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31部分阅读
驳的伤痕,或浅或淡的印在彼此的心间。
“皇兄,你还记得太子妃慕容雪死前说的那句话吗?”他自舌尖迸裂出这样一句话,却登时心底抽的一阵一阵疼起来。
那个如花的女子,在两人的记忆里缓缓复苏。应天成抬起头“嗯”了一声,语气里含着几许震惊与不能明了。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他是自她死后,便没有再开口提过这个名字。那三个字,是他一生不能挣脱的枷锁。
而自己则背负着对他的一个承诺,欠了这份情,一直到现在。
正文暗夜泣血花渐消(6)
他的皇位,欠他一条命,一个他心爱女子的性命。应天成至今也未能偿还这份情,他便独自蹉跎萧瑟的,独身至今。
“天宇,她当日的话,朕又怎会忘记?只是,朕……如今已经不复当年的年轻了,你记得么?朕已经三十有四了,朕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她的出现,朕不想错过她,朕再也蹉跎不起了。”
他垂目,终究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宁王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少顷才叹息了一声。“皇兄,你对她动了真心?”
他想起慕容雪临终前的那句话,心底反复的咀嚼着:“任何女子,但凡令你动了心,你都要放了她,放她自由的生活,如此,方是最好的成全,彼此的成全。”
那话是对着应天成说的,说的宁王心中剧痛无比。
他从未有机会向她表露爱慕之情,她就嫁给了东宫为正妃,而最后,他才知道,她竟然是为了三皇兄而嫁的东宫。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情爱,亦是两人之间缄默尘封的一段往事。
“朕是动了心,而且,朕……没有办法。朕在她面前,无能为力……”。应天成低下头,他不愿听到宁王接下来的话。
“那么,您便是真的要为她诛杀良将忠臣?”
他问,他却不能答。少顷才轻吐了一口胸中之气,环顾四下道:“那是朕心头的一根刺,朕……不除不快!”
宁王听罢良久无言,末了才长叹一声,将手中酒杯奋力朝那远处的湖面抛去。玉色温润的酒杯在湖水中溅起点点晶莹的水花,一簌一簌缓缓往前飞越,激的星光都轻轻晕碎摇曳了起来。
“这么说,慕容雪是白死了?”他回首,咬住舌尖的怒意,仍旧冷淡了口气问来。
这话极是不恭,应天成却没有发作。他以手抚额,轻轻说来:“天宇,朕告诉你,朕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一切,都是她……”。
“这么说,她是一腔痴心的为你去死了?皇兄,你要公正,你曾对她承诺过,此生不立中宫,便是一生为她默奠!她不愿辱了你天子的威名,这才举剑自刎的!”
正文暗夜泣血花渐消(7)
应天成沉默片刻,才淡然回言:“她若活着,也断然不可能嫁给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朕当日的许诺,原来也是一时情怯所致,她已经去了,难道还叫她抱着漂浮不定的遗憾而去?而之所以这么些年一直未曾立后,其实也只是为了等候自己心爱的女子的出现。天宇,朕这一生,和你一样,孤独难言。朕如今不会抗拒自己心中的感情,就如你一样,明知她是自己的嫂子,还是爱的不顾一切。你既然知道何谓情爱,为何不能理解朕的用情不易?你可知,朕已经等了三年,朕也曾试过要转身离去,只是断不了情丝而已。若是你,你能放手?”
宁王起身不语,矗立在花榭凭栏处,良久之后才送来一句话:“陆修云已经安然回京了,我派去的那些杀手,全部横尸在途中。”
天家皇子最讲究修为,宁王自幼得名师调教,更是气质沉着,他方才一时失态,此时已经控制住了心间的冲动,这话虽是充满血腥之气,但他却神态自若,沉静如常。
应天成自是有几分意外,继而若有所思的道:“朕知道他有几分本事,只是,想不到他却是有备而来。也好,回了京中,朕也不会叫他有机会如愿的。”
他面上笑的森冷,嘴角渐渐凝起冰霜。宁王回首看了看,接口道:“陆浩天没有跟着回京,难道你一点也不奇怪?”
“朕自是想要他回到京中,早已下诏令其回朝庆功。但是他却偏偏明知自己妹子过世,而托辞边境不宁,不愿一同折返。你先前说,朕要为了美人枉杀良将,他又算得哪门子的良将?”
皇帝面露杀机,手中的酒杯被握在两指之间,旋即“咔嚓”一声碎裂成细屑。
“他如今将手都伸进了朕的后宫,倒是朕,这些年来竟然被他蒙蔽了。”连日秘密追查玉屑一案,他已经渐渐有了些许眉目。
只是想不到的是,幕后黑手所推动的,竟然是那个她。
他素来信任的一个女子,虽无情爱之心,自问也待她不薄。
正文暗夜泣血花渐消(8)
“那眼下,他回到京城之后,你待如何处置?”宁王眉间轻轻皱起,回转身自顾自抬手斟了一杯酒。
应天成轻描淡写的道:“既然连六弟一手调教出的亲信精锐都拦不住此人,此人大约是命不该绝。或许,朕与他,真有三年之前的那场交手没有胜负,所以注定要亲手了结他。”
宁王抚眉轻展,淡然一笑,反问:“难道皇兄居然是信天命之人?”
皇帝哈哈一笑,道:“天命如此,不信奈何?”漫不经心伸手执壶,扬声唤人:“来呀,酒冷了,重新温过,换大杯来。”杨清随即躬身过来,将那玉壶换了下去。
“皇兄,今晚就到此为止吧!臣弟还招了几个美人在府里候着,这就不作陪了。哈哈……皇兄恕罪,臣弟也是听说,您至今尚未与贵妃合卺,少喝些酒水,也是为了你们的幸福着想……”。宁王恢复了往日放荡不羁的面容,对着应天成举手作揖,打了一个大哈哈。
“朕与子默有了夫妻之实后,再带她出来给你正式见礼。”应天成亦不甚挽留,目送了他出去。
“好,臣弟等着看您心仪的这位美人,不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竟然能教皇兄给动了真情。”宁王告退,旋即漫步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杨清亲自托了新温的酒,从十八扇红檀紫纱屏后踱出来。他给皇帝杯中蓄满酒水,继而轻轻道:“陛下,刚有龙骑士来报,说是陆修云已经秘密抵达京中,现在就在殷府。”
皇帝眉间一舒一收,旋即抿了一口酒水,轻笑道:“他倒真是命大!居然躲过了之前的那两关,也好,朕这几日也腾出时间来了,朕要亲自会会他。”
“陛下,您乃是万乘之尊,怎可以身犯险?再说,这等事情,原也无需您亲自出手的。”杨清赶紧把话往开了劝,手上娴熟的又给皇帝斟了一杯。
皇帝沉吟不语,杨清却又回转话头道:“奴才要恭喜陛下了。”他先前受了差遣,去紫陌殿向贵妃请安,此时言之所指,分明指的就是他不日将临幸紫陌殿一事。
正文那能寂寞芳菲节(1)
应天成目光闪动,继而抿了一丝微笑,数日不见,其实心中无时无刻不是想念的。这面低声问:“朕叫你去请安,你倒是积了一肚子话要说,什么事,现下说了罢!”
“陛下,奴才先前去,见到贵妃娘娘亲自绣了两只鸳鸯戏水枕巾,啧啧,那花色,可真谓之是巧夺天工呢!”杨清赶紧上前进言,只怂恿了皇帝今夜便去看望贵妃。
“不是叫内侍省按照大婚之夜的仪式去准备了吗?怎么她还亲自绣了这些东西?”他心中一动,只觉心跳渐渐加快。
“陛下,那是贵妃娘娘对您的一片心呐……依奴才之见,您何不在此之前,去紫陌殿看看贵妃主子……?”
沉吟许久,他最终舒了一口气,摆手道:“民间婚嫁习俗都是如此,朕还是再等等,等朕了结了姓陆的这个隐患,再去见她才是无虞。”
他说罢,便起身回驾含元殿。不多时,便召来身边精锐龙骑首将离云。两人于殿中商议许久,深夜时分,皇帝临时下了一道谕旨,两天后,他将亲自上门,代骠骑大将军陆浩天吊唁其妹陆凝云。
并着下达到殷府是,是一纸册封诏书。为恤良将忠臣,封陆凝云为平昌郡夫人,享天家命妇之哀荣,命京中各司各部均前去吊唁致哀。
这一切,子默在殿中无从得知。她隐隐想的出,皇帝必然下旨诏了陆修云回京,至于他会如何处置,她心里是一点分寸也拿捏不准。连日绣了一应衣物与织品,她透了那么多的话给杨清,其实就是盼了应天成能够过来一次,自己好当面陈明了心意。
其实隔了这几年,她现在总算清晰的知道了一件事。自己对陆修云那会,原也不过是一种最初的心动罢了。他那么年轻,又那么俊美不凡,才学出众,儒雅飘逸……漫说是她,若换了其他女子,想来亦会心动的。
而自己,不过是留了这么一丝不该有的念想,这才凭空惹出了这么多的祸端罢了。
现在,既然决意要与皇帝长相厮守,她心底便彻底的将他给淡忘了下来。
其实,早在应天成下旨将子蘩赐婚配给修云时,她心里的念想就断了线了,她明知此生再无可能,就连咫尺天涯的距离,也懒得去琢磨了。
正文那能寂寞芳菲节(2)
夜,漫长如水。暖风吹过花影绰约的殿前园景,吹的水榭中丛花婆娑。
子默便如此这般独自坐于明亮的灯树下,身边的香鼎内白烟缥缈。殿中烛火点的通亮,所用的都是御用龙凤呈祥金雕灯座。儿臂粗的红烛,摇曳出幽然的暗香。
手翻书卷,心里却耐不住潮水起伏。子默暗暗叹口气,一瞬间,忽然明白了长大的意义。回首过去的十几年,自己何曾像如今这般,凭的无事便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世事漫漫如流水,算来一梦竟浮生。而抚镜自揽,这一生,却还有这么长的岁月要走。
夜凉如水,一个水字将所有的悲欢稀释了,淡了。这样的夜里有多少无助的灵魂在暗夜里摇曳,有多少无边的心事在月下徘徊。
罢了,罢了,她不禁摇头浅笑,回望身边精致奢华的一切,四下里垂手而立的宫人。这紫陌殿,多么的华丽,而又装载着多少似是而非的回忆。
他给予了自己这么许多,多到自己无法承受,而如今,亦不能轻易说逃避便能走开。
原来,被爱亦是一种重负。而最重的莫过于,他将你看的重过一切。这样的爱,来的太沉重,没有喘息的空隙,你只有尽力的去迎合,去接受。
暖风自窗棂间拂来,吹得指尖的书页飞快的向后翻去。那印在白色纸笺上的细密字迹,亦随着快速飞逝。子默摇头轻轻一笑,正要合上书卷,却见那书里竟然掉下一枚色泽瑰丽灿烂的枫叶来。
乱红飞过千叶去,这样的夜,等繁星沉沉坠落,子默在静思里,终于觅出几丝心底的安定。
她放下手中的书卷,以手抚上才刚绣好的鸳鸯枕巾。在心间对陆修云默默祝祷:倘使花开一定会花落,倘使相见注定会别离,许我,以苍茫夜色为樽,以如水月色为酒,以年华为果腹,隔着这素颜锦时,为你频频举杯,祝福。岁月静好,祝安。
正文回向瑶台月下逢(1)
终于阖目睡去,如此又是数日,紫陌殿安静如常。
这天傍晚,已是暮色时分,宫人们摆开了晚膳,正要恭请主子进席。殿外匆匆走来一人,近了近了,却原来是含元殿的一个小太监。
子默也瞧见了,以为是杨清打发过来的,于是便出声唤了他进来。不想那小太监听见贵妃出声唤,只吓的转头便走,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子默心里好生疑惑,照说御前侍奉的,不该有这么不成体统的人才对。她向来宽待下人,因此倒也不曾计较。一时仍去吃了饭,心里并未多想。
夜间仍旧看书写字,只是提着笔的手兀自抖个不停,心里慌的一下接一下的跳着厉害。不由的搁了笔,以手揉着额前突突直跳的太阳|岤,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抑郁难言。
“娘娘,您今儿个是不是因为没见到杨公公过来给你请安,因此心里不舒爽啊?”淑燕在身边久了,难免也有些调皮起来。她最是会说些解闷的笑话,此时便赶紧举了扇子过来轻轻扇着。
“不是,兴许陛下有事,临时走不开吧!罢了罢了,不必扇着,我这边凉快的很,你去找点什么新鲜的玩意给我瞧瞧吧!一会早点歇了就是。”殿里极是通风阴凉,殿中四角早已置了冰鼎,原也真的不热。
皇帝新近赏了不少新奇宝贝,昨儿个淑燕就找了几样有趣的东西,逗的子默开怀一笑。
中土多繁华,四下边夷亦是物产丰富,但凡进贡的物品,都是选的极品。只说这殿中悬挂的四季同春万福珠帘,颗颗全系珍珠串成,每一颗同样浑圆大小,淡淡的珠辉流转,隐约如有烟霞笼罩。
这便是他待她好的一种方式,恨不得搬了全部的珍奇宝贝,将她锁在富贵堆叠的金丝笼里。其实子默素来不戴这些金银珠宝,只是既然定下心要在宫中生活,便少不得要寻些取乐的法子,否则时日更是难捱。
正文回向瑶台月下逢(2)
淑燕转头去了库房,不多时便捧了一个盒子莲步姗姗而来。她手指如葱白,掀开看时,却是一对精工雕琢出来的波斯紫色水晶手链。
盒子是黑色木质底纹,只是这幽深的黑,衬着这瑰丽深寂的紫,竟然异样的协调和融洽。
子默只看了一眼,便觉出几分喜欢。她伸手取了,便就要往手腕上戴去。
正兴致间,忽然听得殿外有一声轻轻碎裂的响动,听响声,貌似有什么东西将置于眼下护栏边的花盆踩了下去。
子默心中一惊,那珠链便在手指间滑了下去。“啪嗒”细脆声响,那链子掉落在地,竟然四散裂的粉碎。
“娘娘恕罪!都是奴才一时失手。”淑燕见子默脸色都变了,赶忙跪下请罪。
“起来吧!这原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一时失手了。”子默拣了另外一条戴上,左看右看,却是美而不艳。
但不知何故,心里突然擂起了响鼓,一阵急一阵……便是以手去按,也无济于事。
“去给我弄些安神汤来,我乏了,备水来洗漱吧!”不知为何,她的心愈沉愈低,隐隐的,竟然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袭来。
这夜捱到深夜时分,才百无聊赖的睡下。殿里静的发寂,子默却不知为何,心里总觉有事要发生一般。辗转反侧半夜,才在三更时分,终于睡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轻纱帐子被人轻轻掀开了,一阵熟悉的香味兜头扑将过来。她迷糊中轻轻呓语了一声:“天成……”。那是当今皇帝的名讳,除了她之外,世间再无第二个女子敢于直呼的两个字。
来人却蓦的欣喜起来,他将她搂在了怀里,双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柔声道:“朕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不再多说,她也只将身子倚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给自己换上了一套衣裳。
一时宫人过来服侍了洗漱,子默才惊醒过来,回头去看,只见他背手立在寝殿前的檐下,一声不语。
正文回向瑶台月下逢(3)
他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回转身望去,却见宫女正在给她洗脸。一时巾子擦拭了下去,那面色如莹玉般洁白光润。因初醒,两颊在他怀里捂的却是滚烫发热,淑燕笑道:“主子不用胭脂水粉,也是最好看的。”
皇帝听得不由“嗤嗤”低声一笑,便举步走了过来。
子默不好意思这样见他,便扭头去瞧了镜子。摸一摸脸,口中问:“我的脸真红得厉害么?”
应天成缓缓走近,挥手命了宫人退下。她背着他的方向坐着,但见月华如水,映在她披着的长发上,那浓密的长发便泛出微润的光泽,像是一匹黑缎子。
他一手抚上她的青丝,撩了一把攥在手心里。少顷,竟然伸到唇边轻轻吻了下去。
子默正垂头端正了一下腰封,忽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淑燕回来给自己梳头,便蓦然回过头来,微风拂起长发,像纷飞的蝶触,缓缓飘拂在他身上。
“起来吧!朕带你去一个地方,回来,咱们过几日便同房,朕以后决不再犯浑,一定好好待你,好么?”他语气温柔,几近呢喃。
子默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咬着下唇到底横了他一句:“您这会不喊打喊杀了?没的叫人家心里发慌,您还是回去吧!”
应天成最是受不得她这样撒娇的神态,只觉心窝里都酥软了下去,顺手环了她的腰身往怀里一拢,便在耳畔低语道:“别闹了,朕对不住你,不过,今夜过后,朕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为那个人说你半个不字。”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也不再置气,两人十指相携着,很快就上了殿前的宫车。
他一路紧握着她的手,两人在车里依偎在一处。想到今夜过后,她便会彻底对那姓陆的小子断了念想,他不由的浮上一层笑意来。
宫车一路急驰而去,子默隐隐听得身后有马蹄声声掠起。她正要掀开车帘去看,不料应天成却拉了她的手,低声道:“不要拉开,咱们这次是微服出宫,不要叫人看见。”
正文回向瑶台月下逢(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