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琼苍作者:肉书屋
碧落琼苍第6部分阅读
屑着,手却温柔的抚着我的背,让我一下子安心不少。我呜咽道:“呜~~乌霆,呜~你怎么会在这?”
乌霆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笑道:“你个小鬼,我什么时候又变乌乌霆了?!好啦,好啦,别瞪!看你绿了吧唧的脸,哭成这样,还瞪眼,丑死了!哎唷,你踩我做什么?”乌霆放开我,蹲下去捂脚,“我本来就一直跟着你,你别忘了,天帝让我抓你的!”
我拿袖子擦了擦脸,“是啊,天帝让你抓我!可你怎么跟……你,你,昨天在雪羽宫你真看见我啦?”
“流星宫主看的见,我就看不见啦?!哼,你还真是,听见流星宫主受伤,连天帝的命令都敢违抗,看见我受伤,问都不问一句,亏我还抢东西给你吃!”
我脸上一热,蹲下去,说:“我,我看你伤的不重嘛!要不,我现在给你疗伤?”
乌霆起身把胳膊背到身后,说:“算了,算了,真的不重,已经治过了,过几天就好。走吧,早朝已经开始了,自己去总比被五花大绑的去好。天帝会从轻发落的。”
我“哦”了一声,转身要走,被乌霆拉住,“对了,小蛤蟆,昨晚怎么了?怎么我打了个转儿,你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后来升到空中,才发现你跑玉衡殿来了。你跑这来做什么?”
我扭头看了看还虚掩着的大门,门上果然三个大字——玉衡殿。我问乌霆:“玉衡殿是……?”
“玉衡殿是前任天帝的寝宫,和神月殿一样,自那场变故之后,已经空置一百年了。”
那个苍麟……竟真的是前任天帝!
“喂,小蛤蟆,想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乌霆突然把脸凑了过来,吓了我一跳。我忙说:“我,我迷路了,又困,走到这儿就进去了,可没想到这里是……”到底为何,我也无法解释,或许,真是迷路了碰巧而已吧。
乌霆眯了眯眼,朝门里看了一眼,说:“那你刚刚哭什么?”
我潜意识里不想解释,只说:“没什么,做了个恶梦,好恐怖,好恐怖!”
“是吗?”乌霆走到门边,朝里看了一眼,把门拉上。我凑过去问:“哎,前任天帝真的死了吗?曦月不是和天帝关系很好的吗?怎么会……”
乌霆推了推我,说:“再罗嗦,早朝该散了!走啦~”
第二十五章罪上加罪
雨过总是晴天。汉白玉的天阶,在温暖的晨曦中映出淡淡的橙色,踏上去都似乎暖了脚底。我张开双臂,拥抱阳光,仰着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长长的呼了出来。果然,经过天雨洗涤过空气,特别清新,干净的可以疏理掉所有肺腑之中的淤积。
踏上最后一级天阶,我转过身,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殿外的无穷云天,认真的说:“记住哦,我就是我,我叫绿昔!”半空中,一只青翼盘旋几圈,栖于紫辉殿的一角上。我仰着头看了它一会,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转身信步朝大殿走去。
走进紫辉殿的时候,正听见白胡子的声音。“天帝圣明!极雨涤尘,是吉兆,本就预示了天界将有神将脱颖,统率九天。所以,神月殿此时易主,最恰当不过了。”
“众仙以为如何?”天帝换了个姿势,抬起头正好瞧见刚进大门的我,似乎还有些诧异。
心里突突跳了几下,我一溜烟的窜到了紫晶棱台前,眨巴眨巴眼,朗声道:“天帝大人,我自首来了,擅离蓬莱仙岛是我不对,打伤侍卫我道歉,不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听着弦……嗯,流星宫主受伤了,心里着急,才……嗯,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四周忽然嘈杂了起来。“呲!启禀天帝,碧水仙子未经通传就径直闯殿,不行礼,不循位,不谨言,当治藐视朝堂之罪!”
莲壁?我扭头一看,不是她是谁!试问,这天界还有谁能用如此娇柔的声音,吐出这么让人咬牙切齿的话?可是,她怎么会来参加早朝的?左右又仔细看了看,呵,今天来开会的神仙还真不少!嫣嫣燕燕的,美女也多了好些。什么日子这是?
天帝“嗯”了一声,抬眼朝大门瞟了瞟,问我:“金霆星君呢?”
我愣了愣,说:“金霆星君?呃……哦!乌霆啊!他脚被我踩了,走不快。”我话一落地,满殿哗然,而乌霆,在哗然中一脚轻一脚重的蹒跚登场,耀眼的金色短发,一甩一甩的。我挠头纳闷。我有踩这么重吗?
乌霆说:“回天帝,乌霆失职。不过,碧水仙子主动认错是真。”
莲壁冷哼道:“认错也有认错的规矩。像这样不遵礼法,胡言乱语的,也能称之为主动认错?”
我拉拉眉毛,朝另一边的白胡子瞪瞪眼睛,传心道:主动跑来,亲自认错,不叫主动认错叫什么?白胡子冲我抖抖眉毛,摇了摇头,结果被鸢涯子偷扯住胡子。鸢涯子眨眼道:没事,丫头,我帮你求情。我咧嘴刚准备笑,闻得乌霆云淡风清的说:“呃,这刑罚之事,流星宫主不在,自有天帝论断,圣仙难得上朝,别太劳心了。”
莲壁噎住,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一旁鸢涯子趁机站出来说:“禀天帝,碧水仙子钟情流星宫主,一时心急失常也算情有可原。昨日初闻时,就是鸢涯子也着实吓了一跳呢!再者,这碧水仙子小孩心性,又初来乍到不懂礼法,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天帝从轻发落。”
我感激的冲鸢涯子笑了笑,却发现白胡子也在后面朝我捋须鬼笑。我皱皱鼻子,瞪他一眼,扁嘴偏开,结果和凝眉深思的天帝对了个正眼,吓的我连忙缩了缩脖子,收敛了所有的面部表情。
天帝挪开视线,挥了挥手,待下面安静了,脸色一沉,说:“碧水仙子罚抄空律神法已有月余,却仍不遵礼法,不仅昨日对莲壁圣仙无礼,砸了莲壁的莲花,还擅离蓬莱仙岛,打伤侍卫,而且在外游荡一日方才回来认错。如此种种,罪上加罪,当罚不饶!不过,近日神月殿易主在即,不便惩处。御前侍!暂将碧水仙子押往广寒天牢,待大选之后,由流星宫主亲自处理!”
“是!”身后传来几声整齐无情的回应。乌霆,白胡子和鸢涯子均吃了一惊,甚至连一直面无表情的石雕都蹙了一下眉头。不过,我却还没反应过来。其它的,罚什么我都认了,可天帝他明明知道莲花不是我砸的,为何还要这样说?难道昨晚真的是我幻听?
我上前一步,“天帝大人,那个……”
“带走!”天帝一声厉喝,我忍不住倒退开去,胳膊被扭住强行向后拖去,墨绿色的靴子,在光滑的幽蓝大理石地上,拖出呲呲的声音。我歪了歪头,开始有点漠然。弦羽向我保证过,该罚的一样不会少,不是我名下的,半点也多不了。他执法那么严明,肯定不会像天帝这样莫名其妙颠黑倒白,还背后一套当面一套的!唉,就是不知道那个什么广寒天牢里环境咋样,哈哈,广寒,搞不好还有嫦娥和玉兔哦!
想到这,我突然笑出声来。拉我的侍卫扭过脸来一脸莫名,我忙抿了抿嘴巴,摆正脑袋。不远处,莲壁在笑,石雕继续没有表情,山羊须和子昭仍然一脸恭敬,白胡子摇头,鸢涯子叹气,乌霆频频回头看我……
我抬起仍可以自由活动的小臂,一边伸俩小绿指头。然后对乌霆说:记得去看我哦!乌霆偷偷把手放在背后,胡乱摆摆,说:美的你!
紫晶棱台上,天帝的眼神不经意的掠过我,继续庄严无比的说道:“回归正题。既然众仙没有异议,神月殿大选就从十日之后开始。现在,开始商议具体事宜。到时,由级别分为……”
唉!就是可惜了,几万年难得一见的神月殿易主都看不到,真不知道弦羽当上神月……哎?天帝刚刚说:待大选之后,由流星宫主亲自处理!如果弦羽当上了神月殿主,那么流星宫主……就不是弦羽了?!呜~~完了完了,早知道刚刚就算闹翻紫辉殿也要把事儿给扯清了,可是……
哭丧着脸四下瞅瞅。这都飞到哪儿了?
“哎,我说,还有多久啊?”我扭过头问。
“……”
“这位胡子大哥,广寒天牢和广寒宫有什么关联?”我好奇道。
“……”
“哎,你呢?认不认识嫦娥姐姐?”我转扭到另一边。
“……”
“喂!你们能不能把我正过来?倒着飞我头晕!”
“早不说。”
这回,我彻底晕了……
本来想多凑点,明天再更的,再想想,算了,如伊绚大所说,更新最重要!
那个,故事设定的有些复杂,有头晕不适症状,纯属正常反应……哈哈……
第二十六章广寒天牢
被丢进天牢,通过亲眼考证,我才知道,广寒天牢和广寒宫,其实半点关系都没有。广寒天牢是牢,并没有宫殿。而之所以被称之为广寒,是因为它幕天席地,无树无草,除了一个个类似于冥灯塔的囚灵塔之外,什么旁的都没有。是问,如此萧条,能不又广又寒么!
而囚灵塔,便是所谓的独立天牢。它的形状与冥灯塔相似,看上去却又完全不同。冥灯塔为水晶壁,在星夜下,华灯般璀璨。而囚灵塔,由里向外看,真切的就像不存在隔膜,但由外向里看,却玄光流溢、浑浊不清。所以,纵然四面全是一座挨一座的囚灵塔,却仍然让人感到孤独——因为根本辨不清哪座有人,哪座为空。
侍卫站在塔外,敲敲塔壁,“囚灵塔,顾名思义,困的不是形体,是灵力。困在里面的,纵然是上古诸神,也无法施展半点法力。所以,碧水仙子,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把贴在塔壁上的脸撤开,扭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也敲了敲塔壁,说:“喂,我在这边呢!”那侍卫有些尴尬,侧开脸咳嗽两声,对胡子侍卫说:“回去复命吧。”胡子侍卫捂嘴点头。
他们走后,整座天牢之岛归于沉寂,绵绵的流淌出一种万古难化的忧郁。我听着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盘腿坐下,摸索出脖子上的红绳,轻轻拉出。小布袋还带着体温,透出的光依旧苍冷如霜,但比起原先,已经微弱了好多。我一阵心酸,忍不住扯开袋口。袋中晶莹的泪形晶体,真如一颗饱满的泪珠子,伴着淡淡的冷光,晕散出丝丝屡屡渗透骨髓的无形伤感。
师父,对不起,是昔儿没用,让你等这么久。不过,昔儿会加油的,昔儿会当上上仙,会得到弦羽的真心一吻,也一定会再见到你!师父,到时候,我不要再做神仙,我们回雾麒山好不好?不都说,天界离尘,是片净土么?为何这短短几月,扰心之事,比凡间千年累加起来还多?师父,你总说昔儿很聪明,只是不愿意去想。是,昔儿总是偷懒,可现在,即使昔儿静下来彻头彻尾的想,也解不开那些缠绕在心头的谜团啊!
冷光依然淡淡的,融合到萧瑟的广寒天牢中,更为苍凉。我收好袋口,将小布袋紧捂在心口,仰面倒成了个‘人’字。
昏睡了两个晨昏,我无心修炼,只好仰望着星空,无聊的数着星星。五百八十八,五百八十九,五百九……数到第六百颗时,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暗影,囚灵塔里,空气也跟着变得沉闷起来,仿佛被凝固一般。我屏气凝神。这是……司空结界!警觉回身,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在塔外站的笔直,无形中透着一股严峻之气。我翻身爬了过去,仰头一看。居然是……天帝!
他来干什么?既然来了,又为何要布下司空结界?难道,掌控一切的天帝,出来看个犯人也要遮遮掩掩的吗?
我问:“天帝大人,你来放我出去吗?”
天帝说:“不是。”
我扁扁嘴,转身爬回塔中央,缩成一团睡觉。
过了好一会,天帝说:“绿弗,冥伽已死,你如此大费周章的登天入仙,不就是要为冥伽报仇么?如今时机正好,宇光镜该可以归还天界了吧?”
报仇?报什么仇?
我皱了皱眉头,坐起身,说:“天帝大人,你叫错了,我叫绿昔,不叫绿弗。”
天帝长袖一拂,青光过后,囚灵塔打开了一扇虚无之门。天帝走了进来,蹲在我面前,“那晚你不是已经听到我和莲壁的谈话了吗?”
我想起如影随形的青翼,摇头道:“不是不是,绿弗是魔,我不是。”
“叮咚……果然是只极纯净的精灵,用它的精魂来洗涤魔性,嗯,纵然是天界的主位上仙也无法察觉。”
我愕然,“你说什么?叮咚它……”
天帝叹息一声,道:“绿弗,不用再瞒了。我已经派过稽查司和乌霆分别在凡间及魔界查过了。一万多年前,圣阁……失火,宇光镜落入魔界,引起魔界内乱。魔王冥伽死后,宇光镜消失,而你也从此在魔界失踪。绿发碧肤,貌可倾国的魔界之妖碧玉冰蟾,这三界,除了你,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我愣了半晌,找出问题关键所在,“不是不是,我才一千来岁,怎么可能是绿弗,天帝大人,你肯定搞错了!”
天帝有些怔忪,“绿弗,这个慌话可不高明!宇光镜原乃天界之神物,你以为,我作为天帝,会不知道它的用处?宇光镜可物换天移,斗转虚空。单凭它,不仅可以不走魔槛之门和九霄之门,在三界自由穿梭,甚至可以跨古越今!当初魔界诸派不就是想凭它来打开直通天界的渠道,从而入侵天界的么?呵,谁知冥伽却正好是个不好战的主儿,魔界也因此内乱不已,直到后来,魔王被……绿弗,如今魔界又蠢蠢欲动,你既已来到天界,有了仙子的身份,如今还回宇光镜,我天界必能势如破竹。如此,你既能报得大仇,又可永留仙界,岂不很好?”
我张大嘴巴,消化了好一会,才回神说:“宇光镜……有这么神奇?”师父从来没说过,我也从来没见师父用过。我见到宇光镜的那次,唯一一次,就是在宇光镜碎裂的时候。那时师父面色出奇的苍白,嘴角却牵起了一抹释然的笑。我问师父怎么了,师父只是摇摇头,说:罢了,痛够了,再看下去,我可能会疯掉……再者,时候也差不多了。而之后不久,师父便为了我,耗尽了他毕生的灵力……
“绿弗!”看我傻愣愣又文不对题的样子,天帝有些恼怒,“若不是交战在即,我倒是想看看你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戏。好……就算你不想为冥伽复仇,如今,你若归还宇光镜,我即刻为你和弦羽赐婚,不然,这囚灵塔,你怕是一世都出不去了!”
“赐婚?”天界里可以结婚的吗?我抓头道:“天帝大人,有我就给你了,可我真的没有啊,而且不仅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要对抗魔界,放我出去啊,我替你打,然后你让我当上仙,弦羽归我,好不好?”
天帝拧住眉毛盯了我好久,我没他厉害,对着对着就想眨眼。后来,天帝眯了眯眼,说:“你……”
我举起右手,抢道:“绿昔在!”
“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天帝丢下这句话后,起身离开。随后,司空结界也消失了。我在一堆问号中翻来滚去的等待日月交替。
考虑什么?宇光镜已经碎了,就算我脑袋想破也变不出来啊!
而按天帝的说法,这副身体似乎就是绿弗没错。可绿弗的灵魂呢?她死了吗?如果说,一万多年前是绿弗带走宇光镜,那她为何不干脆直接穿到冥伽死之前,却要在世间弥留,直到我的进入?
还有,师父说什么痛够了,他用宇光镜看了什么,为什么再看会疯掉?若如天帝所说,宇光镜是用来穿梭时空的,师父又何以说是看呢?
要是我交不出来,天帝是不是真打算关我一辈子啊?
弦羽怎么还不来救我?
死乌霆,也不来看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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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跟天帝对戏,貌似有些沉闷。不过,绿昔逍遥了一千年,这回该郁闷了,哈哈!
灯大,其实莲壁……还好啦,目前为止,只是纯粹的妒火中烧而已,而之所以看着这么厌恶,还不是因为目前就她一个反角在明处。太冒尖了,没办法。
灯大居然说弦羽……没眼光?偶还是蛮喜欢他的,对于莲壁,偶只能说……弦羽好可怜哦!
第二十七章乌霆
静下来冥想了几日,我发现,在囚灵塔中,若是做不到六根清净四大皆空,那用不了多少时候,神仙也要变神经。原本我可以属于前者,不过,在天帝丢下那些不甚明了的话之后,我的脑子就再也无法平静了。于是,到后来,我开始整日整日的扒在塔壁上,眼巴巴的四面张望。只是,不管我如何望眼欲穿,四面依旧是一幅幻塔重重,凄零如秋的模样,除了晨起暮落,飞霞流云,连个活动的生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