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筑既然将夏衣雪和唐苜留在他的身边一起前行,便是将她们的安全交到了自己手中,辛苇脸上有了温柔的笑,不知道这个惩罚是不是轻了的。
辛苇的刀出现,大部分人才知道她是辛苇,曾经的辛家家主辛苇,永远都有半截面具遮盖着脸,当她真实的面目出现,竟没多少认识她了,但她手中的却是现今江湖中独一无二的刀,锋芒内敛,却聚集在一条细亮的雪白锋刃之上,长五尺,宽一尺,号称千堆雪。
“是不是我隐退了半年,就没人认识了?”辛苇道,京城晚间的天气已到了零下十度左右,但她的口气比这天气还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笑的越是温柔的时候,越让人心底不自禁的冒着冷气。
方凌筑已经离开了场内,纵入了道旁森林中,站在草丛里潜伏的一人身前,那人猛的跃起,跳到树木的枝桠间,就待逃走,方凌筑脚尖踢起一粒石子,石子无声无息的击在那人背心,那人便仰头从树上栽下。
方凌筑缓缓上前,那人的脸被个头罩罩住了,只有眼睛露出,下边部位开了个小孔供他呼吸,蹲下身,将那人的头罩扯下,是个极普通的男子,他牙关紧咬,看向方凌筑的目光里充满嘲弄的内容,仿佛告诉方凌筑,别想从他嘴里问出哪怕一丁点的秘密。
方凌筑并没有问他什么话的打算,将那人下巴拍了下,用了点巧妙的手劲,那人便死了,死的毫无征兆,倒不是方凌筑杀的他,只是帮他将口里的剧毒药丸咬破而已,至于这个杀手的来头,以及受谁支使,甚至是不是埋伏在这杀他或者他的三个女人中任何一个,都不是他关心的内容,抬头走出树林,情形已发生了大的改变,辛苇正和一个六十来岁道袍打扮的人在场中剧斗,夏衣雪和唐苜仍背对着整个场地,但分明已经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夏衣雪惧怕得不敢回过头来,唐苜却是不时的尝试着回头来看。
此时在天府酒店的大门内激斗,唐家的已经知道这个消息,纷纷赶来,竟然出现了一条整齐有致的队伍,刚才消失的唐大又站到所有人的面前,此刻正在跟脸肿得像包子一般的潘富贵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但看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言语间伴有肢体动作,显然是激烈的争辩。
方凌筑运功于耳,一切声音分毫不漏的被他收进耳内,人群中的窃窃私语都是在讨论他们四人分别的什么来头,看来丐帮请他们前来商量所谓的大事时并没有将情况介绍得很详尽,也许上次杀了丐帮弟子的事件只是个往辛家挑起争端的借口罢了,图个师出有名而已。
现今武林中,能与辛苇战这么久,跟她战在一起的道士算有两把刷子了,老道士使剑,在她一刀比一刀凌厉的攻势下守得四平八稳,间或还能还击两招,整体来说,算是个火候比较深的了。
方凌筑看着场边还有那一溜人群,貌似都是些不大在现代社会里出现的人物,一个个仙风道骨的模样,或是慈眉善目,或是鹤发童颜,应该是丐帮不知道从哪搬来的救兵。
“三招之内,解决了他吧!”方凌筑突然开口道,在人人关心战局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引起了一阵连锁反应,他竟敢说如此大话,场中跟辛苇打斗的道士,可是久隐不出的龙虎门的掌门七师弟,一手游龙剑法在武林中可是极为出名,辛苇这几年虽然闯下了极大的名头,但也仅限于黑道范围内,还不足以让全武林关注,那些武林前辈能给她的评语无非是年轻一代的高手而已,而且还不包括在那些隐世门派的弟子在内。
辛苇突然站定,回头对方凌筑一笑,洋溢着温暖的阳光味道,道:“我可以缩短成两招,师傅对我太不严厉了!”她竟埋怨方凌筑将她的实力低估错了。
方凌筑笑笑,边朝夏衣雪她们走去,边道:“这道士有些后招,你小心应对!”两人一问一答,不将那老道放在眼里,仿佛他是站在那任人宰割似的,不由火冒三丈,一声怒吼,颌下两缕飘飘欲仙的胡子都被他呼出的怒气撑得翘起了。
再火也没有办法,辛苇手中的刀已经亮起,刀芒立现,这在《天下》里只要是个勤奋普通玩家,修炼武功到达一定技能便会有刀芒出现,但在现实之中,刀芒剑气的出现所代表的是一个天壤之别的境界差异,有些人苦苦摸索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境界。
眼前这老道的功夫明显就没有达到这种境界,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惊慌,传说中的化气凝形,就是自己龙虎门内,达到这个境界的,也不过十来人左右,但这十来人不包括自己,本是使得四平八稳的剑尖有了一丝颤抖。
辛苇先前的日日夜夜无一不是在争斗厮杀中度过,实战经验已是十分丰富,老道的神色变化已瞧在眼里,口中轻喝一声,手中长刀已化做一道光影,划向老道,她现在已是武林中少有能做到人刀合一的境界之一。
老道先前守的天衣无缝的剑势此刻竟是破绽百出,这一切出现的原因,并不是辛苇的武学眼光得到了飞跃,而是老道的剑势在锋利无比的刀气逼迫下,先前守的十分严密的地方已经如一张白纸般脆弱。
不出方凌筑所料,老道真的在辛苇的刀下坚持了三招,第一招,老道的剑被削断三分之一,第二招,老道手中只剩下一把剑把,第三招开始,老道已抽出了腰中防身的软剑,出其不意的想要反攻而回,辛苇虽然事出意料,但还是随手一刀将那老道的软剑剖成了两半,然后,挑断了他使剑的右手手筋,使剑之人的右手作废,便代表着他的武功被废,老道无可奈何的认输。
辛苇风衣一展,手中的千堆雪已经消失不见,带着冷漠的线条走到方凌筑身前。
“我们走吧!”辛苇对方凌筑道,身后人再多,她也无所畏惧。
方凌筑点头,看了看那大群人一眼,略含深意的走在最后头。
“慢!”几人一齐喊出。
四人站住身形,夏衣雪和唐苜随着方凌筑看去,是先前的唐大和潘富贵跟其他几个人一起说的。
唐大对四人道:“我唐家难道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莫非成了菜园子?”
“今日伤了我丐帮的贵宾,从现在开始,我丐帮与你辛家势不两立!”潘富贵含糊不清的对辛苇道,不是语意含糊不清,而是舌头都在方凌筑刚才那一扇之下扇肿了。
那老道哼哼冷笑道:“今日这一刀之恩,我龙虎门定会铭记在心,来日定当报答!”
“还有什么说的吗?”辛苇无聊的道:“一并说了,省得我费力气!”说得轻描淡写,好象解决这些事情比喝口水还容易。
“你!”几人一齐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在各自门派中无一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在江湖中也是名震一方的武林前辈,没想到被辛苇这个后进之辈轻视到了如此地步。
辛苇冷笑,指着唐大,道:“你难道没看见你家小姐在这?竟然帮着别人起哄,势大欺主,看来你连唐森也不放在眼里,在唐门也是一手遮天的角色了!”
又指着潘富贵道:“看来我师傅那巴掌是打你轻了,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你们帮主脚下的一条狗而已,我乃辛家一家之主,信不信今夜就灭了你们在京城中的所有势力?”
再对那老道道:“龙虎门是什么东西?你这个手下败将还没资格对我呼呼喊喊,叫你们掌门三跪九磕来找我,哼!”
正文第三百二十四章惊天秘闻
她一声哼出,杀气立现,夏衣雪和唐苜看这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辛苇,都有些惧怕,在她们印象中,辛苇在方凌筑面前比猫还要温顺的,哪知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母老虎一般盛气凌人。
唐大嘴唇颤抖,道:“我唐大自小跟着老主人,可谓三朝元老,一直忠心耿耿,为三代主人打点所有事物,你莫要血口喷人!”
辛苇再是冷笑了几下,指着树林里道:“那个被我师父发现了的杀手又何解,见血封喉。又能藏在口内的毒药不少,但能做到无色无味,就是死了也不会透漏任何伤害信息的毒药也只有你唐家的‘封口丹’才能做得到吧?”
唐大的脸色忽变,眼光闪烁了下,道:“那只不过是我吩咐手下暗中观看动静罢了!”
“哼哼!”辛苇不怒反笑,道:“唐门牛毛针发射时,无声无息,可以一齐射出数百针,刚才人群有人想要偷袭我们时,那人发射的牛毛针却是针对我们四人,你唐门毒药天下无解,不是我师傅暗自接下,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这其中就包括你家丝毫不会武功的唐大小姐,看来你连轼主之心都生了!”她缓缓道来,却将刚才方凌筑所做之事全部说出,在场所有人看向唐大的目光里已带有莫名的神色,唐苜却是俏脸雪白,万万没有想到自小对她非常之好的唐大竟是如此的毒辣,可怜她心思单纯,从来都没有动疑过。
“你莫要血口喷人!”唐大语无伦次地道:“我唐大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怎么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辛苇却是说得兴起,反问道:“你怎么老是血口喷人地说?恩,没有借口了吧?据我辛家搜集的资料,唐森不会武功,唐门所有武功秘籍,毒药医学典籍,暗器机关全部掌握在你的手里,他唯一的女儿唐苜又是一点武功都不会,若以后她接管唐家产业,相信非常好被你以及你的接班人控制,。可惜,她遇见了我们!”
辛苇的话如一个青天霹雳,在场人心中轰然炸开。她娓娓道来,却是在揭开一个惊天秘闻,来得毫无征兆,非常突兀,之前都没有一点迹象,就连唐苜都不清楚,只见她接着道:“本来我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你们越是内斗对我来说越是好事,但你今天既然心生歹意,不妨也当众说说,看你该怎么澄清了,呵呵!”
辛苇这几句话说完,天府酒店外边已纷纷冲进大批辛家的人,足有数百,无一不是手提利器,在这京城之中明刀明枪的冲进来,包围了这群人。萧志远那胖子走在最前头,先是对辛苇行了一礼,马上道:“家主别坏了兴致,这里一切交给我!”
辛苇淡淡地应了声,此时前边方凌筑将呆若木鸡的唐苜抱起,牵着夏衣雪往外边走去,她跟着走了几步,又是转过头,对已露狰狞之色的唐大道:“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唐大小姐二十年前并没有死,你最好赶快爬到唐森面前认错吧,不然,等她找你的时候,呵呵,你的下场会很难看!”辛苇随口又是说出一桩武林秘辛,辛家能成为黑道第一势力,情报能力自有其过人之处。
唐大一听唐大小姐的消息,本打算呼人来料理辛家的念头顿时停住,面色灰白,滑稽的身子已经瑟瑟发抖,声音颤抖着道:“不可能地,她怎么可能没有死?不可能的!”说到最后一句,竟是有了发狂的意味。看来对唐大小姐的名字,曾经是二十年前所有武林人中的梦魇,一切都只源于当时她父亲——唐门掌门的离奇死亡,那时侯,唐大小姐跟他们都算是武林中的年轻一代,但是之间的差距已到了无法想象的极点。
辛家来了足有两百多人,个个都是堂中好手,所有黑暗的东西并不是不存在,只是更加黑暗而已,有白就会有黑,这是黑道永远都不会消亡的真理。
大门处连保安都已不见,在这黑暗的路上,竟没有一个行人,天府酒店出入之处都有东南西北处,许多客人都被告知东门已经不能通行。
方凌筑抱着唐苜当先走到前头,到了大门口时,变停住了脚步,之前进酒店时便发现的那人借着气机锁定已朝他发出了强烈的挑战信号。
“你出来便是!”方凌筑道,他突然开口,辛苇站在他身后,扶着仿佛身在梦中的夏衣雪,仿若电视里的武侠场面重现,太过于真实的经历让她怀疑刚才所见到的到底是真是假,心脏急跳个不停,一直处于极度负荷状态,让感觉到了的方凌筑内疚不已,这些场面,不该给她和唐苜看到的,让她们受了这么多的无端惊吓,不过,让她们适应一下也好,以后肯定有更多的风雨。
夜风拂过,刮过门内地常绿树木,一阵轻响后,牌匾上掉了一片落叶下来,在方凌筑的面前轻舞不已,第二片落叶又在落下,还没出现在视线里,辛苇已感觉到那不是落叶,而是轻得像落叶一般的人。
这人才是真正的叫花子,与那些人装饰用的补丁不同,他的补丁不多,却个个都起了补丁的作用,头发蓬松,里面还有几根稻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沾上,人歪七歪八的站着,浑身都有一股臭味。
“你说,咱的武功怎么样?”那人问方凌筑。
“还行!”方凌筑道:“你轻功不错,但没杀人的锐气,心地太过于善良,在外边肯定因此吃了不少亏。比我徒儿还差了点!”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那人呵呵地笑了起来,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个酒瓶喝了口,道:“我脾气好得没话说,年轻的时候高考,别人没经过我同意把的通知书给人啦,我说算啦,咱忍,第二年继续读呗,终于考了个大学,嘿嘿读了三年,给果我女朋友一的肚子被别人搞大了,然后事情暴露,苦了我呀,我还是忍,大学毕业后找个工作,被人排挤,我脾气好,我忍,结果,现在混成乞丐了!”
“然后呢?”方凌筑问道。
那人继续道:“就连乞丐也做成了最没用的乞丐,呵呵,没吃没穿的,不知道装可怜,也不知道去强行乞讨,不知道组织点殘疾娃儿去搞乞计团伙,顺手牵羊,小偷小摸,我都没学会,结果饿得要死的时候,好不容易付个馒头,还得分一半给跟我一起住桥洞的野狗,唉,我这日子过得真苦。”
“然后呢?”方凌筑问道。
他接着道:“然后那野狗觉得吃了那馒头还不够,便想把我咬死吃肉,结果被个老人救了,熬了一锅狗肉汤给我喝,然后教了我一点点武艺防身。”
“然后呢?”方凌筑继续道。
“然后,老头死了,他叫我帮助善良的人,跟我以前一样可怜的人。然后清除些混得再惨也不忘伤人的狗!”
方凌筑连问了几问题,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人的身份,笑道:“你是丐帮的执法长老?”
“呵呵!”那人笑了起来,道:“你可真聪明!”
“不过你混得挺惨的样子!”方凌筑道。
“是啊,我这样的人是最不受欢迎的,而且学武之后,看不惯的东西也不想忍了,受了排挤,快被开除出帮了!”
“悲哀!”方凌筑道。
“黑暗的东西太多了,让我无法在白天看到太阳!”那人道:“现在的丐帮再不是以前那个上下齐心,匡扶正义,互相扶持的丐帮了,而是欺骗,哄抢,勾结流氓盗匪的团伙,是说不尽肮脏的污水坑了!”
“正义自在人心!”方凌筑道:“你是丐帮里最像乞丐的,却不是精神上的乞丐,这世上的事情真难懂!”
那人笑道:“我自醉眼看乾坤,众人皆醉我独醒,有些寂寞!”
“呵呵!”方凌筑道:“你今天来,不是为找我聊天而来的吧?”
“不是呢,只是难得找到明白人,就未免啰嗦了点!”那人道:“丐帮这事,我还有点影响力,马上去将这事压下,兄弟还请大人大量放他们一马,我感激不尽了!”
“我没关系!”方凌筑道:“不过我估计你成功的几率不会大!”
那人终于露出了点愁容,道:“尽量去试试吧,上梁不正下梁歪,唉!”
“那告辞,我们还没吃晚饭!”方凌筑道:“以后有机会再聊!”
“呵呵,你玩《天下》不?”那人突然道。
“你玩?”方凌筑惊讶道,他实在想像不出一个乞丐玩《天下》的情景。
“哈哈!”那人爽朗大笑,道:“怎么不能玩,我们叫花子可是天下最闲的人,有机会游戏里见,我在里边叫醉红尘!”
正文第三百二十五章只许叫老公
唐苜的眼睛已经红肿,车外霓虹灯闪烁,在她的脸上变幻着颜色,她问方凌筑:“我爸爸真的被唐大挟制了吗?”
“一部分而已,应该是内部的权利斗争!”方凌筑道:“你在游戏里选择了唐门,是因为你跟唐门有关系吗?”
“不是!”唐苜摇头道:“而是我玩游戏的时候,老爸在旁边帮我参考,他说我姓唐,不如就入唐门,我看着好玩就入了!”
“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方凌筑道。
“我哪知道了?”唐苜的脸上有了惊恐的神色:“幸亏我胆子大,而且喜欢希奇古怪的东西,现在脑子里才转过弯来,难怪以前在那玩耍的时候,老有人在那斗来斗去,唐大竟然告诉我那是杂技班的人,不然哪知道竟然全是会武功的人!之前我的时候可没怀疑过!”
“你没事了?”方凌筑诧异道。
“没事!”唐苜道:“我老爸很厉害的,从来不会在别人手上吃亏,我听到别人都偷偷的叫他唐老狐狸。”
“小苜儿!”夏衣雪唤她道:“你不想你爸吗?”
“想啊!”唐苜黯然道:“不过回家也就管家夫妇和管家奶奶陪我而已,我爸爸几个月才回一次家的,不是在公司就是出外边谈生意,回去也见不到他,他想我了就会自己来找我的!”
夏衣雪再不多言,陷入了沉思,她似乎也很久没回家了,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怎么样,不敢回家就是怕他气坏了。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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