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29部分阅读
是私下里唠叨不满是少不得的。
而田从典老大人致仕,又是赐宴、又是赐联,而后离京时,也有
百官相送,何其风光。
谁能想到,这才风光两日,出京不足百里,老大人就一命呜呼。
皇上这边,遣内阁学士一、侍读学士一前往良乡为其治丧,散秩
大臣一、侍卫六奠茶洱,并赐祭葬、谥文端。
如此一来,田从典也算死后哀荣。
可是哀荣毕竟是哀荣,暗中唏嘘的汉大臣不是只个两个。
旗员还好,致仕后依旧在京养老,无需千里还乡;汉大臣即便官
居一品,也终有叶落归狠之时。
若是田从典不是冬日告老,若是皇上不是即时准了告老折子,又
下令赐宴送行,老大人会去的这么早?
虽说论起年龄来,老大人已经七十七,可既是致仕前依旧能往衙
署处理政务,依旧能在御前听差,可见身体差不了。
这说去就去了。
即便是致仕,等到阳春三月慢行还乡,也不至于会有这个结果。
不许旗员携十八岁以上子弟赴任,也使得不少人腹诽。
带家眷子弟赴任,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亲子也好,侄子、族侄也罢,都是官员信赖之人。有的时候,官
员不方便出面的,其子侄就能代为出面,即便有什么不妥当,也不过
是一句管教不严而已。
这些官场猫腻,又是谁不晓得的。
皇上这一招,以加恩之名,让官员十八岁以上子弟留京当差,也
是断了旗员的一条财路。
另外,那些想着天高皇帝远,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大爷们,也要
掂量掂量,想要再伸手的话,可没有子侄“年少无知,丶“年少轻狂,
给他们做挡箭牌。
这三件事一连串下来,像是越发做实雍正“刻恩寡情,之名。
对曹家来说,这三件事影响不大。
不管是雍正改革武进士入值侍卫处的妩矩,还有禁止旗员携成年
子弟赴任,曹颙心里,都是赞成的。
武科与文科一样,都是三年一考,入榜的武进士中,上三旗虽比
例不大,可也不是一个两个。
然后,侍卫处的侍卫都是有定额。
进去一个,就要放出一个。
为了给这些新进士让位置,就要将老侍卫外放。
偏生侍卫多数年纪不大,品级都高,外放又要升一极,能选择的
官缺又有限,调一人就要有一连串得变动。
而对皇上来说,那些功勋子弟在御前当值,比武进士出身的子弟
在御前当值好处更多,更容易拉拢与制衡八旗大姓。
田从典病故之事,曹颙也不免感叹两声。
真不知怎么说这些大臣才好,或许是十年寒窗苦读,又千军苏马
过了科举的独木桥,功名前程来的委实不容易,使得他们越发放不开
看那些满洲大员,除了做到大学士,不好告老的之外,其他尚书侍郎
多走过了六十就开始致仕,若是实在得圣心的,便留几年;若是圣眷
平平的,就回家悠哉养老。
虽说现下田从典与他是平级,可毕竟做过他的上司,在官场上有
这层关系在也算比旁人关系深些。
只是田从典病故时,正是曹颙病的最重之时,也无力亲自吊祭,
便托曹项代自己吊祭一番。
曹项正是被点的那边去料理田从典后事的侍读学士,奉旨前往良
乡料理田从典后事。
田从典长子已故,身边只有个弱冠幼子,无法主持这样的大事。
曹项在良乡待了五天,过了田从典“头。”灵柩还乡才返京复命
。
这时,曹颙经过数日调养,精神已经好上许多。
曹项过来后,曹颙少不得问起田从典的后事。
“大哥,我算是见着了,什么是人走茶凉。良乡与京城不过六十
里,即便本人到不了,遣子侄仆人代祭,也不费什么事。可是就算这
样,吊祭的人也寥寥无几。还是大哥厚道,即便与田从典往来不多,
又在病中,依旧不忘吊祭之事。”曹项感叹道。
曹颙听了,有些意外,道:“难道田大人的后事冷清?”
毕竟这个时代,世人重白事更重视红事,况且田从典还是在吏部
尚书位上原级致仕,良乡离京城又近,怎么也不该太过冷清才是。
曹项在官场多年,早已不是昔日阿蒙。
见堂兄一时还想不到缘故,曹项便道:“换做其他大人如此,也
不至于这般冷清。田从典不仅性子耿直,在官场上鲜少有知交往来,
更重要得是子孙凋零,长子无用病故,幼子才十几岁,尚无功名……
田从典这一去,田家在官场上再无后续,那些人又哪里乐意费心思,
省下这一笔,多吃两顿酒也是好的……”
曹颙听了,哪里还有不懂,却实在无话可说。
世人多功利,他曹颙也不例外,只是他求的不是官场关系利益,
而是别的。
他叫堂弟代自己吊祭,只想的是不失礼数,不违自巴“教厚,之名
。
同那些连敷衍都不愿敷衍的部院大臣相比,他这样的隐晦私心也
算不上什么高尚。
见堂兄情绪低沉,曹项还以为是为田从典不平,忙道:“其实,
也没我说的那么严重,京里过去吊祭的人虽不多,可地方官都到了。
皇上又有恩旨下来,等田大人灵柩到山西,那边也不会怠慢,总会风
光大葬。”
曹颙晓得堂弟误会了可也没有解释只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过了腊八,曹颙的病症又反复起来,原本转好的精神头也萎靡下
来
可正如陈太医所说,他当年身体亏的太厉害,这次伤寒诱发了不
少病症出来,最明显就是开始咳嗽,搁在三百年后,不过是感冒引发
的肺炎,并不算什么大病;可在当时,用太医的话来说,就是转了“
肺痨”可走了不得的大病。
如此一来,越发证实曹颙身体“病弱,之说。
初瑜更是眼困没断了红过,衣不解带地侍候;李氏早已吃起长斋
,又往好几处寺庙捐了香油钱。
几个孩子也是忧心忡忡,恒生与左住兄弟天天过来报道,连怀孕
的妞妞也回来了两次。
所有的人,都围着曹颙转。
外头更是说什么的都有,甚至已经有人隐晦地提及户部尚书何时
出缺之事。
曹颙后世是得过肺炎上,开始并不将这个当回事,每每还不忘劝
慰家人。
可见大家都忍痛含悲的模样,曹颙的心情也渐渐被感染,变得烦
躁起来。
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界,感冒了肺炎了输液几天就能好;这是三百
年前,感冒肺炎都是大症状的时代。
难道,自己重生一回,就为了兢兢业业过二十年,然后得了个感
冒就挂掉?
自己向来缺少安全感,为了好好活着,费心费力,没想到君权与
政治倾轧都没损害他半分,却被一场感冒折腾得死去活来。
曹颙的心乱了,情绪也焦躁起来。
看到妻儿围在自己身边,他也觉得烦,统统地撵出屋子。
初瑜与天佑虽担心曹颙,可也不敢违了他的心意,生怕这个时候
气着他。
可放然他一个人情绪不稳地待着,母子两个也不放心。
思量一番,初瑜吩咐儿子去请十六阿哥过来。
十六阿哥昨日还来过,听了天佑的话,半点没耽搁,直接与他过
来
曹颙坐在炕头,眼睛发直,脑子里正在走神。
他才三十多岁,养花养鸟的退休日子半点没享过,要是就这么走
了,还真的不甘心。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后悔,为什么要贪恋曹家权势走官场仕途这条
路,若是早就想开些,早早出洋的话,会不会健康能得到保障?
还有自己当年为康熙挡的那一剑,有多少真心,有多少算计?
真己装“纯良,装惯了,自己都要相信自己是善的,可实际上这些
年他手上沾的血也不少。
若是世间真有因果,他又如何能得善终?
李氏还有长生,初瑜还有孩子们,天佑、恒生有妻族做助力,天
慧、天宝有兄长可以依靠,似乎也没有哪个是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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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巧合
十六阿哥没有叫人通禀,直接闯了进来。
见到的,就是曹颙坐在炕上,望着窗口发呆的情景。
算起来,前后也病了半个月多,曹颙身体本就清瘦,现下越发清减,双眼洼陷,脸色也十分晦暗。
十六阿哥心中的怒气莫名就熄了,放缓了脚步,顺着曹颙的目光看去,出了布满霜花的玻璃窗,也没看到什么,纳闷道:“这是瞧什么?爷进来都没发觉?”
曹颙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十六阿哥已经走到炕边坐下。
曹颙见状,不由皱眉,忙道:“十六爷快离远些,小心过了病气儿。
十六阿哥冷哼一声,道:“不用你操心,爷没你那么怕死力不过是小病一场,折腾起来没完没了。还知道骂老婆孩子,你就不能再出息点?”
曹颙使劲揉了揉脸,道:“我没有骂他们,只是想要自己清静清静。”
虽说他神色不变,可十六阿哥还是听说他话中的疲惫。
十六阿哥沉吟片刻,问道:“爷晓得,你是个惜命的,可也没想到你胆小成这个模样?换做其他老弱,患了你现下的病症许是要担心一二,你正值壮年,熬一熬就过去,不至于这样。还如……,你舍不得兵部的缺……”
听了前面的话,曹颙还不以为意卜弊到后边,却是皱眉,舆得罢枉好紧。
偏生十六阿哥还就此事说个没完:“换做其他人,你若是不甘心,过后还能活动一二、老伊却是十三哥的连襟,说起来资历并不你浅,又做过兵部侍郎,比你还合远…………原当你是大度的,没想到你也有这般小肚鸡肠的时候。京里的消息,又哪里是瞒得住的,即便老伊现下不知道,回京后也会得到消息。只因占子兵部尚书位就将你恼成这样,不知他会寻思什么……”
饶是曹颙脾气再好,也委实听不进去。
十六阿哥说的是其他人还好,伊都立却是与曹颙多年交情。这话要是一星半点传到外头,两人就要生嫌隙。
“行了十六爷就饶了我吧。这都哪儿跟哪儿?我只是因生病的缘故,心里有些闷。”曹颙打断十六阿哥的话说道。
十六阿哥轻哼一声,看着曹颙道:“这下承认了吧,还是惜命得缘故!”
曹颙巴不得他不再提伊都立的话题,忙不迭点头,道:“承认,承认,谁又能不怕死?伤寒不算病,病起来不要命。我才三十出头,自是惜命得紧。”
被十六阿哥这一混打岔,屋子里沉闷的气氛消散许多。
十六阿哥斜眼看着曹颙摇了摇头,口气里都是恨铁不成钢:“瞧你那丁点儿出息?都要娶儿媳妇抱孙子的人,生个病还要磨磨唧唧,要这个哄那个劝。不过是,风热犯肺,好生吃着药,静养些日子就是,你还真是越长越回去。”
被十六阿哥损了一番,曹颙也有些不好意思,似乎他真的有些小题大做。
生老病死,岂是人力所能逆转?
自己后悔这个,担心那个的,委实无趣了些。
他笑了笑道:“这几日心里却是有些焦躁累十六爷跟着费心了。”
十六阿哥见他情绪不再像方才那样死气沉沉,心情也跟着好几分,道:“你不是老说洋人的药好么,广东巡抚上了折子说是弗朗机国遣使来朝,人已经到了澳门皇上已经准了他们年后进京,到时候定要带些西洋玩意儿过来,保不齐就有你想要的西洋药。”
“佛郎机国?”曹颙听了好奇:“出佛郎机大炮的葡萄牙?他们好好的,怎么想起遣使过来?,丶
大清上至君臣,下到黎庶,虽自诩为天朝上邦,可实际上外交并不发达,多是周遭的附属番邦。
欧洲那边,即便偶有来人,也多是民间商人与传教士。
“还能为了什么,多半是为广东禁教之事吧。”十六阿哥随口回道:“可见欧罗巴离大清真是万里之遥,雍正元年禁教的指令就下了,隔了好几年他们的人才过来。”
说道这里,他想起户部的外贸商船,道:“咱们大清的商船,不会也要四、五年才一个来回吧?”
曹颙摇摇头,道:“哪里用那么久?往欧洲的海线,都是广州那边走惯了的,前后不过三年功夫,后年他们就回来了。葡萄牙那边来使,多半是听到皇上允许俄罗斯人在大清传播东正教的缘故。”
十六阿哥听了,道:“谁知道这些洋人在想什么?爷也看过东正教的教案,同天主教本是同源,却传成两个模样。既是同咱们的礼教相悖,想要在大清传播,不过是痴人说梦。不知为何皇上会妥协,若是人人都信了天主东正,无父无君,那大清岂不是乱了?”
曹颙点点头,心里却佩服十六阿哥的远见。
天主教与东正教因一直被朝廷压制,却是并未在中垩国传播太远。可等到鸦片战争后,国力衰退,朝廷对地方掌控减弱时,基督教被本土话后,可不是闹出个太平天国,成了大清的催命丸。
“若不是葡萄牙政府来人,只是传教士的话,就要好好甄别甄别,若有所长,正好可以留在京城中听从教化。”曹颙不厚道地说道。
此时欧洲的传教士多是受过教育有一技之长,若是其中有一两个从事医科的,就更好了。
十六阿哥闻言,不由失笑道:“不过是为了洋药,连人都惦记扣下,要不爷举荐你去礼部,只要想到说法,就能名正言顺地留人。”
十六阿哥不过是随口说笑,曹颙却上了心。
肺炎虽不可怕,抵抗力好,用着好药,支撑一段日子就能好转。可这病极容易复发,尤其是在秋冬换季时节。
可秋冬换季时间,向来是户部公务最繁忙的时候。
如今兵部尚书无望,自己与其留在户部给张廷玉打下手,还不如去礼部。
虽说一年到头,需要礼部出面料理的事物似乎也不少,可好在处处都有规矩在,只需尊前例即可,是六部中最省心的衙门。
虽有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出任礼部尚书,非礼部尚书不得入内阁的官场老话,可大清讲究人治,不讲法治,所谓进士出身,不过一到恩旨就能解决之事。
“若是如此,那就要重谢十六爷”曹颙沉思片刻,正色道。
十六阿哥闻言,却是一愣。
他站了起来,看着曹颙,满脸诧异:“孚若,你这是真心话?”
曹颙点点头,脸上也添了郑重:“真的不能再真。这肺病即便好了,也易复发,尤其是每年秋冬交替之际。户部那个时候最忙,张大人现下又兼了吏部,分给户部的精力有限,若是因我的缘故,耽搁了衙署里的差事,岂不是我的罪过?”