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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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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兵、法、农……”一进门,他便看到墙上笔力深刻的各种字,每个字风格都不同,却都闪耀着文气。

云渊揉了揉眉心,白皙的手指点上了“纵横”二字。如果他没猜错,这些字就是让他们选以后要走的道路。也许可以点很多个字,从而测试自己在哪条道上天分最高。

以他的天分和系统的后盾,其实每条路都可以试试。但云渊没这么做。他既已决定走纵横之道,便不会更改。

他指尖刚触及到“纵横”二字的轮廓,眼前的景象就陡然转变,他出现在了一个简朴的屋子里,一个中年人略带讶异地看向突然出现的他。

“吕老提名你为纵横家少子。我是纵横家的大儒,有权评判。”这个中年人正是辛鸿。墙上所有的字都凝聚着道家大儒的文力,可以短距离的斗转星移。每个字的背后对应着一位考官,而纵横家,对应的便是他辛鸿。

这个书院里,只有他是纵横一道的大儒。秦国虽然有一位纵横家的半圣坐镇,可愿学习纵横之术的,只能说是不多不少。秦国这个纵横家的根源之地尚且如此,更不谈他国了。

吕不群陡然选了个人作少子,他们这些老家伙有点摸不着头脑。

云渊那首鸣州之作《赋菊》中有杀伐之气,听传闻他本人又是直接的性子,辛鸿一直以为这个少年适合兵家。

辛鸿很快收敛了神色,面目严肃了起来。

“你仅是秀才。就谈谈对纵横家的看法吧,随性即可……”有些东西,要有相应的文位,才能有相应的眼界。辛鸿没有拘束云渊的思路,他根本想不到,七国第一鬼才不是白说的。

这个题目在这几天他问过不少人,有的人说,他会用口舌夺得相位;有的人说,他要玩弄权谋让秦国称霸……乱七八糟什么答案都有,他勉强选了几个靠谱些的留在了书院。

而这个被半圣青睐的少年,又会有怎样的回答?

“这样啊……可我说的,可能有些犯忌讳……”少年眼神透着犹豫,辛鸿不由自主地开口:“你尽管说,我不会外泄。”

“当真?”少年仍然一副磨磨唧唧地做派。

“自然当真,我以大儒之位担保。”这句话一出,便不可能违反誓言了。辛鸿说完就感觉不对劲,这个少年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云渊在他奇异的眼神下从容地理了理衣袍,收起了那副瑟缩的样子,变得自信慵懒。

“昔日苏秦朝秦暮楚,纵横家的名声便难听了起来。苏秦游走在诸侯之间,用一生才学换功名利禄,搅动天下大势,似乎不符合儒家提倡的‘仁’、‘诚’,也不符合道家的‘清静无为’。”

“可我们是纵横家,为什么要管道家儒家的看法?”用道家儒家的标准来评判纵横家,一开始就把它看低了一等。

云渊那种挥手间戏说天下的气势让辛鸿的神色慢慢专注起来。这样的开题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也不评论纵横家的鼻祖,也不提及我看了纵横家什么什么书……”

“我只想问您……纵横家,为什么只在人族纵横呢?”

少年轻轻的一问,让辛鸿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不知不觉冷汗遍布了他的额头。

“想想看吧。妖族也好,魔族也罢,和我们说的,都是一样的语言。”

“我们纵横家有一副玩弄天下的口舌,那么……”

“够了!”辛鸿猛然打断了云渊的话语,少年清朗的声音像是恶魔的呢喃。

人族虽是盛世,对上妖族鬼族魔族,仍处在劣势。他们没有妖族的天赋神通,没有鬼族的阴狠毒辣,没有魔族的寿命无穷……

“纵横家能玩弄人族,为何不能玩弄妖鬼魔神呢?”

“搅动人族的天下,哪有搅动各族的天下来得畅快淋漓?!”少年没有理会他制止的举动,一字一句恍然魔鬼的呢喃。

人族和各族都藕断丝连,鬼族由人而来,仙族化行为人,魔族是人和仙心神剧荡,堕落而成。而妖族,在学习人族的文化。从没有人想过,去和这些关系复杂的族群平心静气的沟通交流!甚至……戏耍利用他们?!

这个少年……这个少年!辛鸿双手竭力撑在红木桌面上,挺直的脊背一瞬间似乎矮了一截。

他辛鸿……真的老了啊!

“你……就这样吧。”辛鸿叹了口气,沉稳的面容有着难言的疲惫。

第22章两年光阴即倾世

两年后。

“云渊呢?”辛鸿身后带着一位低头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他看向讲堂,扫视了一圈后询问身旁的夫子。

“除了那,还会在哪?”夫子摇了摇头,看他的表情,云渊没来上课他竟习以为常。甚至眼底也没有什么埋怨,反而是看向得意学子的欣慰。

说实话,他们秦国学院,容不下那般天骄。当今年幼考中秀才的人很多,可考举人的大多是弱冠之年,稍早点的,也18岁了。因为一旦踏上举人,半只脚就迈入了圣道。

成了举人,和秀才就是鲤鱼与龙的区别。自此之后,容颜百年常驻,衰老减缓,身体停留在踏入圣道的那一刻。健壮的身体,自然比少年的纤弱要好的多。云渊因此两年没有去参加府试。

云渊来到秦国书院第一个月,无数同辈之人给他冷脸,刁难屡见不鲜。这个少年连理会都不曾理会,遇到说他胆小怕事的,就淡淡地说一句:“你配吗?”弄得为难他的人下不来台。

这导致关于他嚣张狂傲的流言越发汹涌。少年安静地听了一个月的课,存在感低到众人快要遗忘了他。可就在夫子要决定选谁入门时,少年陡然发难。他未找讥讽他的那些秀才,而是在每个讥讽他的秀才的课上,直接和夫子交流。

夫子尖刻深奥的问题对他来说是信手拈来,他对答如流,而整堂课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这些夫子最低都是翰林文位,人脉何其广。许多来书院的寒门子弟知道夫子会将看中的学生收入门下,他们自此能有所依靠。而云渊的出现,彻底绝了那些人的幻想。

这家伙在课上对师长咄咄相逼,引人关注,课下又恭敬行礼,几乎所有的夫子的课他都听过,夫子也都争相许诺,唯愿他入己之道。那些为难他的人一开始就将他当成大敌,所以才不遗余力地黑他。见到这般荒诞的场景,顿时垂头丧气。

然而云渊在做完这一系列事,就再也没出现!对这些邀请毫不动容。在这种一个大棒一个糖的情况下,众人不得不承认他有大才,流言渐渐地不平自息。

随后他又跟随在院长辛鸿的身旁,学了半年的纵横之道,从此在书院的藏书阁里常驻,一年不曾外出。听说他的阁楼外,夜里也是青灯长明。而最近,他又时不时来一下讲堂,不知道想学些什么。

这般天才不入俗套的人物,对谁来说,都是喜欢的,有些夫子现在都没放弃劝他改道的打算。而书院里的秀才,几乎把云渊当成神一样供着。因为云渊长开的那张脸……已经到了他只要笑一声,没有人再会与他为难的地步。

总之如今的秦国书院,云渊的声望真的比院长还炽热几分。

“在船上吗?”辛鸿苦笑一声,转头发现女子已经消失了踪迹。

这个孩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天才?不,已经到了连鬼才都无法形容的地步。明明只是个秀才,半年不知道经历多少次雷劫,这些诗和文章还不是冥思苦想而得。

比如说去年冬日,墨家那个墨天工来看他,离开时非要他亲自送别,他被缠得没办法便去了。

当时墨天工灌着随身携带的酒,浪荡地说:“渊弟,这冰冷的冬日,你也不必冷着脸。”

“这偌大的秦国,值得我来看的,只有你。而认得我的,也只有你。”他的话语里有一种小看天下人的豪气,秦国这几年确实没什么天才人物出现,无怪墨天工这般说。

云渊回的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迄今还在文人的口中传诵。

那首《送天工》,虽不是《百家报》的头版,却也在第二页。甚至有大儒在与人交谈中提道:“若有友如此,何惧离别?”云渊一跃成了七国里众文人最想交游的人物之一。

这般事迹数不胜数,他能写出豪迈大气的送别之诗,能写出杀伐果断的征战之诗,又能作出新颖别致的歌曲……这都罢了,关键他连女人最爱的缱绻词赋都擅长!

那首词作叫什么来着?对了,《忆帝京》!词中的“系我一身心,负你千行泪”成了清倌歌妓常提的一句话。之前有个清倌听闻了云渊在风月楼的事,特意前来一见。当女子试探般地说出想常伴君侧时,云渊玩笑般的念出了那首词。

女子顿时掩面而泣,拜伏在地。从此这家伙超越了墨天工,成了七国最怜香惜玉之人。听说想见他的贵女,能从长安排到大梁。

而后这家伙毫不停歇,弄出了一部《陆小凤传奇》,老少皆宜,不知道收获了多少信仰之力。很多人脑补,把里面的墨天工、夜孤城和陆小凤、夜孤城对应起来,总之这本传遍七国,连辛鸿自己都沉迷在快意恩仇里。

不少家的人因此给他递来橄榄枝。

皇帝因连连上涨的国运龙颜大悦,云渊的爵位在这个文位上已是绝无仅有,只好赏赐他些古籍珍玩,谁都清楚,他成进士之时,若愿为官,皇帝必欣然给予高位。

辛鸿早已不是当初不认同云渊的辛鸿了。有时候辛鸿他会想,这般人物入了纵横家,会不会耽误了他在诗词之道上的才华?吕不群不愧是半圣,这般有眼光。

可云渊又打消了他的念头。虽然少年还有所保留,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早已超越了前人的纵横之道。辛鸿甚至担心,少年不经意的一句话,引动天雷。因为他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秦国大梁,真的能养出这般人物吗?这世间,真的有大才啊!古之圣人,不外如是!这两年秦国不少纵横家的人向他打探过,他严肃地回答:“此子若不为纵横家少子,还有谁能居之?”

少年还是文位太低,他期待少年成了进士,舌战诸位纵横家大儒的情景。他定会是他纵横家的未来!

“为什么这么喜欢那片湖呢?又下雪了。”辛鸿拢了拢袖摆而去,缓步走向了云渊的阁楼等他回来。云渊身为预定的少子,总会有些特权。他是书院唯一一个带书童的人,辛鸿划给了他一个阁楼,这点事,他还是做得了主的。

此时湖里漂浮着一艘小船。说是船还客气了些,他身下分明就是一块宽大的木板,木板上落下的雪奇异地叠成了人形。本该在深冬结冰的湖澄澈见底,碧波荡漾,温柔地推动着小船。

而后那团雪色一个侧身,白雪淅淅而落,竟露出一个人影来。

秦国偏北,冬日漫天白雪纷纷而下,细腻的雪触及到湖面,便缓缓消融,不留一丝痕迹。唯有男人青丝上的雪色,诉说着它曾经的到来。

男子身姿修长,露出的脸孔比雪还要冷冽三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半搭在白得透明的脸上,微皱的眉头似乎表露着对光线的厌恶。男子眉如青黛,眼角上挑,鼻梁挺直,薄唇总是勾着暧昧的弧度,偶尔的呓语像是情人在呢喃一般,醉得人心都快化了。

他一身白色的长袍,长袍的衣襟处是暗金色的纹路,细长的脖颈间围绕着一圈软白的毛,平添几分暖意。男人外面的大衣贴伏在身上,肩膀处是硬气的金色纹饰,一直蔓延到腰间,与腰间白金色腰带相融。

男人美到了极点,丝毫不带烟火气,似乎和这白雪本为一体。他长开的脸不会让任何人将他与女人的容颜挂钩,只会承认他是世间最俊美的男子。

云渊一头青丝尽数用墨色发冠束在脑后,额前留下一缕偏右的碎发,他的面容多了几分邪肆。

这样的云渊,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拒绝。这是一副天生就该被捧在神坛上的相貌。

此刻他眉间的褶皱越来越大,终于忍无可忍,骨节分明的手插入碎发中,冷着脸在漂浮的船上站起了身。这时候才能清楚的看见,云渊碎发下的眉心还有一处微小的桃花印记,让这张脸立刻别与世人,他睁开眼的瞬间,竟是妖娆万分。

“他年轻时,竟是这般模样吗?”一袭浅红长衣的女子站在岸边,低声自语。

“一直以为他最喜黑色,原来不是啊。”女子声音很柔,语速也很慢,这般平淡轻松的语气却让闻者有种想要落泪的错觉。

“也是……”可惜没有任何人能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云渊早就感觉到了那灼热的,仿佛要将他灵魂烧穿的视线,连体内的生命之火都在蠢蠢欲动。这片湖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在这里,他觉得自己与自然融为一体,没有比这样更轻松的了。

那些秀才也识相,从不来打扰他。偶尔齐光会来陪伴他,坐在岸边架上矮桌,为他抚琴一日,而那个男人,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云渊挺直了脊背看向来人,只消一眼,他就觉得心颤了一下。

什么情况?怎么可能?他紧皱的眉头丝毫未放松,反而皱得更紧。

女人一袭红衣在白雪中格外显眼,她身着的红色不是那种艳红,而像是血液稀释的颜色,比之血色稍浅一分,比之粉色又飘逸三分,乍一看似烟雾迷蒙。这恰是云渊最欣赏的颜色,阿姐云衣喜欢素色,又不相信他的眼光,从不愿穿成这般。

视线转向女子的脸,女子乌黑的长发未挽成发髻,反而仅用一根浅红的纱松松束起,披在身后。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未施粉黛而眉眼如画,却不是大家闺秀那种书卷气,而是女子少有的英气。但稍一眨眼间,又是她独有的风情。

女子指如削葱,嫩白的指尖染着火红的丹蔻,毫不温柔地拭去了自己眸子里的泪水。

不仅是衣着,连那张脸,都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只是为什么这样一个陌生人,会看着他,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了,云渊不是天生就弯。猜看看这女子是谁23333。

第23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女子见他回望过来,指尖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强自镇定地抓紧了身后披着的银白底色红纹织锦的羽缎斗篷。她抿紧菱形的唇瓣,静静屹立在原地,似乎在追忆。

“小女子,云烟。”她在寒风中俯身施礼,清冷的声音拉回了云渊的思绪。就算表现的再平淡,声音再冷静,那流个不停的泪水还是诉说着她糟糕的状态。

“我欠你良多?”云渊冬日里换了一把银白翎毛作成的羽扇,他玩弄着扇尾,漫不经心地问着。一个女人,见着你就哭,难免会怀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欠我?”云烟唇齿间咀嚼着这两个字,声音飘忽不定,嘴角却讥讽地勾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不,你怎会欠我呢……”你怎么能容忍欠旁人的呢?真要说的话,是我欠你一条命。云烟垂下了如水的眸子,声音因为泪水而有些低哑,就像是雏鸟在悲鸣。

“你竟是这般模样,怎会是这般模样。”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着快要崩溃的情感。

“我模样很难看?”云渊闻此,挑眉微笑。他虽不怎么在意容颜,可齐光和系统却在乎的不得了。他从里到外都是齐光打理的,应该不至于见不得人?

“不,我原以为……没想到你美如谪仙,有些讶异。倒是那特别的桃花香……”女子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模样,说话时并不羞涩,反而利爽大方。

“姑娘,你心悦于我?”云渊没谈过恋爱,不代表他情商低。自称云烟的女子眼底快要满溢出来的情感,根本错认不得。这两年来找他的人很多,愿共度一生的更多,只是都被他玩笑般地拒绝了。这女子,大抵也是如此?

云渊都开始想拒绝的说辞了,这姑娘从头到脚都是他喜欢的模样,连名字性格都对极了他的胃口,要不是他要做的事太多,都有想追求一番,他该拒绝的委婉些的。

然而事情不像他想得那般发展,女子听到他的话语后,一张俏脸血色全失,眼底的慌张透露出她仿佛连灵魂都在动摇。

“是这样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云渊……云渊。”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不是吗!她的声音陡然转高,沙哑的音色暗含了说不清的苦痛,未曾抑制住的泪水悉数被粗鲁地擦去,看的云渊竟有种……心疼的错觉。

怎么回事?云渊嘴上不说,心底一直迷恋玩弄世事的感觉,可这一次好像超脱预料?

“云渊,你为何温柔地几近残忍呢?”女子喃喃,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印着黑白两鱼图案的太极圆盘,黑色的眸子不再多情妩媚,而是一种漠然。云渊总觉得这个眼神很像一个人,像谁呢?

“哇,这女人的一举一动是不是像极了你?”系统的一句话让云渊脸色不自然了起来。

“怎么会,我可不会像女人般流泪。”云渊暗自摸了下腰间,他也在锻炼,腰腹肌理分明,身体绝对比古代弱不禁风的女子好得多。

他虽嘲弄了一句,心底却担忧起来。女子的眼神真的像极了他,连背脊挺直的弧度都像他。

不会吧?他才18岁,连恋人都没一个,不会有这般大的女儿吧?云渊的脑洞也大得很。

“我姓云名烟。”女子似乎看懂了他微妙的神色,未等他问便回答了。这让他的心情更古怪了。这姑娘到底来干什么啊?连姓氏都和他一样,辛鸿怎么什么人都往学院里放?

云渊绝不承认他在迁怒。

“我乃阴阳家预定的少子,云烟。”女子抖落了斗篷上的白雪,再度开口。

阴阳家是难得正式招收女子的学家,它是从道家分裂出来的,地位尴尬,名气甚至还不如纵横家。但女人成为少子,真是闻所未闻。因为女子不能入文庙,文位只能靠琴棋书画等杂道的考核而来。且女子的身体偏弱,很难扛过雷劫,不知她如何脱颖而出的?

她的文位看上去是秀才,也不像身负大气运的,哪来的自信呢?

“听闻您被半圣吕老推举,即将成为纵横家的少子,特来拜会。”女子举止恭敬有礼,平静心情的她一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

“今日多有失礼,还望海涵。”

“没事,这都是些没影的事。”云渊有心想套话,纵横家内部流传着他的消息还好说,什么时候阴阳家都知道了?

“你不当纵横家少子,还有谁能当?”云烟比云渊还要有自信,想也不想地反驳。这让对方摸摸高挺的鼻梁,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让人捉摸不透,可今天,遇到一个他也捉摸不透的人。

女子的性子直爽,深深看了他一眼便乘上了阴阳家的象征——那个太极圆盘,身姿婀娜地消失在了天际。

“她到底来干什么的?看我长什么样?”云渊用扇子拂去了肩上的白雪,从船上一跃而下,定定地立在岸边,若有所思。

“而她,到底是喜欢我呢,还是不喜欢?”云渊满腹疑问,却不作纠结。

“桃花香吗?”不知道是齐光的原因,还是他眉心印记的原因,云渊身上总是萦绕着浅淡的桃花香,不烈,却幽远醉人。

“主人,哪是因为别的啊,明明是你太喜欢喝桃花酿,才染上的酒香!”齐光酿得酒,初入口味甘甜,可后劲浓烈,灼人肺腑,异常合云渊的胃口。

他的酒最悠久的存放了千年,云渊承受不起,可就是百年的,都醉的他不知何为天上人间。日日饮酒,自然染上了桃花酒清冽的香气。

“小蠢货,闭嘴。”系统每次当真相帝都被云渊一言蔽之。主要系统干得蠢萌事太多,云渊都懒得和他纠缠。

比如说他曾在云渊度劫时直接把低级雷劫吃干净了,害得云渊苦思冥想不解原因。又比如说云渊喝酒未醉时,这家伙开始在脑海里鬼哭狼嚎。

云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询问过后,系统竟然说:“我醉了,耍耍酒疯哒。”

口胡!你连嘴都没有,怎么可能醉?!酒香熏的吗?关键你闻得到吗?各种让云渊想扶额的事层出不穷,他渐渐认定了系统是个蠢萌的货色。

“主人我们回去吧~我也想念神仙的桃花酿啦~\(≧▽≦)/。”

“闭嘴,别在我脑子发颜表情啊。”云渊淡淡的声音回荡在漫天飘雪中,薄唇吐出恶劣的话语,却勾着愉悦的弧度,他将刚刚的怪事抛到了脑后。

而他步履间移动的方向,正是自己那个小阁楼。

“我的主人嘴硬心软~地球怎么说来着?对了!小妖精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系统脑补着一切,高兴中透出几分担忧。

他不傻。那个女人,真的完完全全是云渊最喜欢的样子。世间真的有这等巧合之事?

“齐光。”云渊缓步迈入了阁楼叫了一声抚琴的男人,然后举起矮榻上的温茶,嗅了嗅香气一饮而尽。

“夫子。”他摘下了温暖的大衣递予停下动作的齐光,对着辛鸿行了个师生礼。不可否认,这两年辛鸿教他良多,算得上倾囊相授。

“我今日来,是通知你,三日后府试便开始了。”

“我自知以你之才华,中举并非难事。可听说……你当年放下过狂言,要连中三元?”

“明年恰好是州试、国试同时进行的一年,你……你才十八岁。”

“秦国,乃至七国,从未出过未及弱冠的进士,你可懂?”辛鸿是来劝他的。他怕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影响云渊的文名。

云渊如今声名太盛不见得是好事。纵横家里分成两派,他和吕老这样的改革派自是支持云渊成为少子的,可其他人更愿推崇纵横家世家的后人。

“夫子,你知道为什么以前出不了未及弱冠的进士吗?”云渊仔细听完辛鸿的话,接过齐光重新沏泡的茶随口问道。

“为什么?”辛鸿反射性地说。

“因为,那时还没有我云渊呀。”介于少年青年之间的云渊笑得眉眼弯弯,狂妄的话语说得像是吃饭喝水般简单。生生逼得辛鸿说不出话来。

“你,自是极好的。”像是嫌场面不够乱,从头到尾都没看向过辛鸿的齐光,温柔地附和一句,完全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

“你们……唉……”辛鸿憋了半天,叹了口气。他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云渊就不提了,那个齐光哪里像是个书童?那般的琴艺,他这个大儒都未曾听出深浅来。

“罢了。”辛鸿站起了身,准备离去。他该说的都说了,只是希望那个混小子长点心,让他省些劲。

“相信我吧……吾师。”云渊最后两个字让辛鸿刚硬的脚步一顿,在他以为辛鸿要转身之时,辛鸿又继续前行。只是原本背在身后的手移到了他宝贝的小胡子上,这是他愉悦的表现。

“这年头,傲娇真多。”云渊吐槽道。辛鸿确实配得上一句良师。

亲,你就是最傲娇的一个啊!系统盯着云渊别扭的脸,同时吐槽。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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