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音乐会上,第一次没有出现《蓝色多瑙河》的声音。首席指挥多伦萨先生与全体乐团成员遗憾悲壮地向全体听众鞠躬致歉,一些听过陆子文演奏的观众忽闻噩耗,也是同情地落下了泪水。
等到所有人都离场后,多伦萨先生走到了观众席的最前排最中央的位置,对着那个一直没有离场的最后听众叹气道:“你推荐的陆,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闵,可惜了,他哮喘病发作,居然没有登上这个舞台……”
男人俊美优雅的面容在金色大厅的光芒映衬下,恍若雕像一般深刻锋利。
多伦萨先生神色中带着一丝惋惜:“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一段时间了。陆的手指甲里全是地毯的纤维,抠得连指甲都断了几根……唉,他去世的时候,一定非常痛苦。”
回答多伦萨的,是男人一如既往的沉默。
“闵,陆应该是你的朋友吧,你去看看他吧,大概还在医院……没有运走。他是个富有感情的东方提琴手,我真的很遗憾没有能与他有合作的机会。我该走了,你也去看看他吧,看看……你的朋友。”
多伦萨离开后,偌大的金色大厅里,只剩下了一个男人笔直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凌厉狭长的凤眸才慢慢闭上,一滴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
作者有话要说:【福娃小课堂开讲啦】
今天的课题:交响乐团的小提琴组
一般乐团都会有第一、第二两个小提琴组
第一小提琴组的首席也就是整个乐团的首席,最牛辣,而第二小提琴组的首席一般负责低音配合部分。
所以缩,咱们的小受受是第一小提琴组的副首席而渣男就是第二小提琴组的副首席xd
第一章
陆子文是勉强地爬了起来,自个儿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的。
他的身体内部感觉到一阵发虚,心脏好像被人用力地撕扯过一般,疼痛非常,大脑也是晕晕乎乎的,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身处何地、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耳边都是酒吧里嘈杂的声音,等到出了大门后,一道调笑的高声将陆子文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喂戚暮,你小子也太不行了吧?这才8点就走了?”
陆子文陡然一怔,惊骇地看向那边出声的混混青年。
那几个染着红毛、黄毛的小青年讥笑了几句后,便齐齐转身进了酒吧,只留下脸色苍白的陆子文一人怔怔地站着,双眸睁大。他们说的是——
中·文!
惊骇了许久,慢慢的,陆子文抬起手,看向了自己的手指。
每一个音乐家,对于自身最熟悉的部位不是脸,而是手。
在音乐家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一双漂亮的手,但是无论这双手是怎么的,他们对于自己的手是最为看重的,甚至都超过了耳朵。
没有耳朵,也可以作曲、演奏,如音乐大师贝多芬。但是如果没有了手,那么只能永远地告别乐坛,真正地离开自己的乐器。
陆子文拥有一双漂亮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这双手与深褐色的小提琴相衬的时候尤其的好看。但是再好看,都比不上他现在的这双手——
饱满圆润的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五指修长白皙,仿佛是白玉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在左手的食指根部1处还有一颗小小的红色朱砂痣,在城市夜晚霓虹灯的照射下,宛若要燃烧起来的一般鲜艳。
陆子文下意识地转过左手看向四指的指腹,一层极薄的茧子顿时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属于小提琴家的茧子!
陆子文猛然清醒过来,他迟钝了一秒,然后极快地奔向路边洁净漂亮的橱窗玻璃,等到看见那玻璃里倒映出来的模糊人影时,他一下子愣住了。
倒映在玻璃上的黑发青年,脸色苍白,却形容昳丽、眉目俊秀。陆子文在欧洲闯荡了多年,也见过不少漂亮到雌雄莫辨的模特,但是这个青年漂亮是漂亮,但是却没有那种阴柔的气息。
陆子文在记忆里搜索了许久,忽然便想起了一个名字。
“戚……暮?”
想到这个名字,陆子文慢慢地蹙起眉头,开始回忆起来。
戚暮,这两个字放在现在的欧洲大概掀不起一点风浪,也少有人会想起这到底是谁。但是如果放在八年前,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华夏少年却掀起了一股子华夏热,让维也纳都轰动了许久。
戚暮是个天才。
他有着极好的家境,父亲是华夏著名乐团s市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母亲是s市交响乐团的首席。在这样的家庭熏陶下,戚暮3岁开始学习小提琴,6岁在华夏音乐界闻名,13岁获得梅纽因国际小提琴大赛的少年组冠军。
自那以后的一整年,戚暮这个名字在整个欧洲真的是闻名了大半。
他随着自己的父母在全世界进行巡回演出,甚至14岁就与维也纳交响乐团合作了一次演出,获得了大成功,而陆子文也是在那个时候接触到戚暮的。
和戚暮的名气以及家世成正比,这个少年有着常人难及的傲气。
谁也看不起,谁也瞧不上,每次在乐团里练习的时候那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练习一结束就直接走人,连自己的琴盒都要别人拎着。
老实说,陆子文并不喜欢戚暮,或者可以说整个维也纳交响乐团就没有谁喜欢这小子的。但是偏偏,戚暮的天赋真的是令人赞叹,用极好的水准让陆子文是一次次的服气。
突变就发生在戚暮14岁那一年。
戚暮的父母发生了车祸,两人当场死亡。虽然两人去得匆忙,但也给戚暮留下了大笔的遗产,所以虽然戚家没有什么亲戚,戚暮也能生活得不错。而且戚暮的父母在华夏音乐界声名显赫,人缘也很好,不少人都出声愿意照顾戚暮。
可是,戚暮要是真被人好好管教了……
那还至于是后来一败涂地的结局?
父母一去世,这个眼高于顶的少年就狂傲起来。再也没有人逼着他练琴,再也没有人要求他参加比赛,戚暮毫不顾忌地将自己的天赋践踏到尘埃里,每天碰上一次小提琴都是难得。
戚父戚母留下的财产虽然不少,但也经不起戚暮骇人的花销。等到戚暮18岁的时候,他已经不得不再拾起自己的小提琴,靠“卖艺”为身。也有戚父戚母的老朋友看不下去想要帮帮忙,但是戚暮简直是没心肺到了极点,每次只骗了点钱花花,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陆子文听人说过,戚暮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那两个老家伙幸好死得早,要不然老子早晚弄死他们!整天逼着我学小提琴,还说什么我他妈有天赋?去他妈的天赋!老子就是去讨饭,都不要碰那个破琴!”
戚暮当然还没沦落到讨饭的地步,只是生活从以前的优渥到现在的平凡让他大受打击,整个人都颓废了。陆子文记得,戚暮似乎是在19岁的时候离开了欧洲回到华夏,从此他也不知道戚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但是……
“他……吸毒……?”
陆子文浑身无力地背靠着橱窗玻璃坐在了路边,他胸膛处的疼痛感渐渐减弱,到最后已经几乎消失。
陆子文记得当自己醒来时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的,是小桌子上一堆的白色粉末和几根废弃的塑料吸管。酒吧房间里的其他人正在拿着那东西吸着,表情里全是痴迷疯狂,而他似乎倒在地上许久,即使是他自己扶墙走出去,也没有人理睬。
坐在冰冷的板砖地面上,陆子文脸色铁青。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金色大厅后台的休息室里,那地毯上的纤维将他的脸埋住,他怎样用力地想要挣扎,却感觉整个人被人扼制住了喉咙,连动弹一下都困难。
那种感觉,是任你怎样大口呼吸都不会有一点空气进入肺部的。
你的气管完全的堵塞住,只能感受着胸膛里的氧气越来越少,浑身都疼痛得难以自拔。在临死前的那一刻,陆子文已经绝望到了地狱。
他恨!
他恨罗遇森绝情到这种地步,竟然眼睁睁地看他去死!
他恨!
他恨自己识人不清,居然信了这么个畜生的话!
哮喘的病因大多是由过敏引起,陆子文一生没找到自己的过敏原到底是什么,他也没想过自己最后会死在罗遇森的那两拳之下。
或许就是罗遇森手上沾到的一点尘埃,或许就是他手臂上碰到的某种花粉,当剧烈的殴打撞击与猛然的哮喘发作叠加起来,陆子文完全没有反抗的可能。
陆子文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背靠在冰冷的橱窗玻璃上。往来的路人偶有好奇地看向这个形容姣好的青年,而陆子文却全然不察地掩面沉思。忽然,他猛地伸手用力地锤向了一旁的墙壁,整个人也倏地清醒过来。
“罗遇森……”
“罗·遇·森!!!”
森冷地低笑了一声,陆子文咬牙切齿地从牙齿缝里蹦出那个人渣的名字。
这个时候,就是再怪诞荒谬,陆子文也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死去,但是以那气息决然的感觉来说,他认为自己——陆子文应该是已经死去了。
而现在,他重生在了戚暮的身上。
“罗遇森,你说……你要拿着92年的欧颂等我?”
“那你……一定要好好等着啊。”
仿佛看到了那个人渣冷酷无耻的嘴脸,陆子文危险地眯起了眸子,抬首看向了城市被染红了大片的夜空。他的耳边是各种嘈杂的声音,有汽车的汽笛声,有行人的交谈声,有走路的窸窣声……
突然,陆子文慢慢地笑开:“原来……你真的有天赋啊。这就是……绝对音感吗?”
回应陆子文的话的,是马路上陡然忙碌起来的车流,组成了一道好听的和声旋律,整个城市都在敲打声音。而这所有的声音仿佛被拆分成了一片片的,一个个流入陆子文的耳中。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以不同的音高,甚至只是金属撞击的声音,陆子文都能听出它的准确音律。
陆子文倏地一愣,许久,才回过神来:“不止是绝对音感……戚暮,你的天赋原来高到这种地步吗?”
正如陆子文所说,没有真实地碰到,那永远不敢相信这是怎样的天赋。
所有的声音在戚暮的都仿佛有了思维,自主自动地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争先恐后地告诉他自己的方向、音高乃至是颤动的频率。
绝对音感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历史上拥有的人少之又少,比如音乐天才莫扎特。
虽然陆子文不知道这些大师是拥有怎样的天赋,但是他相信,戚暮的绝对音感肯定不会次于他们,甚至……还会更高。这种世间万物的声音完全被辨别认清,是陆子文所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戚父戚母会严格要求戚暮,让他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你要是这些年没有浪费时间……恐怕,就不会死在那个酒吧里了,而已经成为站在维也纳顶端的那几个人了吧。”
戚暮的死因,陆子文并不知道。
其实戚暮在离开欧洲之后,真的是流连颠簸,他也开始接受来自父母好友的好意。可是戚暮哪儿能如他们所愿的乖乖生活?
他开始拿着长辈们的钱泡吧、泡妞,到后来甚至开始飙车、吸毒。这让那些长辈真是彻底的寒了心,再也不愿意看这个叛逆的音乐神童一眼。
戚暮触碰大麻也没有几天,这一次酒喝多了,所以他晕晕乎乎下便吸食了太过量的大麻,那种如梦似醉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曾经最辉煌的岁月。但是,在心脏剧烈的跳动、血液狂热的流淌后,那个被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便死在了肮脏黑暗的酒吧包厢里,同行的狐朋狗友还在吸食着大麻,没有人注意他的死去。
而陆子文,便是在戚暮的尸体快要僵硬的时候醒来的。
“嘀嘀——”
一道响亮的汽笛声忽然在陆子文的身旁响起,震得他浑身一颤,碎片般的记忆便忽然涌入了大脑。仅仅是几秒中后,陆子文便从那种恍然的状态中清醒,匆匆浏览过了戚暮的一生。
“原来……你也想回到那个地方吗?”
戚暮早已堕落,他没有那个决心戒掉大麻,也没有那个信心再奋发努力地回到属于音乐殿堂的舞台。他只是想着要再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却没有去付出努力,于是便有了现在徘徊在酒吧、地下街的戚暮。
毕竟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戚暮虽然失意了八年,却始终没有受过苦,因此也没有从底层再爬上去的勇气。
陆子文叹了一口气:“那么……我们就一起回到那个地方吧,戚暮。”
话音刚落,陆子文便感觉到浑身一轻,仿佛是那股属于戚暮的执念彻底地消失了。
这八年的浑噩生活让戚暮早已疲惫,他的钱已经快要花光,那些父母的朋友们也不愿意再帮助他,戚暮整日里沉沦在黑暗场里,也是一种对未来无望的放弃。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了,戚暮。我要让华夏都响起戚暮的琴声,我要让欧洲的所有人都知道戚暮是谁,我要让戚暮这两个字传遍全球!这是你最后的愿望……”
“也是我的梦想!”
“戚暮,我们一起回到那个地方!”
“陆子文已经死亡,属于戚暮的时代……”
“就要开始了!”
……
维也纳,下午2时。
与b市相隔了半个地球的音乐之都,正在举行一场不算盛大的葬礼。
前来吊唁的大多是维也纳交响乐团的成员们,他们手持着白色的花束有秩序地向那个被花圈包围的男人走去,表达自己的悲伤。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宾客散场的差不多时,在离开的宾客群中不时有人小声议论着。
“听说……罗似乎被警察抓走了?”
“嗯,好像是在陆临终前,他与陆发生了斗殴,警方正在调查。”
“唉,可是陆是因为哮喘病发才会死亡的,这真是太遗憾了!”
“是啊上帝,陆真是一个优秀的小提琴手啊,真是太可惜了!”
“唉,陆怎么会没有带上药呢,这真是上帝的玩笑……”
宾客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得差不多了,等到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了灵堂后,一辆黑色的宾利才缓缓地停在了会场门口。紧接着,一双锃亮的皮鞋首先出现在了石板上,随之的便是那个挺拔俊美的男人面色淡漠地下了车。
他一步步地走进了灵堂,手中捧了一大束的白百合,也不说话,只是望了那黑白照片上的男人许久,仿佛要成为一尊雕像。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将手中的白百合轻轻搁在了照片前,最终转身离去。
只是简单到极致的动作,甚至一句话也没有留下,这个被喻为现代古典之王的男人便消失在了灵堂,仿佛从来都没有到来过似的,只有灵堂中随风摇曳的白百合将不为人知的秘密隐藏。
“闵,没想到你才刚找到他……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在会场门口等了半天才憋出了这句话,然后他跟着闵琛一起走回了车中坐下,又忍不住转首说道:“这场意外真是让人遗憾,用你们华夏的话来说……闵,你要节哀。”
闵琛转首看向窗外不断闪过的树木,眸色深沉不明,如同深邃的水潭。
良久,他才低吟了一句:“真的是……意外吗?”
金发男人诧异道:“闵,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冷峻优雅的男人轻轻摇首,他垂下眸子,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金发男人疑惑地看了闵琛几眼,最后干脆转过了身不再多问。
闵琛神情平淡地垂眸,俊美如雕刻的面容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悲意,却又被他极好地掩藏下去。
是不是意外……
早晚,会有办法知晓。
第二章
华夏b市,清晨。
“叮咚——叮咚叮咚——”
不间断的门铃声已经响了足足3分钟,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十分突兀。这敲门的人显然十分有耐心,即使房子里头没有一点反应,他也依旧不感疲倦地按着。
等到房间里的青年艰难地扶着墙壁、踉跄地走到门前将大门打开后,门外那个俊秀斯文的男人诧异了一瞬,然后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银丝眼镜,惊讶地看着青年。
“戚暮……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模样了?!!!”
一边说着,那男人一边进了屋,而戚暮则缓慢地走到沙发旁坐下,浑身没有力气地陷了进去。
“你是有多少天没有睡觉了?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那男人皱了眉头,道:“让老师知道你现在是这个样子,她会很伤心的。你是她唯一的儿子,我希望你能过得很好。”
戚暮抬头看向那男人,他疲惫的目光在对方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摇首,道:“我在戒毒。”顿了顿,他又补充:“嗯……是戒大麻。你怎么来了,郑未乔?”
戚暮飞快地从记忆里搜索出这个男人的名字——
郑未乔。
郑未乔是戚暮母亲的徒弟,跟着她学了十多年的小提琴,几年前因为一次意外手骨骨折不能再拿起小提琴,从此便转行成了乐评人,在业内小有名气。
这些年来,不少戚父戚母的老朋友都对戚暮伸出了援手,但是在戚暮不成器的表现下他们纷纷寒了心、再也没有过问,而这郑未乔倒是个例外。他家境贫寒,也是因为戚母的原因才有机会学习小提琴,大概是出于感恩的心理,无论戚暮是怎样的颓废放荡,他都会包容过去。
郑未乔听了戚暮的话,厌恶地蹙紧眉头:“大麻?!你什么时候碰了那东西?我以前不是和你说不要和那些狐朋狗友再交往的吗,你怎么就不听劝呢?他们只是想让你请客花钱,根本没把你当朋友。”
戚暮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有回答。
郑未乔见状,叹气道:“你年纪还小,老师他们又去得早,你不懂这些也是正常。但是戚暮,我不希望你再这样继续下去,你这样是在浪费你的天赋。老师曾经说过,你可以在二十岁达到她四十岁的成就,可是你现在呢?”
大麻的戒断反应中,戚暮感觉的最为明显的就是失眠。
这三天来,他几乎没有合过眼。心情十分差,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却又说不出来,一旦到了夜晚便完全睡不着觉,经常感觉到饥饿,吃到最后又要吐出来。
真的是快折腾了他半条命。
幸好原主的大麻似乎并没有吸食多久,所以到了第三天,戚暮便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也稍微有了点困意。而这刚打算入眠就听到了响亮的门铃声,他撑着虚弱的身体爬起来,便见着了郑未乔,还听了这长篇大论般的训斥。
“戚暮,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喜欢小提琴,那我也不会逼你。我最近给你找了一个不错的工作,就是在《音乐之声》当个助理,如果你要愿意,以后还有机会可以再往上爬爬。”
闻言,戚暮诧异地挑起一眉,问道:“你之前不是给我安排过一个音乐老师的工作吗?”
在原主的记忆里,郑未乔最近几年一直不停地为戚暮张罗事情,光是介绍工作就找了几十种,最后都被原主要么嫌弃太累、要么厌恶上班而拒绝。就上个月,郑未乔还介绍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大学里做学生的小提琴课外辅导,没想到这才半个月过去就又换了一份。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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