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开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进去吧,七天后,入口才会开启,耽误了时间,只能再等三年才能出来,当然,三年后还能不能活下来,就不得而知了。”
众多子弟心中一寒,立刻收起了小心思。
混在人群中,项天御和从溪手拉着手,进入光幕,身影闪了闪,渐渐消失了踪影。
舒开元眸子一闪,仔细感受了一下,那种服从的感觉并未消失,看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对那两人,他都生不起丝毫反叛之心,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手段,想起意识中不停运转的那篇高级修炼神识功法,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握了握拳,舒开元心中有个猜测,想印证的话,需要时间,他相信当他再次回到凝婴境的时候,就是找到答案之时。
在这短短时间内,相信那两人不会突破……吧,舒开元突然有些不确定,那两人的骨龄并不大,特别是从溪,根本才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这样的年龄,那样的修为……舒开元有些坐不住了。
他得尽快提升实力,好在境界还在,只需要把失去的元气补满,然后冲击境界就可以了。
从溪只觉得一阵眩晕之后,脚落到了实地上,耳边传来咕咕的流水声,睁眼一看,面前已经没有了项天御的影子,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不远处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旁边站着不少正在饮水的灵兽,小溪流的另一边是一处平地,上面一片生机勃勃的天阳草,艳红艳红的,看起来足足有几十株,这是炼制一种锻体丹药的材料,很难得,想到项天御是体修,从溪立刻激动了。
小心观察了一下四周,小溪边喝水的都是些攻击力低的小型灵兽,四周也并没有察觉危险,以防万一,从溪抽出溪剑,把喝水的灵兽们赶走,抬脚一跳,落在了对岸,蹲下身,拿出玉盒,把一株株成熟的天阳草放进去,足足有六十二株,乐滋滋地收起玉盒,这下天御可以炼制锻阳丹了。
刚抬起上身,只觉得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从溪惊讶后退,一条银白色的赤练蛇抬着身体出现在小溪中,偌大的头颅摇了两摇,闪电一般袭击从溪的腰腹,从溪神色一凛,手中的溪剑横扫。
叮的一声,蹦出一阵火花,赤练蛇却只是顿了顿,不停吞吐的细长舌头飞快一卷,从溪再次后退,直到身体贴上石头,才知道退路被堵死了。
溪剑是从溪很早的时候炼制的,只是法器,根本破不了赤练蛇的防御,从溪咬牙,发誓出去以后,一定重现炼制一把灵器级别的宝剑,免得每次都这么憋屈。
收起宝剑,拿出那段金色的绸带,对准赤练蛇轻轻一挥,赤练蛇立刻萎靡了几分,连鳞片上的光泽都黯淡了几分,从溪又抖了两下,赤练蛇只剩下一层蛇皮,蛇皮可是好东西,从溪小心收起来,决定出去之后,用它做几副软甲。
绸带吸收了这么多生机和元气,金色渐渐带了点点紫色,从溪若有所思,决定以后尽量多让绸带吸收点元气,看看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拿出一瓶开元丹吞了两粒,补充失去的元气,绸带威力惊人,使用一次,元气损耗也极大
“舒然,你一个人吗?我们有三个人,要不要一起?”
从溪一惊,抬头就见三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正是一起进来的舒家子弟,只是他一个都叫不上来名字,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起吧,本来还担心一个人太危险呢,正好遇到你们。”
白衣青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上前几步,好奇地看了看不急不缓流淌着的小溪流,又看看明显被翻动过的那片土地,露出羡慕之色:“刚进来就有大收获呀,你运气真好。”
“只是几株灵药而已,咱们往那边走?”从溪上了岸,除了白衣服的青年,还有一个青衣,一个黑衣,青衣长相英俊,神色却带着股忧郁的味道,黑衣则浑身充斥着一股戾气,从溪猜测,这人身上的人命绝对不会少。
白衣青年未语先笑,手里拿出一片地图,见从溪疑惑,解释道:“这是上次进来的人画的地图,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喏,这里标注出来的都是比较珍贵灵药的生长地,距离这里最近的是一处山谷,据说那里生长着许多风雷竹,年份不小,每次秘境开启,都会有家族子弟前往,可从九年前开始,那里出现了一个守护灵兽,法力高深,不少子弟都折损了,我们去那里看看吧,若是情报没错,灵兽真那么厉害,我们就离开,若是灵兽可以对付,我们可以拼上一二,风雷竹可是好东西,到时候我们平分怎么样?”
青衣和黑衣明显是早就知道了的,听了这话点点头,看向后加入的从溪。
从溪脸上带笑:“反正我一个人,去那里都一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白衣人嘴角的笑意加深,这舒然果然如传说中软脾气,临了能找到这么一个听话的打手,也是幸运,白衣人表情更温柔了,看着从溪的目光隐隐带着几分亲昵。
从溪抖了抖胳膊,四人按照地图的方向,直奔那处山谷,路程中遇到灵兽灵草,基本平分,倒是并未起争执,从溪也多少了解了着三人的实力,都是凝元境,黑衣沉默寡言,出手狠辣,白衣性情温和,即便对灵兽也总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青衣则好似游离在争斗之外,大多时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从溪嘴角勾了勾,不管这些人什么心思,总归是要为我所用的。
靠近山谷,里面隐隐传来雷霆之音,一股纯净的元气扑面而来,四人深吸一口气,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连身体都带着几分轻盈。
“总觉得脚下的泥土有点不够硬度,你们有没有觉得踩上去有点飘?”白衣低头看了看脚下,依旧是深褐色的土地,并无异样。
四人都站住了脚步,从高处往下看,山谷里的情况一目了然,上空的元气浓郁得都要凝成水滴了,下面的风雷竹青色中泛着紫光,每一片叶子都充满了勃勃生机,灵性地发出哗啦啦地声音。
“看那些风雷竹的叶子,飘荡的方向跟风的方向不同。”青衣惊讶地说道,那些叶子根本不是随风飘动,而是四面八方随意飘荡,根本不受风的吹拂。
☆、第九十四章
几人又惊又喜,这说明风雷竹产生了灵性,这样的材料起码要存活上万年,炼制的法宝起码也是带着灵性的灵器,对于舒家子弟来说,灵器已经是很不错的法宝了,在舒家,只有特别受重视的子弟,才有可能得到灵器,普通弟子只能流流口水,做做梦。
几人无疑都很高兴。
白衣的问题自然也被忽略了。
从溪悄然跟在三人身后,警惕地检查四周,总有种危险就在身边感觉,可那三个小伙伴并不能对他产生威胁,从溪皱眉,他忽略了什么呢?
咿,从溪立刻停下了脚步,揉了揉眼睛,刚才他似乎觉得脚下的泥土动了动,难道是错觉?
到了他这种境界,绝对不会看错的,泥土确实动了,随着距离风雷竹越来越近,那种危机感越发浓重。,其他三人的目光完全被带着灵性的风雷竹吸引,对其他毫无所觉。
利益当前,三人暗中使了个眼色,黑衣率先出手了,那是一把黑色的剑,朴实无华,出鞘的瞬间,一股血腥之气在空气中弥漫,剑光一闪,对准从溪的肩膀,斜劈而下。
与此同时,青衣和白衣同时出手,一个手里掐诀,一个扔出三张三级冰冻符箓,两个困人,一个攻击,三人配合默契,可见是经常干这种杀人买卖的。
从溪嘴角的笑容一收,全身上下立刻被一层元气盾包裹起来,符箓和束缚元气丝根本突破不了这层防御,唯一攻击力高强的那把黑剑,被从溪躲开了,手里的绸带轻轻一抖,元气飞速消失,那三人的脸色极其难看,从刚才一系列的防御手段中,三人已经明白,无往不利的配合失利了,同阶之下,不可能突破不了元气盾的防御,除非舒然比他们高一个等级,开元境?念头只是一转,三人立刻就要后退。
突然觉得脚下似乎动了下,体内的元气飞快流逝,三人的顿时萎靡不振,腿一抖一抖的,几乎站立不稳。
从溪也并不好受,只觉得体内的元气飞速流逝,而金中带紫的绸带,在空中欢快地跳动,上面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本来不明显的紫色逐渐扩大范围,与金色分庭抗争,整个绸带变得一片紫金色,内敛中带着低调的尊贵。
这是吸收了多少元气,看那三人的样子,虽然吸收的挺多,也不可能让绸带蜕变到如此程度,脚下一软,从溪脸色一变,突然想到什么,飞身跳了起来,同时手里的绸带对准地下连连抖动。
平静的地面突然崩裂,风雷竹附近的土壤全部掀翻。
从溪瞳孔一缩,顾不上偷袭的三人组,半空中的身体一扭,飞速后退,只见一截截足有三米宽的肉身,无数密密麻麻爪子的蜈蚣抬起了狰狞的头颅,抖了抖头上的泥土,发出一阵刷刷刷的游动声,这只蜈蚣的身体遍布整个山谷,不怪几人觉得脚下泥土有点软,这那里是软,他们根本是走在蜈蚣的身体上。
一想到刚才无知无觉的步入山谷,从溪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断过,只是那些数也数不过来的脚,就看得人头皮发麻,刚才绸带吸收的绝对是这只蜈蚣祖宗的元气,怪不得那么多呢,若不是及时打断,手里跳得欢快的玩意儿是不是准备一直吸下去。
那三人被绸带吸了不少元气,正是乏力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脚下,被蜈蚣猛然一掀,纷纷栽倒在地,被深深埋进了土里。
从溪不住后退,尽管眼馋那些风雷竹,却知道,他一个人根本不是这只蜈蚣的对手。
怪不得这些风雷竹能生长万年,原来有这只凶残的蜈蚣守护。
蜈蚣巨大,却格外灵活,从溪扔了无数符箓,只有五级能能给它造成轻微的伤害,其他的跟挠痒痒差不多,据从溪估计,这只凶兽至少也有了凝婴境,这种灵兽的战斗力还往往比同境界的人类修士高一个境界,所以战斗力可以和出窍境的修士相当。
硕大的头颅高高昂起,猛然往前一探,一股带着腐蚀气息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从溪暗道不好,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手心一紧,捏碎了手中的符箓随机挪移符,一股深绿色的液体落在残影消失的地面上,发出一阵嗤嗤的响声,呼吸之间,方圆千米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焦土,寸草不生。
从溪只觉得眼前一片荧光闪耀,迷茫地眨了眨眼,这是哪里?他的挪移符是自己炼制的,传送不了太远的距离,此刻肯定还在危险边缘,想起刚才的危机,从溪的心砰砰直跳,心中直呼好险,慢了一瞬,他现在可能连尸体都留不下了。
随着光点缓缓移动,一股清幽的竹香扑面而来,从溪精神一振,吸了吸鼻子,这种味道刚才他在山谷闻过,正是万年风雷竹发出的清香,难道他传送到了蜈蚣的老巢?
从溪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本来想离开的,谁知道阴差阳错,到了风雷竹的根部,不管了,从溪把手搭在那些闪烁着光点的根部,用力一扯,嗯?纹丝没动,从溪泄气,要是项天御在就好了,那家伙力大无比,也不知道他落到哪儿了,怎么总是在分离。
在空间搜索了一番,拿出一柄大斧头,把这颗风雷竹连接的部位全部砍断,这才把风雷竹连根收入空间,随着风雷竹的消失,出现一个幽幽的黑洞,上面的灿烂的阳光,从溪大喜,出口有了,希望那蜈蚣出去找自己,还没回来,不然他可就成了自动送上门的猎物。
也是从溪运气好,那蜈蚣腐蚀了一片一片的土地,还不解恨,身体一阵横冲直闯,谷外可遭了秧,灵草灵花死了个干净,受牵连的灵兽也有无数只,嚎叫声此起彼伏,大家都不知道谁惹了这位爱睡觉的老大,让它发这么大的火,纷纷往远了跑,巢穴虽然重要,小命更重要,巢穴可以再建,小命只有一条,丢了再也没了。
从溪偷偷爬出洞穴,左右看了看,正对上三双惊疑不定的眼睛,那三人居然被埋在土里憋到现在,好不容易等蜈蚣离开了,刚出来,好死不死遇到从溪。
嘿嘿一笑,从溪毫不客气地掐了个束缚法诀,三道金光刺入三人意识海,种下御心经,这才跳出来,飞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三人一脸悲愤之色,却知道这不是计较的时候,也纷纷跟了上去。
直到远远离开那个山谷,听不到任何动静,从溪这才停下脚步,长出了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三人乖乖跟在从溪身后,四人都是从地下爬出来的,浑身没有干净的地方,全是腐土,一想到这些土曾经和那只凶残的蜈蚣呆在一起过,就忍不住胃里泛酸,正好前面一个水潭,找了位置,把身体洗净,换上干净的衣服,从溪望向白衣:“把地图给我。”
白衣乖乖从乾坤袋中拿出地图:“风雷竹那处是最危险的,另外几处也有不俗的灵草,危险较小。”
从溪看了他一眼,把目光移向地图,有灵草的地方被重点标记了出来,风雷竹的山谷用红色颜料重点画了出来,显然画图之人明白此处的危险程度,这三人也是胆大的很,多少前辈都没能弄出一颗风雷竹,凭借他们三人,就敢进去……
不知是不是看出从溪所想,白衣咳嗽一声:“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们三人是被二爷重点培养的,这次行动也是二爷吩咐的,我们没办法……”
从溪一愣,这其中还有缘故:“二爷是谁?”
白衣:“二爷是舒晨星,当代家主的二弟,曾经和大哥争夺家主之位落败,目前正积极拉拢人心,准备卷土重来。”
“家主不是已经定了吗?怎么还会有卷土重来的说法?”从溪不解。
“不是的,在这里只要实力高,随时可以把家主拉下来,自己上去,家主上次顾念兄弟之情,并未下杀手,下次二爷再作死,就不一定了。”
从溪翻转着手里的烤肉,若是没记错,据舒畅交代,他们那些低级星系,就是这位舒家家主成功上位后,为了羞辱这位二爷,而封赏给他的,这么说来,舒锦天的父亲就是这位二爷了?
“除了你们,还有谁是二爷的人?”
白衣摇了摇头:“我们并不清楚,若不是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组成了一个小团体,配合默契,也不会知道彼此的身份。”
够谨慎,看来这位二爷野心不少啊!可惜争夺家主失败了,力量却保留了下来,若是下一代的力量被他掌控,舒家家主会慢慢被架空,那么几十年后,也许他真的能推翻这一代家主,自己上位。
从溪把地图拓印了一份,就放了三人离开。
再次独自踏上了旅程,一路上只要是遇到舒家子弟,一律种上御心经,再放人离开,粗粗算下来,舒家子弟已经被他控制了一半,让人惊讶的是,这其中超过半数都是那位二爷的人,说起来这筛选的三十人,全部都是舒家下一代的精英,这位二爷的手段不得不让从溪警惕,若是没有御心经,他根本没有办法渗透舒家。
一路上采到灵草无数,也曾遇到过被项天御种下御心经的人,可惜那人也不知道项天御在哪儿。
此刻,距离秘境关闭只剩下两天时间,秘境很大,找一个人很难,也不知怎么回事,在秘境中,联络器没有任何反应,从溪猜测,也许是一种磁场干扰,让联络器失灵了。
“据说最后一天的时候,秘境中心的位置会爆发出一团彩色光芒,那就表示,要离开了。”
“我也听说了,以往进来过的弟子也都看到过,可惜没有一个人可以接近那个地方,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
从溪的心砰砰直跳,契约让两人在一定距离内产生感应,自从有了那种感觉,从溪就停止了悠哉的采药生活,闷头朝一个方向赶去,直到神识中出现几个人,其中之一正是伪装成舒家子弟舒灿的项天御,这让从溪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这是个叫云雾岭的地方,据地图标示,此地常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可你若是被这种表象所迷惑,那离死也就不远了。
一旦进入云雾范围,人立刻会陷入幻境中,不少舒家子弟折损在此处,对于这里,进来之前,都被重点嘱咐过。
从溪没意识到此地的诡异之处,也没人交代那些危险,他和项天御都是假冒舒家人,自然也不指望那些关爱。
☆、第九十五章
“天……舒灿!”远远地,从溪就冲那些人摆手,想喊天御,突然想起现在彼此的身份。
项天御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大步走过来,一把把人抱起来,转了两圈:“可还好?”
“当然,你怎么样?”
项天御回头看了看跟随而来的两人,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正准备去这云雾岭探探。”
“云雾岭不是很危险吗?”从溪退出他的怀抱,拿出那份地图递了过去:“这是一份地图,你看看,云雾岭被重点标记了。”
项天御边拿过地图,边询问这几天的经历,项天御是个果断的人,进来之后,遇到舒家人,就赏赐一道御心经的金光,一路走下来,采集了不少灵药,和各种灵兽材料,除了那次接近中央被弹回来的诡异,其他倒是没什么意外。
从溪也没有隐瞒,诉说了在山谷的遭遇,特别是得到的那株万年风雷竹的过程,得瑟得不行,脸蛋都红了,那可是真正的惊险刺激,能不刺激吗,小命都差点玩完。
说完发现项天御没反应,立刻不高兴了,扭身不理他,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项天御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用力把人抱进怀里:“以后不要那么冒险,自己错哪儿了都不知道?那三人一见面,你就应该出手,而不是犹犹豫豫,一直到危险降临。”
从溪本来还在因为项天御的漠不关心而生气,可感受到搂住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立刻愧疚了,他回转身:“是我错了,不应该因为拖拉差点把好事变坏事,以后都听你的。”
项天御这才满意,在他脸上亲了亲,走到那两个舒家子弟面前说了几句话,那两人立刻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这云雾岭既然有幻阵,我们为什么还要进去?”从溪皱着眉一脸不解。
“幻境也是炼心的一部分,宝贝好好想想。”
从溪眼前一亮:“你是准备把这里变成磨练心智的训练场?”
项天御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没错,这样天然的训练场可不多见,只有两天时间,宝贝记住,坚定本心,不要为外物动摇。”
从溪曾经因为修炼差点走火入魔过,更加明白炼心的重要性,此刻听到项天御的打算,想都没想就点了头,没有死亡过的人不能体会到活着的幸福,能重获新生,他很珍惜,能延长活着的时间,更是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一眼,相继进入了白雾范围。
从溪只觉得眼前一暗,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环境已经变了。
白色的墙壁,平滑干净,蓝色的窗帘布上,趴着几只奶白色的卡通小熊,阻挡了外面的光线。
从溪坐起身,这里是他曾经住了十几年的房间,简单到打包几件衣服,就可以离开。
揉了揉额头,去刷了牙,洗把脸,镜子里的少年带着几分熟悉的轮廓,很稚嫩,脸上冷冷的,疏离淡漠,扯了扯嘴角,打开房门,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把这盘放那里,小文爱吃,多大的人了,还为那么点小事生气。”这是从妈妈的声音,温柔慈爱。
“他都多大了,饭都不会吃吗?每次都当小孩子养。”这是从爸爸的声音,语气不满,眼睛里却是无奈和纵容。
笑得灿烂的少年灵活地把那盘爱吃的菜放到自己面前,夹了一筷子,放进从妈妈碗里:“还是妈妈最疼我了,给妈妈吃,爸爸要不要?”
从爸爸瞪了他一眼:“吃自己的,我吃自己会夹。”眼底却没有任何不悦,而是欣慰的纵容和宠溺
话虽这么说,当少年笑嘻嘻地把才夹到碗里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绷都绷不住。
那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这个画面他看了无数次,也疑惑了无数次,甚至在上了大学之后,曾经偷偷去验过dna,结果证明他想多了,他是他们家的孩子,可为什么会偏心成这样。
从溪不懂,也找不出原因,最后放弃了,成年之后,很少回家,家人也很少过问他的事,好似完成了任务一般,接下来如何,不再关心,不像哥哥,两天不打电话,爸爸妈妈都担心地睡不好觉,就好似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咕噜
从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修炼到开元境,已经可以辟谷,早忘记了每日必须三餐的感觉,他缓步下楼,往餐桌看了看,没有自己的碗筷,习惯性跑去厨房,拿了碗筷,从旁边搬了椅子,坐到旁边吃饭。
那三口人依旧跟没看见他似的,继续着父慈母爱。
就是这种无视,家里好似根本没她这个人一般,让人心口憋闷,却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来。
他来的晚,等他再抬头的时候,桌上已经只剩下自己的碗筷和饭了,从妈妈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嘴里唠叨着小孩子不要挑嘴,这么多菜都剩着。
从溪看着一盘盘菜被端走,有点反应不能,干脆放下碗筷,站在一旁看着,从妈妈像没看到他一般,收拾完桌子,仅余下他的那对碗筷,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没人理睬,跟他这个人一样。
看吧,只要跟他沾上关系,不管是东西还是人,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会立刻下降到最底层。
烦躁地闭了闭眼,他知道这是在幻境,他早就已经摆脱了这样的生活,可身体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元气,他不知道怎么打破这种幻境,回到自己的身体。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期间,从溪在家里就如同一个幽灵,另外三人就好像看不见家里有这么个人一般,无视彻底,若不是偶尔从家大哥会飘过来一个莫名的眼神,从溪都要自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这天如往常一般,从溪躲在自己房间里上网,习惯了联盟的快捷光脑,总觉得大块头的电脑,就跟老爷机一般,不耐烦地踢了一脚,起身出门倒水,家里静悄悄的,只余下轻轻的脚步声。
从溪往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主卧的房门并未关好,一缕橘红色的灯光透了出来,隐隐有说话的声音,鬼使神差般,从溪走了过去。
“妈你别哭了,当初还不是你说要把人留下的,不然爸爸早把他送去孤儿院了,现在又来埋怨爸。”
“你个小兔崽子到底帮谁,我不让人留下行吗,当年你奶奶还在,我敢说一句送走的话,这个家立刻同情那人去了,还有你什么事儿。”
从爸爸只是沉默着抽烟,一声不吭。
从大哥一噎:“我当然是帮妈妈,可当年的事情你们不是都说了无数次了,那也不是爸爸的错,都是那个贪婪狡诈的女人给爸爸下了药,爸爸也是神志不清才做出错事,有了那人,这件事讨论了这么多年,现在不是已经当他不存在了吗?”
“不存在?你说不存在就不存在啊,天天在我面前晃,还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我怎么可能好受,每次看到他我就想起你爸当年的不忠,时刻提醒着我老公曾经和别人上过床,还有了一个孩子,而我还必须养着那个孽种。”
从家两个男人都不说话了。
从溪站在门外,恍然大悟。
怪不得当年他拿自己和爸爸的头发鉴定的时候,结论是亲子呢,原来爸爸是亲的,妈妈不是啊!多年的心结被解开,从溪瞬间有种飘起来的轻松感,而他也确实飘了起来,离开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四周一片扭曲,从溪眨了眨眼睛,四周的环境又变了。
这次是联盟从家,原主生长的环境,因为并不是真实经历过的,画面很是模糊,人也并不如之前那般清晰融入其中,体会其中七味。
画面一转,又到了当年和项天御结婚的现场,只是这次婚礼现场并没有如期举行,婚礼当天,新郎失踪了,这次画面清晰,人物鲜明,即便知道是假的,从溪仍然忍不住心口一滞,心口像有人一针一针慢慢刺般,遍布伤口,鲜血淋漓。
握紧拳头,对准空中就是一拳,画面如同镜子一般,被砸的粉碎,所有的人物全部成了碎片,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原来自己一直害怕被抛弃吗?从溪皱着眉头,第一次解剖自己的心理。
…………
…………
两个人,两世的记忆轮换转换,一会是地球的从溪,一会儿是联盟的从溪,一会爱情甜蜜,一会儿爱人翻脸……
从溪从开始的感触颇深,到后来的理解,最后已经麻木了。
看来这些环境已经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这个念头产生的一瞬间,抬了抬指头,所有的画面砰然破碎,从溪再次站在了云雾中,连位置都没动一下。
他的身边站着项天御,他早就清醒了,目光灼灼盯着从溪,一脸焦急担忧。
从溪笑得从所未有的释然,握住项天御的手,探身在他鼻子上蹭了蹭:“别担心,我已经放下了,只是跟过去做了个了断。”
“宝贝要开心,我会给你幸福,让你永远快乐。”
“我相信!走吧,,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经过幻境的历练,两人的神魂更加凝视,道心更加坚定,精神力也往上窜了一大截,心情颇好。
中间的位置并没有云雾充斥,孤零零的峭壁上,迎风长着一颗绿色小树,细嫩的叶子青翠欲滴,从溪脚步一顿,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这是梦幻茶?”
项天御笑着点头:“果然没白来,据说梦幻茶叶配上无极泉的泉水,泡出来的茶,即便凝婴境喝了,也一样中招,陷入梦幻境,如真似幻,分不清真假。”
从溪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盒子,采摘起来,梦幻茶树只有一颗,全部采摘之后,也只得了一玉盒新鲜的茶叶,好在玉盒可以保持元气不外泄,每次拿出如同刚被采摘下来一样。
从溪小心收好:“这可是好东西,外围的云雾和梦幻茶根本没有可比性,等我们回去,可以天天拿这个锻炼心境。”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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