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35部分阅读
惑,可依旧是俊朗无比。
人都是视觉动物,对于长得好的人,看着舒心难免有好感。
早先曹颙还以为博色是个怀才不遇的,毕竟早在康熙末年,他在户部当侍郎时,博色就是员外郎;七八年过去,依旧是原地踏步。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兵,像博色这样正值壮年,资历也有了,差事也无大错,却晋升无望,曹颙也难免有些好奇。
外加上博色毕竟是出身大族,又有两个闺女拴婚皇子阿哥,没道理一直在员外郎位上打转转。
不想,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曹颙只觉得倒胃口。
只一句少年时为雅尔江阿伴读,就尽在不言中。
虽说曹颙不是轻信之人,博色出仕二十余年,早已不是少年,若不是人品有瑕疵,也不会还在员外郎上坐着。
这样的家风,女儿选秀还能留牌子,指给皇子阿哥为庶福晋,也真是令人费解。
不知是那姊妹两个绝色,还是因十五阿哥与二十一阿哥都是庶妃所出小阿哥,不被重视,才随意指了人下去。
曹颙便放下此人,没有再留意。
不想好好的,他竟然会同博色家扯上干系。
这一日,落衙回来,他收到十五贝勒府的帖子,请他三日后过府吃酒。
曹颙看了帖子,就晓得这十五阿哥定是使人打听了,因三日后正是轮到他休沐之日。
说起来,他与这位十五贝勒还真的亲近不起来。
只因这两年密太妃出宫奉养,两下里才有了走动。
自打雍正登基,便打发十五阿哥为先皇守孝,这两年才允回京,不过依旧是闲赋,没有正经差事。
曹颙拿着帖子,有些疑惑。
这非年非节的,十五阿哥寻自己吃酒,所为何来?
虽说心里疑惑,可看在密太妃面上,他也不好同十五贝勒关系决绝,便打发人送了回帖过去,只说是会依期赴约。
转眼,三日后,曹颙休沐,曹颙在家处理了几件杂事,看看时间近午,便去了十五贝勒府。
在曹颙的印象中,十五阿哥沉默寡言,性子有些阴郁。
难得今日,十五阿哥却是笑脸,待曹颙也是客气中带了亲近。
事出反常必为妖,受宠若惊有余,曹颙不由地紧张起来。
这些皇子阿哥,哪个是有相与的,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能屈尊十五阿哥这个先皇之子的,必定不是一般的为难之事。
寒暄一番,宾主入座后,十五阿哥便道:“今日请孚若过来,是想要有一事托付请表弟帮忙。虽说爷开口也未必能管用,可少不得还是厚颜相求。”
他说的直白,曹颙也只能婉转道:“委实不敢当贝勒爷如此客套,有话还请吩咐,若是力有不竭,还请贝勒爷见谅。”
十五阿哥笑道:“爷还能故意为难孚若不成,绝非难事,对孚若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说罢,便打发旁边侍立的小太监下去。
少一时,那小太监带了个少年进来。
那少年年岁约莫有十七、八,穿着宝蓝色袍子,五官堪称俊美。单说起长相来,比曹府几个少年要强出不少。
只是气度有些不足,被引进来后便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对着十五个行礼,声音也露出几分拘谨。
曹颙看着这少年,揣测十五阿哥的用意。
就听十五阿哥道:“孚若,这是爷侧福晋的胞弟,瓜尔佳氏长松,去年的举人,现下正预备下一科会试。”
说罢,他又吩咐那少年:“这是和硕额驸、户部尚书曹大人,还不上前见礼。”
那少年依命,又对着曹颙见礼请安。
对方身份年岁在这里摆着,曹颙没有什么受不了的,便客气地赞了两句。
八旗子弟中,上进者少,能有举人功名,可见有几分真才实学。
只是知道这少年身份,想起他父亲的经历,看着这少年绝美无双的长相,曹颙的心里多少有些古怪。
十五阿哥倒是待长松极热络,招呼他入座,随即对曹颙道:“这长松算是爷看着长大的,如今出仕在即,爷想要照拂一二,却有心无力,少不得央求到孚若头上……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惩戒
曹颙淡笑着听十五阿哥说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长松有族人可依,有两个阿哥姐夫做靠山,哪里有需要曹颙“照拂”的地方。
十五阿哥这“线”牵得有些古怪,曹颙信赖的人不算少,十五阿哥却不是其中一个。
对于他今日的热络,落在曹颙眼中,更像是有所“图谋”。
曹颙心里斟酌着,不知为何想到长松父亲的名声上。
难道十五阿哥是想要下套,用这美少男引自己入瓮?
毕竟因曹颙没有妾室通房的缘故,这些年也偶有他爱男风的消息出来。若是真与长松家这名声有碍的人家有所往来,别人想要倒脏水就更容易。
见曹颙沉吟不语,十五阿哥的笑容有些撑不住。
不管他是否是实权阿哥,毕竟是圣祖皇子,骨子里傲气依旧。
他慢慢地放下茶盏,慢声道:“难道爷开了一次口,还得不到曹颙你一个应承?还是长松不好,当不得你曹颙的学生?”
曹颙本就心中存疑,见十五阿哥变脸,提防越重,打着哈哈道:“十五爷真是爱说笑,有十五爷在,又哪里需要旁人照拂瓜尔佳公子?倒是微臣,既到了十五爷处,总要先给太妃娘娘请个安,才好再陪着十五爷叙话。”说话间,便站起身来。
那长松倒是个知礼的,见状忙随着站起,脸上讪讪。即便在年轻,看人眼色也会,自是瞧出曹颙无接纳之意。
十五阿哥脸色虽不好,可曹颙提及给密太妃请安,他也不好生拦着,点了点头,随意吩咐个小厮引曹颙去密太妃寝殿。
曹颙神色寡淡,心里却早已拿定主意,不管十五阿哥用意如何,是绝对不肯应下这件事的。
按理来说,官场之上,依附高官权贵,做个门人学生也不是稀罕之事。可长松这身份,后边牵着着世家大族,又有个名声败坏的老子,曹颙就是吃饱了撑的,也不会去招惹这个麻烦。
少一时,到了密太妃寝殿。
有丫鬟进去通禀,须臾功夫,便又出来传话,请曹颙进去。
对于曹颙“突然造访”,密太妃有些意外,本来还有些悬心。
毕竟李氏带着儿孙南下,旅途劳乏,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也够京城诸人担心的。
见曹颙神态平静,并无焦躁牵挂之色,密太妃才跟着放了心。
曹颙请了安,又随意地交代了自己今日应邀赴宴之事。
密太妃听说是儿子发的帖子,心里也跟着纳闷。
她是晓得自己长子的,本就性格有些孤僻,自打先帝故去性子越发阴郁,鲜少对外交际。
连同胞兄弟他往来的少,更不要说向来不亲近的曹颙?
曹颙心里虽已经打定主意拒绝十五阿哥提议,可到底不好当面撕破脸,多少还要顾及密太妃与十六阿哥这边。
疏不间亲,毕竟他们才是亲母子、亲兄弟。
要是因十五阿哥之事,同密太妃与十六阿哥有了间隙,才是得不偿失。
因此,待密太妃消化的差不多,曹颙便道:“说来,还得请太妃帮着在十五爷跟前说个情,请十五爷别恼晚辈。那长松是要走科举仕途的,我是恩荫入仕,哪里读过几天书?若是厚颜担了老师的名声,与我倒是没什么,与那少年怕是无甚益处。”
这句话倒不是曹颙空口白牙,读书人多少有些傲骨。
拜个翰林为师,提点功课,是读书人的机遇;拜个显宦为师,则多少有攀附钻营之嫌,难免被人腹诽。
不知道是十五阿哥没想到这点,还是压根不在意长松的名声。
密太妃脸上笑容凝注,缓缓道:“长松么?我记下了……你没应下就好,本就不是一路的,不必搭理他们……”
虽说竭力抑制,可密太妃说话之间,到底带了恼怒与愤愤,脸上憋着铁青一片。
这火,却不像是要冲曹颙发的。
可曹颙晓得,到底是因自己的缘故,忙道:“不过是些许小事,太妃娘娘也勿要因此气恼。若是引得娘娘为此操心,反倒是我的不是。就是十六爷那边,也会担心娘娘。”
密太妃长长地呼了几口气,神色才算好些,眉眼间却是深深地疲惫。
曹颙虽不晓得到底因何使得密太妃情绪激荡,可仔细想想,就是自己提及长松之后。
可那少年,除了有个声名狼藉的父亲外,言行并不使人生厌。
真是怪哉?
既请了安,该说的话也说了,曹颙也不好久留,陪着密太妃闲话几句,便提及家中有事,想要直接回去,怕是不好陪十五阿哥吃酒。
密太妃听出曹颙这话的意思,点了点头,叫了个婆子,吩咐直接将曹颙送出府去……
将要出府时,曹颙心里还紧琢磨,要是十五阿哥追出来,自己该寻个什么由子。
毕竟自己的态度已经摆出来,确实无意收那个长松为学生的,要是十五阿哥再说什么,两下真要撕破脸。
还好,直到曹颙出了贝勒府,后边也不见什么动静,他松了一口气,带了长随回府不提。
贝勒府这边,十五阿哥心里已经怒火万丈,偏生在密太妃面前,又发泄不得。
他并非就这么轻松放过了曹颙,而是因在曹颙出府时,他被密太妃的人请过去,无暇分身。
听太妃过问此事,他便晓得曹颙已经将此事做绝,再无转圜余地,自是暗恨不已。
“额娘,不过是些许小事,哪里用额娘操心这个?”十五阿哥压抑着怒火,劝道:“官场之上,拜师联宗都是常有的,若非曹家与咱们亲近,长松又是个好的,儿子也不会操这个闲心。”
密太妃冷笑道:“都算计到我头上,还不让心?若是我在心大些,岂不是骨头渣子都被啃了?”
十五阿哥闻言,不由愣住。
密太妃到底不愿在下人面前伤了儿子颜面,摆摆手打发丫鬟仆妇下去,空出地方来母子说话。
十五阿哥醒过神来,眼神有些闪烁,不敢与密太妃对视。
密太妃见话说到这个地步,儿子还执迷不悟,维护一个侧室,不由有些心灰意懒,道:“你既愿意护着你那个妾,我也无话说,过几日我便回宫里,不在你们跟前碍眼就是。还是那句话,不拘你们算计哪个,不许你们算计曹家。我只有这几个亲近人,不是给你们算计的。”
密太妃既挑开说,十五阿哥避无可避,忙请罪道:“额娘勿恼,是儿子多事。想着曹颙大姑娘因眼疾之故迟迟未说人家,才想着要做这个大媒。长松出身大姓,人品又在那里摆着,并不辱没曹家大姑娘。”
密太妃冷笑一声道:“我倒是不晓得,你何时开始喜欢保媒拉纤?既是这般妥当的亲事,你为何不能直言,反而要用先引得曹颙收学生?”
十五阿哥讪讪道:“长松父祖品级不高……不过说都晓得和瑞与曹颙爱女心切,想来只要女婿人品好,不会太挑门第……”
说到最后,他自己个儿也没什么底气。
他受侧福晋撺掇,想要为长松与曹颙长女保媒,可实际上也晓得长松是高攀,自己开口成算不大,还是想着让太妃与李氏开口。
先将长松介绍给曹颙做学生,不过是为长松增加成算。
毕竟长松相貌人品在这里摆着,又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难以叫人生厌。
儿子如此执拗,密太妃连话都懒得说了,无力地摆摆手,道:“我乏了,你下去吧……”
十五阿哥讪讪退下,密太妃向着东跨院的方向,冷笑两声。
她还没老糊涂,轮不到一个儿子侧室来摆布……
十五阿哥是闲赋在家,并无差事在身,所以除非去十五贝勒府,否则平素曹颙也鲜少与之打罩面。
只是十六阿哥那边,少不得要说一声,省的有什么闲话过去,倒成了曹颙的不是。
听曹颙说婉拒了十五阿哥提议,没有收十五阿哥侧室的兄弟为学生,十六阿哥开始并没有当回事。
说都晓得,官场上门生故旧是怎么回事,无非依附拉扯什么的,曹颙向来是懒得,自己的几个晚辈还要他费心,哪里会再操心其他人?
曹颙拒绝不奇怪,若是应了才真稀奇。
谁想,没过几日,便听到密太妃离府回宫之事。
十六阿哥隐隐地觉得不对头,忙递牌子进宫,想要探视一二。
出人意外的是,密太妃并没有应允十六阿哥的探视。
十六阿哥见状,越发心焦,还好他执掌内务府,打探内廷之事极为便宜。
听所密太妃饮食无碍,并未传召太医,十六阿哥才稍稍放心,不过更多的是不解。
不想,没两日,就有两个宫嬷嬷到十五贝勒府,手里拿着太妃娘娘手令,以“乱尊卑、犯口舌”之名,惩戒十五贝勒侧室。
虽说惩戒只是抄写《女诫》与佛经,可是这样的动静又哪里能瞒得住人?
再联想到密太妃离府回宫,与十五贝勒府侧福晋独宠的传言,这“乱尊卑、犯口舌”六字就引人遐想。
乱的是什么尊卑?莫非依仗着十五阿哥的宠爱,就不敬密太妃这个婆母?
犯口舌?难道还敢出言不逊?
密太妃没有用“不孝”之名惩戒儿子侧室,想来是顾及十五阿哥颜面,顾及几个孙子孙女。
就有御史闻风而动,弹劾实权王爷他们不敢,弹劾一个闲赋在家的贝勒,有什么不敢的……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脓包
密太妃并不仅仅是十五贝勒生母,还是庄亲王生母,更要紧的,是先皇嫔妃,今上庶母。
最后一条尤为重要,先皇后宫充盈,又多有长寿者,皇上的庶母在世者还真不少。
然后,膝下有成年儿子,还得皇上奉养的,只有密太妃与勤太妃。
其中,勤太妃还要靠后些,密太妃在后宫奉养的先皇妃嫔中,待遇仅次于皇贵太妃佟佳氏与贵太妃瓜尔佳氏。
即便可以出宫奉养,可每年还有数月的功夫,两位太妃要回宫接受皇上的孝敬。
密太妃使宫嬷嬷惩戒儿子的侧室,看似小事,又非小事。
就在次日,皇上就使人到十五贝勒府,将十五贝勒好生训斥一顿。
那瓜尔佳氏本早在康熙朝,就因产育有功,被十五阿哥请封为皇子侧福晋。
雍正登基,十五阿哥封贝勒府,瓜尔佳氏又成了贝勒侧夫人,品级待遇等同贝子嫡夫人。
皇上不是个大度的,密勤两位太妃,本有亲子,他还要求这两位每年数月进宫侍奉,所为的不过是个“孝”字。
毕竟皇贵太妃出身佟家氏,是他养母之妹;瓜尔佳氏照看过弘历,单单孝顺这两位,就好像他这个皇帝有私心似的。
而且,这两位太妃无子。
倒像是他这个皇帝孝顺庶母,却挑无子的,待有子庶母心有成见一般。
可真要他去孝顺惠妃、荣妃、宜妃这几个,他又不甘,就抬举密勤两位太妃。
如今连他都敬重几分的太妃,却受了十五贝勒侧室的气,皇上怎么受得了?
不但使人将十五阿哥骂了个狗血喷头,连瓜尔佳氏侧夫人的位份也降了,就差将“色令智昏”、“不忠不孝”的帽子扣在十五阿哥头上。
十五阿哥之前正因宫里来的嬷嬷糊涂着,这下几乎呕得要吐血,却也只能跪着请罪。
待传旨的太监走后,十五阿哥也醒不过神来。
他实不明白,生母为何这样做?
皇上训斥他也好,降低瓜尔佳氏位份也好,不过是彰显孝道,为密太妃撑腰。
可在生母眼中,自己真的就是不孝之子?
同样糊涂的,还有十六阿哥。
就在皇上遣人训斥了十五阿哥次日,十六阿哥再次往宫里递牌子,终于见到了密太妃。
十六阿哥晓得,能在先皇后宫稳稳当当待了三十年,还能将两个儿子拉扯大的额娘绝对是个明白人。
可明白人,为何做这种糊涂事?
旁人都觉得是十五贝勒那个妾室张狂,有忤逆的地方,才引得向来好脾气的密太妃发作。
十六阿哥却晓得,绝对不会是这样。
密太妃不拘是辈分,还是品级都在这里摆着,即便在十五贝勒府奉养,也绝对无人敢怠慢。
别说是十五贝勒的侧室,就是十五贝勒的身份,也没资格在密太妃面前使脸色。
加上密太妃身边侍候的,不仅是宫里侍候的老人,还有十六阿哥孝敬的奴才,怎么会真的看着密太妃受了委屈不回禀?
看似密太妃只发作了儿子侧室,可她老人家就不晓得,这样的事情只要到了明面,十五阿哥就脱不得干系?
十五阿哥偏宠侧室,早已不是新闻,这样的事情在宗室里也不稀奇。
有听说侧室猖獗,与主母平分秋色,这侧室忤逆婆母的还真是少见。
就像雍正使人训斥十五阿哥的那样,怕是在旁人眼中,这也代表着十五阿哥“色令智昏”。
这种往儿子头上泼脏水之事,密太妃为何要做?
满腹疑问,可见到密太妃那刻,十六阿哥一句也问不出。
说起来,母子两个不过半月未见,密太妃就像是老了十来岁。
她本来就是将花甲之龄,只因在后妃宫多年,有一套宫女子的容颜保养路数,看着才年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