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群芳录作者:肉书屋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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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击鼓的李隆基浑身一震,手下也不由一停,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含义?
他的停止马上被其他乐工发觉,见皇帝发呆,他们也都停了下来,整个兴庆宫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了音乐的伴奏,台上的杨玉环自然也停了下来,其他皇族贵妇们都呆呆的对望着,眼中一片茫然。
“皇上,皇上……”正在这时,不见了半天的高力士神色慌张的从华清宫那边跑了过来,“紧急军务,紧急军务!”
李隆基一抬手,阻止了高力士的继续,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摆驾华清宫。”他温和的朝呆在舞台上的杨玉环笑了笑,便丢下一干皇族贵妇匆匆的向华清宫赶去。
当他感到华清宫时,宰相杨国忠及一干大臣早已在那儿等候他,仅从他们的神色,他就知道他最不愿相信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宰相,由你来说。”李隆基强打起精神,支撑着身体在龙椅上坐下。
“回皇上,安禄山于本月初九在范阳反了。第一次急报只是说安禄山在范阳反,号称拥兵二十万,根据第二次急报,安禄山是在蓟城南部出发南下,并有同罗、契丹、奚、室韦等胡人支持,声势极为浩大。”
年迈的老皇帝那双大手终于无力的从扶手上滑落,大唐王朝几十年的安定终于结束了,他晚年最不愿打的仗终于再也不可避免。
卷九京华多娇第十五章精致梅魂
在所有人都聚集在兴庆宫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杨玉环祝寿的时候,在后宫佳丽都簇拥在皇帝身旁享受大唐太平的时候,已没有人记得宫廷中那个僻远的角落,也没有人想起那个曾经风光而始终泰然精致得令人心疼的可人儿。
我没有见过那个让她失宠的杨玉环,我也不想见到她,只是我不会相信她比梅姨还要美丽。梅姨的纤丽秀雅、恬静娴雅从古到今绝对找不出第二人来,我不知道这世上为什么居然还有人会狠心伤害她。
看着兴庆宫中灯火通明的热闹非凡,再看向上阳宫的重重暮帘,我不由轻轻一笑。此时我不由有些明白为什么梅姨能从皇帝身边轻轻走过,她本就是一朵高雅的梅花,受不了这凡尘的喧嚣。
走进上阳宫,没有灯光的映照,但我却能嗅出那是梅姨的居所。
梅姨很爱梅,比之同样爱梅的怡君有过而无不及。她不论哪儿的居所,遍植的都是梅树,每当梅花盛开,那高洁的花瓣和淡雅的幽香便布满了她的整个空间。那些细小的精灵似乎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喜欢这清幽的仙境,把上阳宫团团围住,远离俗世的虚华。
梅姨不仅貌美无双,对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她还在江南待字闺中时便是名满天下的才女,引得无数才子文豪慕名而访。
她的婉丽清高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是冬天的寒梅。她喜欢清静,更喜欢一个人吟诗作画,只有那诗中画中才没有凡人的尘垢,她便是一个梦一般的精灵,一个寻梦的精灵。
我还知道她极擅乐器歌舞,当年的她也正是因此而与皇帝成为知音。我听过梅姨弹奏琵琶,但却没有看过她的惊鸿舞,只是我相信她的惊鸿舞一定比杨玉环的霓裳羽衣曲好看百倍。
这里没有宦宫奔走传讯,也没有宫娥把盏侍宴,有的只是一片片梅树,一朵朵梅花,和那小屋中一点微弱的火焰。
梅姨还是和十年前一样美丽,也和十年前一样怡然,仿佛她从未有过荣辱浮沉,而只是一个旁人静静的俯视着人世变迁。
她坐在几案前,静静的看着窗外香满四溢的梅林,时而又低头写着什么,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她笔下写出的不是字,而是她生命的音符。
我不知她是习惯了孤独还是享受着孤独,只是看着那道绝美的身影,我心中便有股冰凉的感觉。
很多时候,我觉得我看不懂她,或者这世界所有的人都看不懂她,能懂她的唯有她自己。
对我的到来,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仿佛这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更也许是她早已不关心这世上的任何事物,包括她自己。
当她转过身时,我蓦地发现她变了,原本许多想要对她说的对再也说不出口。
她的模样还和以前一般无二,但我却分明感到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从前的她婉约秀丽、娴静典雅,话虽很少,但她的一举一动都能显现出她的温柔和善良,而现在,我感到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冷漠。
听着兴庆宫那边热闹的声音,我猛然醒悟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再美丽的女人,再聪慧的女人,毕竟还是女人。
也许这世上懂她的人,并不止她一个,还有十多年前的李隆基。
梅花树下,赏花赋诗;花萼楼前,惊鸿起舞。那便是她曾经最快乐的岁月。
宫中的两株奇葩,她像一朵梅花,清雅高洁;杨玉环就如一株牡丹,丰腴娇艳。两人一雅一媚,一静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恰是宫中最动人的风景。
然而梅妃便是梅,梅的化身让她不屑儿女小态争得恩宠,她要的爱情是她诗中的爱情,而不是可怜的碎片,当曾经对她一心一意的李隆基三心二意的时候,她失望了。
与此同时,面对孤芳自赏、清雅高洁的梅妃,李隆基已经意兴大减,而突然出现的杨玉环,丰满的体态下的楚楚动人,媚人神情下的活泼青春,就像一团炽热的烈火撩拨着已近暮年又不甘衰老的他。
于是此后所有的一切便成了自然。
当她主动搬到上阳宫的时候,她也偷偷哭过,那不是自卑自怜,而是梦境彻底破灭。
那些泪,何止一斛二斛?情不可依,色不可恃。
之后,她不再哭了,人总得活下去,人总得自己撑起自己来。
梅姨的话不多,因为她看得出我过得很好。当我走出梅树萦绕的上阳宫的刹那,我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
回到建宁王府,夜已经很深了,除了警戒的侍卫,其他的人都早已酣然入睡。
我再次钻进柳清影的被窝,在她的身上纵情的发泄着心中的抑郁。
从金陵到长安的一程,在我的半强迫下,她从心里已渐渐的接受了成为我女人的事实,我对她的肆意妄为,让她无法逃避。
在男人掀起她的被子,钻进她被窝的一刹,她就知道接下来定免不了一轮狂风暴雨。
随着男人侵犯的加剧,敏感的她似乎感受了到男人的异样,他此刻并不像往常那么极尽能事的温柔,反而带着一股隐隐的粗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尽情的扭动着身体,用她的身子来化解他心中的一切。
感受到身下玉人儿从未表露出过的激情,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邪恶的念头。翠儿自在船上被我破身后,便时常和无瑕一起侍候我,就是天香和解语偶尔也能与我大被同眠,唯独清影和怡君,她们始终都是将我藏在心底最深处,生怕被旁人发现什么,尽管那已是公开的秘密,但她们依旧还是那么小心翼翼。
“你……你干什么?”见男人将赤l的自己抱离绣榻,径直向门外走去,柳清影心中不由大骇,颤声问道。
“宝贝儿,今晚咱们就和怡君大被同眠吧。”我虽说着话,却并没有停下来。
“不,不要,啊……”她话还没说完,一股强烈的刺激让她嘎然而止。
看着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姐妹花,我不由重重的咽下一口唾沫,终于再也忍不住爬到床上,将她们齐齐压在身下,恣意玩弄。
卷九京华多娇第十六章梦杳仙踪
夜半十分,二女的滋养让我异常满足,我轻轻的拥着她们早已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突然,心中传来一丝灵感的波动,原本沉睡的我不由马上睁开了眼睛,我发现自己的心竟在颤抖,搂着二女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
那种感觉,我太过熟悉,一直以来,我就是在那种感觉中渐渐长大。
我才挪了下身,怡君和清影几乎同时张开了眼睛。
“你怎么了?有心思?”怡君像是看到了我心中的波澜,一只玉手搭上我的胸膛,仰起俏脸柔声问道。
柳清影虽然没有说话,但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并不是漠不关心。
“师傅来了。”
短短的四个字,二女心中也不由猛地一震,对这个传说中风华绝代的女人,她们心中同样充满向往。
“我去看看,你们先睡吧。”我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裳,在她们每人的脸上都轻轻吻了一口,再迈步向外走去。
我跃上房顶,果然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绰立月下。
紫衣紫袍,雪肤凝霜。她只是随便站在那里,那高贵华美的绝世风华便尽显无遗。
唐梦杳便是唐梦杳,她的美不需要任何修饰,却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比拟。
在我到达的瞬间,另一道白影也同时飘了上来,我不用猜就知道,那便是华天香。
“你很逍遥啊。”说话间,唐梦杳那绝美的身子终于转了过来,那如画的玉靥再次显现在我的眼前。
看着那迷雾中波光粼粼的美目,我只觉脑袋一轰,甚至连她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到。
“师妹……”华天香走上前,轻轻的挽着唐梦杳的手腕。那两个字叫得很沉,似乎还隐约带着一分哀求。
“唉……”唐梦杳微微一叹,原本有些玩味的眼神也变得柔情似水。这个她唯一的徒弟,这个唯一走进她生活甚至要融入她生命的男子,他对自己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道?
她向前走了两步,那走动的过程竟显得无比优雅。伸出右手抚上他的脸庞,拇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叹道:“小风,苦了你了。”
“师傅,小风想你。”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我再也控制不了淤积在心中的感情,双手猛地揽上她的腰肢向前一抱,便将她仅仅的搂在怀中。
“小风想你,真的好想你…'5039;1039;7039;z。c039;o039;'…”我将头埋在她雪白的项间轻轻的喃呢,深深的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如麝如馥的幽香,甚至还偶尔去碰下她那欺霜赛雪的肌肤。
唐梦杳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如果有人看见她此时的脸庞,一定会发现她那如雾般迷离的眸子已有些湿润。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轻轻的从我怀中脱离,柔声道:“好了,师傅不也惦记着你吗?快收拾好自己,他们来了。”
她的话虽然很温柔,但听在我耳中却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让我失控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抬头看去,只见李亨由远而近。
李亨来到我们面前,深深的呼了口气,神情凝重的道:“安禄山已经反了。”
唐梦杳轻轻一笑,完美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挑,淡淡道:“那又怎样?”
看着唐梦杳的反应,李亨神色一滞,他不由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没听清他的话,他还没想明白,便又听唐梦杳道,“是我帮他反的。”
李亨没有接话,他清楚梦杳的真实身份,他更相信她不会做出任何危害皇室的事来,他知道她接下来一定会向他解释。
“王叔,你觉得如果等安禄山已有万全准备,那时他反,你们能有几层把握平息叛乱?”
李亨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曾无数次向皇上进言,安禄山反迹已露,他不仅没有听进去,反而还将自己训斥了一番。如果继续拖下去,安禄山的准备是越来越充实,而他们却没有皇上的允许不能有任何准备,一直下去,真是不堪想象。
“所以说,既然他铁定得反,那迟反不如让他早反。”
看着这风华绝代的侄女,李亨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说是她帮安禄山反的,比起她而言,李亨不由有些惭愧,她为了大唐江山殚思竭虑、四处奔波,而他做了什么,又能做些什么?如果她是男儿身,他真的宁愿放弃太子的位置,而将她扶上皇位,他相信大唐在她手中一定能再现昔日的辉煌。
“不知梦杳又给我们的安将军添了什么佐料?让他如此意筹满志。”
唐梦杳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父皇打算怎么平叛?”
听到她怪异的称呼,李亨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纠正什么,“父皇打算调朔方节度使安思顺回长安,他与安禄山同种同族,相交又好,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改任右兵马使、九原太守郭子仪为朔方节度使,开辟河东战场。荣王李琬为东征军元帅,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为副帅,在长安地区募军十万。命封常清为范阳、平卢节度使,赴洛阳募兵抗敌。安禄山留在长安的儿子安庆宗被斩首,荣义郡主也被迫自尽了。”
李亨几乎没有停顿,一口气将皇帝今晚发布的诏令全说了出来,只是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失落,皇帝到头来还是不信任他。
“安禄山反,又关荣义郡主什么事?”唐梦杳冷声道。她对其他事倒没什么意见,唯独这样对荣义郡主让她很不舒心。
最初也不知道是谁一定要把她嫁给那个安庆宗,现在倒好,出了事又将她赔上。她虽是这样说着,然而心里却明白,荣义郡主除了那条路,别无选择。这就是皇室公主郡主们的命运,表面锦衣玉食、风光无限,旁人又怎知她们的辛酸苦楚,若是嫁对了人便还罢了,像荣义郡主这般嫁错了人,那结局就别提有多凄凉。
李亨没有说话,梦杳的身世他清楚,所以他知道她对这些事格外反感,然而他们都无能为力,那便是公主郡主们注定的宿命,那便是她们享受荣华富贵时必须付出的代价。
卷九京华多娇第十七章笑谈天下
“安禄山这边有我,倒是那姓杨的一家你要多费些心。”唐梦杳终还是唐梦杳,事情的轻重缓急,她把握得恰到好处,虽然对皇帝处置荣义郡主有些不满,但她知道那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更何况已经无法挽回。
“你的意思是?”李亨略微犹豫了一下,虽然他心中已猜到了唐梦杳的意思,但眼睛还是盯着她,等待着她的答复。
唐梦杳优雅的拂了下耳鬓的发丝,缓缓的转过身去,看向宫中的方向,幽幽道:“王叔不是对姓杨的一家恨之入骨吗?难道此时就不想有所作为?”
听唐梦杳这么说,李亨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不由轻轻的哼了一声,一直平和的眼中陡地闪过一丝骇人的杀机。
杨家一门,一位相当于皇后的贵妃,一位权倾天下的宰相,三位赫赫有名的国夫人,其余亲友无不是朝中重臣,自大唐立国以来,还从未有任何一个家族如此显赫。
面对浩荡皇恩,他们若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倒也罢了,对贵妃,他不想多说什么,但杨国忠欺上瞒下、巧取豪夺,三位国夫人嚣张跋扈,杨氏中人横行京中,这些都是有目共睹。
他们一门显赫,若只是跋扈点也没什么,京中达官显贵谁出门不是昂着头?然而杨家竟仗着有贵妃,居然不将皇室放在眼中,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事实。
他虽贵为太子,但皇帝一直对他存有猜忌之心,因而他在朝中的权力远远比不上当朝皇帝最亲近的宰相,杨国忠若因此而看轻他,他能忍,若因此而不敬他,他也能忍,但杨家人竟在闹市中殴打当今皇帝的小女儿、他的亲妹妹,这让他怎么也无法忍受。要知广平公主是什么身份,那是皇室中地位崇敬的嫡亲公主,打她无疑就是狠狠的给了皇室一记巴掌,然而最后皇帝的处理却让他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哼!”李亨轻轻的哼了一声,那一声虽然很是平淡,但却透出丝丝凉意,“杨家的人,我自是忘不了他们。”
唐梦杳轻轻一笑,那张绝美无畴的脸蛋令人心旌摇荡,“那王叔可得把握好机会,也许上天给你的就此一次,以后再想找这么好的时机恐怕就……”她话没说完,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梦杳放心,若这点事我都办不好,那我这太子也不用当了,也不看看安禄山反叛打的是什么旗号。”此时提到安禄山反叛,他语气中竟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这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安禄山反叛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也是他第一次提到安禄山反叛,心里还非常轻松。
“诛国忠,清君侧。”这个口号对他们来说早已不是秘密,相信不用多久,天下人都会知晓。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帮他想的借口?”唐梦杳轻轻的白了李亨一眼,那一瞥的风情端是仙子入凡,高贵华美的她终于第一次露出了小女儿神态。
李亨不由一呆,“难道也是你……”。
唐梦杳摇了摇头道:“若是我对他说,他当然不会相信,但若从他的谋士口中说出,那自然就不一样了。”
安禄山和杨国忠,都是大唐的心腹大患,一个是恶狼,一个是蛀虫,虽然他们表现的方式不同,但都足以动摇大唐的根基。
安禄山就不说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对杨国忠,唐梦杳远比其他人了解得多,毕竟杨国忠遥领的剑南就在她的眼皮底下。他从剑南搜刮民脂民膏倒也罢了,让她恼火的是他竟对剑南军的败绩隐瞒不报,甚至还谎称捷报,剑南败后,他更克扣军饷,败军无饷,后果可想而知。若不是考虑对皇室、对天下的影响,她真有种一剑杀了杨国忠的冲动。
这些年她一直在为这两个人烦心,虽然皇室对不住她,但她却不能对不住皇室,更不能对不住天下,毕竟这天下还是他们李家的。
在她的穿针引线下,这两条疯狗终于开始互咬起来。每次看到杨国忠在朝中弹劾安禄山,安禄山在范阳辱骂杨国忠,她就不由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