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送去了。”李子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刻板冷漠,但细听之下却又带了点不同。
闲闲地收回目光,蒋宇森眼里有难言的兴奋,像是垂涎猎物的野兽,情绪躁动不已,“告诉那些人到时候手脚干净点。”
李子言垂着头,触目所及是光可鉴人的地板,清晰地倒映着他自己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李子言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动摇,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嘴唇干涩,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但最后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推门走了出去,李子言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错还是对,当年他像一条狗似的活在内里肮脏无比的孤儿院,抛弃自尊,挣扎着活了下去,是蒋宇森将他从地狱里解救出来,他没什么能回报给对方的,除了忠诚。
蒋宇森是他这辈子认定的唯一主人,那个孩子是他的救赎和阳光。
而如今,心底的阳光就要被他亲手毁掉了。
李子言拉开抽屉,从厚厚的文件下面熟门熟路地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少年笑得灿烂无比,像是春日暖阳,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照片上那人的笑脸,轻声呢喃:“但愿你不会恨我。”
☆、苏醒的恶魔(九)
“你说蒋宇森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竟然下帖请我们过去。”风尧捏着手里的大红色描金纹花的请柬,笑得有些不正经,调侃道:“看这请柬的样子,知道的是蒋大少弟弟的成年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蒋宇森的婚宴呢。”
伸手接过请柬,舒夜斜倚在沙发上,垂眸看了几眼,素白的手指来回摩挲,映衬着大红色的请柬,当真是勾魂夺魄。
默了片刻,舒夜突然邪气的笑了,声音轻柔的像是清风拂过细柳,“没准这就是一场婚宴呢。”
风尧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起身拿出高脚杯倒了杯红酒,“夜,你说这次的宴会,我去还是不去?”
“去,自然要去。”舒夜定定地注视着请柬,眼里有暗沉光芒划过,却又像是空洞一片什么都没有,“不但你要去,我也会去。”
“什么?你也要去?”风尧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有些惊讶,这五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暗中打探御风的另一位老板,酒会晚宴的请柬年年都能收到一摞,舒夜对此向来不屑一顾,再不肯在交际应酬上多花心思的,怎么现在倒是一反常态,如此痛快地答应了。
指尖落在请柬上的落款处,舒夜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坐直了身子,“对了,你让人为我赶制一套礼服,宴会那天我要穿。”
“不是吧?夜,你认真的?”风尧敏锐地觉察出此时的舒夜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往常这人总是阴郁沉默的,像是隔离在人群外,冷眼看着这个世界,明明是韶华之年,有时候却暮气沉沉的如同老者。
而此时舒夜双眸璀璨如星河,带着莫名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一直以来舒夜都甚是厌恶别人打探他的来历,连风尧也不例外,与他相处五年,风尧早就隐隐察觉到这人似乎对蒋氏有着莫名的心结,每每谈及蒋宇森,舒夜的眼里总有晦涩难以掩饰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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