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婚作者:一袭白衣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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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复婚[重生]
作者:一袭白衣
文案
陆家闻被血脉相连的亲弟弟所骗,嫁给高铭当了三年的替身。这三年里,他被人利用从高铭那里得到了很多“好处”,差点重伤了高家的根基。三年后,识破阴谋的陆家闻主动签署了离婚协议,彻底结束了两人这段荒谬的婚姻关系。
一场大火让他重生回二十年前,陆家闻发誓这辈子一定好好做人,擦亮眼睛,铲除那些小人,对高铭好,再也不欺骗高铭。
结果这一遭,替身成了正房,小夫夫俩欢欢喜喜地过日子,真好。
攻受互宠!攻受互宠!攻受互宠!前期双向暗恋!攻占有欲很强,小受是痴汉!!!是痴汉!是痴汉!(上一世的替身不是精神替身~高铭爱哒就是那个陆家闻~)
主基调傻白甜,中间有小虐,整体无大虐~
背景架空,文中时代的经济发展水平跟我们时代的差不多,但是后期思想跟文化发展会比我们这个社会快。男男结婚俱合法性,在大城市里接受度很高。
内容标签:强强重生豪门世家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家闻,高铭┃配角:秦楠,陆连海,高健┃其它:替身,互宠,痴汉,双向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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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陆家闻是被疼醒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叫嚣着巨大的疼痛。他咧了咧嘴,嘴边撕裂的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低骂道:“我日,这是哪儿?”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昨天夜里,他蹲在马路边上喝了整整一箱子啤酒,吹着城市里浑浊的热风,回忆着他跟高铭的点点滴滴。
白天他们签了离婚协议,彻底结束了这段仅仅只有三年的婚姻生活。
越想越难过,越难过就越想喝,600l的啤酒一瓶瓶地灌,喝了吐,吐了喝,喝到小腿肚都开始抽搐也不肯停,喝到最后发生了什么?头疼得想不起来。
陆家闻动了动身体,他现在正被反手捆在一根铁柱子上,双脚也被绑着,黑漆漆的老旧仓库里带着浓郁的汽油味道,混杂着铁锈的气味,风从天窗里灌进来,吹得高高在上的窗户开合间呼啦作响。
狗日的秦楠说话果然不算话,说什么愿意放他走都是假的,还他妈是老子的亲弟弟。陆家闻的酒还没醒完全,脑子也疼,但是他清楚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也就只有秦楠。
秦楠跟他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一个受精卵长出来的,都是秦家的私生子,只不过秦楠比他幸运得多,被秦老爷子看上了,带回了秦家,而他则被丢在路边,命大得被人捡了回去。
原本两人一个生活在南,一个生活在北,哪怕是最亲密的血缘关系,也是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人。可忽然有一天秦楠找上了陆家闻。
陆家闻回忆着他跟秦楠的第一次见面。
秦楠跟他完全不一样,陆家闻是一年四季穿着大裤衩,冬天长袖t恤,夏天背心,过一天混一天的小混混。秦楠的生活则十分精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风度跟礼仪,面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两人拥有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但秦楠优雅、知性、礼貌、识趣……一切美好的词汇用在这个男人身上都不过分。
秦楠不远万里跑到北方小城里,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陆家闻的面前,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心底的脆弱,红着眼眶寂寞地哭诉着:“哥,爸死了,我就只有你了。”
失去了所有亲戚的陆家闻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秦楠,血浓于水,尤其是双胞胎之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应。
秦楠说:“哥,秦家逼我跟高家联姻,我不喜欢高铭,我有喜欢的人,我深爱着他,哥,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你替我跟高铭结婚。”
陆家闻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在讨债的上门,秦楠为了他差点被人打死的时候他就认定了这个弟弟,所以他相信了秦楠所有的话,也愿意帮他,就像秦楠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其实就只有他们兄弟两个可以互相依靠。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太蠢了……
往事历历在目,当初陆家闻对这个弟弟有多上心,他现在对秦楠的失望跟痛恨就有多强烈。
忽然,仓库的门被推开,有几个人影走了过来,那张几乎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事到如今,陆家闻看着秦楠就只想笑,他也毫不顾忌地放肆大笑。
秦楠被修剪地得十分完美的眉毛皱了皱,用着一如既往弱不禁风的语气说:“陆家闻,你在笑什么?”
“笑你啊。”陆家闻嘲讽的笑道,“秦楠啊秦楠,你说一个人怎么能这么虚伪?你还想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我昨天就跟高铭摊牌了,我说我不是秦楠,我是陆家闻,离婚协议都签好了。”
秦楠的脸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很快就被他善于伪装的手段掩盖了下去,他蹲下来,抚摸着陆家闻脸上的伤痕,心疼地说:“哥,脸上这些伤是教训你,你不该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变卦,你对高铭的影响力太深了,他会为了你舍得跟我拼命,昨天一夜之间,高铭不惜两败俱伤,动用了所有手段对付我,你知道吗?!”
越说越用力,秦楠按在陆家闻伤口上的手指狠得要戳破进去,陆家闻脸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绽开,他吸了口气,忽然侧过脸一下子咬在秦楠的手上,秦楠猝不及防被陆家闻咬了一口,疼得脸色大变,将手撤回来的时候已经被陆家闻狠狠地咬下了一块肉。
“呸。”陆家闻把血肉吐出来,讽刺道:“你把我打成这样,我讨回来一点不算什么吧?”
“是不算什么。”秦楠拿手帕裹上手上的伤口,望着陆家闻的眼里有一丝嫉恨,冷笑说:“陆家闻,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就会笑不出来了。”
他让开身子,露出背后的高铭。
高铭长得十分好看,精雕细琢出来的脸毫无瑕疵,却因为一双幽沉的眸子冷得让人牙齿打颤,带着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冷漠,毫不保留地展示着他的孤傲与苛刻。在昏暗的仓库里,这种感觉格外强烈,半张脸被阴影笼罩着的高铭好像在无声控诉陆家闻。
说秦楠口蜜腹剑、表里不一,他陆家闻何尝不是?用尽手段欺骗高铭,害惨了高铭。
陆家闻喉头哽咽了下,嘴唇动了动,他想叫高铭的名字,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将脸别过去。
秦楠让他当替身跟高铭结婚,不是因为什么爱情,而是因为这样方便自己去在背地里玩阴谋耍手段,吞并高家的企业,秦楠利用他从高铭那里得到了很多的好处,甚至重伤了高家的根基,差点让高家一落千丈。
“现在亲眼看到人了,放心了?”秦楠漫不经心地问。
“你说你没有打他。”高铭反问,“那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不老实的人总该给点教训,高总不会不明白这个道……”
话还没说完,秦楠就被一拳重重地打翻在地,高铭学过拳击,知道怎么样打人最疼,他这一下直接打断了秦楠的鼻梁骨,鲜血顿时流淌了出来,大团大团地滴地落在地。
陆家闻心里爽的不行,暗自在心底叫好。
秦楠身后的人纷纷踏前一步要制住高铭,“都给我住手!”秦楠踉跄了几步,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阴恻恻地看着高铭,“高总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跟我谈这笔生意了?”
“谈。”高铭冷声说,“现在可以‘公平’地谈了。”
秦楠捂着鼻子不吭声,颤抖着身体。
高铭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上,蹲下来,帮陆家闻解开手腕脚腕上的绳子,一双眸子深沉如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没有人敢阻止他的动作。
高铭问陆家闻:“疼吗?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陆家闻愣愣地看着高铭,他不太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
高铭的手盘绕上陆家闻的手,跟他十指相扣,修长的手指纠缠上来,高铭的手温暖宽厚,与陆家闻的手指紧紧地贴合在一起,让之前盘亘在他心底的浮躁与不安全都消散不见。
两人坐在谈判桌的对面,秦楠的鼻子做了临时包扎,说:“高总,我手里有你们高氏企业贿赂的证据,你手里掌握着我们睿和的股份,我们以此来交换,一物换一物,绝对公平。”
“恐怕秦先生手里的东西买不到睿和的股份。”高铭说。
“再加上一块秦家的祖地。”
“祖地?秦先生指的是河东那块地的话,它现在已经不姓秦了。”
高铭从不开玩笑,秦楠知道这一点,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块值钱的东西也被高铭吞掉了,秦楠脸色大变,顿时站了起来,抛却了所有伪装的风度,将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大声吼道:“高铭你不要太过分!现在你们两个都在我手里!要命还是要股份?”
陆家闻的身体立刻绷紧,警惕地看着秦楠。如果发生了冲突,他说什么也要护着高铭出去。
高铭头也没抬,桌子下的手掌握紧陆家闻的手,拇指轻轻地抚摸着陆家闻的手指,安抚了陆家闻的情绪。
陆家闻心尖一颤,大胆地收紧了跟高铭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掌。
高铭说:“秦先生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
“你忘了我们高家的出身。”
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无数的人纷纷闯了进来,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陆家闻立刻站起来将高铭护在身后,两人交握的手从来没有分开过。
秦楠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骤然被扭转了的局面,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地步,哀求地看着陆家闻:“哥,哥……”
“不要再叫我哥了,你不配。”陆家闻冷笑一声,将脚边的玻璃酒杯踢飞,酒杯撞在墙面上碎裂开来,清脆的声音令秦楠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秦楠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狞笑,抓起桌面上的打火机,“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死吧——”一点火苗亮起,秦楠拿着打火机撞进了汽油桶里。
大火蹭得一声就蔓延起来,爆炸声紧随而至,热浪翻涌将陆家闻的身体掀飞出去,火舌咆哮着将他们全部吞没。
手心里的手掌温暖,直到最后也没有松开。
脑海里的意识渐渐退去,陆家闻唯一的想法就是——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好好做人,对高铭好,再也不欺骗高铭。
“哎哎哎,李先生,我知道了,我一定把事情办好,您放心,放心。”
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陆家闻费劲地睁开眼睛。
天才刚蒙蒙亮,外头一点人声都没有,只有蛐蛐在没完没了地叫着。他头有点疼,困得睁不开眼睛,脑子里面乱呼呼的,跟一头扎进了稀泥潭子一样。
听着外头熟悉的声音,陆家闻挣扎着要起来,一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茶杯。
搪瓷的白杯子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极响,外面的咒骂声紧跟而至:“小兔崽子,大早上有觉不睡,起来得瑟什么,赶紧躺下睡。”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老旧水龙头吱呀一声,外头人说,“今天我不在家,去隔壁找王奶奶蹭饭吃去,别乱碰液化气,要我知道又闯祸了,打不死你!”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说话口音让陆家闻一下子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这是陆连海啊,这是他爸啊!
“爸!”陆家闻激动地叫了一声,陆连海从屋外探出个头来,脸上一道细长的疤痕,白天看着不显眼,晚上灯光一晃就有些吓人,陆家闻原本是有些害怕他爸这个长相的,这时候看了只觉着亲切得不得了,恨不得扑上去抱住猛亲几口。
他想不明白他爸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是死后在回忆过去?可低头一看,他这具身体也缩小了,脑子里面嗡得一声,陆家闻明白过来了,他这是重生了!
现在的陆家闻约摸是六七岁的年纪,再一想当年的这个时候,陆家闻两眼放光,乐得跟开了花似的,匆忙往炕下爬,可小身子被缠在毯子里,腿短胳膊短的一时之间挣扎不出来。
操,这毯子怎么就这么烦!
陆家闻大叫:“爸你去哪儿,我也跟你去!”
“去车站接人去,大早上冻死你,你别来凑热闹,净给我惹事。”
“我不!”陆家闻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
陆连海正站在门口换鞋,见陆家闻真跟出来了,问道:“怎么今儿这么有精神?真要去啊?”
“真的!”陆家闻连连点头,麻利地套了衣服裤子,坐在地上穿鞋。
陆连海意外地看着自己儿子,平时这小子是不睡到太阳晒屁股不起来,起来后还嚷嚷着要人家帮他穿衣服穿鞋,今天倒是利索,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新鲜劲儿。
不过小孩一会一个样,要是半路上小兔崽子睡了陆连海也能扛着回来,没舍得打击儿子的积极性,陆连海只吓唬他:“要是半路上给老子惹事,老子打得你屁股开花。”
“不惹事不惹事。”陆家闻喜滋滋地道,出门一把抓住了陆连海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
这时候,陆连海还活着,他的手也没那么苍老,而是像是一个大山般的父亲一样,厚实而又温暖。
他没想到还有这份福气,能再一次拥有陆连海的父爱。
这辈子,他再也不能犯浑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啦~~求大家多多爱护333
☆、接人
陆连海出门要去干嘛,陆家闻记得一些,变回五岁小孩了,记性都好了起来,那时候的许多事情都历历在目。
他们要去城里车站接高铭。
高铭他家里背景不太干净,爷爷那一代黑得最厉害,他爸爸高健不想子承父业,等高铭爷爷蹬腿了就开始着手把家族事业洗白。
可高家家大业大,根基稳扎,一发生点风吹草动就能掀起滔天巨浪,更别说这种洗牌式的大变革。因高健洗白的动作,高家企业牵连出很多别的事情,他家里头担心把小高铭卷进不好的事件里,就把他丢在了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陆连海这儿。
陆连海跟高铭他爸高健的关系挺简单,就一个一面之缘。
陆连海早年在高健手底下混日子,没混出什么名堂,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跟人出去打架放高利贷的时候只会亮把菜刀吓唬人的那种空心白菜。
可幸运的是,他因为一副好心肠不经意间救了一时落难的高健,被提拔当了个小头目,发了笔小财。恩情不大,两边都没怎么当回事。
可福祸相依,陆连海出头的机会多了,危险也就多了。巷子口打架,对方厉害招式都往陆连海这个小头目脸上招呼,既不会得罪太厉害的人,也能让自己立点功劳。陆连海脸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在鬼门关里逛了一圈,陆连海再赔上了点视力,终于一拍大腿,痛定思痛,大彻大悟,不能再这么浑着过日子,跟上头辞了所有职务,回老家干活种地了。
他也没想到,当初那一面之缘会让高健记得他是个混混堆里的好人,还把亲生儿子托付给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他这儿。
高健的名声太响,咳一声整个京里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陆连海拒绝不了,就只能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跑去县城里边接人。
小北村地处偏远地带,高铭先坐飞机到省会,再颠簸了三个多小时的火车才到的小北村隶属的县城——靖县。
陆连海父子俩坐着陆连海借来的拖拉机,一路吭哧吭哧颠到了火车站。
大早上雾气很重,人特少,火车站前头卖黄牛票的人蹲在地上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瞅着来去的人,见到陆连海父子俩忙上来推销:“大哥,票子要伐……”话还没说完看见陆连海的脸,吓得差点被没咽下去的煎饼果子给噎死。
陆家闻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被他爸扛在肩上,回头冲那人做了个鬼脸,眼神里满是得意:我爸长得吓人不!我爸长得吓人不!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现在太兴奋了,极度亢奋!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停过,死死地搂着陆连海的脖子,陆家闻感觉给他插对翅膀他就能飞上天。
他要见到高铭了,要见到小时候的高铭了!老天爷真的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陆连海一巴掌打在陆家闻的屁股上,清脆!陆家闻嗷了一嗓子,陆连海赶紧给他丢在地上:“小兔崽子老实点,待会儿见到人别给我得瑟。”
“哎,好好好!”陆家闻连忙打保票,“爸,你放心!我绝对绝对绝对不给你惹祸!”
陆连海翻了个白眼,把刚买的肉包子塞到陆家闻怀里:“赶紧吃,还有半个小时火车就到站了。”
热乎乎的包子分量十足,陆家闻把包子在两个手之间倒腾来去,等稍微凉了一点就咬了一口,绵软的包子皮包裹着包子馅儿,汤汁流淌进嘴里,烫得舌头跟嘴唇都发麻,特香!陆家闻哈出一口白烟,眼睛不停地往墙壁上挂着的大表上瞄。
老旧的钟表慢悠悠地转着,陆家闻恨不得把时间往前拨一拨,让火车早一点到。
广播声响了起来,火车进站,陆家闻一个哆嗦,累积起来的困意全没了,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着急地拍着陆连海的大腿,要往陆家闻身上爬:“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陆连海赶紧把陆家闻扛在肩上,让陆家闻举起写着“高”字的纸壳子,自己也瞪大了眼睛看向出站的方向,他脸上那一刀把他眼睛也给割坏了,看东西总有点重影,怕看漏了,一个劲儿地问道:“闻闻,瞧见人了吗?”
“还没!”陆家闻也很着急,伸长了脖子跟只野山鸡一样。
兴奋了好一阵子,陆家闻才反应过来,他不太记得高铭小时候什么样子了,上辈子他小时候没把高铭当回事,还特烦这个打城里来的土财主家的小孩,后来长大了爱上高铭了想起来这回事后悔得不得了。忽然瞧见火车上下来个皮肤白白的,长得很漂亮的小孩,陆家闻心里一颤,嘴巴比脑子反应快,大叫:“高铭!!!!”
那小孩听见有人叫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循声望了过来,在视线对上的瞬间,仿佛穿过了悠长的时间跟无限的空间,在遥远时空的另一端,他们二人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再次会晤了。
陆家闻疯了似的抖了抖腿,夹住他爸的脖子,嘴上一个劲儿地嚷着:“高铭!高铭!!高铭!!!”一声大过一声,到最后都带了些颤抖。
陆连海也瞧见了人,他不认得高铭,但是认得高铭身边的那个人——李林舟,当初他不经意救了高健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来替高健答谢陆连海,听说现在跟在高健身边,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全拜陆家闻的疯狂表现所赐,李林舟也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陆连海,他牵着小小的高铭,拎着一个不太大的皮箱子,走到陆连海身边,伸手,礼貌地说:“陆先生,你好。”
“哎哎,李先生你好你好啊。”陆连海刚吃了个包子,手上油乎乎的,见李林舟跟他握手,局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敢伸过去,李林舟见状脸色微微一变,跟陆连海擦了个指尖就将手收了回去。
陆家闻撇撇嘴,装逼贩子!他烦死这个李林舟了,上辈子没少挤兑他!养了个娘炮儿子还敢爬高铭的床!
陆家闻还坐在他爸肩膀上呢,拍了拍大马的肩膀示意要下来,陆连海怕这小祖宗惹事,赶紧让他着陆了,陆家闻急急忙忙地跳到地上,站到高铭面前。
两小孩视线相撞,高铭看着陆家闻的眼里没有一丁点的好奇,礼貌地点了点头就将视线移开了。
缩小版的高铭!太像了!原来高铭小时候就是这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死样儿!
对上高铭这双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乌黑眼眸,陆家闻一肚子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喉头哽咽了下,陆家闻特别没出息地拿出手里还剩下的一个肉包子递了过去,吸了吸被早间冷风冻出来的鼻涕,颤颤悠悠地说:“你、你吃包子吗?肉馅儿的。”
说完陆家闻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操,这什么胆儿!怎么见到高铭胆儿都没了!说的是啥胡话!
高铭眨了眨眼睛,摆摆手,“不吃了,谢谢你。”声音平静,软软细细的,撩拨着陆家闻的心弦,挠得他心里痒痒。
他现在真想拉过高铭的手,抱抱高铭,亲亲高铭,可他一点儿也不敢。
心里头那点愧疚跟蚂蚁似的抓着他的心脏,陆家闻也怕唐突了高铭。忍着吧,都是自己造的孽,忍着吧!
俩小孩之间的交流被李林舟看在眼里,他有点忌讳陆连海家的这个小孩,都说小孩之间的影响力很大,什么样的玩伴造就什么样的人,他担心高铭在这里会被野孩子带坏。
他拉了拉高铭的手,有意让他远离陆家闻,对陆连海说:“车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去外面吧。”
陆连海忙应了一声,点头哈腰地带着两人出了站,陆家闻一直跟在高铭身边,也不回去他爸身边,任由陆连海眼皮子都快翻抽筋了也当做没看见他老爸使的眼色。
陆家闻不是没感受到李林舟的目光,他就是在故意膈应李林舟。
高铭穿着一身白衬衫,卡其色格子短裤,脚上套着一双看着就不便宜的小皮鞋,擦得锃亮,浓密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瘦猴陆家闻穿着个洗掉色的海蓝色背心,军绿色棉布短裤,一双红色胶皮边儿的白色布鞋,还开了胶,两人凑在一堆像富家少爷跟要钱的小乞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