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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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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司令原意是要敲痛他一下,倒没想到有这个失手,赶紧把烟枪抽了回来。

周围人都站起来,做出焦急的样子说:「快快!拿金创药来!」

徐副师长说:「司令这是怎么了?谁不知道,您一向最痛惜军长的,这下子反而要心疼了。」

展司令自己没儿子,侄儿又只有展露昭这单单一个,确实是心疼的,但当着众人的面,更要做出一副怒气的样子,沉着脸说:「你们不要劝我!我今天非教训这小兔崽子一顿不可!」

正说着,张副官已经去拿了烫伤药过来。

展露昭倒也能忍痛,挨了那一下,只是脸颊蓦地一抽,竟坐着动也没动,目光垂着,冷冷盯着那烫出一圈泡的手背。

张副官请他把手伸出来,弯腰给他涂药,展露昭不作声,自己把药从张副官手里拿了,慢慢擦在伤口上。

他天生带着一股阴鸷,这时候脸上不冷不热,浓眉下一双深眸,谁在里面都瞧不出什么,大家都隐隐觉得有些发寒。

屋子里顿时安静。

连展司令也闭了嘴,把烟枪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观赏,仿佛上面忽然开了两朵花似的。

展露昭擦了药,把药瓶往桌上一扔,扫着屋子里面的人,说:「大老爷们,谁身上没挂过彩?别他姥姥的当新鲜事瞧。说正事。」

展司令听他这话,却很对自己胃口,顿时又哈哈笑了,用烟枪指着他说:「臭小子,你这臭小子!和你叔年轻时一个鸟脾气!张副官,过来再烧个泡!」

翻身躺下罗汉床。

张副官赶紧过来给他好好地再烧了一个。

展司令噗哧噗哧抽着,把手一挥,说:「你们商议,全听军长的。」闭上眼睛,享受鸦片烟味在肺里绕一圈,升上鼻腔的快乐。

徐副师长露出正容,向展露昭汇报说:「日子不改,还是敲定初九。洋人很够意思,答应再加十门炮。」

展露昭说:「十门炮顶个屁用。我要的是一百门,他们手上没有,五十门也成。」

徐副师长苦笑着说:「军长,不是我不尽力,和洋人谈买卖,人家是不肯吃亏的。一百门进口炮,他们估计也有把握弄过来,只是他们不愿意卖钱,要我们用掺白面的那个秘方来换。」

展露昭便笑了,说:「那些洋人倒聪明,他们现在已经和林奇骏的洋行搭上了,不愁没处走他们的货,再把我们的方子弄到手,那真是可以当我们是路边的野狗,什么时候不耐烦了,什么时候一脚踹。」

虽然是笑着说的,但那眼神里,却带着一股杀气。

徐副师长不由缩了缩脖子,言语小心起来,说:「军长说的对,洋人是不安好心,但洋人有枪炮,有白面,和他们合作,好处也不少。咱们也只能提防着点。」

展露昭阴沉地说:「没好处,老子理他个鸟。你说的对,冲着他的洋枪洋炮,先和他合作合作,至于白面,老子打听过了,这块地面上也不是不能种。炮的事,你再联络一下那洋人,方子我们是不能给的,但我们愿意黄金白银来买,要不然,洋人不是喜欢我们中国的古董吗?古董也成,老子给他们弄来。」

徐副师长露出为难的神色,说:「下官尽力而为吧。」

正说着,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接着门便被人一推。

他们知道那房门是有护兵把守的,能进来的就是自己人,也不如何在意。

果然,姜师长一边系着上衣钮扣,一边跨进来,腰上松松地挎着军用皮带,皮带上挂着沉甸甸的枪套,扭曲着一张狰狞的脸,嘎嘎笑着,「我来迟了,对不住各位,要等我这半日。」

展司令正闭目养神,听见是他来了,坐起来打量他,乐道:「老姜,你倒俐落,把人收拾好了?」

姜师长说:「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那小妞皮肉不错,还是个雏。我和她说了,她要伺候得不错,我就把她带回去。多谢司令成全。」

展司令把烟枪一挥,说:「小意思。美人嘛,不就是拿来让爷们爽快的?你们继续说谈,我再抽一口。」

又翻身躺下,再抽起来。

展露昭眼睛斜过去,沉声说:「叔,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少抽两口。」

展司令哼了一声,「兔崽子,管起老子来了。干你的事!」

更用力地呼噜呼噜抽起来。

那边几个同僚,都向姜师长道了一声喜。

姜师长挑了一张椅子,大模大样坐下,问:「谈到哪里了?」

徐副师长说:「正说你那张秘方呢,真是好东西,连洋人都眼红。」

把洋人希望用秘方换炮的事说了一下。

姜师长心里十分得意,面上却故意做出老成的样子,说:「那是洋人没见识,我中华地大物博,什么能人没有?一个掺白面的配方,就把他们镇住了。说到天下万物药性,其实谁也不能和中国人比。就说我一个远房表叔,还真是一个奇人,要不是时运不济,遇上这乱世,把小皇帝给革新掉了,说不定他还能混个御医当当。不瞒各位,那方子就说他给我的,他说白面这种玩意儿很邪门,用白面做药引子,再在里头掺药,能做出不少邪门东西来。」

在座的人,都有些吃惊。

坐他左手边的魏旅长,因为在座的都是官位比他高的,一直不大作声,这时候忍不住说:「这样说,姜师长这位表叔,倒真是个人才。我听说掺了这方子的白面,人吃了后,就算买了普通白面,也是解不了瘾头的,非要吃回同样掺药的白面不可,不然发作起来,那可够难看。这已经很高深了,难道还能做出些更邪门的东西来?这真差不多是听仙侠传的毒王毒仙的事了。」

展司令已经抽得过瘾了,这时候坐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睁开眼说:「老姜,就听你吹得神。那我问你,你那位奇人,能不能在白面里掺点什么,叫人吃了就喜欢老爷们的?我这侄儿,给一个姓宣的迷了魂去了,听说那姓宣的,倒对一个姓白的死心塌地,你要有本事,让姓宣的肯跟了我侄儿,我就叫他给你敬三杯酒,叫你做老大哥。」

展露昭目光霍地一跳,视线缓缓转过去,定在姜师长脸上。

姜师长却摇头说:「司令,您说这玩意,恐怕还真要到仙侠传里面去找,要真能做出这种药来,我表叔早发财了。不过……」

展司令问:「不过什么?」

姜师长尊容不堪,只要一笑,那脸便是扭曲的,他扭着脸颊说:「不过我可不信,这种小事,能难倒军长这样的人物?依我,也别管什么喜欢不喜欢,先弄上了炕,要是不听话,老爷们摆布起来,来去也就那么几手,一春药,二迷药,三鞭子。三管齐下,天天往死里弄,只给他留一口气,这人又不是铁打的,日子长了,没有降服不了的。」

能坐到这屋里商量事情的军官,都是沙场上打过滚,杀人不眨眼的,听姜师长这一说,还是有点皱眉,心道这丑八怪也太狠了。

他那七八个小老婆,恐怕日子不太好过。

展司令却大乐,拍着大腿说:「就这样痛快,说到我心眼里去了。我就最恨那些黏黏糊糊情啊爱的,说来说去,还不是扳开腿,一根鸡巴插到底?」

转过头,对展露昭说:「听见了吧!你急什么,等正事办完,白家倒了台,叔一定给你把人弄过来。到时候你照着老姜的三招,给他狠狠磨几天,他自然就服帖了。以后你咳嗽一声,他就乖乖脱了裤子让你操,哪还有什么说的?我可警告你,城外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破事,你少他妈的再傻干!」

展露昭冷着一张脸,瞧模样很想哼一声,只是给他叔叔留面子,没有哼出声来。

把手里捏了半日的纸烟点燃,抽了一口,半晌,又把目光放回到姜师长脸上,说:「我听过人家一回评书,说世上有一种假死的药,有没有这回事?」

展司令说:「评书上说的,你也能当真。」

姜师长却说:「这倒是有的,只是并没有说书的那么神乎,也就是吃了之后,人看起来快不行了,心跳很慢的样子。这药我手头刚好有,军长要用,我派护兵去取给你。」

展露昭把头一点,不再说什么,掐了吸到小一半的纸烟,沉声说:「现在,先把初九的事定下来。」

他做事,向来是不用纸笔的,当下便指着这些师长旅长,一个个派起任务来。

倒非常俐落。

笑说完了,展露昭问:「就这样,还有要问的没有?」

张副官嘴唇动了动,却没吱声。

展司令是离自己副官很近的,自然看见他的神情,嘿了一声,对他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张副官这才说:「这个地点,要不要再斟酌一下?」

展露昭问:「为什么?」

张副官说:「只是小心一些罢了,这个地方,我们从前也用过一次,恐怕不安全。」

展露昭眉毛便有点挑起了,显得很冷峻,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副官到了这时,也不能不挑明来,硬着头皮说:「军长,您那位副官,现在还不知道下落,万一……」

展露昭问:「你是说我的副官会出卖我?」

这句话,声音已经有些吓人了。

张副官瞄了展司令一眼,赶紧把眼睛垂下,很谦恭地说:「不敢。宣副官对军长,当然是很忠诚的,只是抓走宣副官的人,也不知道会对宣副官用什么手段。初九的事情很要紧,下官只是想提醒一下军长。当然,还是军长您拿主意。」

展露昭硬邦邦地说:「用不着。怀抿知道日子,但不知道地点,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出卖我。」

展司令说:「我看张副官提的这个醒不错,你可不要大意失荆州,栽在那个浪货手里。」

展露昭神色还是那么冷冷的,说:「他跟我日子不短,这个人,我还是很清楚的。」

事情便还是照原样的议定了。

第五章

为着戒毒院的开张要从初十改到初九,宣怀风又做了三两日的大忙人,把计画中要筹备的事都加紧去办。

万幸在公文方面,都很顺利。

上次打的那场麻将,几个老板答应的窗帘药品也到了一部分,至少开张这段日子是够用的,宣怀风算了算款项,除了麻将桌子上敲来的钱,另有一笔海关总署拨下来的专项款,支撑到年末不会有问题。

那一边布朗医生打电话来,答复说还是决定接受职位了。

如此一来,地、物、钱、人四大项,都算齐整,接下来的便好办多了,不过是开张那一天的剪彩布置。

几个常来帮忙的朋友碰头,在一块兴致勃勃的商议,承平当然是来的,黄万山的腿也好了大半,已经出了医院回家里养着,拄着一根拐杖,也和他妹妹一同过来搭把手。

因要写请柬,说起请哪些人,宣怀风沉吟道:「我希望这事办得不大不小,既要让别人知道戒毒院开张了,但又不要太浮夸。现在社会上的风气,动辄就请一群的政要人物,实在要不得。」

承平赞同地说:「既然是办实事,自然从开张这里始,开一个实实在在的好头。不过剪彩的人,你想好了没有?」

黄玉珊是极活泼热情的女学生,现在和他们熟了,说话越发大胆,笑吟吟地说:「宣先生说政要人物不要请一群,那么请一个就好。要是能把总理请过来,这报纸上一定会登消息,人人就都知道戒毒院开了。宣先生,我们向政府提出这样一个请求,你说总理会不会答应?」

宣怀风现在听见「总理」这头衔,心里就颇不是滋味,微笑着说:「总理很忙呢,他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虽然戒毒院也是关系民生的事,但还未至于要请他亲自来的地步。至于剪彩的人,我心目中,是想请我们海关的白总长。私下问过他,他也是欣然同意的。」

黄万山在腿伤后,也在医院里受过欧阳倩的探访,说话间已知道了白雪岚整治那开车撞死人的恶少的事迹,对白雷岚很是敬佩,点头说:「这很好。白总长的做事,一向令人痛快。戒毒院就是和毒贩子这些恶势力斗争,要我看,倒非要白总长这样手腕强硬的人不可。」

再说起具体的邀请名单。

除了经常对戒毒院给予帮助的热心人士,那几个给戒毒院捐了不少东西的富商,也还是下了请帖。

黄万山提起说:「欧阳小姐,务必要给一张帖子。人家为这戒毒院,开了一场慈善晚会,还亲自画了两张画,拍卖了一千块钱呢,都以社会慈善的名义捐过来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承平就拍了一下大腿,指着宣怀风说:「你该挨骂呢。欧阳小姐为新生小学募捐办的慈善宴会,你不是当初满口子应承了来帮忙,临时就给推托了。人家再办一场,名义上还是为了戒毒院的,你又找借口不来。连我都替欧阳小姐不值。」

宣怀风当着这许多朋友面,被说得很不好意思。

黄玉珊倒是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对承平说:「你算了吧。宣先生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亲眼看着他前前后后地做事?欧阳小姐那边,虽然没有宣先生帮忙,但我哥哥做了不少事呢。我也不知道,有人拄着拐杖,也能如此活泼。」

黄万山说:「小丫头!拿你哥哥开心吗?也不怕人笑话。」

拿起拐杖假装要打。

黄玉珊就躲到承平身后去了。

众人笑着看,都觉出一股活泼泼的青春鲜味在空气中荡漾。

到了初六,所有请帖都派出去,宣怀风一直提起来的一口气,算是松了小半,第二天早上就偷了个小懒,迟了一个钟头才起床。

醒了后,白雪岚已经不在房里了。

这是常有的事,宣怀风也不在意,径直漱口刷牙。

小飞燕一边给他递牙粉,一边很兴奋地和他说:「宣副官,我姐姐给我打电话了。」

宣怀风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梨花。

这小姑娘可算是孑然一身,能找到一个疼她的姐姐,也难怪她高兴。

宣怀风问:「你姐姐给你打电话,都说什么了?」

小飞燕说:「不就是说我们结拜姐妹,要做一个仪式,请一桌席面吗?姐姐问我什么时候合适。我哪知道这些,就来问问您。」

宣怀风把热热的拧得半干的白毛巾,在脸庞上舒服地擦着,一边说:「这是你们的事,问我做什么?你们该自己作主。」

小飞燕问:「我姐姐请席面,您赏不赏脸?」

宣怀风说:「我要是有空,一定去的。」

小飞燕喜道:「呀!真谢谢您。那您可以做我们结拜的见证人了。我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姐姐才行。」

便乐得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小飞燕脚步轻灵地小跑着回来,笑着问:「宣副官,我姐姐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请您吃席面,好不好?」

宣怀风略想想,觉得时间上还是可以满足的,便说:「悉听尊便。」

小飞燕很欢喜,见宣怀风用过了牙刷牙粉,要放下来,连忙双手接了过去,又再倒了一玻璃杯温开水递给他,小声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您帮忙呢。」

宣怀风问:「什么事?」

小飞燕说:「我姐姐说了,席面的钱,她无论如何是要出的,又不许我和她凑份子。我这个做妹妹的,什么都不做,怎么好意思?我想,这个大日子,也要给我姐姐买一件礼物,做一个纪念才好。」

宣怀风说:「你有这个想法,很好啊。她收到你的礼物,一定会很高兴。不过你想请我帮你什么忙?帮女孩子买礼物,这我可是做不了参谋的。」

小飞燕笑着瞥他一眼,说:「您啊,真是不知道做下人的难处呢。我在这才做了多久,身上没一个钱,想和帐房提前支一点薪金,可不是要您帮我说一声吗?」

宣怀风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个忙我能帮。你要是缺钱,我这里有,先给你拿去吧。」

小飞燕说:「不行,我给自己姐姐买礼物,怎么能用别人的钱?非我自己的工钱不可,这才是心意。」

宣怀风听她语气坚定,知道她是不肯要自己私下给钱的,便找了纸笔来,写了一句话,给小飞燕说:「你把这个拿着,等一下去帐房找黄先生,他会把你这个月的薪金预支给你的。你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小飞燕说:「名字还是会写的。」

宣怀风说:「那就行了。到时候你签个名字,表示你已经把这个月的薪金提前领,那就完成了。」

小飞燕拿了他写的纸条,很是感激,说:「宣副官,谢谢您。」

宣怀风朝她很和蔼地笑笑,打发她去做别的,自己便到小饭厅里吃早餐。

早餐吃到一半,宣怀风正拿着筷子,挟碟子里剩下的一小片酱黄瓜,打算混着白粥吃,猛一抬头,看见白雪岚神秘的笑脸在对面隔窗里冒出来,对他说:「好好坐着,先别动。」

便看见什么闪了闪,似乎又有什么响声。

接着听见白雪岚说:「行了。」

宣怀风没了吃饭的心思,放了碗筷,走到外头,看见白雪岚捧着一个照相匣子,就站在对转角。

他走过去说:「还以为你干什么,这样神秘兮兮。嗯?怎么忽然弄了这个来?」

伸手轻轻敲了敲照相匣子。

白雪岚说:「一个下属送来的,这家伙倒懂孝敬,我正想买一个来用呢,以后该当对他提拔提拔。来,站到那边去,我帮你照一张。」

说着又捧起照相匣子,把一只眼睛眯着贴到匣子上去,举起一只手给宣怀风打信号。

宣怀风说:「我还穿着睡衣,有什么好照的?」

白雪岚还是一个劲地给他打手势,要他站到走廊转角去,嘴里说:「你穿着睡衣,有风情极了,我照一张,以后藏我的钱夹子里。」

宣怀风听他这样说,更不肯照,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本因为热,睡衣最上面的一颗钮扣是解开的,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现在立即把那颗钮扣都扣上了,罩得严严实实。

白雪岚把头抬起来,吐着气说:「你这么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宣怀风说:「我不是外面那些时髦小姐,可不当风流照主角。你这样不正经地胡闹,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东西,我是不配合的。」

白雪岚把肩膀耸了一下,说:「你这正经模样,就叫人又爱又恨。好罢,你去换了衣服来,我们好好照几张。以后集成一个相册,老了坐一起翻翻,那才有趣。」

宣怀风微笑着说:「虽然是罗曼蒂克的想法,不过你又怎么知道我非配合不可?」

白雪岚便也笑了,问:「你不和我罗曼蒂克,还能和谁罗曼蒂克?」

表现出很笃定的自信态度。

宣怀风见这是小饭厅前,来往的听差很多,便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微微向上扬着,把下巴往回去的方向一抬,做了个示意,就转身慢慢地走。

白雪岚把照相匣子收拾起来,追上去和宣怀风肩并肩走,两人一道回到屋子里。

+++++

白雪岚到法兰西喝过洋墨水,对照相匣子这种舶来品颇熟,若只是摆弄照相匣子,自然引不出他多少兴奋。

但想到这是第一次亲自帮心爱的人照相,要永远留下俊美可爱的影像来,那意义就大大不同了。

白雪岚竟是把自己当成了照相艺术师这样来处理,进了屋子,便帮宣怀风当穿衣服的参谋。

宣怀风本来说穿一件青色长袍,白雪岚表示反对,必定要他穿一件新从洋裁缝那里订做回来的真丝黑西装不可。

他这一点任性,宣怀风还是包容的,听他的话,把黑西装找了出来,里面穿了件雪白的绸衬衫。

那西装是照着宣怀风身量做的,料子极好,穿起来笔挺无皱,把修长匀称的身子衬得无可挑剔,让人显得很精神。

他换好衣服,出来在门前一站,恰好站在阳光射下的地方,就仿佛明星走进舞台上的光圈底下。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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