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王……”
“这个,可以拖延我身上的伤,让我病久点。”凤鸣脸平静,目光停留在秋月两人脸上:“如此来,若言就不能对我用强。”
豁然间,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秋月忍不住掩嘴哭了出来。秋星跪倒在床前,说不出话。
“鸣王,你这是何苦?”秋月哭道:“都伤成这样了……这……这不是要自己的小命吗?”
凤鸣摸摸秋星的头,淡淡笑道:“我才不想死。若言过了这个冬天,来年会对西雷用兵。他远征西雷,必然带我在身旁。只要我半死不活,偶尔大大吐场血,为了不让我死在路上,他定要给时间让我调养。希望太后可以趁这点时间找出保护西雷的法子。”
“要拖延时间,让我们想办法好了。鸣王不可以这样伤害自己。”
“傻姑娘,你们有什么力量可以阻碍离王的行动?”凤鸣仰头看窗外蓝天,谁能知道,他是用怎样的心情,对着若言露出纯真甜美的微笑,放软身体靠在若言身上。假如以前有人曾对他预言会有这么天,他定然万个不信。
现在,他却信了。
因为人,当必须去做件事时,是什么都可以承受的。他竟从不知自己这样坚强。
凤鸣脸上了几分坚毅和沉着,沉声道:“我要你们帮我,将这病半重不重的拖着。还有,万若言忍不住,对我……你们不许插手。”
“鸣王……”两人哭得加厉害。
宫外侍卫听见声响,将门推开:“里面出了什么事?鸣王是否身体不适?”
“不要吵!”凤鸣皱眉,大喝道:“她们正哭得高兴,我也正听得高兴,你来吵什么?你再吵,我要容恬杀了你!”
侍卫吓了跳,若言为了博凤鸣笑,杀了他又值什么?当即把头缩回来,关了大门。
时间在凤鸣对着若言的轻笑中掠过。
转眼,已是来年春天。
“春天到了。”
“嗯。”
“你的病,却还是时好时坏。”
“嗯。”凤鸣钻入若言怀中,撒娇道:“你嫌弃我吗?”
若言苦笑:“不是。但我想带你出去玩。”
“玩?”凤鸣好奇地瞪大眼睛:“去哪?”
“西雷。”
“这里不就是西雷?”
“这里是,但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也是西雷。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什么话?”
“说过的话?”凤鸣有点发怔,转头看看窗外日比日清朗的天空,仿佛回到极遥远的过去,整个人都沉浸在回忆里,喃喃道:“你说过,等春天到了,要带我去看碧绿的草原。你说,若是春天,会有草地连天,点缀不少红黄小花,美丽迷人。我那时笑草地光秃,你说,只有冬天的冷清,才会令人感叹春天的繁荣。人间万物,应该循环衰盛。”他怔怔看着若言,缓缓把头埋进若言怀里。
修长的手指将凤鸣下巴挑起,乌黑瞳下,有两颗晶莹泪珠。
“你到底还是哭了。”若言静静看着凤鸣,叹气:“你既然装不下去,我也不能继续假扮胡涂。”语气蓦然转冷。
如两道寒流忽然从脚底涌起,凤鸣全身滞,恍然大悟,顿时挣扎起来。若言含笑,两臂紧,将他锢在怀内。
“放开我!”
若言冷笑:“你在我怀里靠了千百回,如今又矜持什么?”
“你早就知道。”凤鸣咬牙。
“你已装了半年,我自有离国国务处理,又有美人投怀送抱,懒得拆穿。但现在万事俱备,以你的个性,要哄你上路千难万难,还不如揭破这层纸。”
“卑鄙无耻!”
“妄想欺瞒堂堂离王,你咎由自取。”若言神色冷冽,将凤鸣摔在床上,压了下去。
凤鸣大叫:“若言,你敢碰我,我立即咬舌自尽,你休想用我取得西雷。”
若言睥睨,猛然低头狠吻,假面目旦撕去,狂暴得让人颤栗,嘿嘿笑道:“你敢自尽,我立即将那两个小丫头凌迟处死。”
两人强弱立辨,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丝毫不减。两方凛然视线相碰,火花四溅。
“你硬要强来,我也没有办法。”凤鸣冷冷道:“你敢来,就动手。”他直直盯着若言双目,毫不胆怯。
若言深邃的目光扫视凤鸣,唇边笑意含着三分嘲弄。下身霸道地压得凤鸣无法动弹,大手缓缓在光滑细腻的大腿上抚摸,到最后却忽然停下,直起上身,居高临下道:“你想伤上加伤,阻我进军西雷?哼,只怕没那么容易。拿到西雷后,你还不是我的?”他轻佻摸摸凤鸣脸蛋,下床。
“切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大军起程,你陪我道。”
凤鸣咬住下唇,紧紧攥拳。
没想到费尽苦心,百般委屈,竟无点作用,白白让若言享了许艳福,自己竟如此愚蠢下贱,不自量力。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不想在若言面前哭出来,咬住下唇,将眼泪生生逼了回去。
当夜,连秋月秋星也起被隔绝。
凤鸣手脚都被软带绑上,防他自尽。若言亲手灌他大碗黑色的药汁,轻笑道:“这药强身健体之余,保你手脚无力,连咬舌自尽也做不到。要用此药囚禁你半年太麻烦,但远征西雷途中,却可以帮上大忙。”
他低头亲亲凤鸣,看见凤鸣倔强的眼神,恶意地微笑着,将凤鸣搂在怀里,如往日般睡去。
第二天,离国大军出发。
远方西雷,容恬的国家,将蒙受可怕的劫难。
离国此次尽起全国之兵远征西雷,规模浩大。
马匹无数将士万千。离王留下爱将禄卫守护都城,携王妹妙光及鸣王亲自远征,秋月秋星那两个小丫头,还是跟了去。
凤鸣被安置在个巨大的移动帐篷中。这帐篷也是若言休息的地方,由六十四匹马起拉动,各色家具齐全,摆设精致,辉煌尊贵,显示国之君的威严。
“几天不见你的笑脸,居然有点想念起来。”若言咬住凤鸣耳廓,嘿嘿笑道:“笑个给我看看,我告诉你现在大军进程。”
凤鸣被他幽闭在帐内,连同秋月秋星都不许离帐篷半步,连朝外面看眼都不允许,加上若言布置军事另有地方,所以凤鸣根本无法知道大军现在到了哪里,不知道何时会正式与西雷军队交锋。
凤鸣咬住下唇,脸庞虽然消瘦,乌黑的眼睛却闪着炯炯精光,被若言嘲弄几句,恨恨转头,把目光定在地毯上。
他越倔强,若言越心痒。
见凤鸣扭头,修长脖子弯出个极美的形状,不由按捺不住,把扯得凤鸣朝自己跌来,低头咬上总是苍白而优美的唇。
“凤鸣,你真让人心动。”若言沉声说着,在凤鸣唇边留下无数印记。
凤鸣无力闪躲,只能直直瞪着他,大眼睛眨不眨,黑得颤人心魂。
每当看见这种眼神,若言心里就泛起恨不得将凤鸣硬占的念头。受伤也罢,西雷也罢,国家大业也罢,什么都不顾,狠狠地压住面前的人,分开他的腿,贯穿他,让那张俊美的脸扭曲,让那苍白的唇浮出血色,发出惨淡又娇媚的j□j,让那双倔强的眼睛滚下热热的眼泪。让凤鸣知道若言的强壮不亚于容恬,若言的男子气概不亚于容恬,若言的权势不亚于容恬,若言比容恬有资格得到他。
但每到紧要关头,若言又不甘心。
他深深明白,只要旦强来,他和凤鸣和容恬间的种微妙平衡就会被打破。他得到凤鸣的同时,势必失去凤鸣。那样,容恬就赢了,永远赢了。
你想得到他,就不要伤害他。
容恬最后的话总回荡在耳膜内,下接着下敲打着若言的神经,制止若言每次的暴力,又让若言在每次的自制后懊恼沮丧。
他知道,他已经中了某个恶毒的埋伏,设下陷阱的是容恬和凤鸣。这陷阱让他焦虑愤怒渴望,却又不得不为其中些轻微的甜蜜而自制。
若言用牙齿狠狠噬咬着凤鸣的唇,齿印从唇移到下巴,颈侧,转到耳后。他借助着气息的攻击让凤鸣急喘,但依然无法听到凤鸣投降的j□j。
“哭吧,凤鸣,我想听你的哭声。”
凤鸣在他的压制下静静仰躺,轮廓优美的脸有着不可思议的高贵和坚毅,这切都和容恬最后的那句话样,阻止着若言最后步的侵犯。
若言没有撕开他的衣裳,而是抓住他纤细的手腕,五指收。
被钢钳夹住的痛楚从手腕传递到脑部,让凤鸣皱眉。
“今天不逼你。”若言看着他由于痛苦而紧咬的唇,仿佛在狂暴后恢复理智,缓缓松开钢钳样的五指,凛然道:“我要在西雷的王宫中,你和容恬第次相遇的地方――要你。”他将用尽切办法抹去容恬的印记。
这飞翔于九天的凤凰,若言势要到手。
大军还在征途中,凤鸣安坐在庞大的帐篷内,只能凭借笨重的车轮滚动知道自己正在移动。
眼看危险步步逼近西雷,他竟束手无策。明明是来自有着高度文明的现代,为何竟无法对抗个古老王国的若言?
他想用炸药,但制造炸药的工具去哪找?自从妙光提供了件衣裳被他利用当降落伞逃跑后,若言已经拒绝提供任何他要求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想用计,但对上若言这种心计深沉的帝王,任何种诡计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要是手上有架机关枪该好。凤鸣深切地领会到科学结晶的重要性。
若言冷眼看着凤鸣不动声色,暗自看他能忍久。
又过几天,凤鸣仍没有焦躁,病情却开始反复,秋月喂他的药几次喝下又吐出,晚上不断咳嗽,愁得两个侍女不知如何是好。
俊美的轮廓,在消瘦后露出奇异的坚毅感觉,若言轻轻抚摸着凤鸣的颈侧,享受他默默的倔强目光。
“你越来越沉默了。”若言不知从何时开始喜欢抚摸凤鸣的颈侧,强健有力的手指压在大动脉上,可以感觉凤鸣的鲜血潺潺流过,安静中藏着蠢蠢欲动的睿智。他知道凤鸣正在暗中想办法。
凤鸣的不甘和筹莫展,都让若言觉得高兴。
若言的目光从凤鸣的手臂滑到凤鸣的黑眸,漫不经心道:“大军已经快到永殷边境。”
怀中的身躯蓦然微震,让若言浅笑着扬唇。
“永殷?”凤鸣低声重复。
若言眼中跳动王者的精光,沉声道:“过了永殷,就是西雷。鸣王通天智慧,可有解救西雷的办法?”
掌中的手柔华细腻,软中带骨,握着轻轻揉搓,触感舒服无比。凤鸣思考着西雷的事,此刻竟没有挣扎。
“离军跨国侵犯西雷,路上居然没有受到他国阻拦?”凤鸣皱眉,瞅若言眼:“还是前方有战事,大王帐篷里的人却不知道?”
若言呵呵笑了两声,冷然道:“这些小国,自保尚且不及,怎会为了区区西雷阻碍本王军队?离军经处,当然是让路方便本王,以求个平安。”
“那永殷……”
“永殷小国,当然也不敢作声。永殷王已经送来国书,自动答应开放边境,让我离军直接穿越永殷进入西雷。”
凤鸣英眉骤竖,恼怒地击掌:“永殷王该死,他难道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西雷若失,永殷不保。此刻应该和西雷合力对抗离国才有线生机,唉,鼠目寸光,真是昏君!”
“唇亡齿寒?”若言眼睛亮,倾前将凤鸣禁锢在怀里,低沉笑道:“鸣王形容得真好。永殷王这次开境借路,确实帮了大忙,等本王收拾了西雷再随便攻下永殷都城时,说不定会饶他条性命。”
凤鸣狠狠瞪他眼,别过脸去。
心里却在盘算:永殷王借路,恐怕说明外面各国对太后统治的西雷毫无信心,许西雷原本的盟国可能也会背弃西雷,如此来大事不好,西雷连苦战的最后丝希望都失去了。西雷与离国是当今两大强国,西雷灭,离国兵力无人可及,那个时候,就是秦国统六国的另个翻。说来说去,都是弱小国家胆小怕事,不肯团结在起,这样下去,终究难免逐被消灭。
那样说,若言岂不是这个时代的嬴政?
凤鸣偷偷瞅若言眼,见他额方眼正,堂堂帝王之相,若论威严,比起容恬来确实不差少,但眼中阴冷光芒四射,八成日后是个暴君。凤鸣咬牙,暗道:无论如何不能他毁灭西雷。
但具体该怎么办,又想不出对策。
焦急,象毒火样焚烧着他的心。
凭借容恬的教导和天生的直觉,凤鸣知道西雷最后抗战的希望在哪。
他曾在出使繁佳时路经永殷,在永殷境内,有条足以与长江比拟的大江,名为阿曼江。要抵挡离军的进犯,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永殷王联手,西雷永殷两国联军在江对岸严阵以待,占据地利。那样,离军势必要在过江的时候消耗大量兵力。
“永殷的太子,你们见过吗?”趁着若言不在,凤鸣疲倦地靠在坐垫上。
秋星眨眨眼睛:“大王登基时永殷太子曾经亲自到贺,我远远看了,是个鼻子很挺的年轻人。”
“性格如何?”
“这个……我当时只看了看热闹,谁知道他性格如何?”
凤鸣回想:“容恬当时曾和我说,永殷太子是个有远见的人。唉,可惜我当时贪玩不务正业,要早知道有今天,就该出去长点见识。”
秋月疑道:“鸣王怎么忽然问起永殷太子?”
“因为永殷的阿曼江,是最好的防守离军的关卡,正所谓夫当关的地方。”
“我知道了,鸣王是希望永殷太子和西雷合作,助西雷同在阿曼江对抗若言。”
凤鸣盯着帐顶,微微逸出个笑容,叹道:“希望永殷太子比他的父王有远见吧。”
“唉,鸣王现在越来越喜欢叹气了。”
“哎呀秋星,你不也越来越喜欢叹气了吗?都是你带坏的。”
凤鸣看着两个古灵精怪的侍女,不由笑了起来。沉思片刻,忽然皱眉,有个隐隐之中的疑团藏在脑里。
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凤鸣凝神细想,定是某个地方疏忽了。心扑通扑通跳动,仿佛知道有个极难解开的难题将被解开。
“鸣王?”
凤鸣摆手,要她们不要打搅自己的思绪,生怕刚刚浮现的灵感会掠而过。他苦思冥想,呆呆坐了半晌,眼睛亮。
“我想到了!”凤鸣猛拍掌。
秋月秋星吓了跳,面面相觑。
“想到什么?”
凤鸣哈哈笑道:“原来我直在庸人自扰,哈哈,真可笑。”他昂首笑了片刻,眼里发出许天都不曾见过的光芒,奇异的生机仿佛骤然注入他的体内。凤鸣扶着桌子起来,伸展筋骨,微翘着嘴角:“我怎么竟忘了烈儿?”
“烈儿?”
“烈儿,已经和容虎逃出去了啊。”凤鸣脸上荡漾着智慧和傲气结合的光华:“有烈儿在,岂能说不动永殷王对抗离国?呵呵,好烈儿,居然想了条诱敌之计来。要永殷王假装借路,让若言领兵直达阿曼江。若言只以为可以缩短大军路程,没想到却会碰上道难攻的天险,况且战场在永殷国内,到时候对岸奇兵忽出,后方被永殷军队隔断退路,离国必然大败。若言啊若言,你也有骄傲自大自尝苦果的天。”
秋月眨着眼睛听了半天,不解道:“鸣王是说永殷假装卖若言面子,实际上是要把若言引到阿曼江边做生死之战?”
“可是……要过阿曼江真的这么难吗?”秋星也皱眉沉思。
凤鸣微笑如清风般:“如果我猜得不错,当离军到达阿曼江边时,平日可以摆渡的众大小船只已经全部消失,滔滔江水,阻隔去路。”
秋月摇头:“离军人,要伐木造船,也不难。”
“若我是永殷王,会下令沿岸村庄在大军到来将全部迁徙,还会下令将附近所有林木砍伐空,让离军从遥远的地方运来木材造船以消耗众人力物力。这叫坚壁清野,历史上用这法子的人极。”凤鸣抿唇点头:“等离军好不容易造好船,对岸的西雷联军现身。新力军对远来疲师,胜负可定。”
“这难道能瞒得过离王?”
凤鸣沉吟,不确定地回答:“夏管死的时候,应该还未曾把烈儿与永殷王的关系告诉若言。如果是这样,那若言就不会从烈儿身上猜想到永殷王的算计。”
秋月双掌合在起,喃喃道:“老天爷啊,求你千万不要让若言知道,不然我们西雷就没救了。”
秋星也忙跪下来祷告上天。
“啊!”
“刺客……”
骤然间,帐外喧哗忽起,传入重重王帐,似乎发生动乱。士兵纷纷大喊:“刺客!有刺客!”金属撞击之声不断,显然正在兵刃相交。
“刺客?”凤鸣眉毛竖,想冲到帐篷大门,脚抬,忽然膝盖发软。
“鸣王!”秋月两人连忙过来扶他。
凤鸣抬头,眼睛睁得老大:“是哪里的刺客?秋月,快去查探下。”
“帐篷好几重帘子都从外面绑死了,层层牛皮裹着,刀子都划不开,我到哪里查探?”这顶专门用于囚禁凤鸣的帐篷,除了预留几个小小的气孔外,连窗口都没有,纵使是白天,也要点燃蜡烛照亮。只有若言进来的时候,帘子会打开会,透出点外面的泥土气息来。
不会,喧哗声渐渐低下去。凤鸣等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都屏住呼吸,希望可以再听到蛛丝马迹。
但渐渐地,连最后点声音都消失了。
帘子却被人掀开,若言走了进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凤鸣直问。
若言靠近,扯过凤鸣亲了两下,冷笑道:“还不是几个小毛贼想偷偷摸摸救他们的鸣王,哼,这次居然被他们潜到王帐附近,还杀了我许亲兵。”
“这次?”
若言笑道:“从都城出发,要救你的人就没有停过,不过大数被截在大军外围,根本无法靠近。”
“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如何?”若言在凤鸣面前摊开手掌,缓缓握起,讥道:“你难道还能从我掌中逃去?”
“来救我的人现在如何?”
“逃了两个身手不错的,其他的都死了。”若言咬上凤鸣耳廓,小声道:“今天有问必答,鸣王也该慰劳慰劳本王吧。”
凤鸣无声横他眼,心下猜测:来救他的人中,必有烈儿的人。
“救我的人,最近是不是很?”
若言皱眉道:“我也奇怪,他们最近为何好像赶着送死似的不断过来?”
凤鸣和秋月两人小心地交换眼神,都有点明白,明日就到阿曼江,若凤鸣猜测不错,若言明日就会知道自己中计,烈儿当然要想办法在这之前将凤鸣营救出去。
可惜,离**中,王帐所在,并不容易靠近。
车轮还在沉重而缓慢地滚动。
再有天,就会到达阿曼江。凤鸣今夜仍被若言顽固地搂在怀里,他直睁着眼睛,清理着乱成堆的思绪。
永殷王的态度和烈儿的去向总算想清楚,但内心深处,却知道还有东西隐隐潜藏着。把最后个谜团解开,才能真正了解全局。
“晚没闭眼,在想什么?”摇曳烛光中,若言忽然睁开眼睛。
“我有何东西可想,不是直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凤鸣咬牙:“你搂得我难受,睡不着。”
若言凝视凤鸣,笑了,刚要说话,帐外忽然传来声音:“大王,探子回报,阿曼江边大小船只都不见了。”
果然如此,凤鸣暗笑。
若言从床上坐起来,沉声问:“问问附近的人家,船都到哪里去了。”
“回禀大王,附近没有户人家,所有村子都是空的,个人也找不到。”
若言眉毛皱,脸色已经不妥:“传令,伐木造船。”
“回禀大王……”跪在帐外的士兵恐怕已是冷汗满额,战战兢兢道:“附近的山林,全部遭焚……”
哐当!巨大的响声中断探子的话。
若言脸色发黑,旁边人高的玉雕像已经被推在地上。他不愧是离国大王,深深吸口气,人已经平静下来,沉思片刻,目光危险地移向凤鸣:“请问鸣王,其中有何蹊跷?”虽然斯文有礼,却透着风暴到来前的味道。
凤鸣有趣地看着若言的怒容,终于忍不住微笑起来,悠然斜躺在床边:“你这么厉害,难道到现在还猜不出?”
“永殷王早有阴谋?”若言疑道:“区区个小国,居然敢与我离国大军作对?”
“我说过了,唇亡齿寒。再小的国家,越需要团结抵制强敌。何况,西雷直是永殷的保护国。”凤鸣轻轻叹气。
若言双拳骤握,步步向凤鸣走来,眼中闪烁着可怕的光芒。
“你清二楚……”他拽起凤鸣的衣领。
凤鸣明知道自己无力抵抗,只好苦笑。清澈的眼眸看着若言,散发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啪!狠狠个耳光,将凤鸣打得在地毯上滚了两圈。凤鸣脑袋嗡嗡作响,抬头,唇角已经逸出鲜血。
“你想逼我杀你?”若言喃喃道:“你为何要逼我杀你?对了,他们不断派人救你,定是因为你在离军中会对他们大大不利。你的存在,会影响战况。”他盯着凤鸣,字顿道:“我不会杀你。从今日起,秋月两人不许再入王帐,我另指派人侍侯你。定将鸣王侍侯得妥妥帖帖。”
他压迫性的目光在凤鸣脸上停留片刻,转身离开。
不出凤鸣所料,离军到达阿曼江边,无船无木,只能驻军安顿,从远处运木材制船,幸亏离军势大,纵使驻扎在江边,也无人大举来犯,只遭受了零星骚扰。若言心早日吞并西雷,把对永殷王的仇恨暂且放在边。
妙光负责督促船只制造,她能力卓越,短短半个月内,已将所需船只全部造好。
凤鸣直被囚禁在帐篷中,半个月来,连秋月秋星都没有影子,身边了几个剽悍侍女,防他有所动作。
日,若言进来,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得意洋洋道:“船只已经全部建好,鸣王可还有其他阻碍大军的方法?”
凤鸣心内惊,不料他动作如此神速。
若言转转眼睛,又笑:“鸣王定知道阿曼江对面藏着西雷联军,哼,本王怎会不知?明日早,本王带鸣王去见见那些极盼望鸣王的西雷人。”
第二天,若言果然命人喂凤鸣喝下药汁,将凤鸣带上大船。
离国王旗高高飞扬,两排新建造的大船护卫王船,过了江面,在离对岸数百米处停下。顿时,对岸千万面旗帜立竖,果然是西雷与永殷王旗。
“西雷鸣王在此,大家出来相见吧。”若言声大笑,挟持凤鸣在船头。
对岸人影耸动,显然听见鸣王二字,人心浮动。凤鸣皱眉,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鸣王的衔头被若言利用来煽动西雷军心。
熟悉的西雷旗帜在对岸飘扬,看见那面西雷王旗,不禁想起容恬,凤鸣心中痛,忍不住放声喊道:“我不是鸣王,你们快放箭!”
叫声悲伧激烈,离国船上人人心头震。若言却早已料到,捂住凤鸣的嘴,凑过来笑道:“好戏未开场,鸣王等下再当英雄不迟。”
凤鸣凛,难道还有其他变故?
正思疑中,对岸号角齐鸣,两面王旗,都稍稍移动。众兵士整齐地让开条大路,让两骑两马在众人簇拥下出现。
永殷王旗下,当然是永祺王。
目光转到西雷王旗下,凤鸣浑身震,当场说不出话来。那威风凛凛,顾盼生辉的马上英雄,竟然是容恬。
活生生的,凤鸣此生不会认错的容恬。
若这是梦,凤鸣愿从此不再醒来。
“大王万岁!大王万岁!”对岸中传来西雷士兵满是斗志的高吼,震耳欲聋。千万件闪着寒光的剑刀指向天空,连连挥动,远远看去,对岸就象长满了锋利钢铁的险阵。
容恬从容挥手,尊贵无双,引得众人又阵狂呼。
离**船上的将士眼见西雷王忽然出现,都悚然震动,惊惶起来。
容恬隔着江面,盯着若言,沉声道:“若言,你为何领兵越过繁佳永殷,直逼我西雷边境?”他开口,西雷兵完全安静下来,格外衬托王者令人心折的威严。
隔着江面,沉稳充满自信的男声清晰传到船上,凤鸣耳膜如受雷击,整个身躯微微颤。
若言昨日探知容恬未死,已收敛了当时的惊讶,徐徐道:“开拓疆土,乃是大王职责。你立即投降,将西雷双手奉上,本王留你条性命。”
“笑话,本王为何要投降。”
“你不投降,我便杀了他。”
容恬的目光,这才转到凤鸣身上。他看着凤鸣的眼神,竟是凤鸣前所未见的陌生。预想中的深情、激动、心疼、挣扎,竟没有出现分。
容恬奇道:“他是谁?”
被若言强搂在怀里的身躯,蓦然僵硬。凤鸣怔怔看着容恬,说不出话来,他自看见容恬陌生的眼光,就象被传说中的魔光射中,完全石化了。
苍白的脸上连波澜也不复存在,只呈现触即会裂成无数片的脆弱。
若言刚刚得到容恬失去记忆的事,本也不肯相信,如今亲眼看见,顿时心中称妙,侧头看看凤鸣伤心欲绝的模样,故意扬声道:“他是你今生最爱之人,是你西雷鸣王。”
“他是西雷鸣王?他不是已经战死沙场了吗?”容恬看着凤鸣,不复当日温柔神情,仿佛只是看着个极为普通的臣子,嗤笑道:“此人又怎会是我今生最爱之人?我最爱之人,是将我从激流中救起,与我同甘共苦,共过无数患难,对我西雷有无双功劳的天下第美人――媚姬!”容恬声大喝,手往后招。
马蹄声忽起,夹杂着骏马嘶叫和士兵的骚动。
道红影掠出。
马上美人丰姿动人,驰到容恬身边,与容恬相视笑,并肩而。她骑的骏马高大不凡,正是凤鸣熟悉的白云。
那曾是容恬送给凤鸣的礼物。
耳边仿佛听到琴弦崩断前最悲伧的声音。凤鸣默然不语,睁着眼睛看面前切。
红衣丽人,就在对岸,与容恬相偎相眷,不用言语,已知恩爱正浓。
“王后!王后!”众人簇拥容恬和媚姬,举刀欢呼。
呼声震耳,看来媚姬不但救了重伤中失去记忆的容恬,并且陪容恬秘密回到西雷,已经被容恬立为王后。
她果然美丽非凡,肤色白皙细腻,隔着这么远,也可以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的温柔气质。
若言手臂收紧,搂住凤鸣发冷的身躯。
“容恬,最后次机会。弃械投降,我免鸣王死。”
容恬哈哈笑道:“我堂堂西雷王,怎会为个臣子投降?”他举手投足风度不凡,胜当日。
凤鸣听他爽朗笑声,眼睛定定看他,已经痴了,双膝似乎无法支撑身体,缓缓向后侧,全部重量压在若言搀扶他的手臂上。
若言唇边逸出笑容,喝令:“靠岸。”
众船从令,缓缓逼近对岸。
“放箭!”容恬无丝毫犹豫声令下,西雷永殷万箭齐发,射向敌船。
其中几支,箭头竟直指凤鸣若言。凤鸣看着来箭,眼睛眨也不眨,不也躲避。江风夹着箭矢破空声迎面而来,拂动他额前细发,衣袖微扬,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人,对尘世的利器毫不畏惧。
噌噌!
若言挥剑,拨开射向凤鸣的剑,昂天大笑数声。
“回营!”离王令旗挥动。
离国大船纷纷掉头回营,对岸西雷的弓箭在后轮轮射来,但距离太远,大数都掉入水中。
初次交战,只是稍稍碰面,并没有大的攻击防守。
若言回到岸边营地,将情况告诉妙光和身边大将。他用凤鸣为饵诱容恬投降不成功,却笑得十分欢畅。
卓然奇道:“鸣王用处全失,目前大军面对天险,永殷又与西雷连成气,对我军大大不利,大王为何毫不在意?”
妙光水银般的眼珠轻轻转,笑道:“王兄何必生气,只要鸣王对容恬死心,那岂不比个西雷值钱?”
“不愧是王妹,深识我心。”若言含笑道:“容恬负心,鸣王终于绝望。等他想清楚,自然会乖乖留在我身边。哈哈,我离国有此臂膀,何愁不能统各国?”
“恭喜王兄。鸣王不但可助王兄统大业,也是难得的风流人物,伴在王兄身边,胜过后宫千妃万妾。”
卓然明白过来,也露出笑意,沉吟片刻,又道:“但目前形势依然严峻,大军隔岸对持,大王准备如何攻敌?”
“目前……不宜攻。”若言收敛笑容,叹道:“永殷联合西雷,天险在前,又有容恬重新出现,西雷有大王在,不会顾忌鸣王,原本属于离国的优势已经无存。这样的情势,我决定……”
若言深明兵理。他虽然自傲,却不愚蠢,度量形势下,知道久战无益。再说,此次出征能使凤鸣不再对容恬抱有希望,比次胜仗有用,也不算吃亏。刚要开口说出“退兵”两字,门外忽然有人来报。
“启禀大王,鸣王传话,要见大王。”
卓然愣:“这么快就想通了?”
若言皱眉沉思,吩咐道:“从现在开始,鸣王不用再困在王帐中。你们请鸣王过来见我。记住,好生陪伴鸣王过来,不能大意。”
下属应了声,立即照办。
妙光坐在营帐中,抿唇不语,似乎在想东西。
营外士兵正在操练,部分人在原地休息。此刻已到中午,炊烟四起,菜香飘在空中,但大家都有点无精打采,原本的兴奋和必胜心情,被西雷王如天神样的出现震消了。
尤其是曾经亲眼看着容恬被若言射下激流的亲兵,没有天神保佑,西雷王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活回来?
这场仗,恐怕没有胜算。
帐内三人都在沉思,脚步声响起,帘子被人掀开,凤鸣走了进来。
他脸色苍白,步履不是很稳,走得也很慢。若言知道,他的手恐怕还是象刚才样冰冷。
受了容恬的刺激,凤鸣定会大病场。妙光已经吩咐军医研磨安神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若言,你准备何时进攻?”凤鸣入营帐,开口就问。
他声音低沉,隐隐藏着金石之声,显然已经下了决心。若言和妙光对望眼,答道:“形势不利,恐怕久战不下。”
凤鸣眯起眼睛,冷冷道:“你想退兵?”
“除非有速战的奇策,否则只能退兵。”
卓然在旁解释道:“鸣王对打仗行军不熟。我离国陆水少,根本没有阿曼江这样的大江,士兵们不善水战。如今西雷永殷联军驻守对岸,在江面上交锋,对我方大大不利,何况……”
“谁说要在江面上交锋?”凤鸣毫不客气截断卓然的解释,睨视道:“转移阵地,过了岸再战,不就行了?”
“大江浩瀚,如果可以快速过江开战,又怎会称这里为天险?”
铃铛似的清脆笑声忽然响起,妙光朝卓然摇头:“卓将军不要言了,瞧鸣王这个模样,想必已经有过江的妙计。”回头,带笑的眸子看着凤鸣,心中暗暗叫好:鸣王心碎之余,爱极生恨,要对西雷下手。容恬啊容恬,你猜不到负心忘情,竟会招到如此大祸吧?
若言也静静凝视凤鸣。
凤鸣哼了声,眼光穿过帐上小窗,投射到波光粼粼的大江远处,不知是否想起容恬拥抱媚姬的镜头,俊美的脸在片刻间有点扭曲,咬着牙沉声道:“你们直想学我的兵法,今日就让你们瞧瞧我的本事。江上交战,方善水战方不善水战,这种情况曾经出现在个很有名的战役里。拥有强大兵力而士兵不善水战,要过大江,可以用铁索连接所有大船……”
妙光惊讶地叫起来:“铁索连接大船?”她天生聪明,片刻间已经领悟过来,眼睛亮,望向凤鸣的目光中盛满佩服和惊叹。
“铁索连接?”卓然诧道:“如此来,船就变成道临时搭建的桥梁。”
若言猛拍下桌面,赞道:“妙极!船船相连,左j□j兵防备弓箭,中间让士兵鱼贯而过,天险立破。”他走前两步,抓住凤鸣肩膀。“天佑我离国,竟让若言得鸣王相助。容恬背信弃义,对鸣王弓箭相向,毫无半点旧情,鸣王归顺离国,实在是明智之举。”
前方毫无胜算,本已打算退兵回国,但此时在面前忽然出现条光明大道,三人的兴奋可想而知。连若言这般城府的阴谋家,也不禁激动起来。
卓然霍然起,大步走到凤鸣面前,对凤鸣深深躬,凝视着凤鸣双眼,衷心道:“鸣王智谋,卓然今日亲眼见识,佩服至深。”字顿,诚恳之至。
凤鸣眼神却直冰冷,缓缓把头转向若言:“这是我为你出的第个计谋,名字叫连环船,你记住了。”
“连环船,好名字。”若言点头,肃容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离国鸣王。容恬可以给你的切,本王都会加倍给你。鸣王想要的东西,本王都会给你。”
“谢了。”凤鸣在帐中,他脸色苍白,仿佛只要轻轻推就会倒下,但那明亮的眼中,却隐隐流露自信和微笑,绽放让人惊艳的光芒,淡淡的弧度在唇边弯起:“我要的正是这句话。”
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连环船,被凤鸣在交错的时空中,再度应用。
第93章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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