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拜我父亲的当晚,你为什么要用白米撒在坟土上?”这一句,楚惜菱的语气冷如冰窟。
“我没有!”凌瑶急了。
“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假?”楚惜菱冷笑,“你们村有一项禁止,你记得吧?”
凌瑶脸色白了。
“不能对着死了的人撒白米,‘白米’辟邪,那样不只是对死人不尊敬,还会让死了的人不得安宁。”楚惜菱一字一顿,冷道:“我有说错么?”
凌瑶目光闪躲:“什么禁止?那都是假的,我只是害怕,所以丢了白米辟邪。”
“害怕?你在末世呆了七年,会害怕什么鬼魂?”
“谁说呆了七年就不害怕鬼的?”凌瑶辩驳,“再说了,那不过是我们的传统风俗,更不当真。”
“就因为不当真,可你还是撒了,明明知道那不过是神棍骗人的,我的养父就是神棍,你说我会不懂?”楚惜菱继续说,“用神棍的话来说:你这是损阴德的,一般这件事情只有非常恨一个人才做。”
“你恨我父亲,对不?”
凌瑶咬着唇,双手紧紧的握住栅栏,轻吐:“我没有,那都是假的,我就是弄来玩玩。”
“玩玩?”楚惜菱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你不止撒了白米,更还撒了一瓶紫色的药水,那药水我问过安宇,他说应该是你用他药材炼制的药水,并且,这种药水还是伤及灵魂的,在配合白米,似乎威力更甚。”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凌瑶小脸发白,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如果说白米只是传说,那合在一起的的紫色药水呢?那种伤灵魂的药水呢?”楚惜菱压抑着怒气,“我父亲都死了,可你竟还做出这事。”
“你别瞎说,这哪听来的?你是信安宇还是信我?”凌瑶急着狡辩。
“你到底有多恨我父亲?她做了什么你至死都没有忘记伤他?”楚惜菱惨笑。
凌瑶目光噙满了泪水,急道:“我没有,真的!”
“你隐藏得很好,掩饰很棒,但你却忘记了一点,你的尾巴太诚实了。”楚惜菱靠在栅栏上,闭上了眼睛。
“尾巴”?凌瑶咬着唇,摸了摸不断卷起的尾巴,泪水落下。她明白,真的暴露了。
“是,我的确恨着你父亲,我恨不得杀了他,哪怕是他死了,我也不想让他好过。”凌瑶双目蕴含的疯狂与泪水。
“你知道吗?我非常想亲手把他给杀了……”
“然而他是我的父亲,所以你在路上拖拖拉拉,尽量拖延着时间,你打算用时间来杀掉我父亲?”楚惜菱睁开了眼睛,凄凉一笑:“你利用前世的知识,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的父亲。”
凌瑶道:“不是我杀,是他自己死掉,跟我没有关系。”
“你间接杀了我父亲,还差点把我母亲给杀了,如果我在慢一点出现,我母亲也就死了。”楚惜菱说道,“你这个方法非常阴狠,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弄个不好,也许我家里人就剩下我自己。”
“噗…”凌瑶突然发出轻笑,目光盯着她:“是,你说的是不假,这都是我做的。没想到原来你早就明白,只怪我傻,这几天一直都不理我,我还以为你受不了打击。”
我甚至还想带你来这里散散心。
可没想到……
“你挺恨我的吧?”凌瑶轻笑,“你一直想救的人却把自己的父亲害死了。”
她艰难的站了起来,观望远边的红霞:“我曾经也想到过有这天的,在刚刚遇到你的时候。不过,我不后悔。”
“你去哪?”
“我们现在是仇人了,你管我去哪?或者说,你是想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凌瑶面向她,“那就动手吧,我不反抗的!”
闭眼,张开双臂。
强风吹起她的衣服,奏起了哗哗哗的音乐,发丝被吹起,泪水流了下来。
凌瑶清楚‘楚惜菱’对她的情感,她明白楚惜菱喜欢她,可她知道时间太短了,自己在她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早知道我该等等几年在出手,至少我在她的内心应该会重过楚风吧?只是我实在不想看到那个禽兽的面容,实在是不想啊!”凌瑶心中自嘲。
菱姐姐,你会伤我吗?
看着面前单薄的女孩,她如此瘦弱,仿佛一阵风吹过就可将她吹倒。
“她让自己为父亲报仇?她认为我可以下手吗?如果可以,我为什么不早就下手?你知道我的‘情’吗?你知道我的‘爱’吗?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回来救你而不是留守在我父母身边吗?算起来我跟父亲也就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有时他还不在。可是跟你呢?我与你可共同生活了十三年。你从一出生开始,我一直呆在你身边,虽然那时刻我什么都不懂。”
傻丫头,他虽是我亲生父亲,可是与你相比,并不算什么。你是我的亲人也是我的爱人啊!
可是…可是我实在无法接受我的亲生父亲会死在的你手中。
虽然只是间接。
泪如雨下:“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该如何是好?”
楚惜菱不顾泪水,凄凉惨笑:“你为什么那么恨我父亲?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居然可以做到不顾及我的感受。呵呵,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六十五章暴戾
楚惜菱凄凉的笑声没入她的心间,睁开猫眼,不解问:“你干嘛要那样?”
“呵,是你为什么要那样?”楚惜菱双目赤红,自嘲:“我为什么不傻一点?我只要傻上那么一点,也许就不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也许我们还是如往常一般,一般的交情。”
“我……”
凌瑶脚步轻动,这样子的楚惜菱,她从未见到过。
“我喜欢你,你明明知道的,可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你让我该怎么面对你?你让我该怎么面对我自己?”泪如雨下,楚惜菱凄然,“就算他从小不与我生活,可他怎么也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呜…”凌瑶捂唇,瘫在地上。
她也不想,但她必做不可。如果不这么做,那惨的将会是她们。
安霆算什么?与他相比,那就是渣渣。不趁着他还无法崛起,将来,惨的是她们自己。
“你别伤心,是我的错好吗?”凌瑶声音沙哑,“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也爱你。我不允许这世界上有任何伤害你的人,哪怕是你的父亲。你如果恨我,那没什么,你大可以杀了我,如果你下不了手,那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情即可自杀。我最好只要你记住,别去那’落荒城’。”
“你别说了,你知道我不可能杀了你,”楚惜菱凄惨一笑,落寞道:“我知道的,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害我的亲生父亲。我想要知道答案,我想要知道你伤害我父亲的真正原因。”
“你当真要了解?”凌瑶呢喃,“这会颠覆你对你父亲的认知。”
“我必须要知道。”
凌瑶低下头,“你也许不信,但你父亲人面兽心,他为了得到自己的女儿,为了成为所谓的“神”,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与自己的女儿发生了关系。他禽兽不如,他是害你我进入‘虫树’的真正元凶,他更是差点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妻子,他该死!”凌瑶瞪着美目,那里面,有着无尽的恨意。
“你…你在说什么?”楚惜菱完全愣住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双眼直直盯着她,盯着她的尾巴,她企图发现她所说的谎言。
“他是一个伪君子,表里不一,暗藏不漏,其内心极为阴暗,他是末纪元最大的社会毒瘤,地下世界的王。”凌瑶冷冷的道:“他拥有‘再生’、‘魂眼’、‘空间’三系异能,其中魂眼就曾植在我的这里。”凌瑶用手大力指着她脆弱的脖子。
闻言,楚惜菱不禁抖了抖。
“知道安霆吗?”凌瑶又问。
楚惜菱沉重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一直压在她心头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这跟安霆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凌瑶继续道:“魂契之术其实就是‘魂眼’的升级版,区别的就是魂眼只能植入普通人的身体,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思想。但它就像是一个□□一样,随时都可以弄死你。”
“我一言之词你也许不相信,但我却无法在容忍这类事情再发生,哪怕我完粉身碎骨,哪怕我要永远被你恨着。”凌瑶紧紧盯着楚惜菱,那两个人影不断的重合,不断的重合,两眼越发越红,受不住,她大吼,“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高塔上的喊声一阵一阵的传播出去。
杀气冲天,恨意绵绵。
如此情绪,哪怕沉浸在内心世界中的楚惜菱也不禁吓了一跳。
“楚风,你这个禽兽,我真不该让你这么快的死掉。楚天,你也是,我会将你凌迟处死。你们,你们都得要死,都得死掉。”双目赤红的凌瑶不断指着周围。
她已接近疯狂,暴戾之气充斥着她的脑海,充斥她的灵魂识海。
“凌瑶!”楚惜菱大喝一声,紧紧抱住向栅栏冲过去的凌瑶。
呼~呼~呼~~
凌瑶不断的在楚惜菱的怀里喘气,不断的喘气。
“我没事,你放开我。”凌瑶挣扎着离开楚惜菱紧紧缠住她的双手。
心爱的人不理解,可恨仇人在逍遥,再回忆起往事,她灵魂差点崩溃,从此变作一具疯狂的丧尸。
还好!还好!
“你放开我,我没有事。”凌瑶停止了挣扎,呼吸急促。
“不行,”楚惜菱摇头反驳,“你刚刚差点掉下去了。”虽说无法接受她的所作所为,可要让她有的不好,那还不如死了得了。
凌瑶目光一瞟,完好的栅栏断了许多根。
怎么会?
“你刚刚差点掉了下去,不能在放,”楚惜菱心有余悸,“我又没有不相信你,干嘛要那么气?”
“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你那个禽兽父亲对你做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你用你的你的眼睛看世界,可你却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
“我懂,我知道了,我都知道知道了。”心凉了半响的楚惜菱哪还不敢听她所说的话。
如今,她只能尽量让双方冷静下。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所经历过得事情,你不知道我所经历过的痛苦,你更不明白我心里的感受。”凌瑶大哭着,这是她第二次放声的哭泣。
自己的父亲竟会做出那种事情?
凌瑶的述说令楚惜菱大惊失色,不怪她不相信,结合凌瑶的表现,她父亲的所作所为,的确会有那么一回事。
“他知道我有了异能,肯定不能在拿我做要挟,他害怕你找他拼命,他用我的生命威胁你前往‘虫树’的领地。就这样,你在那里陨落,而我,他根本不屑出手,或者,他有更大的阴谋。”
凌瑶断断续续的一番话下来,楚惜菱也不由陷入了沉默。
为了不被欺压,那只有变强,怎么变强?他恰好拥有吸取元阴的‘秘籍’,吸取普通人的‘元阴’不后,那只有把目标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自己的女儿很强,那更好,大补之物。
利用女儿最爱的人,那正好可以让女儿乖乖就擒,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不止得到了力量,还能挑战道德的底线,在末世里,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
末世是最适合释放心理阴暗面时代,这点,在末世最正常不过
“我不许,我不允许在发生那种事情,哪怕会粉身碎骨,会被你恨的也好,我早已做好了准备。”她带着疯狂,不禁呢喃。
楚惜菱将她紧紧抱住:“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你会信吗?你不会的,就算你信着,你又能怎么样?你讨厌既讨厌,没关系的,我不在意,我只要把能威胁到你的一切障碍除掉就行了。”靠在楚惜菱的胸口,贪婪的吸收属于女子的特有体香,也许过了今天,她们以后真的得形同陌路了。
一双葇荑紧紧抱着她,死都不松开。
“我不会在让你受到那些伤害,说不许就不许……”凌瑶已接近了疯狂。
楚惜菱双目如潭,望着天边已完全没入的阳光,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怪吗”?
她现在不怪了?
不管是怪还是不怪,他还是发生了。
她能怎么样?虽然感情不深,可怎么也是生她的父亲。不管她信也不信。
可让她失去她?这不可能,她至死都不要,痛也好,恨也好,只要她在身边。
执念,你并不了解我自小的执念。
“嗯?”奇怪,一只纤细的玉手竟挑起了她的下巴。含泪的双眸带这不解迎上了她那深邃的双眸。只听她说:“闭眼!”
没有迟疑,没有反抗,她果真的闭上了眼眸,灵动的舌尖没入她的领地,这是第二次深吻了。以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是近乎疯狂的。
你攻我守,我守你攻,似乎永远都不想分开了。
“美吗?”唇分,楚惜菱饱含情丝的双眸盯着她。
“嗯!”她的双眸也带着迷茫,带着羞怯,带着害怕,带着不相信。总之,这复杂的情绪。
“你的前生就此改写,哪怕是多么伤痛,也不会在发生,从此,我们的命运将做改写,不会在有你前生那么悲惨的经历了。”楚惜菱双眸含情。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我也不会再允许发生那种事情,现在的我们有毁灭一切阻碍的信念。”凌瑶也说。
这是楚惜菱给她的信心,可是,楚惜菱真的放下了父亲的顾虑了吗?
她还在害怕!
“我还想吻你!”略微昂头,闭上眼眸:“我喜欢你身上特有的香气乃至于你唇间的那股气息——令人安心。”
“我也喜欢你唇间那股柔软的气息。”楚惜菱俯身轻吻,灵活的舌尖瞬间侵占领土。
好甜!
“情”,哪怕本身无味,可有可“爱”,那它的味道将变,变得特有的,那种自己喜欢的。
情意绵绵,百合花开。
腰带被柔弱却又灵活的玉手解开。
双颊微红:“你…干嘛?”
楚惜菱疯狂的双眸恢复,松了手,然后重新替她系好。
“现在不行,”凌瑶扫着塔顶,“这里…太空旷了,天…并没有完全暗下。”
变化太快,可由不得她适应。她明白,楚惜菱想发泄,想用她的身体发泄。当然,她做什么都愿意的,只是这里太过空旷,她不敢。
她只好试试的祈求!
“我知道。”楚惜菱明白,凌瑶的骨子里还是非常保守着。况且这地方的确不好,况且,她的状态的确不适。
“回去好吗?那怎么样都可以。”凌瑶偷偷瞄了她一眼,然后迅速躲开。
刚刚接吻受到悲伤情绪影响,现在恢复过来的她是有些受不住。而且楚惜菱竟然还解开了她的腰带。
鬼都明白她的心情。
“不急,”撩开她额头的刘海,嘴角微微勾起,“刚刚是我有些冲动了。”
凌瑶双颊晕红,说:“没事,人…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楚惜菱嘴角诡异一笑:“这么说,瑶瑶是不是也想?”
“你才想。”凌瑶推开她,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搁在栅栏上,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气。
“你不讨厌我吗?”凌瑶轻轻的道。
“我只是恨我无能罢了!”
“对不起,”凌瑶又道歉,“可…可你父亲真的不能留,就跟安霆一样。”
楚惜菱沉默,望着塔下高楼林立。
凌瑶试试牵着她的手:“你可以不理解我,可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我重生回来的目的就是保护着你的,保护着你不受伤害,保护着你度过末纪元时代。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你呀!”
“我的心向着你,哪怕你再怎么恨我,再怎么讨厌我,那我只要悄悄的站在你的身侧,那就足够了。”凌瑶低语。
“我没有讨厌你,更没有恨你,我只是无法接受。”楚惜菱沉声道。
她父亲会做出那种事情,这的确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想怀疑,可这是事实,因为凌瑶根本无法对她撒谎。
两女并肩而立,她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
“你看,市一西边的丧尸越来越多了。”凌瑶视力极佳,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之下竟能看得清。
楚惜菱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真看到了一片片黑色的东西,它们还能在动,显然是丧尸无疑了。
基地坐落在市的东边,正好与西边的丧尸相对而峙。
楚惜菱说道:“基地背后靠海,丧尸想要进攻,那只能从正面攻城。可是基地在正前方建造了一层层高大几十米的城墙,又派重兵把手。显然没那么容易攻打。”
“是呀,基地易守难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开始要来这里的地方。”凌瑶微叹:“可惜我的心向着k基地。”
楚惜菱说:“居然重兵把守,你还认为丧尸能攻打基地?”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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