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46部分阅读
,在他掌中随之羞怯不安的滑动。
他再也控制不住,兜头在她胸前吻了下去。
似感到痒痒,她格格地笑醒,一边启目一边唤:“天成……”
他匆匆应了一声“嗯?”,她不语,他便继续伸手去褪她的衣裳。
这夜醒来时,他睁开眼睛,只见她一人抱着双膝坐在床上,遥遥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正文大结局(7)
他起身去给她披上衣裳,却在她一回头间,看见那双颊上流的满面都是的泪痕。心中一疼,他不由的立即问道:“子默,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她扑进他的怀里,无声的呜咽声渐渐加大,肩头的轻微颤抖变成剧烈的颤动,他心疼的无计可施,只有反复安慰道:“乖,不要哭了,乖啊”。
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难过,过了半响,才听见她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天成,你赔我,你赔我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他心中痛的更加厉害,但觉一片利刃探入胸中,将心某处割裂。惟举目观帐顶浮云流朱,寝殿中处处华丽精致,他自问拥有天下间最为尊贵的身份,富有四海的财富,却留不住自己与心爱女子的骨肉。怅然想,倘能飞身入云霄,自己其实早该携她早早离去了。
他沉默的搂着她坐在床上,她终于哭的累极了,昏沉伏在他怀里睡去。他伸手替她拨开散乱的青丝,如瀑般的长发在他指间滑过,殿中的烛火在那丝丝黑云中间歇的透过光亮。他忆起自己初见她那时的情景,她转身离去,亦是留下一个青丝飘逸的身影给他。
他发誓要给她想要的一切荣耀,原以为只是一时意气。当那柔滑的青丝在他指尖缓缓流淌时,他才陡然明白,原来只在那时,他便已爱上了她,这一生,他注定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他带给她那么多的伤害,可是,他却真的那么那么的爱她。
床旁边烛台上的一支蜡烛此时燃尽,光焰湮灭,一缕青烟如游丝般弱弱浮起。
他俯身躺下,只是双目微睁着,凝视着子默的眼神深情似海,却又无奈而感慨,如一声幽深低徊的叹息。
她只是沉沉睡着,双眸阖上。青丝流泻下,显露出的玉颈优雅,线条美好。此刻她微抿薄唇,眉色淡远,如同秋水空濛。
正文大结局(8)
还是晚春天气,下午晌下过一阵小雨,到了黄昏时分,西方渗开半天的晚霞,斜阳的余晖照在殿前大株的芭蕉,舒展开来嫩绿欲滴的新叶子,那一种柔软的碧色,仿佛连窗纱都要映成绿色了。
阶下草坪里,不知是什么新虫,唧唧的叫着。这暮色时分原本静谧安详,只是殿中却陡然传来一阵细瓷碎裂的声音,侍女们纷乱的进殿,看见瑜妃正烦躁的摔下了手里的茶盏。
“谁叫你们进来的?出去都给我出去!”
她脸上颜色冰凉一片,似乎凝固了所有的欢乐,于她而言,生命中只剩下永不能填满的空缺和遗憾。摄政王终于下朝而来,他刚一踏进殿前的院子里,便隐隐听到了声响,一阵皱眉,只得问道:“又怎么了?”
宫人低头垂手回答来:“王爷,娘娘又不肯吃东西了,正在发脾气呢!”
他挥手,示意左右退下。自从他下令将她软禁之后,她便没有安生过一日,两人之间仇恨愈深,她几次三番行刺,均被他及时发现。身边有近侍犹豫半天,委托他的心腹大臣进言道:“王爷,这个女子实在是不能留了。”
他登时大怒,不问情由便回道:“我要留便留,要杀便杀,几时轮到你们说话!”此后无人敢再进此类的谏言,他心中明白,自己不会杀她,说不清是不舍,还是不愿,反正他宁愿囚禁她,哪怕她恨,哪怕她对自己不齿,他亦不会放了她。
皇帝携皇后一同登泰山封禅,一走已有数月,宫中朝中,一应大事小事全部委托给了他处置。他知道,皇兄此去,必然不会再回来。他原本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料最后,他却被他挟持了软肋,他清楚记得,四哥那夜与自己饮酒谈心,最后末了,说:“老六,我现在才明白,你当初应承慕容雪,便是想要让我一生坐在这个地方,孤独的寂寞终老。人说最毒妇人心,我却说,你这样的心思对我,有时真是叫人分不清,到底是爱还是恨?”
正文大结局(9)
他闻言不答,最后只道:“四哥,连你都走了,我还剩下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四哥,你怎么这么的残忍”。他伸手去拉皇帝,却被他一分一分的扳开了手指头。
“老六,你清醒点,我不会再留在这里了,你素年曾经问我,这江山万里,如花美眷,都换不来想要的幸福,可我们却踩着自己同胞的鲜血,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我那时意气风发,只说,既然天下在握,何不好好图谋一番大业?”
皇帝握紧了手中九龙玉杯,缓缓起身,转眸道:“我图谋了二十年的大业,却只换来一身的寂寞与不能言说的辛苦。而今我终于肯放下了,老六,这里,这家国天下,这江山万里,我都双手奉送给你!就当是,弥补我当时对慕容雪的伤害吧!老六,你好自为之!”
他说罢,举杯一饮而尽,只余他一人独坐月下,怅然无语。
终于待他的身影远去,他再也看不见了,这才伏下肩头,双手紧握住那份明黄|色的谕旨,身体却在剧烈的颤抖着。
他心中无尽的失落,偏生又无法言说,只有心痛是那样的真实,他紧紧的握着那份谕旨,极力忍住想要将之撕裂的。他终于起身,缓缓的抬起头来,方抬起离开桌面数寸来高,却突然“咚”一声,又将额头重重的磕在桌面上。
张兴跟随他十数年,从未曾见他如此失态过。他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唯有肩头轻微的抽动。
他终于明白,之前的那个四哥将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他去追寻自己人生的幸福去了,只余下他一人,他开始不知所以。
他其实有很久的时间,都不敢去看瑜妃,他命人严密看守照顾她,因为染上的冷香丸的药瘾,小产之后的她身体异常虚弱,小山一样的珍贵滋补药品每日灌下去,也不见她有什么起色。他每每经过她的住处,只是在窗前凝视她的睡姿,她清醒时落寞,不清醒时焦躁,她看他的眼神冰凉,如同冰刀铸就的利刃。
正文大结局(10)
他这时进殿去看她,只见月白地云龙纹缂丝,下摆的山石海水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拂动,绣样繁复华丽,薄底轻靴,不紧不慢一步步踱过来,仿佛漫不经心。
只有手中的那把折扇,不小心的流露出丝毫的紧张与不安。
殿中的瑜妃伏身在床上,正在哭泣。他轻轻走过去,一根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的眼睛仍旧漆黑如最深沉的夜,她咬牙便是挥手一掌,他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掌心,皱眉道:“不是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们给她多穿件衣裳?手这样凉”。
他说不下去,因为手上陡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狠狠的咬破了他的手背,血肉破绽时,嫣红色的液体便缓缓流了下来。
他抽回手来,她就势跌倒在床下的金砖地上,他看见几茎乱发粘腻的贴在她脸颊上,一件薄绢衣衫亦汗湿透了,那汗凉冰冰的贴在她身上。
他这样俯身望去,正好看见她微敞的领口,微微起伏的胸,腻白如凝脂,浑圆的线条尽掩在衣衫底下。她终究是瘦弱,但是曲线还是微微隐现着的。
他于是招了招手,身旁那宦官趋前一步:“王爷?”
“带瑜妃去清月池。”
清月池是一泓温泉,晚春里里热气蒸氤,更显得水汽茫茫。水池四面都是山石相围,池底铺满雪白卵石,粒粒莹洁如玉。
她泡在水里,闭目不语。忽然间她睁开眼睛,因为有只手臂正用力将她拉过去。
她呛了很多口水,差点没被呛死。整个人被按在池沿的青石上,那嶙峋的石尖硌疼她,她几乎尖叫,可是他整个人已经压上来,更疼。
她沉默的反抗着,两个人在池水中扭打,溅起水花四溅,池底的卵石太滑,她站不住脚,他将她推到水深处,她呛了一口水又一口水,他索性放了手,她不会游泳,沉下去两手乱抓,在窒息的最后一刹那,他亦沉下来,突然覆上她的唇。
正文大结局:彼岸花开
他的呼吸是唯一的一缕气,她贪娈的吸吮。两个人在水中纠缠着,她的长发散开来,仿佛柔绵的水草,绕在他指尖。她无力的攀住他的肩颈,像是一条软软的水草,亦绕在他身上。
太阳照在水面上,粼粼反光令人睁不开眼睛,她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短促而痛楚——是痛楚,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是痛楚。
她又咬破了自己的唇,艳丽的血滴在碧绿的水面上,说不出的妖艳。
他满足的在她耳边叹了一口气。
他最终低语:“不要恨我了,我没有杀你的哥哥,他已经去了西域,马上就要成为驸马了。”
她不语,其实早已被折腾的昏睡过去。他将她在水池中抱起来,给她取来巾子裹住身体,将她送回寝室中去。
她睡颜安详,在四肢酥麻的感觉里,她终于不再痛苦,亦不会怒恨相向。他温柔的给她擦拭干头发上的水珠,那样温柔细腻,是从未有过的。
晚风吹进来她的发丝拂在他脸上,更是一种微痒,仿佛一直痒到人心里去。她在梦里犹自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那唇色原本就浅淡,在寝室中透进来隐约的烛火光线里,泛着蜜一样的润泽。
他在她身旁睡下,静静的看着她。一床锦被裹着两人的身体,他伸手去搂住她的纤腰。她一颦眉,便翻身背对着他睡去。
这样近的距离,只是咫尺亦是天涯。
他有些想念起四哥来,温暖的记忆如潮涌动,他知道,不久之后便会传来帝后双双病逝崩天的消息。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美好安详的角落里,他们必然会幸福的生活着。
而他将会领受皇帝的遗命,黄袍加身,成为新帝。他与他,也许永生都不会再见,就如一个巨大的汪洋大海,他的选择将他们之间生生的隔断开来。
他睁开眼睡意全无,仿佛四周皆是无边无际的海,仿佛永远都只是海。
可是终究有一日,是能够抵达彼岸的。
那里,花开如海。
正文紫玉拨寒灰:番外德妃(1)
紫玉拨寒灰,心字全非。疏帘犹是隔年垂,半卷夕阳红雨入,燕子来时。回首碧云西,多少心期。短长亭外短长堤。百尺游丝千里梦,无限凄迷。
还是初春天气,日头晴暖,和风熏人。隔着帘子望去,庭院里静而无声,只有廊下的鹦鹉,偶然懒懒地扇动翅膀,它足上的金铃便一阵乱响。
睡得久了,人只是乏乏的一点倦意,慵懒得不想起来,她于是唤贴身的宫女:“香吟。”却不是香吟进来,熟悉的身影直唬了她一跳,连行礼都忘了:“皇上——”发鬓微松,在御前是很失仪的,皇帝却只是客气的微笑:“朕瞧你好睡,没让人叫醒你。”
她一时拘谨,竟然忘记了说辞应对,印象里,他少有来到她所住的均德殿,便是过来看女儿金安,也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
她知道,皇帝并不爱她。他的爱,完整的给了那个女子。
那个比她年少,比她美丽,让他神魂颠倒的女子。
她一直都知道,只是自己欺骗自己,不愿面对而已。
那时他封她做德妃,给他们的女儿册封为金安公主,她真的有一种错觉,只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慢慢走进他的心里的。彼时湘云殿那位与他置气,他削去了她贵妃的封号,罚她去了芳颜阁,远远的离开了宫中诸人的视线。
她知道自己的手段并不光彩,她背叛了与她的约定,将那日汰液湖边的真相完整的告诉了皇帝。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天子初听到真相时,脸上的震惊与悲伤到不能自己。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深爱的女子,其实并不爱自己,这事实很残忍,也异乎寻常的挫败他以往所有的尊严,她分明看见,他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痛楚与泪光,只是一瞬,便隐淡了下去。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又会悄悄的去见她。两年了,这两年里,他如常起居饮食,召幸宫中的嫔妃,他不再专宠哪一个,便是她,也是一月一二次的的宠爱而已。
她以为,他会渐渐的忘记她的。那个曾经令他心神俱伤的女子,那个让她齿冷而又心寒的名字殷子默。
正文紫玉拨寒灰:番外德妃(2——
她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正是乐昌公主十岁的生辰宴会,不知道出了什么纰漏,这孩子忽然之间就开始满地打滚,疼的小脸都惨白了,直呼要子默过来。
她知道,他素来疼爱乐昌,这时听见女儿这样的呼喊,他不可能不照办。况且,他日前早已偷偷去看了她一回,她在宫中四处安置有耳目,皇帝去芳颜阁的事情,她最早知晓。一忍再忍,她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去找子默问清缘由。
一则因为前事缘故,二则,她已经听说,子默根本就没有对皇帝说什么话,她在檐下午睡,他进去给她扇着扇子,她醒来,他便走了。
重逢的过程,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他却又一次开始魂不守舍。他终究不能忘情于她,不管她如何相待,他还是那样的在意她。
或许,因为从未得到过,他的心里,子默总是最为美好的样子。她拒绝皇帝的亲近,哪怕他将整个天下江山都堆在了她面前,她也始终不曾假以颜色。
同样都是女人,其实德妃并非不懂,子默这样做,并非是刻意的耍弄什么手段,她只是生性喜欢淡泊,不愿生活在深宫之中而已。再有一层,便是她心中其实早有所爱,她一直以为,皇帝只是一时兴起,横刀夺了自己。被掠夺和强求的名分,她始终不曾真的甘心屈服过。
可德妃心里万分清楚,皇帝其实早已对她动了真心,至于何时开始,她无从得知。她暗恋他那么多年,就在他那时将她调去湘云殿照顾自己新封的贵妃时,她便已在他眼里窥见了从未有过的一缕柔情。
他爱她,居然肯用尽自己一生的情爱与精力。予取予求,无限宠溺。
而自己,抱了这样深情的心思,等了这么多年,便是如今站到了德妃的位置上,也始终是低她一等。
她再度出现在他视线里,他的眼睛因此而格外的明亮有神,他伸手过来牵她,她却始终不曾抬手相从。德妃站在旁边,面含微笑的看着,心里碎成了千片万片。
正文紫玉拨寒灰:番外德妃(3)
她其实早已心碎了无数次,只是这样的情景印在眼底时,又再一次的迫使她咽下泪雨,含笑上前来。
那次生辰宴会是在紫宸明月大殿举办,宫中这么多地方,唯独是此处最为宽敞,风景也格外的明丽清秀。盛夏时节,乘了船,在琉璃碧滑的湖里,两岸皆是绿意盈盈的垂柳鲜花,倒映在水中,波光潋滟。
子默终于抬起头来,跟在皇帝的身后,她们进殿去看望乐昌。她一身的素白,神色安宁而平静,不亢不卑,只是顺着宫人的引领,垂手上前去。
她看见,皇帝的眼睛望着前方,可是眼神里却是空落落的,他在心痛,因为这相见而不得亲近的情愫,她生生的将他的心扉煎熬在了炭火上。
子默当日便复了贵妃之位,他其实只是一直在寻找这个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自己和她都有台阶可以下的机会。而今,子默终于自请照顾出痘的乐昌,这样的名目,自然阖宫上下都无异议。
对此,子默也没有异议,她原本就是皇帝的嫔妃,贵人与贵妃,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改变。但就在她凝望着她的时侯,那双眸子已经灰下去,暗下去,就像是炭,燃尽了最后一分光和热,于是只剩了一点余烬。
她没有阻止,心底有一闪而过的阴暗与森冷。她分明记得,自己那时在湘云殿时,与子默的母亲素娉颇为亲近,她知道,子默从来都没有出过痘,她这是说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