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话,我照做,拜首起身,嗝了一下。
“二拜高堂——”
金嬷嬷扶着我面对娘,让我再拜。
我听话,我照做,低头之前嗝了一下,头埋在那里偷偷瞧了一眼身边的男孩子,他也在拜娘,等我起身的时候,又是一嗝。
噪杂的乐声里,恐怕只有身边的他听到了我还没止住的打嗝,他非但不同情我,坏心眼地在他幼小心里盘算着如何取笑傻乎乎的我。
“夫妻对拜!”
我面对着他,先拜下了,这一回没嗝奶,趴在那里还没来得及起头,倒是听到了一个陌生又好听的童声,夹在吵人的乐声里,近在咫尺的我听着分外清晰——
他在小小声地问:“你属鸡的吗?”
“漠连城!为什么不拜!”那是娘的声音,她在吼,“快拜!你楞什么!”
他没拜吗?
我看不到,因为头还低着,等我抬头的那时,又是那个声音,慢慢落下。
他很不屑地说:“我宁可和一只母鸡拜堂也不要你!”
低低的咒骂,带着他满腔的不情愿。
【娶夫】一撞见血,入洞房
孰料,我起身,他却弯身准备完成最后的一拜,一上一下,很肥皂剧地没有错开,我的后脑勺生生地猛烈撞击了小相公的鼻梁!
“连城少爷!”
余嬷嬷一声惊呼,甩开帕子去掩他的鼻子。
“送、送……送入洞房……”
最后一句,管家大叔什么底气都泻了……
我叼着肥嘟嘟的手指目送他们扶着他离开,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是犯了什么错。
没入洞房,那黄毛小子却先见了血……
是福是祸?
娘说了:“没事,他注定了被咱们麦麦压着,生是麦麦的人,死是麦麦的死人。”
总之一句话,从今往后那个额前一搓黄毛的奶油小男孩儿生是我麦麦的生相公,死是我麦麦的死相公。
话说回来,对于这个“拜堂”,我莫名地兴奋——
成亲嘛,一生能有几次?
能像我现在这样——还是6岁毛丫头就和另一个6岁毛小子的拜堂,更是见所未见的头一遭。
来观礼的宾客们都说了,这是紫焰王朝来的首例嘛——真是不检点!也只有王朝的叛徒生的孩子才用这么卑鄙的法子“逼良为娼”!
果真是什么藤出啥样的葫芦!
邵天涯那样的混蛋生的小孩子,一样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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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里乡亲们的评论:
“见着侯爷府的夫人了吧?”
“见着了,邵侯爷果然有眼光,难怪要抢了那个漂亮女人收在自个儿家里。大夫人及不上那妾室的一半美。”
看在他们眼里的袁芯雅:绝色不足,温柔不足,和善不足——偏偏歹心十足,尽折腾丧父丧母的可怜孩子来给侯爷府“倒插门”!
“侯爷和漠驸马不是情同手足的挚交吗?就算两家先前早有指腹为婚什么的,也不用赶死鬼投胎这么急给孩子办婚事吧?才6岁的娃娃……啧啧……”
【娶夫】侯爷一家古里古怪
“傻了你,这不是没见侯爷在府上么?我打赌,侯爷肯定不知此事。”
“那孩子是漠驸马的小儿子吧?妾室的孩子拿来冲喜不错了,还图什么好的?”
“这看不懂了——袁芯雅怎么不选漠驸马的长子做女婿,那可是王朝公主的儿子,公主和这位大夫人交情也不错呀,这……居然不要皇孙子弟,偏偏要一个小妾生的儿子?”
“驸马爷的大儿子在什么地方学武呢,怕是家里双亲变故都不知吧……”
“你们瞧见那小丫头了么?看起来傻楞楞的,听说啊,是袁芯雅随便抓了给孩子来给她女儿冲喜灭灾。这才急着办喜事。”
“造孽太深,活该生儿生女都傻——”
众人咒完了,有把话题转到了最美的女人身上:
“可怜紫樱姨娘再漂亮也是一个妾室,做不了大房,还处处被袁芯雅压着,侯爷若是长眼,改天废了那只母老虎扶正紫樱姨娘,侯爷府会宁静不少吧?”
“侯爷怎会不要袁芯雅,那可是袁丞相的女儿,他的仕途绝少不了这个女人做踏脚石,紫樱再漂亮也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没身世没背景的。”
有人骂了起来:“侯爷?什么狗屁侯爷!出卖前朝太子的逆臣贼子!他做这个侯爷没心没肝,丧尽天良才换来了今日的荣华富贵,我呸——”
“嘘——这还没走出侯爷府呢,这话可说不得。”
“其实大伙心里都明白,这天下谁听了邵天涯这名字不咬牙切齿的?”
“也是啊,如今辉帝荒滛无度,闹得紫焰王朝朝廷动荡,内忧外患不得安宁,都怨‘谁’造的孽,推了这么一个君主……”
“江湖说书的那段听着么?前朝昭阳太子带着太子妃游春,岂料途中被邵天涯出卖丢了性命,那个太子妃就不知了去向,都传——紫樱姨娘就是当年的太子妃,她生的那孩子是前朝太子的遗孤!”
“糊涂!太子死后多久啊?紫樱姨娘可能怀胎一年多生下前朝太子的孩子吗?那孩子当然是侯爷的种,这还用质疑?!”
“少胡吹了,昭阳太子哪里来的太子妃?”
【娶夫】府上馈赠,板子上身
却有人奇奇怪怪问起:“侯爷府不是有两个女儿吗?今儿怎么只见着一个?看起来还是傻乎乎的。”
“是啊,紫樱姨娘的那孩子呢?怎不见带出来?当娘的那么漂亮,那孩子将来定然是个美人胚子。”
“咦?你们不知么?前些时候侯爷府里起大火,紫樱姨娘的孩子烧死了,那火还把袁芯雅的女儿吓傻了。”
“真有这事?好端端的怎会起火?”
“莫不是有人……”
“难说啊,袁芯雅是袁丞相的掌上明珠,哪会那么容易和另一个卑微的女人分享一个夫君?”
“这么说来,这火是大夫人她……”
“咿呀”一声,是大门合上的声响,阻了这些大嘴巴的人离开侯爷府。
有人上去:“府上的管家,这是怎了?”
“管家,喜堂都散了,难不成大夫人还要留下吾等用晚膳?”
管家笑眯眯的一哼:“侯爷府的家法——”
“侯爷府的家法与我们有何关系?”
他们又不是府上的下人,对他们说这些干什么?
管家这时候笑里藏刀:“即在侯爷府,凡是辱骂我家老爷的,家法伺候!”
几个壮丁上去架住了刚才那个痛斥“逆臣贼子”的年轻人——
“干什么!你们这是乱用私刑!”
“对不住了这位公子——怨就怨您这张嘴。侯爷府的家法即是如此。”
“什么家法!哪有这样的家法,这是谁订的家法!”裤子被扒了,板子劈劈啪啪地上屁股,二十大板,打得毫不含糊。
管家微微一笑,镇定地道:“大夫人定下的规矩,侯爷府的铁规。”
其他人见着眼前某人血肉横飞、壮烈牺牲的屁股,一群人半天没敢支吾一声——
只在心里一声声地咒开了:好一个袁芯雅,比她的男人还狠哪!
把惹是生非的人丢出了侯爷府,朱红色的大门落紧之前,亦是那句话:
“凡是辱骂侯爷的,大夫人说了,见一个打一个。”
府里的壮丁应得毫不含糊:“是——管家——”
【娶夫】童年的洞房初夜
外面的闹腾,袁芯雅无心去理会,她更紧张洞房里的一些琐碎习俗,一定要把明媒正娶的礼仪做足了。
所以,开始了洞房里的鸡飞狗跳。
那小子不再流鼻血,但是一会儿摆弄“称心如意”挑盖头,再一会儿喝“合卺酒”——
闹到外面的太阳公公回去上炕抱太阳婆婆了,娘还在和一群嬷嬷们研究有没有漏了什么礼数,查完点清了,正打算离开——
“这……这不妥吧?”女人不安地问。
我娘回眸看去,一身紫色轻纱的美丽妇人手里紧紧抓着帕子,透过人墙的缝,她的目光满是焦虑和担忧,软软涩涩得望着被摆弄的一双孩子……
我扭扭头,看到身边的傻小子不出声,只把他的一张小脸摆在另一边——
这一回,我更确定了,紫樱姨娘的目光是一直盯着我?
那么软绵绵的眼神,简直要把小小的我揉进她的身子里,不任这里的其他的女人们“猥亵”。
“不妥什么?!”我娘傲气地吼她。
“麦麦他们还小……姐姐你让孩子们单独睡,怕是……”
“你懂什么!给我闭上嘴!麦麦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说三道四的!”呵斥完紫樱,娘再对着一旁的妇人道,“余嬷嬷,两个孩子在一起,孰轻孰重你应该晓得,从今儿起,麦麦比你的少爷重要!要是被我见着漠连城欺负我的麦麦,你和他别想在侯爷府有好日子过!”
娘凶归凶,转脸对着我的时候,那笑容是最软软的。
她摸摸我的头,说道:“麦麦早早睡,明早娘来抱你——”她瞪了一眼我身边的默不作声的男孩子,又说,“他要是不听麦麦的话,你告诉娘。”
我“嗯嗯嗯”地点头——
金嬷嬷在一旁提醒道:“夫人,这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好让大小姐早早歇息。”
“好,我们回了。余嬷嬷记得本夫人叮嘱你的,出了岔子,有你们好看的!”
“是、是……夫人请放下,奴婢一定照看好大小姐。夫人请放心。”
我娘三步一回头,看来头一次把我丢下一个人睡,她舍不得,这份担心倒是没错;只不过,那个叫紫樱的姨娘三步两回头,比我娘还关心我呢——
【娶夫】亲一口,小相公是我的
所以,我目送我娘一眼,目送紫樱姨娘两眼……
目送的频率太多,我的眼睛开始发酸。
等她们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床上坐着的他,我再抬眼,余嬷嬷还站在床边一副待命的样子。
我不看她,转而看着身边的家伙。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只淡淡地瞟了我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看我,声音低低的:“漠连城。”
“漠……漠……”
“漠连城。”他又说了一遍,怕我没有听见。
我转过身子对着他,屋子里的蜡烛点得多,我看得清他的侧脸轮廓,鬓角的发和他额前的小黄毛一样,看起来脆脆的弱弱的,脸蛋被烛火一映,更显得“面黄肌瘦”。
“漠、漠……”还是觉得他的名字难记。
他索性一哼,嘀咕了一句话,他说得很快很轻声,只有两个字:傻子。
“小漠?以后,我叫你小漠?”
他又是转了一下眼珠子,只淡淡地看了我一小下,那模样好像在说“随便”。
软柿子。
而我娘袁芯雅给了我豹子胆,我就特爱捏这样的软柿子——
小小的身子趴上他的肩膀凑过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在他的小小脸颊上——重重的“姆啊”了一口:“盖个章,小漠就是我的相公。”
他一怔,抬手捂着自己脸上的那一小口口水,震惊莫名地望着我……
余嬷嬷站在那里,更是没料到我会“非礼”她的小少爷,她走来解围:“小姐,小少爷——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早些睡下吧——”
我没有小漠那只软柿子的尴尬,我站在床上,低头看着这张睡两个成|人刚刚好的“超大床”。
站在上面走了几步,我说:“我要睡外面。”
小漠还捂着他的脸,只是刚才震惊的表情慢慢淡去,反是有一抹不经意的粉色趴在他的小脸上。
退下小衣裳,小漠睡里头,我左右换了个姿势,仍是觉得身下不舒服,“噌”的坐起身,改了主意:“我要睡里面——”
【娶夫】早生贵子,生不生
小漠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的一只小脚已经踏着他的小腹越过了他的身子!
“你——”他像只虾米一样弯起了身,双手捂着小腹之下——
“出去一点,我这里好挤。”我推他。
他冷哼着,嘴里叽哩咕噜咒着什么,只把身子挪了一点点……
昏暗的烛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很疼嘛?
我不太敢确定刚刚的一脚有没有踩错地方……
我拢着被子睡下,还是觉得有东西搁着我的身子,很不舒服,坐起身拍拍床铺——
“这是什么?”我摸到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小漠也坐起了身,摸着他的身下——
我问他:“你那里也有吗?”
“有——是红枣。”
小孩子有坏习惯,摸着什么总喜欢往嘴里塞,我嚼着咽下口,咂咂嘴:“噗——苦的,不好吃。”
小漠似乎又摸到了其他的,他说话很冷:“你吃的是莲子,莲子本来就苦,好像还有花生和桂圆……”
“真的?”
不太明白他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总之,我的床上有好东西,踢开我们身上的被子,我开始像只小老鼠一样翻起床上的东西,抓了什么就咬。
“噗——”我一再地咂着嘴皮子,连连叫着,“不好吃不好吃。”
身边的他在枕头下也发现了一堆这样的东西,塞进嘴里嚼着,说了一句:“生的。”
“生的?”
“生的难吃——”
小孩子的我不懂,问他:“生的何时好吃?”
“连城少爷!大小姐!”帐外,是小漠的那个奶娘余嬷嬷,她刚刚去挂我们的衣裳,转个身回来发现两个孩子趴在床上嚼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光吃也就罢了,还一个劲儿研究“生的”问题!
我们很莫明其妙地望她,她的脸孔像被一朵乌云遮了脸……
她在床前蹲下身子,对着我们摆摆手,就差来捂我们的嘴巴!
【娶夫】生的,谁也赖不掉
余嬷嬷说:“连城少爷,这话说不得!”
小漠困惑地“嗯”了一声,问:“什么不能说?生的?”
余嬷嬷来捂嘴:“不能说不能说!”
不懂事的我还来一句肯定:“明明就是生的。”
“不说生的?难道说熟的?”
余嬷嬷只差哭给我们看!
我和小漠互相望了望——
这时候真的不懂这么一个规矩,这喜床上的“生的”说不得!都说童言无忌,可是老天爷一早就听到了我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生”,等到长大的那一天,我和小漠谁都赖不掉,害我倒霉了一辈子。
余嬷嬷发现越是和我们研究这些东西,我们越来劲儿,她索性不说了。扶着我躺下,只把锦被覆在我一个人身上,再对小漠说:“连城少爷,余嬷嬷再给你拿一条被子来。”
小漠点点头。
等被子拿来了,他躺下了,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被子,虽然看不清那被子面是不是比我身上的这条漂亮……
我突然有另一个决定:一脚踢开自己身上的,往他那里钻。
“你——”一看到身边钻过来的“小鼹鼠”,小漠整个人弹了起来。
“小姐!”余嬷嬷见我这般,她也惊呼,“小姐——这天气冷,你和连城少爷睡一条被子,会着凉的,快快……快躺下。”
水溜溜的大眼睛望了望他们,确实很小白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余嬷嬷总不会向一个小孩子解释:你的睡相不好,万一冻病了,大夫人那里怎么说呀?
她好说歹说才把我裹进了原来的被子里,等小漠再躺下,我又钻去了他那里。
“你这个——”小漠这次人没弹起来,却很激动地喊了起来,未出口的话,被余嬷嬷捂着了,她对着他摇头……
小漠气哼哼,极不情愿地把头甩在外侧,就是不对着我,而我靠着他的臂膀找了舒服的位置,闭起了眼睛。
原来相公不是吃的,是用来枕的——
【娶夫】小漠讨厌傻麦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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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他早就睁开了眼,实在受不了臂膀上的一阵湿濡,推开搂着自己手臂的小丫头,厌恶地一抽嘴角,看着自己衣膀子上一大滩的口水!
“傻子——”他憎恶地低声咒骂。
“连城少爷。”听到床上的动静,余嬷嬷轻轻地走来,她摇头,拍了拍男孩子的背脊,劝道,“少爷,这话……千万别当着大夫人的面说呀,嬷嬷求你,毕竟这不是咱们自己的家,连城少爷,你要为自己着想,千万要忍得
邪王宠心娶了相公来欺负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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