥骂声,虎妞的喵喵声,那个混乱哪。
连忙跑出来看动静,见虎妞很有气势地霸占着方才那位客人坐的桌子,掌柜呆呆看着它。
“客人呢?”我问道。
“这该死的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对着客人龇牙咧嘴,还挥了两爪子,幸好那客人脸上包着布才没伤到。”
“客人走了?”
“能不走吗。”掌柜哭丧个脸,“要换成是我,我也不能再坐下来安安心心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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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二卷第二卷3:我,老板娘?
难得有生意,我同情地望了望掌柜:“没准他逛一圈还会回来的。”
“西令村也有个客栈,就叫西令客栈,比我这间都大一倍,厨子就有两个,据说还是从都城的饭店请回来的,另外还雇了两三个伙计跑堂,整天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摸样,客人到了那边怎么还肯回来,而且……”掌柜支支吾吾地没说下去。
我是很有耐心地竖着耳朵,等待着。
“而且那客栈的掌柜是个女的,颇有几分姿色,嘴巴也是特别利索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虽说比我们这间开得晚些,但是生意是我们这里十倍都不止。”他还不太放心地瞟瞟我,“青姑娘,你不会搬过去住吧。”
“那个客栈门前种的是什么树,开的是什么花?”我悠悠然地伸出一只手来,“虎妞,来,老弦给你做了好吃的,还不快去。”
虎妞很是认真地看我一眼,似乎在确认话里的可靠性,我笑道:“还不快去,不然他可不给你留饭了。”
“西令村里种的好像都是枇杷树,客栈门前应该也不例外。”掌柜想一想才回答我。
虎妞跳下桌子跑了,我对着掌柜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只喜欢紫藤,所以只会住在这里,掌柜的,旧的生意不去,新的生意不来,你也别太记挂刚才那一位。”只多这一个人,你也赚不了几文。
“这话听着倒也有几分道理。零点看书”掌柜又窝到他的帐台后面,“是我的总是我的,反正也空了这么多时间,反正至少还有你这个客人。”
我是客人不错,可惜是不交钱的客人,住一天,你就多亏一天。
老弦照例端出堆得满满蔬菜的一碗饭给我,还冲我挤挤眼倒:“最下面有卤蛋。”
我住在这里不动不跑的,三餐照吃,估计等紫藤花开,我已经变成一个肥硕的女子,以前那些人都未必能认出我来。
饭碗端到手里,饭才扒第一口,又有人进来了。
今儿个真是热闹。
来的这位眼见着比前一位可要体面些,青色布袍,黑色的腰带和束腿,我的视线慢慢向上移,嗯,长得也不错,眉毛浓浓,眼睛亮亮,个头很高,我的脖子都快拉成一百八十度了,还没见到人家头顶。
“一起吃饭不?”我都没等掌柜开口,直接招呼了,等他文绉绉的那句话出来,怕是人家一看我们这里的设施转头又跑。
掌柜呆呆端着他的饭碗,没想到自己的饭碗快被我给抢夺了。
“好。”他倒是很干脆,我的视线溜溜往下,布鞋的一侧沾到很多尘土,这个人已经走了很远的路,走得很累了吧。
赶紧推了老弦一把:“有现成能吃的,赶快给客人端出来。”不是饿的慌的,怎么落脚进来先看着我们在吃的这些粗茶淡饭。
老弦倒也识趣,将碗一放,踩着风火轮似的直径冲进灶间去了。
“客官稍等片刻,很快就上菜。“
那人坐下来,然后冲着我道:“老板娘。”
我是用两只手使劲掐着桌子边沿才没有摔到桌子下头去,我,老板娘?和张掌柜的是一对,客官,你眼神有没有问题的。
我忍得很辛苦,努力克制自己千万别回嘴,掌柜操持一个店不容易,不能气走客人。
“麻烦给我一壶酒。”他倒是很客气的,自己已经坐下来。
“掌柜,听到没有,客人说要一壶酒。”我没好气地扔下这一句,端着我的饭,走到最里面那张桌子吃自己的,反正还有虎妞陪着,它是将炖小鱼吃得干干净净,正在那里抹脸舔爪子,猫咪做这种动作很是可爱,它喵喵叫,我边吃边和它说话:“小鱼味道怎么样?”
“喵——”
“你为什么要砸掌柜的生意呢,掌柜和老弦对你都不错,自己都天天吃全素,还记得给你买小鱼,你该知道感恩图报不是,故事书里不都那样写,家养的猫猫狗狗都会报答主人的,那你看看你,成天除了吃和晒太阳,有没有为张氏客栈做出过贡献。”
虎妞完成清洁工作,大眼睛看着我饭碗里的菜,我用筷子拨给它看:“都是素的,没骗你,全是绿油油的色儿,你不爱吃的,其实我也不爱。”
我好像听到有人轻轻笑一声,然后好听的男声在说:“掌柜,给我做个烩肉片。”
掌柜搓着手,很是为难的样子:“客官,除了初一十五两天,村子里头是没有新鲜的猪肉的。”
那人点点头:“说的也是。”
“不过,我们店里有自制腊味,要不要来一盘。”掌柜越说越来劲了,“腊鸡腊肉腊鱼都有。”
“蒸个拼盘,每样都切一点。”他向楼上看看,“今晚我要留宿,有空房间吗。”
“有,有,上房,干净的被褥。”
“那就好。”那人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便不在说话,可见也不是个话多的人。
我吃完饭,赶虎妞去自己窝里躺着,虎妞喜欢暖和,在灶间的稻草边,给自己安一个好位置,睡得比我还暖和。
我走过那人身边,缓缓地走上楼去,这个人的脸很面熟,虽说是以前肯定没有见过的,但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个和他长得很相像,或者说,是很神似的人。
是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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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二卷第二卷4:开张吃三年
没有给人睡安稳觉的地方,从昨天突然店里头同时来两个客人我就该猜到,楼下乒乒乓乓很大的动静,我睁开眼看一看窗户,天才蒙蒙亮,掌柜和老弦是在做早锻炼吗,想翻一个身继续睡,有什么跳上床。
脚底部位的床铺微微凹陷下去,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或者说即使发出也被其他的动静给掩埋了,我想掀开被子来看,那东西好像已经慢慢靠近了过来,悄然无声,在它快要接触到我的一瞬,我展臂将它一把抱住,暖暖的,软软的,搂到胸前:“虎妞,你怎么会跑进来。”
窗子,门户都关地严严实实,它是从哪里进来的。
而且,它被教得很好,不会轻易跑到两楼来,更不会跑进客房。
它用脑袋来蹭我的手,喵——
是不是才从灶间逃出来,身上一沓一沓不均匀的颜色,不知是在哪里蹭到的,短毛都粘在一起了,这么脏还敢爬上床来,看我不抽你两下。
我笑着摸摸它的短毛,笑容凝结在嘴角,虎妞的嘴边,不,更准确地说来,是沿着嘴巴一圈,红艳艳的,还湿润着的痕迹是什么,用指尖擦一点,捻捻,再摊开手时,已经能够确定。
是血!
因为抱着它,我的衣襟上也被染到几处,因为确实了,浓重的血腥气也跟着从鼻子传输到了大脑。
我第一个念头是虎妞受伤出血,才找到这里,想让我帮它处理伤口,可我仔细将它翻来覆去几遍,别说是伤口,就条肉眼可见的划痕都没有,这样子的话,许是从其他地方沾上的。
我匆匆披上外衣,头发胡乱地挽起,抱着虎妞将门一推,才走到楼面走道,往下面瞥一眼,呆在那里基本不能动弹。
天哪,怎么店里这么多客人,随便看一眼,怕是也有二十多个,全是壮汉,每个桌子挤了七八个,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正走到帐台,扔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这么大个头,一锭有十两,出手是二十两,很阔绰啊。
掌柜伸出他那只肉手,将银子飞快地抓进去,陪着笑,不时还往楼上张望,我站的角度,我能看见他,他却看不到我。
“掌柜,你们店里就一个厨子吗,上菜倒是快一点,我们不缺钱,我们是来慰劳肚子的。”那人抬高嗓子道。
“本店是做点小生意的,平时实在没有什么客人,客官请多多见谅。”他边举起衣袖擦着额头上急出的汗,一边照应。
怕是老弦在灶间里也是恨不能化身为八爪鱼,四把大勺一块儿飞舞。
张掌柜,你这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大概是楼底下这些人太吵闹,我刚才紧张的情绪反而安定下来,拍一下虎妞的头,低声道:“是老弦在灶间杀鱼还是杀鸡,你偷吃了一嘴巴的血,才又跑来吓我的。”
“你一直这么和它说话吗?”
原来楼道上除了我和虎妞还有一个人,是昨晚才留宿的那个人,看着眉宇间隐隐有点怨念,估计也是被楼下的喧嚣吵醒的同命人,不过人家是穿戴得整整齐齐,漆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露出宽广的额角,以前看相的人说,额头宽的人,在仕途中容易出人头地。
他的眼睛只看着楼下,嘴里像是在和我说话:“它能够听得懂吗。”
“能,它精怪着呢,什么都懂。”我是没他这么拘谨,反正我也是好好将衣服穿在身上,况且也不是那种起床不化妆个儿两小时才能见人的主。
楼下有人将酒瓶打翻,哐当一声,他微微皱起眉毛。
“我去洗个脸,后面还有个梯子,一起出去吃东西,我看老弦今天能应付掉这些人也很是够呛。”
“你知道还有其他可以吃东西的地方。”他还是没看我。
“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前面有个婆婆会做好吃的米团子,你等我一下。”我将虎妞放在地上,拍拍它的头,“你自己玩去,不许再爬到我房间里去了,知道不,我才洗的被子。”
它扭头看我一眼,琥珀色的眼闪烁有光,然后,尾巴一摆,从楼梯自己下去了。
“稍等。”我留下一句话,回到房里,将头发重新梳好,其实在这个村子里,大家都很随便,未必都要正儿八经地出门,不过,既然那一位是爱整齐的人,我多少也配合人家一点,有个人也是这样吧,即使面对着一房间臭气熏天的尸体,自己还像朵白莲花似的,出淤泥而不染,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许箬荇狼狈的样子,一直以来,我都是猜他多少有点洁癖,只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选了做仵作这个工作。
以前在哪里听过,说这世上最干净的东西就是死人,从里头到外面都是干净的。
许箬荇怕是也这样想。
怎么还是会想到他呢,我在连人影都照不出的铜镜前晃一晃,觉得很可以见人了,才又推门出去,那人还在走道上等我,我不太放心得又看一眼楼底下,每张桌子都有热气腾腾的菜了,老弦已经使出全身解数,幸好,昨天我给他采了不少的荠菜,今天做那道水晶碧水羹应该很够份子了。
“我们走吧。”我冲那人轻轻喊一句,“我叫阿青,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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