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圭吾小说合集作者:肉书屋
第9部分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那么她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岸中美菜绘既没有双胞胎姐妹,小塚说她也没有长得与她神似的亲戚。
慎介想起岸中玲二笔记本的内容。最后写的那句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别再从我身边离开了”我说。
我不会离开的,她说。
岸中玲二到底是在跟谁说话呢?
总觉得上次回家是上个世纪的事了,慎介一开门,一股霉味直扑而来,他伸手拉开窗帘,将窗户全都打开,想让空气流通,尽速带走刺鼻的霉味。由于y光反s的缘故,看得见满屋灰尘在便宜的玻璃桌上飞舞。
慎介打开成美的梳妆台抽屉,里面放着一把塑胶握把的螺丝起子。
他拿起螺丝起子走向浴室。一块简陋、满布灰尘的镜子安装在墙上、四个角落以塑胶螺丝固定。
他将螺丝起子c入螺丝沟槽内,朝反方向旋转,轻而易举就松开螺丝,显然螺丝数次被锁上又松开过。
慎介将四颗螺丝取走后,小心翼翼地拆下镜子。镜子后方有个大d,墙壁被破坏的部分,形成四边各约三十公分大小的正方形。
慎介想起来了。
这里藏了钱,一笔金额非常大的钱,记得确实是三千万没错,是用报纸包着藏起来的。把钱藏在这里的事,慎介没告诉任何人,甚至连成美也……
慎介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他手扶着镜子,双膝跪地,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甚至引发他想呕吐的感觉。
大量的记忆拼图一片片拼凑起来,在慎介的脑里逐渐成形。原本模糊不清的记忆,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杂乱的记忆重新排序,欠缺的部分也被填补上去了,然而遗憾的是,他的记忆还是不够完整,欠缺最关键的部分。
晕眩与恶心的感觉消退后,慎介觉得稍微轻松了些,于是缓缓站起身来,把镜子归回原位,重新锁上螺丝。
慎介认为自己必须找出成美,她应该是带着那笔三千万的款项逃走了。
他搞不太清楚今天的r期,但今天应该是星期四,慎介在中午过后拨了电话给千都子。
“你去哪里了呀?昨天跟前天都没请假就没来上班,我可是很担心呢!”千都子语气显得不悦,原因应该不只是想睡而已。
“抱歉,我有急事。”
他心想,总不能说自己被谜样的女人软禁,即使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吧!
“到底是什么急事啊?至少打个电话嘛!”
“朋友遇上意外死了。他没有亲人,从守灵到准备丧礼,都非我来办不可,所以一忙起来才不小心忘记联络。”
千都子在电话另一端叹了口气。
“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下次记得要先联络哦!”
“嗯,我知道。真的很抱歉。”
“你今晚会来上班吧?”
“这个嘛,我不太确定,或许没办法过去。可以暂时让我休息一阵子吗?”
“咦,这样吗?”
真是麻烦,千都子在发牢s了。
“抱歉,这几天忙到没睡好。”
“真没办法。”
慎介告诉千都子明天他会去店里上班之后,挂断了电话。
直到傍晚,小塚都没有任何消息,慎介试着拨打他的手机号码,电话却没接通。
他心里忽然兴起了某个念头,于是离开房间,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告诉司机“请到r本桥的环球塔。”
慎介一抵达摩天大楼,走进门厅,左侧柜台有名身穿灰s制服的男人。慎介一走近,男人便抬起了头。
“有什么事情吗?”男人问,头发上留有整齐的梳痕。
“我是宅即便的人,这里的四〇一五号是住着冈部先生吧?”
“冈部?不,不是哦。”男人的目光落到自己手边。“四十楼全都是上原先生所有,我没听说有租给叫做冈部的人。”
“上原先生?”
“就是帝都建设的社长。”男人话才说到一半,便露出后悔的表情,多半是意识到自己太多嘴了。
“说到帝都建设的话……”
“总之四〇一五号房没有叫冈部的人。”男人冷淡地说道。
纠缠不休地追问或许会启人疑窦,慎介草草道谢之后便快速离开,他也担心在那里待太久会被瑠璃子发现。
他离开大楼之后,又重新思索了起来。想到帝都建设,他便回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木内春彦任职的公司。
为什么瑠璃子可以自由地使用那间房子呢?为什么岸中在那里制作人偶呢?
慎介在前往地铁站的途中停下脚步,他拿出手机,站在原地拨电话给冈部义幸,慎介原以为冈部的声音大概会很不耐烦,没想到语气比他预期的还要尖锐。
“又是你,这次又有什么事?”
“想请你替我介绍你那位在‘水镜’工作的朋友。”
“又要调查木内的事情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他知道的事,之前不是全都告诉你了,你再跟他见面也没什么意义。”
“有没有意义,不问问看是不会知道的。”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冈部又长吁了一口气,“如果你那么想知道木内的事,刚好有个符合你要求的男人,不妨去套那家伙的话看看,如何?”
“对方是个怎样的男人?”
“之前木内不是来我们店里吗?你还记得那时候跟他一起来的男人吗?”
“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业务员的男人吗?”
“是。那个男人很喜欢我们店,隔天又带了某一家酒店的小姐过来。”
“没和木内一起吗?”
“只有他和那个酒家女,那时他有留下名片,他的名片现在在我手边。”
“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是樫本g男,樫树的樫,本来的本,g男是树g的g,加上男人的男。任职于电脑软体公司,一间叫作headbank的公司。”
“他和木内是什么关系?”
冈部小小声地笑了出来。
“这种事情你自己去问。”
“好吧!告诉我他的联络方式。”
“名片上印了他公司和手机的电话号码,电子邮件信箱也印在上面。你想知道哪个?”
“手机号码就可以了。”
“ok!不过你不可以说是我告诉你的哦!”
“我知道啦!”
慎介拿出家里的钥匙,用那把钥匙将冈部说的十一个数字刻在旁边的铁栏杆上,挂断电话之后,他把那些数字记录在手机的电话簿里。
接着他立刻就拨打电话,在嘟嘟声响了五次后,对方接了。
“喂。”樫本g男的声音略微高亢。
慎介为自己突然的打扰向他稍表歉意,客套地寒暄几句后,作了自我介绍,只不过当然是隐藏自己的本名,报的是小塚的名字。
“其实我有些事想请教您。”
“什么事?”樫本提防着他,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请教您有关木内先生的事。”
“木内?他的什么事?”樫本只称呼木内的姓氏,表示他们彼此相当熟稔,不单是在工作上往来的伙伴。
“能在外面跟您碰个面吗?”慎介尽可能有礼貌地询问。“百忙之中打扰您,真的是非常抱歉,等您工作结束之后也可以。”
“我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做得完。”
“那么之后我再打电话来,一小时后可以吗?”
“嗯……请等一下。”
木内或许是去确认工作清单了,慎介等了三分钟左右。
“好,七点左右我可以抽出时间,那个时候可以吗?”
“可以,那么在哪里碰面呢?”
“我们公司前有一间叫作‘harony’的咖啡馆。”
“‘harony’吧,我知道了,那么七点见。”
挂断电话后,他立刻打电话给冈部。
“这次又怎么了?”他的语气微愠。
“你刚说是叫作headbank……吧,告诉我樫本公司的地址。”
29
headbank这间公司位在神田小川町,位于小型商办大楼的三楼及四楼。隔着喧嚣嘈杂的马路,坐落于公司对面的harony咖啡馆是间散发雅致气息的小店。慎介于六点五十分抵达这间店,点了一杯巴西咖啡。
过了莫约十五分钟,当慎介啜饮着咖啡时,一名面熟的男人走进店里,他就是那个前几天和木内一起去“siri”的男人,身上穿着一套灰s西装。
“樫本先生。”慎介叫他。
樫本一脸讶异地走近慎介,目光像是扫描器般快速打量着慎介。
慎介以为他记得曾在“siri”见过自己,但樫本看他的眼神却像是第一次见面。
“小塚先生吗?”
“是。在您忙碌的时候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樫本坐在慎介对面。向服务生点了杯哥伦比亚咖啡。
“其实我是这个身份。”慎介递给他一张名片,是小塚的,樫本拿在手上,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你是刑警吗……”
“抱歉了。”慎介迅速拿回樫本手上的名片。“不好意思,我不能随便给人名片。”
“啊,是。”樫本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甚至有些惨白。
“您和木内春彦先生很要好吧!两位是什么关系呢?”慎介随即立刻开始问话,这是为了让樫本没有任何怀疑的空间。
“我和他是同一所大学,xx大学的资讯工程系。”
“原来如此,两位常常见面吗?”
“也算不上常常……一个月大概一次左右,大多他突然约我喝酒之类的。”
“然后由木内先生……结账吧?”
慎介说的话完全出乎樫本的意料之外,并且露出一丝冷笑,好整以暇地期待樫本的惊吓反应。
樫本点的咖啡送过来了,他没加糖和n精就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慎介注意到他握着咖啡杯的手略微颤抖着。
“木内先生在帝都建设工作吧。”慎介看到樫本点头,便继续说了下去,“他在公司做些什么事呢?”
“这点我也不太清楚,那家伙几乎都不谈他公司的事。”
“就我们所调查的,木内先生不太按时上班,然而他却过着相当优渥的生活。我想,该不会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理由吧?”
“我真的不清楚……我跟他……真的只是偶尔……见个面喝个酒的j情……”一道汗水流淌过樫本的太yx,直接滑落到下巴。
“樫本先生,”慎介压低声音说,“如果对方是用不正当的钱招待你,接受招待的人也会被追究责任哦。”
慎介觉得自己这句话听起来一点不真实,对樫本却发挥了应有的恫吓效果,只见他闻言顿时铁青了脸。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家伙……自从那件意外发生以后,就完全变了个人,连对我都不肯说实话。”
“意外是指之前的车祸吗?”
“嗯。”
“你说他变了个人,是怎么个变法?”
“该怎么说呢,他以前是个开朗的男人,可是发生车祸以后,他的话就变少了。换句话说,就是个x变得很y沉。不过,毕竟是死亡车祸,他会这样当然也是没办法的事。”樫本才刚合上嘴,又像是忘了要事似的急忙补充,“大概也跟解除婚约有关吧!”
“解除婚约?”慎介对这句话有了反应,“怎么回事?”
樫本眨了眨眼回看慎介,表情在诉说着,原来你不知道啊!也因为觉得自己多嘴而面露懊悔之s。
慎介回想起木内住的大楼管理员所说的话,当初听说是新婚夫妇要入住,实际上却只有木内一人住了进去。
“这表示当时木内先生有结婚对象了吧?”
樫本对慎介的问题点了点头,“是的。”
“是怎样的女x?您知道名字吗?”
“我不知道名字,不过,那个,呃……”为什么樫本踌躇不定呢?也似乎稍微感到狼狈,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他又啜了口咖啡,重新面对慎介,压低嗓门说,“听说是……社长的女儿。”
“社长是……”慎介吃惊地问。
“帝都建设的社长。”樫本说。“听说木内在公司内部的网球大会得到优胜时,认识了前来观赛的社长千金,二人因此亲近了起来。”
“真厉害……”
不就是小白脸吗?慎介差点就脱口而出这句话,但他硬是把话给吞了回去,因为这不是刑警该说出口的话。
“所以他和社长千金的结婚泡汤了吗?”
“嗯,木内没告诉我详情,但我猜想车祸是主要原因。”
“所以说是社长不想让女儿跟造成死亡车祸的男人结婚啰?”
“我想不只是如此,说不定社长千金自己也不想跟这种男人结婚。”
“可是这样一来,社长应该也不会希望木内继续待在公司吧?”
“即便如此,社长也没办法强迫他辞职,所以只好丢一个闲差给他吧!不过这些都纯粹是我个人的猜测啦!”樫本说。
慎介点了点头,然而他并没有全盘接受这样的说法,他盯着自己空咖啡杯许久,然后又抬起了头。
“樫本先生知道环球塔这栋大楼吗?”
“最近在r本桥盖的……”
“是,木内先生曾经提过关于那栋大楼的任何事吗?”
“任何事是?”
“打个比方,有没有认识的人住在里面之类的。”
“不知道。”樫本偏着头。“他没提过这种事。”
“这样吗?”
“不好意思,”樫本看着手表。“其他还有什么问题吗?其实我是工作到一半溜出来的。”
“真的非常抱歉,那么,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您和木内先生聊过车祸的事情吗?”
樫本摇了摇头。
“几乎没有。我不好意思开口问,他也都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原来如此。”慎介心想这也一定的吧!“你知不知道还有谁和木内先生比较亲密?”
“有谁呢?自从那场车祸发生以后,他和大家几乎都变得疏远了,只跟我有时还会联络一下。”樫本的头转来转去,思索了半晌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轻轻地拍掌。“啊!对了!那里的家伙或许现在还和他来往。”
“那里是指?”
“木内的兴趣是航游。应该和他的伙伴们共同拥有一艘船,他们聚会的地点应该是在惠比寿那里。”
“店名是什么呢?”
“叫什么呢?我只去过一次……”樫本轻轻敲着自己的头说。“我记起来了,好像叫做‘seagull’吧。”
“seagull……那是一间怎样的店呢?”
“嗯,算是所谓的j尾酒吧,是一间有明亮感的店。店长也是共同船主之一。”
慎介点了点头,心想着这次见面果然没有空手而回,心里有些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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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简直就像是个真正的刑警——慎介在r比谷换搭地下铁前往惠比寿的途中这么想着。然而即便从樫本口中套出了些什么,却仍然看不清真相。每一条线索都纠结在一起,就好像打结的毛线团似的,让人束手无策。
还有成美的事情……不,应该说是三千万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慎介一想到这件事就头痛。
他从惠比寿出站,往南方而行。
慎介打电话确认过“seagull”的位置,电话号码是在电话簿里找到的。
经过保龄球场之后,约莫走二十公尺,就抵达了目的地,这间店的位置较道路要高一阶,因此入口处铺设了石阶。
这间店的空间不怎么宽敞,只有三张小桌子加上吧台,吧台的位子似乎坐不到十个人。目前有七个人背对慎介,并排坐在吧台前面,每个人看起来都像熟客。店内的座位只有一张被坐满,另外两张桌子上,只有小小的烛光摇曳着。
慎介选了张最靠近吧台的桌子坐下,椅子是高脚椅,坐下与站立时高度差不了多少。他的目光落在墙壁上,只见墙上挂了许多游艇在蓝s大海上航行的照片。
貌似老板的男人坐在吧台后方,他蓄着粗犷却又修剪整齐的胡须,长发简单地扎成一束垂在后脑,整张脸、脖子以及衬衫袖子卷起露出的手臂,全都像巧克力般黝黑发亮。
负责替慎介点餐的并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一名身穿蓝st恤,年龄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女孩。这女孩也晒得和老板一样黑,只不过慎介看得出来她的完美肤s带了些人工的迹象,想必是在美容沙龙用r晒机晒出来的。
“给我琴苦酒。”女孩只简单答了声是,便打算转身走开。
老板在吧台后方佯装仔细聆听客人讲话。事实上,他一定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第一次来的客人,然后注意听他点了什么,如果做不到这样就称不上专家。
“啊,等等。”慎介叫住正要离开的女孩子,“你知道有个叫木内的人常到这里来吗?”
“菊地先生?(译注:菊地(きくち)r文念法跟木内(きぅち)的r文念法相近。)”
“不,是木内先生。”
“木内先生……我不知道。”女孩子偏着头。
“没关系,不知道就算了。”
女孩子说声不好意思后便离开了。慎介并不认为毫无收获,因为当他说出木内二字时,发现吧台后方的老板,目光瞬间朝他瞥了过来。
慎介直觉来对地方了。老板把琴苦酒送了过来。
“看起来很好喝呢!”
慎介一说,老板微微一笑。慎介趁老板的笑容未消失前,轻啜了第一口,强烈又顺口的苦味,从舌尖温和地扩散至整个口腔,酒香随后满溢至鼻腔。
“真棒。”他说。
“谢谢。”
“木内先生他……”慎介问,“都喝些什么呢?”
老板脸上的笑容并未消失,却混杂了疑惑的表情,猜想着这个客人到底是谁。
“你是木内先生的朋友吗?”老板问道。
“说是朋友,应该算是客人吧!”
“客人?”
“我在麻布的酒吧工作。”慎介拿出“茗荷”的名片,“以前他常去。”
“啊,原来如此。”从老板的表情观察,他显然松了口气,大概是因为知道对方只是个同行而已,于是放下了原本的戒心。
“我从木内先生那里听说这间店,他叫我一定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