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容先是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明白过来,笑着回答:“大人,您离开赋春久了,不怪不知道呢。他们都是去听船大人授课去的,每日午时起有一个时辰的船课、扎染课,未时则是女蚕开班教习,还有刺绣课,申时衙门的达大人要开一个时辰的庄稼课,爵爷特意赏的恩典,府内的下人们若是有意,每人都可以报一个班仔细钻研呢。婢子就报了女蚕大人未时的班,夏长去学了刺绣,等到了未时,婢子便和她轮班来侍候您哩。”
温润心中大感奇怪:“船大人?船大人是谁?”
春容捂着嘴轻笑:“就是埠大娘啊,大娘他初上任的时候还有许多人不服气,可到了现在,谁不尊敬她呢?”
温润午睡的心思也没了,他将杯子里冰冰凉凉的果汁一饮而尽,嚼着嘴里剩下的冰渣,犹豫了一会儿,起身道:“左右无事,你带我去看个究竟好了。”
船课就开班在船厂里,靠近码头,从侯府出门要快马走上挺久。在马车里,春容用炫耀似的口气跟温润道:“爵爷实在是心胸宽宏,他知道路远,还特地安排了这个时辰的马车来接送府内去上课的下人。其他报了班的普通百姓们,也有专门的地方等车,每到这个时辰,专门有马车绕着那条路去接人哩,每月只需要五个铜子儿!”
温润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等到了临近船厂的时候,又被比想象中要多得多的来听课的学生给吓到了。船厂外头的空地上几乎坐满了人,炎炎烈日下,每个人都热的不轻,却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不满。每人都在门口领到一个黑黑的板子和一只短短的小木棍(粉笔),院子里坐不下的,就站在墙根儿处,皆是竖着耳朵仔仔细细的听埠大娘说话。
埠大娘脑袋上不知道带了个什么东西,嘴边黑漆漆的搁着个球,讲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大到不可思议,站在船厂外头,温润就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她的喊声。
船厂的院子那么拥挤,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院子中间还搁着一个相当大的船骨,这个几乎成型就差收尾的大船成了埠三娘现成的材料,授课的同时她不停的用现实案例来加深学生们对于筑船的认知,即便对筑船丝毫没有了解的温润,在听了半刻钟之后,脑子里也迷迷糊糊的明白了许多筑船的禁忌。
他很是不可思议。
埠大娘的变化怎么会怎么大?
当初从汴州来到赋春的时候,埠三娘虽然同样行事稳重有条理,但胆子却并没有现在那么大。在生计里挣扎的她每天的脸色都没有那么好看,明明才三十多岁,额头和脸颊却刻满了辛苦的皱纹。
但如今,看着在人群中眉飞色舞正在授课的女人,那种从内而外洋溢出来的自信风范,真的很难令人不折服。
船大人……
细细咀嚼了一会儿这个没有官衔的职称,温润摇头无可奈何的微笑起来。不知道温乐脑子里到底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的。
在路上花了一些时间,回到侯府,未时去女蚕班的马车已经在侯府外面载人了,春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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