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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4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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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44部分阅读

便要转身离去,应天成只怕她真的要走,慌乱中伸出手来,语含无尽的惊慌,似乎整个人就要崩溃一般的脆弱与无奈:“不要走,子默,不要走……”。

他手掌一摊开,那青玉扳指便随即掉落在了金砖地面上。“骨碌碌”的向床底落下,很快就不知所终了。

子默站在门槛处,眼见杨清慌乱的带人过来捡拾,她面无表情的看了半天,最终轻轻吐气道了一句:“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了。”

正文怎得青鸾翼(5)

她不顾而去,余下皇帝一人独自睁着双眼,看她的背影渐渐湮灭在庭前的花丛绿意之中。

她出来寝殿门口,自有宫人上前来询问去处。手抚上小腹,她缓缓回头望向原处的宫殿群,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本宫仍回湘云殿居住,你们先去知会一声吧!”

她此时所言,自然无人敢于不尊,虽说出宫时曾有皇帝废黜贵妃的流言,可到底谁也不曾真的见过圣旨笔墨,都是道听途说而已。而此时见皇帝病倒,肯见的不过是她一人而已,如此相待,自然服侍的宫人们心中是清楚的,一时备了宫车,便恭敬的请她登车去了。

湘云殿自是往昔中那样的安静端庄,华美依旧。子默下了宫车,便见一人领着众人在殿前迎候。她原本不以为意,只以为是自己宫中用过的旧人,一时近了,才看清,竟然是当日获罪被贬的江静书。

她见了子默,深深垂着的面上亦有愧色与不安,倒是子默视而不见,只是受了众人的一拜,继而便径直进了大殿。

她神色落寞,也不管江静书的不安与惶恐,落座之后便唤人上茶,自己阖目歇息。江静书沏好茶之后,才恭敬的递上来,颤声道:“贵妃娘娘,奴婢……”

子默接过茶,恍若未闻一般,只是掀开盖子,自顾自的垂目看着汤色。半响,便小饮了一口,放下茶盏,才环顾四下,眼神扫过殿中每一个人的面容,她神色淡漠,似乎不经意间敲打着人心忠j,又似乎睥睨之间,早已将一切都已看淡。

端正身子,子默将肩背靠上身后的雕花飞凤宝座,微微侧目,壁上用来做装饰的和田美玉,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映照的满目富贵。

“诸位都是我身边的旧人,说起来,也算有几分情面的故交了。”她似笑非笑,慢慢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一手按在掌下的紫檀木凤座上,心里掠过一句话,字字迟缓,却清晰无比的显过:

从此以后,我为鱼肉,人为刀蛆的日子,断然绝然不会再有了!

正文怎得青鸾翼(6)

在她隐隐含威的注视下,众人再次拜倒,齐声道:“奴婢等,必当竭尽全力,精心服侍娘娘,绝不敢有二心!”

江静书亦随着一起跪下,战栗着不敢抬头。

子默沉吟不语,任由她们跪了许久,她愈是这样,众人心中愈发没底起来。只是她这回反倒似波澜不兴,一言不发,脸上不着丝毫情绪掠过的痕迹,只漠然看着庭外,少顷挥手道:“好了,既然你们晓得轻重,我也不需多说了。我只有一句话转送给各位,那就是管好自己的手和嘴,眼下虽不是太平盛世,我也保得住你们平安。如若不然,便自己看着办吧。行了,我也乏了,你们下去罢。”

众人再拜后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子默独坐着,仍是不言不语,纹丝不动。

江静书见此便去取来沏好的新茶,亲自倒了一杯奉给她,恭敬说道:“奴婢从前不懂事,有得罪娘娘之处,还望您大量海涵,这是今年新出的龙井,奴婢记得,娘娘的家乡苏州,也是喜欢喝这个的。您尝尝看,可还对您的胃口?”

子默一手接过,看也不看便徐徐饮下。饮毕,一手握着那粉蓝官窑茶杯,缓缓转动,像是很感兴趣似的审视着。

江静书在一旁微笑着解释说:“这是今年宫中内务府新制出来的一批上好官窑瓷器,别的宫里还都没有呢,只有您才用上了。您看,这茶杯胎薄厚釉,细密润泽,精光内含,非常的华美精致呢……”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闷响,那茶杯已被子默随手掼在了地上,顿做一地粉碎。瓷片碎屑、残余的茶水一齐散落溅流,唬的江静书兜头跪下。

她缓缓起身,往外叫了一声:“来人!”

手指往跪着的人身上一指,便冷然道:“将她带下去打,你们也好好看看,不敬主子,胡言乱语的下场是怎样!”

门外奔来两个大力内侍,夹着江静书便走。那女子许是吓蒙了,半响出到殿门叩才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一手死死的扳着门板不肯出去,厉声哀求道:“娘娘,奴婢说错话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娘娘恕罪……”。

正文怎得青鸾翼(7)

应天成得知子默甫一回宫便杖杀了之前与她有过不快的宫女时,不由的摇头苦笑了一阵。杨清立在窗前端着青花细瓷药碗,殿中已经点起烛火,铜制的灯树在帘幕重重中晕染开华丽幽暗的倒影,那线条流畅精美的枝节,上面摇曳着一朵朵不时轻轻晃动的火花,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花树。

“陛下,您看这事……奴才是不是重新换过湘云殿的宫人才好?”药碗里的银勺在皇帝手中发出“嗤嗤”的响声,他将那浓黑的药汁拨弄了许久,却只是怔怔的看着碗沿上的一圈花纹,始终不曾送进口里。

“不必,你过去告诉他们一声,只叫小心服侍就好。朕知道,她……这是心里苦……更何况,宁王叫你安排这个江静书在她身边服侍,原本就是想要以此来给她解气的……不是吗?”皇帝随手将银勺丢在杨清手里的木盘上,只手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杨清身上一凛,赶忙应道:“是,陛下!”

应天成疲惫的挥手命他出去,他手上套上了原来的那个青玉扳指,一手拿起床前案几上的公文,便就着烛火开始阅览起来。不多时,天色便暗的很了,宫人来报说,宁王求见。

他点头宣召,宁王便就着宫人的指引穿过层层帘幕而来。两兄弟一见,便是相视一笑,应天成到底先露了颜色,眉目含笑道:“你来了,今儿的事,四哥先谢过了。”

宁王见他气色好了许多,转眸之间又看见那枚青玉扳指,心下略微明白了几分,于是仰天大笑了几句:“不单如此,四哥,我还有个绝妙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京中的时疫,现在已经基本上控制住了。当下,我们只需将全部精力用来对付陆浩天便好。果真是,天助我也啊……”。

原本皇帝一直两面焦心,因为京中所居人口众多,一旦爆发时疫,非常的不好控制。若像其他地区一样实行封锁闭城之策,京城又是南北通衢之地,交通要害,只说闭九城之门,都实在不能实现。是以这两个月来,单单是为了控制疫情,便哗啦啦的花出去不少银钱,这时听得这样的消息,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正文怎得青鸾翼(8)

两人于是谈笑甚欢,宁王人逢喜事精神爽,言辞之间充满了无限憧憬与期待。皇帝微笑着看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动声色的问道:“你那个瑜妃呢?便由得她这么走了?老六,我听说她还怀着身孕,你这样做,不是太淡薄了些?”

宁王回首一笑,神情满不在乎的说:“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我哪里会真的看上她?再说那个孩子,根本就子虚乌有,是我命人在汤药里下了断经的草药,过几个月她就会知道了。”

皇帝不由的摇头,眉间一皱便道:“你还是这样子,不肯将女人当一回事。我原是见过这个女子,觉得其人还是非常不错的,你这样绝然,倒叫我为你感到几分可惜了……”。

宁王的脸偏在一旁,烛火中看不清他的眉宇,只是听见他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停顿了片刻,继而笑言:“四哥,你这回是见到她回来了,才有心思替我张罗这些吧?其实,我从来不在意这些的,你也知道……”。

应天成于是不语,少顷说:“那个楼兰呢?你还是放了她,或者送到宫中好生调养着吧!这次子默回来,我看的出,她心中对我极大的怨气,倘若那个侍女再出了什么漏子,她必然会因此而和我再起争执的。”

宁王自是应承:“既然四哥开了口,我怎敢不放人?只是,这人现在受了点伤,我已经命人好生照看着了,等过一阵子好转起来,自然就会把她送回到贵妃身边的。”

皇帝点头,沉吟不语。宁王看着兄长的脸,他近来消瘦不少,憔悴的连眼下的眼窝处都陷下去了几分,这样看来,只是觉得那原本威严的脸孔凭的增加了几分慵懒与俊秀,他心间一跳,忽然唤道:“四哥……”。

应天成不肯转过头来,黑暗里暗自叹了口气。宁王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伸手一拱,继而低语道:“我回去了。”

正文怎得青鸾翼(9)

子默来到含元殿时,杨清远远就命人掌了灯出来迎着,他见皇帝今日开始气色大好,一见了她,感激的几欲落泪:“娘娘,您回来了就好。这些日子,难为陛下惦念了。”

他虽是内监,但素来为人颇为忠义,此时感慨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只是无从说起的样子。子默只是点头稽首,见他神色憔悴,不复昔日那般神气过人,亲自提了灯笼出来殿外迎候,十分诚掣的样子。

她环顾四下,其实心下不由也觉得有三分伤感,只是因为心中烦恼甚多,于是淡然答:“多谢公公记挂。”

向例照料皇帝身边都有几十位内侍和宫人,因为天子抱恙,众人亦是深感不安,日常起居照料的极是尽心尽责。这时杨清将她迎了进去,众人纷纷跪下请安,叫起之后才见有宫人道是:“陛下方才喝了药,才刚睡着了。”

子默回首看向天边漆黑的夜色,微微笑道:“无妨,我进去看看。”

她一手扶着肚子,缓缓进去。宫女打起帘栊,隔着鲛纱轻帐,影影绰绰看到榻上睡着的人,她亲自揭开帐子,见皇帝果真睡的安详,许是刚吃过药的缘故,他额前微微发汗,连唇角上都细密濡着细密的汗珠,一手握着拳,不知梦见了什么,忽然唇角微蕴笑意。

她就着床沿坐了下来,宫人拿了白色素巾过来给皇帝擦汗,她随手接了过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轻轻将巾子叠成方块印上他的额前,熟悉的体香便顺着衣袖在他鼻息间透进心扉。他猛然睁开眼,不期意竟然真的见到了她,于是欣喜若狂的一把抱住在怀:“子默……真的是你!”

她就势倒在他的怀里,两泪无声的溢下来,悄无声息的濡湿了他的寝衣。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肩背,无限怜爱的柔声哄道:“别哭了,别哭了,我求你,别哭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子默,你怪我吧,恨我吧,可我不能放了你……”。

正文怎得青鸾翼(10)

子默静静的倚在他的怀里,靠在那没有伤口的一侧,他的胸膛极为宽广,虽然身上难免有些药味,但是平日的那股奢华浓郁的龙麝之香却因此而淡了几分。

她依恋的靠着,半响才缓缓拭去面上的泪水,低缓而无尽伤感的说道:“我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他举手,只是够不着她的面容,最终吃力的回应:“我也只有你了,子默,许多事情,我真的看不透,活了半生,也不曾能看透。可是现在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可以放下了。”

她低头苦笑,他现在对她说,我什么都可以放下,但其实,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这话还有什么意义?

他不知道,她等了他有多么久。久得已经成了前世的奢望。

殿中四下里寂无人声,唯有她靠在肩头,而他伸手环抱住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心中宁愿一辈子这样坐下去。

她伸手将他扶着坐起来,他的额前沁出细密的汗珠子,她招手命人送上巾子,缓缓的给他擦拭干了汗水。两个人都不曾说话,她的眼睛望着他,那种目光,仿佛依稀仍旧是昨日两情缱绻时。

冰冷的东西蠕动在他的面容之间,他想起从前,那时年少,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再不会流泪了,除了父皇去世的时候他曾暗地里偷偷拭泪之外,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了。

这个世间,那样多的东西,他都已经拥有,万众景仰的人生,锦绣河山的天下,他曾于九城门城墙上独自挺立,意气风发,那样多,曾经自以为那样多——今天才知道原来竟是老天可怜他,他所最要紧的东西,原来没有一样留得住,年近中年时,他现在唯有苦苦期待,自己能够留住她。

他是那么的想要留住她,那种强烈到极致的愿望,足以使他燃尽生命中所有的火花。

他只知道,若没有她,自己这一生,将永不可能奢望幸福。

正文飞归见憔悴(1)

她靠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

天亮了,子默迷迷糊糊的转过头,枕上冰冷的泪痕贴上脸颊,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那种撕心裂肺样的痛苦,似乎已经由每一根神经转为深刻于心底。

每一次呼吸,都隐隐作痛得令人窒息,她慢慢睁开眼睛,有一刹那神思恍惚。

应天成已经醒来,靠在床头看着她,见她睁眼,便击掌唤人进来服侍。

子默面上麻木,许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她只觉周身都有些昏昏的痛。应天成将她从枕头上抱了起来,柔声问道:“你见怎样?我看你昨夜没有睡好,是不是孩子太调皮,让你很是辛苦?”

他伸手替她拨开额前散乱的发丝,在那光洁的额前轻轻印下一吻。她缓缓的避开了,一手捂住胸口,闷闷的道:“我全身无力,起来坐一会就好了。”

她自从怀孕初期开始,就感觉异常的辛苦,倒是在大融寺的两个月过的难得清静,思想上也安宁,这才勉强过了前面几个月。

而负责给她诊脉的梁太医,因为皇帝严嘱过,不得向贵妃透露半点不好的情况,是以子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其实一直都是依靠着自己顽强的信念和汤药的精心调养,才得以存活至今的。

因为皇帝也不去上朝,一应国事都交给了宁王与几位部阁大臣去协商处理。边关战事急报,才送到含元殿这边来,所以两人洗漱过后,便歪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应天成见得子默精神不高,这才想起一桩事,便看了看她的脸色,说道:“我叫宁王过几天就将楼兰给你送回来。”

她清眸一转,淡定视他。他不禁垂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

她便就此无话,他虽然有心想要借机拉近两颗已经愈行愈远的心,无奈世事沧海桑田,就这么一两月的功夫,世事已经渺远得一如前世。

子默侧身睡着,半天才淡然道:“你有心了,我只要知道她活的好就行,至于送回宫中,我看大可不必了。人你交给我,我自有安排。”

午饭后,她便要回去湘云殿歇息。他因为要处理公事,见她一直淡淡的,也不好强留,只命人送了出去。

正文飞归见憔悴(2)

子默甫一回来,便正好碰上徐德妃立在湘云殿前,因为主人不在,宫人们便只是奉茶招待着。

德妃许是心中有事,也没有心思品茶,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殿外,见得子默的身影在秋海棠花影中走来时,她才起身相迎。

“妹妹,你回来了?”

子默看也不看她,伸手将身上的披风丝带给解下,随手往左右一丢,便道:“上茶,我渴了。”

她此次归来之后心性大变,德妃亦不敢表露分毫颜色,见子默毫不理会自己,她才委婉道歉说:“贵妃娘娘看来甚是疲惫,我来的不是时候,真是不凑巧了。我告退了,明日再来向娘娘请安。”

宫人奉上了花茶,取的是新鲜的桂花,和着今季新采的花蜜,因为子默怀着身孕,故而所用之食物杯具都需经过严格的检查之后方可以进食。德妃说完那句话,原本已经走下了大殿的台阶几步,这时忍不住一回首,便深深的在她微微凸出的小腹上看了几下。

不知为何,子默虽然心中对她早已怀有恶感,但是她此时的目光,所流露出来的,却分明是一种无声的悲悯之意。

手中捧着细瓷茶杯,心里都陡然“咯噔”一声脆响,子默挥了一下衣袖,到底命人去将徐氏请了回来。

“德妃娘娘,不知今日所来,可有事情?”她不曾起身,只用一双冰雪沁过的眸子,凝视着转回来的徐静雯。

彼时已是傍晚,艳红的流霞燃烧在天际,而她则穿着一袭绯红的衣裙,质地轻盈,衣袂映着霞光在晚风中飘舞,那醉人的红色和那纤弱的身影忽然令德妃想起了一种叫虞美人的草本的花。

“贵妃娘娘。”她在她面前立着,很拘谨地唤。

她悠悠说完那句话,淡淡地看着,不发一言。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与她记忆中迥然不同,那惊心的白,带着一丝不祥的气息,映着红衣更是如此。

德妃不敢想象,心里却愈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忽然放下心来,仿佛是心里最不可告人的隐忧,落下了地来。

但她看着那张脸,那渐渐带上冰霜气质的轮廓与气度,却不认为世间还有比这更美的容颜。

正文飞归见憔悴(3)

其实徐静雯什么也没有说,她不敢,亦心怀着几分不能言说的私心,她不说,因为她只是需要心中暗暗得到证实而已。

子默将她留下,只是淡淡的闲话了几句,但她的目光一直在留意着徐静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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