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每次看到曲越练琴眼睛就眨都不眨的,在一边盯上几个小时也不无聊,一副对着三角钢琴流口水的模样,他那个样子直接让曲越误会他内心是个十分喜爱钢琴的人。
曲越还真把庄稼当个人物了,他那是对琴流口水吗?他那是对弹琴的那个人流口水呢!
“喜欢,我就弹给你听。”按下第一个琴键,随后的音乐便款款而来。
这就是不沾阳春水的十根手指头哦,真是漂亮!
曲越的手指修长美好,在琴键长跳跃按动的样子简直是种视觉的享受,庄稼一点儿也没关注他弹奏的曲子有多动听,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那一双手上,恨不得凑过去摸摸他那一双白玉似的手到底是暖的还是冷的啊。
或许是他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到了连曲越也忽视不了的程度,所以曲越在弹奏完卡农的最后一个小结后只好停下来问他。
“你想学?”
“啊?”庄稼完全没那心思,他连音乐课都没上过几次,哪敢奢望学什么钢琴啊!这些音乐啊艺术啊都是温饱不愁的人学的,没事陶冶陶冶情操什么。他这种粗人就算了,学了也用不上,更加没啥情操好撇。
于是他连忙表态:“不不不,我手粗的很,怕给弄坏了。”
曲越拉过他的手看了看:“手掌挺大的,手指也不短。放上去我看看。”说着就把庄稼的手指按在了琴键上。
“这个……”庄稼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样子,那雪白的琴键和他粗糙的手指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想拿下来,可还没来得及动,就听曲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说:“别动!”他就不敢动了。
“按在这里……用指腹……”曲越把他僵硬的手指一个个按在对应的琴键上,首次耐着性子教人弹琴,教得却是个连五线谱都看不来的傻小子。
要是董爱卿看到这幕,定会目瞪口呆大叫着这小子狗屎运了!有多少人倒贴着想曲越手把手教都求不来,这傻小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还是人曲越主动要求的,这不是踩狗屎了是什么?
可此刻庄稼只觉得这小心翼翼的真是痛苦,想说算了吧,奈何曲越每次帮他调整姿势凑近他,他一闻到那股甜甜苦苦的味道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然后曲越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竟然还真乖乖学起了这在他看来高雅又没用的玩样儿!
“音乐是要用灵魂去演奏去倾听的,世界上再没有别的能够像音乐那样纯粹。”曲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明亮,用着肯定万分的语气诉说着,好像他已经验证过似的。
咋会没有呢?一定是你还没找到啊!
庄稼磕磕绊绊地依次按着“哆来咪”,心里却并不怎么认同曲越的观点。
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错了。”曲越提醒他。
“哦。”庄稼连忙改正。
“又错了。”
“哦。”庄稼加倍小心。
“弹不好,今晚别睡了。”
“啊?”
如此这般,俩人竟就这样在半夜三更一个教起了琴,一个学起了琴。
世事真是无常。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的睡前一小时就成了曲越的“钢琴教学”时段了!
为了排解烦恼或者为了排解无聊,曲越对此事似乎格外热衷。教庄稼弹琴某种意义上并非他的善心,只是因为他“想”这么做。而一般曲越想做的事,他都能做到。
如果庄稼表现出不想学的欲望,他甚至会眼里含着晦暗不清的闪光不动声色地瞅着庄稼,直到那傻小子自己禁不住美色诱惑缴械投降——那样无声的注视,让人觉得拒绝他就是自己的不知好歹,任何人都不会想要看到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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