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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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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丽扬则是直接走上前,安抚了几句:“闵先生,现在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要不然我们就先休息一下?那个小季啊,你在这段时间里稍微练习一下,我们等会儿再来合奏一遍。”

那胖子圆号手一听这话,根本是如释重负啊!他不停地点头,却见闵琛直接摇首道:“你们先去吃饭吧,只有一周的时间,还是比较紧迫的,我稍微再和……小季,交流一会儿。”

这话一落地,那胖子顿时脸上一白。

而戚暮也是一愣,他抬眸看向闵琛,却见后者对他轻轻摇首。

带着浓浓的困惑,戚暮非常不解地跟着华爱众人一起先去用了中餐,等到他拎着专门为闵琛打包过来的饭盒、回到排练厅的时候,还没进门,便听到一道悠扬唯美的乐声传来。

圆号,是一种被喻为“交响乐团乐团的男中音”的铜管乐器,也被称为法国号。众所周知,圆号音色多变,除了嘹亮清澈的乐声外,还可以变得低缓温柔。比如现在正在吹奏的这首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就是一首舒缓柔和的曲子。

戚暮因为比较担心闵琛的事,所以他便拎着饭盒先回了排练厅,但是当他听到这样一首优美动人的《咏叹调》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悠长娓娓的圆号声在硕大的排练厅里回荡,那音色华丽高亮,随着音调的吹奏,仿佛有一座雄伟恢宏的宫殿矗立在了戚暮的眼前。

磅礴、庄严、盛大、肃穆,这首本该用弦乐器来演奏的《咏叹调》,此时用圆号演奏却意外地有种融洽感。

全曲都是非常舒缓的慢板,等到一曲结束的时候,戚暮情不自禁地想要鼓掌,抬起手才发现自己还拎着饭盒:“……”

戚暮从舞台一侧的台阶上走上去,在那胖子圆号手惨兮兮的眼神中,他茫然不懂地将饭盒递给了对方,然后笑着赞美道:“刚才那首《咏叹调》很棒,小……小季,我相信如果以你现在的水平来演奏《田园》第三乐章的话,一定会非常出色!”

千疮百孔、内牛满面的小季:“……我……我会努力的qaq!”

能不出色么!!!!

这简直是他一生中经历过的最悲惨黑暗的半个小时啊!

这哪儿是30分钟啊,这根本就是30年啊!!!

杨大(杨照),他们再也不敢说你的脾气不好了,这这这……这一对比下来,你简直就是温柔到极点了好吗!!!!

而此时,戚暮已经和闵琛走到了后台,他将简单的快餐递给了对方。看着胖子圆号手至今都没有回过神的模样,戚暮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啊?我看小季的进步特别明显,你是不是凶他了?”很明显,戚暮又想起了多瑙河论坛的那个投票。

闻言,闵琛转首看了胖子小季一眼,然后回过头,淡定不迫地说道:“我没有凶他。”顿了顿,他又郑重地补充道:“我没有骂他。”

戚暮:“……”谁信啊!你没骂人家,人家干嘛用那么害怕的眼神看你啊!

仿佛察觉到了青年怀疑打量的目光,闵琛将筷子轻轻地搁下,薄唇微勾:“他大概……是被我的气度感动到了吧。”

戚暮:“……”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因为维爱的事务还是比较繁忙的,因此在闵琛和华爱的成员们熟悉之前,戚暮暂时并没有和这支乐团进行合作,而是先回到维爱进行一些日常的练习排练,准备第二天再正式地加入乐团。

等到一个下午的练习结束后,戚暮拎着自己的琴盒走到了第三排练厅。音乐厅的大门本身就是半掩着的,而当戚暮顺着那缝隙推开以后,便见华爱的成员们各个都瘫软在座椅上,浑身乏力,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

戚暮诧异地从座位中间的走道向前走去,只见闵琛正站在舞台的一侧与朱丽扬说着话。见到戚暮来了后,他们再说了两句后,朱丽扬高声喊道:“今天的排练先结束了。”

所有华爱成员顿时来了精神,各个都挺直了腰背。

而闵琛则从台阶上走下,几步便来到了戚暮的身旁,低声问道:“维爱的排练结束了?”

正在此时,朱丽扬又笑骂了一句“明天的排练可还要继续加油啊”,倏地,整个华爱乐团里惨声一片,哀嚎满地。

戚暮惊讶地多看了几眼,然后笑着回答道:“嗯,今天的练习结束了,多伦萨先生现在还在美国回不来,不过明天莫托尔先生会来乐团指挥排练,我就会轻松一点。”顿了顿,戚暮笑弯了眸子,好奇地问道:“你今天下午是做什么了,好像……华爱的成员们都非常累啊?”

闻言,俊美优雅的男人轻轻挑起一眉,然后语气平淡地说道:“没做什么,就是稍微磨合了一下,大概掌握了他们目前的水平和乐团的风格、音色,明天等你来了,排练应该会顺畅很多。”

戚暮虽然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是看着闵琛一脸“我说的都是大实话”的表情,他却只能无奈地摊摊手,笑道:“是不是……他们所有人都被你的气度给感动到了?”

薄唇微勾,闵琛面色不改地颔首:“嗯,应该非常感动吧。”

耳尖的华爱众人:“……!!!!”

你敢要点脸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等戚暮笑着和乐团成员们打过招呼、然后和闵琛一起离开后,华夏爱乐乐团的成员们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忽然有人轻声地说道:“闵先生……和小七是住在一起吗?我看小七好像很自然地来找他了啊……”

“大概是他们比较熟悉,所以一起走吧。”

“唉不管了,我可是不想再看到闵先生那种恐怖的眼神了,今年晚上谁要和我一起开小灶?我刚才一不小心撇了一个音,当时那杀人的目光就刷的一下来了啊!吓死我了……”

“你还好!我可是连续拉了十遍的《康斯进行曲》啊!在今天之前我还非常喜欢闵先生的这首曲子,经常练练的,但是现在我发誓,我下辈子都不想听到这首曲子了!”

……

华爱的成员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哀嚎着,乐团经纪人朱丽扬见状,笑骂:“你们还是不够习惯国际顶级乐团的节奏啊,据我所知,闵琛已经是尽量地习惯你们,然后给你们降低标准了。据说他在柏爱的时候,曾经让一个成员哭着想要回家。”

浑身一抖的华爱众人:“……”

所以说,原来真的是有足够的气·度吗……

就在所有人都收拾着东西打算回酒店好好休息的时候,坐在副首席位置上的盛彦辉忍不住地抬头看向了大门的方向。此时此刻,戚暮和闵琛早已离开了排练厅,但是盛彦辉却目光复杂地望着那里,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他们……只是一起走吗?

盛彦辉总觉得,或许,这两个人真的是住在一起吧。

就像他那天晚上在s市看到的一样,其实这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吧。

……

维也纳深邃漆黑的夜色下,戚暮单手提着琴盒,走在红色的砖石路上。今天难得地月色偏暗,于是漫天的繁星便绽放出了无限的光芒,密密麻麻地点缀在黑色的夜幕中,仿若是钻石星光,璀璨非凡。

“这次演出的曲目有好几首是你的啊,其实前几天我还特意练习了几遍,免得等到临上场了万一忘谱了,那就太丢脸了。”戚暮笑着说道。

毕竟是在维也纳,即使此时已经天色变暗,但是戚暮也小心翼翼地戴上了一盯宽帽檐的鸭舌帽,将自己的脸庞遮去。而闵琛则是戴了一副墨镜,勉强算是遮挡住了一点面容。

走在音乐之都维也纳,就是得小心谨慎,因为这里的人或许不认识贝克汉姆,却可能认识维爱的首席。对,相比于有着现代古典音乐之王称号的闵琛而言,很明显,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更受这座城市的市民们的欢迎和喜爱。

听着青年的话,闵琛薄唇微勾,笑道:“练习了哪几首?”

戚暮仔细地回忆了一下:“《d大调》、《f小调》,还有那首《e小调》的奏鸣曲,我也稍微练习了一下。”

闻言,男人语气低沉,似有不悦地开口:“那……《a大调小提琴奏鸣曲》呢?”

戚暮微微一怔:“你什么时候有一首《a大调小提琴奏鸣曲》了?”

只见闵琛淡定地敛眉:“它还有一个别名。”

戚暮好奇:“什么?”

俊美淡漠的男人淡笑着勾起薄唇,在满天浪漫璀璨的星辰中,只见他慢慢地俯下身子,在戚暮的耳边轻声说道:“它也叫做……《献给我的暮色》。”

霎时间耳尖一烫,即使没有看见,戚暮也能猜想到自己此刻肯定耳根全红。他赶紧地往后一步、躲开了男人的动作,然后道:“我练习《月光下的暮色》干什么?这次表演又没有这首曲子,况且这也是一首钢琴小提琴的合奏奏鸣曲啊。”

望着青年羞赧的模样,闵琛表面上仍旧是一副面瘫的模样,但是却掩饰不了眼神中的愉悦。他轻轻颔首:“好,那我们回家……慢慢合奏。”

……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但是当戚暮和闵琛到了家中的时候,他们却没有真的再合奏《月光下的暮色》。

两个人随意地吃了点晚餐后,闵琛便拿出总谱开始细细地研究每一个细节,甚至连每个音符的强弱、高低都做了详细的研究。

等到闵琛将明天要排练的总谱研究得差不多的时候,戚暮也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演奏了一遍明天要排练的曲子。

青年削瘦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琴弦上按动着,每一个跳跃和按揉都仿佛是上天恩赐的视觉享受,那熟练高超的技巧就算是闵琛,都无法挑出一点毛病来。

在这次华爱的维也纳音乐会上,他们所演出的曲目全部都是华夏人原创的。因为邀请了闵琛进行指挥,所以在表演的六首曲目中,有四首选自闵琛的交响曲,还有一首是关峡老先生的《第一交响序曲》,以及陈刚、何占豪先生的《梁祝》。

而这首《d大调第九号小提琴协奏曲》就是明天要排练的第一首曲子,是闵琛二十一岁的时候写下的。

这首曲子风格轻快明朗,曲调激昂热烈,尤其是本次音乐会上要演奏的第一乐章——《康斯进行曲》,拥有着恢宏欢悦的音律和振奋轩昂的气势,非常有年轻人的活力。

虽然这首《康斯进行曲》被很多小提琴家暗地里称作是“地狱”,但是对于戚暮而言,这首曲子并没有太大的难度,甚至还是他非常喜欢的曲子之一。

等到一曲结束后,当着作曲家的面,戚暮还笑着又将其中一段最为熟悉的旋律又用花式手法炫技了一遍,然后才放下自己的琴弓,看向那位坐在钢琴凳上的作曲家,笑道:“闵琛,我记得你写这首《康斯》的时候……好像才21岁吧?”

忽然听到这话,闵琛淡定优雅地挑起一眉,反问道:“嗯,所以?”

戚暮翘起唇角,一边走向对方,一边毫不留情地揭短:“唉,真是岁月不饶人,这一下……可都十年过去了啊。”

岁月不饶人的闵琛:“……”

“你现在写的曲子倒是没有了当初的棱角和锋锐,好像更为圆滑了一些。”戚暮拿着小提琴坐在了钢琴凳上,轻笑着撑着下巴,说道:“不过我也很喜欢你当年写的曲子,都非常有活力,有一种蓬勃向上的希望,势不可挡。”

听了这话,闵琛深邃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他佯怒地问道:“所以……我现在没有希望了?”

戚暮立即摇首:“也不能这么说吧,大概就是……嗯,岁·月·不·饶·人吧。”

调戏不成、反遭锥心一击的闵琛:“……”

不过片刻,生起闷气来的男人直接拿过了青年手中的小提琴,在后者惊讶诧异的目光中,男人倏地站立起来,将琴弓轻轻地搁在了琴弦上,然后——

猛地演奏起来。

那双刚刚还在钢琴键上按动着的手,此刻正一边按动着琴弦、一边拉动着琴弓。无数美妙动人的音律便从那音孔之中流淌出来,旋律重复而又陌生,就连戚暮都没听过这首曲子。

事实上,这音律算不上有多动人,但是却有一种激昂热烈的蓬勃朝气,仿佛在寻找着一个突破的出口,不断地努力进发。不断重复的旋律也证明着这一点,等到最后的时候……猛然间又倏地停滞下来,最后在三个简短徐缓的音符中结束。

“bravo!”

戚暮情不自禁地鼓掌。

所有人都认为闵琛并不擅长小提琴,不错,但这是和他的钢琴相比。事实上,闵琛的小提琴实力虽然恐怕无法顺利地进入柏爱小提琴组,但是如果要评价他的小提琴水平的话,除了他自己以外,绝对不会有人用“糟糕”两个字来评判。

戚暮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刚才的音律,好奇地问道:“这样重复练习的指法,是一首练习曲吧?我以前竟然没有听过?是哪位当代作曲大师的新曲子吗?”

昏黄黯淡的琴房灯光下,闵琛一手扶着小提琴,一边目光幽邃地望着眼前的青年。在朦胧昏暗的月光下,他的身遭映上了一层淡淡的月色,看上去十分柔和,但是那凌厉卓然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

只见闵琛低笑着勾唇:“是一位作曲大师?……嗯,不错。是他刚刚即兴演奏出来的一首练习曲,你可以叫它——《活力练习曲第一首》。”

猛然明白过来的戚暮:“……”

过了半晌,戚暮无语地问道:“第一首?难道还有第二首、第三首?”

闵琛理所当然地颔首:“嗯,从那位作曲家的31岁到41岁、51岁……乃至是和他的爱人相处过的101岁,我想,应该会有无数首《活力练习曲》吧。”

“你确定他能和他的爱人过到101岁?”低笑着轻哼了一声,戚暮语气平淡地说道:“唉,今天还听长笛组的珍妮雅说,她异地恋十年的男友最近和她分手了啊……”

“你敢!!!”

俊秀漂亮的青年噗哧一下笑出声来,他眸子一转,道:“我记得当年在这间琴房里,有的人不厌其烦地给我连续演奏了《唐璜的记忆》、《彼得鲁斯卡》、《死之舞》……当时我就在想,你的手不酸吗?”

一句话,便将时间重置到了一年前。

闵琛将小提琴轻轻地放回了琴盒里,抬步走回钢琴前坐下。

在他的身旁,青年还坐在两年前的位置上,这架钢琴和两年前的也并无区别,而那几首高难度的炫技钢琴曲也依旧好像在琴房里久久地回荡。

戚暮不由自主地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低声呢喃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闵琛,我好想听你再弹奏一遍《死之舞》啊……”

青年话音刚落,漂亮华丽的钢琴声便倏地响起。

这首曲子和一年前的没有丝毫的出入,但是听这首曲子的人,却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关系。

这是他们一起走过的第一年,听着这首激烈华美的《死之舞》,戚暮忍不住地勾起唇角,暗自想到:他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年,一起走下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九月份的维也纳,晚夏的太阳渐渐没有了曾经的炙热火辣。温暖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维也纳的大街小巷,在这座城市里,到处可以听到欢快优美的音乐声,尤其是在音乐之友协会大楼的第三排练厅里,那乐声更为磅礴大气。

当戚暮提着自己的琴盒来到排练厅的时候,正好是一首《康斯》排练结束,此时闵琛正低声与一旁的首席陈政说着什么,而戚暮便悄悄地走上了舞台。

“嘿,小七!”

第一小提琴组的某个成员发现了他后,高兴地与他打招呼,之后所有人才发现戚暮的到来,然后纷纷和他打起招呼来。

刚来到音乐之友协会大楼,戚暮先是去了维爱将一些日常的事务打理完毕。他尽量在一个小时内完成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接着便很快从维爱的日常排练厅赶到了这里。

见到戚暮来了以后,闵琛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接着才低首又继续与陈政说了起来。戚暮径直地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他将小提琴从琴盒里拿出来后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接着开始擦拭松香、调试音准。

等到他全部准备结束后,闵琛也正好与陈政交流完毕,戚暮笑着问道:“所以接下来我们还是继续《康斯》的排练?”刚才闵琛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坐在一旁的戚暮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是从第一段直接开始吗?”

此时闵琛已经回到了指挥台上,忽然听着青年低悦好听的声音,他低首向后者看去,薄唇微勾:“嗯,直接从《康斯》的第一段开始。”顿了顿,他又问道:“第二部分的华彩准备得可以了吗?”

戚暮轻笑着点头:“嗯,准备好了。”

“好,那就开始吧。”

一头雾水的华爱众人:“……”

等……等会儿?这就交流完毕了?!!!

不需要再向昨天对待他们一样,先是熟悉磨合一下,然后再听一下小七的演奏,等经过一段炼狱般恐怖的突击训练后,最终才决定是不是要和乐团合奏?!!!

这和说好的剧本不大一样啊!!!!!!

戚暮自然没有发觉身后华爱成员们怨念到快要形成实质的眼神,他笑着转首与陈政说了一句“请您多多关照”后,便将小提琴架在了肩膀上,准备好了直接开始排练。

而闵琛则也淡定从容地执起了架子上的指挥棒,他低头与戚暮、陈政对视了一眼,接着再抬首看向华爱的全员。

数十人立即挺直了身子,刚刚还精神萎靡的也一下子振奋了精神,聚精会神地等待着指挥的号令。

只见在灿烂明亮的聚光灯下,俊美清贵的男人指挥棒一样,瞬间,磅礴恢宏的琴声随之而起!

今天上午,华爱已经将这首《康斯进行曲》排练了两次。

这是闵琛自己作的曲子,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有资格来诠释这个交响乐,因此当今天早上闵琛多次纠正了华爱成员的指法、强弱、插入顺序的错误后,他们丝毫没有一点的怨言,反而默默地在心中想到:原来这首曲子应该是这样表达的啊……

而如今,虽然很多华爱成员都非常喜欢戚暮的音乐、也很相信他的实力,但是却也不约而同地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没有一点磨合就直接加入乐团进行排练?

这也难度太高了吧!

就算小七是维爱的首席、小提琴水平极高,恐怕也无法做到这么困难的任务吧?

甚至有一些一眼就疼爱上这个俊俏可爱的青年的女性乐手都开始在心里埋怨了:闵琛也未免太过分了吧,人家小七就是水平再高,你也得给人一个和乐团合演的机会啊……

但是再多的抱怨、埋怨,等到那一段绚烂精美的华彩乐段响起时,所有人的无奈已然变成了惊骇。不,大概还有一个例外!

听着那段顺着音乐插入进来的琴声,盛彦辉抬眸看了坐在前方的戚暮一眼,并没有任何惊讶。

是的,他早就知道这个青年拥有这样的实力。

戚暮的音感实在太强,他可以毫无缝隙地插入乐团的和声。而且他也太勤奋,盛彦辉一点都不怀疑,在今天的排练前,戚暮大概早就将华夏爱乐乐团的音乐会听了不止十场了吧!

……这一点,盛彦辉还真没猜错。

在闵琛和华爱来到维也纳之前,戚暮就已经将后者近十年的音乐会视频和唱片听了不下二十遍,甚至也将柏爱最近几年的音乐会专辑听了五六遍。

只有一周的时间,戚暮和闵琛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与华爱合作过,如果说想要演奏出一场出色的音乐会,那么这个任务恐怕还不算重。但是如果要演奏出一场“让华夏人看到华夏古典音乐的未来曙光”的音乐会,那么仅仅是让他们两人联手,一周的时间还是有点紧张的。

于是戚暮便想要尽量地在自己这里多下点功夫,让闵琛少操心一些。而且即使这个冷峻淡漠的男人没有开口,戚暮也知道……闵琛在私底下肯定也做了很多准备。

否则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闵琛就能够直截了当地点出了乐团成员的一些固有毛病;也不会在纠正每个成员的缺点的时候,一针见血地对症下药。

一段飞快的跳奏结束,属于戚暮的华彩部分暂时告一段落。在他的身后,交响乐团轰隆作响的音乐声几乎要将他埋没。

而此时此刻,戚暮却情不自禁地抬首看向站立在指挥台上的男人,忍不住地翘起嘴角。

这个人啊……其实是面冷心热。

……

等到一首《康斯进行曲》全部结束的时候,戚暮顺畅流利地演奏完了最后一个音,而乐团所有的成员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有出现任何失误的乐手是彻底地放宽了心,准备起下一次的练习来;而明确知道自己出现偏差的,则是提心吊胆地低下了头,生怕被闵琛看到自己的脸;至于那些在排练中出现严重失误,甚至当场就被闵琛狠狠瞪了一眼的,更是恨不得将自己埋进舞台下面去,干脆从来就没出现过好了。

但是让他们惊讶的是,那个俊美挺拔的男人竟然只是随意地扫视了全场一眼,然后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第一小提琴组在第三部分出现了一点失误,陈政,你负责指导一下;圆号组,第二部分的时候,有一点抢音,首席注意一下……”

将一些比较小的失误全部提点过去以后,在成员们或是惊讶或是困惑的眼神中,只见闵琛抬眸看向了最后操作定音鼓的打击乐成员,俊挺的眉峰微微一蹙,眸色暗沉。

负责定音鼓的成员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此刻他忽然被闵琛危险可怕的目光瞅上,他整个人都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就想高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抢音了,我再也不敢敲错三个小节了……”。

但是就在那成员刚准备开口的时候,所有人却听见,在舞台的前方,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刚才我好像听到定音鼓一不小心敲错了三个小节的音,还抢快了一拍,是吗,闵琛?”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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