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这个字签下去,代表你放弃了多少金山银山?”抬手撑在眉心,迹部没好气的送给病床上大快朵颐的女孩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个白痴女人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金山银山我拿来也没用,反正钱够用就好啦,太多的话还要费心打理,我这么懒,不适合当富婆的。”她无所谓的耸肩,仿佛一碗香喷喷的鳗鱼饭比樱庭财团的控股权还要宝贝。
“本大爷可不会养你。”
“谁要你养?资本家。”调皮的冲他做个鬼脸,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祈月,听话,被子里会闷坏的。”
“我就不出来,你要笑话我,我不出来!”
“kabaji!”
“你笑,你还笑?!”气鼓鼓的捶着他的胸膛,娇俏的脸蛋憋得通红,“我不要打针,就是不要打!”
“祈月,做本大爷的女朋友。”仿佛谈论天气一般,他刻意使用了随意的语气,心情竟会是忐忑不安的,细心观察她的神情。
她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晶莹的指尖绞在一起,直到他的耐心快耗尽时,才传来细细软软的应答,“好。”
迹部景吾不是一个好情人。
他可以送她美钻华服香车豪宅,却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分给女朋友,哪怕是恋人间再平常不过的约会。
那天不经意的经过她的房间,她正对着满床的漂亮衣服愣神。
全都是他送的。
可是却没见她穿过。
哪怕每次见面换一套,她也换不完。
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祈月转过头,点金的瞳眸霎时闪亮起来,“迹部?”
骨节精致的手掌拂过质感极佳的面料,迹部唇角勾起华丽的微笑,“去换衣服。”
“啊?”
“本大爷叫你去换衣服,难道说,”狭长的凤目闪动促狭的笑意,“还要本大爷帮你?”
祈月的脸腾地熟透。
他靠在床头,姿态慵懒,嘴角嚼笑,看着她百变的造型,皮草的,雪纺的,丝绸的,蕾丝的,暗叹本大爷的品味果然是华丽的无与伦比。
有一次等了很久也没见她出来。
“迹部,你可不可以帮我把刚才那件外套拿进来?”试衣间里传来试探的口气。
“怎么了?”
“那个,这件不好看。”祈月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也太……
不过练瑜伽好像很有效。
“本大爷选的衣服怎么会不好看?”迹部推门而入,然后愣住。
单肩包身的水银色曳地长裙高贵圣洁,低胸大v领设计勾勒性感曲线,起伏的沟壑间月华隐隐流转,腰部的镂空剪裁别有新意,透出中东舞娘一般的媚人风情,一侧长裙及地,另一侧高开叉直至大腿根部,汇集所有华丽性感元素。
本大爷什么时候买过这件衣服?
“少爷,el新款晚礼服太漂亮啦!”秘书好像说过这么一句。
“是吗?”迹部头也没抬,“下午给宫川小姐送一套。”
迹部别开头,“本大爷要洗澡。”
“哦。”
祈月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走向卫生间,冷不防被拖地的裙摆一拌,整个人直直的倒下去,迹部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一时间软玉温香抱满怀。
“宫川祈月,你给本大爷适可而止一点!”细长的凤目眯起来,磁性的声嗓携着一丝暗哑,“本大爷也是男人,恩啊?”
“啊,对不起。”祈月连忙提起裙摆以防被再次绊倒,“我去放水。”
“要冷水。”
“会生病的。”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嗯哼,本大爷身体好,习惯洗冷水澡。”这个白痴女人,本大爷不洗才会生病。
“把这件衣服换掉,难看死了。”洁白的毛巾甩上肩头,迹部冷着脸下令,迅速逃进卫生间。
情音
kissthera
wheneveryouneed
kissthera
wheneveri’gooolong
ifyourlips
feellohirsty
kissthera
andwaitforthedawn
keepd
we’reuhesasky
a’s
aseptyforasforyou
ifyoufeel
you’twaittill
kissthera
kissthera
kissthera
下雨了。
宁谧的午夜,星光满天,忧郁宁静的琴声,潮湿的空气里幻化出轻柔的音符,缓缓渗透进血液,邀请心尖上柔软的感情共舞,喉间涌过一丝清甜,祈月慢慢睁开眼睛。
丝绒温软的触感拂过脸颊,带出细细的娇呓。
酒精的余威在体内苟延残喘,祈月撑起身体,迷蒙的瞳孔骤然一敛。
她怎么会睡在迹部的床上?
清越优美的琴音飘入耳膜。
酒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至半月形的天台,一架漆黑如墨的德国vivace三角钢琴静静的摆在天台中央,祈月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纯棉白色衬衫,紫灰色羊毛西装裤,最最简单的式样,包裹模特般的衣架子身材,依旧穿出尊贵华丽的味道。
这样的人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
祈月一直认为迹部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精致,艺术家的气息浑然天成。
他的手指纯熟绚烂的在黑白琴键上飞舞,开启指尖令人屏息的魔法。
《kissthera》。
很美。
原本祈月认为像迹部这样张扬桀骜的个性并不适合弹如此温柔宁然的曲子。
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她裸着双足,失了魂一般扶着光华的大理石柱,怔怔的瞅着他。
一曲终了,她的魂魄还飘在空气里。
迹部面容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原来他也可以由这样淡然的神情,一直以为他是热烈的,浓郁的,奔放的,甚至是艳丽的,宛如中世纪的油画,绚丽的华彩,夺目的光芒。
他的眉心微微皱起。
虽然面上还是淡淡的,但祈月就是觉得他皱眉了。
她近乎固执的这样认为。
他不开心吗?
难道她又犯错了?
骨节晶莹的手指寂静地停泊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方。振动几不可闻。低缓深重的10小节和弦,自弱渐强。
弦乐第一主题如暗涌的海水漫溢而出,闻得到咸涩的海的味道,湮没以至无所不容。迹部微微皱眉,加重手上的力道。风浪翻涌滔天,久而未见平静。无暇平静。
祈月的心突突跳了两下。
脑海里自动的跳出来:拉赫玛尼诺夫op18《第二钢琴协奏曲》,他在独奏。
温柔、暖性、冥想的歌曲性旋律。
不逊于乐队的表现力。
不可思议。
降e大调第二主题异常优美明亮地从容流泻,宛转不绝。带着广袤的原野的芳香,俄罗斯牧笛升起在夏日的苍穹。第一主题协奏旋律用最沉酣激烈的方式奔流直下,沉重湍急彼此交错,铿锵有声。迹部漠然注视着起伏逐渐平静的琴键,任由手指随心所欲地漂泊在键盘上下。降a小调第二主题。不可思议的柔缓明亮。
第二乐章开始前的寂静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钟。迹部平静地专注于面前洁白纯黑错落的琴键,手指始终未曾离开。垂下眼睛,手腕轻微抬起,淡而悠远的三连音抑扬飘散。冷澈与宁静令人惊讶地混响在同一旋律之间,不缺乏明净的忧悒。指端明亮璀璨的华彩傲然绽放。第二乐章结尾。
第三乐章著名的42小节引子开始一浪高过一浪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抬高手腕。华彩乐句气势惊人地奔流直下。
短暂的静默,琴音复还。
这次是李斯特的12首超技练习曲。
祈月呆呆的,听着他一首一首的信手拈来。
心下默念,时间滴答滴答的游走。
就是这个间隙。
身体轻灵,附上梦幻般的钢琴。
“不准弹。”
“为什么?”迹部好笑的望着她。
“因为手指会断掉。”她说的煞有其事。
“可是本大爷想听。”他眼眸里暗芒忽明忽灭,近乎赌气的说道。
他想听。
“你坐过去一点。”
迹部向傍边挪了挪。
从来没有完整的弹下来过。
祈月深呼吸,试了几个音。
世界顶级奢侈品牌,音色明亮,力度深广。
钢琴没有温度,融入无边无际的虚幻清冷的月辉。
魔法还在继续。
超技练习曲第五首——鬼火。
手指仿佛不是自己的,以一种异乎寻常的灵敏上下翻飞,仿佛进驻了精灵。钢琴家炫技的不二之选,惊才艳绝的双音。
作为代价,每一下都是顿顿的痛,冰凉。
她的神情是一种类似信仰的虔诚。
一首接着一首。
言语已经死亡,惟有最高级最激荡的音乐代替。
明艳。宣叙。风驰电掣。宽广。奔流。倾诉如歌。那些曾经是如此滥觞于优美伤感旋律的音符,汩汩不绝,从指尖倾泻而出。天旋地转,乾坤倾覆。
一层层的推进,又一层层的返回,意犹未尽的余温。
最后一首,有着优美的名字。
eigeao,除雪。
令人神往的境界,一点也没有寒冷的感觉,惟有追逐下雪的快乐和空洞无边的激|情。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细碎的雪霰滴入眼睛,飞蛾扑火般,以燃尽微不足道的身躯为代价,她甚至可以分辨那六瓣菱花湮灭的瞬间。
角膜被刺得生疼。
视觉有一刹那的失真,俊逸的面容被一道无形的引力拉的渐行渐远。
探出手,指尖湿漉漉的,“迹部,我冷。”
残留着余温的风衣当空罩下,面庞上一股淡淡的温暖袭来。
祈月知道,那是他胸膛的温度。
“不要关窗,也不要开空调。”冰冷的毛孔被室内温暖的气息刺痛,酒精在脆弱的神经间重新开始肆虐,祈月把头埋在迹部精紧实纤细的腰间,任性的禁锢。
天空黑的纯粹,大片大片的雪花打着旋儿纷扬而下。
装有隔音板的卧室被吸成了真空。
她还是可以听见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一帘又一帘。
“也许明天的航班可以取消了。”谁在说。
“是真心话吗?”谁在问。
“不是的,不是真心话。”谁又在说。
“说胡话了吧?”他的面容看不清楚。
“呵呵,因为我醉了嘛。”她傻傻的笑。
她就是醉了,醉的昏天黑地,人事不省,就是要醉,就是不要醒来。
“祈月……”迹部线条完美的下颚抵住她颤栗的银丝,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化作一声绵长的叹息。
祈月,本大爷今天被人警告了。
“因为迹部无所不能啊。”晃着他的胳膊,她的眼睛灿偌晨星。
本大爷以前也是这么认为。
祈月,本大爷会学着,给你淳朴的爱情。
离歌
这个冬季的东京意外的吝啬,祈月时常会靠在青山表参道附近的别馆窗棂前,对着瓦蓝瓦蓝的穹顶和棉花糖一样的柔软云絮愣神,回想起从前在苏黎世的日子,玲珑剔透的世界,满天风雪旖旎,沿着马特洪峰的雪道滑翔而下,鲜红的滑雪衣仿佛雪地里流动的一团火焰。别馆周围的早樱业已抽发出淡粉色的花朵,仿佛一切都染上了梦幻般的粉红色,空中漂浮著陌生的浪漫因子。没有下雪呢。昨天气象台发布了寒流预告,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不久竟转了雪。下的极大,纷纷扬扬的雪霰,从铅色的天空颓然落下,交织出一帘一帘密密的网。
早上起来只觉得屋子里明晃晃的刺眼,原以为是自己起晚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窗帘没拉好,外头的积雪反了光,雪亮雪亮的。祈月揉了揉宿醉酸疼的太阳|岤,动作麻利的起身,推开半月形的阳台门,一阵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扬起枝条上轻若无物的飞雪,宛如涌动的雪蟒,激的不自主的哆嗦一下,祈月回屋找到了挂在臂架上的羊绒围巾,轻轻合上门。
雪已经停了,一片银装素裹的茫茫世界。
椭圆型游泳池的池水是宝石蓝的碧色,水面有一层极薄的冰凌,池水被风吹起涟漪,整块的冰片就破裂开来,顺水飘荡。远处几个女佣正在清扫主干道上的积雪,道路已经恢复原本的颜色。希腊式建筑群的穹顶覆盖了厚厚的雪褥,仅在墙边檐角露出些许转红的颜色。
雪松的纸条不堪负重,祈月沿着长阶走下去的时候,墨绿色枝桠上的银屑腾地一下四溅开来。睫毛沾满的细碎的雪霰,眨眨眼,空气仿佛湿润了起来。
“宫川小姐,您醒了?”
“厨房已经准备好早餐,您想要吃点什么?”
面前是一张张谦和温柔的笑脸,祈月勾起唇角一一回应。
女佣暖融融的粉色服饰。
银光流转的精致餐具。
空旷无人的客厅,豪华加长餐桌,法国吐司,煎蛋,冒着热气的牛奶。
在某人眼里必定沦为不华丽的食谱。
摇摇头,拿起吐司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每一个味蕾间弥漫。
“我要吃约克夏布丁。”她抬头,白皙的脸在氤氲的光线下晶莹透明。
鬓角花白的老管家愣了愣,随即展开和蔼的笑容,“厨房材料正好没有了,祈月小姐想吃的话我立刻教他们去超市买。”
“不用了。”祈月抓起玻璃杯咕噜咕噜的喝完了牛奶,寒冷的身体开始暖和起来。
“我吃完啦,”拿雪白的餐巾胡乱擦了擦嘴,祈月搓着手一蹦一跳的,“管家伯伯,这里有没有铁锹,胡萝卜,芝麻还有帽子之类的东西?”
“啊?”
在画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上“迹部景吾”四个大字,祈月抓起一把雪往雪人肚子上一拍,大功告成!
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似的搓着雪球,手掌从最初的寒冷变得火热火热的。
玫瑰金色的眸子和胡萝卜做的眼睛瞪了许久,祈月颇为不满的摸摸下巴,从瓶子里取出一粒芝麻,黏在胡萝卜眼下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宫川小姐和少爷感情真好啊,女佣在一旁艳羡不已。
“拿吹风机来!”
“不行不行,吹风机威力不够,我要热水,大桶的热水,快点快点!”
“啊?”
“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人影,到哪里去了,啊?”一大桶热水浇下。
“行李箱也不见了……”又一桶热水。
“厨房都不准备你爱吃的食物了……”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祈月的手有点抖。
“你走吧走吧,再也不要回来,呜……”
女佣在一旁冷汗直流。
鲜艳欲滴的火红色jaguar跑车宛如雪地里腾地而起的一团火焰,迹部换了个姿势,考虑着要不要打断某人的明目张胆的泄愤行为,虽然迹部大爷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个白痴女人了。
祈月忽然那转过身来,小鹿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
本大爷难道出现幻视?迹部细长的眉微蹙。
烟火恍若水松木的枝桠,银蓝水红,在金色的瞳孔里一束一束的绽放开来,散开一片光芒然后慢慢的绽放,慢慢陨落,慢慢消失,只余下最后那一抹落寞的味道熄灭于泻湖如镜的水面。
“早上好。”万年趾高气昂的迹部鬼使神差的冲前方挥了挥带着真皮手套的手。
好诡异,迹部扯了一下嘴角。
女孩突然向他跑了过来,捉起他的手,两人开始在主干道上奔跑。
樱花吹雪。
道路上响起湿润的摩擦声,粉红雪白,翻卷起细小的波浪,梦幻的粉色支起天然的穹顶,牵手的身影,穿梭于回廊之内,砖红色的建筑渐渐消失不见。
急促而精致的呼吸往来其间。
“几点的飞机?”银色长发纷扬,金色的眼睛倒映出柔白的月色,祈月轻轻的问。
“十点半。”
“哦。”取下脖颈间的围巾,祈月笨手笨脚的替迹部围上,目光却刻意避开了他炙热的视线,“到那里要好好活,要记得想我,要早点回来。”
从棉裙口袋里掏出一个靛紫色的盒子,白金的链坠下缀一粒刻骨的月牙形蓝钻,透着三分妖娆七分霸道,雪光下灼的人眼底生疼。
白皙的耳垂上另一弯istyoon被瞬间点亮。
她的眼睛是鹿儿般明灼动人,捧起他的脸对着浅色丰润的唇吧唧狠狠亲了一口,“景吾,你要永远记得,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喜欢你。”
祈月一辈子也无法忘怀,他那个时候的笑容,属于一个16岁少年的,纯真稚气的,单纯的不染一丝杂质的微笑,水波星影一般清澈。浸入了骨血,渗透了灵魂。以至于她在那些破碎的黑暗的日子里,常常会想起那个似真似幻的早晨,分不清哪里是花,哪里是雪,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那些吉光片羽的岁月,如同童年时候落在手心烟花星星一样灼烫的光斑,微微发光然后瞬间熄灭。
漫长如一个世纪的吻,他拥着衣袂飞扬的她,薄唇微启:
“祈月,等我。”
银色的大鸟承载了谁的思念,把天空擦成海一样的蓝色。
没有多愁善感,没有触景生情,成田机场的候机坪,她仰望机翼掠过天际划出的银色的弧线,微笑。
此情可待。
红枫
加拿大,十月,红叶烂漫。
持重内敛的黑色林肯商务车行驶在飘落红枫叶的回廊里,车速平稳迟缓,轮胎碾压过沾着露水的石板路,落叶翻卷,层层细浪,发出湿润的摩擦声。墨黑漆亮的车身继续往前行驶,掩映在枝叶间的黛青色建筑若隐若现。
车子刚在正门停稳,立刻有衣着体面的侍童上前开门,从车里走下的少女一身藕色套裙,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眉心水秀,金色琉璃的眸子,片缕哀愁挥之不去。
“宫川小姐,里面请。”一袭玄色和服的女管家欠身作揖,细腻的脂粉掩盖稍许岁月的痕迹,细言软语的为祈月引路。
微微阖眼,细长的睫毛投下一片瑰丽的阴影,极浅的愁绪顷刻间了无踪迹,如雪的阳光拨开四季海棠茂密的枝桠,融合了笑意的点点星斑百无聊赖的在光洁的面庞上舞蹈。
大厅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间或有压低的笑语传来,宽敞的榆木长桌上几杯清茶香气怡人,竹叶青碧绿的嫩尖三起三落,时聚时散恰如人生,茶盏银蓝,竟衬得茶水似丝丝的冒着冷气。
“小月,累不累?”将祈月拉到桌边落座,墨绿和服的美妇点金的瞳眸亮了起来,止不住嘘寒问暖。
“妈妈,一点也不累。”
“祈月,好久不见了。”忽闻言笑晏晏,但见一个身着纯白套衫的女孩端着茶点迎面走来,原本长及腰部的卷发全部绾了起来,清减不少,鹅蛋型的脸孔五官精致典雅。
祈月只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明希是越来越漂亮了。”
明希咂嘴,正想说点什么,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嗓门从回廊后响了起来,“姐姐来了么?姐姐在哪里?”
“流伶,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小心以后嫁不出去。”祈月正要端起当姐姐的架势训斥几句,立刻遭来了两个女孩的白眼。
“正所谓有其姐必有其妹。”明希的嘴巴不改往日毒辣。
“你管我嫁不嫁得出去,反正你爸爸也不要了,妹妹也不要了,尽管去水仙花家倒贴好了。”流伶撅起嘴巴,还为了祈月不来樱庭财团就职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哪有倒贴……”祈月真正哭笑不得,这个宝贝妹妹还有东京那个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的小央整天嚷嚷着不要做继承人,就想着把苦差事推给她,自己游山玩水,美男相陪,逍遥快活,反而说她是重色轻妹,且不说景吾漂洋过海留学深造,聚少离多,所谓颠倒黑白莫过于此。
餐桌上多了几个年轻人,家教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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