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时在漳州,同钱大人争夺紫雁的那名恶少,来头也不小。所以,钱大人对外放出的风声,是紫雁已经成了他的侍妾。”
顿了顿,老刘继续说道。“等赵忠远听到风声去找紫雁之时,钱大人已经接到朝廷的任命,来了建乐城。而紫雁为何没有留下,却跟随钱大人上了路,这其中的蹊跷,我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紫雁到了建乐府,写信回家给自己的父亲报平安。顺便带了一封信给赵忠远,说自己罗敷有夫,已经是钱大人的人了。让他忘记她。谁知这赵忠远并不死心,居然从漳州千里之遥,追到了建乐城来。”
“辛苦你了,老刘。下去休息吧!”闻言,纳兰硕柯拍了拍老刘的肩膀,关切的说道。老刘点点头,转身离去。纳兰硕柯这才抬眸对身边的田七说道:“田七,点齐衙门的衙役,带上杨大人的手谕,同我到钱府抓人去!”
☆、引狼入室(2)
狭小的囚室里,灯火昏黄淡淡地洒在囚室的一角。干燥而洁净的地面,没有蟑螂老鼠爬过的痕迹。囚室的正中,甚至还摆了一张狭窄的单人床板,上面铺着一床干净的棉被。
床板旁边,有一张小小的桌子,上面摆放着水壶和杯子。若不是囚室里女人凄惶的神色,你甚至不会联想到,这里,便是建乐府关押重犯的地方。
江染雪望着眼前这个眼眸里雾气氤氲的女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杯子,从水壶中倒了一杯凉开水递给她。
半响,才缓缓地说道:“紫姨娘,这囚室,是我们家大人开恩。看在你有孕在身的份上。特别为你准备的。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得好好保重自己。即便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是自己的罪行自己承担,还是一尸两命?!
你自己想清楚!不过,我要再一次提醒你的是,我朝律法有明文规定,犯妇若有身孕,罪不及腹中胎儿。所以,只要你认罪了。无论如何,你腹中的骨血是能保住的。倘若你执意不肯认罪,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怕是后悔莫及了!”
眼前的场面,多么熟悉。江染雪犹记得,当日那柳如花楚楚可怜的哀求自己的模样。可最后……
江染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紫雁,目光深邃如海。紫雁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那艳若桃李的脸上,有两行清泪缓缓滑落。片刻后,她擦干泪水。微微摇头,抬眸望着江染雪,眼睛一眨也不眨:“江师爷,我没有犯罪,你要我承认什么?”
“为什么到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仍旧执迷不悟呢?”江染雪挑眉,眼神中渐现冷厉。“钱大人是怎么死的?那张郎中是怎么死的?你与赵忠远又是什么关系?你腹中的孩子,又到底是谁的?紫姨娘,这些,想必你比我还清楚。”
“好,既然你问我,我便再回答你一次。老爷是怎么死的,我并不知情。我也很想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害死了我家老爷!至于张郎中的死,我就更不明白和我有什么关系了。江师爷,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杀死一个七尺男儿?!而我腹中的骨肉,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是我家老爷的血脉。若有半分谎言,天打雷劈!”
紫雁抬起头,盯着江染雪,一字一句地说道:“至于我与赵忠远,我们是清清白白的。是,我承认,我之前是骗了你们。但,那时候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爷刚死,我不想节外生枝,让人误会。所以才撒了谎!
可我与忠远的关系,我家老爷生前一清二楚。我从来没有对他隐瞒过什么,他也从来没有因此而误会我!我们之前的信任和感情,又岂是你们这些外人能明白的?!”
“人死如灯灭。现在钱大人已死,你说什么,自然都是死无对证!你让我如何信你?!”江染雪挑眉,淡淡的问道。
☆、引狼入室(3)
闻言,紫雁的身子蓦地一颤。秋水黑眸里,希冀的光芒渐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绝望和阴沉:“我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的清白,可是,单凭我与忠远的关系,你们也不能证明便是我杀死了老爷啊!”
江染雪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身后急匆匆地跑来一个衙役,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江染雪面上一沉,神情越发阴郁起来:“什么,昏倒了?怎么会这样!”
“回江师爷,是那赵忠远抵死不认帐。杨大人一怒之下,便叫人打了他的板子。”衙役低下头,轻声说道:“谁知他一个七尺男儿,没想到那么不经打。才二十大板,便昏了过去!””
江染雪眉心一皱,语气平淡得让人害怕:“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忠远他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闻言,紫雁顿时慌了手脚,梨花带雨的哭道:“忠远他自幼身子骨就不好,你们为什么要对他乱用私刑?!不,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他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情……”
“紫姨娘,容我提醒你一下,赵忠远现在是杀人嫌疑犯。所以,咱们不算滥用私刑。就包括你,也是一样。若不是大人念在你有孕在身的份上,恐怕也早就对你用刑了。到时候我只怕,二十大板下去,你便没有赵忠远这般轻松了。如果是一尸两命,只怕是非我们大家所愿!””
闻言,江染雪心中一动,挑眉说道:“你既说赵忠远是无辜的,那么你就老实交代了罪行,免得牵连无辜才是!”
“不,我没有犯罪,我没有做错。你们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紫雁自被带入衙门以后,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扛不住松懈了下来。只见她歇斯底里地吼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大人,我该怎么办啊……”
听她话中有话,江染雪眼前一亮,正要说话。却猛地瞥见灯火氤氲下,身后还有一道被拉得老长老长的影子。转身,蹙眉,江染雪冷冷的问道:“不是让你下去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回江师爷,方才钱府上派人送来一包‘离窍’,说是钱夫人带人从钱姨娘房里搜出来的。”衙役被江染雪看得发憷,赶忙低下头轻声说道:“大人叫我来告诉师爷一声,并叫你审讯完了。赶紧过去。”
此言一出,不仅江染雪脸色阴沉得难看。那紫雁,更是慌了心神,厉声叫道:“怎么可能?我房里怎么可能有毒药!不,这不可能!我是被冤枉的。”
“走罢。”闻言,江染雪眉头皱得更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抬腿便朝囚室外走去。
方行了几步,她又驻足,转身对紫雁说道:“紫姨娘,如今罪证已有。你要想清楚,无论你招是不招。你的罪名只怕都是坐实了的。所以,你不要执迷不悟。若逼得我家大人用了重刑,对你只怕不是一件好事。”说罢,她抬眸看了一眼她的小腹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引狼入室(4)
出了囚室,干燥而阴冷的秋风迎面扑来,打得人脸上生疼生疼的。江染雪一边朝衙门书房的方向走去,一边开口问道:“赵忠远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蛛丝马迹。”
“没有。”衙役摇了摇头,叹道:“那赵忠远一直未招,且又不经打,弟兄们三五下便让他昏了过去。”
“真的动手了?”江染雪驻足,扭头望着衙役,厉声问道。“不是早就说了么,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俩。谁让你们真的动手了?!”被抓进衙门后,赵忠远与紫雁除了承认自己与对方认识之外,余下的一个字也不肯认罪。
无奈之下,江染雪等人商量出了一个杀鸡儆猴的法子。原来只是吓吓赵忠远,借机恐吓紫雁的。谁知道却弄假成真。
“是……吴师爷说的。”衙役见状,低声说道。“他说,赵忠远是犟骨头,若不用重刑,他是万万不肯招的。谁知兄弟们手下没有轻重,竟一不小心,将他给打晕了。”
秋雨淅沥沥的下着,寒意渗人。偶尔吹起一阵猛烈的秋风,卷起一片枯黄的落叶,悠悠地随风而落。
江染雪撑了雨伞,缓缓地走出了知府府。为了这个案子,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今天是宋夫子的生日,所以老早,九娘便托人带了口信。
要她回家吃饭。好在钱肆意一案,已经有了眉目。所有的人证物证早已齐全,欠缺的,只是一个口供而已!是以知府杨程远,在听说此事后,便爽快的准了江染雪的假。
原本,纳兰硕柯在听闻此事后,也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说要同江染雪一起回去,替宋夫子庆生的。谁知到了中午时分,他却又不见了踪影。
江染雪原本就不打算让他去的。可此刻真的没有见到他,心中,却反而生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
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江染雪虽然选择了不去追究,不去刨根问底。心中,却到底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威严肃穆的衙门大门前,两名衙役笔直地站在两旁,丝毫不为这阴冷的秋风秋雨所动。朦朦细雨中,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雨中,瑟瑟发抖。
她的衣衫,早已被这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整个人,也是冷得蜷缩成了一团,牙齿不停地抖着,娇小的脸上,更是苍白一片。可这女子,却依旧坚持着跪在寒风中,不肯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江染雪抬眸,朝衙役问道。
“这女子说她是钱府紫姨娘的贴身丫鬟,想要见紫姨娘一面。”见江染雪发问,衙役躬身答道。“可大人发了话,说紫姨娘是重犯。轻易不让外人见。所以……”
江染雪闻言,心中了然。定是这丫鬟没有银子拿来贿赂衙役。所以,才换不来这主仆的相见。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江染雪走到女子面前,轻声说道:“你起来吧。”
“江师爷,求求你,让我见见我们家主子吧。”女子艰难地抬起头来,惨白的俏脸上有水珠不停地滑落。
☆、引狼入室(5)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求求你了,我只想见主子一面。见一面就好,你就帮帮我吧。你的大恩大德,小红来世结草衔环,也定当报答。”
小红跪着前行了两步,一把拽住江染雪衣襟的一角,嚎啕大哭道:“求求你了,江师爷,我求求你帮帮我……”
“你先起来,我帮你便是。”小红的忠义让江染雪心中一动。这世间,从来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无论紫雁现在如何,单凭在她落难时,尚有一个忠心耿耿丫鬟肯如此对她。她也算是值得了!”
说罢,江染雪转身朝衙役走去。“两个大哥,你们瞧见了。这丫头怪可怜的。不如,就行个方便,让她见见她家主子吧。”说到此处,江染雪抬眸看了看衙役有些犹豫的脸,又笑着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塞给两人。
笑道:“现在如此忠心的丫鬟,已经不多了。她如此讲情义,就连咱们七尺男儿,只怕也比不上呢!就是看在她如此忠心耿耿的份上,我们也应该行个方便不是?!至于杨大人那边若是问起,自有我担着。””
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纷纷笑道:“江师爷说得在理。那,就让她进去吧”
江染雪冲小红点了点头,小红站起身来冲她感激一笑。黑亮见底的大眼中,有泪水跟着雨水一起,喷薄而出。
秋雨淅沥,络绎不绝。那晶莹的雨滴飞溅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动听。间或有枯黄的落叶随风而落,在半空着与雨水安静的缠绵起舞,却终是轻轻地滑落……
秋风秋雨愁煞人,阶前梧叶已秋声!
在雨中迤逦漫步而行,回到家中,江染雪的衣襟下摆已经浸湿了一片。方一打开门,九娘便迎了上来。拿干毛巾替她拭着被斜风细雨湿润的脸颊,笑道:“怎么才回来呢?让人家一阵好等。”
屋子里的暖意让江染雪被风雨吹得冰凉的身子蓦地松懈了下来。她微微一笑,刚想说话。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厨房里钻出来,手里,还犹自端着两盘菜。“染雪回来啦?赶紧的,洗把脸就可以吃饭了。”
眼前这个长身玉立,温润儒雅却自来熟的男子,居然是方才在衙门消失不见的纳兰硕柯。“你怎么来了?”江染雪挑眉,一脸的纳闷。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呢?!”纳兰硕柯尚未开口,一旁早有打抱不平的人替他出头。九娘拍了拍江染雪的脑袋,嗔道:“来者皆是客!纳兰公子怎么就不能来替你家夫子庆生了?!”九娘满意地看了一眼纳兰硕柯,眼里笑意盎然,乐得差点合不上嘴。
大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之态。江染雪一阵头痛,狠狠地瞪了一眼纳兰硕柯,正要想办法转圜,把他不着痕迹地撵出去。一旁的纳兰硕柯却抢在她的前面开了口。
“九娘,你误会了。染雪的意思是,我怎么比她早回来了。”纳兰硕柯摸了摸鼻子,笑着对九娘解释道:
☆、引狼入室(6)
“方才她在衙门有事,走不开。便叫我到街上替她准备礼物去了。我们原本是商量一起回来的。谁知雨越下越大,正巧,我买礼物的店铺离你们家比衙门近。所以,便自己先行回来了。”
闻言,江染雪蓦地一怔。方才只顾着小红的事了,居然将宋夫子的礼物忘了个一干二净。此刻,眼见着纳兰硕柯笑得狡诈,一脸j计得逞的模样。
她到嘴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只得恨恨的说了声:“是啊,九娘。纳兰兄来我求之不得呢!谁说我是不许他来了?!”算了,为了宋夫子的生日礼物,她便忍他这一回罢。总不能,让她两手空空的替夫子庆生吧?
待江染雪洗完热水脸回来,桌子上已经满满当当的摆满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辣子鸡丁、清蒸鲈鱼、水煮肉片、凉拌鸡丁、蒸水蛋、胖头鱼炖豆腐、糯米蒸肉、鲜蔬野菌汤、素炒青菜……
那五颜六色、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看得江染雪垂涎三尺,食指大动。一旁的九娘还直嚷嚷着,说不知道纳兰硕柯要来,要不然,会多准备一点菜。江染雪听得那一个郁闷啊,直后悔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引狼入室。
等到吃饭之时,九娘的偏心更是加倍的表现了出来。望着纳兰硕柯碗里那堆得跟小山似的菜肴,还有他唇畔若有似无的挑衅的微笑。
江染雪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瞅准桌子下面纳兰硕柯的脚,一脚踩了下去。下一秒,她却听见宋夫子皱起眉头大声叫道:“哎哟,这是谁踩了我的脚了?!”
淄博的红丝砚,吴青子的山水画。纳兰硕柯一上来便掐中了宋夫子的死|岤。宋夫子看着这两样生日礼物,简直爱不释手。一吃完饭,便拿着礼物去他的屋子里鉴赏去了。
九娘借口要洗碗,也一个人溜走了。可看在江染雪眼里,却觉得九娘是故意给他们留下时间和空间,那模样,像极了想要撮合她和纳兰硕柯似的。这样想着,江染雪眼里便有了一些尴尬。可纳兰硕柯却像没事人似的,自得其乐。
屋子里,茶香袅袅。白瓷茶杯中,碧绿的竹叶青在杯中根根竖立,忽起忽降,妙趣横生。那茶汤清明,香浓醇厚。那沁脾的清香,让人浅浅一尝,便心旷神怡,劳倦顿消。江染雪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纳兰硕柯。
眼前的男子,温润如玉,温文儒雅。可是掩盖在这些表象下的深沉,却是她看不清道不明的。
“染雪,染雪……”一双修长如玉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纳兰硕柯的声音中,略带了些调侃。“你在想什么呢?有听我说话么?”
“啊……”江染雪猛地回过神来,讪讪的笑道:“对不起,我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呢?”
“我说,东方说他要回京城了,临走前想请咱们去聚一聚。”望着眼前这个明显心不在焉的家伙,纳兰硕柯摸了摸鼻子,无奈的一笑。
☆、引狼入室(7)
心中,却是暗暗的沉了下去由东方羽言语间毫不掩饰的态度来看,他对江染雪的兴趣,远远大于他的想象之外。难道,他也发现了什么不成?!
“不去!”江染雪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绝了他的提议。“要去你自己去,他又不是我的朋友。跟我没有半分关系。”开玩笑,对那个家伙,她避之尚不及呢!怎么会自动自觉的送上门去。
东方羽,当今圣上的六弟;燕回王朝的六王爷。一副容貌倾城倾国,颠倒众生。因其风流成性,喜欢眠花宿柳,从来不问朝政。
而颇得当今圣上的喜爱。坊间传闻,他与朝中那位同样风流不羁的右相纳兰瑜,一向“志同道合”,长期形影不离的游荡于京中各大青楼之间……
江染雪自问虽对这个时空的事情孤陋寡闻,却绝对不会闭塞得连这样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所以,当日纳兰硕柯说出东方羽的身份之时,江染雪不是不惊,不是不诧的!
如果这个妖孽的男子便是鼎鼎有名的六王爷那么,纳兰硕柯又是谁?!
果真只是默默无名的刑名师爷纳兰硕柯;还是深藏不露、微服私访的右相纳兰瑜?这中间,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
如果纳兰硕柯就是微服私访的纳兰瑜,他怎么敢如此堂而皇之,连姓都不换,就跑去知府府当师爷?杨程远难道不认识他么?抑或者杨程远也是他的心腹?!果真如此的话,他跑去当知府师爷,又所为何事?有何目的?
如果纳兰硕柯并非六王爷的死党纳兰瑜,而只是东方羽游山玩水时所结识的普通朋友,那为何两人的关系又如此密切?!看两人的神情和默契,分明不是一朝一夕的关系……
“随你吧。”意料之外的,这一次,纳兰硕柯居然没有反驳。江染雪挑了挑眉头,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黑眸里有一闪而过的诧异。
扬了扬眉,江染雪虽然诧异,却顺水推舟的并未反驳。既然事情的发展与她的意愿相同,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有些东西,既然以她目前的能力,暂时不能去左右,不能解开谜底。只要不损害到她的利益,那她又何不选择视而不见!管他王
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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