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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3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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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因为后来发生了那桩挪用救济款的事,之后沈良自尽……阮克微微皱眉,随即心中却笑了,都说虎父无犬子,看来沈良的儿子,似乎比沈良更为出色。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不是比沈良更好么?

细雨如织,阮府别院沉侵在一片静谧的雨帘中。

与这少年喝酒聊天,阮克竟觉得从未有过的畅快与轻松,一想到顾万山已死,那个让他每每忆起,深感耻辱与不安的秘密,也随着长埋土下,他便心情大好,而又想到若是能拉拢这少年,那么北地的收服指日可带,他一颗心更是豪情万丈,不觉一杯接着一杯,喝得极为痛快。

而绍九似乎也有些不胜酒力,微微迷离的眼眸波光流转,唇边一直挂着叫人舒适的笑意,只是当目光不经意投向别处时,却隐约有一些料峭。

比那烟雨迷离的池水更为幽深。

雨越下越大了。

城东客栈第字号的厢房里,小窗前,宝龄久立不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如滴在她的心中,一片潮湿杂乱。

又一俩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了下来。她凝目望去,待看清不是阮素臣的马车时,便垂下眼帘。

这么晚了,怕是不会来了,下这么大的雨,要来也是明早吧?她这么想着,终是回过身去,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或许是这几日有阮素臣几乎寸步不离她身边,让她有了一丝依赖吧?

她不是木头,他对她的关切,他能很清楚地体会道。

譬如凌晨时分,她在密室里起身时,只不过一个时辰罢了,双腿却麻木不堪,她忽然想起他为了让她见一面顾老爷,不惜违抗父母,长跪在祠堂一整日,甚至滴水未尽,这个念头闪过,她的心中便涌起了一丝别样的感动。

人在脆弱时,总是特别敏感。

忽地,静谧的气氛被扣门声打破。

她一愣,飞快地去开门:“阮……”

话到嘴边,却生生地愣住。

门外的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身小厮的打扮,此刻见了她,连忙道:“可是顾大小姐?”

“是,我是。”宝龄点点头,“你是……”

“小的是四公子派来的,四公子叫我告诉小姐一声,府里有事,四公子还要单个一阵,不能与顾小姐一道回苏州了,特地命小的来护送顾小姐回去。”

宝龄微微一怔,沉默半响,淡淡地道:“不用了,你回去禀报你家四公子,我已请了马车夫和几个伙计送我回去,况且苏州里南京也不远,不用麻烦他了。”

那小厮还有些犹豫,但见宝龄神态坚决,便不再多言,匆匆回去复命,心里一边想着,四公子为何要骗顾大小姐呢?分明是被三夫人关了起来,命人看守着。要不是四公子乘人不注意将一张纸条丢在窗外,他也不会连夜赶来通知这位顾小姐。

那小厮走后,宝龄亦走下楼去,叫醒已呼呼大睡的掌柜:“掌柜的,有没有连夜可以去苏州的马车?”

这样……也好。他帮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以后的路,她终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现在,她要赶回苏州去。此刻她心中唯一应该想的,便是将顾老爷带回家,好生安葬。

宝龄深吸一口气,心中那斯异样的情感,仿佛只轻轻地冒了个头,便被什么吹散,再也了无痕迹。

壹佰、死无葬身地

城东客栈天字号房。

陆离闪身进屋,声音一贯的冷静:“在地字号房,叫了车,像是要连夜赶路回苏州。”

邵九修长的十指正搭在腰间的锦缎长带上,闻言指尖动了动:“一个人?”

“阮四不在。”陆离看了看邵九,忽又加了一句,“阮府的探子回报,阮四被三夫人软禁了起来。”

波澜不惊的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什么,邵九凝视着窗外迷离的雨幕,悠悠道:“找到车了?”

“大雨天,没什么人愿意赶路,却很巧,遇到有回苏州的货车。”

陆离说话不似平野,向来简明扼要,邵九却很习惯,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一凝,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思索之意:“这么巧”

“更巧的是,那两个伙计,我在客栈里见过。”对视间,陆离眸中亦流露出一丝只有两人间才了解的会心之意。

“在哪里?”

“她房门外。”

“她”指的是谁,邵九自然明了,目光再次落在楼下那停靠在路边的马车上,只见轻轻一挑,那袭月白的袍子已轻轻落下,只余一件单衣,唇边浮上一丝玩味的笑意:“如此大雨,那马夫还要连夜赶路,怕是又累又渴,陆离,去给他送碗茶。”

“其余两个”

“不要惊动。”

宝龄原本担心,如此雨夜又有棺柩随行,肯接下这档子生意的车夫怕是不多。幸好阮素臣之前付给柜台上的银票足足够住上一个月有余,有了钱的诱惑,自然也有人肯从被窝里爬起来赶路,宝龄在屋子里只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掌柜的便帮她寻到了一个马夫、两个伙计。

两个伙计都姓彭叫彭大、彭二,是两兄弟。而那马夫据掌柜的介绍是姓陈,只不过一直坐在马上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清。

说来也巧,宝龄要找车,掌柜的正愁着大雨天上哪去找,正巧他们路过,说是附近运货的,刚好在南京卸了货,要赶回苏州去。

彭大、彭二手脚倒也麻利,亦不嫌晦气,三下两下便将棺柩搬上了马车,彭二还为她撑着伞,送她上了车。

跨上马车的那一刻,宝龄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眉心轻轻一蹙,片刻才上了车道:“走吧。”

两人听到宝龄这声“走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接到了生意而欣喜,总之一瞬间眉宇间俱都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宝龄的眉心又微微一动,正要开口那马车却已飞快地朝前驶去。

“师傅,到苏州要多少时辰?”她想了想,探出口去,朝那马夫问道。

那马夫还未答坐在车厢外的彭大便已笑一笑,露出两颗黄板牙:“姑娘放心天亮前准能到。”

彭二亦接口道:“是啊,姑娘是要去苏州城哪里?这么大的雨,你一个姑娘家又带着这么多行李,不好走路,咱们总是将姑娘送到府上安全些。”

宝龄微微一愣,随即道:“麻烦师傅将我送到虎丘就行。”

她没有说出具体的地址,彭大、彭二相视看了一眼,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什么,彭大随即笑道:“嘿嘿,好、好,出南京尚早,姑娘不妨先眯一会,省的心焦。”又朝那马夫喊道:“老五,快些赶路!”

那马夫似答应,却忽地像是被风闪了喉咙,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在静谧的雨夜里格外刺耳。从咳嗽声听来,马夫应该有些年纪,让宝龄有种感觉,再咳下去,他是不是会吐出一整个肺来,她不觉微微蹙眉,这大雨天的,为了生计,哪怕是得了重病亦不肯落下一桩生意,活在这世上,又有谁真正轻松、事事如意?

彭大听到那阵咳嗽声,颇为不耐地皱了皱眉,心中想的却是:这陈老五咳了也不知多少天了,他死了倒不要紧,只是,不要坏了事才好。

他们自然不知道,在那离得越来越远的城东客栈天字号的厢房里,一人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亦是止不住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倒真像要咳出个肺来,他浑浑噩噩地望了望四周,心中惊异不定。

他记得刚才自己明明坐在马上,等他那两个兄弟,忽然有个男子过来,递给他一盏茶,说是掌柜的见他等了许久,让他解解渴。他本就染了风寒,嗓子又痒又疼,咳嗽起来不要命,若不是那两个家伙说有大金主,他早就回家抱着女人睡觉了,此刻见那茶水碧悠清澄,几乎没多想,一口气便喝了下去,之后便有一股子倦意袭来,醒来时便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间屋子里。再仔细一看,身上竟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上好的银白锦缎长袍,那袍子宛若月光,在灯下泛着晶莹的光泽。而原本穿在身上的斗笠与蓑衣却是统统不见了。

桌上青灯下压着一张纸笺,上书:宋锦一袭,换斗笠蓑衣。

还有人做这种赔本生意?那人暗骂自己一声“陈老五呀陈老五,你真是见鬼了”,心里倒也觉得得了便宜,只是蹦下楼去,哪里还有人?连那马车,亦早都不见了。

此刻,马车正在漆黑的雨夜摇摇晃晃地走着,像是一阵风便能吹倒。

而刚才发生在客栈的一切,车上的宝龄自然全然不知。她的目光复而落在那棺柩上,棺柩只是普通的松木所制,是她亲自所选,阮素臣本来选的是金丝楠木,但一来,那金丝楠木的棺柩制作的十分奢靡考究,外头更是涂了一层金漆,她觉得这一路太过张扬;而来,逝者已逝,再奢华的棺木亦换不来逝者的鲜活一笑,又有何用?

前世外婆去世时,她亦曾为她守过夜,当时她蹲在外婆身边,哭了一整夜。而此刻,她也算一个人为顾老爷守夜了吧?

车外是一片凄风苦雨车内人的思绪,与那漫天的雨幕一般迷乱。虽然那伙计叫她小睡片刻,她亦真的有些累了,但心里不知怎么,总有一种隐约的不安。那丝丝凉风吹开帘子,瓢泼的雨丝便扑面而来,她瞪大了眼,靠在马车壁上,半个身子已湿了一片,脸颊上市不同寻常的潮红,随着那雨丝倾斜而入,她的呼吸亦跟着絮乱起来。很不舒服。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觉。

头越来越沉,上眼皮与下眼皮控制不住地打架,视线越来越模糊,那车外的雨夜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她吞没。

几日来的忧虑成疾、突然而来的伤痛,再加上几乎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睡过,此刻被风一吹,她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恍惚间,她瞧见那马车似乎正走着一段上坡路。

来的时候,并没有上山啊,她心中疑虑,但巨大的倦意袭来,却再也无法抵抗,头一歪,便昏睡过去。

隐约中,好像听到有人说话,是彭二的声音。

“老大,那小姐看起来像是病了。”

然后,似乎有人拍她的脸颊:“哼,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老五,快,快停车!老子要看看那棺材里有没有好货色。”

车子忽地刹住,在一片白茫茫的看不到尽头的山野荒地间。

彭大嘿嘿一笑,跳下车去,“这可是江南商会会长顾万山的棺材,怎么的也得有些珠宝玉器、绫罗绸缎的陪葬吧?再不济,只要从那老头身上拿一些,也足够咱们去怡红院快活好些日子了!要不是老子那天看到这小姐带着棺材住进来,又打听到她的身份,我看你们就算做鬼,也遇不到这财神!”

恍惚中,那话语落入宝龄耳中,她一颗心猛地一沉,此刻,适才那种隐隐的不安感,终于找到了焦点。那不安感,来自于他们的衣服、头发。当掌柜的说,他们是送货来南京,刚卸了货,途径客栈,正要赶回苏州时,她本就觉得是否过于巧合了些,更不对劲的是,外面下着磅礴大雨,除了那马夫,其余两人,发丝、衣摆却完全没有一丝潮湿。

照理说,他们送货干的也是体力活,卸货时,谁也不会那么讲究撑了伞干活,纵然大热天可以赤膊,但头发总是逃不过了。

所以,当宝龄做上马车之前,还望了他们一眼,只是那线索太涣散,只是一闪而过,抓不住重点,而且她急着赶路,好不容易找到一辆马车,便也没再多想。

此刻想来,她竟是如此大意轻心!

她可以不在乎什么珠宝玉器、绫罗绸缎,甚至如果可以逃过一劫,她愿意将身上的银票、首饰统统送给他们。但,她决不能让他们亵渎顾老爷的尸身!

那么大的雨,纵然他们抢到了东西不会对一具尸体如何,但只要轻描淡写地抛在雨地里,片刻便会污秽不堪。

她不能看着顾老爷死后遭遇这些。

她挣扎着想要做起来,却浑身无力,脸颊忽地被什么东西捏了一把,像是响尾蛇的尾巴,冰冷滑腻,她猛地打了个寒颤,然后听到彭二低低的小声传来:“老大,我都好几个月没泻火了,这妞病得那么重,怕是杀了她也不知道,不做点什么实在太可惜了,我看”

那声音带着刻骨的暧昧,宝龄蓦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扭曲的、充满情欲的脸,就快要碰到她的鼻尖,嘴里哈出的腥臭味,加上浑身的汗味,她忍不住空呕起来。

她的样子明显激怒了彭二,他一伸手,狠狠地便扇了她两个耳光,瞬间撕裂了她的领子,肌肤猛然间暴露在外,密密地雨丝打在她胸口,刻骨的寒意让她浑身战栗,与此同时,她看到那刚才跳下马车的男人已将棺柩卸下马车,推开盖子,粗暴地翻寻着。

舌尖蔓延着灼热的血腥味,巨大的耻辱与身体席卷而来的痛楚,还有那无边的绝望,让宝龄几乎喘不过气来,用近乎破碎嘶哑地声音叫:“住手”

当她看清自己所处的是一片荒岭时,声音已被风吹散,那么不堪一击。

她居然连爹的尸身也保护不了!就连爹伺候,也要遭人凌辱,弃于荒野,无法好生安葬,就连她自己,怕也是难逃一劫。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她死死地瞪着彭二,如果眼神能杀人,彭二怕早已死了千百回了,可惜,眼神根本不能。

彭二笑得更加猖狂猥琐:“那老子就等你做了鬼再说!”眼珠子一转,笨重的身体已压了上去。

对于宝龄一个原本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女子的贞操并没有这个时代的人想的这么重要,她不会为了贞节此刻一头撞死,哪怕想如此,亦没有一丝力气。但她很清楚地明白,失去贞操之后,等待她的是更为残酷的事,她不想死,她还要带顾老爷回去!

她用尽了力气,死死地在那男人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推开他,闭上眼,心一横,滚下马车,落在泥地里,只可惜还未站起便被人如小鸡般一把拎起来,彭二狞笑着,唤他的同伴:“格老子的,老五,你娘的傻坐着作甚!还不快来帮忙!这妞难搞得很!”

那马夫陈老五一直坐在马上,此刻听到呼唤,才缓缓跳下马来,一步步走过来,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肩。

浑身被污泥水浸湿,一瞬间,宝龄绝望地闭上眼。

那一刻,她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一夜在房中,遭遇玉面虎时的情景,彼时,她亦是那么惊慌绝望,只是,那个时候,有邵九,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他戴着雨笠,只余下颌,弧度柔美,却叫人觉得料峭。

他将她抱在怀里,宽大的衣袍遮住了她赤裸的身体,那一刻,她心底的感觉无比复杂,一方面,肌肤的接触让她耳根潮热、脸红心跳,而另一方面,那个不算温暖的怀抱竟让她有一种莫名的信赖,之前的惊恐与不安竟慢慢地消散,如此微妙。

就像她无法明白,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他。只是此刻,他远在几百公里之外,怕是再也救不了她了吧?

胳膊被死死地拽住,忽然听到什么东西响动,宝龄倏地睁开眼,便看到那在棺木里翻寻财物的彭大似乎并未找到什么,顿时大怒,骂了一声还嫌不够,又踢了一脚棺木,那棺木竟砰地一声,滚落下山崖。

“爹——”心仿佛被割了一刀般疼痛,宝龄嘶哑地声音回荡在凄冷的雨夜中。

壹佰零壹、枪法

见那棺木滚落山崖,彭大仿佛也是一愣,朝那山崖下望了一眼,忽地转过身来,朝宝龄走来,一双眼睛在夜色中发出碧绿色的光,如一头走投无路的狼。

见彭大神色有些异常地走过来,彭二终究还是将宝龄暂且搁在一边:“老大,怎么了?”

彭大不以为然道:“掉下去了掉下去了,最要紧是有没有什么好货?”

“蠢货!”彭大怒不可遏,“这人可是元帅亲自下令要送回苏州的,若被人知道咱们不止抢了他一票,还将他弃尸荒野,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都是你娘的,老子早该割下你的蛋去喂狗!叫你别让这娘们醒来,你这马蚤包子就想在这里干!”

他的本意只是求财,原想乘宝龄昏睡之际打开棺材,拿走值钱的东西就行,却没想到,不但没有得到一分一毫,还横生枝节。

彭二一听,也有些心慌慌:“那怎么办?”

“怎么办?”彭大狰狞一笑,“既然她什么都看到了,那还留得么?只好叫她做个孝顺女儿,去陪她爹吧!”

杀了这个女人,将她的尸体与马车一起推下山崖,伪装成马车不小心堕崖,事后,谁还找得到他们?

彭二立刻回过神来,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保命要紧,看这娘们眼中的恨意,他几乎可以确定若一不小心给她逃脱了,后果不堪设想。下一秒,他倏地捏紧了宝龄的下颌,因为存了杀意,下手极重,几乎没有给宝龄喘息的机会,宝龄心脏一瞬间收缩,两色有白呈现出一种濒临绝望的紫灰色。

难道真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荒郊野外?不!不能!

宝龄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了彭二的桎梏,然下一秒,她便看到站在彭二身旁的陈老五再一次伸出手,宝龄此刻像是iyitou疯了的小兽,张口便朝他手臂上咬去。

顿时,纤长白皙的手臂忽地绽开一朵刺目的红梅,红得妖娆惊心,陈老五唇角似乎微微一抿。

一瞬间,宝龄心忽地一跳,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一时竟是呆愣住。

“娘的!陈老头你娘的没吃饭么!”彭二已骂骂咧咧地冲过来。

那陈老五似是见那彭二极为畏惧,听了骂声,蜷缩的身子往前一倾,仿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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