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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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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罢。”孔家最年迈的半圣孔德开口,止住了交流。他的身后还有两位同族半圣。孔家千年内,一门三半圣。他们家的后辈孔德还未不惑,也已是大儒,这便是气运和底蕴。

“立气运柱!”孔德陡然提高了声音,百家阁门前的九根雕龙柱缓缓褪色,成了九色的光柱。

地球人常说三教九流十家,这里没这个说法。九为极致,通往圣道的道路只有九条,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兵家!杂家!农家!阴阳家!纵横家!

在地球上十家之内的名家不在其列,被兵家顶上!因为这里更重打仗!

“这是不是太夸张……”每次立气运柱,都是觉得会有惊天文章出现,或者某家少子确立,这可增加对应的气运。越早立起,吸收的气运越多。

虽然早立气运柱没什么损失,可这是他们人族的瑰宝,不到大时刻不会显现。

“我冥冥中感觉到了。”阴阳家的半圣和道家半圣遥遥相对,两人的话先后响起。他们有卜算未来的能力。阴阳家和道家密不可分,却又分裂开来,实在不好说清他们的关系。道家影响更广,学说更严谨,但阴阳家在天文、气象、历法、地理等处,略胜道家。

道家的力量是影响七情六欲和感知天机,阴阳家的力量是卜定吉凶和五行之法。两者算是欢喜冤家。

众人再度将视线投诸在云渊身上。青年一只手支起身子,露出的平静表情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捡起紫毫,用清水洗去了他无聊时沾满笔尖的墨水,下一秒利用紫毫的特性,无墨自书。

吕不群眉头一跳。或许众人会疑惑他没怎么思考就下笔,可他最熟悉云渊这表情了。当初那首《将进酒》,不也是这番做派吗?

“生人果有初乎?吾不得而知也。然,人者,天地之精华,万物之灵长!”人类真的有原始阶段吗?我不知道。但人,一定是天地的精华,万物的灵长!

策论开篇就大气难言,甚至势头有些夸张!

“好!好句!好字!”兵家半圣一直居于前线,他对赞美人族的句子一概称好!况且云渊的字不媚不俗,极具风骨!

“世人将天地精华当做仙人,将天地作为灵长。可谁又知道,我人族也当得了此句!”

“这小子有不将天地放在眼底的豪情!适合我兵家啊!”他话未说完就被吕不群瞪了一眼。有这么公然挖墙角的吗?

不过,这小子能写出这样的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儒家,定人族之礼。”云渊果然地写下七个字,纸上熠熠金光。

“人之礼,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此间,立德、立功、立言谓之为人族三不朽……”云渊引经据典,写出一段简短凝练的儒家功绩,还加入了后世宋明理学的一些东西。

“人道莫有不辨……人之所以为人者,可见一斑。”

“他不是纵横家吗?怎么以儒家开篇?”一位半圣忍不住低语。

“噤声。”年老些的半圣都盯着纸上金光,不再理会他。

“道家,定人族之心……”儒家书完,转笔为道家。道家清静无为,休养生息。这等闲适,最是安抚人的。

“这文章,脉络清晰。”半圣们不知道,这在地球就是仿的三段式,议论文经常这么写。

“墨家,定人族之行……”百家争鸣时期便有“非儒即墨”之说,它的地位不容置疑。墨家兼爱非攻,典型的实干派,最喜维护公理和世间道义,若是思想行不通宁可辞职不干。他们最反对儒家的社会等级观念。

“法家,定人族之规……”

“农家,定人族之食……”

“已经写了五家?此子野心甚大!”云渊从儒家写到农家,字字珠玑,不分轻重,仿佛打开了五条大道。不少半圣甚至动了挖墙脚的心思。

“这样会一事无成。但这般轻的年纪,落笔举重若轻,深入浅出,全是各家学说精华,还紧扣‘人’之一字……鬼才啊!”没有人有精力同修这么多道,这小子却已深入到这等地步吗?

“然!”就在他们要讨论开时,云渊手腕一拧,用一个字揪住了众人的心。

“此五家,皆安人族于内,少锐意进取之气!”

“而兵家,刚烈有余,柔韧不足;阴阳家,刚柔兼有却有名无形!”

“论杂家,采众家之精,无不贯通,亦无精通……”

“八家了!难不成……”

“我人族,竟出了此等天骄!”孔德咳嗽了两声,苍老的脸上露出红光。人族,该大兴了!

“故!”云渊又是一个字,带来一场转折!柳体骨力遒劲,但写到这段时,他换了一种字体,自此运笔飘忽快捷。那一刻,他文思泉涌!

“纵横家,定人族之未来!”此句光芒更盛,闪花人眼。云渊干脆闭起被映得瑰丽动人的眼,凭着手感书写起来。

“纵横者,知大局,善揣摩,通辩辞,会机辩,全智勇,长谋略,能决断!吾等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此句乃《风俗通》中所言,用在这段中再适合不过。

“这是要将你纵横家夸上天啊。”半圣们皆了悟。前面说了八家学说,竟全是为了最后铺垫?若此篇真成,纵横家绝对气运滔天!看吕不群笑成菊花的脸就知道了!

“春秋战国,吾等玩弄人族天下!”

“时至今日,吾等……玩弄各族天下!”

“智用于众人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妖鬼神魔,间隙不少于人族,吾等潜谋无形,不争不费间将其分崩离析!”

“自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天下,是我人族的天下!圣道,是我人族的圣道!”

他并未在具体的计谋上多言,但众圣都知道,那就是他未来的圣道了!

“纵横家,藏得这么深……”纵横家一直气运垫底,今朝要崛起了吗?这一道,真的会是我人族之未来吗?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最后大气的结尾,堵住了所有人浮动的心思。他之道,坚定无比!甚至为此打压下了所有学家!

“如果……一个纵横家的少子比我们少子都精通自家学说,那真是……”有些半圣不由在心底想到,苦笑片刻。

“气运,降临!”各家的气运柱都上升几许,而纵横家,一跃而起,从垫底变成了中游。

“此文,有惊风雨,泣鬼神之威!可惜重点皆隐去,否则……”如此一来,雷劫倒还好。这小子!看似狂妄,心性竟如此坚定!

这篇文章完全是云渊自己所作,毫无不能融入之说,但纸上浮现气运后慢慢化成了点点灰尘,仿佛承受不住他字体的气势!亦或者……上天都不愿这样的文章出世!

“天意如此!此子若不为我纵横家之少子,还能……有谁?!”

吕不群狂笑道,立马鸿雁传书,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作者各种脑洞大开。

策论纯属作者瞎掰,古代着名三大着名策论都不太适合,所以作者亲自上了,勿喷。法家和阴阳家,墨家和儒家,这两两间的关系还真是乱的不行。

第27章仙魔相遇叹长生

云渊写得行云流水,酣畅淋漓。然而转眼间得意之作竟被毁了?他喘息着甩开了额前碎发上的汗水,黑白分明的瞳孔溢出发懵的神色。

他再次试着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一个字,那支紫毫的尖端仍萦绕光华,刚触及纸张,纸张自毁。

写都不让写了?这还怎么考?

“果真是不容于世之文……”孔德暗叹,随后用半圣的力量,万里传音。

“你可离去,此文吾等已阅。”他们都见到了这片文章和之前的词作,自知哪怕云渊的明经一塌糊涂,秦国解元也只会是他。

“已阅?”云渊声音仿佛透着诧异,俊俏的面容却不惊讶,眉梢一挑间笑得有些狡黠。

“既如此,给个甲上可好?”孔德闻言猛地咳嗽了两声,所有半圣目瞪口呆!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不拘小节的秀才。

“哈哈哈,自是好的!”吕不群停下了传书,大声回答了云渊。这场府试早已乱套,他也顾不得半圣不能插手科举之事了。

云渊的面前浮现了一篇文章,和他刚刚写的几乎一样,似乎是道家半圣斗转星移而来,文章后面关于纵横家的段落被隐去了。但光是前面各家分析,云渊也完胜天下秀才。

这便是圣人的力量?举人之前靠诗词,举人之后,各道独特的能力才是文人们依赖的根本。

儒家之人主要的能力是“杀身成仁”,“以文乱法”。分别取自《论语·卫灵公》的“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人,有杀身以成仁”,以及《韩非子·五蠹》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听得玄乎,其实第一个能力就是以生命之火为代价,换来一时的伟力,第二个便是针对各族的规则,完全可以拟化成他族的样子,不受对方的拘束。

其他八家也各有能力。比如说云渊的纵横家,纵横家主要能力是“合纵连横”以及“进退自如”,前者可利用他家能力化为己用,后者是逃命的本事。他们纵横家除了老是放嘴炮,自然要有一双跑得快的腿。

之前半圣吕不群用的“出口成真”只不过是靠“合纵连横”来化用了法家的“言出法随”。说起来他们家的能力和杂家还有些像。

云渊收回了思绪,他看到此卷上映上金色的“甲上”二字,便摇着扇子开心地走了。他知道,圣人们允了他的要求。

“到底发生了何事!”云渊开心,他身边老是听到各种不寻常动静的考生可就不开心了!自己被隔壁的快吓傻了!一沉浸答题就听到铃声被吓醒!

响了三次铃?他交卷了?放弃了?这才过了四个时辰啊!静心静心!考生看着卷子上的墨迹,顿时苦着脸从头再来。

另一头,秦国书院的齐光,并不如云渊想得那般焚香抚琴,静静等他。

“那个与天地同寿的齐光,那个比日月还要耀眼的齐光,堕落到和人类为伍了吗?”张狂不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眨眼间一头红发的男人孤立在粗壮的松树枝干上。

齐光正仰躺在松树下面,树枝上落下的皑皑白雪从他身边拂过,未沾染他分毫。男人的问话他恍若未闻,独自饮着清冽的桃花酿。

“千年了,你丝毫未变,却又变了。”红发男子敛起眉梢的讥讽,他的额边竟有个黑色的骨质尖角,显示着来人的魔族身份。纵使寒冬凛冽,男人仍然一身黑色单衣,露出大半个结实的胸膛,雪还未触碰到他,便已被热气蒸发融化。

桃花仙未变的是风骨,变的也是风骨。

“小狗。”齐光感觉到雪水滴落在白玉瓶间,不悦地唤了一句。随后桃花溢出,反季节地飘起,挡住了对面掷下的碎金子。

“齐光,我说过多少次,别、叫、我、小、狗。”男人这么说,语气却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更像是无奈和警告。

“不叫你小狗,叫你玄德吗?有区别?”此刻的齐光仿佛换了一个人,不温柔不淡雅,勾起的嘴角满是俯瞰之意,说话更是毫不留情。

“分明是魔族,偏偏要叫做玄德?”玄德玄德,玄即深也,德即慈悲。非要把自己当作天地间最深的慈悲吗?

他可是齐光,世间独一无二的齐光。

“至于和人类为伍,你曾经……呵。”玄德听闻这话,扔出的不再是什么可笑的金子,而是骨质的刀刃,刀刃不是按弧线抛出,反而从他手上直接消失,再突然从齐光后方出现,抵在齐光后心处。

而齐光轻笑一声,那把刀逆流,竟又回到了男人手上,仿佛时间再倒退!但双方的记忆都存留着记忆!

“早已知道,我杀不了你……”玄德也没指望能伤到这个人,借此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罢了。所有的魔族,都是神仙和人类堕落而成。有些人类是为了魔族的长生自愿为魔,可这种低等的人入魔后连保持清醒的能力都没有,活了比死都不如。

真正站在顶端的魔族,是信仰崩溃后以自身为信仰,屹立千百年。只要不怀疑自己的路,就能永生不灭。但迄今活得最久的魔族,也不过七千年。

他刚入魔之时,想取名叫“刍狗”,他并不觉得这名字难听,反而想时刻提醒自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之事。这样的信念,让他被上一任魔君看中,也让自己远比那些堕落的魔族要强大的多。

玄德入魔后不久,就遇到了齐光。

齐光活得远比他久远,取着风光霁月的名字。自己的能力是空间,齐光的天赋是时间,两种被认为天道之下最不可能出现的能力双双落在他们身上,这便是宿命吧?

可齐光不愿和他打,总是倚在花树下,抬眼间便是一声“小狗”,他听得恼羞成怒又不得其法,只好改名成“玄德”,取自“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两人太过熟悉,一千年的交情,足以让死敌变得惺惺相惜。玄德从未放弃拉齐光入魔,要是这样的男人为魔,他魔族定能横扫各族!

以前齐光不出世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和一个人类站在一起、照顾起居?

“齐光啊,入魔吧……入魔吧,齐光。”玄德邪气深刻的脸上流露的是称得上复杂的表情,连他这个魔都知道,一个神仙入世,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他们魔忠于欲求,做事天马行空,承诺毫无意义。但神仙不同。神仙若如此做了,必然无法回头。

无尽的生命,会被逼疯的不止是理智,还有情感。

“齐光,你……”他看着齐光碎裂的玉杯,皱眉想说什么。

“老神仙,我回来啦~”独特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凝滞的气氛,齐光淡然的神色陡然转得温柔,瞳孔中溢着一闪而过的璀璨光华,他快速开口,森冷的语气中透着还未消去的暖意,格外渗人。

“——走!”毫不留情地驱逐。

“哈!齐光……”玄德抱臂而立,反而不走了。

“给、我、滚、远、点。”齐光猛地抬眼,一字一顿地再次说道。这是玄德千年间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动怒。原来他也是会动怒的?

“疯了疯了!简直愚不可及!”当玄德注意到这个勉强能算作友人的齐光的表情,便知道对方的心思,顿时满脸荒唐!一挥衣袖,愤然而走。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家伙不要自作自受才好!那表情分明是……动了情啊!

玄德惊得一身冷汗,不受控制地回头瞥了一眼极远处的云渊,随即便被齐光用桃花瓣割破了衣袍。

不过他还是看见了。那是一张再冷再黑的夜晚都掩不住的容颜。明明对方是散漫不羁地打扮,明明是惊鸿一瞥间,却也令人惊心动魄。无怪乎神仙……都动了心。

“哈哈哈!齐光!那个被仙魔笑说永远‘春风不度’的桃花仙齐光?”

桃花在春日绽放,最是暧昧缱绻的花朵,但身为桃花之主的齐光却从不曾有过春风一度的想法。如今竟然动、了、情,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齐光啊,你完了。”玄德冷下了硬朗的脸,他原本是人,人族的情感最复杂,他也不是没经历过。求而不得之苦,足以逼疯任何存在,即使,那个男人是齐光。

“届时,我定在魔族王座上,扫榻相迎……”玄德说的冷漠而残忍,垂下的血色眸子却流露出一丝惋惜。

连那个他以为的,天地间最高洁之人,也逃不过永生的寂寞枷锁吗?

长生啊长生……这会不会是比求而不得更痛苦的事?

第28章桃花未开仙已去

“怎会有桃花花瓣?”云渊尾调自然的上扬,他缓步从远处走来,瞥到地上凌乱的痕迹,下意识地问道。

“……”这花瓣是刚刚挡住玄德攻击用的,齐光平复着心情,不知该如何解释。

“看我回来的这么早,感动到了吗?”云渊没有过多纠缠,侧头对上齐光投来的视线。那个男人眼底的沉凝似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便轻快地调侃着。他考完试经历两场雷劫,换了套衣服,为了不让对方担心。

青年似乎是急忙赶回的,偶遇的雪花染白了黑发,他修长白皙的手正拍打着衣袍,满面笑容。

“唔。”齐光含糊地应了声,墨色的瞳孔在夜色下看不分明。玄德的话语,并非没有作用,至少打破了他不愿深想的假象。

“高兴的话便请我喝酒。今日我们不醉不休。”云渊想了想又说道。就算考前再有自信,考完试才是一身轻松的时刻。

“两年前,你才这么高。”齐光垂下丹凤眼,摇摇了头。他没有理会云渊的话语,反而比了比云渊的身高,拂去他发梢的白雪。

“人不就是这样的吗?一天一个模样,总有一天会比你高的。”云渊手腕一翻,用扇子抵住了齐光停在他头上的手,他并不矮,用地球的算法,都约莫一米八了,只不过比齐光身姿格外修长,他比对方差上一些罢了。

“是啊,人族啊……”齐光看着空空的手,情绪寥寥。小家伙啊,可惜我见不到那个时刻了。

云渊自顾自地把玩着他清冷的长发,内心颇感意外。他发现如今的齐光粉衣白发,一如对方初见的样子。岁月似乎在男人身上留不下丝毫痕迹,大概是因为无情的时光都舍不得沾染这样的仙人?

“你今日……”有些奇怪。云渊将后半句咽回口中,他知道齐光懂他的意思。

“云渊……”齐光又没有理会他,背过了身,挥手间一棵桃花树悄然浮现。

“我这一生,闲时便躺在花树下,笑着看云卷云舒。乐时啊便去酿酒,自酌自饮……只可惜迄今,从未醉过。”齐光的背影在漆黑的夜色下格外寂寥,那般纤长的身姿仿佛要飞升而去。

“是吗?那么多酒,与其被你糟蹋,不如送我?”云渊觉得气氛有些凝滞,他心下隐隐有些不安,便天马行空地回了一句。考场里太过拘束,好不容易脱离苦海自是欢脱。

“呵。”平日里那么聪明的小家伙,现在也不会懂我的处境吧?男人骤然的轻笑给人一种穿过云雾的错觉。

“四千九百八十七年。”齐光用温柔的声音诉说着,成熟的面容流露的不知道是追忆还是厌恶。他以为他会忘记自己活了多久,他以为他会忘记时光这种无聊的毫无意义的存在。可有些事,终究是是自欺欺人埋在心里,终究是忘不掉。

“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醉一场?”

“今日我终究是知道了。”

“我只是不愿醉,独醉不是太寂寥了吗?”

“但我遇到了你。”

“遇到了啊,云渊。”想与你一醉方休,这可如何是好?

齐光侧头看向云渊,青年永远是那副嬉笑的样子,即使是他说了这般晦涩的话语,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偏偏是你。”云渊正处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刻,意气风发。可这般年华,又能存在多久?他本不愿想这事,但两年间习惯了有人相伴,今日试着一人独饮,才发现雪吹落后,留下的只会是彻骨寒凉。

这个小家伙,用两年时间,打破了他快五千年的坚持。

原来这就是世事难言!这就是仙魔之辈,长生路上最大的劫!

“小家伙,我有些私事要离开,明日便走。”

“是吗?何日回来?”云渊闻言愣了下,敛去眼底惊讶,自然地询问着。

“……等到此地桃花开放,我便归来。”齐光指尖一颤,停顿了很久,灌了口酒。

“小家伙,今夜可愿与我一醉到天明?”云渊第一次看到那个温柔兼具傲骨的男人露出苦涩的表情,不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齐光竟也学会了自己最不屑的谎言?只要自己不想桃花绽放,世间哪里的桃花敢开?

有些人,有些事,见不得,遇不得,更逃不得。

云渊啊云渊!今日之后,我齐光定不再入世!

男人眯着眼,流露的眼神有着决绝。他不是愣头青年,自知情之一字,沾之……必亡!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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