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古典音乐之王作者:莫晨欢
第59节
下一刻,丹尼尔赶紧将自己的手机关闭。
嗯,他才没有暴露闵琛的身份,也没有主动地把自己的马甲扒下来。
嗯,都是梦,睡一觉就醒了……
黄金十月,夏日里翠绿娇嫩的银杏树叶渐渐发黄,它们的叶边镶嵌上了一道金色的短裙,用美丽的金色迎来了维也纳的秋日。
在与克多里的合奏会结束后不过一个星期,闵琛就回了柏林,而戚暮则回了维也纳。他们要开始准备录制唱片、接受采访,以及今年末的环球巡演。
这一天,戚暮与往常无异地来到了音乐之友协会大楼,打算开始一整天的排练。但是他刚刚推开大门、还没走几步,忽然便见到所有成员齐刷刷的目光猛地转向了自己,就连刚刚还在喝水的理查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戚暮:“……”
将墨绿色的琴盒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后,戚暮清秀优雅的眉骨蹙起,他笑着问道:“难道今天我的脸上开花了?”
维爱众人齐齐摇头。
见状,戚暮心中的困惑更多了几分,他想了想,又问道:“今天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众人齐齐点头。
戚暮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思索半晌:“和我们接下来的排练有关?”
众人齐齐摇头。
“……”沉默片刻,戚暮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和我有关。”
众人齐齐点头。
戚暮早已是面如死灰,已然明白了这件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无非就是……
“和闵琛有关。”
维爱众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他们用力地点着头,理查甚至激动不已地说道:“小七!!我真不敢相信原来你真的是在上面的那一个啊!这简直太棒了有没有!!!!这就是咱们七闵党的胜利啊!你简直是咱们维爱的骄傲!!!!”
“就是就是,你居然真的压住了那个奥斯顿·柏特莱姆诶!那可是柏特莱姆先生!那是奥斯顿·柏特莱姆啊!你真是太棒了小七!”
“哼,咱们维爱要永远压住他们柏爱,小七你简直是我们的神!”
戚暮:“……”
所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等过了五分钟,才终于有成员发现了一些异常——他们家可爱的首席竟然一直微笑着看着他们,一脸“你们继续说,我再想想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的模样。
众人齐齐愣了一瞬,接着各个兴奋地开始给戚暮讲起了昨天晚上,发生在多瑙河论坛的重大事件!
这简直就是2019年底的年度大戏啊!
先是一个叫做“天使的小女友”的家伙顽固执拗地在论坛上不停反驳别人,硬是要所有人都承认“戚暮和奥斯顿·柏特莱姆的合奏才是世界第一”。
……不要怀疑,这么凑不要脸的话,正是“天使的小女友”的原话。
你说小七和柏特莱姆先生的合奏肯定很出色啊,说不定真的比和克多里的出色,但是你这样强迫别人更改自己的意愿、还不依不挠地回复了100多个帖子,也太夸张了吧?强迫症的处女座都没你这么可怕的啊!
于是就开始有人扒皮,有人开始好奇,有人……脑抽,发了一个暴露身份的回复。
从那以后,事件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天使的小女友”竟然是奥斯顿·冯·柏特莱姆?!
这简直就是上帝的玩笑好不好?!!!
他们刚才竟然和柏特莱姆大师争执了几个小时?!甚至柏特莱姆先生还被他们气得直接走人了?!
一开始大家的反应还是:“这绝对不是柏特莱姆先生吧”、“嗯,肯定搞错了”、“要是柏特莱姆先生我就直播吃翔”。
但是等过了几分钟,更多的证据摆出来之后,所有人的态度又变成:“啊啊啊啊我刚才竟然骂我的偶像妄想症!!!”、“上帝啊,网线背后还真有可能是男神啊!”、“嘤嘤嘤柏特莱姆大师您回来,我不该嘲笑你的,我好喜欢你的肖邦啊”……
直到有一个眼尖的人突然发现:【等会儿,你们就没有注意到,柏特莱姆先生的名字叫做“天使的小女友”吗?这什么意思?天使指的是不是小七,那小女友……神啊,我好像发现了什么!!!】【柏特莱姆先生竟然是小女友?!!!!】
【我不信!!!】
【啊啊啊啊这一定是上帝在和我开玩笑,我绝对不·相·信!!!】……
得知了全部真相的戚暮:“……”
不就是在柯芬园皇家歌剧院的时候,正好有人看到,最后没有亲上吗!
你竟然还记这么久!!!
……所以说,小七,你的重点也歪了啊!
第二百五十九章
拥有一个“愚蠢”的爱人,戚暮深深地感到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生活都将活在腥风血雨中,见着某人不停地别扭作死,就连披个马甲去论坛上发帖,都能被人活生生地扒下来!
这件“掉马甲事件”在多瑙河论坛的热度大约持续了一个星期,直到闵琛淡定冷静地又申请了一个叫做“奥斯顿·闵”的帐号,并且在论坛上发帖表明“那个‘天使的小女友’并不是我”后,所有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所以说,柏特莱姆先生你真的没发现你的新帐号是刚刚才申请的吗?
……你真的不知道所有人都可以查看你的账号申请时间吗……
见到某个男人又干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后,戚暮深感家门不幸,接着勒令某个男人绝对不允许再在多瑙河论坛上说一个字。但是即使闵琛是保持沉默了,可是从今往后多瑙河论坛却多了一项传统:遇见所有说话诡异的新人,都问上一句——
【你是柏特莱姆先生吗?如果不是,那我们继续掐。】……闵琛对网民们造成的困扰,由此可见。
等到“掉马甲事件”的热度渐渐消退时,黄金十月也即将过去。
维爱在十月初录制了一张年度唱片,这张唱片以大提琴协奏曲为主,音质和谐,旋律悠扬,颇得老乐迷们的喜爱。等到十月底,维爱便又启程,开始了他们的全球巡演。
这一次维爱的巡演主题是“华夏风与古典乐”,不知是否是受了戚暮的影响,自上世纪80年代以后,维爱还是第二次再将自己的巡演主题与华夏这个古老的国度扯上关系,并且将本年底巡演地点两次安排在了华夏。
在华夏首都b市,维爱的巡演受到了乐迷们热烈的欢迎,无数观众在场外看到维爱成员们的时候,都激动兴奋地不停挥着手,手里还高喊着:“小七小七,你要继续加油啊!”
面对这些乐迷的支持,戚暮自然是微笑着与他们挥手,表达自己的谢意。
当然,在音乐厅的门外,也有一些乐迷们高喊着“小七,我是七闵党,多瑙河论坛上的东西我们也都看了,你真是太棒了”、“哼我是闵七党,小七加油”、“闵七党才是王道好吗!”……
面对这些乐迷,戚暮选择了暂时堵住自己的耳朵,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在给那个“七闵党”的乐迷签名的时候,他却抬首多看了那小姑娘几眼,然后偷偷摸摸地在对方的小本子上多签了一句:七闵。
那小姑娘拿到本子的时候,惊喜讶异地瞪大了双眼,她一边抬头看向戚暮、一边兴奋地快要喊出声。谁知就在她抬头的时候,却看见俊秀漂亮的青年微微垂着眸子,将食指抵在唇间做了个“嘘”的动作,于是那小姑娘立即聪慧地闭上了嘴,只是不停地点头,表达自己的激动。
从b市离开后,维爱又到了s市。同样热情似火的乐迷们从全国各地赶来,参加这支世界级乐团的音乐会。这样可怕的热情让维爱成员们也是深感赞叹:总是有人说华夏是古典音乐的后起之秀,事实上……这个国家的古典爱好者也是不可计数的啊!
等到维爱离开了华夏之后,这股维爱带来的古典热还没有消散,越来越多的人了解了古典乐,甚至有很多只喜欢华夏音乐的乐迷们也被这种“古典与华夏风”相结合的美妙声音,深深地吸引过去。
第一站是华夏,第二站便是韩国,第三站是美国波士顿……
当维爱再次回到维也纳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一月底。萧瑟凄寒的秋风吹拂着音乐之都的街道,将那些零碎的落叶吹拂起来,在空中盘旋着飞舞。维爱总部不远处的喷泉池里,许多小孩正围着贝多芬的雕像嬉戏玩闹。
回到维也纳后的第二天,戚暮的生活便继续忙碌起来,首先是要筹备过几天的音乐会,其次还得为新年音乐会做好打算。并且今年他得到了帕雷森剧院的邀请,希望他能够在帕雷森剧院每年的平安夜音乐会上,作为合奏小提琴家,与乐团一起演出。
时隔两年,这是戚暮第一次与帕雷森剧院再次合作。
在这两年内,戚暮只要有了空,都会来帕雷森剧院看看,听听他们的歌剧和音乐会。尤其是每年的平安夜音乐会,戚暮从来没有缺席过,他直观真实地注视着这支乐团一天比一天出色。
就像两年前戚暮和闵琛说的那样,这支乐团拥有向上前进的潜力,他们音色美好,合作默契,需要的便是一个打开突破口的契机。只要能够找对方向,他们甚至有蜕变成世界一流乐团的能力。
而与戚暮说的一样的是,虽然还暂时无法与国家官方的剧院乐团相提并论,但是在维也纳的四大民营剧院里,帕雷森剧院乐团却渐渐有了领导的势头,他们用每周满场的上座率,将另外三家乐团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次,当帕雷森剧院贴出了印着戚暮名字的平安夜音乐会宣传海报后,更是有无数的老乐迷们激动地期待起这次音乐会来。两年前那次戚暮作为首席的平安夜音乐会,可以说是帕雷森剧院的一个里程碑,从那以后,这支乐团真是越来越棒,越来越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而如今,戚暮竟然又要和帕雷森剧院联手演出?!
这简直是太棒了!
虽然陈凌频客观地认为戚暮没有必要接下帕雷森剧院的邀请,但是他还是将自己的理智压制住了,将这封邀请函接了下来。并且在将这次的工作行程告诉戚暮的时候,陈凌频是这样表示的:“从利益角度上来说,这次的邀约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小七。但是……我相信你是不希望错过与这支乐团再次合作的机会的,祝你拥有一个美丽的平安夜。”
陈凌频要说的,正是戚暮所想的。
诚然,参加帕雷森剧院的平安夜音乐会对于戚暮来说,已经几乎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有的时候事情不能总是以单纯的利润来看待,想起两年前在这个乐团度过的欢乐时光,戚暮便感到无限的怀念。
在这次剧院的平安夜音乐会后,帕雷森剧院乐团的所有成员都兴奋地拉着戚暮,所有人举行了一个大聚会。在本次的音乐会上,吉祥物仍旧是那只红彤彤的兔子小七,甚至就连帕雷森剧院的大门口,都特意安置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红兔子吉祥物雕像。
等后来到了聚会上的时候,所有成员都怀念似的一边捏着红兔子毛绒小玩偶,一边对戚暮感慨道:“小七,每次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捏捏这支兔子小七啊!”
“就是啊小七,看到兔子小七,我就想起了你……”
“小七你看我们新改良的设计里,兔子小七的眼睛更加水莹莹的了,是不是更像你了?”
原本还十分感慨的戚暮:“……”
一点都不像好么!!!
他根本没有这么长的耳朵!没有这么粉嫩的脸颊!没有这么……
诶等会儿,这个眼睛谁设计的?好像还真有点像啊……
一个轻松惬意的圣诞节过后,戚暮便与维爱紧张地筹备起新年音乐会的事情来。等到临近新年的时候,阿卡得教授死活地赖在兰斯大师家的壁炉旁,怎么也不肯奔波去柏林、看现场音乐会了,顺便还拉上了哭笑不得的兰斯大师。
于是这一次,戚暮只得自己一个人动身前去。
12月30日的当天下午,戚暮还没有想好到底是该自己开车去、还是坐高铁飞机。就在他打算还是提车去好了的时候,却忽然接到了闵琛的电话。
站在维爱总部恢宏庄伟的大楼前,灿烂和煦的冬日阳光照射上了青年黑色的发丝,为其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金黄。而这个时候,戚暮接着闵琛的电话,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头涌现。
于是他笑着说道:“你怎么正好也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我记得去年莉兹就是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的呢。”顿了顿,戚暮又微笑着补充道:“不过当时莉兹真是太夸张了,居然让我抬头看她。”
想到这,青年还是忍不住地轻笑出声,但是下一秒,男人的话却让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闵琛轻轻地叹了一声气,语气无奈地说道:“那……你现在再抬头看看,好不好?”
浑身一僵的戚暮:“……”
下一秒,他反射性地抬头,当看到某个男人挥手的身影时,戚暮彻底地无话可说。
良久,他才对着电话那边,咬牙切齿说道:“闵先生,我一直以为你很穷……”
电话里传来闵琛忍笑的声音:“嗯,所以在我勤勤恳恳地工作了一年后,终于拥有了和莉兹勉强比肩的资格。”
戚暮:“……”
有你这么炫富的么!!!!
第二百六十章
进了十二月后,柏林的天便黑得很早。不过四点多,圆润昏黄的夕阳便缓缓地西沉,在柏林繁密茂盛的森林海洋中,漫天绚丽五彩的云霞逐渐消逝,最终只剩下零星的一点余光,懒懒地照亮天际。
2019年的最后一天,与往年毫无差异的是,柏爱依旧为庆祝新年的到来,举行了一年一次的柏林爱乐新年音乐会。仍旧是在柏林爱乐音乐厅,也仍旧是这支世界顶级的交响乐团。
从音乐厅两侧的大门里,欢笑交谈着的观众们走进场内,寻找自己的位置、等待这场演出的开始。而在这其中,有世界一流的音乐家、有水准极高的乐评家、有严阵以待的记者们,更多的还是来自全球各地的古典爱好者们。
在这座后现代主义风格的音乐厅中,灯光洒亮,金碧辉煌,与柏爱金属般的音色相衬的,是这座建筑包豪斯式的建筑风格。柏林爱乐音乐厅用了最一流的音响设计,保证每一个观众在任何一个位置,都能听到最完美无瑕的音乐。
当柏爱在这个音乐厅中演出时,那轰然震动、互相共鸣的感受,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
戚暮上辈子并没有听过现场的柏爱新年音乐会。要知道,如果是在他进入维交之前,那他可没有这么多闲钱和非打工的时间,专门来柏林听新年音乐会;而如果是在他进入维交以后,那更是每年都随着维交全球各地的演出,更是没有一点机会了。
去年的那一次新年音乐会,是戚暮听过的第一次现场,而今天则是第二次。
柏爱的音乐厅是环绕式舞台,从舞台向四周看去,都有观众可以入座的位置。而戚暮则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指挥台前面的第三排左侧,从这个角度最可以欣赏到美妙动人的琴声,与交响乐团产生共鸣。
戚暮很落落大方,一点都没有担心自己被认出来的情况。因为他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再怎样热心的乐迷也只会打个招呼,最多要一份签名过后,并不会做太多兴奋的事情。
和戚暮想的一样,在音乐会开场前,他与一些乐迷和音乐家聊了一会儿,不过多久,这场新年音乐会就开始了。先入场的仍旧是打击乐器组的成员们,定音鼓手、小军鼓手依次进场,然后才到了铜管乐器组、木管乐器组和弦乐器组。
当柏爱的成员们笑着从舞台两侧走上来的时候,全场便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而等到克多里在舞台上出现的那一瞬间,场下的鼓掌声更是热烈了几分,连戚暮也轻笑着抬首看向克多里,为其鼓掌。
恰巧克多里一个抬首也看见了戚暮,于是他笑着与戚暮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两秒,顺带着忽视了某个特意在后台整理了衣着、昂首阔步地走上舞台的男人。
闵琛:“……”
当戚暮好不容易想起来闵琛的存在时,他讶异地看着男人一脸别扭的神情——是的,相处两年多了,就算这个男人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戚暮都能敏锐地发现这个家伙的心声。
戚暮:“……?”
所以说,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
……
短暂的目光交流后,戚暮哭笑不得地转移了视线。而此时此刻,闵琛也和克多里一起,带领整个柏爱向台下观众鞠躬致谢。再过一分钟,当闵琛手中的指挥棒猛然落下,霎时间,激昂壮阔的乐声便充斥了全场。
柏爱今年新年音乐会的第一首曲子,是瓦格纳的歌剧《唐怀瑟序曲》的序曲。全曲一开场,便是管乐团的齐声奏鸣,那声音雄伟巍峨,仿若是高山矗立,颇有宽广辽阔的气量。
这首序曲的第一乐章是一段庄严的行板,先是管乐器的高声开场,接着便是中提琴的低声插入。一首悠长唯美的旋律夹杂着凌厉间断的气势,将一座维纳斯堡的外形渐渐勾勒出来,最终为整首歌剧铺展开一副绵长画卷。
当这首曲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小提琴的华彩独奏便成了全场最为瞩目的表演。
坐在柏爱第一小提琴组前的,是一个浅褐色头发的年轻男人,他神情柔和、举止清雅地拉奏着小提琴,无数曼妙动人的音符便在他的琴弓之下缓缓流出,与乐团一起合奏出明亮艳丽的颜色。
克多里,可以说是当今世界上最传奇的小提琴家之一。在三年前,这个“最”甚至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自从戚暮横空出世后,在终于有了个“之一”的说法。
但是无论戚暮比克多里年轻多少、成为维爱的首席比他快多少,所有人都无法忽视,这位年轻清秀的小提琴家,真的十分出色,年纪轻轻便成为了站立在小提琴界最巅峰的几个人之一。
克多里21岁从慕尼黑音乐学院毕业后,便直接加入了柏林爱乐乐团,成为副首席。自那以后,三年内,他便接替了退休的老首席的位置,成为这个“天下第一团”的小提琴首席。
克多里师从卡尔教授,作为学院派的代表人物,卡尔教授的教学方式十分具有古典主义的做派,因此在他的带领下,克多里的琴声唯美端庄、大气优美,能够极好地驾驭住柏爱恢宏壮阔的气势,也能与闵琛非常不错地合作。
就连德国最挑剔的乐评大师卡兹曼先生,都这样评价过克多里的小提琴:“如果说上帝为小提琴树立了一把标尺,那么在如今这个年代,这把标尺无疑就是克多里·斯劳特了。他的琴声是大自然给予人类的馈赠,你可以在他的风格中找到优雅,也可以在他的旋律中找到唯美,甚至可以在他演奏出的每一个不同的音符中,找到出属于小提琴的最正统的颜色。是的,正统,这是对克多里·斯劳特最中肯的赞美,也是最中和柔美的评价。”
在戚暮和克多里的合奏会结束后,法国的乐评大师里昂特先生也曾经这样比较过他们两个人的琴声:“如果说戚暮的小提琴是肆意昂扬的,那么克多里的小提琴则有些偏于温婉沉静了。前者的琴声是锋利出鞘的剑刃,凌厉傲然;那么后者的琴声便是圆润中衡的盾牌,平和宁静。真期待这两个人一起与柏爱、维爱合作时候的场景,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
诸如此类的评价,层出不穷。甚至言辞犀利的格拉特大师更是直言不讳的表示,与克多里相比,他认为戚暮的琴声更适合同样风格锋利饱满的柏爱。或许与维爱的合作,并不能将戚暮的风格体现全部。
对于这些将自己与柏爱拉在一起的评价,戚暮并不是非常在意。
曾经闵琛和戚暮一起翻看杂志的时候,正好两人看到了格拉特大师在某次采访中,又随意地提到了类似的观点。于是,戚暮便以开玩笑的口吻询问闵琛,外界都这么说了,你不会对克多里的位置产生动摇吧?
闵琛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垂了眸子看着自家的爱人,语气平静地反问:“为了我个人,让你来代替克多里?”
即使这样的假设让戚暮也颇感不适,但是毕竟为了得到对方的反应,所以他说道:“虽然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我也认为克多里非常适合柏爱、也有成功引导柏爱的能力。但是……你可以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闵琛薄唇微勾,他直接将那本杂志阖上、放在了玻璃茶几上,再也没有看它一眼,然后淡定从容地回答道:“柏爱永远奉行‘不死不辞不换’。只要不与乐团最根本的基础产生偏差,我们永远不会主动换人。这是柏爱坚持了上百年的原则,在我离开这支乐团前,这条原则也永远不会发生变化。”
闻言,戚暮稍稍怔了一瞬,接着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闵琛流畅优美的脸线。摩挲着对方棱角分明的骨骼,戚暮淡笑着勾唇,笑道:“我刚成为维也纳交响乐团的副首席的时候,克多里就也成为了柏爱的副首席。从那个时候起,我每次听柏爱的音乐会,除了关注你,也关注到了他。”
闵琛伸手覆住了青年的手指,听他继续说道:“克多里的琴声,带着一种天生的优雅与贵气。卡兹曼大师说的不错,克多里的风格正统完美,用‘上帝的标尺’来形容,真是最好不过。你很幸运,拥有这么一位首席。”
听着青年发自内心的评价,闵琛轻轻颔首,道:“我也很幸运,拥有这么一位知心体贴的爱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雄伟轰然的音乐声,在安静的大厅中久久回荡。
自一首《唐怀瑟序曲》结束后,是巴赫的《布兰登堡协奏曲》、德沃夏克的《幽默曲》……
一首又一首优美动人的曲子在宽敞的音乐厅中荡漾,有时舒缓柔情,有时又震撼刚劲,这支交响乐团宛若是站在时代巨人肩膀上的勇士,真正地扼住了在场所有观众的命脉。
他们用纯净质厚的音色俘虏了全场每一个听众,他们用跌宕起伏的琴声把握住了所有人的心跳声。就连戚暮都在听到那一首舒伯特的《魔王》时,忍不住地屏住呼吸,随着音乐的诡异神秘而抿紧了双唇。
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坐在戚暮身旁的德国著名大提琴家德拉法先生与他笑着交谈着。在谈话过程中,这位年迈的大提琴大师如此感慨道:“柏爱的声音真是一年比一年更加浑厚沉重啊,大概也只有奥斯顿·柏特莱姆,才能指挥出这样钢铁一般的音色吧!”
是的,在伟大的指挥大师手中,所有的乐器都成了他画板上的调料。
忧郁沉闷的大提琴是蓝色,激情高昂的小提琴是红色;铿锵有力的长号是金色,紧实敦厚的定音鼓是灰色……卓越的指挥大师可以将这些乐器的声音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绘制出一副夺目绚烂的画卷。
在这幅画上,你可以看到美妙的旋律、见到亮丽的音符,甚至就是那充沛丰富的感情,都能超越画作的界限,徜徉在每一位听众的心头。
而等到中场休息结束的时候,一架九尺的斯坦威三角大钢琴便被工作人员缓缓地推上了舞台。下半场的演出中,闵琛将担任钢琴指挥,即一边弹奏钢琴、一边指挥乐队。
这样一件高难度的事情,然而放在这位指挥大师的身上,似乎显得也是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