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刚进入东赫的城都,流皓月就发现,身后有一批人在跟踪自己,故作不知的将人引到无人的丛林之中,装作不敌的逃逸,然后将计就计的扮作对方的人混入其中,果然,事情顺利的很,也让自己见到了那个幕后指使之人,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旧在看到那熟悉的小脸时,疲惫的心瞬间便感觉到了撕扯的痛楚。
她的妖啊,那般的纯然青稚,直接纯白的言语总是让自己哭笑不得,可是现在却让自己知道,那样的依赖之下,却是存着不轨的居心,这样的答案怎能不让自己难堪?
听着流皓月的话,怪妖的脸上越发的透明,却是抿紧红唇没有开口解释,只有一双漠然的眼底漂浮出让人心惊的翻卷,沉重的绝望和挣扎几乎要撕裂了她的灵魂。
如今,能说什么?又能解释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从她居心叵测的接近主子开始,老天就没有给自己留一点的退路,是她太笨,没有守好自己的心,明明就是一场熟悉的利用棋局,却在对弈的时候,那样简单的弃械投降,没有半点的不甘和犹豫。
但是,尽管已经有了万千的准备,却依然被那轻飘飘的陌生称呼给击痛了呼吸,她的主子,从来就不会用如此生疏和嘲讽的语气叫着自己的名字。
“看来,门主是不愿意和我多说了…”水眸骤然抬起,布满凛冽寒光的目光如同利刃般袭向没有防备的怪妖,流皓月嘴角轻勾,那温暖的笑靥却没有融入眼底半分,“那流皓月就不再废话,我来,只是向门主讨一样东西…”既然已经注定陌路,那么何不真正断的干净,这样,也不用再为彼此牵恋了。
流皓月话音未落,怪妖的身子已经风一般的向后掠去,总是冰冷的小脸上闪耀着无法掩饰的惊慌,两只小手更是有些孩子气般的紧紧护住自己的发顶,那里,一抹逸散着凉意的发簪几乎要刺穿了她用尽所有力气的手指。
怪妖速度很快,但是流皓月却似已经料到了她的举动一般,缠绕在腰间的雅白色腰带骤然被右手抽出,五指微微用力,柔软的腰带却如同被注入了灵气般窜向急速后退的怪妖,在碰触到怪妖身子的刹那,一个灵活的旋转,便牢牢的季在了她的腰身之上。
见状,流皓月面上的神情始终平淡安静,没有半分的波澜,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微微加深,胳膊一个轻巧收缩,怪妖的身子便无法抗拒的被腰带拉着靠近她。
“不要,不要”感觉到全身的内力好似无端的消失,怪妖此刻的小脸之上,只剩下恐惧的惊慌,不停的摇着头,双臂仍旧护住头顶不曾有半分的移动,随着那刻在自己记忆中玉颜的接近,那双星芒般闪耀的眸中,终究是控制不住的浮出了浓浓的水雾。
碧落的彼岸之梦就那样轻易的毁在了主子的手里,只是刹那,那曾经妖娆的风华就枯萎凋谢,永远忘不了碧落当时的神情,毫不在意的戏谑下,隐藏的沉痛和窒息让她们都觉得难以忍受,现在又要轮到自己了吗?
“寒梅赛雪”仿佛看不到怪妖的绝望和苍白,流皓月慢慢的站起身子,水眸就那样游移在怪妖护在手下的珠钗,洁雅的雪色,完美的找不到半分的瑕疵,绽放在顶端的小小花朵却是如同傲放在寒洞的腊梅,脆弱冰冷之中的倔强,让漫天飘雪都为之震撼,流皓月嘴角蔓延出隐隐的苦涩,她的妖,是比雪还要纯然的女子,眼前这个双目含泪,神情悲戚的女子,和她的妖有着相同的面容,却再也不是让她温暖亲近的妖了。
“主子,求你,不要…”似看到了流皓月眼底的决然,终究是再也控制不住,任由陌生温热的泪珠顺着眼眶滚落而下,怪妖满面祈求的低喃着,那发顶的一抹冰冷却是她一生中最为温暖的存在,如果主子毁了它,那么就是要将她彻底的推入暗无天日的炼狱之中了。
“求我?”流皓月神情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出声,而后,逐渐放大的笑靥在面上荡漾,慢慢的,甚至笑湿了一双清透的水眸,为什么老天总是如此的喜欢戏耍自己,当自己真心付出,却得到了那样惨痛的背叛,而如今,自己只不过是想要收回曾经付出的可笑真心,却被那样决绝的守护着,她是该感谢这似真似假的漂浮不定,还是要怨恨老天无情的捉弄?
“妖”熟悉的低喃从上扬的粉唇中逸出,流皓月望着怪妖的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伤害我没关系,但是你却不该将那样的利用放在我在意之人的身上,所以…”左手在女子惊骇的目光下抬起,就那样轻抚过怪妖紧紧抓在一起的双手,“我绝不原谅”沉沉的话语落下,定在半空中的五指微微收拢,强势的内息便那样没有阻碍的侵袭到怪妖的发髻之上。
小脸煞白,怪妖愣愣的望着眼神寒冽的流皓月,这样的眼神好可怕,冷的没有半点温度,就像是自己被赤身捰体的丢到了大雪纷飞的世界中去,即便寒伤刺骨,却依然无法动弹半分。
这次,流皓月没有再做停留,甚至没有再去看那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容颜一眼,转身,右手一个抽拉,腰带再次完美的旋转在腰间,足尖点地,一个提力便朝着半空飞掠而去。
千城月,你要我痛是吗?我既偏偏不如你的意,这些你用来让我痛苦的人,我就要让你看看,我流皓月到底可以冷血到何种的地步?
似没有感觉到眼前逐渐朦胧的一切,流皓月倔强的睁大水眸,脑海中却固执的闪烁着那张绝痛的小脸,她的妖,纯挚的如同新生的婴儿,从来就不喜女子的饰品,可是但自己将寒梅赛雪递到她手中,永远也忘不了那因为喜悦而星光大盛的双眸,洁雅的珠钗插j那浓密的青丝中,一身的冰冷气息也好似在刹那融化,而今,自己却亲手断了她所有的温暖。
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怪妖只是满目痴傻的看着那逐渐消失在半空中的白影,直到眼睛酸涩的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一双刺痛的双臂才缓缓放下,湿润的眸幽幽的敛下,望着掌心中断成两节的银芒,点点血色绽放,如同白雪中的红梅,闪烁着魅惑的光芒。
主子,你终究是没有心软,那样强大的内息让她连阻挡的力气都没有,那断裂的声音,犹如从心底发出,主子,你可知道,那样的声音不是珠钗折断的声音,而是你狠狠摔碎怪妖那颗心的回响啊。
离去的流皓月,凭借身体内源源不断的浑厚内息,快速的在空中疾驰着,似乎要通过那样的方式发泄心底所有的揪痛和酸楚,蓦地,纤细的身子一顿,眼含震惊的望着前方那迎风而立在半空中的白影,傲然的冷冽在周遭蔓延,却无故多出了几分魅惑的风华绝代。
“爹爹”不自觉的吐口而出,身子快思想一步的朝着那颀长的身影飞掠而去,略显凄凉的小脸上挂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惊喜和期待,靠近的刹那,小手顾不得一切的拽过男子的长臂,“爹爹,我”突然,一张闪烁着银芒和杀气的罗刹面具印入眸底,也无预警的打散了流皓月疯狂的激颤。
“……”百慕夕只是静静的望着那由惊喜到失望的黯然小脸,面具下神情不由的一痛,看似平静的黑眸下,却掀起了狂涌的波芒,被女子紧紧握住的大手似要抚上那布满隐隐空茫的小脸,却最终只能紧握成全的无法动弹半分。
“是你”低迷的语气是满满的失落,流皓月眉峰紧蹙,倏地神情有刹那的迷惑,刚才为何有瞬间觉得,他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是自己心底一个最重要的人,可是自己却不记得他是谁一般?
“月儿莫非是将我错认成了别人?”薄唇轻挑,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不羁和戏谑,百慕夕黑眸轻眯,幽幽的遮挡住了眸底的思绪,没有忘记,如今的她,早已遗忘了那痛不欲生的一夜,而她口中情不自禁呼唤的人,早已成为被埋葬的梦幻。
心,忽的一痛,那样的突然和让他措手不及,钝钝的痛楚如同有人拿着锤子在一下下的击打着那柔软的一处,他看的见,听的见,却永远无法触碰的到。
“……”没有回答,只是有些烦躁的甩开他,流皓月提步离开,一张恼怒的小脸上是莫名的焦躁不安,总觉得刚才闪耀在心口的窒息是那么的熟悉,而自己为何会叫出爹爹这样的字眼?
前世的自己是不知生身父母的孤儿,而今生,她有五位疼爱自己的娘亲和四位宠溺自己的哥哥,爹爹这个身份也一直都是一个名词,可是刚才,为什么自己却在叫出那个称呼的刹那,几乎要忘记了呼吸?而那流转在全身血液中的冷然和刻骨又是为了什么?
“……”难得是这次百慕夕亦没有为难她,只是静静的转身跟在她的身后,望着那单薄纤细的身影,几乎要冲动的将她揽入怀中,而不是放任她孤寂的将自己丢在无人的暗淡夜色中去,硬生生的痛了自己。
“该死的,不要再跟着我”感觉到身后无声的跟随,流皓月烦躁的咒骂出声,不想要见到他,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不怀好意的接近,而且自己没有忘记,他可是跟千城月那个死女人是一伙的。
“……”依旧是无声的沉默,百慕夕嘴角泛起苦笑,望着犹如刺猬般的流皓月,眼中是黯然的叹息,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但是,依然让他感觉到了浓浓的不甘。
“百慕夕…”无预警的,流皓月突然转身,一张娇俏的小脸此刻布满肃然的严谨,粉唇轻启,漠然的低喃便冷冷的吐出,“你是千城月的人,所以,你就是我流皓月的敌人,我不管你现在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那日流府一别,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现在,大师兄的情况自己还不清楚,所以她不能允许有丝毫的意外,而这家伙,绝对是始祖级别的大麻烦。
“月儿,我和千城月”薄唇轻启,想要解释什么,却终是在那双冷的没有温度的注视下停了下来。
眼前,似乎有出现那张哭的伤心欲绝的小脸,绝望的眼神,满目的红肿和空洞,颤抖的似乎掉入深渊孩子的身子,一一都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百慕夕挑唇无声轻笑,黯然的星眸如同杳无星芒的夜幕,修长的身子转动,在寒煞的空气中,抬步离去。
她不想见到自己,不管是因为自己别有用心的接近,还是无耻的利用,抑或是为了那被她封存在记忆深处的身影,那么,自己就消失吧,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再次笑的那般自信开怀了呢?
“……”同一时间,流皓月向着相反的方向迈步,沉寂的小脸上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燥热,为何,见到他,总觉得不能呼吸?为何,见到他,脑海中却似乎浮现着另一个身影?又为何,见到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冰封逆流?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不会致命,却让她生生的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痛楚。
百慕夕身子一顿,转身,眼含眷恋的望着绝尘而去的单薄身影,眼睑轻垂,身上却逸散着涩然的痛楚,月儿,如今,是不是连我的存在都让你觉得窒息了?
“呵呵,夕,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呢?”娇俏的少女歪着绝美的小脸,眨着水眸望着当着面具的修长男子。
“月儿想看我的样子?”男子神情看不清,嫣红的薄唇却好看的勾起,带起了阵阵的温暖。
“呃”似乎没有料到男子会问的如此直接,少女有些可爱的蹙起黛眉思考着。
“如果月儿想看,我便给月儿看好吗?”望着少女的犹豫不决,男子却是大方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还是不要了…”须臾,在男子准备拿下面具的时候,少女摇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显然是觉得意外,但是男子却是静静的放下了大手,有些疑惑的问道。
“因为不是夕想给我看,所以我才看,而是因为我想看,夕才给我看的,所以还是不要了”犹如绕口令般的话语让人迷惑,女子水眸轻眨,弯弯的粉唇荡漾着明媚的温暖,几乎要晃花了男子的眼睛。
“……”久久,男子都没有言语,只是怔怔的望着那美的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倾城笑靥,心底却不由自主的想着,但愿这样的快乐可以生生世世追随于她。
可是老天却没有让他愿望成真,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彻底毁了那个带给他温暖的小人。
“夕,救我,月儿好痛…”
“夕,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该死的你现在在哪里?”
“百慕夕,你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蛋,我恨你”
然后,曾经温软如春的女子脸上,慢慢被疯狂的残狞侵蚀,最后只剩下让人心惊的森寒,而自己,也甘愿步舍身成魔,只为重温曾经的明媚。
“月儿,为什么,现在的你,却像极了那时的千城月?”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百慕夕才微微阖起双眸轻轻的言道,随风而逝的言语却带着好似一辈子都散步去的惆怅与莫名。
群龙逐凤第一五二章让人头痛的变故
“不都已经入春了吗?这鬼天气还是这么冷”
“可不是,该死的咱们还要守夜”
浅浅的不满嘀咕在空气中流散,流皓月一袭白衣的立在半空之中,水眸无波的看着发着牢马蚤的小太监,忽的,粉唇一勾,冷冷的笑靥荡漾在绝色的娇颜之上。
白影飘转,躬身搓手取暖的小太监只觉得眼前一花,待到回神,两人的脖子上就被一只冷的刺骨的手给狠狠的掐住。
“大皇子的住处在哪里?”任由惑人的容貌出现在两人惊恐却弥散着惊艳的眼底,流皓月粉唇轻启,没有波澜的呢喃便淡淡的逸出。
偌大的东赫皇宫,要找出大师兄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可是却要浪费不少的时间,而现在,自己最却的恰恰就是时间。
“呃”窒息的沉闷压在心底,难以掩饰的惊惧在脸上流转,生命被严重威胁的两个小太监想要开口呼救,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在喉咙处消失不见。
“不说吗?”水眸轻眯,残肆的幽芒在眼底掠过,五指微微用力,流皓月静静的看着脸色已经呈现紫红的两人,邪惑的神情犹如来自十八层炼狱的绝艳修罗。
下一刻,两名小太监再也顾不得那丝丝仅存的忠心,慌乱的抬起手臂不约而同的指向左边,那里,不远处的一处宫殿依旧灯火辉煌,并没有深夜的静谧和沉郁。
黛眉轻挑,便无预警的放开冷寒的双手,却在两人弯腰大口喘息的刹那,纤细的手指微动,两粒黑色的药丸便不容抗拒的打入两人的嘴里,左手闪电般的拍向两人的后背,刹那的时间,便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使得他们吞下了药丸。
转身,足尖轻点,单薄的身子便如同利剑般射向暗沉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两个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倒霉蛋。
“呃”心神俱裂的两人想要说话,却发现,彼此的喉咙一阵干哑,错愕的面面相觑,须臾,身子一软,再次相约去见周公,昏迷前的那刻,两人不由齐齐哀叹,他们的嗓子好像哑了,这下子,怕是一辈子都无法翻身了。
不过还好,总算是留下了一条命,很显然,那个长的绝美的男子并没有想要杀他们。
一路飞身疾驰,鬼魅般的身影在夜色的遮掩下,几乎只是空气中的淡淡波动,面无表情守护在月寒殿的侍卫好似感觉不到空气中诡异的凌乱,只是微蹙的眉峰透着点点的迷惑。
身子一个漂亮的旋转,便直接落在殿顶之上,俯身坐下,单膝懒散的屈起,手肘支撑在膝盖之上,冰冷的小手轻轻的托住下巴,半眯的水眸荡漾着不明的神色静静的望着暗的没有半丝光明的夜幕。
大殿之中,一红一绿两抹身影并肩而立,清秀的小脸上不约而同的弥散着浓浓的担忧。
“红幽,你说大皇子会不会有事?”身形娇小的女子有些不安的望着身旁的红衣女子,瘪起的小脸好似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主子不会有事”娇脆却坚定的呢喃慢慢逸散,红幽没有回头,依然将复杂幽深如同漩涡的目光望着床榻上没有意识的男子,那张曾经绝傲冰冷的俊颜,此刻只剩下让人心怜的苍白。
“可是,大皇子已经睡了好久了”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信心,绿意的目光也不若先前的慌乱,可是那点点的不安依旧逸散在她的脑海之中。
“没有可是…”倏地,红幽眸光轻闪,眼睑微微敛下,而后嘴角轻勾,转向一脸无措的绿意,“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我守在这里就行了…”柔软的低喃是让人舒适的缠绵,抬起小手轻轻的拂过绿意的头顶,有些怜惜的言道。
“但红幽你也好久都…”没有休息好了,自从大皇子昏迷以来,红幽守着大皇子的时间远远要比自己多,而自己,在红幽的照顾下,每晚都休息的很好。
八师弟第6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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