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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世记第9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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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世记作者:肉书屋

避世记第9部分阅读

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不会有类似沈奥那种表错情的事情,她送这件线衣,不过是投桃报李,表达自己的谢意罢了,别人看没看在眼里那就是别人家的事了。

沈悛说完那句话也没了声息,看来也觉得两人没什么好说的。的确,他们两个能有什么话题呢?沈悛不会对那些琐琐碎碎的事情感兴趣,张丰也不会沈悛那种高谈阔论,两人平时就事论事聊两句倒还愉快,真要正而八经的说话却难免尴尬。于是两人都沉默起来。

这种带着尴尬的安静,和各做各事的安静又不同,后者因恬静让人心安,前者却因难堪而令人心烦。张丰只好想办法缓和,但她实在不知道两人能说些什么,无奈之下只好提议道:“要不我给您读?据说听人念书容易入睡,您如果能睡着,也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沈悛皱着眉似乎很勉强的答应了。

张丰抽了本《诗经》,这本读得比较熟,就算边打扇边读也不大可能会出错,再者它富有节奏,读起来比较好听,但这种节奏又很单调,最是利于催眠。

张丰的声音很柔和,加上她的情绪很稳定,既不会为诗歌中表现出的感情而激动,也不会为它的艺术性而惊叹,就只是平平静静的读出来,确实跟催眠曲差不多。

时人读诗通常是用那种一唱三叹的方式“吟”诵的,张丰不会,所以只是抑扬顿挫的朗读,沈悛听得很不满意,只是念在她声音还算好听的份上才忍住了。张丰只是乞丐出身的奴仆罢了,沈悛也不敢要求过高,心想她总是一片好意,索性就当催眠曲听吧。

张丰不仅声音柔和,语调也偏柔,虽然能读出节奏却没什么铿锵之音,沈悛听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张丰收了声,寻思着是把打扇的工作交给舍儿去见沈奥,还是就在这里看书混时间,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做个势利的人,以主要领导为重。

等沈悛午睡醒来,沈奥早到课室上课去了,沈悛洗了个澡也走了,张丰便开始忙家务,直到傍晚时才空出时间洗自己的衣服,两套衣服全脏了,她想着反正现在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再者第二天一早衣服也就全干了,便把两套衣服一起洗了,穿着件套头的稀布袍子坐在门口削竹针。

谁知天黑后沈奥却派人来叫她,张丰不肯去,说自己没衣服穿,沈奥的书童松烟便拿了自己的衣服来,没好气地说:“一年到头不分冬夏的就是两套衣服换来换去,以前还可以说是没有钱,现在有钱了也不说多做一套,竟然弄到无法出去见人的地步,真没见过比你更吝啬的人!”

张丰想起被姓段的为难那晚,那个小厮就说是沈三郎的书童说赏金是被张丰得去的,看来自己的麻烦都是因为这个家伙嚼舌才惹上的,这会又来讽刺她吝啬,分明就是心怀嫉妒,见不得别人好,便冷着脸说:“我又不用靠衣裳装点门面,我要那么衣裳做什么?没有本领,穿得再好也被人看不起。”

松烟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这是说我呢?我好心把自己的衣裳借给你,你居然讽刺我!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郎君唤你难不成你还敢不去?哼!谅你也没那个胆!不识好歹的家伙,我的衣裳不借你啦!随你穿什么去!”说完摔门而去。

张丰苦笑,自己和人斗嘴就没占过便宜,深悔刚才不该和那种小人计较,说起来,她还真不能不去,特别是在沈奥再三传唤的情况下,中午就忽略了他,这会再推三阻四,不是找不自在吗?

张丰只好穿上湿衣服去见沈奥,结果还是问算术题,张丰捣鼓了半天做出来,又给他讲明白了,行个礼正要告辞,沉奥却叫住她说:“你近来对我似乎很是疏斥,这是为何?”

张丰恭敬的说:“郎君误会了,小人只是认识到以前太没规矩了,因此才时时在意,收敛自己的行为。”

沈奥说:“其实不用如此拘束,我并不是喜欢讲规矩的人,你还像以前一样就行了。”

张丰说:“谢郎君宽纵。”虽如此说,却再不肯付出姐姐般的关爱。

有心的对待和无心的对待当然不一样,沈奥感觉到了,却已经挽不回来,张丰在感情上绝对是个吝啬的人,绝不肯白白付出不求回报。

沈家叔侄两个都不是交游广阔的人,出去的时候固然不多,接待朋友的时候则更少,为此张丰的日子就过得很有规律,但这样一来她听到外界消息的机会也非常少,待她知道朱挽再一次因杀人而名扬长安,都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张丰觉得这个家伙大概是指望不上了,照这样下去,恐怕没等到他报恩就死于非命了。看来得另想办法,或是另找保镖了。

进入八月之后,天气很快凉爽起来,沈悛出去的次数开始多起来,沈奥反而出去的越来越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了。

张丰少不得要多做点事,虽然不用红袖添香,却要花更的时间和沈奥一起研究数学问题,另外伺候茶水,做宵夜,偶尔磨个墨,找个书之类的事也少不了,沈奥曾试图恢复与张丰的关系,但张丰的态度始终恭敬、柔顺、周到而疏远,沈奥不久便放弃了努力。

被潜了

中秋节前一天,沈悛又喝醉了,舍儿则是不知道怎么吃坏了肚子,于是主仆两个一起被送回了家。

管家派张丰去伺候沈悛,张丰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搬进舍儿的小窝,顶替他成为贴身小厮。

因为怕沈悛再从床上摔下来,张丰不敢稍离,只有让人传话给吴大娘,请她过来帮帮忙。吴大娘帮她提了满满一桶水,煮了醒酒汤,又拿了一趟东西就走了,张丰替沈悛洗了脸,喂了醒酒汤,又在外间烧了个小炉子,煮上一罐粥,也就基本上没什么事了。

估计沈悛在外面已经闹过了,所以回来后就一直沉睡,张丰便坐在床边织线衣。沈悛一直没醒,张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安全,只好一直守着他。

深夜,沈悛醒来,感觉头疼欲裂,又渴的厉害,便叫了声舍儿,张丰没近身伺候过谁,没有那份警醒,沈悛叫了两声都没将她惊醒,他坐起来,看见张丰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打着瞌睡,手里虽捏着竹针,可织的衣服却已经滑到地上。

沈悛推了她一下,张丰这才惊醒,见沈悛醒来,忙问道:“郎君可要喝水?”沈悛嗯了一声,张丰赶忙收拾起织物,服侍他漱了口,然后递了一杯水给他,说道:“郎君请用。”

沈悛喝了一口,感觉味道有些奇怪,问道:“是什么?”

“梨汁。能解酒。”张丰答。

沈悛便没再说什么,慢慢把一盏果汁饮尽,才把碗递给张丰。

“小人在外间屋里煮了粥,郎君要不要吃些?”张丰问。

“唔,好。”沈悛扶着头说。

张丰走到外屋盛了半碗粥,又从旁边的小陶罐里舀了两勺鸡汤,掺进去拌匀了,连同两碟小菜一起摆在案上。做好这一切之后她却并不进里屋请沈悛用餐,而是安静的等着——她估计沈悛少不了更衣净手什么的,她特意留出充分的时间去做那些私事。

“张丰。”

“喏。”

“在外面做什么呢,怎的不进来伺候?”

“哦,这就来。请问郎君打算在哪里用饭?”

“端到里面来吧。”

“喏。”

张丰进去的时候,沈悛坐在床沿上,正等着她伺候,张丰心里不满的嘀咕着,帮他净了面、束起头发,然后跪坐在旁边帮他添饭布菜,张丰很少这样伺候人,以前看别人做这些事也不觉得如何,现在轮到她做,却不住腹诽,觉得郁闷非常。

沈悛吃完,对张丰说:“你也吃点吧,熬了大半夜也饿了吧?”

张丰心说哪有多余的碗筷!虽然可以洗了再用,可是同一付碗筷,你刚用完我再用,心里总会不舒服吧?嘴上却只能说:“不用了,小人晚上不吃东西。”

收拾了碗筷,张丰不知道何去何从,进去伺候吧,实在是不愿意,去睡觉又不敢,只有在外面磨蹭,没多久,便听见沈悛叫人,只好进去问道:“郎君,叫小人何事?”见他已经上了床,心想大概他再差遣完这一次,就会让她回去睡了。

“我头疼,你帮我按一会儿吧。”沈悛说。

“是。”张丰无奈的走过去站在床头边,把手指搭在他太阳|岤慢慢揉按。一个又一个的呵欠全让她咬牙忍进肚子里。

正困得精神恍惚,沈悛抓住她的手,她一惊,随即故作平静的问道:“好了吗?那么郎君安睡,小人告退了。”

沈悛坐起来斜靠着床头说:“我睡不着,你读段书给我听吧。”

张丰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预感到可能会发生那种情况,心里有些怕,可是她又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保持镇定,不要歇斯底里,因为一旦撕破了面纱,就只能变成暴力事件,再也无法智取了。所以尽量很紧张,她还是平静的应了声喏。

沈悛伸手在床头边的木箱上取过一本书递给她,拍了拍床沿说;“坐这里。”张丰僵硬地坐在床边,翻开书开始读,沈悛温和的看着她,张丰却在他的目光下如坐针毡,怎能强自镇定,尽可能流畅的读下去。

“别读了。”沈悛取走她手上的书说:“今天读的一点都不好听。”

张丰垂着眼说:“对不起,我太累了,请允许我回去休息一下。”

沈悛轻声笑起来,忽然倾身搂过她,柔声问:“害怕了?别怕,我会好好待你。”说着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又移向她的嘴唇。

张丰紧张的要死了,连歇斯底里都发作不出来,急得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哽声说:“我还是个孩子呢,才十三岁,你怎么下得了手!”

“十三岁已经不小了,”沈悛哄劝道:“很多女子十三岁就出嫁了。你不是想学吹箫吗,我教你好不好?”

“我不嫁,这么小出嫁会死的。”张丰拼命想从他怀里脱身出来,她这会手脚都能动了,打耳光的话应该也能打出点响声来,但现在情况还不算太糟,她决定还是不打。

“哪有这回事,你听什么人说的?”

“我娘说的。”张丰说。

“你娘哄你的。”沈悛捏了捏她的脸说。

“不是的,成亲要生孩子吧?没成年的人生孩子很危险,会没命的,这是真的,不骗你,你总不是想害我吧?”被人当成小孩子确实很冏,但她现在宁可被人当成孩子。最初的紧张过后,她的脑子也能转得快一些了,想起沈悛的夫人就是小小年纪死于难产的。

沈悛叹了一口气说:“那就暂时不生孩子。”

张丰眼睛转了转,扭着身子说:“那你放开我,要不然万一有了孩子不就完了吗?”

沈悛笑道:“你以为这样就会生孩子啦?”

“那当然了,这不是肌肤之亲吗?”张丰装出一付固执而天真的样子。

“肌肤之亲不是这样的,”沈悛的手移动着,不怀好意的轻笑道:“我告诉你什么是肌肤之亲如何?”

“不行,你别害我,”张丰又开始紧张,几乎不能自控,使劲推着他说,“我要回去休息,我快困死了。”

沈悛抱着她不放,“不用回去,就在这里陪我睡。”

张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逼出眼泪,急道:“不行不行,不是都说好了吗,等我长大再同床共枕、肌肤相亲,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沈悛苦笑,心想平时看起来很老成很稳重的人,没想到竟是这么幼稚,真是看错了她。回心一想却也难怪,毕竟还只有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呢。

张丰小心的、一步步的把自己解脱出来,从成亲生孩子,到成亲不生孩子,然后又开始偷换概念,从不生孩子变成不能肌肤相亲,再到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淡化两人的关系的同时,也是在试探沈悛的底线。而沈悛却以为她是真的天真单纯不懂男女之情。

沈悛既然决定要她,当然不会由着她单纯下去,于是笑着说:“好吧,就依你,你好好亲我一下,我就让你下去,好不好?”

张丰的神经又绷紧了,身体僵得跟动不了似的,所幸脑子还没变成糨糊,心里不住的衡量着亲了会怎样,不亲会怎样,暗暗劝自己:亲一下就亲一下吧,没什么的,何况刚才已经被亲了,亲和被亲一回事,没什么不同。

可实际上主动和被动还真不是一回事,被亲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亲人,那就难多了。张丰把脸往过去靠了一点,二脸之间还有两掌宽呢,脸就腾一下烧起来了。沈悛愉快的看着她,忽然觉得把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成红颜知己其实是个非常有趣的事。

张丰窘迫的回撤到原来的位置,讪然道:“我还没漱口呢,口里臭臭的,还是别亲了。”

沈悛道:“不臭,我方才尝过了,是香的,你亲吧。”

张丰几乎冏死,苦笑着讨饶地看着他说:“先记下,以后再还好不好?”

“好,这次就先记下。”沈悛终于不再为难她,说完就放开了手。

张丰像个兔子似的蹿了出去,跑回自己的房间,刚进门就狠狠的扇了自己俩耳光!不为别的,就觉得自己太没用,对着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而已!而且还是个体弱多病的废物点心,居然惊惶失措到身子脑子全瘫痪了!打耳光都不会,只会流眼泪!

真是个废物废物废物!

漫长的一天

张丰一向认为打嘴巴是非常粗俗的行为,她一辈子都没做过这种事,第一次破例竟招呼在自己身上了。

不过捂着发疼的脸颊,她的怒气几乎立即就平息了——看来人对自己总是最宽厚的,如果是生别人的气,气成这样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息火的。然后她沮丧的发现自己已经变得越来越粗鄙了,真不知道沈悛那么一个风雅的男人,对一个村妇似的人是怎么看得上眼的!

现在怎么办!装傻充愣,虚与委蛇?万一委不下去又怎么办?自己不过是一个奴仆,主人家的一道菜而已,凭什么约束他?道德?还是法律?可惜这二者也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凭承诺吗?刚才他应该算是答应了不强占她,可这种话能算数吗?那明明就是哄人的口气,万一什么时候有“需要”了,他会委曲自己成全别人吗?显然不可能!谁都是先顾自己的,她是如此,他又怎会例外!两人之中他强她弱,那么谁输谁赢也就不言而喻了。

沈悛今天放过了她,估计是被自己的表现雷到了吧?那种傻样子肯定不会有催情作用,倒很可能是灭火剂,可是靠这种手段又能保护自己多久呢?万一哪天他失去了理智呢?比如喝醉了或是情绪反常,不在乎情调了,只想发泄怎么办?就算不出现这种情况,自己就能让他搂搂抱抱的吗?

要不就逃跑吧!带上钱,带上裕儿,离开京城附近,到别的地方去!说不定根本就不用逃多远,只要从长安城西边跑到东边就行了,沈悛不像个会为这种小事较真的人,估计不会花费人力到处找她。张丰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立刻拖出钱箱子,把钱口袋往肩膀上一扛就往门外走。

不过刚走出门她就清醒了——逃跑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天已经亮了,这样子出去,走不出院门就该被人质疑了,最多走到门口就会被门房的人拦下来。

她只好把钱袋重新放进箱子里锁好,一夜没睡加上紧张过度,一旦憋着的那口气泄了,立即感到困倦的不行,可是她的被褥已经搬到为沈悛值夜的隔间里,这里只剩下空空的床板,是没办法睡觉的。而且她这个时候好像也没有休息的权力。

她在床板上坐了一会儿,洗漱了一下,锁上门出去。今天是中秋节,要忙的事情比平时更多,借着干活应该能够躲过这一天吧!

张丰首先去看舍儿,如果他好了,自己最起码不用住得离沈悛那么近,也不用时刻呆在他身边,她真是比任何人都盼望舍儿的病能立刻就好。

舍儿暂时和庆叔同住,庆叔在沈家是园丁兼采买,是沈家院子里所剩不多的生力军之一,其他年轻力壮的家丁都被派到农庄里种田去了。

庆叔不在屋里,舍儿一个人躺在那里看起来有点可怜,屋子里空气很污浊——不知为什么,一说养病人们总是把门窗关得严严的,唯恐吹了风。

张丰忍着难闻的气味来到床前,问他是否感觉好一点了,舍儿却不答反问:“你有没有用心伺候?不会又把郎君一个人丢在房里不问吧?”

张丰正烦这个呢,不耐烦的说:“不放心的话自己起来伺候去!我到现在还没合过眼呢,要不是你泡病号,我至于受这个罪吗?”

舍儿听得张丰竟然一夜没睡,也没好意思再啰嗦,嘟囔道:“你以为我就睡得好啊,还不是和你差不多。”

张丰也没心思和他生气,问道:“吃药了吗?医师说没说要吃几付才能好?”

舍儿闷闷的说:“这么点小病哪用请医师,养几天就好了。”

张丰默然,确实,一个奴仆而已,生个感冒腹泄之类的小病,谁会请医生呢,其实这也平常,这种缺医少药的年代,如果不是得了要命的病,普通人家哪会轻易请医生,就是有钱人家,小毛小病也大都是自家调养一下抗过去就算了,大概也只有权贵之家才会动不动就请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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