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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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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娱记和大明星/娱记生活作者:潭石

第10节

一分钟后,蔡衡收到短信:“歌是为你写的,希望你能懂。”

……

“走吧。”章达野感觉一只手落在自己肩膀上,抬头看了看江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颁奖典礼已经结束了。

四人刚刚走出礼堂,就被一窝蜂涌上来的记者包围住,接着问题就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章达野一时被打个措手不及,语无伦次地应付了几句,又多亏了蔡衡在一旁救场,这才好不容易摆脱媒体。

几人走到车旁,蔡衡一只手刚想拉开车门,就听章达野的声音冷冷地飘到耳朵里:“蔡衡你过来。”

蔡衡回头看了章达野一眼,见他面沉如水地盯住自己,回头对着同样抬头的江临和小朱说:“你们先上车吧。”然后自己跟着章达野走到一旁。

夜幕沉沉,冷风渐起,两个人面对面无声站着,呼出的白气随即被风吹散。

蔡衡见章达野只盯着自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冷不冷?大衣呢?”

章达野只死盯着他不说话。

蔡衡皱了皱眉,抬手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章达野肩上,又帮他把领口朝一起拢了拢。

章达野这才移开目光,不知落在前面那个地方,有些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明明懂。”

“嗯?”远处声音嘈杂,不知哪个歌手又被围住,章达野低低的声音被盖住,蔡衡一时没听清。

“你明明懂!”章达野再忍不住,伸手揪住蔡衡的衬衣领子朝他低吼。

蔡衡由着他揪,语气仍是和缓:“回去再说,外面媒体太多。”

“你怕吗?”揪住领口的那只手握的更紧,手背骨节分明,青筋暴起,章达野冷笑,“怕这些日子你投入的精力和金钱都白费了?”

“怕我好不容易得了奖能再火一把,被媒体拍到又一切前功尽弃?”

“怕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却对你的事业一无所助?”

章达野眼睛里燃着火,他看着蔡衡始终面无波澜,恨不能伸手把他这张淡漠的面皮撕烂,看看背后隐藏的是怎样一副表情。

我究竟对你来说算什么呢,事业的踏板吗?

对你来说我能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吗?还是和其他艺人一样,只是各取所需?

他想起两年前自己万分绝望时问出的两个问题,直到现在也没得到确切答案。

他以为自己早就不需要答案了,可现在这问题又呼之欲出。

揪住领口的那只手逐渐滑落下来,章达野无声地闭了闭眼,他伸手把蔡衡刚刚给他披上的大衣拿下来,又披回蔡衡身上,上前一步抱住蔡衡的肩膀,好一会儿才把所有刚刚泛上的情绪压下去。

他长长地呼出口白气,把嘴唇凑到蔡衡耳边,轻声说:“明天我会解约。”然后干脆利落地收回胳膊,转身就走。

他觉得今晚的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先是在台上脱口而出当年的那句话,又莫名其妙地控制不住情绪,把事情搞砸成这样。

他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夜空,一颗星星都看不到,细瘦伶仃的一轮弯月遥遥挂着,更显得夜色寂寥。

结束了,他想,歌录完了,奖也得了,明天去解约,大概就和这个人再无瓜葛了。

明明已经分手两年,怎么这种心如死灰的绝望心境这时候才姗姗来迟?

是该对自己决绝一点了,他想,不解约,就总觉得有机可乘。

他越走越快,身上衣衫单薄,居然感受不到冷风刺骨。

他不知道自己在朝哪个方向走,可却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只想这么一直走下去,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小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副cp就结束了~

☆、别走(小修)

蔡衡站着原地,看着匆匆离去的章达野的背影,他一只手臂朝上抬了抬,似乎想张口说出些什么,但喉咙口又被堵住了似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抬起来的手臂又慢慢垂下去,蔡衡走到一棵树旁,颓然地把后背靠上去。

他可以在打拼了近十年的娱乐圈里游刃有余,不管遇到什么突发事件都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章达野……这是他人生中的意外,各种意义上的意外,而他一直都没学会应该怎样去应对这个意外。

他有个在圈子里德高望重的名导父亲,母亲也曾经作为风情万种的女演员风靡一时,这足以让他一开始就能够在娱乐圈立足,拿到很多人觉得遥不可及的好资源。

这是个让太多人羡慕的家世背景,可也只有蔡衡自己才明白这个家庭的可悲之处。他见过了父亲和各色年轻貌美的女演员纠缠不清,也习惯了每次同母亲吃饭时身边总有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小鲜肉。可就是这样,这个家庭还坚若磐石地维持到现在——他们管这叫开放型婚姻,简而言之就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扰。

蔡衡从小由家里的阿姨看大,懂事地从自己父母那学会了看人脸色,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自己消化各种情绪。

他对各种意义上的感情都不感兴趣,他可以费尽心机地去和圈子里的人维持表面上的友情,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友情对自己的事业有帮助。

蔡衡的人生太理性,他懂得利用自己的一切优势。就像他厌恶自己的家庭,可从一开始他就心安理得地利用父母亲的名望在圈子里立足。

有什么的呢?那时候刚从国外回来的蔡衡想,这是自己应得的,是他用从未拥有和体验过的亲情换取的。何况他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就已经把自己从别人口中“蔡导的儿子”变成了“蔡衡”,这是单拼家世背景拼不来的。

可章达野……从他决定同他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是不同的。当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章达野的感情有点失控时,他采取了有些逃避的态度——他竭力使自己的行为不表现出异样,竭力平等对待签下的每一个艺人。他做得不错,没人发现他冷静克制的外表下悄然悸动的感情,就连章达野都没发现。

可他控制不了内心悄然滋长、暗流涌动的感情,更控制不了章达野直露赤/裸、汹涌澎湃的感情。

章达野不喜欢应付媒体,也不喜欢在万千目光的注视下唱歌,他对音乐的感情是热烈而安静的,可为了蔡衡,他愿意去做这些事情。

强制地改变让章达野感觉无比疲惫,每一次媒体发布会或者万人演唱会之后,他都觉得精疲力尽。他愿意让自己的音乐被更多人听到,可他更喜欢做一个创作者而不是表演者。

尤其是……这样的改变在得不到回应、望不到尽头时,就更使得他疲惫不堪。

蔡衡把头靠在树干上,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他懂,这些他都懂。可他害怕面对,他可以在所有艺人面前表现得无所不能,可他对自己内心将要充盈漫溢的感情无所适从,他有些怕被这些感情淹没。

因为从未经历过而感到害怕。

他一直在逃避,用自己无师自通的冷静与克制来逃避,他刻意不去想章达野真正想要的东西,甚至有些幼稚地逼迫章达野去接受他不想面对的事情,以此来生硬地迫使这段感情降温。

可他又害怕真的失去章达野,于是就只能砸钱帮他宣传,用这样拙劣的手段若有若无地展示着自己的在意。

他希望自己的感情是个闸门,想开就开,想关就关,一切可以任由自己控制,然而怎么可能呢?

不远处的会场又热闹起来,一个个歌手从里面走出来,接受着粉丝的欢呼追捧和记者的拦截追问。热闹之后,又是冷寂,周而复始。

蔡衡有些自嘲地想,这可真应了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只是一个人。

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觉得这些年来的摸滚打爬失去意义,一个个弱不禁风的艺人在他手下成长,渐渐在媒体面前游刃有余,他曾经一次次享受着这样的成就感,可现在想想又觉得毫无意义。

这些年他得到了什么呢?名望吗?金钱吗?尊敬吗?如果有一天他手里再无好资源,还有哪个艺人肯不离不弃地跟在他身边呢?

他未曾对哪个艺人付出过真意,又有哪个艺人回报他以真情呢?

对你来说我能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吗?还是和其他艺人一样,只是各取所需?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章达野提出分手时问出地这个问题,那个时候他竭力逃避这个问题,可现在有个答案突然涌上心头:

……是啊,不然呢?

——我这个人啊,喜欢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又不想永远笼罩在父亲的光环下,所以选择了当经纪人。

——可是你啊,永远都不在我的掌控之内,出乎意料地表白,出乎意料地分开,出乎意料地推掉所有活动,又出乎意料地在台上说出那句话。

——你做了这么多让我觉得失控的事情,换作其他艺人,保不准早就解约,可我居然在公司要求解约雪藏你的时候,自作主张地把你签到了我个人名下,还由此成了被公司其他势力排挤的理由。

——你成了我生命中最大的失控因素,可我竟然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蔡衡开始朝着章达野离开的那个方向走去,他边走边想,真是失控啊。

他开始跑起来,因为他害怕再追不到章达野,害怕这个唯一失控的因素从此在生命里消失——他突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他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迷茫感:如果生命中没有了章达野,余下的人生该是多么寂寞与乏味,他该怎么度过这样一成不变的漫漫余生?

蔡衡在寒风里跑得上气不接下去,嗓子被风干,咽一下都觉得费力,可他还是一直朝前跑,他有预感,章达野不会转弯,他会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全身都被冻僵,没了知觉,两条腿做着机械运动,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然后他看到了前面的背影。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清瘦高挑的背影。

“小野!”他脱口喊出,然后停在了离章达野两三步的地方,狼狈地大口喘出白气。

章达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蔡衡的声音,又似乎一瞬间呼啸地冷风刮得四分五裂,他脚步猛地顿住,刚刚走得太急,以至于差点一个踉跄。

他听到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过头,居然看到蔡衡正朝自己跑过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觉得这一切似乎是幻觉。

蔡衡跑过来,在离章达野两三步处停下,他刚刚跑得很急,这时候呼吸急促,白气不断被吹散又不断从肺里呼出。

他和章达野四目对视着,两人都没出声,默契地沉默着。

蔡衡突然上前两步,伸手扳住章达野的肩膀,嘴唇猛地吻上去。

暴露在寒风中的嘴唇干裂冰凉,口腔里的唇舌却火热灼人,章达野先是神色迷茫地任由蔡衡在自己嘴唇上啃噬,反应过来后开始猛烈地回应起这个吻。

这是个和温柔无关的吻,两人像是饥饿许久的困兽,恨不能将对方吞进肚中。牙齿磕碰,唇舌撕扯,血腥味逐渐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这个急切又激烈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分开时两人都急促喘息着,肺部仿若被抽空,胸口剧烈起伏着。

章达野后退一步,直直地盯着蔡衡,他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唯有目光似乎能把人灼伤:“什么意思?”

“别走。”蔡衡跟着他上前一步,一只手覆在章达野的脸上,手被冻得麻木,脸也没了知觉,彼此间的摩擦机械又温柔。

额头相抵,蔡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哀求的意味:“别走,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特殊的。”

“我不会再逼你,不会让你再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不会再以经纪人的口吻对你趾高气昂地说话,也不会再明明懂却装作不懂,别走好不好。”

章达野想摆出个嘲讽的表情,可是脸被冻僵,只把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是挽留吗?因为承受不了失去而被迫作出的挽留?”

“不是被迫,”蔡衡仍旧保持这个额头相抵的姿势,摇摇头,“是……突然醒悟。”

两人呼出的热气扑到彼此脸上,气息交缠,湿润又暧昧。章达野语气仍是嘲讽:“蔡老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种受虐体质?”

蔡衡无声地笑笑,章达野还肯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一切还都来得及,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到章达野身上,一只胳膊搂住他,低声说:“留下吧,我陪你一起做音乐。”

“我说了明天会解约。”

“我不同意,你怎么解约?”蔡衡帮他把扣子系上。

“你刚刚说过不再用经纪人的口吻和我说话。”章达野看着微微躬身的蔡衡,冷笑道。

“好吧,”蔡衡无奈,“解约,然后呢?”

“我没想好。”章达野摇摇头,“但我真的要解约,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支付违约金。”

蔡衡想,真是自作自受,章达野现在没转头就走,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他叹了口气:“好,解约,我可以同意,只要你留下来。”

“蔡衡,你每一句话都在和我谈条件,”章达野把头偏过去说,“比起恋人,你真的更适合做一个经纪人。”

“是啊,”蔡衡苦笑,“我可以用三年时间成为一个还算不错的经纪人,可用了四年时间还没学会怎么爱人,真是难啊。”

“你不是学不会,是根本就不想学会,”章达野看着他,“我可以留下,可是然后呢?过回两年前的生活吗?那简直对我来说是一场筋疲力竭的噩梦。蔡衡,我可以为了你去面对那些我不想面对的事情,可那样我真的很累,尤其是想到这样的日子将经年日久地持续下去,想想就觉得很疲惫。我没办法满足你作为一个经纪人的野心,成为你满意的作品。真是抱歉,四年前我还以为我可以,现在,是我预估错误,临到头来又要改变主意,对不起。”

蔡衡听了这些话,觉得心下一片酸涩,明明是自己这些年一直在逼他适应媒体,现在章达野反倒成了道歉的那个人,他摇摇头:“别说对不起。解约吧,我们之间本来就不需要谈什么合约。我不再是你的经纪人,以后……我会好好学着怎样做一个恋人。”

合约,在彼此眼中好像是某种藕断丝连的象征,似乎只要两人之间还未解约,就代表着还未完全了断干净。可若是两人果真了断,合约又还有什么意义呢?蔡衡想,我不再试图用合约拴住你,我会尝试着用别的,比如真心,比如……爱。

“好。”章达野点点头,半个小时之前他以为两人就此结束,可现在又因为蔡衡几句话重燃希望。他想,他终究是无法拒绝蔡衡。

蔡衡一句话就能让他停下风雨无阻的脚步,以前是,现在也一样。

他想,只要你肯迈出一步,剩下的路我扛着你走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改了点……

☆、第50章

年关将至,几部贺岁片先后定档,发布会齐齐扎堆,娱乐新闻部在年前这段时间可算忙了个底朝天。沈明昱直到除夕当天部门放假才彻底吁了口气,又马不停蹄地坐飞机赶回家过年。

比起小时候,这些年年味儿愈发淡了,亲戚们都分散在不同城市,互相之间走动得也少。除夕夜里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前,按部就班地看着有些索然无味的春节晚会,偶尔闲聊几句,不过也都是工作生活方面的琐事。

茶几上摆着案板,上面摊着揉好的面团,沈家妈妈包饺子的技术炉火纯青,两手对在一起一捏,一只饱满圆滚的大肚饺子就成型了,一边嘴里催着擀皮儿的爷俩:“快点儿,有你们这么擀皮儿的吗,明早也吃不上饺子。”一边拿过擀面杖,边擀边包,速度飞快。

沈妈妈面对自家儿子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好不容易趁着过年能在家住几天,恨不得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往沈明昱肚子里填;另一方面,沈妈妈想起儿子的性取向又有点头疼,觉得血压直往上飙。

沈家父母自从几年前得知沈明昱的性取向后,先是觉得不可置信,想着同性恋这词一向出现在离他们很遥远的报纸电视上,新鲜得不得了,自家儿子从小到大一切正常,虽说当年个头上是让人着急了点,可后来在高中三年也慢慢赶上了大部队的步伐,怎么会突然就和同性恋扯上关系呢。沈母百思不得其解,沈父更是提起来就怒火攻心。

不过到底是自家独苗,经历了几年的冷处理之后,沈家父母也逐渐从当年的拒不接受变成了后来的不闻不问。沈母心软,又爱子心切,有一段时间天天从网上搜索同性恋的相关网页,结果搜出一堆乌七八糟的结果,几次给沈明昱打电话都欲言又止,搞得沈明昱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家母亲卖得什么关子。

饺子包了一大半,沈父嫌今年的春节晚会无聊,把擀面杖扔到案板上,拿起外套要出去遛弯儿。沈母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寻思着怎么才能从自己儿子嘴里套出点话来。

沈明昱把手边的饺子皮擀完,到厨房洗了洗手,边抻着胳膊边走到客厅。手机在沙发上“嘟嘟——”震动了两下,沈明昱探身把手机拿过来,见是江临发来消息:“小家伙在干嘛呢?”

沈明昱不自觉把嘴角弯起来,一只手抄着口袋,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打字:“刚给我妈擀完饺子皮。”

沈母刚想好措词,准备和自家儿子来一场促膝长谈,一抬头就觉得被闪瞎眼——这表情,好像二十多年前在孩子他爸脸上经常见到,于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儿:“和谁发短信呢?”

沈明昱嘴角那点笑还没收回去,没料到被火眼金睛的母上大人撞个正着,手上一哆嗦,手机差点就此报废,还好沈明昱眼疾手快,一把把手机捞了回来,举着手机讪笑道:“就是……一个朋友。”

“哟,和什么朋友发短信至于乐成那样?”沈母瞟他一眼,拿那只沾满面粉的手往旁边指了指,“坐。”

沈家父母之前一直对沈明昱的性向问题讳莫如深,秉持着“不支持不鼓励不过问”的“三不”原则,这会儿沈母的语气和神态都明摆着要就这个问题长谈,倒让沈明昱有点不习惯。

他往旁边沙发上一坐,两只手握着手机,等候着沈母发问——他一直想就这个问题和父母开诚布公地谈谈,无奈总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人是干什么的?”沈母手下动作不闲着,仍旧两秒钟一个饺子,嘴上淡定地发问。

“啊?”沈明昱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沈母又瞟他一眼,朝他手上的手机努努嘴,“你刚发短信那个,是你那什么……男朋友……吧?”对着自己儿子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怎么都觉得有点别扭。

“嗯……”沈明昱犹豫一下,还是点了头,“嗯。”

“做什么工作的?多大了?哪儿的人?人怎么样?”沈母一见自己儿子承认,一连串的问题都从嘴边冒出来。

“……”沈明昱被沈母这机关枪似的问题问得发懵,手机在手上转了两圈,避重就轻地回答,“比我大三岁,就咱们这儿的人,人挺好的……”

“本地人啊?还行,”沈母吊着的心往下落了一大截,“大三岁也还算可以吧……工作呢?”

沈明昱犹豫了一下,想着要说是演员,自家母亲肯定得刨根问底,然后就得在百度上掘地三尺,之后就更少不了和街坊邻里七姑六婆散布消息,心里打算着这事儿得细水流长,不能一下子就这么交代了,便含混地说:“搞文艺的……那个,文艺工作者。”

沈母再怎么八婆,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见他支支吾吾的,一脸好笑地看他一眼:“这还保密?又不是什么明星。”

沈明昱下巴往里收了收,心里暗道自家亲妈真是会猜,居然一猜就中,脸上还是讨好地看着沈母笑。

沈母叹了口气,拿着手里的擀面杖往案板上敲了敲,语重心长:“反正你那什么……性取向,啊,我上网查了,好像也不太好改,我和你爸也不指望你给我们领个姑娘回来了,你就找个正常人,过点正常日子,别和网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人似的……那都过得什么生活啊!”

“妈,”沈明昱哭笑不得,“你又在网上瞎搜什么呢。”

“听见没!”沈母不理他的打岔,又拿擀面杖敲了两下案板,“回头找时间领过来看看,让我们也放心点。”

“……嗯,”沈明昱了解她的良苦用心,点点头应下来,“等以后领回来给您看看,您肯定满意。”

沈母嗤了一声,把最后几个饺子包完,起身说:“有几个婆婆能对儿媳妇满意的?还是个男儿媳妇……得了,你自己满意就行了。”

沈明昱朝着自家亲妈龇牙咧嘴一番,弯腰帮她把饺子抱到厨房,回来又拿起手机回江临的短信,末了加上一句:“刚和我妈说起你了。”

江临短信回得很快:“这么巧?我也刚刚和我妈说起你。”

“真的?说了什么?”沈明昱好奇。

“我妈让你来家里看看……问你初四怎么样?”

这就……把时间都定下来了?沈明昱目瞪口呆,对着短信眨了眨眼,好半天没回复,直等到江临把电话打过来,这才慌忙按了接通键。

“怎么不回信息?”江临声音带着笑意问道。

“没反应过来……那个,真的啊?”沈明昱还没敢接受这个消息。

“嗯,对啊,”江临笑意更浓,“我妈特别想见你,让我赶紧领你回来看看。初四你有安排吗?”

“没……”沈明昱一下有点紧张,“那个,我是不是得准备点什么啊?”

“到时候我去接你吧,咱俩随便买点东西。不用紧张,就随便吃顿饭,我妈肯定特别喜欢你,放心吧。”江临似乎在室外打电话,隐约能听到点呜呜的风声。

“这……主要是我没做好准备。”沈明昱得到安慰,一颗心稍稍放下来,朝电话那边解释道。

“你来了就知道我妈为什么那么心急了。”江临在那边卖着关子,好像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一直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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