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娼为良作者:肉书屋
逼娼为良第15部分阅读
则。
再说了,纵是天下绝色,在我眼里也比不上我家叶苏嘛。
我对着灶台哼哼几声,调整好表情走回客厅把果茶放在桌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楼燕飞:“这次行烈又想出什么馊主意来了?”
叶苏在桌下碰碰我的膝盖,接过话头笑道:“虽然你是我们夫妇的老朋友了,但行烈心思叵测,这一路上我们都被牵着走,实在是苦不堪言。所以,恕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晏姑娘不说明白,我们不会照做。”
我看叶苏一眼:“她叫楼燕飞,不叫晏非。”看来两人交情不深嘛,我舒坦了。
楼燕飞放在桌上的双手缩了一下,片刻苦笑道:“我本就是要把前因后果向二位说个明白的。只是……事已至此,我已欠下你们天大的人情,无以为报……”她掏出块牌子放在桌上,一双翦水秋瞳盈盈看着我。
竟然是万佚将军送我的那块腰牌!我一惊,连忙解下环佩起出里头的牌子,牌子果然被掉包成形状大小都差不多的另一块,只是上头不是虎头纹,而是“任行烈”三个字。
楼燕飞轻声解释:“凭这块牌子,可将行烈在黑水两岸的全部十家商号尽数收于囊中。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们只能以这种方式聊表歉意。”她掏出本小册子递给我,“这是商号的名称和掌柜姓名。”
我随手翻翻册子,上头有饭庄酒肆、布庄粮店,看样子都是不引人注意的中小型店铺,不显山不露水,实乃洗黑钱的必备良品。我一挑眉毛:“这么大手笔,不会是要买我们命吧?”
楼燕飞急忙结结巴巴地否认:“不是!是我……”她长叹一口气,“你可知道,大宝水师曾与海盗有过一战?那一战之后,我将残余的水师旧部整编,鼓动他们将功补过,……实则,是逼着行烈断了和海盗旧部的联系,就此金盆洗手。我们之前一直耽在南越的海域收拾海盗残兵,后来收到行烈的消息,又跟去南洋痛打落水狗,将丰巢和黄义的残部悉数剿了,顺便连几个气焰嚣张的南洋船队也稍微修理了一把。”
叶苏讶异地看她一眼:“打着凌字旗号的船队是你带领的?”
楼燕飞点头,不好意思地承认:“我女儿身败露时,不得已借用将军义妹的名头压制了水师残部,在南洋时便索性打出凌字旗号,帮你们敲敲边鼓。”
我猛吸一口气:“大姐,您真是慷他人之慨!”这种事儿能随便往身上揽么?一个闹不好就是谋反啊!
叶苏安抚地拍拍我肩膀:“水师之前被海盗重创,若是直接回去复命,一定会领罚降职,严重的再无出头之日也是有可能,于是水师的残部便一直在外头耗着,做出战事未完的样子。但是日子久了,难免会变成新的海盗水匪,为乱南洋。然而水师残部此次在南越和南洋都表现不俗,回去后大概不但可以功过相抵,恐怕还能论功行赏。”
“只是楼姑娘本是捕头出身,和水师扯不上关系,又是女扮男装,身份敏感得很。恐怕别人知道是她领头,还要寻她的麻烦,问她一个僭越欺君、不臣之罪呢。”
我皱着眉毛瞪他一眼:“那我就没事了?”这混蛋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叶苏笑笑:“你并无建功立业的心思,此次出头,不过是因为思夫心切、关心则乱。万佚将军日前接手料理南洋海盗的事体,你是他义妹,借了他的光帮衬自家夫君,虽然与制不合,但法理不外乎人情,更何况你已为人妇,又能有什么不臣之心?且山高皇帝远的,谁人出头,不过是凭着一张嘴。水师残部为了邀功,未必会将你说得多么重要。”
我翻个白眼,还是不爽。
叶苏握着我手柔声宽慰:“别担心,天塌下来有你相公顶着。”
楼燕飞怯生生地:“那个……听闻那家的女当家有取而代之的意思,所以……我打着凌字旗时,狠狠教训了她一下,那家元气大伤,怕是以后不敢再胡言乱语了吧。”
我想象了一下那朵吃瘪的场景,不由扑哧一乐:“总算听着件好事。”如果南洋各部当真以为收拾海盗、顺便教训他们的人是我,大概叶苏与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也会容易一些。水师就算是残部也是正规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
楼燕飞局促地笑笑:“举手之劳。”
我转转眼珠,问她:“行烈是因为怕我李代桃僵的时候日子差了太多,所以才急吼吼地劝我和叶苏尽快生养?”
楼燕飞红着耳朵点头:“怪只怪我初时反应太大,被旁人瞧出了破绽、揭穿了我女儿家的身份。若不是如此,也不致拖累你下水。——叶家也是落霞叫得上名号的人家,待你回去落霞,这些故事怕还要传上一阵才能歇的。我当日辞去捕头一职时,多少也有几人知道我的底细,若是两厢一对照,就此露了马脚也说不定。”
我呻吟着长叹一口气:“你能保证我和叶苏一定没事吗?叶家不会受牵连?”
叶苏笑着摇摇我手指:“官官相护,万佚将军不会让你有事,我更不会让你有事。”
楼燕飞也点头附和。
既然叶苏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看楼燕飞一眼:“最好那十家店铺资金雄厚到足以弥补我心灵上的创伤,并且身家清白,不会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楼燕飞忐忑地绞着手指:“听说每年的红利在十几万两左右,丰年荒年略有浮动。”
……唔,好吧,本座的心灵创伤被治愈了。
逼娼为良正文84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楼燕飞看我表情松动,立即诚恳地表示时间不多,望我以大局为重,抓紧化妆易容更衣之后偷天换日,李代桃僵。
我看了叶苏一眼,见他没有异议,便也点头答应,起身带着楼燕飞去卧室,随口介绍道:“屋子里家具简陋,这里只得一张床和一口箱子而已。你和行烈若是打算在岛上长住,说不得还要自己添些物事。”
楼燕飞嗫喁着道谢,又红着脸重复道:“给你和叶苏添麻烦了。”
我叉腰笑笑:“虽然说夫妻同心,但行烈那一肚子坏水又不是你能把它抽干净的,更何况我心灵上的创伤已经有大笔的雪花银弥补了,你就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道歉啦。”又拍拍她肩膀,不是不同情地,“爱上这样一个祸害,付出的心血得是我们这些凡人的千百倍,自己受苦不说,还得替他的过错担着骂名,你也不容易。”
楼燕飞眼圈一红,又立即笑着眨眨眼睛:“嗳,没有好拳脚又怎驯得了猛虎?被老虎咬伤是在所难免的,但是想要驯服他,单单温言软语也必然不够。”
我听得一激灵,她这是在向我暗示两人相爱相杀得十分嗨皮吗?
倒是有可能,楼燕飞的捕头职位可不是靠脸赚来的,能够收服水师也表示这姑娘确实有两把刷子,而且看起来,行烈也不像是个甘心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货色。当他发现自己的弱点竟是一个捕头时,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我猜“我手毁灭”这个选项一定曾经郑重地列在他的考虑清单之内的。
而于楼燕飞来说,猫爱上老鼠也不是个轻松的差事。虽然现在行烈已经下定决心抛却烈海王的名号跟着她隐姓埋名,但以鄙人的猜想,中间的过程绝对不仅仅由你侬我侬这些言情元素构成,说不定凶杀悬疑案中案一环扣一环,两人较量的结果就是带着满身的伤痕,双方各退一步。
唔,好像调子有点灰了,但我有八成的把握,我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楼燕飞可不是个为了爱轻易放弃立场的女人,她当年可是为了当捕快与家里决裂了呢。
倚天与屠龙对砍,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一路火花带闪电吧。
楼燕飞浑然不觉她一句话给我带来多大的涟漪,她向我讨了一杯热水,就着蒸汽从脸上一点点揭下一层肉色的东西,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点树脂一样的东西均匀地涂在面具内侧,再将那层面具小心覆在我脸上,轻声道:“这面具不过是装装样子,我粘得并不牢,待回到船上便可揭下来了事。我平日不太说话,自行烈嘱咐我要借你的名义之后,我便刻意模仿你的语调,这次来之前又假称受了风嗓子疼,已多日未曾开口了。”
她手指灵巧地替我粘好面具,又用脂粉将结合的的部位掩盖妥当,才歉意一笑:“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实在对不住……”
我摆摆手:“你再道歉,我便觉得前头是刀山火海了!”
楼燕飞乖乖噤声,咬着嘴唇看我半晌,又笑道:“那我祝你和叶苏百年好合,子孙绕膝。”
我笑道:“谢你吉言,也愿你和行烈从此平平安安,再无波澜。”这话我说得真心实意。你们没波澜,我等无辜池鱼就不会遭殃了,大家落得太平。
所以请老天爷保佑桃花岛主以及岛主夫人逍遥世外,再也不涉足红尘了吧,阿门阿弥陀佛以及无量天尊!
楼燕飞笑着道谢,又帮我换好衣服穿上内增高的靴子,带出去给叶苏过目,再交代几句在船上的小细节,免得我们穿帮。
一切交接完毕,我们也应该各奔前程了。由于楼燕飞好歹也是老相识,我大发慈悲地没有将蚁|岤蛇窝什么的藏进床垫下头。
简单道别之后,叶苏扶着我慢慢向林外走。我看着阳光在地上洒下的亮闪闪的斑点,一时感慨万千:“一座岛上两个人住着,这岛就是世外桃源,然而她自己一个人等在这里,怕也只是个大一点的牢笼吧?”
叶苏笑笑:“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咱们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
我深以为然。
回到船上,我以夫君在场不必掩饰身份为由,当着诸位官爷的面卸了面具露出“真面目”,回舱内换了女装后再次亮相,大家都表示适应良好,不存在排斥反应。
此时已是仲夏,船队顺风顺水,只用了十余天就返回大宝境内,只是不在落霞靠岸,而是在东边的一个叫做楚函关的地方进港。叶苏说,楚函关是军事港口,乃水师重地,等闲渔船是不能靠近的,若有可疑人士,可先斩后奏。
我的小心肝因为这句话而荡起了秋千。
刚刚下船就看到我的“义兄”万佚将军在码头上负手等着,虽没有穿甲胄,但看旁边几位披甲人的神色,他在此处还是十分有面子的。我连忙几步上前,规规矩矩地向他道了个万福:“侯爷。”
万佚闻微笑,脸上的伤疤也仿佛蜈蚣似的缓缓游移:“我身上没什么正经的官职,妹子若是因为要在范将军面前给我几分薄面而不唤我义兄,却是显得生分了。”说着便伸出手,精准地托住我肘部扶我起来,帮我站直了身子之后仍不放手,面孔微微转向叶苏笑问,“这位便是我那妹夫了吧?”
叶苏恭恭敬敬地拱手:“落霞叶苏,拜见侯爷。”
万佚闻笑道:“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这么客气。”他向身旁一个看样子是将军的人点点头,向我们介绍道,“这位是范将军。”
双方又是客套地见礼,互相虚伪地交换了些久仰失敬的场面话,范将军大概已经和万佚闻交换过意见,因此对我并没有什么褒扬或是询问的语句,只当我是万佚闻的家属,而对我刚刚从水师军舰上下来的画面选择性失忆了。
待客套话说过一轮,万佚闻便拉着我向范将军歉然道:“我这妹子有孕在身,又一路劳顿,可否容我这做哥哥的讨个饶,先带他们夫妇二人去歇息?”
范将军自然无异议,拱手笑着道了声不送,便自去整顿水师去了。
万佚闻扶着我手肘一直走到军营后头的厢房,那厢房大概是范将军特别拨出来给他会客的一方,门外还站着两个执勤的兵士。他在门口稍稍停步,吩咐其中一人去叫一个剑声的亲兵过来找他之后,便引着我和叶苏进屋,请我们在桌前坐下,自己提壶倒上三杯热茶,微微叹气道:“我起初接到消息时,还以为是弄错了人。”
我苦笑不已:“连累义兄为我奔波了。”
万佚闻摇头笑道:“我也不全是因为妹子来这一趟。我本是废人一个,若不是当今圣上开口,大小官员又怎会让我主事?这次我能插手,不过是与上次的案子挂了勾。——妹子还不知道吧,上次扳倒何朝宗的那个案子,几个伏法的官员都招供说,曾经收受了南洋海盗的贿赂,为他们洗白赃物大开方便之门。此案牵连之广,连当今圣上都为之侧目。咱们的水师也是借着这个引子出师讨伐贼首,不过险些全折在海盗的手里。”
他边说边冲着我笑,似乎等我说些什么。
我看一眼叶苏,见他微微点头,便放心地叹气诉苦:“义兄有所不知,我也是代人受过,此时正主儿早就云游海外去了,只剩我赶鸭子上架,平白担了个骂名。”说着便将楼燕飞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又笑着自嘲,“我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哪有这般胆识谋略,脑子里最大的想法也仅止于如何生财有道罢了,若要我指挥一支船队上阵杀敌,我便当真是有心无力了。”边说边冲叶苏做了个鬼脸,心说你小子哪用得着我穆桂英挂帅,您前有那朵后有楼燕飞,我这武力值还是先顾着自保吧。
叶苏欺负万佚闻看不见,冲我做了个飞吻的动作,调戏我小心眼吃飞醋。
我瞪他一眼。
那边万佚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半晌又道,“你带兵剿匪本是有功,然而你是女儿身,论功行赏时却也十分难办,说不得建个牌坊、发些赏银便是了。我看你也不是贪图虚名的人,更何况这虚名未必有利。不如,我便同范将军将此事瞒下,只说你是半路被水师救回的,你看可好?”
我抚掌笑道:“那敢情好!我本就不想趟这浑水,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便是最对我心思了。”
万佚闻笑着点头:“如此,我便知道该如何行事了。”他拎起茶壶为我和叶苏续上热茶,突然笑得温柔,“倾羽原本也跟着我来了,就住在附近的镇上。原本你们姐妹可借此机会见上一面,谁料倾羽几日之前诊出了喜脉,偏偏身子又十分不爽利的模样,已经被我送回抚远安胎去了。——她听说你要来,很是闹了一阵才肯走呢。”
“真的?几个月了?”我大喜,反应过来之后又连连道贺,“恭喜义兄!”
万佚闻笑着欠欠身子:“同喜!算算日子,怕也快满三个月了。”
我笑得:“好事可都赶一块去了!孩子满月和周岁的酒席我怕是不能去,不过等过了几年孩子大些了,我们定去抚远补上这杯喜酒!”
万佚闻微笑点头:“有妹子这句话,我也好和倾羽交代了!”
我又问了几句倾羽的近况,知道她一切都好也就放了心。
说话间,有个嗓音清亮的兵士叩门求见,万佚闻喊了句稍等,又向我们解释道:“别怪哥哥自作主张,军港并非善地,虽我有意替二位隐瞒,但难保有别有用心的人士借着两位做些文章。妹子既无心参与这些麻烦事,不如早早脱身,待我这边事情了了,便去落霞讨你们一杯喜酒。”
还真是想打盹送来个枕头!我和叶苏相视一笑,齐齐起身道:“那就多谢义兄了。”
万佚闻扬声叫小厮进来,也站起来冲我们拱手:“剑声会一路护送二位到普阳境内,愚兄保证,水师之事仅止于此处,两位不必担心。”
我们含笑道谢,万佚闻又冲叶苏点头笑道:“久闻叶公子大名,待某去落霞讨喜酒吃时,希望有幸能与叶公子切磋一番。”
叶苏笑道:“在下自当奉陪。”
我顿时骄傲得直翘尾巴,我男人真棒!
和万佚闻郑重道别之后,我们便跟着剑声七转八弯地离开。想是剑声在军营里十分说得上话,路上碰到的兵士都当我们是透明人。畅通无阻地上了辆马车,直出军港。
马车走了约一个时辰左右,叶苏掀起车帘看看,见是一个小镇的模样,知道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普阳。他转头同我商量:“普阳也临内河,等咱们到了去码头一趟,给落霞传个消息去,莫叫那头担心,也顺便准备一下咱们的亲事。”
我点点头,问他:“我们急着回落霞吗?”
叶苏眨眨眼睛:“冤家,你又想做什么?”
我抱着他胳膊撒娇:“倾羽已有了好归宿,但我的另一个妹子可还没着落呢,总不能让小满再跑出去一趟吧?”
叶苏了然一笑:“你想去昭岭,帮素语一个忙?”
我点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行还是不行,但咱们回落霞成亲之后,至少有一年的时间不能出门,素语的事却是不能再拖了。成全也好了断也罢,就当是我为裴家尽一份力,总不能让我眼看着素语熬成了老姑娘,仍旧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
叶苏垂着眼睛想了半晌,终于点头:“这时节走水路顺当些,半个月来回,不能再长了。”他的大手轻轻覆上我小腹,笑道,“再拖下去,可就要露了马脚了。”
我盛气凌人地:“就说我早产!”
逼娼为良85终于有了孕妇的自觉
剑声一路送我们到普阳码头,便和我们拱手道别,绝尘而去。
叶苏扶我到码头一处茶摊坐下,自己出去走了一圈,很快便回来告诉我已经找了今日开船去落霞的船队请他们代为传话,而一艘北上青塘运送布匹的船只则愿意载我们一程。
去昭岭,自然要在青塘下船,转乘马车。
一想到要回到那片我奋斗过的土地,洒家不觉有些激动,连心情都变得小清新起来了。我克制不住地攥着茶杯,老头子痛说革命家史一样感慨万千地怀念我那被沈鸿烧掉的茶舍,又絮絮叨叨地遗憾,说可惜买了茶舍的那位冤大头,本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结果订金都付了,到嘴的鸭子硬是飞了,赔得底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