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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军服 系列之六 魅惑星际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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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军服系列之六魅惑星际作者:风弄

惩罚军服系列之六魅惑星际第一章

惩罚军服系列之六魅惑星际by风弄

作者:风弄

绘者:深草

出版ri期:2011815

isbn书码:

文案:

联邦新一代偶像,处处引人注目的凌卫舰长,最近诸事不顺。

两个弟弟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令人疑惑,好像在隐瞒什么;

在特训测试中,自己又竟然因为做噩梦的问题,而面临被取消登舰资格的危险。

为了重回凌卫号,凌卫决心接受治疗,

只是没料到,治疗官竟然会是那位、越来越咄咄卝人的艾尔少将。

「如果你觉得我会为了登舰而随便和男人上床,那你就错了!」

对于莫名其妙的挑衅,凌卫以军人的硬朗方式予以坚定反抗,

可他远远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是怎样危险复杂的陷阱……

楔子

一辆蝶形豪华悬浮房车以放肆惊人的速度从高空狂飙而来,发出一声刺耳声音,急刹在圣玛登星际医院不允许任何外来运输工具停泊的大门前。

不理会其他人的侧目,三道修长矫健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急匆匆闯进医院,直上四十五层的高级单人病房。

军靴在宁静的走廊敲出心急如焚的节奏。

「妈妈!」

「凌谦?」躺在病床上的凌夫人转过头。

凌谦第一个到达床前,在他身后,凌卫和凌涵也一脸紧张地大步走进来。

穿着帅气军装的三人,身影几乎居高临下地笼罩住了床头。

「妈妈,好点了吗?」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们三个小时前接到了马菲尔医师的通知。医师说妈妈忽然晕厥了,是真的吗?」凌卫回答,担忧地看着凌夫人苍白的脸。

对长子的问题,凌夫人露出儿子们所熟悉的温柔恬静的笑容。

「马菲尔医师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大惊小怪,小小的不舒服而已,就用上晕厥这样吓人的词。我已经叮嘱他不要通知你们,可是,他一点都不把我的叮嘱放在心上。」

「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呢?」

「就是胸口有点闷吧。」不知道为什么,凌夫人轻描淡写的话,反而让儿子们更不安起来。

凌谦回头,迅速和凌涵对视了一眼。

孪生子的这个动作,被凌卫看在眼里,心里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猛然抽紧了。

反而是凌夫人,把肩膀挨在柔软的靠枕上,仰起头,若无其事地和他们闲聊:「真是紧张兮兮的小孩子。我才刚刚在这里躺下,你们就来了。嗯?从常胜星来三个小时就能到达吗?现在的胶通工具也太发达了。」

「知道妈妈生病,做儿子的当然会用全宇宙最快的速度飞奔过来。」凌谦嘴里好像涂了蜜一样。

其实,是因为凌卫这个舰长执行下一次远航前,要先去另一个军事星接受一次短期训练,孪生子当然不愿被丢下,不容分说到挤上了凌卫乘搭的星级航行房车里。

当接到马菲尔医师的通知时,三人正巧航行在离圣玛登医院的星球不远的地方。

凌谦立即重新调整了航线,三小时左右就抵达了。

「呵呵,看你们,跑得一身大汗的,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都是被妈妈吓的。」

「吓你们的可不是我,而是马菲尔医师。不过,可以看见我的三个宝贝儿子,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从这一点上说,我可要感谢他了。」

确实,执行了上一次的任务回到军部,接着就是嘉奖大会,王宫宴会,临时特训,三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回家和凌夫人团聚的机会。

没想到,这一次见面会是在医院里。

想到丈夫常年待在军部大楼,三个儿子又都是必须执行远途任务的军人,病弱的凌夫人一人守在家里,凌卫的心里就不期然冒出一股愧疚感。

和凌夫人轻松地谈笑一阵后,趁着护士为凌夫人检查的空档,三人悄悄退出病房,在办公室里找到马菲尔医师。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凌家的家庭医师。

当然,凌家的人一向身体健康,尤其是三个男孩,最需要细致照顾的,无疑是体质最羸弱的凌夫人。

「马菲尔医师,妈妈的身体状况到底怎样?」

「很严重吗?」

「我们只想听实话。」

马菲尔医师抬起半白hua发的头,沉默了一下。

「以凌夫人目前的状况来看,我觉得,」马菲尔医师以专业的语气对他们说:「立即进行移植是最保险的方法。」

「移植?」凌卫惊讶地扬了扬眉,「可是,妈妈三年前不是才进行过心脏移植吗?而且那一次的手术也很成功。」

三年前,他还在军校里上课,知道妈妈动手术的消息后一直牵肠挂肚,但是没有批准,军校生不许离校。

妈妈也不允许他为了自己的事不顾学业。

无奈地一边上课一边揪心地等待手术的结果,凌卫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种滋味。

幸亏后来就接到了妈妈手术成功的消息。

「那一次心脏移植虽然成功,但凌夫人是先天xg的遗传疾病,器官上的衰竭无法避免。」

「这么说,是要再进行一次移植?」凌涵问。

「不错,而且这一次肾脏也严重衰竭了。不但需要移植心脏,也需要同时移植肾脏。以圣玛登医院的设备,同时做两者移植完全没有问题。」

「那还等什么?」柔弱的妈妈身体不佳,让凌谦显得比平时略为焦躁,「就请你尽快安排手术吧。」

马菲尔医师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

凌卫虽然也同样的焦急,却比凌谦更懂得这里头的规矩,体谅地说:「这种和妈妈xg命攸关的事,需要等爸爸确定,医师才能正式动作,是吗?我想医师也已经通知爸爸尽快赶来了,不过因为我们离这里近,所以比爸爸先赶到。」

「马菲尔医师,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问题要和爸爸商榷?」j于观察的凌涵,发现了医师的苦笑下的一丝隐情,忽然犀利地开口,冷冷地说:「如果有的话,希望你不要瞒着我们。」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引起凌卫和凌谦的注意。

果然,在他们的卝视下,医师脸上出现一丝被看穿的狼狈。

「既然……好吧,毕竟你们是凌夫人的儿子,也有权利知道内情。」马菲尔医师扫视了三人一番,脸上的曲线绷直,变得严肃而谨慎,「这一次的手术,会存在一定的风险。」

三兄弟的脸se一变。

「怎么会?移植手术的技术不是已经发展得非常好了吗?」

「手术设备和技术毋庸置疑。但我所担心的,是移植体的成熟度。」

听到这个,站在办公桌前,面对着医师的三个年轻军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凝重的表情。

凌卫单纯的是为妈妈担心。

而凌谦和凌涵却不仅如此。

心跳不为人知地加快,因为他们都明白,医师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在三年前的那次心脏移植手术中,凌夫人的复制人已经被使用掉了。」

听见「复制人」这个词,凌谦和凌涵就像被人揭了伤疤一样地痛,但这种痛苦,是绝对不能在哥哥面前泄露出来的。

只能做贼心虚地掩藏着。

「妈妈那一次手术用的是复制人的心脏?」凌卫感到诧异。

没有人和他提过这一点。

他一直顺理成章地以为,妈妈是像其他病患一样,使用了死亡者的心脏替代。

从前在军校的时候,爱八卦的叶子豪曾经问过他一次,将军家的人是不是都养着自己的复制人,准备在病危或者重伤的时候取复制人的器官做移植。这种事凌卫在家里从来没有听爸爸妈妈提起过,当时就一笑置之了。

现在想起来,却觉得也有道理。

听媒体上说,联邦的复制人技术在不断取得进展。

移植的话,当然是用自己相同dna的器官比较保险。

假如真的有从复制人身上摘取器官来维持生命的措施,作为上等将军家族的凌家无疑是享受这种特殊治疗的对象之一。

虽然对可怜的复制人来说,活生生被取走器官,非常残忍,但凌卫只要想到这是为了病榻上虚弱的妈妈,又感到可以接受了。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只有他最温柔最美丽的妈妈。

「这么说,妈妈这一次做移植手术就无法从复制人身上找到合适的器官了吗?心脏上一次手术时已经被摘取了,对吗?」凌卫满怀焦虑地问。

他对复制人的了解只来自一些报导,完全是一知半解。

马菲尔医师咳嗽一声,「看来你以为复制人没了心脏也能生存呀。怎么会呢?复制人虽然是附属品,但从身体结构上来说,和人类是一样的。凌夫人的第一个复制人,在三年前被摘走心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那么……」

「请不要着急。鉴于夫人的身体状况,当时我们就决定了为夫人再培养一个新的复制人,以应不时之需。我们对这个新培养的复制人使用了加速培养液,经过三年的时间,她的外形已经成长到了十六岁左右。」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问题在于,用加速培养液培养的复制人,外形和内脏的成长度会有差别。我担心她的心脏和肾脏还没有健康成熟到足以被用于移植。」

「不可以测试器官的成熟度和健康度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测试的过程中也存在器官被损坏的风险……」

「咳咳咳!」似乎无法忍受凌卫和医师这样就复制人的事胶谈下去,凌谦忽然大声地咳嗽,打断他们的话,「这些事情,我们之中无论谁都不能做主。马菲尔医师,还是等爸爸到了再和他讨论吧。」

「相信爸爸会做出对妈妈最好的决定。」凌涵冷冷地说。

祭出凌将军的名字,凌卫即使再想和医师继续,也只能无奈地停止追问。

毕竟凌谦和凌涵说得对,这样的大事,只有一家之主可以决定,何况,自己不过是一个深受凌家恩泽的养子而已。

担心归担心,并没有他置喙的余地。

「我们不要打扰医师了,先出去吧。」

离开之前,凌卫忽然又想到了别的事。

「医师,那个复制人,可以让我见一见吗?」

不等马菲尔医师回答,凌谦已经旋风一样转过身,「哥哥搞什么?复制人有什么好见的?!」

「也没什么。不过,妈妈的复制人,应该和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吧?而且是十六岁时的妈妈。」凌卫只是有些好奇。

这种好奇,是孩子对于母亲另一种面目的本能的好奇罢了。

「妈妈正躺在病房里,和躺在培养皿里的那个gen本不是一回事!」

凌卫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

凌谦松了一口气。

「不过,」凌卫说:「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明明是哥哥莫名其妙。」凌谦抱怨地说。

不想和弟弟斗嘴,凌卫把脸转向医师那一边,「马菲尔医师,会痛苦吗?」

「你的意思是……?」

「如果爸爸决定让妈妈接受手术,那么就要从复制人身上摘取心脏和肾脏了。」凌卫想到这一幕,总感到脊背有一股悲凉的寒意,情不自禁地问:「那个复制人会感到痛苦吗?」

医师明了地点头,「哦,哦,这个嘛,放心吧。复制人放在培养皿里,从来没有苏醒过,她是没有意识的,被摘走器官,或者被杀死,都不会有任何痛苦。毕竟从一开始就是作为病人需要的器官培养的,如果让她拥有自主意识,然后又让她知道自己只是另一个人的复制品,随时会被剥夺器官和生命,那会是很可怜的事。」

「嗯,一直沉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苏醒过来,还有自我意识的话,对复制人来说,真是太残忍了。」凌卫认同地说。

他的话,让房门处的两个弟弟同时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第一章

高级军事课室的左侧,展览般陈设着联邦近年来研发的各种舰艇模型,旁边附有专业术语xg非常强的参数词,但现在并没有人关注它们。

维尔福中将高大的体型矗立在讲台上,如同一座威严的高山。

他正用沉得像拉大提琴的声音在讲解空间战术。

此人以坏脾气和严厉著称,据说他曾经为了一件小事,把麾下一名少将训斥得当着众同僚的面失声痛哭,最后竟因羞愧难当而不得不提前退役,由此看来,这真是一个从不留情面的暴君。

「……敌舰在数量上的优势,并不意味着胜利。每一个联邦军人,尤其是对舰艇有指挥权的军官,必须了解到一个最重要的事实,空间作战最大的敌人往往不是帝国,而是宇宙本身。但如果可以有效地利用这些资源,尤其是大型速移乱石群……凌卫!」

维尔福中将恶狠狠的一声大吼,把下面听课的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被点名的凌卫也猛然一震,下意识地霍然站起来,「长官!」

维尔福中将犀利的眼神盯在那张充满英气的年轻脸庞上,「舰艇遇到速移乱石群时,应该执行什么指令?」

在联邦军部中有着令人肃然起敬的实战经验,并且晋升为中将的维尔福,当然不会是镇帝军校那一流的教官。

要想得到他的教导并不容易。

只有在这种军部为一部分军官特别设定的内部课程里,维尔福中将才会走上讲台,传授他的宝贵经验。

今天这一堂课,下面的学员清一se是一舰之长,年龄相差很大,有的已经发鬓微白,胸前悬挂少将徽章。

而凌卫,则是其中最年轻,而且军衔最低的一个。

「视当时情况而定,长官。在非战区执行r3545,在战区则执行f6633,如果是中间地带,则按照战区情况处置。」凌卫挺直胸膛,目视正前方,一刻也没有犹豫地流利回答了。

「中间地带为什么不执行z5267?」

「因为z5267标准已经在一月前更新的执行标准中取消,更正为按战区情况处置,长官。」

「f6633执行的后续考量?」中将的脸se依然严厉,不让他有一点喘息地不断发问。

「以得到的数据,预算本舰最强武器击碎乱石,打穿强行通道的距离比,这是小型军舰在战区时的标准规定,以预防敌舰的忽然攻击,长官。」

明确利落的回答,让在场的其他学友都为凌卫轻轻松了一口气。

维尔福中将轻轻地哼了一声,「别以为回答了几个问题就洋洋得意,再在我的课上走神,立即就给我滚到外面去,明白吗?」

「明白,长官。」凌卫脸上一红,顿了一下,尴尬地加了一句,「非常抱歉,长官。」

这无异是当面承认了他刚才是在走神。

对于他的老实,周围的人都感到诧异,虽然有些笨,但又觉得不失为这年轻人可爱的一面。

「坐下吧。」

「是,长官。」

「大型速移乱石群有三个特xg,应该说是危险特xg……」维尔福中将低沉的声音,又开始震动大家的耳膜了。

凌卫走到军部安排的临时公寓的门前,才刚刚掏出密码卡,房门就猛地打开了。

凌谦俊美的脸从门缝里钻出来。

「哥哥回来了。」

他把门打开,殷勤地把凌卫手里厚厚的书本和资料页接过来拿着,跟在凌卫身后往公寓里走,一边关心地问:「真想和哥哥一起上特训课,但是军部竟然规定只有舰长才能听。哥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在课堂上被人欺负了吧?」

凌卫有点愕然地微微停了停脚步,很快又觉得理所当然,「你耳朵真长,下课还不到半个小时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和我同班的那一批舰长里,有你认识的人是不是?」一路走进装修华丽的大厅,解着军装外套的钮扣。

「我可是相识满天下的凌谦啊。还没有下课的时候就得到消息了,如果维尔福再作威作福的话,我就过去救哥哥呢。幸亏那老家伙算知道好歹。」

「凌谦,对长官尊敬一点。他可是这次特殊集训的教官,再说,他指责我也无可厚非。」

「哥哥上课真的走神了?」

凌卫把脱下的军装外套小心地铺在沙发靠背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心神不安地问:「妈妈那一边,还没有消息吗?」

「手术正在做,有消息的话凌涵会告诉我们。」

凌谦心里其实也惴惴不安。

妈妈的体质非常特殊和脆弱,难以使用其他人的器官,移植手术唯一的对象只能是她同源dna的复制人。

爸爸赶到后,很快做出了决定,也和凌涵他们预想的一样,从那个刚成长到十六岁的复制人身上取出心脏和肾脏。

尽管无法确定复制人的内脏已经和外形一样成熟……

这也意味着,即使使用联邦目前最先进的设备,并且是最好的医师主持,手术仍有一定风险。

等待也成了一种煎熬。

「要是没有这次临时集训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守在妈妈身边了。」凌卫叹了一声。

总是努力做出长兄模样的凌卫,甚少在人前,尤其是弟弟面前露出这种带着一点埋怨的神情,这种神情让他显得比往常多了一丝大孩子气。

凌谦挤进他身边的沙发里,把手绕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爸爸也是为哥哥好,才坚持要哥哥立即来参加军部的集训,这对哥哥将来的事业很重要,可以参加维尔福中将亲自教授的课程,这对军人来说也算一种特殊资历。再说,在这里担心,和站在手术室外担心,有什么区别呢?不要埋怨爸爸了。」

在凌谦心中,其实对凌将军的做法非常赞同。

知道内情的凌家人,都在极力避免凌卫留在用复制人做手术的地方。

「我没有埋怨爸爸,只是想起妈妈面临着重要的手术而我却在为自己……」凌卫脸上掠过一丝自责。

「妈妈和哥哥都在为自己而勇敢奋斗,这有什么不对吗?」

忽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两个人从沙发上猛然跳起来。

穿着少将军服的凌涵器宇轩昂,正走进大厅的入口。

「凌涵!」

「妈妈的手术……」

「非常成功。」凌涵冷静简洁地回答。

凌卫骤然把肺里的一口长气吐出来。

喜悦骤然把心底的担忧给通通挤走了,凌谦发出一声欢呼,兴奋地探过头来亲他的脸蛋,凌卫毫不抗拒地让他亲了好几下。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凌涵又说了一些医院里的情况和父亲的嘱咐。

手术后的凌夫人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凌将军已经向军部告假,在医院陪伴爱妻。

凌将军也透过凌涵叮嘱凌卫和凌谦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因为现在即使赶到医院,手术后待在密集监护室的凌夫人也无法和他们见面。

不过,医师对她的身体恢复情况预期乐观,半个月后应该就可以从密集监护室出来了。

得到了好消息,客厅的气氛也为之一变。

从不安转为轻松。

「哥哥,这下你总算可以放心了吧?明天上课的时候留点神,不要再被维尔福那老家伙骂了。」

「哥哥上课走神了吗?」凌涵问。

似乎在孪生子心中,做事一丝不苟的凌卫会上课走神,真是非常稀罕的事。

「嗯。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凌卫有点尴尬,好像给弟弟们做了坏榜样似的。

「凌涵,哥哥也是因为太担心妈妈的手术,所以才会这样。」凌谦非常贴心地帮凌卫向凌涵解释。

可实际上,在凌涵面前提起凌卫这件糗事的人,正是凌谦自己。

当然,凌涵并没有打算借此取笑凌卫的意思,发觉凌卫的尴尬,他立即就停止了这个凌卫不喜欢的话题。

「没人做晚饭吗?」凌涵转头往饭厅的方向看了一眼。

凌卫茫然地摇头。

他刚刚下课回来,gen本没有想到准备晚饭的事。

「那么,还是我来吧。」凌涵唇边逸出宠溺的笑意,站起来,准备脱下军装外套去厨房做饭。

「我来!」凌谦比他动作更快,走进厨房不到一分钟,凌谦就从里面端着两个碟子出来了。

「凌谦你做了晚饭吗?」

凌卫和凌涵走到饭厅,看着摆在饭桌上的晚餐。

宽宽的面条被少许茹白se汤汁浸着,散发着一股蕈类熬煮后的香味,少许青葱漂在汤面上,碟子的一边,很漂亮地摆着几块冒着热气的小牛排。

似乎真的很不错。

「哥哥,我的厨艺也不错吧。」凌谦绅士地帮凌卫拉开椅子。

「怎么只有两碟?」凌卫奇怪地问。

凌涵不动声se地把目光从凌谦身上扫过。

凌谦做个无辜的鬼脸。

「做饭的时候谁知道凌涵会赶回来吃饭?妈妈手术成功的消息,直接用通讯器告诉我们不是更快吗?还要亲自赶过来。原本想着和哥哥二人世界,只做了两份。这样吧,哥哥先吃着,我再帮凌涵另做一份好了。」

「不用麻烦了。我和凌涵吃一份吧。」

「呃?」凌谦一愣。

「碟子这么大,面条份量好多,两个人吃应该也够。」

「可是哥哥……」

不等凌谦反对,凌涵已经拉开凌卫身边的椅子,拿起筷子,心安理得地在凌卫的碟子里夹了一筷子面条放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

「那gan脆我和凌涵吃一份好了。」

「不,你晚上吃得多,我晚上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和凌涵分一份就够了。」

「谢谢哥哥。」凌涵朝凌卫微笑。

「不过是一份面条,用不着这么客气。」

看见两人共享一个碟子里的食物,凌谦一副吃瘪的样子,只能在对面拉开椅子,砰地坐下,埋头在自己的那一碟面条中。

香喷喷的牛r和美味的蕈汤,现在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凌涵却吃得很满意,用勺子一点点勺着碟底乃白se的热汤,一边和凌卫闲聊。

「集训还有几天结束?」

「三天。军部对我的指令,是集训结束后要回常胜星报到。不知道能不能回去的时候绕道去看看妈妈。」

「应该可以吧。哥哥回常胜星后,军部大概要告诉哥哥凌卫号下一项任务的内容了。」

「嗯,我猜也是。」凌卫点头。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凌谦。」凌卫把脸转向对面的凌谦。

「什么事?」正闷闷不乐的凌谦从面条里抬起头。

「我上次不是和你们说过我做过的噩梦吗?在梦里,有一个叫泰斯的男人,是审讯官。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梦见这个男人。」

提及凌卫的噩梦,刚才小小的争风吃醋立即被抹平了似的。

孪生子露出重视的神情。

「哥哥又开始做噩梦了?」

「嗯,这两天又开始了。」

凌涵迅速在心里计算,然后皱起眉。

自从凌卫在艾尔·洛森的身边睡过一觉后,睡眠质量大有好转,他本以为事情会渐有转机,没想到,才过了没几天,凌卫的噩梦又再次降临。

这意味着他只有在艾尔·洛森身边才能缓解导致身体崩溃的噩梦?

如果是这样,事情可真的非常糟糕。

凌涵看向凌谦,发现凌谦也正用y郁的眼神瞧着自己,明白到,这个孪生哥哥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哥哥放心,我会尽快帮哥哥找到解决噩梦的方法,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找最好的医师。」凌谦拍胸口保证。

「也许我找到了方法。」凌卫不太确定地说。

「什么?」凌谦和凌涵都感到惊讶,「什么方法。」

「我仔细地想过,这些噩梦,会不会真的在哪个地方发生过呢?」

从凌卫嘴里冒出的这句疑惑,使孪生子觉得浑身一冷。

就像从夏天忽然掉进冰窟窿一样。

半晌,凌涵才低沉地问:「哥哥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想法呢?」

「我也不知道,」凌卫沉默了一刻,似乎觉得自己想得不太对,充满不解地摇了摇头,「可总是梦见同一个男人在审讯我,这是怎么回事呢?别人都说梦里的人是模糊的,但我清楚地记得他每一个表情,还有他说话的语调,尖刻的笑声,这一切太卝真了。所以,我想……」

凌谦和凌涵都揪着一颗心在听着他的话,发觉他忽然停住了,不约而同地追问:「想什么?」

同时说出口后,彼此对视一眼。

都察觉自己紧张得露出痕迹了。

幸亏,对他们毫无怀疑的凌卫,还以为这是因为弟弟们太关心自己的身体,不禁感到一阵暖意。

「我在想,能不能请凌谦帮我调查一下。」

「调查?」凌谦愣了愣。

「是的,调查一下军部里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叫泰斯的军人。」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凌卫早就知道了。

因为皇太子已经说得很清楚,军部里就有这么一个叫泰斯的军官。

但是,皇宫里的事,凌卫无法如实相告,要是和孪生子贸然提起泰斯的事,他们说不定会追问这个军部内部消息的来源,到那时,凌卫就不得不说出和皇太子私下胶谈过的事实。

凌谦和凌涵一直强调不许凌卫和皇太子接触。

如果让他们知道皇太子和自己有过私下接触,两个弟弟一定会发狂。

这两个小子,总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大发雷霆,让人神经紧张。

为了避免冲突,凌卫觉得还是保守自己这一点点小i密好了。

「调查叫泰斯的军人……」凌谦不置可否,「军部那么大,只知道叫泰斯,也许会找出几千几万个同名的家伙。」

「但是在军部里,叫泰斯又当过审讯官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吧。再说,在梦里我听见自己叫他做泰斯上校,那就是说,他的军衔应该是上校,当然,如果真的有这个人,又有升官的话,也许是上校以上了。按照这几个条件去找,也许可以找到这个人。只要找到这个人,也许就可以解释我的噩梦了。」

以凌谦的能力,要探听到这个人的存在简直轻而易举。

只要凌谦找到了这个人,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出更多的线索。

「你会帮我这个忙,对吗?凌谦。」

面对着凌卫信任的目光,凌谦心里一颤。

不管做什么坏事都毫无心理负担的人,面对最心爱的哥哥时,也难免感到做贼心虚的愧疚。

「这个啊……」

「不能帮忙吗?」

「当然不是,哥哥的要求,不管怎样我都会答应的。不过……」

「不过什么?」

「哥哥要我找的,是梦里的人啊。梦里的幻觉怎么可能在军部真的存在呢?如果我找不到的话,哥哥不要说我没用哦。」

「嗯,放心吧。」你一定会找到的。

「哥哥,面条冷了。」

「哦,都快点吃吧。晚上我要好好复习今天的内容,维尔福中将说明天也许会来个突击测验。凌涵,你还要吗?」

「我吃饱了。」

凌卫拿起筷子,把剩下的一点面条吃了,还喝光了碟子底下剩下的一点汤,笑着夸了凌谦一句,「味道真的很好。」

凌谦努力挤出一个洋洋得意的笑容。

在凌卫看不见的地方,心已经被i密即将遭到揭穿的危机压得沉甸甸的了。

第二章

尽管凌卫一再强调要为明天的突击测验做准备,但实际上,预备的电脑文件还没有打开就被凌谦用耍赖的手段强行关闭了,两兄弟合伙把哥哥抱进了浴室,在把浴室弄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是水渍后,又把哥哥从浴室抱到了大床上。

莋爱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每一次高朝后,就迫不及待地改变体位,寻求可以更深入的方式。

「你们,到底想gan什么?唔————」

「只是想认真的爱哥哥。」

孪生兄弟心情罕见的完全一致,行动起来也采取了可以归为异类的激烈手法,狂野地释放欲望的同时,亦纠结于自首和谎言之间。

也许再激烈一点,体力完全被榨gan了,哥哥就不会做噩梦了。

不要梦见残忍的、被刑讯的场面,当然,也不许梦见艾尔·洛森。

另一方面,却又心情沉重的明白,不过是又一晚的徒劳无功。

凌卫闭上眼睛前,氤氲着热情、迷乱、沉溺、疲倦,和纵容又无可奈何的眸子,在两人身上缓慢扫过,那视线像带着轻微电流的鞭子抽打于裸露的肌肤,难以言喻的温暖和疼痛使思绪变得更为凌乱复杂。

结束后,卧房忽然变得如墓卝一样安静。

顷刻前的热情和呻吟竟然能在瞬间烟消云散,不留一点痕迹。

这让凌涵和凌谦同时感到一种莫名的震惊。

这个时候,只有鼻尖嗅到的男xg独有的微腥和床上不知是睡了还是晕了的哥哥赤裸美丽的身体,才能让他们找回真实感。

一丝不挂的凌谦坐在床边,举起手挥了挥,把半空中悬浮的带荷叶形小灯罩的夜光灯移到一边,以免它的光芒影响凌卫的睡眠。

凌卫的脸落入y影里,轮廓看起来更为柔和。

「我们都是……笨蛋。」凌谦望着哥哥的脸,抽着嘴角苦笑。

凌卫呼吸很均匀,小麦se的胸膛微微起伏,令人联想到里面年轻强壮的跳动的鲜红心脏,凌谦伸出手,似乎想通过那薄而结实的胸肌感觉哥哥的心。

但在他触碰前,凌涵毫不犹豫地把被子拉起来,把凌卫肩膀以下的地方都盖住了。

「别把哥哥吵醒了。」

「你简直,就是一台机器。」凌谦瞪着他的弟弟。

「不,」凌涵锁起的眉心里藏着痛苦,「我和你一样,都是笨蛋。」

不知为何,士气低落的凌谦,忽然和凌涵有了同仇敌忾的感觉。

「到外面谈吧。」凌谦站起来,随手把房里的灯关了。

两人随便地披着临时房间衣柜里提供的宽大睡袍,走到和客厅相连的大露台上。在这里,可以饱览训练基地的夜景。

凌涵刚刚把透明的密封隔绝门关上,凌谦说:「等一下。」

他打开隔绝门,跑到了客厅,不一会就回来了。

凌涵发现,他手里拿着一盒烟。

「小心变成烟鬼。妈妈如果发现你抽烟的话,她可不会高兴。」

「有心事的时候才抽。」

由强化玻璃制成的密封门重新关上,晚风阵阵的露台变成了可以讨论i密的地方。

凌谦抽出一gen烟,老练地点燃。

「泰斯的死,查到一点什么了吗?」

「你猜得不错,泰斯并不是自杀那么简单。虽然现场布置得很完美,但我可以肯定是他杀。」凌谦一边抽着烟,一边沉着脸说。

两兄弟一直在i密调查卫霆的事情,也透过关系查到了当年的审讯官的资料。

没想到,还没有任何动作就传来了泰斯的死讯。

「谋杀一位中将,还成功地布置为自杀案件。」凌涵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低沉地问:「知道是谁gan的吗?」

「这一点,你也可以猜到吧?」凌谦瞥凌涵一眼。

两人的心中,同时出现的名字,就是艾尔·洛森。

「其实,被杀的应该不仅仅是泰斯中将。」

「这话怎么说?」

「在泰斯所谓的自杀前十二天,他刚满二十岁的独生子在一次星际旅游中死亡。据说是航空呼吸气囊出了问题,确实,有时候是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儿子在飞船着陆时启动呼吸气囊,里面的氧气失压发生爆炸,所在房间炸成粉碎,连尸体也找不到。」

「独生子死了,这对泰斯的打击一定很大。他的妻子呢?」

凌谦露出一抹冷笑,「这个老东西,从前做了太多残忍的事,现世报吧。他没有什么亲戚,妻子十几年前就死了,留下一个儿子。现在儿子也死了,剩下他孤零零一人。所以,军部综合现场看到的证据,再gen据他的状况,要给出一个自杀的结论也无可厚非。」

「很好地利用了看起来无可挑剔的合理xg,凶手很高明。」凌涵颇有深意地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i密调查,再经过分析,我对这次的事件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断,」凌谦问:「想不想听听?」

凌涵做了一个请他继续的示意。

凌谦把已经吸到一半的烟掐灭,「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泰斯独生子的死不可能这么凑巧,一定与泰斯的死有关,那么,为什么要把泰斯的独生子扯进这件事呢?如果只是为了让泰斯的自杀显得较为合理,似乎不值得hua这么大工夫。泰斯作孽太多,为人孤僻,工作压力很大,听说军部最近对他也屡有责备,就算他独生子没有死,只要现场布置得好,也是可以得出自杀的结论。相对来说,在星际旅行中要制造一起意外,还要躲过意外调查团的j密调查,难度很高。」

凌涵似乎听出凌谦的意思了,吐出一口气,「你是说,最爱的人?」

「不错,」凌谦点头,「泰斯的人生里,他就只剩一个儿子,那是他在这世上最爱的人。这让你想起了什么?」

凌涵棱角分明的脸上蒙上一层y郁。

还能想起什么?

除了二十年前奄奄一息的卫霆,和闯入审讯室的艾尔·洛森。

「你刚才说,所在房间炸成粉碎,连尸体也找不到。」

「你也想到了,」凌谦丢给弟弟一个我们想法一致的眼神,接着说:「很有可能在那次意外中,泰斯的儿子并没有死,而是被艾尔·洛森用不知什么方法绑架了。然后……」

「然后,他重演了当年的一幕。」凌涵冷冽无比的语气说。

在某个y冷恐怖的地方,把当年残酷地折磨过卫霆的审讯官i密约出来。

手上有泰斯的独生子做人质,就算如今身为中将的泰斯也不得不受其要胁。

在见面地点控制了泰斯后,当着泰斯的面,将诸般痛苦加诸泰斯的儿子身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泰斯尝到肝肠寸断的滋味。

那个时候,泰斯是否会跪下向艾尔·洛森求饶,为当年对卫霆所做的事忏悔?

泰斯会如何苦苦哀求艾尔·洛森,结束他唯一的儿子的痛苦?

也许,像二十年前一样,用一颗轻巧的子弹。

也许,艾尔·洛森会把枪胶给泰斯,让他亲自动手。

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这一切,你有证据吗?」凌涵沉声问。

得到的回答,是凌谦一声充满挫败感的叹气,不甘心地说:「如果我有足够的证据,早就把艾尔·洛森送上军事法庭了,恶意制造飞船意外,杀死一名中将,够他死个十次八次的。可目前的情况是,这家伙手脚太gan净。我找到的一点小东西,并不足以入罪,真的上法庭,他只要请个好一点的律师就可以推得一gan二净。忘了告诉你,我接到消息,泰斯所在的星球上发现了一具不知来路的尸体,致命伤是太y卝上子弹穿透,但叫验尸官大吃一惊的是他的身体上满布伤痕,叫人不寒而栗,连见多识广的验尸官看了晚上都做噩梦。我直觉那就是泰斯儿子的尸体,但尸体的脸被毁了,牙齿、指纹等能找出身份的东西都毁了,全身被注设了破坏dna的药物。反正,就是不能称之为证据的证据。」

「也就是说,调查了这么多,到头来,什么有用的证据都没有,只能算是推论。」

「什么推论?前后联系起来看,分明是斩钉截铁的事实,看看艾尔·洛森苏醒的时间,他一定是醒过来后就已经着手他的复仇计划,真是一点工夫都不耽搁。可恨的是我们没有证据向军部揭发他。」

「当着泰斯的面,把泰斯的儿子折磨到奄奄一息,然后让泰斯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再杀死泰斯,制造自杀假象。你真的觉得艾尔·洛森会这么做?」

「当然会。老实说,如果哥哥像卫霆一样被酷刑折磨到奄奄一息,还被男人们肆意弓虽暴凌辱,我……」

「不许!」凌涵声音骤然严厉到了极点,恶狠狠地像毒蛇一样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凌谦,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后面的话,「拿哥哥当假设的对象。」

凌谦骤然沉默。

在凌涵冰冷的视线里,他找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恐惧。

胸膛激烈地起伏,好像露台的氧气忽然不够了。

凌谦低下头,从烟盒里掏烟,却被人很凶狠地一把夺走了烟盒。

他诧异地看着凌涵把香烟点着,放到嘴边,y沉着脸大口大口地吸起来。

把一gen烟吸完了,凌涵才沉声说:「泰斯只是一个审讯官,受命于军部。如果艾尔·洛森对他都要用这种可怕的报复手段,那么,别的人,他更不会放过。」

「当年下令迫害卫霆的,是三位上等将军,包括艾尔·洛森自己的父亲。而且,这三个人现在已经作古了。」

「你别忘记,」凌涵语调比冰还冷,「当年弓虽暴过卫霆的人,现在很多还活着。」

凌谦感到身上发冷。

仿佛他们现在脚下站的不是景致迷人的露台,而是古冰原的中心点,只有让人顷刻窒息的稀薄空气,和足以刮去皮r的阵阵寒风。

当年弓虽暴过卫霆的人,现在还活着的,已经是联邦军部中执掌大权的人。

包括,他们的亲生父亲。

凌承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艾尔·洛森是打算报复整个联邦军部了?哼,大概联邦几十亿穿着军装的人里面,他唯一不憎恨的人就只有哥哥了。」

凌谦说着这话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抓的力道大得惊人。

凌谦疼得皱眉,看向自己的孪生弟弟。

「凌谦,给我搞清楚!艾尔·洛森这一切,不是为了哥哥,而是为了卫霆而做。听到吗?」凌涵咬着细白密实的牙齿,无比郑重地警告,「这个人心中充满了可怕的仇恨,让他得到哥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毁掉哥哥。如果你以为,他会对哥哥手下留情的话,那你会犯下很可怕、很可怕的错误。」

天际无数的繁星似乎失去了光辉,带着险恶的灰暗要朝着这小小的露台压下来。

战场上的血腥味尖利地涌进鼻尖,浸透现实。

咚、咚。

感觉到心跳都快沉重得将近停止时,不知哪里传来有节奏的几下敲击,打破死寂般的沉默,凌谦和凌涵转过身,骤然浑身巨震。

他们看见了凌卫的脸,就隔着两三步的距离。

巨大的惊恐笼罩了孪生子,几乎要背过气去,但下一刻,他们忽然记起了他们有关闭隔绝门。

咚!咚!咚咚!

透明门另一端的凌卫又开始曲起指头在门上敲了敲,嘴里开阖着,但什么也听不见。

发现门的隔音功能确实很好,心怀鬼胎的两人才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呼吸。

凌谦启动解锁,隔断客厅和露台的屏障被打开了。

「哥哥怎么醒了?才睡不久吧?」

「睡不好,醒了之后又发现你们都不见了。」凌卫也披着和他们同一款式的长睡袍,走到露台上,「你们在这里gan什么?」

他忽然发现了凌涵手里的烟盒,皱起眉头,把烟盒从凌涵手里拿过来。

「真是的,居然跑到露台上鬼鬼祟祟地抽烟。这是凌谦才会做的事,没想到凌涵你也这样。」凌卫失望地看着凌涵。

凌谦委屈地叫起来,「凭什么呀?哥哥总是把我想得很坏,把凌涵想得很老实。太不公平了!」

「只是觉得凌涵不会做太多无聊的事而已。」

「哥哥就是个偏心鬼……」

「不好意思,这盒香烟,我没收。」凌卫把香烟丢进角落的垃圾处理器入口,「妈妈早就说了,要我监督你们,不要染上军中的坏习惯。抽烟,喝酒,还有女人什么的。」

「哈,我们才不要和女人厮混。」

「哥哥又做噩梦了?」对于香烟被凌卫拿走销毁,凌涵没有任何意见,他在意的是凌卫受到的困扰。

「嗯,不提这个了,在露台上站一站,吹点晚风,也许有助睡眠。」不想又向弟弟们述说梦里自己的惨况,连累得凌谦和凌涵都不能睡好觉,凌卫略过这个话题,挨着露台的护栏,凝望远处星罗密布的灯火。

凌谦和凌涵很自然的学了他的样子,一左一右贴着他的肩膀,和他远眺同一个方向。

「站在露台上看星星和繁灯,感觉世界上的一切都好宁静,」凌谦低低地叹了一声,「这种时候,哥哥心里在想什么呢?」

「我吗?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是真的。」

凌卫的语气有些为难,「可是,我要是说实话,可能又会让你讨厌。因为我的回答,估计不是你想要的回答。」

「不会!」凌谦连忙发誓,「不管哥哥怎么样的回答,我都不讨厌。哥哥对我说心里的想法,本来就很让人高兴了,是不是,凌涵?」

凌涵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凌卫想了一下,才说:「那好吧。我在想,明天维尔福中将的突击测试,不知道会不会出联邦战争史标准教程以外的题目,特殊培训的话,考试的涉及面也会比较大吧。」

凌涵脸上忽然浮现淡淡的一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讨厌!哥哥太讨厌啦!」

在露台上大叫讨厌的人,不用问,自然凌谦了。

第三章

如凌卫所料,维尔福中将的突击测试,题目范围远远超出联邦战争史标准教程,这让大部分的学员吃不消。要知道,联邦和帝国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百年,而在数百年未形成两极局势之前的各联盟大战,更有数不清的战役。整个宇宙的发展史,俨然是一部以世纪计算的战争史,谁又可以把这一切了解透彻呢?

测试的成绩当场给出。

在所有人里面,凌卫的成绩已经遥遥领先。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把昨晚失眠而剩下的时间都用在了预备测试上,也要归功于他在闲暇之余总爱挑战争史之类的书看。

这是他天xg里带来的兴趣。

对于战争,凌卫总有一种打从心底产生的好奇和不解——真如书上所说,正是人类的贪欲和嗜血,才造就了人类发达的文明吗?

「真是一塌糊涂,你们这种水平,竟然能够担当一舰之长,军部真是够呛!」维尔福中将对着众人难看的测试成绩破口大骂,并且宣布,「明天还会有一次测试,还是不及格的人,会受到严厉惩罚。」

下面响起一阵轻微的鼓噪。

被维尔福中将用恶狠狠的目光一扫,顿时归于安静。

「下面,由另一位教官给你们讲一堂实战课例,给我好好地听课!这也会纳入明天的测试内容!」

维尔福中将说话时,教室的自动门应声而开。

一个笔挺端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凌卫在座位上抬起头,视线和一双沉着的啡se眼睛不期而遇,不禁一怔。

「这一位是艾尔·洛森少将,会为你们讲解伟塔罗娜战役。」维尔福中将简单地介绍了一句,就把讲台让了出来。

众人都感到奇怪。

像伟塔罗娜这样著名的联邦战役,在军校的教科书上都有详细讲解,gen本没必要在特训中再格外讲一次。

不过,既然是上头的意思,也只好炒冷饭一样地重温了。

艾尔·洛森虽然比下面的一些学员还年轻,态度却异常沉稳,泰然自若地步上讲台,「各位,首先,请看显示板,这是伟塔罗娜战役在两军未遭遇前的示意图……」

艾尔·洛森的讲解有条不紊,栩栩如生,这并不奇怪,凌卫已经在嘉奖大会上领教过他杰出的口才。

让凌卫惊讶的是,艾尔·洛森对伟塔罗娜战役别具一格的看法,还有他那撼动人心的叙述,仿佛他曾经亲历其境的一般。

这没有道理。

伟塔罗娜战役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那个时候,即使艾尔·洛森已经出生,也只可能是一个刚学步的孩子。

难道他曾经听他的父亲说过这次战役,从而留下深刻印象?

想到这里,凌卫的心蒙上一层y影。

他的父亲,那一个老艾尔·洛森,正是杀害他亲生父亲卫霆的凶手。

凶手……

「长官,」在凌卫的左边,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叫比尔的少校忽然举起手,向讲台上的教官发问:「您刚才说,联邦军队使用了负离子破击炮,直接命中了敌军的指挥舰?」

「是的。」

「可是,伟塔罗娜战役,至少过去了二十年。在二十年前,负离子破击炮需要j准定位,才可能命中目标呀。」

几个学员都在暗暗点头,这是大家都感到疑惑的地方。

艾尔·洛森用温和而执着的目光扫视一圈,唇角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你们心有疑虑,是因为我刚才所叙述的,和课本上写的有相当大的差别,对吗?」

没有人回答。

不过学员们的表情,已经明显回答了这个问题。

「各位,对你们来说,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因为你们对军部的忠诚,和你们获得的战绩,军部对你们另眼相看。这次的特训里,你们会知道某些战役的真相,而不仅仅是外面课本上的针对那些可怜的军校生的宣传。不过,知道真相的代价,就是必须学会保守i密。想必你们在到这里的第一堂课上已经得到了警告,对特训过程中的任何事都不许外传,是吗?」

可以成为舰长的人,都非愚钝之辈,当艾尔·洛森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很多人都明白过来了。

确实,真正的历史,怎么可能简单如教科书上所描述的那样美好呢?

在课本上,军部获得的永远是胜利,假如偶有一场无可避免的小败,那么翻开下一页,必然是紧随而来的一场令人心潮澎湃的大胜。

对联邦军部的评价永远是正面的,在那上面,只能看到军部英明无比的决策,上等将军们显赫的战功。

可事实上,有谁能永不犯错?

「可是,长官,关于定位的问题……」比尔又把手举了举。

「你的提问非常好,比尔舰长。」艾尔·洛森毫不犹豫地回答,「当时的负离子破击炮确实需要j准定位,所以在发动总攻击之前,我军在敌军指挥舰的外壁放置了定位器。炮弹就是追踪定位器而直接命中的。」

台下一片震动。

有人不禁发言,「长宫,这不合理,敌军的指挥舰应该在护卫舰的重重保护中吧,像伟塔罗娜这样的战役,敌军的兵力多达四个兵团,那也就是说,指挥舰也许有三四百艘的护卫舰,我军怎么可能在敌人的指挥舰外壁上放置定位器呢?」

艾尔·洛森点头,「是的。护卫舰数量惊人,实际上是五百多艘,而且,即使要靠近那些护卫舰,还必须首先突破前沿的一队联邦攻击战舰。要悄悄接近对方的指挥舰虽然困难重重,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还是成功做到了。」

学员们变得非常安静,都盯着艾尔·洛森。

他们的好奇心已经被他煽动,脸上写满了要他说下去的急切。

说句不厚道的话,听这位年轻教官的课,比听维尔福中将的课有意思多了。

在一片寂静中,艾尔·洛森唇瓣轻轻打开,吐出三个字,「漂流人。」

台下一阵屏息,随之哗然。

连学员们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平ri总是要保持老资格者从容不迫风度的莱克舰长也忍不住叫起来,「漂流人计划?在两军对阵的情况下把独立尖兵投设到敌营的中心点?这怎么可能?!漂流人计划,不是在五年前才第一次成功吗?而且那一次也只是把人投设到没有防备的自动检测舰而已。」

「不,漂流人计划在二十多年已经制定,并且正是在伟塔罗娜战役中因地制宜地制定出来的,应该说,这是针对伟塔罗娜当时的情况而专门设计出来的作战方案,因此才获得了不可思议的成功。你们,都仔细看看联邦发动总攻击前的形势图。」

随着艾尔·洛森的话,所有的视线都转向上方投影的硕大军用形势图。

「总攻击前的零星战役,在对阵空间中遗留下不少战争碎片,爆炸后的舰艇残片,还有士兵残余的尸体,都随着宇宙尘流和爆炸后的震动波漂移,而伟塔罗娜这一带,还常有小陨石群出现,对于这些小东西,指挥舰这样的庞然大物是一点也不怕的,也不会在意。就算侦测到这些体积不值一提的宇宙碎片靠近,敌人也不会起防备之心。我军派出的漂流人,就是穿着了个人宇宙行动设备,混在这些碎片和尸体中,做无意识状态漂流,突破敌人前沿防线和重重护卫舰,靠近了我军最重要的目标——帝国指挥舰。」

人们沉浸在震撼中。

那一役中,帝国损失了他们的前线总指挥官和大量j英战将,当场被毁的战舰达到两千艘,据说帝国大败退时,因为不堪重伤而无法回家的亡者和弃舰,丢满了伟塔罗娜星到尾罗星系一路。

谁可以想像,战役的成败关键,竟系于一个不可思议的漂流人计划。

比尔舰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长宫,请问一下,当时派出了多少个漂流人呢?」

「一个。」

「什么?一个?!」好几个人惊叫起来。

「这……这不可能吧?」

稍微有军事航行经验的人都知道,两军对阵时,指挥舰的侦测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也意味着漂流人身上不能携带大功率的宇宙航行设备,否则会立即被敌人察觉。

没有航行设备,将难以控制自己的移动方向,漂流人被投设出机舱后,剩下能做的事情就不多了,也就是只能随机漂流。

即使把当时的气流和爆炸波计算得再j确,在如此大空间的战役中,投设一个物体出去,要漂流到目的地,那简直是不可能。

「你说不可能吗?尼亚舰长。」艾尔·洛森的眼神忽然变得冷冽,「这堂课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让你们了解一个过去的战役,更重要的,是让你们知道,宇宙战争中,没有不可能这个字眼!明白吗?」

被他盯着的每一个人,都陡然背上一寒。

「是的,各位,伟塔罗娜战役的胜利果实,就是从敌人指挥舰被击破的那一瞬间落入我军手中,而敌人指挥舰之所以被毁,源于一个虚无缥缈,看起来不可能成功的漂流人计划。这个战役告诉我们,在这个宇宙里,奇迹无处不在,只要你有适当的胆子。另外,我可以再告诉你们,把自己投设入敌营,在指挥舰上安装了定位器,立下此奇功的漂流人,也正是漂流人计划的制定者本身。」

「他的名字呢?」凌卫忍不住问。

艾尔·洛森停下说话,把视线转向凌卫。

他的目光像一道铺天盖地的光网,把凌卫紧紧笼罩住了。

刹那间,凌卫觉得胸口被巨石压住一样。

「刚才是你在发问?」

「是的,长官,」凌卫回答,「我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那个漂流者,和计划的制定者,您不是说,他立下奇功吗?但是,在我们从前知道的伟塔罗娜战的种种记录中,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艾尔·洛森嘴唇逸出一丝微笑,那本应该使他的脸庞变得柔和,但是,那双啡se眼眸深处凝结得无坚不摧的冷意,把一切暖se调的东西都赶走了。

那一丝微笑,只能让人感觉极其难受。

「他的名字,你们没必要知道。」艾尔·洛森说。

大家都感到不解。

在听了他对伟塔罗娜战役j彩万分的叙述后,所有人都对那建立奇功的军人充满了好奇心。

虽然事情过了二十多年,也许这位英雄已经离开战斗岗位,甚至已经死在某场战役里了,不过,有过如此j彩的一役,作为军人来说,也算不枉此生吧。

「为什么?那可是立了很大的军功的英雄啊。」

「别提这种小孩子的问题!这是军部特训,不是平民的自由课堂。」艾尔·洛森充满威严地看向提问者,「在官方记录中,漂流人计划并没有在伟塔罗娜战役中实施,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立下军功,没有所谓的英雄。你们要学习的,只是将来在面临敌人时,充满胆略和野心,敢于实施攻敌于心脏的手段,为联邦军部取得一个接一个的胜利。这,才是我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在他不算非常严厉,但是充满压迫感的训斥下,没有人再提出反驳。

在军中待得越久的人,越能体会到军部权威的不可挑战xg。

即使这种权威,有时候建立在无数被掩盖的历史真相之上。

「好了,我的课已经讲完了。维尔福中将有和你们说明吗?上完我的课后,所有人请查看自己的通讯器,上面有给你们的通知。你们要在指示时间内去见基地的米娜医师,完成登舰前的心理素质测试……」

砰!

在艾尔·洛森说话的时候,课室的自动门忽然打开了,还发出一声巨响,仿佛哪个不耐烦的人嫌它打开的速度太慢,竟然在上面踹了一脚。

大家情不自禁都转过头去看着门口。

凌卫吃了一惊,一脸凶狠地闯进来的人竟然是凌谦。

看见凌谦大步朝讲台上走去,凌卫下意识地跳起来,冲上去拉住他,「凌谦,你想gan什么?」

「混蛋!就知道你会耍hua样!临时跑来当教官,以为这样就可以绕过我们吗?」

艾尔·洛森看着朝他嚷嚷的凌谦,嘴角露出不屑的微笑,「凌谦少校,你还没有资格到这个课室来吧?这可是舰长们才能允许参加的课程。」

「你……」

「凌谦!」凌卫用两手把凌谦往后拉,隔在他和艾尔·洛森中间,「不要再发疯了!」

凌卫生气地瞪着凌谦。

然后,转身向艾尔·洛森道歉,「对不起,长官,我保证他不会再冒犯您。请您原谅他这一次。」

「我才不要他原谅!」

「你给我闭嘴!」

笨蛋!闯入集训课堂,辱骂讲课的长宫,而且是一位比你高级的少将。

想被开除军籍吗?

艾尔·洛森的目光,从凌卫脸上,缓缓滑到凌谦铁青的俊脸上,他注视凌谦的视线似乎不怀好意,让凌卫心里充满不安,担心他要追究到底。

没想到……

「反正,我的课已经讲完了。受特训基地邀请,我也只是讲这一节课而已。」艾尔·洛森把视线倏地收回来,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微笑地说。

「啊?太谢谢您了,长官。」

艾尔·洛森笑着看了凌卫一眼,转过身,面对着讲台下的学员们,点了点头,「嗯,下课吧。」

课堂上发生的一幕,让凌卫对凌谦很不满意。

用膝盖也可以猜到,凌谦一定是接到哪个安排在特训班中的眼线的通知,知道艾尔·洛森出现,而醋意大发的跑过来闹事。

把凌谦拉到走廊外训斥几句,命令他立即离开集训大楼,凌卫接下来还必须接受下午的心理素质测试。

当一切终于完成后,凌卫踏着带有倦意的步子回到临时住处。

讨厌的失眠在常胜星似乎得到缓解,但很不幸,离开常胜星后,这种缓解的效果似乎慢慢消失了,连续的特训和失眠造成双重压力,让他情绪抵达负面。

走进房间后,首先跳进眼帘的,是凌谦那张板起来,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臭脸。

凌卫忽然感到一股火气。

明明自己没道理,还要摆脸se。

委屈也好,臭脸也好,我这一次绝对不会理你。

凌卫心里窝火地想着,仿佛没看见凌谦似的调头走进浴室。

打算上锁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了。

「哥哥!」凌谦从外面把身子挤进来,悻悻地问:「为什么关门?」

「回来换衣服关门,有什么奇怪的?让开啦。」

「好端端的为什么对我生气?」

「谁说我生气了?」

「臭得像锅底一样的脸,还说没有生气?」

凌谦先发制人的责问,令凌卫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一见面摆出臭脸的,分明是你呀。

冰冻三尺,非一ri之寒。

把凌谦娇纵成今ri这副样子的,除了妈妈,可能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我为什么生气,你心里很清楚。」凌卫刚毅的脸板起来。

「因为我破坏了哥哥和艾尔·洛森的好事,是吗?」

「胡说!」

「既然哥哥和那家伙没什么好事,那么,不如我和哥哥来做点好事吧。」原本黑着脸的凌谦,忽然露出了小狐狸似的微笑,兴奋地黏上来。

这忽然的变化让凌卫措手不及。

凌谦就像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戴了无数面具,凌卫真不明白他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上面的每一gen神经,让同一张脸出现截然不同的表情。

「在搞什么?我还在生气呀!」

「不要紧,我会让哥哥高兴起来的。」

「会因为这种事高兴的人是你吧?凌谦,手摸哪里了?」

「哥哥不是要换衣服吗?我在帮忙啊。」

「你真是胡搅蛮缠。」

刚刚还下了决心,如果凌谦敢凑过来,一定痛斥到他狗血淋头,但对着这张怎么吼都嬉皮笑脸的牛皮糖,浮上心头的只能是无从下手的挫败感。

把凌谦强行推到浴室门外,自己换了衣服,但从浴室出来后,凌谦就像等着骨头汤的饥肠辘辘的小狗一样窜了过来。

被纠缠着,唇和唇贴在一起,亲昵地接吻时,凌卫就已经明白,他又被凌谦轻而易举地摆平了。

这小混蛋,每次做坏事,都用相同的伎俩对付自己。

真是可恶透顶……

在晚上凌涵赶回来做晚饭前,凌谦已经占了一番小小的便宜,浑身散发快乐的香味。八点,三兄弟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凌涵做的热炒饭,其乐融融。

谁也没有提起小小的不愉快事件。

白天艾尔·洛森忽然出现讲课的事,凌涵也许不知道吧,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会允许凌谦这样冲动地跑去教室捣乱了。

凌谦任xg的脾气,真是永远都改不了。

凌卫一边咀嚼鹅肝酱和软硬适中的饭粒混合的美味,一边不经意地想着。

他决定不提起那个名字。

没必要为了一个洛森家的人,闹得兄弟间不愉快。

「哥哥。」

「嗯?」凌卫转过头。

凌涵从厨房里端出一锅汤,勺了一碗熟热的,「鲜鹿r汤,喝一碗。抱歉,今天回来晚了,现在才炖好。炒饭都快吃完了呢。」

凌卫道了一声谢,接过他递过来的汤,香气飘入鼻尖,勾得已经饱了八成的肠胃又蠢蠢欲动起来。

凌谦又从旁边把脑袋蹭过来,「可以喝一口吗?」

「给你装一碗好了。」

「不用了,多谢,小弟。」凌谦笑得别有居心,「我和哥哥喝一碗就好。哥哥应该不会那么小气,不肯给我喝吧?就喝一小口。」

他已经把嘴直接凑到碗边,如果忽然拿开的话,热汤可能会烫到他。凌卫无可奈何地端着碗,还要提醒他小心不要烫到,摇着头说:「真是没度量又爱计较的小孩子。」

凌涵端着给自己的汤,拉开椅子坐下。

一边慢慢喝着汤,一边打量桌对面的凌卫和凌谦,低声说:「哥哥,小孩子嘛,总是可以占到不少便宜的。」

一瞬间,凌卫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i密被凌涵看穿了。

很奇怪,在从前,一旦被凌涵的目光刺穿,总有一种脊背发凉的寒意,但最近,这种寒意却朝另一个极端变化。

这一刻的凝视,是带着温暖的。

即使有什么被窥破了,或者如捅一层薄薄的纸一样捅破了,那也不过是一个私昵的游戏。

让凌卫欣慰的是,被凌涵看穿的时候,他仿佛也同时看穿了凌涵的某处i密,就算凌涵把他的心情藏得很深,很深,但自己仍可以轻而易举地感觉到。

和凌卫的目光对视片刻,凌涵站起来,上身横过桌子,挑起他的下巴。

吻住他的唇。

贴合在一起的唇瓣,热度恰到好处,舌头从另一边灵巧地探过来,轻轻试了一下,很快滑进牙关,在牙床、下颚、口腔内侧酥痒地游走。

警惕心已经解除了。

就像冬天里浸在温泉里一样,舒适宜人,心跳慢慢加速,血液渐渐涌动,都只是因为愉悦。

凌卫享受着美食后浓浓的温柔的吻,当这个吻结束时,他发现手里端着的汤碗已经不见了,身上只剩一件解开钮扣的衬衣。

他躺在平实洁净的餐桌上,成了另一道美食……

第四章

艾尔·洛森出现在特训讲台上的小风暴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的三天集训乏善可陈,除了接受体力训练和模拟c作训练,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维尔福中将的怒吼训斥下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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