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作者:肉书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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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去吗?
理智说,扔掉纸团睡觉吧。
可是……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虽然刚才一团黑什么也看不到,我却觉得,这纸团肯定是刚才那个零贰号给我的。
他看我的眼神……还有,那似曾相识的眼睛和嘴唇……
好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衣服还是穿得好好的,我把刚才那个小面具往脸上一扣,从窗子里又跳了出去。
现在已经快三更了,不跑快点我四更到不了摘星楼顶!
回想着刚才那个家伙的动作步伐和身形,还有他与众不同的呼吸吐纳方法……
心随念动,脚下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是脚不沾地在街巷飞驰!腿脚都象是云浮风掠,根本没有疲累的感觉,也不是急促的动作,但是速度却是极快的,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身体好象失去了重量,脚下的地面也不再有引力,轻飘飘的说不出的欢畅快美!
眼前是层层高墙。一面接着一面,一面比一面高,令人惊诧的,诡异地排列着。
汗……我倒忘了,这摘星楼……就在我家飞天殿的后面。
这些墙真是奇怪。
心中想着,脚下却丝毫不停。快如离弦之箭,吸一口气,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轻飘飘越过第一道矮墙。一手在第二道高墙围沿处搭一把,又翻过了第二道墙。腰身斜挫纵过第三道,脚在直壁上一撑,又跃上了第四道墙。
月光下摘星楼已经就矗立眼前。
心里不是不诧异的。
在今天白天要是告诉我我能这么令人咋舌的轻盈灵活,我肯定是不相信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福灵心至!
一下子象是好多东西自己从身体里绽放出来,根本不经过大脑,身体自己就都一一做出了调配反应!
上次舟带我来爬这座塔,是我初到此地的第一夜。
事隔一月有余,我却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了。
心里还是有些戒惧的,我向上攀纵,塔很高,是上界最高的建筑。
陡然间,头顶传下一声轻轻的冷笑。我骇然抬头,一条人影不知何在了上一层的塔角上,手里倒挽着寒光闪烁的长剑,背光而立:“来得这么晚……”
我喘一口气,在下一层的瓦面上站住:“已经不算慢了。”
果然是他。
零贰。
他声音冷冷的,却还是有些耳熟:“刚才给你看了半天的演练,还没有领会贯通?”他手腕轻转,长剑平举:“你的悟性大不如前了。”
我心中突然亮了起来,脱口说道:“杨公子?”
那人轻轻笑了一声,不似刚才那般冷硬:“才认出来么?”他身形一晃,稳稳站在了我身侧,伸手脱下面具:“眼力也变差了。”
我还来不及说话,眼前一花,接着面上一凉,我的面具也被他摘了下去,月光明澄澄的照在脸上。
“杨公子你……”
“叫我行云。”他指尖按在我的唇边,微微的凉意香气让我心漏跳了一拍。
“杨……行云。”我有点不知所措。前两次见面都很不愉快,怎么现在这么和颜悦色?
还有,他不是住在辉月殿么?怎么还要把我叫到这么远的摘星楼来见面?他在那个比武的地方一眼就认出我了么?
为什么叫我来此?
他不是伶人么?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功夫?照我刚才看,他在台上分明也没有出全力,游刃有余和那人周旋,估计还是有意让我多看些,多学些呢!
为什么这些又要瞒着星华和辉月呢?
月光如水,天空中还有异常明亮的星,闪动不确定的,寒冷的光。
我跟着他,默不作声的攀到塔顶。他别的一字不提,只是把呼吸吐纳的诀窍细细讲了一遍,然后让我试着按他说的法子呼吸,我跟着照作。
肚子里闷着满满的疑问,可是不知道问哪一条。
最最不能释怀的,就是他身上那条伤痕。
真是以前的飞天所伤么?
然后他指点我用剑时手腕应该怎么样施力,怎么样提升灵觉,怎么样将身体里蕴蕴不发的天人之力运用至全身。小至听,嗅,看,大至走,跑,跳,纵,驰。还有玄之又玄的,感。
类似直觉一样,没办法解释得清。
似乎就是超越了身体感觉之外的,一种遥感预知一样。
汗,我一边听他说明,一边想到……圣斗士,第七感……
他坐下身来,月光映得他面庞手指有如琉璃美玉,好不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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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章交完差了,我要去听忧忧亲亲传我的玫瑰人生……据说有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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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耽美无极限,h天天见。
爬走……
第章
认真的时候,时间似乎飞逝一样的过去。
“天快亮了。”他停下来,望了一眼东面:“你回去吧。”
我也觉得奇怪。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一夜没睡,我竟然一点困倦的感觉都没有。
凌晨的黑暗中,只看到他一双眼晶莹明亮似碎裂的星辰。
“还不走?”他说。
“你的伤……”我问了出来:“我为什么会伤你?”
他轻声笑了:“过去的事,还提来做什么。”
他不想说?为什么那一天还那样耿耿于怀的样子,现在却释然了?
“还……还痛吗?”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按了上去,拉开襟口,虽然四周那样昏暗,却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玉白的肌肤上那一道红色的划过的伤痕。
他在风中叹息。
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到底他还是没有说。
抱着满肚子的不解,我轻盈的纵身飞越,感到身体飘飘然然几乎象是没有重量一样。
杨行云,他真的很神秘。我现在只知道,他对我没有恶意。
他身上的谜团太多,一个套着一个。
我回到客舍的时候,太阳正从东方升起来。
已经没时间再睡,好在我也不觉得累。把剑一握去后园里练武,想着他刚才讲的,慢慢的,出剑,回身,飞纵。
明明星华教我更久,可是效果却不如杨行云教了一会儿来得要好要快。
看来那头斗牛天生不是开班授课的料子。
别看他自己打架时那样风卷残云,一教起人来却完全不得其法。
一路剑法越使越顺手,那剑好象变成了我手臂的延伸,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力道速度方向完全心动意至,心中那种快美简直就想大声吼出来一样,觉得身体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爆发出来!
最后一式跃空下劈,我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很长,感觉自己似乎是一只搏击长空飞越苍穹的鹰,手中的剑极写意的挥了出去,尘沙草叶受这一剑劲气的激荡,团团滚滚的翻涌起来。
“好!”有人由衷地赞了一句。
我轻飘飘,又极稳当的落在了地上,回过头就看到辉月和星华两个,立在远远的回廊下看着我。
我有点不大好意思,掸掸有些乱了的袍子,看着他们慢慢走近。
“飞天真的进步神速。”辉月目光温柔似水。他穿白色真是无人能及,好一派晓月清风的雅致。星华看起来精神也是真好,根本不象是熬过夜的样子。
我不大好意思。
身体的感觉很奇怪,象是充满了力量。
从来没有这样精力充沛而且又觉得非常舒畅。
他们说的力量……难道就是逐渐盈满身体,越来越强的感觉吗?
辉月没怎么说话,倒是星华喋喋不休,后来塞了一本册子给我。
我翻了翻,暴汗……上面那种扭扭弯弯的字我一个都不认得。
“剑谱啦。”他大大咧咧地说:“你现在力量和身体都算是恢复了不少,基本的剑法也练熟了,可以开始练你以前的剑法了。”
我满脸黑线:“我看不懂……这上面的字。”
他愣了愣:“啊?”
“我一个字都不认得。”
他搔头,表情象是很苦恼:“可是我要去帝都办公了……没法儿再教你。”
辉月想了想,说道:“也不怕。飞天回去,让舟总管跟你慢慢对着书讲演一下好了,他本身也是剑术高手,不会有问题。不过这上面的剑法不是他那一种……他是以轻灵诡异见长,你是以力量为主,不过单是演练招式他应该不成问题。”
我哦了一声。
舟总管吗?
好象……很久很久没见他了。
辉月这间客舍住了一个多月,突然要走,真有点舍不得。
也没有什么好收拾,把那个装着双盈剑的盒子抱了,我跟辉月道别,谢谢他这一个月的照顾,他只是微笑。
完事儿坐了岳西总管备的车马回去。
其实我觉得我现在一路小跑回去搞不好更快。但是……基于我从前已经贯彻了二十一年的懒人原则“能坐着不站能躺着不坐”,我还是坐着辉月家的马车回去的。
车子驶离的时候,我掀开帘子往回看。
这条街和我第一次跑来的时候一样。
我在这里象傻子一样站着,还遇到了杨公子。
那时候很无助,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现在……汗,好象还是不知道路在往什么方向走。
不过……
跟那时候比,我失去了一些,也得到了一些。
我不知道是失去的大,还是得来的大。
放下帘子,闷闷地向后靠着,百无聊赖,把那个应该是剑谱的东西翻开来看,一个字都不懂。
打开盒子看那把叫做双盈的剑。
虽然是外行,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把剑真的很漂亮。
剑身雪亮银光闪烁,剑柄做得十分古雅精致。我慢慢的摸了一下。
飞天以前的剑吗?
突然身子轻轻一跳。
好象有轻微的电流瞬间通过了身体。
好奇怪的感觉。我试着再摸一下,果然,那感觉再一次袭遍全身,比刚才还要强一些。
有些眼花头晕,刹那间好象许许多多的色相掠过眼前。
奇异的感觉,但是不算……不算难受。
我索性一把握住了剑柄。
耳边“轰”然声响,眼前万花齐飞般的一闪,我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大力引得向前仆了下去。
一片漆黑。
我手忙脚乱的爬起身,四周黑寂寂的,没有光,没有声音,一团死寂!
好奇怪……
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也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呼吸视力听觉嗅觉都是一片空寂,整个人没个着落之处,难受得胸口气血翻腾!
第章
忽然远处有微光闪烁,我心中一喜,不管是什么,都比这种死沉沉的虚空要好多了。好象身体也感觉到心中的渴望,轻轻的,向前飞移,那光越来越近。
等到了那光的跟前,我突然一呆
那光晕中包着一个人,睁大了眼看着我这个方向,却象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张脸好生熟悉,漂亮的眼美丽的唇,是杨公子杨行云!他身上鲜血淋漓,脸色惨白,嘴唇青紫。
我瞪大了眼,看他身上那汩汩流血的伤口。
那道伤口的位置长短深浅……
明明是已经成为了痕迹的一道伤口?却为什么会这样重又流出血来?
心中恐慌得要命,急着想上去掩盖那道伤,堵住那流血,可是我却一动也不能动,身子象是被牢牢捆着,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忽然听到了声音,一个冷厉的声音说:“杨行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愕然回头,一个男人站在我身后,大红衣甲扣着五彩的面具!那是?
心中狂跳!
那是飞天!那是没有变身前的飞天!我认得那面具,我认得那声音,我认得那身形!
这是过去!已经成为了过去的过去!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
飞天的样子极怪,面具扣得歪斜,头发凌乱,衣袍散皱,下摆被撕破的空隙处,腿间竟然……
有血污和白浊!
我张大了口,可是叫不出声音。
明显是被人侵犯过的飞天!被刺伤承受他的怒气的杨公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幻象?还是现实?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剑法……竟然一剑杀我不死?”杨公子摇摇晃晃撑起身体,竟然一步一步挨近了飞天。
“舍不得杀我么?”杨公子脸上那个笑容妖艳绽开,在血腥中耀人眼目:“你居然会下不了手?不记得谁让你众叛亲离?不记得我刚才做了些什么?”
飞天的双盈剑缓缓提了起来,眼里那沉重的凝滞不化的寒意与杀气,看得我气都吸不进。
“飞天!”
辉月?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辉月从背后拦腰抱着飞天,那从来都闲逸安静的脸上,竟然是一片气急败坏:“不能杀他!杀了他没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飞天脸上什么表情,我看不到。
我只看到那一双眼。
就是铁石般坚硬的东西,在那样悲凉愤怒的眼光下,也要碎裂成片片吧。
“清白?”他的声音冷冷的,低低的:“我还有清白?你看看我,我还有清白?辉月……这样的我,你还有什么好眷顾?明明你也……并不在意我。”
辉月声音哽咽:“飞天……飞天,听我一句,别杀他!”
飞天的声音象是牙缝里挤出来:“他一心求死,我为什么不成全他?”
辉月没有说话,只是抱在飞天腰间的手紧紧扣着不松。
杨行云的血越流越多,把身上那衣袍全浸成了腥红。
“哈哈哈哈……”他笑得癫狂:“飞天殿下!辉月殿下!你们高高在上的气派哪里去了?碾死我这么个小人物,竟然还要犹豫再三?”
辉月将飞天的身子向后一拉,静静站前了一步:“行云,你父亲做的事,并不能归罪在你身上。但你对飞天做的事,终要付出代价。”
飞天的腿一直在抖。
虽然握剑的手那样稳,可是腿一直在抖。
我傻愣愣的看着。
那时的杨行云还是散发,飞天也是。
这是往事?
这是飞天的往事?我在看飞天的往事?
双盈剑上雪亮晶莹,不象是刚刚刺伤过人。
辉月又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听清楚。向前走了一步,可是突然一切的光影声音消失不见,又归于一片黑寂虚空!
我左顾右盼,仓惶失措。
忽然眼前白光闪动,血意四溅!
我张口可是叫不出声来,手脚都象被捆上了,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发生。
一个男人被双盈剑刺死,正中心口,穿胸而过,是必死的。
一脸血污已经看不清长相的尸首,被飞天一脚踢掉。
横飞的血r令我直想作呕。
平舟血淋淋的倒卧在一边,气息奄奄。
我心头一下子被揪紧,想抢上去扶他,可是却一动也不能动。
象是一场故旧的电影在眼前上演,我只是一个无助的看客。
看着这发生过的历史。
渐渐明白过来,这是双盈剑的记忆吧……
记得它尝过的血,记得它令多少人受伤丧生……
这也是飞天的记忆。
受伤被伤杀人伤人的记忆。
眼前晃动的景色又改变了。
飞天浑身浴血,站在飞天殿大殿的一角。我知道这里,我在这里看人排演我编的舞。
“飞天殿下……”站在最前头的,那横刀而立的人,也是老相识。
克伽。
“还是不要再做困兽之斗的好。陛下明辨是非,现在也只是让去解释清楚,何必负隅顽抗?难道殿下不知道你这样做,只是坐实了罪名么?”
他嘴上说得轻松,但是也不停的粗喘着,身上多处受伤溢血。
飞天两眼圆睁:“我不是兽妖!我不是!你们为什么要污陷我!为什么要我!奔雷哥哥呢?你怎么可以指挥东战军?奔雷哥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面前近的人丛忽然从中分开,一人步伐稳健,缓缓走近。
“哥哥……”飞天伸出后去,手腕上极深的一道伤,再深半分恐怕手掌整个都要切了下来,他却好象并不觉得疼:“哥哥……他们要伤我。哥哥……”
奔雷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应飞天那在空中颤抖的手。
“飞天,放下剑,去向天帝解释!”
“哥哥……”飞天睁大了眼,象是一个无助的迷路的孩子:“哥哥,我不是兽……我是人……我不是兽……”
“哥哥,我不是兽……我是人,不是兽……”
“哥哥,抱抱我……”
“好疼……哥哥,好疼……”
胸口象被死死的压着,痛,四分五裂一样的痛。
那些血红都被黑暗吞了去,眼前一晃,又出现了一个极大空旷的殿堂。
还是飞天,一身破败的衣衫,褴褛不堪沾满了发黑的血污。
他身上被长枪刺中,但双盈剑也刺中了那伤他的人。
那男人长嘶吼叫,癫狂充满痛楚的声音。
一个极细的声音急切地喊:“父亲!父亲——”
是杨行云。
他伏在地上,想向这边爬过来。
飞天冷冷的笑出来,将剑一拔,那人身子踉跄了几步,颓然倒下似朽木一般。
杨行云长长的叫了出来:“呀啊——————————”
远远的,有好些人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