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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7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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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作者:肉书屋

宝贵双全第78部分阅读

无痕迹。唇边最后一丝笑意陨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刻骨的冰冷与沉静,面向骆氏,吐出几个字:“你做了什么?”

每个字都犹如一把利剑,寒气扑面而来,一刹那骆氏感到无边的伤感,但她亦知道,走到这一步,无论他们再如何怨恨她也好,都要走下去:“你还记不记得那一日,我给你喝过一碗汤?”

这句话却是对着宝龄的。

宝龄看着骆氏,心中仿佛两股力量在撕扯。该怎么说:是承认还是……这样的方法无论想多少便都觉得那么蠢,蠢到她认为根本没有可行的余地,然而,这样蠢得方法竟让她决心一试。她能感觉到邵九正在看着她,下一秒,她抿了抿唇,点头:“记得。你说那碗汤能宁神。”

“的确,那碗汤加了药材,能宁神,只是,我又加了些作料,那样一来,便不同了。”骆氏盯着她,“现在,你用力呼吸一下,然而按着心脏的位置,是不是感觉到有点疼?”

宝龄缓缓地举起右手,按在胸前,一咬牙,狠狠地按下去,指节泛起清白,突然地疼痛让她眼眶一酸,再次抬起头看着骆氏。

在骆氏说出那番话后,邵九一直专注地留意宝龄的神情,此刻眼神变得深凝。纵然她没有回答,但答案已显然意见。

她是——中了毒。

“你是中了毒。”骆氏道,“我虽不精通毒术,但昔年在北地府时,闲来无事,曾跟佛手前辈学过一点,正因为他勤于研制能够对付鬼手之毒的配方,故此,下毒的功夫亦不会差。”

“这种毒除了专门的解药,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医治。”

这一点,邵九相信。他静静地望着骆氏:“你要什么?”

听到这句话,骆氏终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凝视他,声音不觉放低:“你应该清楚,颜儿,我要你放臣儿一条生路……只要如此,我便会解了她的毒。”

果然此刻。

同一个想法不约而同在邵九与宝龄心中闪过。

宝龄想的是,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骆氏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拥她的性命当做邵九与阮素臣两人和解的筹码。不,要真正和解又谈何容易?但这样一来,至少会让情况发生些许变化。

只是,这变化会到什么程度,又是否真的能如骆氏所愿?宝龄亦无法肯定。

然而此刻,宝龄却也在心中吐了口气,方才还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至少,她没有猜错,至于有没有用……她用余光看向邵九。

邵九心里想的也是果真如此这四个字。在他猜测到骆氏的目标也许是宝龄时吗,他便想到了原因。骆氏是用宝龄来制约他,同时亦制约了阮素臣。阮素臣的撤兵,应当就是这个原因。

只是,那是阮素臣,而不是他。

那么,他要怎么做呢?

贰佰伍拾肆别无他法

从决定计划这一切开始,到此刻,邵九很清楚,那是他苦心布置了十几年才等来的,其中经历的种种,依只有他能体会,跌落山崖后,他与狼为伍,靠狼奶与草根为生,被救之后,他的身体便一直处于一种破碎的状态,五年山中岁月的寂寥,离开嵩山之后,他暗中笼络人脉,扩张青莲会的势力,布下一张巨大的网,为此,可以不惜一切。

情感、自尊。。。通通都丢弃,只为了那个目的,他可以舍弃一切,不择手段。并且,在这之前,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只要一伸手便能触及。

换一个角度想,骆氏这样做,在某个程度上来说,竟是帮了他。骆氏用宝铃做赌注,无疑,阮素臣已接受了这个赌注,并且受到制约,阮素臣无法用宝铃的性命来赌,这一点,他很肯定,这个时候,倘若他一鼓作气,大肆进攻,结果显而易见。

这并不是一个高明的局,这场赌注也似乎太悬了些,仿佛一根丝线,任何一方一松手或轻轻一拨,便随时会断掉。将所有的胜负压在宝铃一人身上,也是骆氏没有办法下的办法。

现在,他只要转身离开,找到暗军,与北地军汇合,眼下的局势完全对他极为有利。

而如果他答应了骆氏,很显然,骆氏为了安全起见,绝不会一次性将解药给宝铃,而是会一点点的给,尽量将时间拖长,知道确定他们两人其中任何一方都不会对对方不利。

此刻,他的身份已暴露。这样一来,白白浪费了时光不说,苦心经营的计划亦彻底被打乱,那张密布的网会因为抽到其中一根丝而分崩离析,日后,绝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也就说满盘皆输。

似乎。。。根本不存在选择性呢,邵九唇边泛起一丝淡笑,只是那抹笑容却不如平日从容,苏护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一切看起来似乎是如此,只是这种情况是在他真的毫不在意的前提之下。

只要。。。他愿意放弃宝铃。

这个问题似乎不是一个问题,他何曾因为一个人的性命而左右过自己的决定?他欣长冷酷狠厉,纵然血流成河,也无法撼动他半分,只是,倘若那其中有宝铃的血呢?

真的不在意么?但为什么,一想到她或许会因为毒发而渐渐死去,他的心竟如被一只大手攥住,撕成碎片?

宽大的袖子下,他忽的摸到一样东西,那是一只锦囊,因为到了梅雨季节他病情会随时发作,于是希朗放上一些安神用药料让他随身带着,只是,在很久之前,锦囊里便不再是药料了,而是一只纸鹤。

火红色纸扎的鸟鹤,是那一日她亲手所折,她说,是邻国用来祈福的,叫千纸鹤,当时她正怀疑她的身份,却又不动声色,只觉得有趣,所以随手收了起来,未想到随身一带便是近两年的时光,后来索性撇去了药料,单独放着。

或许从哪个时候开始,他竟已觉得彼时她温暖的指温,已抵过了良药?

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颗棋子,已变成了他心灵深处的羁绊?如同这只纸鹤,竟密不可分。

清晨的珠露将睫毛沉沉地压下,邵九敛眸而立,一时间,时光仿佛静止了,只听到寂寥的风声在密林里碰撞,回响。

良久良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冽的空气刹那穿过胸膛,在肢骸蔓延开来,他抬起头,望向骆氏,眨了眨眼,露出一丝极浅的微笑:“原来这便是你的条件,的确,对于某些人来说,那是个致命的制约。只不过。。。”他顿了顿,唇边再度露出散漫不羁的微笑,“我不是阮素臣。”

我为何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放弃我唾手可得的东西?

一字一句,漫不经心却残酷无比。

听到这句话,树林中其余的两人却是不同的反应,骆氏募的一愣,嘴唇苍白无色,表面努力想要维持的沉静再也遮掩不住内心的动荡。

而宝铃。。。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霎,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竟是松开了。

果然。。不管用。她在心底自嘲地笑了一声,默默地道,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那是早已料到的事,就好像学生时代考试之后,其实明明早就核对过答案,心中有数,公布成绩之前却还是难免会紧张,但得知成绩之后,却又是一种预料之中的释然,只是此刻的释然还夹杂着一丝微微的涩意罢了。

也没什么。

骆氏望着邵九,她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发不出声,虽然她亦想过,这个孩子不好为任何人妥协,听他这般毫不在意的说出来,心头还是免不了一阵颤抖与绝望,她想起那一日聂子捷与她说过的话他去了卿华山之后便失去了踪影。

彼时她很是震惊,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去做一件完全可以忽视的事!

也因为这件事,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才决定要赌一局。却未想到还是输了。

或者,是她的估计,一直是错误的?

不,也许,是她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孩子,从来。。。便不了解,那空白的十几年时光,终究成了他们之间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她看着他慢慢转过身,心头被各种悲戚所充满,脑海里一片空白,可是下一秒,她却微微一愣,他并没有离开,而是。。。

宝铃看着眼前转过身来,静静凝视她的少年,他的面目那么清雅,纵然双手沾满鲜血,却依旧给人一种仿佛可以洗涤人世间一切俗尘的错觉。然而,他的心却是那般坚硬,没有一个缺口,可以使之破碎。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是要告别么?告诉她,好自为之,他要走了,一定是这样的,宝铃在心里想,但就在她的念头刚闪过脑海时,身体竟被抱了起来。

一刹那,不止是她,连骆氏亦满脸的吃惊。

而抱着宝铃的人却神情从容,微笑淡然,他的脸理她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微微卷曲如黑蝴蝶羽翼一般的睫毛仿佛要触碰到她的鼻尖,然后,她看见他笑一笑道:“看来,绑着你是不行了,只好抱着你走。”

“颜儿。。”骆氏失声道。

邵九微微侧身,却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地道:“多谢你让我想到了一个方法,比血流成河更有趣。”

骆氏一愣,忽地明白了邵九的意思,心头的恐惧与懊悔如潮水般涌来,邵九是要带走宝铃的,以此要挟阮素臣亲手将江山送上,他或许之前没有想到,而是她。。。没错,的确是她告诉了他。

“不!你不能这样做!”骆氏无力的喃喃。

“倘若你有方法留下我,那么,我束手就擒,倘若没有,那么无论如何,我都要带她离开。”这一次,邵九没有停顿,微风吹起他的衣袂,他的每一步都从容而如行云流水,宛若在皑皑的云端。

直到身后再无一丝动静,宝铃才从方才的愣忡中回过神来,思绪只不过停顿了一瞬间,她便开始挣扎:“放开我!”

“不要乱动,你病着。”抱着她的人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打算,语气竟带着一丝出乎预料的低婉轻柔。

宝铃被他突如其来的问头弄得有些错愕,但随即她便又想起他方才冷漠的话语与那个决定,他可是最会欺骗人心的啊!她吸口气,冷冷地道,“现在没有人了,不必再装了吧,你是想用我威胁阮素臣,又岂会在意我有没有事?”

“这倒是。”他低头凝视了一会儿,轻轻笑了,“就算你病得比成|人样了,我想他也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的。”

宝铃一时气极,想到阮素臣不知会为了她付出什么,她心头一个激灵,不假思索,狠狠地向他的胳膊咬去。

这一次,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仿佛要讲心头多日来积聚的怨气与伤痛全都发泄出来,眼前原本雪白的衣衫下,顷刻间,漫出一抹鲜红,一丝一缕,如雪地里的红梅般绽开,她飞快地别过脸,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那道分明轻柔却强有力的桎梏。

撕心的疼痛由手腕传遍全身,邵九却没有动,亦没有给她意思机会,在她扭动之际,迅速地腾过一只手,更紧的揽住她,唇边浮起一抹苦笑,叹息一声,喃喃:“你啊。。。”

这两个字带着一点无奈,另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的情感。只是,宝铃无暇体会。

根本逃不掉!宝铃此刻想的,却是另外五个字。她喘着气,双眼通红地瞪着他:“卑鄙,无耻、、、”

“我很清楚自己如何卑鄙”不知是不是由于刚才的挣扎让他使了一点力气,邵九的声音低沉下来,仿佛若有所思,“不过,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只能。。。如此。。

别无他法?用一个人的性命去要挟别人就范,赢得这场战争,是别无他法?不过转念一想,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对错,没有原则,只哟目的。

这样的决定,才是邵九会做的决定啊,倘若他为了她而放弃一直以来的坚持,她反而会震惊道无以复加吧?

这么一想,宝铃刹那间颓然,目光落在她的衣袖上,手腕处的殷红的液体还在止不住的流淌出来,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被抽干了浑身的气力,闭上眼,不再动弹。左右也逃不掉,又能如何?

只是,她回被带去哪里?接下来等待她的,又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贰佰伍拾伍两番情景

邵九将放下来的时候,已是黄昏,落地的那一刻,宝铃的双腿有一瞬间的麻木,好不容易身上的血液全都回到脚底,渐渐恢复了知觉,她才发现,她此刻身处的是一件乡间的茅屋。

宝铃转身看住邵九,身后的人关上房门,朝她笑一笑,若无其事地指了指窗畔的一张床道:“先休息一会儿。”

宝铃看向那张床,床上简单地放着一床被褥,症结异常。而这件屋子,虽不过是茅屋,却算得上干净,角落里也找不到一丝灰尘,仿佛有人打扫过。

邵九的话有些别扭,她虽不算重,但好歹也是个成年人,无论是谁,将她这么大个人抱着走了这么一段路,休息的总该是他才对,但转念一想,她便了然,此刻在邵九眼里,她是个中毒之人,而他还要用她作为交换,自然不能让她过于劳累而突然毒发。

想到这件事,宝铃张了张嘴,下一秒,却吞下了想说的话,那件事对邵九根本不存在任何制约的作用,骆氏的计划全盘皆输,她很清楚,原来说出来亦无妨,想必他也不会在意,然而,此刻就算将心底深藏的事说出来又如何?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事,左右此刻也走不掉,更做不了什么,既然他这么想,她便索性在床上躺下,靠在床头看着他。

不过她刚躺下,他的手便轻轻将她按住,指节修长匀称的双手在她身上慢慢游走,一股汽贸的热量传来,她不觉缩紧身子:“你。。。做什么?”

她突然脸红耳赤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不禁觉得好笑,眼底浮上一丝玩味的意味,微微一笑道:“你说,在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我该做什么好?”

语气别说又多轻佻,神情看来怎么都不怀好意,宝铃浑身打了个寒战,瞪着他,却见他垂下眼帘,自顾自继续方才的动作。

从她的额头,道脸颊,一点点地触摸,微凉的温度在她肌肤上一寸寸拂过,温柔的仿佛。。请人间的抚摸,宝铃的皮肤在他的指尖所到之处,有一种细微却奇妙的感觉,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知道他的手,最后落在她的手腕上,扣住她的脉搏,停住,秀美的眉峰微微凝着,仿佛在思考什么。

一瞬间,宝铃意识到什么,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却又不觉迷惑,好像是在。。。把脉。可是他为什么要给她把脉?

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忽然又想到什么,宝铃竟有些克制不住的紧张,他会看出什么来么?

她不知道,但随即,她又在心底笑自己:沈宝龄,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就算看出来又怎么了?让她知道她其实。。。那也没什么吧?她可是说自己也不知情,推的一干二净,或者,就算他猜到了什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吧?

可是,虽是这么想着,心中却禁不住地忐忑起来,她努力克制住想要抽出手的冲动,屏住呼吸观察他的表情。

密而长的睫毛遮盖住眼眸,他仿佛在沉思,过了一会会儿,才松开手,看住她,眼底有一丝深凝:“真是奇怪。。。”

“什么?”宝龄下意识地眨了眨眼,一颗心蹦到嗓子眼,然后她听到邵九慢慢地道:“你的脉象并无异常。”

心头咯噔一下,宝龄的手指搅在一起,突然心跳的飞快,伴随着头皮发麻,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在父母或者老师面前说了一个拙劣的谎话,然后当面被揭穿时的心情。

要怎么说?解释,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心底千思万绪,用眼角扫了一眼邵九,出乎预料之外的,此刻的邵九,并没有如同往常每次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般含着可恶的微笑静静的望着她,而是微敛双眸,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申请竟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专注与凝重,片刻,才仿佛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或许。。是我的医术太粗浅。”

啊?错愕的同时,宝龄不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勉强扯了扯嘴角:“倘若那么容易查出来,便没有用处了吧?”

邵九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的确如此。”

倘若是极为普遍的毒,那么,简单地便可以找到解毒的方法,要挟的这一步便完全行不通了。

“你看起来并不担心”邵九静静地望着她,忽而道。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是一跳,但很快的,她将那些杂乱的思绪压下去,淡淡地道:“担心又如何?连你也查不出的毒,担心便能好了么?”

这句话,倒是她有感而发,即使她是真的。。。但到了这种地步,紧张,焦灼,生不如死,又是何用?

没有体会过被判死刑,眼看着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感觉,其实到了最后,反而坦然了,只是她怎么也预料不到的是,在那之后,自己竟以另外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活了下来。

仿佛有一双手,从容的操控这一切,谁也无法改变。

那是命运之手,她纵然再挣扎也是无用,那么此刻也是如此。

倘若,老天要她再死一回,她能逃的过么?

这么想着,她的神情平静下来,注视邵九,“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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