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玺垠睿俊脸一阵扭曲的抽搐,却仍是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再次开启,“他们可有找你麻烦?”生自己的老子是个什么德行,没有比身为他儿子的自己更清楚了,那晚所谓的行刺,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还没有查清楚,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流皓月他们几人是被自己的父皇传召入宫的,那么为何又将他们安排在偏僻的风华殿,而身为西漠六皇子的御寒炎真的是行刺父皇的凶手吗?
这些问题犹如梦靥般将他缠绕,加上自己莫名其妙消失的那段记忆,这一个月来,几乎要逼疯了自己。
“哼哼…”可是,好脾气难得被激怒的流皓月这次是彻底的动了怒气,从鼻间哧出冷哼,“四皇子如此关系在乎的模样,倒差点让我误会,你不是将我囚禁在这里的罪魁祸首了呢…”以前没发现狂傲的七师兄如此讨人厌,果然在自己认识他之前,他还真是地地道道的皇室子弟啊,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着实让人看着不爽。
“皇上来这里干什么?”双拳紧握,关节错落发出骇人的嘎嘣响声,玺垠睿深深呼吸,努力压下想要掐死这个总是轻而易举惹毛自己小人的冲动,紧蹙的眉峰转向跪地的两名侍卫,冷冷的开口问道。
“回禀殿下,皇上同玉妃娘娘一同而来…”两名侍卫相视一眼,才恭敬的回答,毕竟,这皇上来做什么,他们还真是不清楚,但是总不能像面前这个绝美女子猜测的那般,说是皇上特意来看她吧,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除了这人,其他人除非是嫌命太长了,才会说的那样若无其事。
“玉妃”意味不明的呢喃着,深沉冷然的视线也转向战战兢兢,面色苍白的水若依,复杂的暗芒在眸底掠过,看着那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越发渗人的寒煞在眸底荡漾。
自见到玺垠睿出现,水若依的神情弥散着无助的恐慌和隐隐的惊惧,颤抖的身子紧紧的挨着流皓月,低垂的小脸似乎要将自己埋在地里。
“..”同样发觉她异样的流皓月有些疑惑的回眸,望着那娇柔苍白的小脸,在看看满面冷凝的玺垠睿,不知道为何水若依如此的害怕他。
“为父皇挡了一剑,本该是牢中的阶下之囚摇身一变成为尊贵无比的玉妃娘娘,看来,这一剑,挡的果然很值啊…”倏地,邪邪挑起的嘴角漫不经心的开口,在水若依骤然变得僵硬的神情下,语调越发的森冷起来。
“……”闻言.流皓月小脸一怔.静然的神情有刹那的错愕.望着面色苍白如纸的水若依,有些失神的开口,“你的伤,是怎么来的?”只是刹那,就觉得平静的心湖激起了点点的涟漪,想要忽略,却总是找不到遗忘的借口。
“玉妃难道不曾说清吗?那夜,西漠六皇子行刺父皇,可是玉妃娘娘提前知会了父皇,所以才让父皇逃过一劫,只不过,却连累玉妃受伤了?”看着水若依的怔楞,玺垠睿再次开口,邪恶的语气和目光如同毒蛇般纠缠着她不放。
“为什么?”喑哑的呢喃是满满的不敢置信,就连紧握住水若依双手的小手也慢慢的放开,流皓月带着控诉的目光就那样冷冷的看着那无言颤抖的小人,心底骤然吹进的一阵冷风几乎要冻伤了她的心肺。
玺垠睿不会说谎,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属于他的尊傲不允许他为了一个女子说谎,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他说的是真的,是水若依诬陷了炎和默,以至于才让玺垠睿和他们刀剑相向,最后,自己也被牵扯。
寒风下空洞的小脸呆呆的迎向流皓月指责的眼神,水若依苍冷的嘴角荡开一抹空灵的弧度,“我不后悔…”带着哽咽的低喃是倔强的固执,那样轻飘却沉重的语气告诉所有人,即便再回到当初,她依然会如此去做。
呼吸一窒,瞳孔骤然紧缩,混乱的脑海却是蓦地飘v过一句呢喃,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相信,知道吗?
就那样,水若依伤痛,流皓月静默,玺垠睿矛盾的氛围弥漫之下,一声极轻却真实的笑声慢慢的散开。
“水若依,你个笨蛋…”带着无奈,怜惜的责骂淡淡的逸出,流皓月上前,伸出双臂紧紧将那冰冷的身子拥入自己同样冷寒的怀中,“如果不是我聪明,就真的要误会你了…”附在她耳边轻声的呢喃,看似平然的语调中却散着隐隐的歉疚。
怎会相信她是出卖自己的人?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子,如果在现代的社会,也不过是一个刚刚读中学的孩子,即便古人都心机深沉,可她若真要陷害自己,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与自己交好?除了多此一举没有其他一点的作用?
“皓月…”被无形中撕扯的心,在听到那轻然的低喃时,再也控制不住那弥散着惊惧,迷茫和无助的阴暗,恍若小兽受伤似的低泣便在所有人耳中响起。
一旁的玺垠睿见状,只是抿紧了薄唇,低垂的眼睑让人看不清神情,却无形中逸散着叹息的默然,什么时候,他玺垠睿变得如此卑鄙了?居然会利用一个女子,而目的只是为了另一个让他恼火的女人?
下一刻,在水若依的愕然,两名侍卫满脸黑线的注视下,猛然一个转身的流皓月,就很是不雅观的抬起玉腿,没有丝毫留情的一脚踹在玺垠睿的腿上。
“唔…”伴随着一声闷哼,玺垠睿不敢置信的抬起铁青的俊脸,暗沉的双眸却迎向那双好似燃气熊熊火焰的清冽水眸。
“你个混蛋,我救了你的命,你丫的不知道感激,对姑娘我涌泉相报也就算了,本小姐我大不了当时瞎眼救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但是你居然该死的还将受伤的我关在了这个见鬼的地方,而且一关就是一个月,天杀的,大小姐我是囚犯还是笨鸟,居然被你关起来,现在,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好不容易出现了,居然一开口就差点让我做了那不明是非的笨蛋,玺垠睿,你这个王八蛋,大小姐我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眼巴巴的像个笨蛋冲到这该死的北辰,想要来救你,我看你现在好的很,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小姐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也不指望你会报答了,所以现在,聪明的就赶快放我走…”多日的怒气加上现在的懊恼,让流皓月彻底发飙,再也顾不得后果的对着这个欠扁的家伙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瞬间,大地之间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流皓月气急的呼吸声,和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骨节错落声。
玺垠睿危险深邃的黑眸缓缓眯起,小腿骨上的痛楚让暴怒的嗜血在眼底掠过,一大段连气都不喘一下的咒骂,那一句接着一句让他想要砍人的字眼,字字句句都在挑战他本就不多的忍耐力,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要和自己划清界限,那嫌恶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将自己一巴掌拍到九霄云外,这个女人,算是彻底的惹毛自己了。
两名侍卫屏住呼吸下意识的后退,殿下的恐怖只有经历过他残忍手段的人才会知道,那些不小心冒犯了殿下的人,此刻坟前的草都长出他们这么高了,现在,这个绝美的女子居然如此放肆的咒骂殿下,这下,怕是死定了。
水若依也只能犹如被人点|岤的怔在原地,泪眼朦胧的看着玉颜红艳的流皓月,原来,生气时的皓月是这个样子。
在理智没有回归之前,玺垠睿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长臂一探,直接拽过那单薄的小人,俊颜一俯,刀锋似的薄唇准确无误的印上那嫣红若樱的小嘴,感觉到那诱人的馨香和柔软,点点模糊的情景在脑海中闪过。
是谁笑着一张谄媚的小脸叫着自己七师兄?
又是谁,满脸红肿的伤痕对着自己哭的委屈兮兮?
又是谁,一脸冷静平然的询问着自己的身份?
还是谁,在知道自己的身份时,那咬牙切齿却仍然娇俏的责骂?
所有的点点滴滴的如同放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耀着,玺垠睿俊脸一白,大手猛然推开怀中的流皓月,双手紧紧的抱住头,撕裂般的痛楚在脑子中扩散,几乎要夺去他所有的意识。
“啊”凄厉隐忍的嘶吼让人闻之心颤,玺垠睿颤抖着颀长的身子,抽搐的模样好似痛苦至极,却无法抗拒分毫。
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摔倒在地的流皓月,还没有来得及发飙,却看见那犹如中邪似发狂的玺垠睿,望着那躁动的双眸和苍白中透着青紫的俊脸,小脸一怔,顾不得身上的痛楚,单薄的身子却是轻灵的从地上跳起。
“皓月,不要过去…”水若依急切的开口阻止,看着上前的两名侍卫被玺垠睿一掌打飞,下意识的想要拉住流皓月。
“七师兄,停下来,没事的,没事的…”听不见水若依的阻止,看不见两名侍卫的狼狈,更直接无视那疾步而来的明黄|色身影,流皓月慢慢的靠近双眸骤然血红的玺垠睿。
“啊…”猛然抬起的俊脸是野兽般躁狂的狠煞,就那样冷冷的望着靠过来的流皓月,凶狠的模样像是下一刻就会将她撕裂。
“七师兄,我是月儿,记得吗?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弟啊,七师兄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伤害月儿的,对吗?师兄是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的知道吗?”粉嫩的嘴角扯出淡淡的弧度,流皓月只是柔柔的看着玺垠睿,望着那血红的双眸,眼底掠过点点的酸楚,原本以为他只是失去了记忆,这样就不会收到伤害了,原来,还是让他痛了吗?
“给朕拿下他…”去而复返的北帝看着失去控制的玺垠睿,冷傲的眉峰紧蹙,复杂的幽芒在眼底划过,寡情的薄唇微动,清冷无波的命令就冷冷的吐出。
跟在他身后的数十名大内侍卫就要群起而上,虽然那人是四皇子,但是皇上有命,他们只能听从。
“都给我住手”谁知,流皓月却突然一个转身,恶狠狠的瞪着蠢蠢欲动的侍卫,“谁敢动,我杀了他…”玺垠睿的模样像是走火入魔,此刻让那些侍卫上前,只会两败俱伤,说不定还会伤到他,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北帝黑眸一沉,看着那毫不收敛释放自身压迫的流皓月,“这是朕北辰之事,别说你只是一介女流,就算你是西漠的左相,或者是流府的五公子,也无权干涉…”强硬的语调摆明就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话中没有转圜余地的寒煞让人知道,一代君王的威信不容置疑。
“是吗?那你就试试看…”傲然的扬起玉颜,毫不回避的迎向那帝王杀意十足的目光,流皓月的眼中是不妥协的倔强,此时只知道,绝不能让那些侍卫伤了玺垠睿。
可是,只是刹那,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下,玺垠睿颀长的身子鬼魅似的掠过,修长的铁壁便如同索命的勾锁般,死死的掐住了流皓月的脖子。
“睿儿,住手…”满面寒气的北帝在看到须臾的变故时,也不由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就想要抬步上前,却被身边的明公公和侍卫阻挡。
“皓月…”水若依更是被惊吓在了原地,望着命悬一线的流皓月,无由的恐惧让她的身子瘫软在地。
只有流皓月,静静没有反抗的望着那失去了神志的狰狞面容,因为疼痛和窒息而变得青紫的玉颜是满满的痛楚,失了血色的小嘴却微微的勾起。
“师…师兄…月…月儿…疼…”喑哑的呢喃没有以往的清脆和娇嫩,恍若失去了水分的花儿般在逐渐的枯萎。
玺垠睿却听不到那撒娇的嘟哝,五指间的力道越发的狠辣,尽管脑子中一双无形的大手快要将他撕裂,但是一张好似冰封的俊脸就是做不出半点的变化。
眼前逐渐变得朦胧,浓浓酸涩的水汽在眼眶中蔓延,流皓月恍惚间抬起的双臂幽然垂下,无力颤动的羽睫像是失去了依赖生气的彩蝶,只剩下悲戚的空洞。
她可以在瞬间制服没有防备的玺垠睿,但是,此刻任何一个伤痕都会直接要了七师兄的命,移魂,居然是移魂,千城月如此憎恨自己,居然对七师兄用了移魂?
清泪滑落,肺中那种感觉像是快要爆炸,可是流皓月仍旧轻轻的笑着,七师兄,是我将所有的灾难带给了你,所以即便今日我命绝于此,也绝不能伤你分毫,只盼你莫要在试图想起过往,那样,只会带给你更大的痛苦。
意识消散,黑暗逐渐笼罩所有的光明,轻飘飘的麻木占据了所有的感官,真的要死了吗?她流皓月不怕死,已经死过一次的自己,还怕什么呢?只是,还没有消息的几位师兄,失去了踪迹的炎和默,流府的家人,这样还未了的牵挂,是不是可以在自己离去之后安然平静呢?
纤细的身子软软的倒地,也将世界外的所有喧哗隔绝,也许,只有离开了,才能断绝了所有的纠缠和仇怨吧。
群龙逐凤第一三九章记忆复苏
依旧是风华殿,依旧是压抑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依旧是那几个面色黯然,战战兢兢的御医,只不过,偌大的软榻边上,却是静静坐着一抹好似石化的气场背影,绝望悲戚的暗沉牢牢的笼罩在那沉默的身影周围。
一脸憔悴的玺垠睿眼也不眨的看着床榻上那没有意识的昏迷小脸,一向俊逸狂傲的俊颜上,此刻布满骇人的寒霜,和极力压抑却仍然逸散出的撕裂痛楚。
颤抖的冰冷大手慢慢的探出,却在靠近那如玉般苍白的娇颜时蓦然顿住,而后五指收拢,紧握成拳,寒烈的杀意在眸中扩散,更多的,却是想要自责的灰暗。
昨晚,看着那单薄的身子逐渐在自己的手中变得瘫软,看着那弥漫着酸楚的泪湿双眸逐渐阖上,一刹那,那些被封存的记忆犹如泉涌般跃入脑海,可是,这样美好记忆的回归,却是在自己亲手要了她的命之后。
“月儿…”那漫在灵魂深处的呢喃终于轻轻的溢出薄唇,玺垠睿脸上是绝望的空洞,失了血色的唇瓣却凄冷的勾起,“你居然要我杀了你”没有忘记那最后一眼的歉疚和不忍,就连到了生命尽头,她依然认为现在的一切是因为她吗?
“主子…”慢慢的,一声压抑颤抖的呢喃淡淡响起,依然是满身妖娆风情的碧落,却如同上次一般,退去了明媚,只剩下黯然的冷煞。
被侍卫拦在门口的身子,忘记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只能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样,怔怔的望着那殿内软榻上没有意识的玉颜。
短短的一个月,过去那个古灵精怪,自信傲然的女子就如此没有生气的躺在那里,第一次,她满身鲜血,那样刺目的绝艳几乎要让她全身的血液冻结,这次,她静静的像是睡着一样,可是那失去了血色的小脸却同样揪痛了她的呼吸。
闻言,玺垠睿神情一敛,所有的悲痛在刹那消失不见,而后冷冷的回首,看着那眼含悲戚的艳丽女子,抿紧的薄唇恍若锋利的刀锋,在下一刻就要毫不留情的将她撕成碎片。
迎上那寒意凛凛的森冷目光,碧落身子一颤,而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艳丽的娇颜慢慢的荡开一抹冷残的笑靥。
“原来,那享誉天下的流家五公子,不过如此…”轻佻的语气是满满的不屑,看着所有人的目光是深邃的幽冷,那样的目光就如同修炼毒蛇般将所有人缠绕,漫不经心的语调下,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那隐在水袖中紧握的粉拳。
“碧落,你该死…”森寒如同十八层炼狱中传来的呢喃,不由的让人心神俱裂,全身的戾气在周围的空气中肆无忌惮的逸散着。
蓄势待发的身子就准备拿下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始终坐在大殿中没有言语的北帝眼神一沉,大手一挥,就要组织侍卫上前拦住疯狂失去理智的玺垠睿。
深邃睿智的黑眸却划过冷然的幽芒,如今这个女人还动不得,睿儿能如此早的恢复记忆,已经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所以,目前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最近是吃了炸药吗?怎么脾气总是这么火爆?”有些喑哑,有些无奈的低喃淡淡的传来,却如同千斤重石般,压上了每个人的心房。
而玺垠睿更是全身一颤,杀意满布的俊颜微微一愣,而后不由自主的回眸,翻卷着波浪的黑眸一瞬间,只能映入那虚弱却清透的灵逸水眸。
碧落丽眸也是一闪,而后幽然的敛下了长睫,挂着凛冽的唇瓣微不可察的扬起,带着释然的安心和激颤。
心思深沉的北帝也是瞳孔骤然紧缩,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在心底逸散,还好,这个孩子没事,否则,自己以后怕是永
八师弟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