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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5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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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显然不是心乱的时候。

一念至此,聂子捷不觉忧心忡忡地朝邵九看去,却听那少年淡然的声音传来:“放心,我留下她,并不想如何,只是想得到那样东西的下落而已。”

“什么东西?”聂子捷不太明白。

邵九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一面——镜子。”

有些事,纵然极力想抹去,却根深蒂固地刻在脑海里,有些关系,纵然分割得血淋淋,但却永远无法改变。就如同——方才,无需更多的确定,他只一眼,便认出了那被人抬上马车的妇人便是——骆氏。

即使她此刻洗尽铅华、素颜青衣,但他依旧认了出来。

仿佛身体深处的某一处微微碎裂开一道极小的口子,他在心底淡淡地冷笑一声。只是,他素来懂得用强大的内心去压制那些无谓的波动,亦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什么,故此,在聂子捷看来,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罢了。

“镜子?”聂子捷喃喃重复了一遍,忽地虎目圆睁:“难道是关于暗符……”

邵九点点头:“刚才我仔细看过她的包裹,并没有,除非……”他顿了顿道,“在她身上或被她藏在其他什么地方。”

聂子捷忽然想起刚才邵九检查过包裹之后,目光落在骆氏身上,想必那时他便想到骆氏有可能将那东西贴身存放,但最后,他却只是给她服了药,限制她的行动,并没有进一步地搜寻。

聂子捷知道自己方才是误会了,以为他要对她不利,原来他只是想找寻那样东西,即便如此,他最后还是没有做出搜身之类的举动。

到底还是无法如同真正的陌生人一般对她吧?

聂子捷这么一想,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一时感慨万千。

那日与邵九夜会时,邵九亦曾与他说起此行的其中一个目的,是为了——寻找暗军的统领。

在聂子捷还是北地将军时,就知道有这么一支军队,早在前朝还未覆灭时,便属于尹家,一代一代,经过最严格的挑选、最残酷的训练、无数回地淘汰而成,亦直属于尹家每一代的当家,不听命于其他任何人。当年前朝皇帝残暴荒滛,尹家揭竿而起、改朝换代,那支军队,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让那支军队听命的信物,便是一枚——暗符。

这么多年来,聂子捷不是没有想过暗中与那支暗军取得联系,但没有一丁点的线索。

至于那样物什,更是人海茫茫,无从找寻。

因为,除了尹家的当家人,谁也没有资格见到历代的暗军首领,亦没有人见过那枚暗符,就连当初南北之战时,那支暗军也没有出现,直到尹家毁灭,那支暗军便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仿佛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埋在了光影的碎片中。

聂子捷有时不禁想:关于那支暗军的一切,是否真的只是个传说?否则,为何尹家当初那样的灭顶之灾,他们却并未出现?

故此,当邵九与他说起在寻找暗军与暗符的下落时,他虽很想助他一臂之力,却也一筹莫展。而方才听到邵九说要找一面镜子时,他下意识便想到也许与暗符有关。

邵九的神情却沉静无波,淡淡地仿佛在叙述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在我来到南方的这么多年,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许多从前的事,所以有一次记起,在某一年她的生辰之前,我曾看见父亲坐在灯下,将一枚细小如树叶一般的东西放进一面铜镜里,后来,父亲便将那面铜镜便当做生辰礼物送了她,说那铜镜重要过他的生命,叫她好生保管。我还记得我心怀好奇,想知道父亲在里头究竟藏了什么好东西给她,于是偷偷找了那面铜镜来玩,不知道碰到那里,那铜镜竟发生咔嗒一声,但我没来得及细看,她却回来了,拿过那面铜镜放了起来。”

但是他还不过一个幼儿,只是贪好玩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便也渐渐淡忘了,但当他许多年后回想这件事时,却不禁想:铜镜里头的,到底是什么?

只一瞬,他便想到一个极有可能性的答案。

那便是,当日他看见的那枚树叶形状的、藏进铜镜里的东西,便是——暗符!

邵九收回沉思之色,接着道:“只是那东西后来却到了顾万山的手中,被顾万山拿来送给陶晓晴,顾万山应当不知道里头的玄机,故此,当做遗物给了他的女儿,阴差阳错,那日我夜探顾府找寻,顾大小姐却将它给了一个婢女,那婢女却弄丢了,后来我才查到,竟是被她买了去。”

关于顾大小姐的真实身份,邵九并未与聂子捷说起,这倒不是邵九不信聂子捷,而是因为顾宝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其中有太多叫人难以置信的东西,已是说不清了,而又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也并不想将宝龄此刻真正的身份告知任何一个人知道,所以,他只是简略地说了一番。

为何那东西会到顾万山手中?他虽并不清楚,但却猜得八九不离十。而后,在密室中对顾万山提起此事,当时顾万山茫然的神情也证实了一点:顾万山并不知道那铜镜里藏有玄机,只是当初爱上了侍女陶晓晴,又穷困不堪,故此偷了那面铜镜,当做礼物。铜镜丢失,骆氏却怕尹思庭心中不悦,故此不敢提起。直到南北大战,尹思庭却得知没了暗符。

那大概也是暗军为何没有出现的原因。

至于顾万山为何能如此轻易地偷到铜镜……仿佛有什么出现在脑海,那黄昏的夜晚,那间屋里肮脏不堪的一幕,如潮水般涌来。

指尖慢慢地蜷缩起来,邵九一动不动地坐着,尖削如刀刻的下颔仿佛冰山的一角,泛起一丝残酷料峭的寒意。

马车徐徐朝前驶去,不一会儿便停在一处偏僻的农舍旁,一对五十开外的农家夫妇迎了出来,聂子捷与他们寒暄一番之后,便将骆氏交给了他们。

那巴嫂给骆氏盖好被子,又忙活着去煎药,骆氏似乎动了动,眉头深深地蹙起,仿佛有些痛苦。

邵九静立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看不出任何神情变化。聂子捷亦没有出声。两人便这么安静地站着。

片刻,邵九道:“走吧。”

回过头,他的脸色已一片沉静淡定。

马车又开始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行,车厢里的两人俱是沉默。忽地,马车仿佛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个黑影从车窗外敏捷地跃入,当看见车上有两个人时,他蓦地一怔。

邵九神情却极为从容,淡淡地朝来者道:“出了什么事?”

壹佰捌拾、有客自北方来

陆离追上邵九的当儿,宝龄在莫园迎来了以为特殊的客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但从高挽的发髻上看,已然已嫁做人妇,而更让宝龄确定这一点的是:她手上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那女子随着拾巧一同进来时,宝龄正觉得在屋里闷了许久,出来透透气。两人见了她,俱都停下脚步,因为莫园几乎从不来陌生人,故此宝龄不觉有些惊讶,目光停在那女子身上。

四目相对,那女子眸中顿时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一双美目中,竟是盈盈如水。

宝龄正诧异,只见拾巧亲热地拉了拉那女子朝她笑道:“小姐,她是……”

拾巧的话还未说完,那女子望着宝龄,忽地上前一步,扑通一声,竟是——跪了下来。

纵然到了这个时空,出身显赫的顾家,但一来宝龄对主仆尊卑这一点没有太大的概念,二来,除了刚醒来时,招娣曾因为惊怕跪过她,之后便不曾有过。

故此,这女子突然的举动让她懵了半天,连忙看了拾巧一眼,以示询问,但拾巧神情间也是茫茫然一片:“这是陆大哥的妻子,从北地来寻陆大哥的。”又拉着那女子道:“月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陆离的妻子?

那她手里抱着的那个难道是——陆离刚出生的孩子?

这么一想,宝龄便更是茫然:陆离的妻子为何要对她行如此大礼?

宝龄正要扶她起来,却见她定定地望着自己,眉宇间掠过一丝错愕:“大小姐,您、您不认得我了么?”

这一下,宝龄是完全懵了。她飞快地又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番,最后在心底得出结论:不是不认得了,是从来便不认得呀,不,她敢确定,是根本不曾见过!她与陆离相识也不久,又怎会认得他远在北地的妻子?

但随即,她心头忽地冒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这女子刚才说的那番话,其中有三个字,叫她感觉有些——古怪。

大小姐。对,她方才喊她“大小姐”。

一般来说,这个时代对于未婚女子的尊称一般都是姑娘、小姐,这也没什么,但加上一个“大”字,意味便完全不同了。

大小姐——曾经只有顾府中人才这么叫她,就连招娣,因为简单、也更显得亲切,平日也早已习惯了喊她小姐。

而这个宝龄压根不认得的女子,却喊她“大小姐”……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心中咯噔一下,斟酌地吐出两个字:“明——月?”

那女子眼中蓦地掠过一抹喜色,抱着婴孩站起来:“是我,大小姐,我是明月,我还以为大小姐不记得我了呢!”

宝龄怔怔地站着,良久,长长地吐了口气。

看似认得她、喊她大小姐,最合理的解释,便是顾府众人,一般来说,不认识的人会叫一声“小姐”,认得的外人会叫她“顾大小姐”,只有自己府里的人,才会用大小姐这三个字来称呼她。

可是她却又不曾见过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这女子在她来到顾府之前,已经离开,她认得的,不是宝龄,而是——顾大小姐。

方才宝龄心中掠过无数种猜测,却忽然想起方才拾巧叫这女子为“月姐姐”。月……她脑子里便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竟是……赌对了。

然后,她猛然想起明月曾寄来的那封信上提到过一个名字——阿离。

当时那名字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而她注意力也放在了信中其他的内容上,故此即使后来认得了陆离,也并未联想到一起。

此刻想来,她不禁有些错愕: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点?还是……

但她的怔忡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还要想想如何面对这个旧时的下人。明月,曾是“她”的贴身丫鬟。

离开顾家之后,她原以为这世间与她血脉相连、无比亲密的人都不在了,剩下的一个招娣,毕竟相处的一年时光,也习惯了她“莫名其妙的改变”。故此这些日子,纵然一开始有些无所适从、失去方向,但渐渐的,却又有一种释怀的轻松感。不必再刻意地伪装自己变作另一个人,只要做回原来的自己便好,多么轻松?

然而此刻,她浑身的神经又绷紧了。

三人进了屋子,招娣听见动静也过来了,对于自己的“前辈”,招娣有些好奇,但终归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沏了茶,便退了出去,留下宝龄、拾巧、明月三人。

宝龄有些尴尬,又不知开口该说什么,毕竟是一个伺候了她许多年的人,倘若一个不小心,便会露陷。

幸好还有拾巧在场,明月又初为人母,大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婴孩身上了,拾巧一坐下便说起孩子的话题,总算将开场的尴尬化解了。

见明月身子瘦弱,又一直抱着孩子,宝龄便让她将孩子放在自己床上。那婴孩被一条喜庆的大红色被子包裹住,白白嫩嫩,细看之下,眉宇间倒依稀有几分陆离的模样,只是因为刚出生不久,婴儿肥尚未退去,眼神也不似陆离那般清冷,反而清澈透明如一汪泉水,故此可爱得很。

“取名了么?”宝龄坐在床边,随意地伸手摸了摸婴孩胖乎乎的脸颊。

明月摇摇头,她有了身孕几个月之后,陆离便来了南方,这些日子只用书信来往,她心里到底不踏实,却无奈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前些天,陆离本来信说倘若能走开便会回来,可直到她临产,也没等到他。于是做完月子不久,她便抱着孩子来找他了。

只可惜,方才听拾巧说起,在她来南京的途中,陆离却去了北地。

两人竟是擦肩而过,明月心中到底有些黯然,幽幽地道:“还没呢,本想等他爹来取的……”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亮,望向宝龄,“既然遇到了大小姐,不如,大小姐赐个名字吧。”

“我?”宝龄顿时错愕。

明月点头:“昔日要不是大小姐成全,我与阿离怕是聚少离多,更别说在一起。哪有此刻这般光景?没有大小姐,也不会有这孩子,大小姐倘若能替他取名,阿离知道了也定是高兴的。”

关于这件事,宝龄曾在明月寄给她的信中有所了解,可明月自然不会知道,如今坐在这里的宝龄早已不是昔日那位顾大小姐,也无谓什么成全之恩。她有些讪讪然,正要开口婉拒,指尖却传来一股奇异的温热,一眼望去,竟是那孩子不知何时含住了她的手指,正满足地、饶有兴趣地吸吮着。

不知为何,那一刹那,望着那婴孩纯真可爱的面容,她心头竟涌上一丝古怪的感觉,心的某一处热热的、软软的,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般,她沉默了片刻,抬头道:“你想取什么样的名字?”

明月见她应允,才道:“阿离的名字中有个‘离’字,结果他从小家破人亡、背井离乡,要不是公子收留,如今还不知在何处,所以,我只想给这孩子取个吉利些的名字,让他平平安安地长大。”

宝龄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既然如此,随着他爹,也是单名吧,单名一个‘和’字,和美的‘和’,你看如何?”顿了顿,她将手指轻轻地由婴孩嘴里抽出来,不觉莞尔一笑,“至于小名,我看就叫小团子吧,胖乎乎的,很像个团子呢。”

明月眼睛一亮,逗弄着婴孩:“和和美美、团团圆圆,小团子,小团子……”

因为之前拾巧问起孩子,故此明月有些话还未来得及问出口,此刻不觉问道:“对了,大小姐为何会在这里?”

宝龄一怔,一旁的拾巧却在两人对话中听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月姐姐以前所处的大户人家,便是顾家。她心中亦觉得有缘,此刻不觉暧昧一笑道:“月姐姐,小姐住在这里。”

明月有些惊讶,忽地仿佛想到什么,脱口道:“原来那些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宝龄皱了皱眉。

明月道:“我人虽在北地,却也听说些南方的消息,因为是关于顾府的,所以特别留了个神,说是顾家大小姐与公子曾订过婚约,这事是……”

“自然是真的!”宝龄还未开口,拾巧已飞快地道。

明月已惊喜道:“原来如此,那么往后,咱们又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听到这三个字,宝龄耳根一热,心中却不由得泛起一丝涩然。片刻便扯开话题:“明月,我倒有些忘了,当初你离开顾府,是什么时候?”

见宝龄突然转变话题,明月只觉得是自己刚才的话冒犯了大小姐,她本是一喜之下脱口而出,说完便有些后悔,毕竟曾经有主仆之分,纵然现在,亦是,说一家人,到底是逾越了,于是端坐好身子,答道:“是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还记得当时天气也冷,我给大小姐煮了热汤驱寒,却不小心打翻了,那糖水流到了梳妆台上的镜子上,我只听得镜子发出奇怪的声音,一想定是被我弄坏了,刚想看看,大小姐便进来了,我一急,便将那镜子碰到了地上,大小姐看见那镜子,便发了火,叫我出去,第二天,便让我离开顾家……”

顿了顿,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明月之前一直记恨大小姐,不知好歹地想着法子让大小姐跟四公子有了误会,明月真是该死!后来听阿离说起,才知道,那次被大小姐撞破我与阿离在后花园相会之后,大小姐曾找过阿离,并答应成全我们……”

此刻听明月亲口提起那些往事,虽比不上当初看到信时的错愕,却还是微微怔忡,只是,此刻想来,顾大小姐与阮素臣,就算没有明月,怕也不会有结果,因为,注定是她代替了顾大小姐活了下来。而她与阮素臣……心中微微一叹,她的注意力便转移到明月之后的那番话上,忽地皱了皱眉:“你是说——我找过陆离?”

壹佰捌拾壹、心中本无情

此刻,陆离正在邵九的马车之中。

陆离之所以能追赶上邵九,是因为邵九多年来无论去哪里,都会沿途留下青莲会特殊的记号,而途中因为骆氏又在老巴子的屋里耽搁了片刻。自然,陆离一路上也用了这种只有青莲会的人才能看懂的记号,故此邵九见他到来,并不惊讶。

但陆离见到车上的聂子捷,还是免不了微微一怔。青莲会的规矩,暗号之间是互通的,也就是说,发出的讯息,必须得到回应,否则不能贸贸然行事,只能退一步选择比较安全稳妥的飞鹰传书的方式,但一来、陆离认为此事十万火急,有必要当面说清;二来、他留了暗号,并接收到了邵九讯息,表示可以一会,故此才马不停蹄地赶来,跳马之后,更没有丝毫犹豫便闪身进了车厢,他的身段极为灵活,一路跟随马车后也看清了守卫的部队虽在马车旁,却离得并不十分近,他有足够的空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再离开,只是叫他未想到是:车厢里除了邵九,竟有第二个人。

但一瞬,陆离便回过神来,既然邵九安排他车上见,极有可能是多余的时间并不多,而与他同行的人亦是可以畅所欲言的。

而与此同时,聂子捷亦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少年。他盘踞北地多年,北地往来的人,只要并非是北地世代居住的老百姓,他都会留个心眼,故此,他看到陆离的当儿,便觉得有几分眼熟,心下微微一怔,随即便了然:这少年不用说,是邵九的人,那么,他一直藏身于北地的原因也不言而喻了。

早先邵九已将南方发生的事与聂子捷说了,当然包括顾家的倒台。邵九说的虽是云淡风轻,亦并无太多细节,但聂子捷心中便知,那一切都是邵九一手安排而成,并且只是第一步而已。

然而此刻他还是不觉叫暗暗震惊,看来邵九的确早在很多年前便有了计划,并且付诸于行动,既然在北地也有他的耳线,那么不用说,这几年在南方他定是安插了不少人、笼络了不少人脉。一念至此,聂子捷心头又颇感安慰,但陆离接下去的一番话,又将他拉入了深深的忧虑中。

因为邵九并无阻止的意思,故此陆离微微喘了一口气,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地说了个清楚。

因为陆离的出现,原本敞开的帘子拉了起来,车厢里更是静谧。邵九目光落在那轻轻摇曳的窗帘上,慢慢地道:“信是马宛琪寄来的?”

“是。”陆离点头。

邵九目光一动不动,仿佛陷入沉思。

马宛琪、马宛琪……马宛琪是马副官的女儿,马俊国的堂妹,马老厅长的侄女。当初他在路边遇到马宛琪,倒不是刻意地安排,只是,救下她也并非偶然。

他从来没有一颗过于热忱之心,亦不喜多管闲事,很多事他做了,是因为值得。

那匹劫持马宛琪的人并非真正道上的人,也没什么大的后台,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营长而已,因在军中聚众赌博,扰乱军中风气,被马副官革了职,因此怀恨在心、冲动之下才做出那等事来,故此,即便他不出手,其实那人冷静下来也万万不敢对马宛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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