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话桑麻作者:肉书屋
把酒话桑麻第9部分阅读
杨紫青目光一闪道: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知道出处”
蕙畹道:
“出自《孟子?尽心下》,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意思是说,百姓放在第一位,国家其次,君在最后。这是因为,有了百姓,才需要建立国家;有了国家,才需要有个“君”。国家是为民众建立的,“君”的位置是为国家而设立的”
杨紫青眼中闪过一丝激赏,拍拍手道:
“就冲你这一番透彻的解说,的确当得起洪大人一句聪明机敏”
蕙畹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杨紫青放弃了继续考究蕙畹,转头对紫安道:
“既然你要在京里呆大半年,到不可耽误了功课,明日你就到宫里的尚书房来好了,晨起和宗室子弟们自行读书,午后朕会过去和你们一起习骑射,虽说四书五经重要,骑射也不可疏忽了,如今宗室人少,不过就那几个罢了,你来了,到也能陪我一阵子”
听到这场温馨的话,蕙畹不禁微微抬头看着两人,两人之间自然流露出一种温温的亲情,真挚的不似作假,在这帝王之家真不多见,转念一想,大约平安王杨奇于危难中助小皇上登基,感情自是亲厚,不过尚书房读书,那么自己也要跟去的吧,这可是真真不太妙呢,不过皇上日理万机,想必明年家去,过个一两年,也就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了,遂定下心来。
皇上和杨紫安叙了会子话,就有大臣来觐见,皇上就放了他们出来,杨紫安自去了后宫去给太后请安,蕙畹手里捧着皇上赏的一套内造的文房四宝,跟着引路的太监去宫门外等候,宫门处有专供等候的隔间,蕙畹去里面等着即可,一刻钟的时间,杨紫安就走了出来,原是临近午时,太后留饭,杨紫安惦记着蕙畹,故推辞了出来,两人上了轿,蕙畹道:
“你可答应我去外面逛逛的”
杨紫安笑了吩咐外面一声:
“去会宾楼”
外面答应一声,蕙畹道:
“会宾楼,听着是个馆子的名字,我们去那里作甚”
杨紫安道:
“既然是饭馆子,当然是去吃饭,吃了饭带着你再去逛一逛,明儿一早就要进宫读书了”
蕙畹不禁垂头,不过又一想,洪先生肯定去忙春试的事情,估摸着没时间来盯着自己,尚书房的其他夫子那里会针对自己,所以说应该比平安城强些吧,故也轻松下来,再说在这里,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伴读,那里有自己什么事,想到此,遂放了心。
会宾楼是一座三层的木质楼房,看上去和丰乐楼相仿,不过这里的暖锅子很好,所谓的暖锅子,其实和什锦火锅类似,两人吃了饭,去附近溜达了一圈,也没去远的地方,毕竟积雪还没融,附近有一条长街,上面写着集贤街,里面都是一些体面的商家,客栈等,街面甚是干净,但是行人不多,杨紫安指了指前面道:
“这里向东面就是贡院,会试的地方,过了年,这条街上就会住满来京赶考的举子们,到时候可比现在热闹多了”
蕙畹一愣,心道爹爹和小叔上次来会试,大约也是住在这里的吧,怪不得一条街上有一半都是客栈,而且名字都是什么及第楼,状元居等,逛了一会儿,太阳渐渐失了热度,街上也冷得紧,杨紫安看了她一眼道:
“回去吧,改天我们再出来”
蕙畹点点头,两人上软轿回了王府,京里生活久了,也乏善可陈,尚书房的课业丝毫也不轻松,写字诵读作诗作词,上午一般见不到皇上,下午也不过一小会子,十天有三次琴艺课和数数课,而且这里的人都非常冷漠,和平安城那几个不一样,彼此基本不大说话,虽说在一起读书,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且蕙畹又不傻,他们看自己的目光,是□裸的漠视甚是蔑视。
其实也可以理解,这里都是宗室子弟,就是伴读也都是一品大员家里的嫡子才有的荣誉,她一个小小名不见经传的小老百姓,和他们那里是一个牌子上的呢,有杨紫安在后面撑着,蕙畹也不与他们交际到也相安无事,蕙畹的生日过后,就是过年了,生日是和杨紫安一起过的,不知道什么缘分,她和杨紫安的生日竟然是同一天,杨紫安的生辰很隆重,蕙畹也跟着沾光,所以蕙畹在王府过了她的五岁生辰。
洪先生总会隔十天来考究一下蕙畹的功课,一点儿也没放松,过了年,就是开春时节,皇上指了今年的主考是洪先生,副主考一个是吏部的御史台张兆崎,另一个是礼部侍郎,这个张兆崎就是张宗民的父亲,张家的大老爷,蕙畹来的第三天,就张府给他请了安,还有宗伟的父亲,张家的二老爷京城的府尹大人,张兆屿。
蕙畹这才明白,张家的确在朝廷根基深厚,两个老爷都是京城里的大官,蕙畹的身份,除了张老太爷夫妇和宗民宗伟知晓,这张家的两个老爷并不清楚,张老太爷原也是谨慎的,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妥当,所以连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没说,只去了书信,大致说了蕙畹是张云卿的三公子。
这张兆崎府里妻妾不少,但嫡子只有宗民一个,庶出的女儿有三个,张兆崎虽说是个清明的官,但能做到这么大,虽说有张老太爷的余荫,也离不开自己的经营,这张云卿兄弟那年见过一次,来京会试,拜会了他一下,没走他的门路,是耿直孤傲的读书人,落了第,两人就回去了,张兆崎还想着等下次会试,给他大约指条明路的,可是短短三年,竟蹦出来个张博惠来,有了洪大人和世子的面子,今年那张云昊必是能中的了,再说那张云昊的确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一见到博惠,张兆崎就不仅暗赞,好个体面漂亮的孩子,通身的气派比那些宗室子弟丝毫不差,也难怪入了世子和洪大人的眼,遂也非常喜欢。张云昊是在正月底到的京城,住进了集贤街的平安客栈,杨紫安原是说让他住到王府来的,宗民的父亲也说让他住到他府里,蕙畹和小叔私下觉得这恐不妥,还没考,没准就扣上了结交官员的罪名。
于是小叔只住在了平安客栈的上房,每每蕙畹去瞧他,都看到他捧卷苦读不辍,这样刻苦的人不中,都没天理了,到了二月初九这日,蕙畹送了小叔进贡院考试,陪考的估计蕙畹年纪最小,三天九场考试,从他脸上的表情看,蕙畹估计他考的不错,如果这次中了,那真是大登科后小登科,人生最得意的事情一下子就来了两个。
十天后放榜,小叔果然中了贡士,只等三月初一殿试,蕙畹写了书信回去报喜,同时也暗暗佩服小叔,那个八股文的文章不是那么容易写的,三月一日殿试在文华殿举行,贡士们都一一进来站好,皇上驾到时,张云昊偷偷看过去,还真和蕙畹说的一样,看上去十二三岁,但是龙行虎步甚是威严。
殿试是杨紫青亲自出题的,题目在殿前展开,众贡生坐下答题,杨紫青坐在上面的宝座上,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下面一眼,在侧面第二排的一个贡生身上,停了一下,低声道:
“胡康,你看那个贡生,瞧着好像有些眼熟”
胡康多精明,这些个贡生们,谁是什么来历家世,早就弄得一清二楚了,看到皇上说的那个贡生,急忙低声道:
“那个是平安府的张云昊,是博惠公子的亲叔叔”
杨紫青挑挑眉道:
“想不到这张家一门,到真的都是有才的”
殿试过后,贡生们回去等着放榜,杨紫青招洪先生来和他一起阅卷,拿到张云昊的试卷,杨紫青不免多看了几眼,第一印象,并不如博惠聪明机敏,但与稳重扎实上却很不错,现如今的朝廷,正是缺少这等稳重扎实之人,又兼想到张云昊和博惠极相似的五官,可说是君子如玉,一点儿也不夸张,遂心里甚喜,钦点了一个一甲探花郎给他,心里想着,是不是再过十几年,也许自己还会在这里钦点博惠一个一甲状元郎,这岂不是千古美谈。
对博惠,杨紫青接触了这些时日,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不一般,小小年纪,在宫里懂得韬光隐晦,低调做人,但是每每洪先生总会拿来她写的诗词或策论来给他看,杨紫青都不禁暗暗点头,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是绝对没有这样程度的,而且看似天真的仿佛不通世事,但眸光流动间,又让人觉得可爱非常,喜欢她,仿佛太容易,不怪紫安如此宠溺他。想到此,杨紫青不禁微微笑了。
三天后放榜,喜报一日之间传遍集贤街,蕙畹望着明显有些激动过头的小叔,急忙让他的小厮,把红包递给了报喜的小官吏,蕙畹也看着小叔乐了,探花郎呢,这真是: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蕙畹报喜的书信也送了家去,想必刘家姐姐更高兴了,大登科后小登科,果然被自己料中,琼林宴过后,是皇上召见,一起觐见是一甲状元和进士,杨紫青点了状元进士在翰林院供职,就遣了下去,独留下张云昊,张云昊不免有些忐忑,杨紫青看着他道:
“第一次见到博惠,朕就问他,何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她给朕做了通透的解答,至今朕仍记得,所以看了你的策论里不乏爱民之论,朕心甚慰,若朕把你外放去做百姓的一方父母官,你可愿意”
张云昊一愣,忙跪下谢恩道:
“臣定做到爱民如子,清正廉明”
杨紫青笑道:
“听说你已经定亲了,是平安府刘东林的长女”
张云昊不想皇上连这个都清楚,急忙回道:
“正是”
杨紫青笑道:
“朕给你三个月的假,让你大登科后小登科,然后拿了吏部的官文去江南,先做个知县,三年后朕等着看你的考评”
张云昊急忙叩头谢恩,张云昊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大梦,胡康送他出来道:
“恭喜了,张大人,前途似锦啊”
张云昊不禁有些疑惑的道:
“胡总管,这皇上日理万机,怎么我一个小小贡生的事情,知道的这样清楚”
胡康扫了他一眼,心道可惜这相似的皮囊,全没有博惠公子的机灵劲,遂开口提点道:
“您家有人通着皇上的耳呢,张大人慢走”
张云昊出来才想明白,胡总管说的是蕙畹。吃惊之余,不禁暗暗焦急,这次势必要带了她回去才好,不然可越发的不好收拾了。
衣锦还乡
得了恩旨,张云昊于三月中,启程回了平安城,虽说外放的官职只是个七品知县,但谁都知道,这张云昊入了皇上的眼,江南啊,鱼米富庶之地,政绩还不好混吗,这不过是个跳板罢了,不过也嫉妒不来人家,都知道人家的侄子厉害,真正入了皇上眼的,恐怕是那个小公子吧,这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眼看着到了清明节,平安王杨奇到时也会进京,所以杨紫安暂时是不能回去的,势必要等着祭奠了宗庙,才能回去,但博蕙归心似箭,且也要回去上坟,故两人暂时分开,博蕙随着小叔一行回了平安城,杨紫安却滞留在了京城,洪先生也是杂事未了,需些时日,所以回去的路程上,只小叔和蕙畹叔侄两个。
博蕙走时辞过了皇上,毕竟这么长时间,蕙畹很清楚,杨紫青私下里没少照顾她,不然在尚书房那里能过得如此平顺,即使有紫安护着,恐也不能,杨紫青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回去了,可是也没有理由阻止,不过转念一想,过几年,他势必要进京会试的,到时留他在身边,做个京官倒也便利。
现今毕竟小些,于是也没大拦他,赏了些玩器罢了,不过平安城真是人杰地灵,正月十五花灯节时,杨紫青才想起来,博蕙的父亲,原是那个上次驾临平安城时,做了奇巧灯谜的那个文生,是个有实才的,只做个不入流的府知事,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时间尚短些,过些时日再寻个机会,赏他个好差事也就是了。
谁都没想到,博蕙的一趟京城行,使得张家在皇上那里挂了号,所以以后张家的腾达,也是有因由可循的,再说平安城里,如今张刘两家已是一片喜气洋洋,刘东林早得了信,不禁暗赞自己的眼力,瞧着那张云昊就是个不错的,果然高中,一早就把喜讯告诉了女儿,刘映雪一开始也没打着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不过见了张云昊之后,虽只匆匆一瞥,但人才和秉性也知道一二,甚是中意,却真没想到会试能得中三甲探花,不禁暗中欢喜的紧,她的母亲摸着他的手,抹泪道:
“看着你,倒是个有造化的,原先瞧着张家到底贫寒些,出身也不高,恐委屈了你去,可见了那博蕙,为娘就知道他家门风规矩是个不错的,于是也就依了你父亲,结了这门亲,现在看来,到底我一个妇道人家见识短些,不如你父亲想的长远,这不,这次姑爷可是衣锦还乡了”
不过一想到成了亲,女儿势必要跟着去江南上任,不免又细细叮嘱一些体己话,边忙碌着预备女儿的出嫁事宜不提。却说宗民他们几个,得了信,估摸着博蕙快到了,早早的请了假来城外的十里亭处等候,宗民翘首以望,博蕙这一走,竟然就是大半年之久,宗民时常收到父亲的书信,所以对京城的事情,比旁的人知道的更多些。
说实话,高兴惊叹之余,也偷偷捏了吧冷汗,虽说入了皇上的眼,是大大的好事,可于博蕙身上弄不好也是一件祸事,毕竟欺君之罪不是玩的,遂心里甚是担忧,唯恐博蕙被人看破了真身,一得了她回来的信儿,宗民才放下心来,紧接着萦绕上心头的,就是浓浓的思念之情,大半年了呢,还真想念的紧,不知道小丫头如今是不是长高了些。
平安城的十里亭旁是一片桃林,阳春三月时节,灼灼灿灿的桃花盛开来,分外美丽妖娆,桃林外搭了一个茶棚,给过路的行人喝茶歇脚,地方不大,只有四张桌子,博文宗民他们几个一来,也就满了。
蕙畹他们到平安城外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因气候宜人,故把车窗的帘子拘了起来,一路看那路旁春日的风景,眼看到了平安城,远远的,就看见那一大片的桃花,走的时候,还是稀稀落落的枯枝残叶,如今却明艳如霞,明丽的粉色,仿佛伸展到了天边。
近些,就看见了十来匹高头大马,和那个桃林外的小茶棚,蕙畹一眼看见了站在棚外张望的宗民,不禁拍手笑道:
“小叔你看,博文宗民他们来了呢”
张云昊笑道:
“看来你的同窗们,都甚有情义啊”
蕙畹笑了,探出头去挥手,宗民早在棚口处看见了这一行车马,以及探出的小脑袋,不禁大喜道:
“你们看,博蕙回来了”
贺伯之拍了刘言鹏一下打趣道:
“你姐夫也来了呢”
刘言鹏一挺胸道:
“我姐夫可是今年的一甲探花郎,我这个小舅子与有荣焉”
众人大笑着出了茶棚,马车到了跟前停下来,张云昊下了车,几人急忙上前行礼,张云昊摆摆手,转身把蕙畹抱了下来,宗民上前一步拉着蕙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只见穿着一件月白色暗花缎带镶边的直缀,颈上带着一个福寿如意的银项圈,脚下穿着青缎薄底靴,腰上系翠色丝绦,下摆处缀着一个翠雕璃纹佩,共一个镶珠青缎荷包,头上明珠缎带系住羊角辫,眉清目秀神采飞扬,端的一个翩翩小公子的体面模样,而且看这一身的行头,像是得了不少好物件,不禁微微笑了,倒是比去年高了好些了,蕙畹眼珠一转笑道:
“宗民哥哥,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你娘亲给你捎的东西,好大一包呢,回头你随我回家拿去”
转身对宗伟眨眨眼道:
“不用着急,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宗伟嘿嘿一笑道:
“博蕙这一程子陪着皇上读书,别的还看不出,不过这礼节上,倒是周全了许多,是不是搏武”
搏武笑着上前道:
“可把娘亲想坏了,我都说你再不回来,娘亲就要去京里寻你去了”
蕙畹打量搏武,倒是比去岁显得稳重多了,和众人一一寒暄过,蕙畹一眼瞥见旁边拴着的几匹高头大马道:
“这是你们几个骑来的”
刘言鹏一拍胸脯道:
“当然,咱们几个如今都是能骑善射的了”
蕙畹不禁扑哧笑了,伸出大拇指道:
“果然,你们都厉害了,我这里恭喜几位了”
侧头看看,春日融融,好个打马游玩的好天气,遂对张云昊道:
“小叔,您先回去好了,我和哥哥们骑马回去”
张云昊看了一眼,博文和宗民还有那个贺伯之,都是有分寸的,遂点头,上了马车自行去了,蕙畹上前来拉着博文的手臂道:
“你带着我骑回城里去吧,今天天气甚好,我们一边骑马,一边赏景多自在”
贺仲之笑道:
“亏你是刚从京城回来的,想是已经见了大世面的,怎么到对这路边的野景,有了兴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穷山恶水回来的呢”
蕙畹瞥了他一眼道:
“你不大懂,京城的景色虽美,但俱都是雕琢堆砌出来的,那里及的上我们平安城郊外这里的天然,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当如是也”
几人哈哈笑了起来,宗民笑道:
“我的踏雪比较温和,还是我带着你好了”
说着上前把蕙畹举上了马背,自己翻身上马,圈住蕙畹,扬手一指前方道:
“我们可不能听博蕙的,已经到了午时,我和伯之已经在丰乐楼定下来接风宴,走吧,咱们城里见了”
说着一甩马鞭,马儿嘶鸣一声飞,速的跑起来,蕙畹被他揽在身前,倒是舒服的紧,不过心里去暗暗腹诽,大好郊外踏青的机会,就这样黄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众人就到了丰乐楼外,这几位爷,丰乐楼掌柜的早就熟的很了,不过博蕙来的极少,但是博蕙的名声却比这几位都要大,昨天张大公子和贺大公子来定了雅室,说要给博蕙公子接风,他就留心了,定要伺候妥帖,毕竟这博蕙公子和世子的交情可不一般,宗民翻身下马,把蕙畹抱下来,看她嘟着嘴的样子,不禁笑道:
“等过了清明,我们府学放了假,咱么带上些吃食,再去那郊外越性的玩上一天才好”
蕙畹不禁一乐,心道是啊!就像大学时期的野游,几人人找个好地方,可以打猎烧烤,刘言鹏那小子不是说,自己能骑善射的吗,到时,自己定要好好领教一下他的本事,想到此,不禁眉开眼笑的点点头,说话,几人踏进了丰乐楼,掌柜的急忙上来寒暄,看了蕙畹一眼道:
“这可是贵客到了,几位楼上请吧”
几人也不欲和他打磨子,直接上了二楼,这一餐,几人久别重逢,吃的甚是畅快,蕙畹不禁暗暗感动,相比京城那些宗室子弟和达官显贵的公子们,还是这些人可爱,虽然也许以后会移了性情,但最起码现在他们都是真诚而快乐的,一顿接风宴,吃了一个时辰才毕,出了丰乐楼,蕙畹道:
“我这次也给你们捎了礼物来,待明儿打发了下人给你们送到府里去,过几天,咱们在聚”
几人笑闹着散了,博文搏武带着蕙畹回转了家门,刚到了大门口,就见吴贵在门口焦急的张望,旁边还有吴大娘,看见蕙畹三人到了,吴贵和吴大娘匆忙到了近前,吴大娘一把拉住蕙畹道:
“哎呦!我的三公子,您可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夫人就要急死了,快随我去见夫人吧”
说着拉着蕙畹匆忙走了进去,一路上,蕙畹不禁惊讶的打量四下,下人丫头们仿佛多了不少,来来回回的很有些大家的样子了,看来三舅和娘亲的生意做的不差,不然那里有这些闲钱,到了刘氏的正房,门口站着两个生脸的小丫头,看见吴大娘拉着一个体面富贵的小公子,大约就知道,定然没有别人,急忙行礼,蕙畹看了两人一眼,并不很漂亮,看着是个能干活的样子,遂点点头,直接进了屋里,刘氏听见动静,几步迎到了门口,看见蕙畹哽咽的开口道:
“我的儿,可想死娘亲了”
蕙畹的眼泪顿时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一下冲进刘氏怀里,母女抱头痛哭,后面跟进来的博文搏武也都有些眼眶潮湿,堂屋坐着张云卿和张云昊,张云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