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就立刻赶来医院,邵父邵母见儿子还在睡觉,下意识放轻了动作。邵母在床边坐下,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拂了把孩子裹着厚厚纱布的额头。看着比前几天好些了,可指下粗粝的质感还是让她立刻红了眼眶。
“造孽啊,”邵母想到这几天的事,忍不住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是在问谁,“这是要他的命……衍衍活着是碍着谁了?”
学校对这起意外的解释是邵衍在军训期间夜晚偷偷溜出宿舍上厕所,结果在楼梯口不慎跌落。可没人比邵母更知道自家儿子有多胆小了,在家里的时候,每晚熄了灯后他都不敢再出被窝。邵衍虽然从小被她锦衣玉食地呵护着,可论起本分来半点不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差,军训时过了熄灯的时间是有门禁的,依她的了解,哪怕是憋到第二天早上,邵衍也绝不敢一个人溜出来上厕所。
然而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真相还不是任由校方一张嘴来说么?
邵母收回手,目光在儿子沉睡的面容上扫过,温柔地替他掖好被子,神情忽然便透出了沉沉的恨意和不甘。
邵父看到妻子的脸色,面上掩不住地愧疚,却只能劝慰她:“不要胡思乱想。”
他眼底深处透出的浓浓疲倦。最近经历的打击太多,已经快要将这个临近五十岁的男人给拖垮了。
先是父亲去世,邵老爷子那一手支撑着邵氏帝国不倒的调鼎手艺便这样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时轰然崩塌;再是老爷子遗体才落葬,集团里原本都不太来往的首席律师就忽然通知要宣读一份一直被他秘密保管的遗嘱,这份遗嘱中的内容对邵父来说,莫过于压死骆驼的稻草。接着独生子邵衍就在军训时出意外了。一重接一重的磨难已经绝非“巧合”二字可以解释,从年轻时开始到如今已经为老爷子管理了几十年集团的邵父并不是傻子。
邵父邵干戈是邵家的长子,底下还有一个叫做邵玉帛的弟弟,一母同胞的兄弟俩,年龄相差不过两岁。然而这个小他两岁的弟弟,却提前他一年生下了邵家的长孙邵文清。
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有一个占尽了感情优势的弟弟在身边,这句魔咒便应验地淋漓尽致,两房人受到的待遇差别根本无须赘述。
然而即便是这样,邵干戈仍旧无法相信父亲会做的那么绝
在遗嘱里他除了几处经营多年的老餐馆外,竟然什么都没给他兢兢业业为集团工作了几十年的大儿子留下。也只有邵衍,作为邵家孙辈得到了百分之五的邵氏股份,然而这些东西比起邵玉帛一家得到的,根本算不得什么。邵父扪心自问,这些年老爷子哪怕不够疼爱他,在工作上却也算是对他器重有加的,这样一份遗嘱,根本不符合常理。
遗嘱有诈,但一切细节都完美无缺,遗嘱经过公证,宣读它的朱律师又为邵家的集团工作了几十年,根本没人能因为毫无证据的怀疑撼动他的权威。
目光落在双目紧闭的儿子脸上,邵父叹息了一声。虽然和儿子的关系算不上亲密,可这辈子他不会再有第二条血脉了,孩子没出事,已经算是这段时间以来重重打击中难得的安慰。
他知道妻子的意思,却不愿意拿这些肮脏的事情脏了孩子的耳朵,便拨弄了一下妻子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吵醒好不容易才睡去的孩子。
邵衍在他俩离开后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慢慢古怪地笑了起来。
他找到的这具身子,原来显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存在。家境富庶、母亲宠溺、父亲无暇管教,从小学问不好,也没什么上进心,成日里除了吃和睡,恐怕也没有更多的娱乐了。
胆小、嘴馋、单纯又没朋友。从小生活在宫里的邵衍接触多了人精,还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心中除了新鲜外,更多的还是怅然。他原先还有些妒忌这人,同样叫着邵衍两个字,这具身体从小便顺风顺水,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需要掌握,自然有人为他扫平一切障碍让他活的舒舒坦坦,而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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