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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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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飞反而拉住他:「别去。事情都传开了,我还出不出去见人?不是刘三少爷,他今天也在场,倒没做什么,就是席上另有一伙子拿枪杆子的,份外欺辱人。」

便一五一十把京华楼的事说了,一脸的羞愤。

林奇骏听了,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扶着白云飞的脸看,果然,白皮肉上五道红红的指痕。刚才他一直侧着身子坐,恰好视线掩住了。

林奇骏狠狠骂了误国害人的军阀们一顿,又痛斥刘居林,说:「怎么看着你吃亏也不吭个声,这样不是东西!亏他还敢说仰慕你呢。从今以后,别想我再理会他。」

好一会气才略消了点,又心疼起来,一边打发自己的司机到药局买最好的消肿西药,一边亲自搓了干净毛巾来,让白云飞到房里床上躺平了,帮他热热敷在半边脸颊上,自怨道:「都是我一时心软,当了个滥好人,却把你给糟蹋了。以后凭他再好的交情,我一概回绝。这次全是我的错,你要我怎么赔罪,尽管说吧,无不遵命。」

白云飞本来一肚子委屈气恼,被他这样一番抚慰,渐渐平息下去。

仔细想想,这么多交往的人里头,林奇骏也算是第一等,不光为了他出手大方,常常送钱送物,反而是从不仗势欺人,待人温柔和顺这一点,比别人强了不止十倍。

但凡花钱捧戏子的,多半都要装出个高高在上的大爷款来,举止龌龊恶心。

纵偶尔有如白雪岚之流,气度不凡,别有胸襟的,自己却入不了对方的眼——也不敢奢望他们有片刻像林奇骏这般的肯做小伏低,百般抚慰。

白云飞自然明白,林奇骏也并非一心一意,可若将他和别人比较,也有许多常人不及的长处。

这一想通,渐渐的,便对林奇骏回过颜色来了。

宣怀风那头,并不知道白云飞家里这种种,自坐在汽车上出神。

到了年宅,宣代云和张妈见了他欢喜不尽,立即一迭声使唤众人,只管把满大宅的好吃东西搜刮出来,恰好年亮富休假,正呆在家里陪伴奉承待产的太太,也兴匆匆加入招待的行列。

如此热热闹闹,让宣怀风也精神起来。

含笑问了姐姐姐夫安,又笑着问张妈好,坐在客厅里四处一打量,有几分惊讶,不由问:「我好些天没来,怎么看这宅子全变了样?」

宣代云笑道:「真是呢。都是你姐夫的主意,说什么要找人瞧瞧风水,请了个有名的先生来捣鼓了几天,这里要换槛,那里要拆窗的,算下来,居然比重换一个宅子的功夫还大些。他这人,手里存了几个钱就浑身发痒,又新置了好些西洋家具,连大铜床都换了一张新的来。」

年亮富近日官运亨通,比先前更发福了,小肚子直凸出一截来,呵呵地笑:「太太,你也太冤枉我了。我花钱弄那么些新家具,还不是为了你住得舒服吗?做男人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女人孩子舒舒坦坦的,就算多使几个钱也心里高兴。怀风,你说对不对?」

宣怀风固然盼姐姐过上好日子,但心里却暗自生出一点疑虑,姐夫虽说当了处长,这样使钱也未必太大方了。他不想坏了气氛,只淡淡笑了笑:「姐夫,姐姐是很知足的人,依我看,心意倒不在这些花哨的东西上。这么大的一家子,以后添了人丁,花钱的地方更多了。海关衙门的薪水也有限,还是节俭一点好。」

年亮富从善如流:「那是,那是。你现当的总长副官,说的都是有知识的话,金玉良言,我一定听从的。」又转回笑脸来,兴致很高的说:「太太,难得怀风回家一趟,快把我藏的那几瓶好白酒拿出来,晚饭上喝。大家高兴高兴!」

一家人说一阵,笑一阵,到了钟点,听差就到这边来请,饭厅里头早摆下一桌热菜,铺陈好碗筷。

大家到了饭厅入桌,宣怀风见张妈张罗得一脖子的汗,便要她坐下同吃。

张妈执意不肯,到底还是站到宣怀风身边,欢欢喜喜地拿着筷子帮他布菜。

年亮富果然把藏的好白酒开了封,不管宣怀风推辞,硬给他倒满了,咋呼着劝:「你姐姐有身子了,不能饮,难得你来,多少陪姐夫两杯。赏脸赏脸。」

宣怀风无奈,连饮了几杯。

宣代云看他们和睦,也好生欣慰,在一旁小饮着时兴的西洋果汁,慢慢吃着菜,一边笑道:「怀风,到外头是不能多喝的,姐姐家里倒不同,你要是醉了,就留在这里过夜也是无妨的。」

张妈点头附和:「那是,小少爷的床被我都换了干净的。睡一夜再走。」

如此一来,难以拂她们的兴,又勉强多饮了三四杯。

一顿饭吃下来,不胜酒力,连眼前人影家具都是摇晃的了。

原本打算留住一晚,不经意目光斜到院子里,隐约想起上一次在年宅里夜里喝醉了的不堪之事,猛地惊畏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肯住。

托辞说答应了白雪岚当晚必须回去,谢了姐夫姐姐,硬是上车回白公馆去了。

上车时犹逞强,自己抑着酒意开了车门坐上去。

到了白公馆门前,却撑不住了,视野模糊,膝盖也是软的,被夜风一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慌得护兵们忙扶住他。

听差们不敢怠慢,赶紧跑进去报告总长。

白雪岚正在书房里边批公文边等着他,一听宣副官喝得大醉,丢了公文就匆匆赶出来。

把宣怀风半抱半捧地弄进睡房,帮他宽了衣,啼笑皆非道:「放你一天假,你就野成这样了。真看不出来。」

叫人拧了干净冷毛巾来。

白雪岚挽起袖子,帮宣怀风擦了把脸,又取了醒酒石,要宣怀风张嘴含着。

宣怀风酒量向来很浅,偶然一醉,比平日任性了不止百倍,不管白雪岚怎么说,就是把头左摇右摇,不肯将醒酒石含到嘴里,忽然,又蹙着眉连声低嚷:「不好,心噔噔噔噔直跳,好不舒服……」

云霞满脸,风流入骨。

吐字间,一股香甜酒意热热地冲到白雪岚脸上。

白雪岚浑身热血,顿时在火炉上烧起来似的。

昨晚因为宣怀风说胃不舒服,到底没得手,今天是万万不能再客气了,微微笑道:「心跳得厉害吗?我帮你顺顺。」

手探进去,解了宣怀风里头的小单衣。

白雪岚浑身热血,顿时在火炉上烧起来似的。

昨晚因为宣怀风说胃不舒服,到底没得手,今天是万万不能再客气了,微微笑道:「心跳得厉害吗?我帮你顺顺。」

手探进去,解了宣怀风里头的小单衣。

宣怀风吃了酒,正满口嚷热,突觉身上一阵凉快,反而惬意地挨在白雪岚手臂上,口齿不清地说:「我再也不喝了……」

白雪岚说:「倒是甯愿你多喝几次的好。」

一只臂膀把宣怀风搂过来,另一只手搭到他胸前,指尖在那突起的小点上细细密密地挤蹭,让它挺硬起来。

宣怀风似乎觉得不对劲,晃了晃脑袋,勉强略偏过头,问白雪岚:「你做什么?」

白雪岚见他这星眼微饧的样,魂魄已飞了大半,低笑着说:「做了你不就知道了?」

宣怀风被他摸得浑身又痒又软,缩着脖子,腰肢微扭,见白雪岚笑,他也懵懵懂懂地呵呵笑,两片薄唇带了酒色,胭红莹透,诱人地半张。

白雪岚忍不住凑上去吻住,舌头探到宣怀风嘴里,缠着柔软的丁香,慢慢吸香甜的津液,大手顺应着心情往下摸,满掌滑如脂玉的触感。

把宣怀风吻得胸口微痛,哼哼着发出轻微的抗议,这才松开。

不一会,连宣怀风下面的布料都褪尽了。

宣怀风本来觉得热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觉得凉了,赤着的小腿有半边肌肤贴着大床的黄铜镶边,打了个小小的冷颤,将醒未醒地,往自己身上瞧了瞧,痴痴地问:「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白雪岚柔声说:「冷吗?我来暖和你好不好?」

把宣怀风抱起来放到床中央,手掌伸入两个膝盖中,缓缓往上。

两腿一被打开,宣怀风眉头就蹙起来了,他虽然酒沉,可隐隐约约还是知道一点事的,在床上摇摇晃晃地想坐起来,被白雪岚含笑轻轻一按,又倒了回去。

见不得人的地方被人肆意轻薄抚摸,宣怀风心跳得越发快了,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勉强按住在自己两腿间殷勤的手,半闭着眼睛,低喘着乱问:「谁?你要做什么?你是谁?」

白雪岚笑道:「小东西,醉得我都不认得了。」

伏下半边身子,在他额上、鼻尖、唇上、脸颊上乱吻了一气。

宣怀风吁吁地喘了一会气,发现那手又在自己身上乱动了,而且竟有要更放肆的意思,赶紧又按住,若在梦中一般低低声地问:「奇骏,是你吗?」

白雪岚脸色刷地一片灰白。

就像大热天的,原本浑身淌汗的人,忽然掉进了严冬的冰窟窿,一下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点不剩地冻住了。

浑身发寒。

冷到骨子里。

什么都不能想。

脑子稍动一个念头,这硬成寒铁的四肢身躯就要裂了,碎了。

化成一地渣子,碾成灰。

一瞬间,温柔的眼神变得令人可怖的扭曲狰狞,他直想一耳光甩在这张他最爱的俊美而毫无瑕疵的脸上,把这该死的混账打醒,打懵。

揍得他嘴角鼻子一起淌血。

揍得他痛哭流涕,为自己这样伤他的心而痛苦,而跪下苦苦求饶。

如果不是寒冷仿佛千斤罩一样笼住了自己,如果不是身体僵硬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白雪岚觉得,自己一定毫不犹豫地动手了。

恨不得……杀了这无情的。

他连鼻子里喘出的气,都是冷的。

死死盯着躺在床上,刚刚还带给他无限欢乐甜蜜的人。

宣怀风却丝毫不察,他只恍惚知道在身上乱摸乱碰的顽皮的手终于停下了,掌心老老实实地贴着自己的腿侧,只是为了担心它忽然又动起来,宣怀风还是拿手轻轻按着,含混不清地喃喃:「是你吗?你来我姐姐家做什么?这大半夜了……」

像是自言自语。

醉沉了的人的话。

白雪岚听着他低微的,好听而温柔的声音,一股酸涩忍不住涌上来。

他知道,这些话不是对他说的。

是对林奇骏说的。

宣怀风,就算醉死了,嘴里还是只有林奇骏。

他白雪岚呢?连轻烟,连灰,都算不上!

白雪岚越想,酸涩便越重。

酸涩越重,越无法压住心里那无可发泄的羞辱和恼恨,眼神渐渐邪鸷起来。

对。

白雪岚恶狠狠地想。

林奇骏算个屁!

竹篮子编得再好,也捞不着月亮。

镜花水月再漂亮,也只是镜花水月。

这精致难得的人,从头发到脚趾尖,每一点肌肤,每一滴甜液,都是我白雪岚的。

他吃的、穿的、碰的、玩的、睡的、看的,都是我白雪岚的。

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我白雪岚公馆里的空气。

离乱世道,自由恋爱算个屁!柏拉图算个屁!

从今以后,调三倍的人来守着公馆,不许宣怀风接任何的电话,不许宣怀风告假出门,连一个时辰的假也不准,连去她姐姐家也不准。

林奇骏休想碰他一根头发,连隔远瞅他一眼也是做梦。

往死里隔断他们,这辈子也不许他们挨一挨边。

这人是我的。

一年、五年、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我天天抱,天天亲,强来就强来,我白雪岚的气味,溶也把他给溶了!

一点渣滓都不会给林奇骏!

白雪岚凌乱而邪戾地思忖着,无声地磨牙。

他的血原本是冷的,结成冰,心要变成灰烬了,这一刻,又蓦然因为嫉恨不甘而沸水般的呼啸滚烫起来。

忽然,他又伏下身,兴致加倍似的,贪婪急切地爱抚,低头吻咬宣怀风结实的腹部。

方才片刻的安静,宣怀风几乎要在醉乡中入眠了,现在被抚弄得半醒过来,犹不舍得睁开眼睛,蹙着眉说:「做什么?姐姐,我困了……」

白雪岚眼里透着冷意,声音和动作却越发柔缓,把他轻轻翻过身去。

舔着覆在后腰上美得惊心动魄的蝴蝶形胎记。

指头翻弄着入口,一点点潜到里头。

宣怀风似乎因这动作受到一点惊吓,背上肌肉紧了紧,要翻身,却被白雪岚用一只手掌按在肩上压着无法翻,别过脸,又看不见身后的人,迷糊而不安地问:「谁?是谁?奇骏,是不是你?」

酒精的作用太大了。

微微张开眼,视线还是模糊的,像浮在湖上一样轻轻晃动着。

此刻,还有在姐姐家地窖的那一晚,林林总总,仿佛十几种洋酒混在一起,都倒进来,和脑浆混出一股熏人的错觉。

白雪岚一言不发,牙关咬得紧紧,娴熟地翻着手腕。

心里难受得像肠子搅在一处。

不过反正,他也不是头一遭假冒林奇骏了。

只要抱着宣怀风的是他白雪岚,假冒又怎么样?

「奇骏,是你吗?」宣怀风因为他的举动而频频甩头,发出小小的嘤呜,犹在说:「不对,这不对的……」

白雪岚将他打算蜷缩起来的身体拉直,握着纤细白皙的腰肢,往上提了提,自己褪了裤子的身体挨上去。

刚一触,宣怀风仿佛被烫到似的,猛地挣扎起来,摇着头说:「不要,我不要。」

他自喝醉了,一直软软的,偶尔不耐烦,也只是小动小扭,不知道一下子从哪找来的力气,竟从白雪岚掌下挣开了去,往前手脚并用地爬了几步,跌到床边。

但他也没全醒,一跌,就坐住了,也不动弹,半仰着项颈,失神地喘息着。

星眸半睁半闭。

两条修长好看的小腿玉色光鲜,自然而然地打开着。

白雪岚恨得他咬牙切齿,见他跌了一下,不免又心疼,赶紧下床把他抱起来,又放到软软的床垫子上。

翻了翻背上,没什么瘀痕。

又挪着手看,倒是右上臂后侧一块皮肤,可能是跌下去时撞到,倒擦得红通通的。

白雪岚心里悻悻道了一句,活该。

却又不禁抚着那地方问:「疼不疼?」

这么多心思,对着一个喝醉的人有何用?

宣怀风压根没答。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或者是酒意又上来了,犯了头疼似的,发出含混的声音,蹙着眉,把额头往白雪岚肩上乱抵乱蹭。

白雪岚心里狠狠的,没办法,只能还是把他摆布得平躺下来,抬起他擦到的手,低头帮他呼了几口热气,又伸舌头在上面舔了一番,权当消毒。

这么一弄,宣怀风倒颇舒服,闭上眼睛想睡了。

白雪岚不肯饶了他,转过去吻他的唇,滑下来,边吻边小力咬他的喉结。

两手扳开柔滑平实的大腿,将臀部微微往上托。

宣怀风隐隐约约也知道男人想干什么,摇晃着头喃喃:「不要,不要。」

白雪岚气极反笑,说:「这由得你吗?」

宣怀风并不和他对答,只管自说自话,糊糊地说:「不要,白雪岚会知道……」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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